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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威武之一品女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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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应当是在济州的。”

    熟料,却换来她冷斥一声,“你说的这些等于废话。”

    男人暗自转了转眼球,低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会不知道?你俩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有金兰之谊,过命之交,他被流放,你难道会袖手旁观,安心做你的狱官大人?说!他现在到底藏在哪?”说话间,哥舒无鸾已一下揪起了男人的前襟,拖拽向亭栏边的长凳而去。

    夏侯莽被她冷冽的嗓音喝的一阵战栗,才缓过神,他的后背便撞在了护栏上,‘咚’的一声,痛的他皱眉,悄眼扫过她眸中涌现的杀意,衣襟下的那颗心紊乱的巨跳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

    哥舒无鸾勾唇带冷,一把松开了揪着他前襟的手掌,男人犹如落鸢般一下跌坐在了长凳上。

    紧接着,她优雅撩摆,秀腿一抬,一下踩在了男人两腿间的凳面上,差那么半寸便刚好踩断了他的命根子,只听男人惊呼出声,“知道的我都说了,请侠客手下留情!”

    “不见棺材不落泪。”她冷笑一声,长指摸向套在皓腕上的铁甲臂套,指下施力机簧扣动,‘喀拉’一声,两条利刃破甲伸出,便这么直端端的戳向了男人的肩头。

    见这架势,夏侯莽的心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却还是咬紧牙关强撑着。

    正当这当口,哥舒无鸾的双指再次扭动臂套上的铁环,‘咔咔’利刃顷刻弯成了两道厉钩,随即眯眸道:“瞧见了吗?这钩子有多锋利啊!你若是不说实话,那我就拿你练练这新造的兵器,先穿了你两扇琵琶骨,在勾出你一双眼珠子当鱼泡踩,你说好不好?”

    她的身世除了豢养猎师、猎人的总堂主知悉外,便是训练过她的疤脸熟知一切了,可总堂主早就在十一年前剿灭黑风堂时被当场斩杀,那么她只能从疤脸这里获得答案,若要寻到疤脸的下落就必须从这个夏侯莽口中抠出来。

    一听这话,夏侯莽的脸色瞬间惨白,如染霜雪,唇角止不住的暗抽起来。

    ‘哧’的一声,厉钩穿破皮肉,血腥味荡漾开来,再看他的肩头早已殷红一片。

    男人当即惨叫出声,凄厉的嗓音划破夜空,惊飞了蛰伏在树梢的夜莺。

    “我说,我说!”夏侯莽嘶声的嚷道。眼下,什么生死之交,也不及保命重要!

    哥舒无鸾微微勾唇,慢慢抽出厉钩,钩上的那排细利小倒刺,将他肩上的血肉一齐带出,腥红顿时如注,似泉涌般泻了满地。

    如此缓慢的动作,夹着钻心裂肺的疼痛感,使夏侯莽的脸更加惨白,眉头扭曲拧成了一团,倒抽着口气,道:“疤脸被流放后我确实是寻过他,但却没有寻到他的下落。直到一年前,他差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早就从流放地逃了出来,辗转到了凉州谋生,一切顺遂,让我安心。具体在凉州的什么地界,他信上没提。因为不知他确切的住址,我也便没给他回信,至此后,他的音信又如石沉大海,我便再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

    凉州?!那正是夙儿的封地,没想到疤脸却是潜逃到了那里。

    “那送信的人是谁?”她眯了眯眸,继续问道。

    夏侯莽答得倒也干脆,“只是一个遍地都能请到的普通脚夫,我也曾盘问过他是在哪里接的信件,可他只说是一个老妇在大街上交给他的,再问其它他便不得而知了。”

    “你应该清楚,你的话要有一个字作假,我便让你比死还要难受千―万―倍!”哥舒无鸾忽而笑了,笑声清亮雅逸。

    可听在男人耳中仿佛嗜血的魔音一般令他难以消化,不由得惊心连连,重重点头,“小人绝不敢欺瞒侠客一字一句。”

    女子凌起厉眸,狠狠盯着男人面上的表情,在他郑重的面色上观察出,此话实不是在作假,这便悠悠收回了踩在他两腿间的小靴,淡声道:“那封信可还在?”

    “在,还在,就在小人家中存放着,侠客若疑心小人的话,大可以随小人回去取来查看一番。”他极爽快的回道。

    哥舒无鸾点了下头,望了男人一瞬,道:“咱们做笔交易。若疤脸再次与你联系,你务必要用心留意他的确切住址,并将消息带到雷霆堂,那里定会有人接下。到时银子、女人随你开。若你敢玩花招,藏而不报,暗中也自有人盯着你。到时……是享受还是受罪你自己选。”

    她的话说到关键处猛然收住,其中利害不言而喻,惊的夏侯莽心肝胆颤,“小人选享受。”

    哥舒无鸾满意的勾了勾唇,抬臂,以厉钩点了点他肩上的伤口,叹道:“识时务。”

    望着男人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冷汗骤下,满脸惊骇,心下想到已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这便甩了甩钩上的血液,回过手臂,扭动了机簧,收了一双厉钩。

    熟料,却在撩动袖口之时,不小心落出了里袖官衣的绣纹。

    她当即暗恼,匆忙遮住袖口,打眼扫了一眼兀自望向一处的男人,还好!他应该没发现。

    都怪她大喜过望,乱了心神,出门前竟急的连官服都未曾换下,只匆忙的套了一件夜行衣便出来了。

    不过,就算他发现她的官衣绣纹,谅他一个小小提刑司狱官也识不得这绣纹的来历。

    只因她官服的绣样都是大妃亲自构思,经尚宫局特殊绣制的,内宫除外,只有够级入宫的前朝官员才会见过她穿的官服是何等绣纹,其余那些没见过她面的普通官员,就算是想破脑袋也猜不透这绣纹的寓意,更看不穿她的身份。

    收起思绪,哥舒无鸾冷喝一声,“傻坐着什么,难道要我请个八抬大轿将你抬回去?快走,回你的住处取信。”

    听见呼喝,男人一下跳起,抚着肩头的伤口,这便乖乖的跟在女子身后走出了凉亭。

    哥舒无鸾随着夏侯莽取了信件,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确如他所说的丝毫不差,信上根本没书上住址。

    看来这个疤脸是故意留个心眼,像他这种黑猎师,干的恶事定不在少数,想是怕有仇家找他寻仇,所以才这么谨慎。

    不过有了凉州这个线索,总算是让她看到了极大的希望。

    今晚,夏侯莽这边已经让她吃死,一旦有了疤脸的消息谅他也不敢隐瞒。

    不过,她还是要派人走一趟凉州,凉州地界不小,一个人若有心藏匿起来,查起来还是相当困难的。

    不管有多么困难,好容易看见了眉目,她便更不会轻易放弃!

    想到这里,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恨不得即刻启程,亲自走一趟凉州追查疤脸,捎带的顺便去看看夙儿也好啊。

    但,她只能想想罢了。

    没有娘娘的懿旨,她恐怕连东都王城都出不了,况且她查身世的事情也不敢让娘娘知道……

    当哥舒无鸾返回督策营已经是过了亥时。

    墨空弯月,月色皎洁,四下吹来的风清凉爽然,带着淡雅的花香。

    女子缓缓穿过安安静静的小院,向厢房走去,脚步还未迈上青阶,却瞟见自己的厢房内正燃着烛火。

    明灿灿的光亮从镂空雕花门格泻出,落在门前的青阶上,好似洒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哥舒无鸾凝眸一瞬,抬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房门迈了进去。

    室内,明亮的烛火燃在高挑的灯台上,光华清幽,随着她开门的一瞬,蜡烛上的火苗跳了几跳,最后慢慢恢复到平静。

    哥舒无鸾负手踏进门内几步,悠悠抬眸扫过室内一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床畔的那道淡蓝色身影上。

    那是极清雅的颜色,宛如春日明澈的碧空,又似浸在清水中的蓝宝石,望上去清亮宜目。

    他的脸泠泠雅逸,俊美如铸,薄削的嘴唇浅浅合着,唇角泄着莫名其妙的冷意。

    此刻男人正端端坐在她的榻边,见她进了门连动都未动,只是眸光晦暗的盯着她那身夜行衣瞧,最后慢悠悠的将视线投向了她的脸颊。

    哥舒无鸾见燕七杀竟不知避讳的坐在自己的榻上,而且还坐的稳如泰山,理所应当,顿觉来气。

    她挑了挑眉,清了清喉咙刚要说话,谁知他劈头盖脸的便来了这么一句,声音里夹着让人忽略不掉的火气,“你刚刚去哪了?”

    这口气,这气势,就好似在训问胡乱跑出去玩的孩童一般。

    哥舒无鸾心口顷刻涌起一阵怒火,面色却还是维持着平淡无波,“本官去哪,好像没有向你交代的必要吧?倒是燕副座,大半夜不去睡觉,跑到本官的寝房做什么?”

    她还没质问他一天没个人影,是去干什么了?他倒好,竟先管起她来了。

    国君的御命是让他协助她,又不是让他查她的岗,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燕七杀以审视的眸光望着她的脸,冰蓝的眸子乍然一寒,声音沉沉的,冷冷的,有如冰河破涌,“你清不清楚,眼下想杀你的人有如过江之鲫!你这样贸然的独身出门,是要愣往刀口上撞吗?”

    说话间他已自塌边站起,几步来到了她的近前,近的连他的心跳声都能感应到,那是强有力的搏动,伴着逐渐急促的起伏感,猛然闯入了她的耳中。

    不知为何,他的心跳变化竟惹得哥舒无鸾莫名心滞,颦眉稳神一瞬,退了一步,与之拉开距离,清淡笑道:“哦。原来有这么多人要杀我啊。那么,谢谢燕副座的‘好心’提醒了。天晚了,本官乏了,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说完,悠悠给他让出道路,一挥手下起了逐客令。

    见她如此漫不经心,故意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燕七杀眼底适时酝酿起一层怒意。

    他蹙眉望了她一瞬,徒然笑了,慢悠悠转身,走到梨花木桌旁,一撩摆坐在了椅中,道:“你睡吧,我在这里应当妨碍不到你。”

    什、什么?!听听,世间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吗?一个大男人大半夜赖在女子的房中不走,竟还大言不惭的说应―当妨碍不到她。

    这他娘的岂是妨碍不妨碍的事!

    真是气死她了。

    哥舒无鸾淡定,你一定要淡定,记得吗?

    她暗暗磨牙,压下愤火,哧道:“你在这,试问本官怎么睡?难道享誉东都的银发鬼探,连最基本的礼仪常识都不懂得吗?”

    男人看也不看她,只轻启薄唇,唇角的弧度勾的极是优雅,吐字如兰道:“平日怎么睡今晚就怎么睡,你可以把我当成空气。我不出声,便不会吵到你。至于那些什么礼仪常识,理应是掌管教化的谷司徒该关心的事,卑职只负责查案、缉凶。”

    说完,竟执起了茶壶,倒了一杯茶,长指捏着杯沿,悠悠然的浅酌,眯眸静享茶香,摆明了赖定了这里。

    这一下,彻底惹恼了哥舒无鸾,“你……”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男人,从―来―没―有!

    见他雷打不动的那副悠然姿态,哥舒无鸾知道,再怎么浪费口水,也是‘请’走这个瘟神了。

    罢了!他不走,她可以走。

    想到这,狠狠拂了一下衣袖,顺手抄起桌案上的鲛绡鞭,挂于腰间,这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脚步刚迈过门槛,却听男人雅逸的嗓音突然自她背后响起,“你不是困了吗?眼下又要去哪?”

    她头也未回,只冷冷淡淡的抛下一句,“有人喜欢鸠占鹊巢,本官就成全他,房间有的是,没必要做无赖!”
………………………………

第七十三章:怒打

    房外刮起的风逐渐清冷了起来,带着点点寒意,袭过身畔。

    哥舒无鸾曼步迈下青阶,故意忽略跟在身后的那道沉稳的脚步声,径自向李树下走去。

    月光是朦胧幽清的,淡淡洒过树枝缝隙,将地面投上了一层斑驳的纱影。

    “你可不可以不要像刺猬那样,无时无刻都竖起防备的利刺?你明明知道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的安危!”男人的声音由她身后悠悠传来,仿佛洞天之外,又似仅隔一帐轻纱,语气似湍急碧溪却夹着寥寥的无奈。

    哥舒无鸾背着身子,清亮的嗓音满是不屑,“别把自己想的那么有用,你不拖我的后腿便是好的了。还有,我用不着你的保护。”

    见她连头都未回,只是冷漠的撂下话语,静然的向树下踱去,男人悠悠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能不能理智一些?你为什么总是以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示人?你这样不累吗?”

    哥舒无鸾本不打算搭理他,没想到他死缠烂打,说个没完没了,眯了眯眸子,傲然侧首,却见他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向她走来,她瞟了他一瞬,嗤了一声,“你少以那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对本官说话!”

    男人恍若未闻的于距她两步外止步,静静停在她对立面,静静注视着她。

    一阵风起,树影婆娑,夜空渐渐笼过一层乌云,遮住了满际清明的月光,四下开始黯淡一片,继而让哥舒无鸾望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和他注视她的眸光。

    她极不喜现下的气氛,有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错觉在肆意蔓延,也许是她自负太甚,所以在她心里任何人与事都只能由她了如指掌,而不是她笨笨的由着他人缚于木桩估价看穿。

    须臾,哥舒无鸾恼然移开视线,不在对望隐在暗夜中的那双利眸。

    这时,一阵极馥郁的幽香倏然袭过鼻翼,鬓边的碎发适时被夜风微微撩起,搔过颊间,痒痒的,顷刻间脑中的清明竟也跑了大半,思绪开始混乱,伴着一阵眩晕袭来,脚下逐渐漂浮起来,时间仿佛凝滞了。

    突然的,凉风一阵,她只觉背脊一痛像是撞上了一堵硬物,紧接着,她的身前被压上了一副温热的胸膛,一撮银亮如素锦般的发丝落在她的侧颜上,发尖冰凉的触感,伴着麻麻痒痒,直冲心底,而那只修长的手掌好巧不巧的正摸在了她的胸前。

    男人的手触碰到她胸脯的一刹,哥舒无鸾却也刚好找回了神智,她愕然一瞬,大脑略呈短暂空白状态,只在眨眼间羞辱如云涌般泛滥,“你……下流!”

    话音刚落,反腕施力,一把扯开了他的大掌,咯吱吱的细碎声自男人腕间发出,显然哥舒无鸾的出手,险些捏断了男人的手腕。

    若说起燕七杀的内力断不会这么不堪一击,眼下他这般丝毫未曾抵御她的攻击,到底是措不及防,还是故意为之,她真的看不透。

    “别乱动!”燕七杀黯喝一声,眉头微皱的紧睨着身下的人儿,冰蓝的眸光幽亮深邃,瞳仁中闪着艳绝的冷蓝。

    夜下的他身姿颀长,秀丽如松,就连如此不雅的趴伏在她身上都显得那般风姿卓绝,雅逸翩翩,眼前的那双魅眸近如咫尺,一眼望来简直顾盼生辉。

    就在哥舒无鸾险将沉溺在那双眸渊之时,只听他继续低声道,声音中含的冷肃令人不寒而栗,“大人觉得卑职现在有那份闲情逸致调戏您吗?”

    哥舒无鸾面色微微汕红,恼然咬了咬下唇,恨自己竟在如此尴尬之境却对着他的魅眸失了神。

    男人的声音慢慢搁浅在空气中,却也在同时,他的那双蓝幽幽如一滩冰湖的眸子,错过她的视线正落在高墙瓦脊一处。

    随着他的视线侧目望去,那里不知在何时竟蛰伏了一个森暗的幽影。

    月色将明将暗,虽望不清那幽影的面容,但自他周遭刮过的那股森凛的阴气不容令人质疑,那正是昨日遁去的――铁犁!

    哥舒无鸾心口一滞,猛然推开男人的身体,这便要跃上房脊,擒住铁犁,熟料,轻功还未待施展,便被男人的长臂勾住了腰际,继而拖住了她的步子。

    她回首怒斥,“你干嘛?松开!”

    燕七杀微微摇首,眸光深邃如渊,让人永远也看不穿,语意幽深的说道:“还未到时机,你不能在现下拿了他。”

    “去他娘的时机,你在不松开我,就轮到拿你的时机了。”邪祟当前待捉,她哪还顾得什么形象,粗话冲口便出。

    熟料,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低低的妖娆一笑,放在她腰间的长臂,紧了又紧,最后犹如铁条一般箍在了她的腰际,随后狠力向后一拉,哥舒无鸾便如乖巧的小兔一般,被其揽入了怀中。

    哥舒无鸾恼怒提力欲挣开男人的钳制,可当真正与他对起内力,才发现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男人就连武功都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她非但没有挣脱成功,反而因运力勾起了内伤,一时间五脏搓痛成了一团。

    眼睁睁看着屋脊处的那道幽影如游魂般渐行渐远,直到渐渐隐于墨空消失于黯际,她恼愤的斥了一声,“该死的……”

    四下静了下来,风过无痕,叶落无声,只闻二人的浅浅呼吸。

    一声暗涩的嗓音打破了寂静,“可以放开我了吗?”

    燕七杀低眸望了望女子的发漩,虽看不见她的面色,但他能感应到她在隐忍着怒气,并越酝酿越深重,因为她呼出的气息是那样的炽烈。

    他无奈的望了她一瞬,放在腰间的长臂,有些留恋不舍的慢慢离开了她的纤腰,启唇出声,声音柔的仿若情话,“你不要生气,他……”

    然而话音未落,却换来了迎胸一掌,‘啪’的一声,功力十足,再看燕七杀竟是被掌力震出了丈外。

    哥舒无鸾收掌立于男人对立面,眸间的猩红预示着她愤怒到了极致,“就知道你是个拖我后腿的料,没想到,你这个混蛋竟故意放跑了恶贼,我拿不到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人渣!”

    眼见着男人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吐血倒地,她犹不解气,纤掌摸向腰间的鲛绡鞭,一个漂亮的鞭花利落的舞在夜空,以峻霆之势扫向了男人的侧臂。

    清脆的鞭挞声破空发出,男人的衣袖顷刻破开一道口子,鲜血霎时染红的衣料,慢慢滴向地间,如艳丽的寒梅兀自绽放。

    哥舒无鸾没想到男人竟没躲也没避,结结实实的挨上她这一鞭子,一时间有些错愕,却也由不得她细琢磨,因为她这口怒气若不发泄出去恐怕她会被活活憋闷死。

    她再次甩开鞭子,向男人扫去,可这次却没如愿的抽在他的身上,而是,鞭梢落在了他的掌中。

    她拽着墨玉把手扯之不动,他攥着鞭梢丝毫未松,最后整条鲛绡鞭便拉在二人之间绷成了紧紧的一根弦。

    他们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

    这时,燕七杀的声音于对面猛然传来,语气是冷冽的,含怒的,“你闹够了吗?”

    “没有!”哥舒无鸾狠狠扯着鞭子把手,咬牙切齿的回道。

    男人眯了眯眸子,仿佛能将她看个透彻精光,“没有,你就继续闹,继续玩,到时看看是谁的内伤难愈!”

    他的话引起了她内脏的共鸣,好像与她作对似得搅痛难忍,她痛的五官纠结,却还在倔强硬撑,“你该死……”

    “我说过时机还未到,就一定有我的道理,你若不听,将来有你悔断肠子的一天!况且,他这次未得手袭击你,就还有再次寻衅上门的机会,你在急什么?阿鸾,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贼一样的戒备着,这样你会在你的自负和猜疑中自掘坟墓,将来导致的结果便是,就连半个推心置腹的朋友都没有。”男人的话说的语意深长,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在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我不需要什么朋友。”哥舒无鸾不是一个分辩不清真言假语的人,她能听出他的话确是满腔肺腑,她也知道她的自负并不是什么优点,而是她致命的缺点。

    若说她不需要朋友那确是违心之话,她也希望有三两知己,说说知心话,体己话。

    受伤了,生病了,能有一副肩膀可以让她依靠,就好似那次她风寒发热,靠在绯色的肩头,是那样的温暖,仿佛她也是个寻常的小女子,有着自己的闺蜜。

    可她到底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她有着她的使命,她肩上的担子并不是任何人想挑便能挑的起的,行差踏错,关系着不是她一人的生死,而是她至亲尊敬的娘娘在后宫的荣辱,以及整个突厥部族的兴衰。

    所以她不敢信任娘娘除外的任何人,她的世界里亦不允许有‘朋友’这两个于她来说极奢侈的字眼。

    可眼下她弄不懂的是,他口中说的‘时机未到’到底有什么深意,虽是不解,但她也不会出声向他询问,因为她由始至终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男人见哥舒无鸾许久都处于失神中,淡然敛起了眸,将情绪隐埋于银白的眼睫下,“看来你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天不早了,早点回房睡吧。”

    淡淡撂下这句,这便举步要走,脚步刚刚抬起,发现鞭梢还握在他的掌中,遂悠悠侧首道:“这鞭子打人怪疼的,但是却不足以致命,给大人一个建议,以后要是恨一个人,就直接拿刀捅,冲这里,岂不干脆利落!”

    他的声音字字生寒,迫使哥舒无鸾匆匆收起思绪望向男人,望向他比在心口的手掌,黯了黯眉,一字一字的回道:“本官向来不喜欢要人命,比起死来讲,生不如死更让人‘刻骨铭心’!”

    夜色中的燕七杀笑的极其妩媚妖娆,那笑容衬在他俊美的面颊上仿佛刚刚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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