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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得君子问瑶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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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笑三声,忘尘剑向前直指:“晗幽,我笑你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更笑你此刻还想护他人性命,咎由自取!”
………………………………

第九十五章 消失

在我心里,师父向来以苍生为重。他会去加入战斗,也应是为他的苍生大义。可原来,他是真的……真的是去保护有期。

    他说,是因为有期是他的徒儿,作为师父,本就该回护徒儿。

    我努力拭去眼中润意,涩着声音唤他:“师父。”

    他抬起头来,仍是极淡的笑:“我……我没事,别太担心。”

    他说没事,可伤成这样的人怎会没事?他对我笑,不过是告诉我,他赌上性命去救自己的徒儿,而现在,他要救的人已经平安了。

    一战失败,修改生刻已无任何办法。可那又怎样,莫说人界,便是六界倾颓,我们总还是在一起的。在最后一刻之前,每个人都在,那已足够。

    我下意识将四下一望,却不见了小车子的身影。

    地面一阵不小的震动,似是来自地心深处般通透。写着生刻的石盘方向,忽然绽放出耀眼光芒。

    是一双小手按在石盘上,“隋克唐”三字顷刻消散,石盘空空如也,已没有任何生刻。那个站在石盘之前的娇小背影是如此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得几乎不像她。

    身后传来的是恒夜不可置信的声音:“小车子……?”

    小车子转过身来,手还放在石盘上,眉间却是深深的愧疚:“哥哥,对不起……”

    听得是故意而为,恒夜语中更添惊意:“你、你为何要这样做?”

    “我知道,这个生刻对哥哥来说很重要,”她扬起头来,“但无论怎样重要,哥哥都不能为了一个生刻去害人的!”

    “哥哥不是害人,这样做,是为了哥哥的家国和亲人。”恒夜分明是强忍着怒意,平和的声音有些颤抖,“生刻修改,大隋复国,那武周自然会被消灭,反而还天下一个安定……”

    小车子义正辞严:“是哥哥错了!随意修改生刻,只会让更多的人死掉!”她的目光在我、晗幽、有期身上一一落过,“在蜀山,大家都对哥哥很好,可哥哥却这样对待大家,这一次明明是哥哥错了!”

    “连你也要阻止我?”恒夜的声音狠狠沉下,回头望了一眼,阴狠无比的目光直截与我对上,惊得我心头一悸,“……是阿湄师侄教你这么做的?”

    他祖宗的,这眼神是把我当教坏小孩的狗友?!

    小车子攥着拳头默然,似是仔仔细细思考了一小会,抬头道:“没有人教我。从前,我什么都不懂,只听哥哥的话,什么决定都是哥哥做主;现在,哥哥的决定错了,我要自己想、自己听、自己走,我要做出我自己的决定!”

    “小车子!”那呼唤嘶哑得近乎哀求。

    可她再不作理会,决然背过身去,右手食指按在石盘上,吃力地在画些什么。自那个走势我看得出,她要画的,正是“唐克隋”三个大字。

    这是她的决定。她要毁掉的,是她哥哥苦心经营了一百年的“心愿”,也是盘古之心淹没人界的隐患。

    我回头,看到恒夜近乎死灰色的脸。他远远立在那里,剑尖低垂,手臂颤抖,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灼灼目光直扎在小车子身上,有不甘,有遗恨,千言万语亦不尽。

    终于到了这一步。他没有输给别的任何人,却在最后,输给了他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输给了他自己。

    这一场百年纠纷,也该到达终结。

    我略略松了口气,却不待多作休息,眼前突然飘过近乎走火入魔的一股强烈煞气,一道白影倏忽间飞掠而过。

    那个始终相信着她哥哥的女孩似有察觉,回过身来,仍是初见时腻着她哥哥的天真模样。

    高高举起的忘尘剑,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剑光里映着的是恒夜惨白而疯狂的面庞,和剑锋下女孩瘦小的身影。

    瞬息间一切时光都停滞了,世间万寂中,我觉到自己绝望沙哑地对她嘶喊:“车瑕!!”

    利刃刺入骨肉发出轻响,天地仿佛归于混沌,顷刻间满目只留一片鲜艳的血红。

    几天前,将将开春的时候,蜀山上草木刚萌,萤虫稀少。可这个单纯的女孩说,她要给哥哥抓九十九只夏瞑虫,那样哥哥一定会很开心。

    她希望,她的哥哥永远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

    这世间竟这么安静,一呼一吸都清清楚楚。空旷的天地之间似乎有谁的呼唤,和身后谁的怒骂。

    忘尘剑贯胸而入,殷红的血刹那绽放为鲜艳的红莲,泼洒了女孩青碧色的小衣,斑驳的颜色,在仙气余光中熠熠生辉,刺得我的双眼狠狠地痛。

    持剑的仙人如受惊雷般滞住,就这么站着,就这么不可置信地、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女孩脸上震惊的神情,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子慢慢失去力气、瘫软下去。

    他这才恍神般跟上去,却只能徒劳接住她,双手沾满温热的血。白裳与血色交错,像是文人在画卷上落下的腊梅,正是开得极美。

    可那画卷下一刻就被晕染了似的,视野里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我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脸,竟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疲惫且重伤的身体哪来的一番力气,撑着地面,竟能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走去。这个方向,我看得清他的内疚,更看得清他的所作所为。

    他将小车子抢夺似的抱在怀里,疯了般一遍又一遍唤她:“小车子,小车子!……”

    她眼角还存着泪水,可忘尘剑一击洞穿的是心脉,那九十九只夏瞑虫已再不可能送到他面前,那双明亮的眼睛已再也不可能为他睁开。她怎么可能回答。

    他的呼唤渐渐停下,沉得几乎漆黑的眼眸再不存一丝光亮。

    哪怕是他之前发疯我也没有见过他这样扭曲癫狂的面庞,仰天突然间爆发出凄怆的嘶吼,那样痛的感觉淹没六界,淹没天地,太过深入骨髓、太过凄惨绝望。

    雄浑仙力震开,气浪翻搅熔岩。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悔悟的可能,何况我对他是否可能悔悟再没有任何兴趣,我只知道,是他自己毁了他的至亲至爱,是他自己造就的毁灭带来的伤痛将他的心生生撕开、四分五裂,此时此刻,生不如死!

    我站在他的面前,他如同没有察觉,涕泗横流,口中喃喃的是怀中人的名字。

    一刹那我胸口涌上浓烈的泪意和恨意,抬起不断发颤的手,耀眼的光华凝为念剑,剑锋直指在他颈间。我听到自己一字一字切齿痛恨:“我,杀、了、你!”

    可凝灵为剑已是我的极限,这一剑终究是无法再落下去。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在安慰和阻拦。我怔怔地回头,几乎要不认识身后这个墨蓝衣衫的人,脑海中只有几句话在不断回荡。

    小车子她死了。她死了,可为什么恒夜还在,为什么杀她的凶手还能活着!?

    “阿湄,你……”

    重伤的剧痛再次袭来,眼前狠狠沉入黑暗,我觉到自己倒在谁的怀里。可我的意识却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哪怕此刻五感混沌得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揪着他的衣袖,咬牙说出了三个字:“杀了他……”

    地面猛地剧烈震动,几成山崩地裂之势,黑暗中我听到远处晗幽抽着凉气的声音:“太一天轮还在移动……它快沉入盘古之心了,快走!”

    什么天轨,什么沉没,什么生刻,那些无穷无尽的人欲吞噬的是一个纯净的生命!若连杀人凶手我都无法让他血债血偿,我还有什么能力作为神女回护苍生?

    “我不走……”我死死揪住面前人的衣襟,掐得自己手心生疼,“我要他死!!”

    可他哪里容得了我的任性,径直将我打横抱起,似乎往回跑了几步接应晗幽,一人施法载着三人御剑而起。他的术法已精进许多,不多时背后熔岩的灼热感已然褪去,直到他落在坚实的地面上,却还将我紧紧拥住,生怕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我明白他的好意。我明白,他是希望还活着的人、希望他爱的人都好好的。

    迷雾般的黑夜逐渐褪去,我的双眼终于再一次觉到光亮。我伸头往下方熔洞望去,那里已没有太一天轮的石台,金红的岩浆咆哮汹涌。

    恒夜、小车子、还有纠缠百年的隋唐遗恨,一切沉为乌有。

    我不知道恒夜他是悔过、还是内疚、还是赎罪,但他已经死了,心甘情愿与小车子一起沉入盘古之心。可我的心里却像是破了一个洞,凛冽寒风从那个洞里呼呼穿过去,除了疼痛,只剩下空空的麻木。

    我努力蜷缩起来,合上眼,将头深深依在有期怀中。正如许多年前我年纪尚小的时候,这样缩在师父怀里,寻求他的庇护和温暖。

    眼角滑下一丝丝暖意,却几乎寒冷到骨子里。

    多少天前,大家还是朋友,在去东海的路上打诨;多少天前,甚至可能就在昨日,小车子还是恒夜一心护着的妹妹,在他怀里肆意撒娇,腻腻地唤着他“哥哥”。

    这一切都逝去得这样快。转瞬之间,已成永别,今生今世,永不再见。

    忽然,是有期错愕的声音:“阿湄,你看!”

    我睁开疲惫的双眼,循着他所指望去。

    盘古之心熔洞中,一缕柔和的白光托着什么东西缓缓上升,一点点脱离熔岩炙热,最终稳稳落在我面前。

    小车子身上没有任何剑伤,面色红润,呼吸平缓,竟如睡熟了般。

    我惊住。

    晗幽一手捂着左肩伤口缓慢蹲下身去,另一手把在小车子脉上,紧蹙的眉稍稍舒缓:“她没事。”

    可先前那一剑,有目共睹,确确实实是刺过她的心脉。

    晗幽又轻轻咳嗽几声,方缓声道:“是恒夜以死向盘古之心换回了她的性命。但这样的代价是……等到我们离开,他将被所有人遗忘,自此不复存在。”
………………………………

第九十六章 生辰

不复存在。

    小车子回来了,可我分不清究竟是悲,还是喜。

    这种真正的不复存在,曾有一个女子经历过。她跃入盘古之心,从此数千年的时间里,天轨自动修复她的缺失,有期再也不认得从前的她,世间再无人认识她。

    小车子醒过来,便再不会记得她曾有一位哥哥。不会记得她曾经撒娇的怀抱,也不会记得忘尘剑光中哥哥疯狂的面庞。

    “咳……咳咳……”听到猛烈的咳嗽,我恍回神来。

    晗幽肩膀没有再流多少血,咳嗽也没有咳出什么,却痛苦得如撕裂心肺。他分明、分明是身受重伤,还偏偏强忍到现在!

    “晗幽上仙!”

    空中传来几人的呼喊,几道白光划破长空,回环盘旋。是前来的蜀山弟子。

    心头牵挂的事终于能够放下。我长长松出一口气,依着有期的肩膀,任由眼前渐渐真正归于久违而平静的黑暗。

    ……

    这一觉睡得甚舒坦。

    我再度转醒过来时,一睁眼便对上另一双含情的眸,是以这头眨眨,那头也眨眨,一时间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我赧然:“你你你,你肉麻不肉麻!”

    有期噗嗤一笑:“师姐苏醒,师弟欣喜,连肉都不能麻一麻么?”

    我撇撇嘴,作势推他一推:“你自个哪凉快哪肉麻去!”

    这一推,既没有伤到手臂也没有扯到筋骨,哪是之前重伤得要死要活的样。三脚猫神力还是有用,伤好得这样快。

    我扑腾着从床上挣起来,四望一番,这些正是瑶光宫的陈设,便急扯过有期的袖:“师父他怎样了?”

    他答:“蜀山已派人为师父治伤,你不必太过担心。”停了停又说,“忘尘剑在掌门那,他说你转醒后就可去取。”

    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

    这一番盘古之心之行虽然凶险,幸好无人出事。威胁人界安危的后患算是除了。

    我还未下床,忽听得门外一阵响亮的脚步声。那门委实不经事,一撞就开,小车子笑容满面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湄姐姐!”

    我皱皱眉头。虽觉这个称呼哪里不对,却又不知究竟何处不对,便顺着笑道:“横冲直撞的,小心磕了。”

    “我一直很小心的!”她笑嘻嘻道,“姐姐,我等你醒过来等好久啦,我有个礼物想给你看呢。”

    我微微一愣不能理解:“什么?”

    “我知道,再过几天就是姐姐的生辰了,那个就是我给姐姐准备的生辰礼物啊。”

    旁边有期很适时地温声纠正:“小车子,生辰礼物一般要在生辰的那一日送,且不能事先说出。你这样倒是让你的湄姐姐尴尬了。”

    呃,有期将我这心思看得很通透,我确是莫名觉得尴尬了些。

    小车子茫然眨眨眼,继而极不开心地垂头丧气:“哦,是这样啊。”

    见她萧索地转身要走,我忙道:“其实、其实无妨,你别听他胡说,他只是皮子痒想找打罢了。有什么礼物你带我去看看,回头我磨磨他的痒皮子。”

    有期甚悲凉甚幽怨地望向我。

    我抖了抖,干干回他一笑。

    是以一番辗转,我被小车子神秘兮兮地带进蜀山后山一处洞穴里。

    此洞穴确只是普通的洞穴,不过里头七折八弯,转着转着就不见其余光芒了,只剩下小车子手里头举着的火把火光。

    我的疑虑滚了出来:“是什么礼物一定要……这么看啊?”

    小车子又走了两步,忽地驻足,乐呵呵地回头:“就在这里啦!”将火把一把扔到地上,伸腿踩踩,四下顿时一片漆黑。

    话说这么着怎么看?待会怎么出去?

    “姐姐,你看,在那!”

    我正忧心忡忡,眼前却忽地开始明亮起来。

    深沉的黑暗中,朦朦胧胧地隐现出几星光点,渐渐地又多起来,如撒满夜空的繁星,如璀璨绚丽的宝石,成群结队地移到我身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其实数量并不很多,连在一起却这般如梦如幻。我几乎停滞了呼吸,试手触摸,生怕动作一大便惊扰了它们。

    这是……她给我的生辰礼物?

    这个时节还不是生夏瞑虫的时候,她要找来这些,怕是费了不少力气。

    感动得眼眶有点润,我赶紧抽抽鼻子,笑着望向小车子充满期待的脸庞:“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笑得更加开心,一个劲跟我比划:“姐姐,你猜有多少只夏瞑虫?”

    我茫然。

    “有九十九只呢!”她颇骄傲地扬着脑袋,“我知道姐姐以前和家人一起看夏瞑虫。姐姐的家人不在了,现在姐姐身边有我,看到它们,就和以前和姐姐的家人一起一样!”她兴奋地比了个‘九'的手势,“姐姐你说过,九是很吉利的数字,所以我抓了九十九只!”

    呃……等等,我几时家人不在了?

    我锁了锁眉,柔声道:“小车子,你弄错了吧。我自小由师父抚养,我家人……我并没有家人。”

    小车子吃惊地瞪向我,似是考虑了又考虑,才揉揉后脑的头发:“好像……好像是这样。不是姐姐的话……可我明明记得是姐姐啊。”

    我好心好意开导:“也许蜀山上还有一位师姐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你还记得那位姐姐的名字么?”

    她眉头几乎要拧成一块,缄默了半晌,可愣是吐不出一个名字来。

    弄来九十九只萤虫飞舞,可见小车子为之费尽心思。她这样讨人喜欢,或许蜀山上有许多师姐待她很好,她一时之间想不起,也可以理解。

    “奇怪,我怎么都想不起我要给谁抓夏瞑虫。”她垂下头去,眼睛里盛的尽是失望之色,“我到底是……欸?”

    这不是怎么是惹人难过的时候,她那一双眼眸却忽然变得水意汪汪,略眨一眨,竟还落下几滴泪来。可她明明是一脸震惊,仿佛根本不知自己为何而泣。

    我忙揽了袖俯身替她擦拭:“这是怎么了?”

    她甩甩脑袋,声音有几分酸涩:“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是谁,突然、突然就哭了……”

    唔,小车子莫不是着了谁的道了吧?

    我好言揽她在怀里安慰,安慰罢又携她出了这洞穴,直杀蜀山丹房,开了两张驱魔符防着。一切妥当了,还将她好生送回弟子房去休息。

    等到她睡熟,那一脸哗啦哗啦的泪也总算止住了。

    一顿折腾完毕,刚出弟子房,便在房外荷塘边瞅到个蓝衫飘飘的身影,那与他背后刚冒绿尖儿的荷叶一同飘得极为和谐。

    有期见我,面有急色:“方才发生了什么,你脸色这么差。”

    我道:“小车子或许在盘古之心里惹了谁的道,有些着魔,我带她去丹房看了看,还好并无大碍。”说着有些惆怅,“说来也怪,我总觉得还有个人在这种时候应该照顾她,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是何人。”

    莫非我也着了魔?

    我正胡思乱想,肩膀忽地被面前人轻轻一拍:“小车子之前在蜀山孤苦伶仃,你这样想,是希望有人可以照顾她吧。”

    我只得无奈摊手:“还能有谁,只有我来当爹又当妈了。”

    当爹还当妈,想起来还有些头疼。

    有期神秘一笑,忽地伸手来握住我手腕,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这么天时地利地顺势一拉,我只觉灵明一晕,就给活脱脱跌进他怀里。

    他这动作委实令人防不胜防了些。我正欲好生与他谈谈对师姐该如何尊老爱幼,眼前忽地放过来一件东西。

    一支木簪,细细雕着三朵尽态极妍的桃花,小巧玲珑,栩栩如生。

    他似是随口:“嗯,你的生辰礼物。”
………………………………

第九十七章 成长

我结结实实给怔了一怔,心头顿时五味混杂。

    先前闲时我曾思量过,他若送,到底会送我什么生辰礼物,是黄金百两还是十里红妆云云……

    可有期你不是皇子吗你不是很有钱吗,为啥礼物是根木簪?!即便金银于我其实没啥用,你也得表示得有点诚意好不好!

    因此次悲愤异常、落差巨大,心头此话实在包不住,竟给活活吐了出来。

    身后人仿佛早已料到我有此想,指尖在木桃花上细细摩挲,解释道:“师姐,这是铁杨木,木质极为坚硬,可千年不腐。”

    我回头悲愤地瞪着他。说到底它还是根木头啊!

    他眸中尽是委屈,纠结半晌,双颊飞红,到底吐出几个字来:“这个……这个,是我雕的。”

    啊咧?

    我再度给他一怔,怔毕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抬手将木簪抢来,对着阳光仔细分辨。

    这木簪簪身光滑圆润,尾上三朵桃花一瓣一瓣的纹路都刻得清清楚楚,一朵含苞欲放,两朵风华正好,若不是因木簪特有的棕褐色,乍一看还以为是真的桃花。

    有期他、他几时有这么好的雕功了?

    背后人话中仍满是自责:“我知道,比起金银珠宝,你和师父都远远更重视人界苍生,所以我离开长安时,带走母留给我的财物,全数散给家贫的百姓……你的生辰礼物,我只能如此了,这是三个月前开始雕的,也不知好不好。”

    听罢,我气鼓鼓的心忽然变得空落落。我委实不知还有这层缘故,那个因不满和自私而生气的我,分明才是最应自责的。

    “雕得很好的,从来没有人送给我……这么特别的礼物。”我似乎飘然得不知该说什么,“我很喜欢,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有期。”

    此次,怔个结实的人换做了他。

    “以前的有期总是心念复仇,连笑都笑得勉强,每一个背影都是落寞的。”想起过去的他,我还真觉着鼻尖有些酸,“现在,你能走出自己的魔障,师姐我替你高兴。”

    他愣了小一会儿,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已经变得像你与师父的性子了。”

    我为了师父守护苍生,有期为了我泽被百姓。我们三个,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原来都已活成了彼此的模样,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一起朝着未知的未来走下去。

    将来如何,无人知晓。

    但至少此时此刻,我们还站在一起,保护着彼此的愿望,这就足够。

    身旁人一手揽住我腰后,一手拿过这支木簪,格外小心地别入我鬓间。

    “我的阿湄美若桃花,胜似桃花。”

    我老脸微烫,对他狠推一把:“酸!”

    ……

    在白胡子掌门那领了忘尘剑后,我俩气势汹汹直杀晗幽小殿。

    师父那肩膀一伤,委实有几分严重,他又不愿让我以草木神力治疗,只能拿蜀山最好的灵药养了三日才见好转。

    这三日我与有期寸步不离地在跟前守着,他替师父煎药,我替师父端汤,他给师父念话本,我给师父揉腿脚,天旋地转忙似陀螺。

    其实晗幽身子虽金贵但不娇贵,我俩为他忙乱至此实有多此一举之嫌,可这样,至少自己心里舒坦。

    第三日,一股风夹着蜀山最新八卦吹入耳中。

    这八卦极为稀有,大部分竟为对我与有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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