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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可欺:薄情前夫请接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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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像沉船后的海面,波澜平静,似乎再也激不起一丝痕迹。我一声不吭,张清也不指望我有所回应,转身回卧室叫儿子起床。
阳阳吃得是喜笑颜开,完了还不忘餍足地拍拍圆滚滚的小肚皮,趴在张清的耳边,涎水哒哒地在他老爸的右脸颊上“啪”地亲上一口,“爸爸――,你真是太棒了,妈妈是这个……”
阳阳狡黠地朝张清挤挤眼,偷偷地把大拇指往下歪了歪,还自以为躲过了我的视线。张清大言不惭地享受着儿子的夸赞和崇拜,搂着儿子肉呼呼的小身子,父子俩闹成一团。
我成了孤家寡人,在旁边只剩下羡慕嫉妒的份。张清得意地朝我扬扬眉,一副有儿万事足的得瑟劲。德行!我鼻腔里“哼”一声,慢条斯理地喝起小米粥。
“爸爸,我们今天干啥?”儿子吃饱喝足,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主意又来了,张着红嘟嘟的嘴巴,一脸期待地等着张清回答。
张清轻柔抚摸着儿子的后脑勺,放低身段询问,“儿子,那你今天想干嘛?”
“哦嗬,爸爸,你陪我去欢乐谷吧?妈妈是胆小鬼,什么也不敢玩。”儿子幸福地举手欢呼,巨大的满足感让他激动地情难自抑。
说起来惭愧,我在某些方面表现的是很弱智,好像天生就缺少某些细胞,比如运动机械等方面就表现得十分迟钝。
阳阳两岁多的时候,大舅安排表哥带我练车,说反正驾照也拿了好多年了,熟悉路况了,他就奖励我一辆小mili玩玩。我就拉了表哥的差,天天操练,眼见手熟了,我就自信满满地上了县城的康庄大道。可当迎面一辆大卡车开过来时,我大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就像不听使唤了一般,我竟然傻傻地把车熄火在路中间,不晓得动弹了。
卡车直直地撞过来,我心想,这下完了,我这么年轻就要去见阎王了!
“妹妹!”副驾驶位上的表哥飞身扑过来,眼疾手快扒开方向盘,才躲过一劫。
车子报销了不说,我被吓得惊魂不定,直到回家都还回不了神。表哥进门将我惊世骇俗的壮举夸张地宣讲,骇得外婆呼天抢地,“囡囡,咱就不要那什么鬼车了,你不要把外婆的老命吓死了!”
阳阳也被大人们一脸后怕的样子惊吓住了,他用细小的胳膊紧紧地箍住我的脖子,只会一个劲地哭鼻子,“妈妈,阳阳再也不要你带我玩碰碰车了!”
阳阳虽然人小,可他说到做到,真的以后都没有吵着要我带他玩什么海盗船啦、过山车等。
我悄悄地垂下头,鼻子有些泛酸。我用手指掩饰地抹抹眼角,竭力抑制住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虽然我尽力补救儿子父爱的缺失,但终究是力不从心,事不遂人愿,也不怪儿子这几天和张清相处,表现的这般兴奋异常。
一支强劲有力的手臂无声地揽过来,张清歉疚地抚摸我的后背。他默默地凝视着我,眸光中荡漾着潋滟的水光,雾蒙蒙一片,聚集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还有几许心疼和怜惜。
我屏住呼吸,闭了闭眼,心狠狠地抽痛了几下。我抬抬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开口,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自己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曾经的哀怨,伤感,惶恐,不安,尽在不言中。
我和张清默契地缄口不语,我是想起前尘往事,心里堵得慌;张清估计是不知如何是好,眸光里有满满的心疼。
………………………………
第一百一十章 做最美的新娘
一室静谧,气氛有点诡异。儿子好奇的目光不知所措在我和张清之间来回逡巡,小脑袋瓜很难接受状况的陡变。
“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心吓着儿子。”张清附在我耳边,不动声色地提醒,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肩头。
我还真是神经兮兮的,好好的气氛被我弄得沉闷不堪。我堆起满脸笑容,讨好地面向儿子,“今天就听阳阳的,妈妈舍命陪君子。”
“妈妈,啥意思?……什么叫君子?”阳阳到底是个孩子,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开去了,立即在君子这个问题上开始纠结。
“咳咳,”张清捂住嘴,在我耳朵旁边嘿嘿地暗笑,“叫你给儿子文绉绉的。”
我嗔怪地横他一眼,趁他不留心,在他腰眼处狠狠地掐了一把。张清仍旧耸着肩膀偷笑,似乎很享受这种打情骂俏的趣味。
“爸爸,你笑我。”儿子这下不干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哧溜一下钻到他老爸的怀里,小拳头不客气地在张清雄健的胸部乱捶。
张清搂住儿子,宠溺地直呵呵,“没笑,没笑,爸爸哪敢笑阳阳,阳阳是最聪明的孩子。”
堂堂缉毒大队长,拍起儿子的马屁,竟然也是毫无原则。我勾勾嘴角,对张清这种奴颜婢膝的劲儿,很是瞧不起。
儿子人小鬼大,捕捉到我不经意的动作,丝毫不放弃向他老爸撒娇的机会,“爸爸,你看妈妈,她还在笑我!”
“是吗?妈妈胆子也太大了,”张清眨了眨眼,暗示我要配合,“我们狠狠地惩罚她。”
儿子有人撑腰,胆大气粗,马上蹦到我怀里,扬起他厚实的额头,抵在我的额上,绷紧身子气咻咻地用劲。
“妈妈求饶,阳阳最棒!”面对可爱的儿子,我也绷不住,很快也卸甲投降。
三个人抱成一团,滚在一起,开心地笑闹,嗨翻了天,格外的和谐温馨。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分开过,自然融洽,好像这样一起相亲相爱地生活了很久。
张清略有薄茧的指腹在儿子和我的脸颊上抚摸,幽深的眼睛里饱含无限的眷恋。我大脑充血,一片混沌,仿佛迷失在这片刻的温柔里。
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顺其自然,自欺欺人地随着心走吗?可是,如果我再次跌进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我又到哪里去找疗伤的一隅之地?
“when i was young……”昨日重现的旋律在客厅回旋,张清的电话响了。
张清不舍地放开儿子,快步走向客厅,拿起电话。
“是我……什么?我马上就来!”
张清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一本正经,与刚才的戏谑顽劣截然不同。
“儿子,对不起,爸爸单位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
张清一边给儿子解释,一边开始着装,动作迅速敏捷。很快,藏青色的秋款制服套在他身上,显得俊朗英挺。
“哦――”阳阳长长地叹了口气,懊恼的耷拉着脑袋,泄气地嘟囔着小嘴。
“阳阳乖啦,爸爸有时间一定补上!”张清俯下身亲了亲儿子的额头,语气无奈又心疼。
“好吧,爸爸。”儿子情绪瞬间低落,但仍然懂事地点头应允,“那就下次吧。”
“爸爸,下次我给你换个铃声,保证比你刚才那个棒。”
儿子扯住张清的衣角,软糯糯地央求。自从我那鬼精灵弟弟教会阳阳设置来电铃声,儿子就到处卖弄。我的铃声是他唱的数鸭子,他外公的是他唱的两只老虎,他舅舅的更好笑,直接是他嗲嗲的三句话“老大,来电话啦,爱接不接――”实际上他就贡献他那脆生生的嗓门,设置过程全是他舅舅完成的,但他特有成就感。
张清愣了一下,可能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但依旧啄米似地点头,“好,等爸爸以后有时间的话,你来教我。”
“不好意思,单位有急事,”张清负疚地看看我,将一把钥匙塞进我手心,“这是房子钥匙,你收好。不能送你们到店里了,厨房等我回来收拾,你不用管。”
“爸爸走了,阳阳乖乖地听妈妈的话啦。”
张清朝儿子挥挥手,朝我点点头,大步流星下楼了。他步履匆匆的背影急促但稳健,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公案等着他,连休息日也不得安宁。
关上门,满屋子寂静,刚才的嬉笑欢语宛如过眼云烟。
我无可奈何地向儿子摊摊手,儿子瘪瘪嘴,恹恹地依偎到我的怀里。
“阳阳最乖了,爸爸还会陪你的!”
安抚好儿子,我掂了掂像烫手山芋的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在了茶几上。既然自己的心门还不打算敞开,我何苦要一把可有可无的钥匙呢?徒增烦恼罢了。
我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收拾干净,就和儿子出了门。奢华的房子里有过短暂的欢愉,下一次,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来临。
到店里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小梁在招揽客人,乔羽在电脑上捣鼓。昨天接了一单装扮花车的生意,他提前在设计造型。
小伙子抬头看见我,脸刹地一红,目光躲闪,神情莫名地有些不大自然。
我躬身反思,自己大体上还算是个够亲和的老板,他怎么似乎有点拘谨,略带怯意。真是奇了怪了。
“哥哥,这是什么呀?”
阳阳踮起脚,勾着脑袋凑到乔羽跟前探探究竟。真是到哪都少不了这个小活宝,这也免得我的日子寂寞。
“是叔叔噢,”乔羽爱怜地点点阳阳的鼻尖,“叔叔在画画哟!”
“可我就想叫哥哥呀!”阳阳扮了个鬼脸,又过来拉我的手,“妈妈,我可以看哥哥画画吗?”
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儿子去欢乐谷的愿望落空了,就让他在店里面玩玩补偿一下吧。再说叫他外公来接他回去,也挺麻烦的。
“哥哥,我很乖的啦,不会弄坏你的东西哟。”儿子小尾巴似的围着乔羽打转,亦步亦趋极力巴结。
乔羽也不再纠结叔叔的称呼,可能自动降级,默认了哥哥这个封号了吧,也可能觉得与一个小不点过多讨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忒矫情。
乔羽一丝不苟,阳阳在旁边看得有板有眼,不住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哥哥,你好棒啦!你画上面的这个穿婚纱的小姐姐好漂亮,好幸福呀!”
阳阳的眼珠子睁得贼亮,指着图片中站在车上热情拥抱的一对新人,羡慕地连连咂嘴。儿子真是忽悠人不偿命,一张巧嘴把人捧得溜溜转。小小年纪,哪来一通幸福的概念?
乔羽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冲阳阳腼腆地傻笑。一大一小,俩男孩子,互动的还蛮协调的。“妈妈,我怎么没看见你和爸爸的婚纱照?你是让爸爸在保管吗?”我就说自己的儿子不是盏省油的灯,真正一颗七窍玲珑幼男心。他操心的事儿还真不少,冷不丁,抛出的问题让我一下子张口结舌。
乔羽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地注视着我,探寻的眼眸当中有深深的期待。
我当场楞住,黯然神伤。想当年,我年年轻轻辗转在异地他乡,没有婚纱,更谈不上仪式,稀里糊涂结了个婚,轻率地交付出自己的身心,结果却是梦魇一场。试想,哪个少女不是怀揣着公主梦,渴望自己有一个轰轰烈烈的传奇婚礼:绚丽的鲜花,骑着白马的王子,如梦如幻的婚礼进行曲,许生生世世的诺言。可惜这美好的一切,都与我无缘。
儿子随口一句无心的问话,轻易就揭开了我竭力遗忘的往事,我的心依旧那样的疼痛难忍。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掩盖我内心深处的那道疤痕,今天轻轻一碰却依然让我痛彻心扉。原来,不管碰或者不碰,伤口仍在那里。
“林姐,你没事吧?”乔羽到底有几分眼色,很快发现我情绪低落,关切询问。
“没事,会有什么事呢!”我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唇,上前去拉儿子,“你这个小捣蛋鬼,别打岔了,让哥哥快干活。”
儿子不甘心地摇晃我的胳膊,照旧追问,“妈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阳阳,快来帮哥哥涂颜色。”乔羽招招手,把儿子的小脑袋转过去。阳阳很快兴致勃勃地投入到新鲜的事情当中去,关于婚纱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我感激地朝乔羽微笑,他的善解人意让我免于尴尬不安。虽然婚事仓促简单不是错,但一一给人重现往昔,总是不太开心,特别对儿子,他是难以理解的。
儿子一定以为自己是爸爸和妈妈相爱的结晶,我并不想打破他这一份纯真的认知,不想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一点点伤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降临只是一个意外,爸爸妈妈的结合只是一场将就,该是多么伤心。
“妈妈,你没有婚纱照吗?我长大了就和你一起去照相,你就穿白白的纱裙,做最美最美的新娘子!”
阳阳涂完颜色,跑到我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许诺。我还以为他早就忘了这个事情,结果在心里揣了大半天。这熊孩子,心里装这么多事干嘛,快快乐乐度过他的童年时光不好吗?
“妈妈就等阳阳快快长大,那时妈妈就做最美的那个新娘子!”我闭上眼睛,开心地接受儿子的贴面吻,心里揣着只快乐的小兔,成就感颇足。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有爸爸
乔羽静静地坐在桌子边,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母子,眸子清潭般幽深炫惑,略含几许温柔,仿佛深情款款。
我暗暗有些吃惊,希望自己是看错了。这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试图赶走脑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乔羽与我的目光不经意地相撞,他飞快地低下头,满脸绯色,羞怯像受惊的小鹿。
“舅舅——”阳阳声音甜得发腻,拍掌欢呼,蹦蹦跳跳奔向林鑫。
林鑫一反常态地没有将阳阳抱起来挂在手臂上,只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板着脸,脸色稍微显得有些阴沉。
阳阳倍感受到冷落,不满地撅起嘴,“舅舅,谁惹你生气了?”别看孩子小,个个都是剔透聪明,心思敏捷洞察力强。
我也觉得老弟今儿不对劲,貌似谁借了他的谷子却还了糠。我打量他一番,颇为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俩白眼狼,喂不熟!”林鑫阴阳怪气地嘀咕一句,避开热情的阳阳,径直往里走。
这肯定是老爸向他告知了我们母子昨夜的去向,他对我们夜宿在外耿耿于怀呢。对张清,他本来就不看好,后来种种,他更是腹诽甚多。虽然我知道他是出于护犊子心理怜惜我这个姐姐,但哪能这么口无遮拦地埋汰我儿子。
“哪有这样说自己外甥的舅舅!”我没好气地戳戳他的后背,扬扬手臂,作势要揍他。
林鑫蹙着眉,鼻腔里哼哼,“说错了?没骨气!”他满嘴的阴阳怪气,大有恨铁不成钢的鄙夷。
“学长,你来了,快请进!”尴尬时刻,乔羽放下手中的工作,双手不自然搓了搓,腆着青涩的笑容打着圆场。
“你认识我?”林鑫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乔羽,“我们见过吗?”
“我叫乔羽,是你的小学弟。学长白手创业起家,可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人物,好多同学都把你看成是偶像!”
乔羽举止恭敬,双目溢光,似乎真的把我那**丝老弟当神话崇拜。
“哪有那么神奇的,运气好罢了。”林鑫的面色这才和缓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主动向乔羽伸出手。
乔羽也忙不迭地伸出右手,神情有些激动,声音略显紧张,“以后请学长多多指教!”
“谈不上,谈不上,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俩半大男人满正式地握握手,还蛮是那么回事的。我在旁边抿嘴暗笑,没想到平素踌躇满志的老弟今儿还怪谦虚的。不过,他也还有那么一点成功人士范儿,看着挺让我骄傲的。
“舅舅,还有我啦!”阳阳不甘落后,凑拢过去,菟丝似的缠住林鑫的腿。
“哪里都少不了你个小人精!”林鑫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弯腰托起阳阳的小屁墩,将他搁在自己的腰间。
阳阳顺杆子往上爬,小手吊着林鑫的颈脖子晃悠,嗲嗲地撒娇,“舅舅,你怎么今天有空?昨晚想我了没有?外公还好吗?是他派你来看我的吗?”
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没完没了,他俩真好像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比热恋中的小情侣还要腻歪。
看到甥舅俩一派和谐安宁,我不由自主舒了口长气。他们都是我的血脉至亲,当然还是一团和气,没有什么隔阂才好。
“还记得舅舅和外公,总算没白疼你。”林鑫轻轻地捏捏阳阳的腮帮子,“舅舅今天休息,带你们去吃好的。”
“姐,我叫老爸今儿不送午饭过来,我们去外面吃。”林鑫说完,又回头询问乔羽,“小学弟,忙完没有?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
“你们去吧,我这设计还有地方需要润色,就不去了,以后机会多。”乔羽客气地推辞,“再说,店也要人守。”
“也是,你们姐弟难得一聚,就放心去吧,给我俩打包回来就行了。”小梁也在一边给乔羽帮腔。
细想也是这个道理,我也不矫情,一行三人出了店门。
秋老虎迟迟不肯退场,外面依然骄阳似火,气温着实不低。我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太阳伞,撑开遮在阳阳头上。
“娇气!”林鑫故意逗阳阳,耸了耸鼻子,但还是接过我手中的遮阳伞。
“舅舅,我是祖国的花朵,很娇贵的,好吧!”阳阳大言不惭,赖在他老舅的怀里,傲娇地反驳。
真是服了这甥舅俩,小的调皮,老的呢又可劲儿宠溺他,两人成天斗嘴,扯皮拉筋。可是偏偏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感情越逗越黏糊。
到了餐厅,阳阳的脚刚落地就开始撒丫子欢跑,急得林鑫在后面勾着身子碎步撵,“慢点,我的小祖宗,人多,小心摔了。”
阳阳就扭过身子偏头坏笑,“来呀,来追我呀!嘻嘻……”但他却又不再前进一步,提着小腿不挪动,仿佛专门等他老舅来捉他。
林鑫三步并着两步追上去,一把揪住他,手臂高高地扬起,结果半天落不下去,只是虚张声势地呵斥,“再跑,看我揍你!”最后,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自己先笑破了功,手就软下来。
在阳阳面前,林鑫根本就是只纸老虎,一贯的雷声大雨点小,恶人还得我来做,“阳阳,舅舅说的对,人多的地方不能乱跑!”
“知道啦,啰嗦的妈咪!”阳阳一边讨好地应着,一边不忘往他老舅的身上拱。关键时刻,小家伙准会找好自己的坚强后盾。他心里通透雪亮,舅舅和外公的疼爱、宠溺是庇护他的港湾。
我这老弟虽然脾气偶尔有点坏,可对孩子耐性十足,是个尊老爱幼的有为青年,哪位妹纸要是从了他也应该蛮幸福。可惜,他至今名草无主,别说摘朵桃花回来给我过目,他就连一片树叶子也没有带回家,我也蛮替他着急的。
包厢里,阳阳对着盘基围虾埋头苦干,我和林鑫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
“乔羽是怎么回事?”
“w大的学生,你的后辈,勤工俭学的,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挺不错的小伙子;不过看他的衣着,不像缺钱的孩子,干嘛勤工俭学?”
“就你眼贼,条件好点就不能打打工了?人家说,就爱好这行业,既享受了乐趣,又积累了经验。”
我这老弟真是少年老成,这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修炼的炉火纯青,识人察事比我这个混混沌沌的姐姐要精准细致得多。
“多请个人帮忙也好,不用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老弟我养你们母子还是没有问题的!”林鑫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阳阳下午就不去店里了,等他吃完了,我带回去睡午觉。”
“舅舅,我要等我爸爸的,”阳阳这下着急了,油腻腻的小手胡乱抹了几把脸,“我还想到爸爸家过夜的!”
“你哪来的爸爸?”林鑫此时没给阳阳好脸色,眼眸一寒,恶狠狠扔出一句话。
“我怎么没有爸爸?”阳阳嘴角一瘪,眼睛里已经氤氲着湿意,亮晶晶的泪珠儿眼看就快滚下来,“妈妈,你快告诉舅舅,我明明有爸爸的,昨天我还在爸爸家里过夜了。”
林鑫眼珠一轮,准备继续和阳阳理论一番。我不着痕迹在桌子下面踩了踩他的脚,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我知道涉及到张清,他就淡定不了,恨不得将张清挫骨扬灰,可他毕竟是阳阳的爸爸,孩子幼小的心灵还无法承受更多。
“阳阳当然有爸爸呀,爸爸很爱阳阳的,别听舅舅乱说。”我竭力安抚阳阳,不想让孩子难过。
林鑫气恼地站起身,不耐烦地挪动一下椅子,动作幅度有些大,估计实在是心绪难平,好在没有继续往下说。
阳阳这才破涕为笑,斜了他舅舅一眼,不满地嘟哝,“坏舅舅!”
林鑫哭笑不得,懒得和他计较,耐着性子等他吃完,领他上车。
“回家以后别再凶他,他只是个孩子!”我放心不下,跟在后面叮嘱。
“要你说。”林鑫没好气地回我一句,关上车门,发动了。
与爸爸的相见,的确让阳阳兴奋躁动,逢人便炫耀。等我晚上回去时,他还在喋喋不休地给他外公讲述,“外公,不骗你哟!我爸爸很会打…枪的,很准的,你信不信?”
“信!信!外公最信阳阳的。”爸爸配合阳阳,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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