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春欲-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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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里，真的很高兴。

　　　　小芳没有胡搅蛮缠，她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女孩儿。

　　　　“也行。就当我欠你的，我挣了钱就还。”

　　　　到了苏城，我就带小芳去新建的开发区。看着开发区新崭崭的厂房，进了一回人力资源市场，小芳就告诉我，说她改主意了。

　　　　“咋了？你不想去？”

　　　　“刘射哥，我不想去工厂，我觉得没意思。我想当……家政服务员！”她递给我一张粉色的单子，单子上写着某家政招聘服保姆、月嫂、打扫人员，包吃住，工资瞅着也不低。

　　　　我就有些不理解。“小芳，你真的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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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刘射哥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小芳的想法。

　　　　她好歹也读到了高二，这水平，不至于就去干保姆。

　　　　“我想好了，我觉得当保姆自由。”

　　　　“为啥？”

　　　　“我也说不出为啥，反正我有我的理由。”小芳说完了，还冲着我笑。

　　　　她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提啥反对的意见。我就带着小芳一家家地去找家政公司。小芳这长相，这学历，在填表格的一拨上了年纪的女人堆中，挺出挑的。

　　　　一个家政公司的女老板，就笑眯眯地请小芳坐下，叫她填了个表，问小芳是不是真的想干家政？小芳就使劲儿点了点头。

　　　　“为啥啊？姑娘？我看你好手好脚的，长得也俊，脑子也不笨，这要进了工厂没准儿还能当个小干部啥的？”女老板胖胖的，瞅着一脸的富态，看起来挺和善的。

　　　　“那电视上说，家政行业，是朝阳产业。以后，越来越多的家庭，都会用到家政服务员。这就是一个潮流，一个趋势。我就寻思着，先干着试试，等以后瞅准机会了，我自己也开一家。”

　　　　听了小芳规规矩矩的回话，我在旁听了，心里真的惊讶了。

　　　　真看不出，小芳平常也不咋说话，一说话两个脸蛋儿就红红的，没想到，这说出来的话还挺有水平的，她挺有想法的。我……还真的低估她了。

　　　　不过，小芳这样说，我心里替她高兴。

　　　　“大妹子，你这话说得没错。”女老板告诉小芳，说她以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岗工人。也是因为一个机遇，干上了家政。

　　　　我就在旁插了句嘴儿：“那，你们家政公司包培训，也包住宿吗？”

　　　　这是我必须要问的。要不，小芳面试上了，还得去租房子，这就很麻烦。当初我设想的就是带小芳出来，找个提供食宿的厂子。

　　　　“包，我们全包。”女老板就瞅着我，问我是谁？

　　　　“我是她哥哥。”

　　　　我没留意到，小芳听了我的话，脸上还是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小芳填完了表格，女老板就让小芳提着行李，跟着小芳走。我的心里，忽然就有点儿不舍。我就想跟着小芳，也过去看看。毕竟看过了，心里才放心，才有底。但没想到，小芳不让。“刘射哥，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到底亲眼看过，才踏实。”

　　　　那女老板就不高兴了。“小伙子，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家政公司，市里表扬过的，我还好几次上了报纸。”

　　　　我不是不相信女老板，我就是出于本能地关心小芳，想知道家政公司的地址，以后找小芳也方便。“大姐，我就跟过去看看，知道地址了，以后就过去看看她。”

　　　　“不远，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女老板说她还要进去招聘，就给我一张名片，叫我们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儿，你们找一个叫花姐的人。”

　　　　我就接过了名片。这是小芳第一次出门，出门就找了个干家政的活儿，虽然不是我认为理想的，但只要小芳高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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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厅里人来人往我的眼里只有她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所谓家政公司的女老板，就是个骗子。她开的家政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明里，她们装着正儿八经的招聘。暗里，却是帮着一家见不着光的夜总会招姑娘。这女老板名叫红姐，她和她的一个姐妹，叫花姐的，说来都是给夜总会拉皮条儿，拿抽成的。

　　　　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我真的相信了这个叫红姐的女人。当我跟着小芳去所谓的家政公司，亲眼目睹了宿舍、食堂，也没觉得有啥不好的地方。叫花姐的女人，一见到小芳，更是亲热得不行，一口一个妹子长，妹子短的，就好像不是头一回见到小芳，倒像和小芳有八百年的交情一样。

　　　　当然，那会儿我看了，心里头还替小芳高兴。家政公司的员工就和那些工厂啊公司不一样，透着浓浓的人情味。现在这世道，有人情味的地方可是大大地少了。小芳呢，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上嘴巴。“刘射哥，你走吧，我真觉得这儿挺好的。”

　　　　“你觉得好，就行。”

　　　　“嗯。”

　　　　过了半个小时，花姐就进宿舍提醒小芳，说家政公司下午还提供免费的点心。“你来得巧，正赶上这个点。走，我带你去吃点心。”

　　　　花姐见我站着，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就打趣我：“哎呀，小伙子，可惜咱这地方不招男的。我瞅你也长得一表人才，你该去的地方啊，是城里那些按摩房，桑拿中心，富婆们来的地方……”

　　　　我听了，只笑了笑，还觉得花姐说话挺幽默的。

　　　　既然……没我的事儿了，那我也的确该走了。“小芳啊，有空给我打个电话。”

　　　　“行嘞。”

　　　　我从家政公司出去，心里还觉得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浑身的轻松。我觉得，带着小芳进城，这一招是走对了。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的脚步更轻快了。很快，我就要赶去苏城汽车站，坐车去金光镇。苏城，短时间内我不回来了。

　　　　可我没想到，苏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压根没有预料，就在车站偌大的候车厅里，我竟然又遇到了……陆静！陆静的手上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沿帽。看样子，她是要去坐车去哪个地方旅游。以前，陆静曾告诉过我，说要想出去绿幽灵，她不喜欢去旅行团订票，跟着一大帮游客走。她喜欢一个人清清静静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大厅里响着一首老歌，这歌我还会唱，歌词大致是：人说情歌总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我说情人却是老的好，曾经沧海桑田分不了。人说情歌总是老的好，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

　　　　此时，歌声一遍遍地回荡在候车大厅，我的心里真是别有感触。像心有灵犀一样，陆静本来是看不见我的，可她不知怎么回事，伸手摸了一下头发，头就不自然地偏了过来，正好看向了站在大厅一角的我。一个多月没见，我没觉得陆静的容貌有任何的生疏。相反，她的相貌，在我的心里，镌刻的更深了。

　　　　今天，陆静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裸色的高跟鞋，更显得她整个人苗条轻盈。陆静虽然离过婚，但因为没生过孩子，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说实在的，仅从外表上看，她就和一个二十四五没结婚的大姑娘一样一样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候车大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在我刘射的眼睛里，除了陆静，其他的人我都视而不见，我只看见她，我忽略了任何人。我的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忘掉。不要说一个月，哪怕就是一年、十年……只怕陆静在我的心里，仍旧有不同一般的地位。

　　　　她注意到了我，一动不动。她没躲，没闪。相反，还礼貌地，对着我点了点头，笑了一笑。

　　　　就是这一笑，便让我觉得酸楚。礼貌，就意味着生疏，意味着客气，意味着……不再将我放在心里，而克制自己做出来的矜持。

　　　　我鼻子一酸，似乎有一点凉凉涩涩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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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醉过方知酒重爱过方知情浓

　　　　我到底是怎么失去了陆静的，我心里知道。

　　　　有我的错，有她的错。

　　　　可是，现在我的心，就是充满了不舍，浓浓的不舍。越是失去，才越觉得不舍。醉过方知酒重，爱过方知情浓。因为经历过陆静，二十六岁的我，才知道，以前和李倩的那一段，不是爱，只是凑合着的将就，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和王霞的，更多的是荷尔蒙分泌爆发的激情，是生理性的冲动。只有和陆静，我是全身心投入的。当初只是想着安慰她，勉强答应和她上床的。却不料，我会这样深深地喜欢她。想这世上许多事，都是猜得了开头，猜不了结尾。

　　　　可当我明白这一切的识货，我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她……已经离开了我的生命，成了一个过客。

　　　　在见她的第一眼，其实我想猛然地走过去，一把将娇小的陆静紧紧地搂在怀中的。我差点儿就这样做了。但我努力控制住了自己。

　　　　我不能。

　　　　大厅里的音乐终于结束，换了一首节奏快的桑巴。

　　　　我对自己说：“刘射，你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应该大度一点。当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嘛。既然遇到了，那就不要装看不见，就这样大大方方地上前，和她问个好。”

　　　　此外，我还是有点儿小心思，我想知道她这一个月以来过得好不好。

　　　　在我看来，女人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出去旅游。一就是开心，二就是痛苦。陆静显然属于后者。上回，在电话里，她冷冷地告诉我，说叫我别再烦她了，因为她已经谈了一个男朋友。现在看来，陆静说的就是假话。一个沉浸在一段崭新恋爱中的女人，是不会形单影只，丢下热恋中的男朋友，独自四处去旅行的。更何况，我不认为仅仅一个多月，陆静能完全地放下，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段恋爱中去。陆静是什么人，什么性格，我刘射还是清楚的。

　　　　“小静……”我叫了一声。我的声音里还是含了充沛的感情。

　　　　除非她内心已经完完全全地不爱我了，否则她一定能感受到我强烈的情感。我紧紧盯着她，似乎，在听了的声音，陆静的身躯颤抖了一下，仅仅只一下，却被我捕捉到了。

　　　　她……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小静，你过得好不好？”

　　　　“一般。”

　　　　我就苦笑了笑。她虽然对我微笑，但心里还在恨我，恨我的薄情，恨我的寡意，恨我的三心两意。

　　　　“你一个人出门？”虽然明知道，但为了打开话匣子，我还是得明知故问。

　　　　“是啊。出门，四处走走，看看。”她将头转过去，看向买票的地方，“我要去买票了。”

　　　　“哦。”可我不想放弃，还是想和她套近乎，就紧紧地跟着她，“你去哪儿散心？”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恢复了冷若冰霜的神情。

　　　　是啊，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在她眼中，我已然成了前男友。她没有必要对我透露她的感情生活，甚至没必要理睬我半点。她能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和我说话，已然就是十分大度宽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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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神秘的买花人

　　　　“好，我明白了。”我深深吸一口气。

　　　　不是所有的情人在分手后，还能当朋友的，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就往后退几步，远远地再看她几眼。可当我要转过身，我又听到了陆静的声音：“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我一惊，顿即就回了头。她……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里，不免又升出几分希翼。

　　　　“小静，你和我有话说？”

　　　　她就淡淡地瞅着我：“刘射，你裤子的拉链没拉上。”

　　　　啊？我赶紧错愕地低下头，看了看。哎呀！还真忘了！难怪刚才我从厕所出来，几个男的看着我，笑笑的。我即刻低下头拉上了。

　　　　“我走了。”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她真的走了，留给我一个美好窈窕的背影。瞬间，我心痛无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八爪村的。我只记得，但我到种植园地时，我屁股就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怎样也不愿睁开了。现在正是大好的五月天气，我能闻到耳边鸟儿的鸣叫，听到不远处村民们不知为何事而发出的呼喊声。一只鸟儿飞过来，歇在我的臂膀上，嘴里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担心鸟儿在我的肩上拉屎，只好睁开了眼。

　　　　我看到了淑芬。淑芬站在我的对面，眼里充满了对我的关切。是的，我没忘记，当我滞留在老家时，这养花的园地，都是淑芬早早地过来精心打理。

　　　　“娃儿呢？”我看着她的肩膀上空空的，没绑着孩子。

　　　　“去他姥姥家了。”淑芬告诉我，说她娘可怜她，见她瘦了，非要帮她带几天娃，让她休息休息。

　　　　“这几天多亏了你了。你妈心疼你，我回来了，你就不要干了。”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点钱，递给她。淑芬见了，连忙摇头说不用。

　　　　“大兄弟，就在昨天，也不知咋搞的，来了一个人，看见花棚里栽的兰草，二话不说，全都买走了。”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起身，连忙走进去瞧。果然，花棚里就剩绿萝了，一盆兰花都没了。这真是太奇怪了。究竟是谁？我认为他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帮我，帮我打开销路。

　　　　我就问淑芬这人长得啥样，男的女的？操啥口音？

　　　　淑芬就笑：“一个老头，大概六十多岁，穿戴得挺讲究的，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反正吧，瞧着也是一个挺有文化的老人。他说最喜欢兰花，见咱们这儿的花侍养的好，心里高兴，一股脑儿地都买下了。”

　　　　淑芬说完，还把钱递给我。我接过去一数，六十盆兰花，足足卖了三千，很不错了。我的脑子里就在估算利润，利润是200。可淑芬马上又告诉我：”大兄弟，不过这老头也挺奇怪的。他这一进来，就左看右看的，几乎把咱们这儿瞧了一个遍，嘴里还念念有词，说啥房子都不像了？反正，我听不大懂。”

　　　　我一听，心里不禁一动。“他到底说啥了？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我那会儿忙着帮他搬运花草，这老头挺时髦的，开着一辆大越野车来的。他问我，这儿是谁料理着？我就说出了你的名字。老头问我，说原来的房子咋不见了呢？咋盖上了石棉瓦的房子呢？他好奇，我也没多想，就说这儿着过火，火势大，老房子不禁火，都烧没了。这老头一听，就很痛心，连声说可惜可惜啊。”

　　　　“是吗？”我就问淑芬，这老头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淑芬想了想，点了点头：“有。他留了一个名片给我。我给你拿去。”

　　　　我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刘许儒，嘉上古董商行的总经理。这么说来，老头是一个古董商。

　　　　“他还说了啥？”

　　　　“没有了。咋，你要去见他？”淑芬就觉得奇怪，她拦着我，“你别去啊。万一他觉得花买贵了，找你退货咋办？”

　　　　我就笑笑。“淑芬，人家是有钱人，不在乎这几个小钱。没错，我是有事要去找他。”

　　　　“啊？”

　　　　“淑芬，你先回去，我给老人打个电话。”

　　　　“大兄弟，你莫不是看上他有钱，想巴结巴结？”

　　　　我笑而不语。

　　　　“那，大兄弟，我先回去，晚上我做面条疙瘩丝瓜绿豆汤，等你来吃。这会儿天热，我得回家洗个澡。还别说，我老娘帮我娃儿接走了，我还真觉得轻松了好多啊。”

　　　　淑芬走后，我就去那棵做了记好的树底下，拿铲子一挖，果然，那一箱子的银元还在。直觉告诉我，这老头兴许就是老房子的主人。这银元就是他家的东西。现在，他回祖屋，是想寻宝来了。按照八爪村老人的说法，六几年村里土改那会，这户人家溜香港去了，村里就将房子充了公，将房子改作小学校用。但改了学校后，房子里老是闹鬼，把上学的娃儿们吓得不轻。一来二去的，渐渐地，娃儿害怕，就不想来上学了。老房子就彻底地废弃了。直到我来，才将这房子重新利用起来。但一场火灾过活，老屋烧没了，就连残留的桩基也被我铲平了。

　　　　我给老人拨了电话。电话通了。

　　　　我很礼貌，在电话里先自我介绍了一番。老人就很高兴。

　　　　“我觉得我该见见您，如果我猜得没错，您就是老屋的旧主人，对吧？”

　　　　但在电话里，老人没给我一个具体的答复，没说是，或者不是。

　　　　“小刘，咱们有缘，都姓刘。正好，我也想见见你，如果你愿意，就来金光镇一趟，我还在镇上，没走。”

　　　　“好。

　　　　我就强打精神，换了一身衣服，骑上摩托车，突突突地开出花卉园地，去了金光镇。

　　　　刘许儒在镇上一家新开的茶馆里等我。六十盆兰花都齐排排地放在他大车内的后备箱里，竟然也都能放下。刘许儒比我想象的年轻。六十岁的人了，但看着就和五十左右的差不多。我想我爹也和他差不多的年纪，那乍看第一眼，可是比刘许儒要老上许多啊。

　　　　“请坐。”刘许儒很热情，他带着我上了茶馆的二楼一间雅座。

　　　　我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小刘，您想喝点什么？”他说，金光镇虽然是镇子，但也没见得有多落后，超市啊茶馆啊饭馆啊公园啊一应设施齐全，“十年前，我回来过一次，那时的金光镇，看着还挺落后，远远不及现在……”

　　　　刘许儒还感慨了一番。

　　　　我就尊称他一声刘先生。可刘许儒听了，连连摇头：“不用。你我不用客套。人和人的相遇都是缘分。我既然叫你一声小刘，那你不如叫我一声老刘好了。”

　　　　“不不不。”我觉得这样不太恭敬。且不说别的，就论年纪，也长我三十多岁。

　　　　“你叫我老刘，我才高兴。”他还主动给我斟茶。

　　　　看得出，刘许儒是随性之人。这样一想，我也不和他客套了。

　　　　“老刘，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花房里的兰花都买光了？”

　　　　他就幽幽一叹：“想闻闻泥土的清香。”

　　　　我就试探：“那，您老家就在八爪村吧？”

　　　　他就看着我，目光有点儿潮湿：“小刘，这么和你说吧，我不是村里的人，但我的父亲是。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房子是我父亲家的，但却也算不得是我的。”

　　　　这是什么意思？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观点，父亲的，不就是儿子的吗？

　　　　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小刘，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这个故事，其实说来并不让人快乐……”在这间小小的包房内，刘许儒就对着我，缓缓地说起了他父亲的旧事。

　　　　原来，刘许儒的祖父，是前清的一个举人。大清亡了，但举人这个身份还是很有地位。虽然不能当官，但靠着几百亩的田地和城里的房产，刘家的日子并未随着民国的建立，就此破败下去。回到村里，刘许儒的祖父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乡绅。刘许儒的父亲，行事却和父亲大不一样。他读过新书，学过医，但都半途而废。二十左右，家里就给他定了一门亲事。结了婚后，刘许儒的父亲不久就冷落了妻子，却看中了一个家里新买来的丫鬟。时间一长，就将丫鬟的肚子弄大了。丫鬟虽然大了肚子，但因为平时穿着宽大的衣服，肚皮儿又用束带勒得紧紧的，居然没让人看出半点的破绽来。

　　　　也许是刘许儒的妻子看出了一点破绽，还是那会儿日本人入侵，不少大户人家都忙着清减家里的佣人人数，以便逃亡。这个叫小桃的丫鬟也在被清退之列。但就在清退的第二天晚上，小桃腹痛，提前生下了孩子。这下可是惹怒了主人，询问小桃，这是谁干的？小桃就说是少爷。刘许儒的祖父一生最重视的便是名声。他容不得儿子染指家中丫鬟，败坏门风，一怒之下，就将小桃连同新生下来的孩子，一起打发了。

　　　　刘许儒的父亲于心不忍，就背着家里，依旧在接济小桃母子的生活。一九四九年，国民党军队撤退台湾，许多大户人家惧怕共党，都带着金银细软离开大陆，转道去了香港。临走之前，刘许儒的祖父却找到小桃母子，允许她的孩子姓刘，也算认祖归宗了。他命小桃帮着管理村里的祖屋田产，等时局稳定下来后，再回来。可谁也没有想到，刘家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祖父死在了香港，父亲因为不善经营，在香港的生活也极度不如意，极度潦倒。

　　　　“我的父亲，和他的妻子也生下过两个孩子，但都在三十多岁生病去世了。我父亲跟随我祖父去香港之前，给我母亲留下了一箱的银元。我母亲也认为，终于可以不必在外吃苦，可以回到刘家的老宅享享福了。但很快田产房舍就被没收了。母亲因为不是父亲法律上的妻子，村里不承认她的身份。母亲被赶走之前，将那箱子的银元埋在了厨房的地板之下。后来，母亲改嫁，嫁到了上海。临死的时候，才嘱咐我，有机会一定要回八爪村看一看，如果银元还在的话……”

　　　　果然，刘许儒还是提到了银元。

　　　　我刘射不是贪财之人。听了这话，我即刻就道“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