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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难为:君王,我要休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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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清澈话声,微带沙哑,仿佛在黄连水里浸过一般,漫出抹强自压抑的哽咽。
慕淮安心中不由一动。
“姑娘可是吕梁国十三公主?”
温润嗓音,低声确认着。
听他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夏侯缪萦下意识的抬起头来,望向说话的男子……与此同时,慕淮安亦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眼前女子,微微仰首,小小一张面孔,清丽绝艳,白皙的近乎透明,如画眉目下,点着两颗黑葡萄样的大眼,濯亮的仿似天边繁星,熠熠生辉……只是,这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即使当初被罚跪于炎炎烈日下曝晒,都不曾见过丝毫的抱怨与委屈,眉梢眼角,仿佛溢满了笑;而此刻,她晶莹的瞳底,却似盛了两汪水,幽幽的,沉沉的,越发衬得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似要滴出水来。
慕淮安只觉心中,蓦地划过一丝淡淡的异样。
透过朦胧泪眼,夏侯缪萦亦认出,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子,正是接连两次帮过她的那个人……慕淮安……“慕大哥,是你……”
于意料之外,陡遇故人,夏侯缪萦只觉小小的惊喜之余,心尖上缓缓荡开的莫名委屈,却似乎更浓了些。
瞳底映出女子微微抬眼望他的神情,慕淮安陡觉心中一动,像是被不经意波动的琴弦,绽开一丝丝涟漪。
如鬼神神差一般,慕淮安微微俯身,伸出手去,欲扶她起身。那样蜷缩在路旁,似一只被遗弃的小松鼠的她,令他莫名刺目。
只是,温润手势,在几乎要沾到女子罗衣的一角之时,却突然堪堪顿在了原地……是啊,这样的一个动作,对他而言,似乎太过逾矩……胸膛里埋葬的某处,不经意的滚过轻浅失落,慕淮安不动声色的收回了那即将拂上女子肩头的手势,温声开口道:
“公主,你还好吗?”
夏侯缪萦这才察觉,她自己一直是坐在泥地上,一边忙不迭的起身,一边开着口:
“慕大哥,我没事……”
扑棱着身上沾染的泥土气息,夏侯缪萦突然为自己的狼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转移话题:
“对了,慕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淮安也亦敛尽一切不该有的情绪,解释道:
“我刚刚从宫里出来,正要回府……”
顿了一顿,终是忍不住关切:
“公主,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赫连兄没有跟你一起吗?”
问出“赫连兄”三个字之时,心底不知为何,竟似涩了涩。慕淮安微微侧目,避开与女子直视。
听他突然提起赫连煊,夏侯缪萦仍是不由的心口一跳。
“我只是突然之间,想一个人走走,所以让王爷先回去了……”
笑了笑,夏侯缪萦无谓的解释道,只是,漾开的唇角,僵硬如石,想必比不笑还要难看吧?
夏侯缪萦突然有些自嘲。是啊,陷入现在这种境地,她又有什么资格怪赫连煊那只变态呢?说到底,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的选择……这样一想,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慕淮安望住她清丽脸容,眉眼深处,明明苦涩已经浓的化不开,娇嫩唇瓣,却硬要强撑出浅笑意,衬得整个人,柔弱而倔强……胸膛某处,似被什么东西泡着,软了软。犹豫须臾,慕淮安终是忍不住,当作不经意般的开口道:
“宫中发生的事情,我亦略有耳闻……”
低缓嗓音,不自觉的泄露微微悲悯。
夏侯缪萦陡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不由一笑:
“看来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怕明日,整个西秦国的茶余饭后,就又多了我这个煊王妃的种种谈资了吧?”
想到用不了多久,她在秦宫里被赫连烁调戏的事情,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且还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夏侯缪萦就觉得好笑。只是这样的自我解嘲,却似乎并没有让她心底的莫名酸涩,好过一点,依旧闷闷的,钝钝的,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抵着一样,而这块石头顶上,还狠狠端坐着赫连煊这只混蛋和变态……慕淮安却仿似能够看透她藏于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淡淡落寞,不由出声安慰道:
“其实,外边的人,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人云亦云……无论他们要传些什么,公主你都不需放在心里的……“温软嗓音,凝着藏也藏不住的轻浅关切,夏侯缪萦不由心中一暖,笑道:
“我知道……旁人是谁,说些什么,与我又何干?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这样一想,心里果然似乎好受了许多,夏侯缪萦转脸,定定的望向眼前男子,认真的开口:
“多谢你,慕大哥。”
说这话的女子,眼眸清亮,有如通透的湖水,慕淮安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她濯黑眼瞳里的身影,像是能够溺着人,一直沉浸在其中,不嫩自拔一般。
平抑的心,不能自控的砰然一跳。那里,本来一直静如似水,却仿佛突然之间,被无意闯入的一颗石子,打破了所有的宁静,荡开一圈圈波浪与涟漪,连绵不绝,经久不散。
慕淮安缓缓移开与女子对视的眸光,但是,心底的异样之感,却再也挥之不去,停留在原地,愈演愈烈。
“公主……”
半响,方才寻回一丝理智一般,慕淮安轻声开口道:
“天色不早了,不如让我送你回去吧……”
夏侯缪萦稍稍有些松懈的一颗心,不由的一沉。
“回去哪里?”
眸光不经意的划过一丝恍然,夏侯缪萦嗓音有些飘渺,不确定般开口道:
“煊王府吗?”
如樱唇瓣,蓦地荡起一抹笑,像柳絮般的雪花,一点点绽放在枝头,玉颊两边攒开浅浅梨涡,似沉了黯淡的星辰,一闪一闪,漾出些凄凉笑靥:
“可是,我不想回去,怎么办?那里,不是我的家……慕大哥,我想回家……”
………………………………
第46章
轻淡的近乎飘渺的嗓音,一字一句,从夏侯缪萦微微张翕的唇瓣间,倾吐而出,如蓦然闯入的石子,一颗一颗,尽数砸落慕淮安的心底,漫开层层叠叠的痛意。
“公主……”
温润话声,沉如无边夜色,慕淮安静静的望住眼前女子,这一刹那,他真的想走到她的身边,抚平她一切的悲伤与彷徨;但是他不能。脚下如灌了千斤重铅,钉在原地,挪不动半分;千言万语,都如鲠在喉,说不出,道不明,欲语又止。
夏侯缪萦抬眸,触到他潋滟瞳色,心中不由一暖:
“没事……慕大哥,我没事……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感触而已罢了……”
“别说我了……”
暗暗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委屈抹去,夏侯缪萦寻找着别的话题,转移视线:
“说说你吧慕大哥……对了,比方说,你家乡是哪里啊?”
这番话问出口,夏侯缪萦陡然发觉,他帮了她这许多次,而她,除了他姓甚名谁之外,其他的事情都一概不知。
却见慕淮安,如墨眸色,黯然闪烁,菲薄唇瓣,微微轻启,吐出两个字:
“邺城。”
夏侯缪萦将这个地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邺城?那不是南平国的国都吗?”
话甫出口,不由下意识的望向身畔的男子,只见他精致侧脸,线条柔和温润,唇瓣微抿,漾出丝轻浅笑意,却有着藏也藏不住的些微落寞:
“没错,是南平国……我的故乡……”
夏侯缪萦心中一动。
“十五年前……”
低沉嗓音,似缓缓推开的一池春水,波光潋滟,流离失所,徐徐从慕淮安的口中,倾吐而出,如同溺了一场太久远的梦:
“怀宁关一役之后,西秦国与南平国定下盟约,互不侵犯……两国各以最宠爱的世子,派去对方国家,纳质为押……当时,秦侯不得不以幼子赫连炘为质;而我,作为南平国既定的继承人,也必须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那一年,赫连炘七岁,我九岁……”
说这话的慕淮安,神色轻淡,如他一直以来的清俊、雅致,惟有朗逸眉目间,不经意的泄露,忧伤似水,浓的化也化不开。
夏侯缪萦静静听着,这一段旧事,他说的寡淡,三言两语之间,仿若早已云淡风轻。但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独在异乡为异客,这样厚重的责任,他一定背的很辛苦……九岁,正是一个正常的孩童,上房揭瓦、无拘无束的年纪,而面前的这个男子,却要远离故土,去一个陌生的、未知的,波诡云谲的地方,开始自己的质子生涯……“慕大哥……”
心口之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着,荡起一丝丝轻颤,夏侯缪萦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仿佛在他面前,都变得如此苍白,无能为力,惟有轻轻问道: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想问他,可有吃得饱穿得暖,可有被人欺负?可曾感到寂寞?可曾夜半无眠,遥望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故土?但是,这些又何须问呢?
有些事情,不必经历,也可感同身受。
就像现在,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面前脸容温润的男子,胸膛里埋着的一颗心,哀伤如水,浸过血液的每一个角落,烙进了骨头里,成为永久的伤,即便有一天伤势得到痊愈,但那时血淋淋的疤痕,却依旧藏在那里,挥之不去,直到生命的终止……夏侯缪萦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他,仿佛想到很多事情,又仿佛什么也想不到,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只希望有朝一日,眼前男子,他的一切不如意,都会过去,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那一句,“慕大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似潺潺流水,落入慕淮安的心底,仿佛那里早已干涸了太久,死了一般,这一刹那,却因为这短短的十一个字,慢慢的苏醒、复活,像是沙漠里,一棵一棵种下的树,抽出嫩绿的枝叶,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总有一天,枝繁叶茂、郁郁森森,再难拔除……慕淮安望住映在瞳底深处的这个女子,她清丽脸容上,悲悯之情,缓缓流淌,像是冬日里的第一场初雪,铺开柔软轻薄的一层光,她精致的眉眼,如诗如画,此刻却盛满着他的倒影,盈盈水汽,仿若轻烟飘渺婉转,将他牢牢裹在其中,一点一点,将他所有不见天日的怀伤,都静止、抚平,而总有一天,这一切的伤痕,都会慢慢的愈合吧?
心中,静静的一跳。慕淮安知道,在这一刹那起,他胸膛里的某个地方,砰砰跳动着的一颗心,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平抑。从此之后,这里,会住进一个女子的名字……她说,她叫夏侯缪萦……薄削嘴角,不自觉的缓缓泻出温柔笑意,慕淮安突然觉得,这十五年来的质子生涯,似乎变得并不那么难过……或许,上天让他来到这里,就是为着遇到他生命中的某个人,是吗?“我很好……”
温软嗓音,如玉轻柔,从慕淮安的口中,沉沉响起:
“虽然初初离家千里,来到这陌生的西秦国,是有些不适应……但所幸的是,秦侯一直待我很好,许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与我同样命运吧,将心比心,在饮食起居之上,他都按照一国的世子,来为我打点,不曾亏待过我……况且,我与赫连兄年龄相仿,一直十分投契……”
本是殷殷倾诉,在说到“赫连兄”三个字之时,却蓦地语声一顿。慕淮安突然有些沉默。
是啊,刚才的那一瞬,他真的几乎忘了,眼前这个女子,吕梁国十三公主,夏侯缪萦,她还有另一个身份……赫连煊明媒正娶的王妃,他的妻子……心,重重一沉。像是悬在半空中烟火,陡然之间,轰然炸开,刹那芳华后,只余一片灰烬。
夏侯缪萦原本还在为他脸上流露出的温暖之色,而心中一松,此刻,眼见着他的突然沉默,却不知原因何在,不由跟着也是心中咯噔一下。
“慕大哥,怎么了?”
夏侯缪萦不解问道。
女子微微仰头望他,晶莹剔透的脸容上,轻柔关切,像是梨花飞雪,绽于阳春三月的枝头,一点一点,沁着叫人舒心的温度,流淌在如玉的面颊,那一双澄澈的眸子,水波流转,似盛着两汪泠泠清泉,映出纯净颜色,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溺着人,沉浸在其中,再也不能自拔……慕淮安微微撇过头去,错开那映在他瞳仁深处的一道影子。眸光潋滟,却不知该望向何处,触目,眼角眉梢,仿佛涩然。
“没什么……”
敛尽心底一切不该有的情绪,慕淮安嗓音低沉,漫出些不得不的疏离,淡声道:
“天色不早了……迟迟不归,赫连兄应该会担心你的……不如让我送你回去吧……”
喉咙一梗,那最后想要逸出口腔的“娘娘”两个字,终究是困于慕淮安的喉间,不知该如何倾吐而出。
可是,不说,就代表不存在了吗?事实本就如此,他改变不了。为什么?为什么先遇到她的那个人,不是他?可是,又有什么分别吗?一个今日不知明日事的质子,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保证不了,又如何能够护得了眼前女子的安危?
慕淮安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痛恨他的身份。如果……这个世上,如果真的有“如果”,那该多好?
夏侯缪萦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却敏感的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疏离与淡漠。为什么呢?她看不透,也猜不出。或许,此刻占据她脑海的所有词汇,都只剩了两个字:回去……回去吗?不需细想,赫连煊那只变态的警告,便言犹在耳,如同阴魂不散……他说,日落之前,她如果还没有回府,那么他会撤掉派去吕梁国的所有援兵……他永远都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吕梁国之围,一日不解,只怕她永远都要受制于他的掌控……可是,怎么办呢?纵然她再不甘心,她亦不可能真的抛下吕梁国十三公主这个身份,一走了之,她有她的责任,即使这责任,太过莫名其妙,却依然不容她逃避……罢了,既然总归要面对,那就坦然接受吧。
一番自我安慰,果然有效。夏侯缪萦显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点点头,夏侯缪萦开口道:
“那麻烦慕大哥你了……”
结果,本就在意料之中,但慕淮安的心中,仍是不能自抑的划过一丝淡淡苦涩。敛去了,却亦是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夕阳,遥遥挂在山腰,仿佛随时都会坠下去,血色一般艳丽的火烧云,在天边铺开一层层妖娆图案,美丽非常。
夏侯缪萦却只觉一颗心,像是被巨石抵着,闷郁之感,一点一点的压下来,说不清的滋味。
回去……回到煊王府,那个赫连煊的身边……不知道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
第47章
简单的梳洗过后,赫连煊已是换了一袭月白常服,高大身形,将剪裁贴合的衣料撑起来,越发衬得整个人丰神俊朗,玉树临风。
容珞琰莲步轻移,迎上前去,“王爷,喝口茶吧……”
玉手芊芊,捧着盏汝窑天青色的茶盅,迎着光望去,那手指居然比薄如纸的汝窑佳器更显得晶莹剔透些。
赫连煊伸手接过。杯中清茶,色白如银,形状似针,白毫密被,熠熠闪光,乃鸿雪洞白毫银针的上品。
轻抿一口,毫香显露,甘醇清鲜,冲泡的刚刚好。
“琰儿,你从来都是最了解本王心意的一个……”
低哑嗓音,带着些说不出的魅惑,从赫连煊凉薄的唇瓣间吐出,袅袅余韵,弥散在空气里,缠绵似一场好梦。
温言蜜语中,那仿若无心的“一个”字眼,在容珞琰幽暗不见天日的心底,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
“臣妾只希望尽自己所能,为王爷解忧……”
玉手柔弱无骨,轻轻覆上男人的大掌,容珞琰抬眸望住面前良人,如画眼瞳里,绵绵情意,悠长而坚定。
“本王知道,你一直做的很好……”
反手握住她纤细指尖,赫连煊嗓音沉沉,越发沁出似有若无的缱绻与蛊惑。
容珞琰不由温柔一笑。
将杯中蓄满清亮茶色,便听她柔声开口问道:
“王爷,此去宫中,一切还顺利吗?”
深邃眼瞳,锐如刀锋,闪过一丝精光,但见赫连煊薄唇轻勾,漾出几分残肆笑意来,语声闲闲,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调戏王嫂,意图不轨……这两项罪名压下来,赫连烁纵使巧舌如簧,无奈证据确凿,百口也莫辩……父王已罚他在府闭门思过三月,如此一来,只怕他与唐国公主的婚事,要无限期的的拖延下去了……”
容珞琰微微一笑:“王爷这一招连消带打,着实叫妾身佩服……”
语声一顿,如玉脸容上,漫出些不忍:“只委屈了缪萦妹妹,被他如斯轻薄……”
赫连煊目色一闪,思绪不觉飘远。那个女人,可有觉得委屈吗?旁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情,纵使不至于一哭二闹三上吊,断也不会像她那般的冷静吧?况且,她并不见得多怪责那个轻薄她的男人,反而只抓着他的错处,不依不饶……那副恨不能将他咬牙切齿的嘴脸,犹在眼前……容珞琰望着他凤眸中一闪即逝的异样,心中不由一动。状若不经意的开口道:
“色令智昏……没想到六王弟如此精乖谨慎的一个人,亦会被缪萦妹妹的美色所惑……”
赫连煊举到唇边的茶盏,手势堪堪一顿。但只稍纵,便已敛了去。
“倒省了本王许多筹谋……”
冷笑一声,赫连煊放低手中的杯盏,如银茶色,漾开一丝极细微的涟漪,很快便消弭散尽,平静无澜。
将这几乎微不可察的波动,收埋眼底,敛尽心底的情绪,容珞琰轻柔一笑:
“爱子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一会儿,那洛妃娘娘一定心焦不已……”
眸光冷戾,惟剩一如既往的阴鸷,赫连煊嗓音沉郁,仿若来自幽深地府,淬满不见天日的泠泠恨意:
“以后……她会更头痛……”
容珞琰却是心中一松。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赫连煊,她此生的良人。
“无论王爷要做什么……妾身都会一直在王爷的身边……”
轻软话声,浸出无限柔情蜜意,如万千蛛丝,一丝一缕,皆缠绕成映在她瞳底深处的这个男人。
赫连煊心中动了动。
“本王身边也只得你一人……”
低缓嗓音,如编钟轻敲,撞出缠绵音色,字字若玉,从赫连煊薄削唇瓣间,倾吐而出;濯黑眉目,潋滟波光,沉如深不见底的古潭,似有情似无情。
容珞琰看不分明,却宁愿相信。就算这动听的话声中,此时只得三分真心,但总有一日,她会将这一切变成对她的承诺。一定会的,没有人能够阻挡……剪水双瞳,掩去了那点点精光,只余绵长情愫,悠悠流转如春水。
赫连煊望着她微微垂低的臻首,白皙脸容,如最上等的羊脂美玉,不见丝毫瑕疵,轻薄红晕,缓缓晕开在面颊之上,似夭夭桃花,渐次盛放;精致下颌,线条柔美,勾出彩虹般的弧度……从这个角度看,她真的很像一个人……但她不是,永远都不是……冷目中,闪过复杂情思,转瞬之间,却已化为一片乌有。惟剩灼灼恨意,绕进墨黑色的瞳仁深处,潋滟的极深。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容珞琰,轻轻抬起头望他,美目所及,只瞥见他残戾眸色的一角,虽然闪烁的极快,但她很清楚,自己看到了……这样仇恨之中,夹杂着一缕强压住的痛苦之色,她再熟悉不过……每当他想起那个人之时,他的眼里就会不自觉的泄露出来……呵,那个人,即便是死了,依旧阴魂不散的缠住他……玉手芊芊,不自觉的握紧,任那青葱似的指甲,深深嵌入滑腻掌心,掐出一道道血印,亦不觉痛……心底那不合时宜的情绪,敛了去,赫连煊没有再看身边的女子一眼,只状若不经意的起身,缓步踱到窗前……此时,暮色四合,橙红色的夕阳,挂在遥远天际,铺洒着最后的热情,摇摇欲坠……“快日落了……”
无意识的喃喃吐出这一句话,赫连煊心中不知怎的就是一动。
容珞琰亦是心中不由一动。从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男子朗逸的侧脸,如精雕细刻的大理石像,冷硬坚毅,掩盖着一切真实的喜怒哀乐。她看不懂。从一开始直到现在,仿佛从来没有变过……他仍旧将她隔绝在面具之外,不露半丝破绽……是不是只有在那个人面前,他才会现出那些不为人知的一面呢?为什么?妒忌,像是疯长的水草一样,在容珞琰的心底漫延,呼啸着,咆哮着,结成密密麻麻的网,将她锁在里面,如同再也逃脱不了。
“是啊……”
压抑一切情绪,仿若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但见容珞琰莲步轻移,站到男子的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火红的夕阳,顿了一顿,似陡然间记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般,疑惑问道:
“对了,王爷……缪萦妹妹呢?怎么不见她与你一起回来?”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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