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的金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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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跟女朋友开始议论舍友如何牛掰，当然结果还是被胡月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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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一明替季伯干了八年保镖，跟着享受过无数荣华富贵、也遭遇过风风雨雨，当年是他手持一把特制西瓜刀，替“季爷”挡住三十几人的追杀，最后还是落得个被人挑断脚筋的下场，从此也让他远离了江湖，彻底金盆洗手，季伯为感激他当年的救命之恩，替他买下了一座宅子，只是他并不愿意接受，依然过着一贫如洗、朝不保夕的ri子，跟几个街头混混称兄道弟，诱骗流浪孤儿行乞诈骗。即使是对季伯也只是老板与属下之间的关系，尊重却不阿谀，唯有面对住在城乡结合处的破房子里的邋遢男人恭敬有加，虽然对方身上因为长期没有洗澡还溢出浓烈的恶臭，他依然乐意跟他共处一室，哪怕是同床共枕他也愿意，当然他们俩并没有“基友”的关系，纯粹的仰慕。

　　　　“由大师，这次可能想避开你的有缘人也没有机会了。”秦一明又跑到破房子里问着由甲田的汗臭味：“那小子废了我当年老板公子的手腕，现在这个公子找上了我，希望我出手替他挽回面子，还硬塞给我这个数。”

　　　　由甲田并不在意这些，显然是多次的失败已经让他成了半个世外高人，漫不经心地应道：“一千？”

　　　　“十万！”

　　　　“大手笔啊，不就废了一条手腕？”由甲田摸出一根廉价的白南方，并没有打算递给秦一明的意思：“那你的意思呢？”

　　　　秦一明本打算伸手接烟，才发现自己是自作多情，顿了顿接着说：“这不是征求由大师的意见来了么。”

　　　　“有啥好征求的？”由甲田的拇指和食指捻着香烟，享受地吐出一口烟圈，从发黑的牙齿可以看出烟龄不低于三十年：“如果不是我的有缘人，随你；如果是，那必然是我要保下的人，谁也动不得。到时候我也不介意先下手为强，谁动他，我动谁。”

　　　　“大师哪里话，”秦一明干笑两声，很庆幸他没有擅作主张对莫小川下手。他不介意得罪人，哪怕对方是季伯，大不了赔上一条命，可要是得罪了眼前这位半仙一样的人物，只怕死了也不得安宁。何况他还曾经救了自己一条命，对他而言，人可以丢了生命，却不能丧失道义：“只要你开个口，就是拼了我老命也要替你保住有缘人。”

　　　　季坚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合适人选，一下子倒戈相向，矛头直接对向了自己。就像依然跟白诗诗走在一起的莫小川没有想到自己的命已经涨到了十万元一样，如果知道，没准他会收到钱交给家人后自己到江边了断，也省得季坚来回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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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一角。

　　　　身穿天蓝se的卫衣的女孩子目光落在远处，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不是受到哪方面压力了？”

　　　　“没有。”莫小川笑了笑，刻意离女子远了半步。

　　　　“你骗不了我。”女子依然像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此刻任何表情、动作都会显得多余：“如果是，我抱歉。”

　　　　“真没有，”莫小川yu哭无泪，犹豫半天还是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如果我知道读大学并不意味着找到好工作，当初我就不会读大学。”

　　　　什么意思？如果提前知道没有好的结局，他会从开始就选择放弃；既然跟白诗诗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根本没有可能xing，那他也不愿意去浪费时间。或者说他不敢，一是伤时、一是伤心。

　　　　莫小川也只是一个从山里走出来的普通人，或者还从没有走出来过。高中时期暗恋过班上一位被誉为校花的女孩子，后来发现自己就像是手执橡皮筋的一端死死地不愿撒手的可怜人，而另一端根本没有被拉起还是把他伤了个透心凉。有时候他在幻想，如果哪一天摇身一变成了有钱大咖，那他可能找ji？女、包二nai，但他绝对不找小三，因为钱有价，情难偿。

　　　　“胆小鬼。”白诗诗略带玩味地冒出一句，说到底他们也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一直在暧昧、逃避……“如果是我，我会尽力争取，读大学不意味着找到好工作，但也不意味着找不到好工作，只要肯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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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命中注定互为贵人

　　　　莫小川听了白诗诗的建议，制了一张换成常人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作息时间表。六点起床晨练至七点半，吃完早点上课、没有课则在图书馆度过，研读的还是当初不屑于顾的数字类学科，中午吃过饭，又得回到图书馆或是教室，直到晚饭才能结束。吃过晚饭，找华老头谈经论道，或是让他指点自己的武功，九点回到宿舍跟同学朋友联络感情，qq、msn，串门，只要能用上的工具都不会放过，而且不得少于两个小时。最让人难以接受的还有一条，那便是十一点半之前必须睡觉，这一怪癖拉得舍友跟着遭尽了罪过。虽然有金币在枕头下恢复体力，不过他还是觉得早睡好些，俗话说：“早睡早起，存谷烂米”。

　　　　莫小川的生活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励志！自从他一拳击败拥有杀？手水平的邢南之后，对于拿到华西省参赛权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可他依然没有松懈，或者说他不敢松懈，因为他的目标不是参赛权，而是冲出华南赛区，走向全国，打破华西大学历时十年之久的魔咒。

　　　　“你就是后天要去西交大比武的莫小川？”听声音明显是男xing，却又并不粗犷，倒有几分像是宫廷仆人。

　　　　正在进行今天第一项任务的莫小川收起招式，因为很早，周围显得很安静，拥有超乎常人听力的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站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要是对方想要取自己xing命那岂不是易如反掌？莫小川倒吸了口凉气，回头一看才意识到对方似乎跟高手根本挂不上钩，个头不高、品位不高，放在街头绝对有人往他身上撒钱的那种“残废”。一头自然发亮的油头、配上一张看上去就黏糊糊的脸庞，让还没有进食的莫小川差点做出绝食的打算，一股子冒出来的气味并不新鲜，莫小川干呕两下：“就是我。”

　　　　“嗯，额头生得宽，必定做高官；可眼睛长得斜、必遇桃花劫。”神出鬼没的由甲田摸了摸“帅气”的头型，蹭下的油脂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小子，好事多磨，你要顶住。”

　　　　“你是谁？”

　　　　“由甲田，大原人，可称呼我‘田哥’，我见你小子骨骼惊奇，想交个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

　　　　莫小川一愣，没好气地应道：“还以为你说我骨骼惊奇，要打通我任督二脉嗯！”

　　　　“已经通了不需要再打，否则落个半身不遂就完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莫小川大方落落的拱起手，算上来他是除“伪娘”秦一明之后第二个不嫌弃由甲田邋遢的人，至于心里是否鄙夷不知道，起码表面还是客客气气的。

　　　　“兄弟，我大你十几岁，当你哥，你不亏。”

　　　　五道黑线从莫小川左额滑下，随即换上轻松地表情：“多个朋友多条路，田哥。”

　　　　“你称我一句‘田哥’，我不能让你吃亏，透露一个秘密给你。有人已经出了重金要你一条手臂，希望你自己小心，度过这一劫我会再来找你。”由甲田说完自以为潇洒地转身离去，只听见身后的莫小川大声问了一句“多少钱”，头也不回伸出一根手指，回应：“十万。”

　　　　“谁要，我给！”莫小川一脸激动，仿佛正要联系客户，把自己的手臂当商品一样卖出去才罢休。见对方已经走远，莫小川才自言自语道：“啥时候我也成了有价的人？”

　　　　由甲田走出华西大学校门，坐上一辆豪爵摩托，也不带头盔，低声道：“我救他一命，他帮我带来好运，命中注定互为贵人。”

　　　　负责骑车的正是男女不分的秦一明，将搭在头顶的墨镜拉下来戴在鼻梁上：“还真是他？”得到默认后，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看他练了很久功夫，水平不错，应该不在你之下，要是应对一个小小的季坚都不行，那还是我的有缘人？”

　　　　“季坚倒无所谓，年轻的愣头，有勇无谋，满脑子yin秽思想，整天琢磨的是如何在女人肚皮上多坚持几秒钟。但是他老头子不一样，年轻时吃过亏，上过当，这些年凭的是心狠手辣起的家，怕是他已经要插手这件事了，不然以季坚的风格怎么隐忍了这么久，最后找上了我？”

　　　　由甲田迎面吹来的劲风，让油腻的头发之间夹杂了一些白se的粉尘；看上去倒没以前那么恶心：“你的分析不无道理，看来我们也要做点准备，可不能把我千辛万苦等来的有缘人胎死腹中。”

　　　　季伯，靠的是黑？道发家，现经营着私人信贷的业务，每年赚的不算太多，但也绝对能过千万，跟他同行的竞争者一个一个相继死亡，直到最后他成了这一行的领头巨擘，除了银行就他最牛气。有人敢动他的独生子，那绝对是触之逆鳞，必杀之。只是季坚强烈要求只要他一条手臂，多一分也不行，最后还是慈父的思想占据主导地位，谁让他从小就失去了老娘呢。让儿子带着十万块现金找到了早已退隐江湖的秦一明，虽然不能再替自己征战沙场，可帮自己解决一些喽喽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十万已经算是高价。

　　　　“要不要我去跟季爷谈谈？”

　　　　由甲田摇摇头：“算了，你也说过他心狠手辣，对付莫小川是势在必行，即使不找你他也会找其他的王八蛋，我们要做的就是监控他们的行动，然后透露给莫小川，甚至都不需要我们出手！”

　　　　“由大师是想试试他真正的能耐吧？”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看中的人错不了，就今天看到他打出来的太极，比起广场上那些老大爷、老太来说，要更有jing气神，强了百倍。”

　　　　“希望吧，我已经找兄弟监视季家的动静，不管怎么说，既然是由大师看重的人，我秦一明自然当作自家兄弟对待。”

　　　　“你叫我大师、我称他为兄弟，你也称他为兄弟，岂不是乱了？”

　　　　秦一明尴尬地抓抓脑袋：“那他也是我师父辈，不是兄弟，是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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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沙场意外

　　　　（ps：每天从早上八点工作到晚上八点的农民工伤不起，还要坚持更新小说的农民工更伤不起，最近收藏掉了好几十个，兄弟们要支持跳蚤呀，给跳蚤一个继续写作的信念和理由，拜谢，顺便求几个真正喜欢本书的兄弟给点赞，加个见习粉粉也好。）

　　　　莫小川凭着超负荷的训练和名师的指导，终于拿下最后一战，获得了华西省参加华南赛区的代表权，然后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另一位获得参赛权的选手竟然是曾经摆在自己手下的邢南，根据既定规则，在淘汰赛中落选意味着丧失了参加全国武术大赛的权力，只是他通过什么门路竟然能够破格进入，莫小川不得而知，毕竟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实在太多，要是每件事都要追根究底那人活着不累死也得呛死。

　　　　接下来华南赛区的比赛被安排在华国汉武城，还有两个月让莫小川做进一步的准备。经过长时间彻夜难眠的夜晚思考，终于把心里那块石头放下，跟白诗诗走在华昌市街头，一个是随便走在哪里，回头率都超过99％的美人儿、另一个是除了普通再也想不起第二个词来形容的男子。难免遭尽世人白眼，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狗屎运，恨苍天为什么要把一朵娇滴滴的鲜花插在臭气熏天的牛粪上。

　　　　陪女人逛街永远是一件极具挑战xing的工作，一个上午莫小川都没有消停，走走停停、瞧瞧看看、负责拎包、护花，一样都马虎不得，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训练这么长时间竟然比不过一个文弱的女子。

　　　　“前面还有13家服装店，逛完我们就回去吧？”白诗诗没经过莫小川允许直接挽着他的手臂，俨然一副要“陷他于不义”的姿态。莫小川感受到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又看看一脸无辜的白诗诗，摇了摇头，暗道：这丫头比我还jing！

　　　　“你回头看看，”莫小川一脸黑线，由于没有正式谈过恋爱，根本不了解女孩的心思：“直线距离5公里呀，多少家服装店……也没见你买一件。”

　　　　“没钱，”白诗诗开始耍起无赖，在外人眼里是高高在上，可以把眼泪往回咽的坚强女孩，可在莫小川面前还是难免暴露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过却让莫小川非常喜欢：“先看好，等你以后赚钱了买给我。”

　　　　虽然白诗诗从来没有问过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莫小川也从来没有正式表露自己的心意，但在两个人之间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在外人看来是暧昧、是恋爱关系。莫小川把一款并不奢华的女式手提包挂在肩膀：“别，男人都是专情的动物，永远喜欢美女，等我挣钱的时候恐怕你已经……”

　　　　话故意没有说完，白诗诗已经聪明的想到，接过话：“已经人老珠黄、年老se衰吧。看你美的，到时候说不定是我看不上你呢。”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莫小川口袋里那款绝版山寨机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老妈打来的电话：“喂，妈……什么？我这就去。”

　　　　白诗诗见他神情严肃，收起玩笑的心思，问道：“怎么了？”

　　　　挂断电话，很是抱歉地看着满脸关切的白诗诗：“我二舅在华昌打工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我得赶过去看看。”

　　　　“我也去。”白诗诗从莫小川肩上取过手提包，两人之间一直很少提及自己家人，这次是难得走进对方家庭的机会，白诗诗自然不会让莫小川独自前往。

　　　　“你不逛街了？”

　　　　“二舅都出事了，还逛！”

　　　　一句轻描淡写的“二舅”，已经包含了白诗诗太多的心里话，她虽然出身豪门，却从来没有想象将来的ri子如何奢华，而只是想和一个懂得奋斗，又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男人一起组建家庭，生儿育女。莫小川第一次主动拉起白诗诗的娇手，大步走出步行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华昌一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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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推开病房大门时，只看到一个被裹成木乃伊的病人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床前挂着三四瓶药水正在输液：“二舅！”

　　　　莫小川直接扑了过去，在这个被金钱洗刷过后的城市，能碰见老乡，何况还是自己的亲人，那绝对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情。看到二舅满身纱布，莫小川感觉自己的心在拼命地滴血，多希望自己能够帮他分担一部分痛苦，伏在床前，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哭鼻子，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病人轻微扭了扭脖子，声音垂危：“是小川啊？你怎么来了？”

　　　　“妈打电话告诉我的，”莫小川没有隐瞒，握着被缠绕不下十圈的手掌：“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地上弄伤的，”二舅想要握住莫小川的手才发现根本不能弯曲：“回去好好念书，我没事。”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经常骑在您肩膀上撒尿的毛孩子，工地上弄伤又怎么会全身包扎？”莫小川开始步步紧逼，最后二舅熬不出他的“审问”，才透露出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二舅（冯胜根）在城市打了十几年工，终于决定拿出积蓄搞点“事业”，于是跟几个朋友合伙包了一片沙场，哪知得罪了当地恶霸，直接一顿狠揍赶了出去，人伤了、钱也没了。

　　　　“他们就这么无法无天？”莫小川很不理解，既然是花钱买的沙场，别人凭什么把他们赶出来，还暴打一顿，法治社会又怎么会容许出现这样不文明的事？

　　　　冯胜根没有作声，害怕放松紧惕后让眼泪当着外甥的面流出来。莫小川服侍了一天，晚上终于不得不和白诗诗一块儿离开医院。第二天早晨，从来没有出过县城的父亲背着一麻袋乡下的作物到华西大学门口，利用公共电话拨通儿子莫小川，随意交代几句后偷偷把东西塞给他，接着转身悄然离去。莫小川明白父亲的意思，一把拉住父亲的手臂：“二舅那边没有生命危险，既然来了，怎么不去你儿子的学校逛逛？起码也看看每年几千块都花到了哪里呀。”

　　　　从表情中可以看出莫小川的父亲是真想看一看自己一辈子也不敢想象的大学是什么样子，只是强烈的“挽尊”心理占据主导地位，最后还是在门口瞄了几眼后搭乘预先问好的公交车赶到华昌一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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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手难挡双拳

　　　　（ps：由于更新速度有限，有些兄弟等不及了，好灰心，不过我相信终会有兄弟喜欢的，虽然速度慢，可故事很jing彩，绝对爽文）

　　　　这些天莫小川总感觉心绪不宁，也许是父亲走之前的最后一个眼神触动了他的内心，也许是二舅躺在病床上还在“咿呀”喊着他的ru名勾起了他的回忆。村里的乡亲把考入华西大学的莫小川当成神人一般供着，重活不让干、“美食”都得抢在小孩子前头，父母们常常教育自己家的孩子：“瞧瞧人家莫小川大哥哥，学习成绩好，还不要零花钱，多有本事！”越是这样，莫小川身上的压力越大，如果他不能把自己这辈子过得风风光光，那不是给村里读书的孩子做反面教材么？

　　　　第一次大方，在沃尔玛一掷“千金”买了十斤优质水果，乘上赶往华昌市第一附属医院探望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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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你妈的，上次要不是条子踩得点准，老子非要废了你！”说话者大约三十岁，一身皮制披风，配上一双被擦得铛亮的皮鞋，颇有几分当年上海滩的感觉，只是他的长相着实不敢跟许文强相提并论，横眉竖眼，比屠夫更像屠夫：“最后再问你一遍，签还是不签？”

　　　　比起对方魁梧的身材，半躺在床上的男人显得有些渺小，那具被社会抽干了血肉后留下的皮包骨，绝对经不住魁梧屠夫的全力一击，年近五十的皮包骨正是视莫小川如亲生儿子的二舅。他很害怕，只是经历过太多辛酸已经让他的神经开始麻木，宁愿尿在裤裆里也不愿意跪地求饶。算起来这辈子二舅只跪过两次，都是为了同一个人，为了一个二十年前就已经弃他而去的女人。第一次对她下跪是为了求婚、第二次是求她不要离开自己，只是有哪个女人会接受一个软弱到需要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男人？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二舅脸上，挤成一堆的皱纹被拍散后又聚在一起，即使嘴角被抽出了血丝也没能在脸上留下任何指印：“老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大哥成是什么样的人物？”

　　　　如果莫小川在场，如果他的记忆力惊人到连只有过一两句对话的路人甲都不会遗忘，他一定发现自己曾经因为一块钱尴尬的时候被“大哥成”狠狠地呵斥过一顿。“大哥成”的口头禅永远都是“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大哥成是什么人物”，要是有好事者真去打听，会发现这家伙只是一个除了好事之外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干的流氓地痞，跟季伯那种数一数二的大枭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最多只能算是街头混吃混喝的瘪三。

　　　　“好，别说我大哥成不懂得尊老爱幼，”大哥成双手拎着二舅的领子，又狠狠地扔下去，摆头示意站在身后的小弟：“别搞出人命！”

　　　　……

　　　　莫小川轻车熟路来到二舅病房门前，推开一看，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二舅穿着病人服半趴在地上，两个穿着花格子的年轻人用不知道踩过多少狗屎的脚踩在他的手上，就像踩灭烟头一样，来回旋转。

　　　　说来也怪，在莫小川记忆中向来怯弱的二舅竟然一声也没有吭，只是实在忍不住才“咿呀”两句，因为是周末，医院只有部分值班人员，也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三个地痞流氓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跑到医院继续几天前没有做完的事情。

　　　　“放开他！”一时情急，莫小川没想到该说什么，简单地三个字确实来自肺腑。丢下装满水果的塑料袋，没有说话，更不会妥协，一脚踢翻其中一个年轻人，反身又是一脚，弹开了另一个踩在二舅手上的男人。

　　　　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这是他第二次发怒，上一次是看到有人意图欺负白诗诗，这一次是自己的二舅。只要是莫小川身边的人，他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所以有人欺负他、甚至打他，他也不至于这样愤怒，但只要触碰到他身边的人，他会像失去理智的猛兽一样疯狂。

　　　　“砰！”刚刚要爬起来的年轻人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拳，一直站在旁边叼着七块钱一包的“娇子”的大哥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兄弟就已经倒在地上：“你什么人？”

　　　　“路人！”莫小川很愤怒，根本不想跟对方啰嗦，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不希望落下太多后遗症，毕竟他还有一年的大学生涯，要是因为这档子事被开除学籍那是绝对不划算的，那么多乡邻的期望，他不敢辜负，也伤不起那么多人的心。

　　　　大哥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