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长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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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绍祖闻言苦笑：“连韩秀才也看不上你，你就别指望这位公子了。”

　　　　孙静花痴的容颜有一瞬间扭曲，韩秀才是她一生的耻辱！她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懂，又是秀才女儿，身价比一般女子高多了，从来都是她拒绝别人，还第一次被人看不上。偏偏这人还是自己嫌弃的！这种感觉，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恶心归恶心，韩秀才任然是父母眼中的乘龙快婿！今儿还巴巴跑来给人捧场来了！而那人只简单和他们寒暄几句就将他们撂下不管了。

　　　　孙静气呼呼地拧着手帕，面上却一派温顺。

　　　　隔壁桌的程月娥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送入口中，眼睛微眯，享受美食冲击味蕾的奇妙感觉。她对第一次见面的韩贤没有好感，当然也没有恶感。倘若一定要选一个人成亲的话，他只不过是还不错的人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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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祸水东引

　　　　知道韩母有意从几个秀才闺女中选儿媳妇，罗绮年便将她们安排在一处，方便观察，也顺便看看这些秀才闺女们到底好在哪里。

　　　　若是有不错的，挑一个做弟媳也不错。若差强人意，遂了韩贤的意愿，给他从村里挑个麻利勤快的姑娘也可以。左右不是跟她过日子，爱谁谁。

　　　　她捻丝线的手一顿，貌似，打韩轩走后，连她的心也一起带走了。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干劲儿，全都敷衍了事。

　　　　“轩子，你到哪里了？可安否？”

　　　　西风乍紧，摇落窗前梧桐叶，落叶蹁跹，掉落她的绷架上，又被调皮的小白拍落，凄凄惨惨戚戚。

　　　　“大嫂，生意火爆啊！你没见食为天的老板脸皮绿的，哈哈哈，活该！”韩贤风风火火推开门跑进来，一咕噜把团团抱在怀里逗弄：“团团今天有没有乖乖啊？”

　　　　团团睡得正香，被他吵醒也不哭闹，挣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他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噢大嫂我也要生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罗绮年失笑，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永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喏，楼下几位美女，选一个，保准你明年就能抱上儿子。”

　　　　韩贤一时不查她的恶趣味，果真探头下去看。不看不要紧，一看立马唬得“吧嗒”一声掩了窗户。

　　　　“大嫂，你来真的？”

　　　　“主雅客来勤，她们是奔你来的。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引来这么些个有头有脸的帮我撑场子呢。”

　　　　韩贤哀嚎：“大嫂，我说过我喜欢咱们村里的那些姑娘，不喜欢这些文绉绉装模作样的。”

　　　　“嗯哼。”

　　　　“大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

　　　　“嗯哼。”

　　　　“大嫂，我真不喜欢她们。”

　　　　“嗯哼。”

　　　　“大嫂”

　　　　“逗你玩呢。不过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那穿桃红色襦裙的程家姑娘不错。”

　　　　能得大嫂赞扬的人一般不差，韩贤又小心地打开窗户，瞧瞧看下去。

　　　　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热，程月娥抬头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吓得他立马关闭窗户，差点没轧到他的手指头。

　　　　“把团团放床上去，一惊一乍的小心吓到他。”

　　　　“团团胆子大得很呢。”说着颠一颠团团，团团很配合地咯咯笑起来。

　　　　“这小子皮实。”罗绮年失笑，也不去理他们叔侄二人，自顾自分线。

　　　　“大嫂，这就是你接的绣活？”他比了个一。

　　　　罗绮年挑眉：“爹告诉你了？”

　　　　“嗯，爹只和我说了，没告诉娘。大嫂你真牛。”

　　　　“讨饭而已。”

　　　　云淡风轻。

　　　　韩贤却红了脸，支吾道：“大嫂，娘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往心里去呢。”

　　　　韩轩走了，她的心也被带走了，装哪里呀。

　　　　“那就好。”韩贤夸张的拍拍胸脯，“娘说让二哥三哥他们来酒楼的事再考虑考虑吧，不用看在亲兄弟的面上为难。”说完有点伤感，长大了分家了，亲人之间就生疏了很多，以前大家围在一张桌子旁吃饭多热闹啊。但是他也知道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就是他自己也一样。

　　　　“二弟三弟进酒楼？”罗绮年疑惑，婆婆没跟她商量过呀。

　　　　“你不知道？”韩贤惊讶，娘跟二哥三哥说的时候语气笃定，他还以为大嫂答应了呢。

　　　　一时间房间有点沉默。

　　　　罗绮年将分好的丝线绑好，才笑道：“娘越来越独断了啊。”

　　　　“大嫂”

　　　　“没事。你不是还要去书院？吃过午饭就去吧，时间不早了，别迟到先生罚你。”

　　　　韩贤只请了半天假，忙完开业典礼就要回书院念书。

　　　　他有点不想去。大哥去参军的时候他没有给大哥践行，这次回来就特别黏家。一点也不想回书院。

　　　　“成大事者切记优柔寡断。当然，做事也要三思而后行。”

　　　　罗绮年将团团放在床里面，又在外围圈了一圈被子才转身和他说：“娘说给你寻媳妇儿，你上点心。真不想这么早成家，就拿出全力攻读。娘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除了对我，婆婆对任何家人都很宽容。

　　　　“谢谢大嫂。”

　　　　“不谢，我只是代你哥照顾你。”

　　　　韩贤呼吸一滞，好像，他的大嫂换了一个人一样。小心翼翼地觑她一眼，好像又没有变化，但分明感觉不同了。

　　　　二人来到后院厢房，韩家人已经就坐。

　　　　“哟，当了老板派头足啊，吃顿饭也要人三请四请。”主位韩母阴阳怪气的说。

　　　　“三请四请？”韩贤纳闷：“我和大嫂一直在二楼，没有人去喊我们下来吃饭啊。”

　　　　韩母锐利的眼睛嗖嗖嗖射向张桂花，张桂花撇撇嘴，“酒楼这么大，鬼知道她们在哪个旮旯里蹲着。”

　　　　“没见到人你跟我说喊了？”

　　　　“吃饭！”韩父敲敲碗筷：“吃完饭你们就回家去。”

　　　　“酒楼这么忙，万一有人昧了钱怎么办，我要留下来盯着。”韩母一脸不认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儿不用人盯。”罗绮年慢条斯理地喝了碗汤才开口。

　　　　“你说不用就不用啊，这儿是我们韩家的产业，我当然要牢牢把关。”韩母怼过去。

　　　　罗绮年抿抿嘴角的汤汁，笑道：“韩家？还是韩家大房？娘，我们韩家早分家了，这儿是我们大房的产业，不是韩家的产业，娘要分清楚。”

　　　　韩钰和韩杰不好意思地夹菜吃饭，而张桂花却不忿地瞪罗绮年，好像罗绮年霸占他们二房的财产一样。

　　　　“我不管你大房二房的，都是我生的儿子，就都是我的产业。”韩母用力拍桌子，眼睛瞪得溜儿圆，一副要吃了罗绮年的样子。

　　　　罗绮年不怵她。韩轩走了，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她不会做一个一味忍气吞声的儿媳妇，就当为了团团，她也要强势些。

　　　　但是世人重孝道，若染上不孝的罪名，一辈子也洗刷不清。罗绮年不愿意正面和韩母对上。祸水东引不错，微微一笑道：“当然，就像二弟家的钱财也是娘的一样，娘要高兴，随便拿。”

　　　　果不其然，张桂花立马炸毛：“我们二房的银子是我们二房的，娘不能用！大嫂你安的什么心，忒歹毒。”

　　　　此话一出，韩母便不再纠结罗绮年的话，矛头对准张桂花，呵斥：“老娘生你们养你们，用你们一点银钱不行？”

　　　　韩钰擦汗，硬着头皮劝道：“能，娘想用多少给多少。”边说边拉张桂花的衣袖。

　　　　韩母满意了：“还是儿子好。”

　　　　一顿饭索然无味。吃完饭，韩钰和韩杰连忙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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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安好，勿念

　　　　“大嫂不愿意我们帮忙啊。”韩钰有点惆怅。

　　　　韩杰倒是豁达，闻言笑道：“男儿顶天立地，我们有手有脚，何不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也是。”四弟考上了秀才，后年考举人把握也大，以后就是当官的料。他们大哥科举无望，走上了参军的道路，以他们大哥的能力，战死沙场的可能性极过几年指不定混上个将军衣锦还乡。他们大嫂巾帼不让须眉，小小年纪开酒楼，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捧场。

　　　　他们堂堂男子汉，被比下去原就丢脸，若硬要腆着脸去分一杯羹，那就面子里子全没了。

　　　　想到这，韩钰抑郁的心豁然开朗，和韩杰有说有笑地走远了，留下张桂花愤愤不平。

　　　　都是韩家子弟，爹娘为何如此偏心。当初说家里只有二百多两银子，一房分五十两她看是假的。要不然大房哪里来的银钱，又是挖鱼塘养鱼养家畜，又是开酒楼的。不行，回家怎么也得闹一闹，定要那两老家伙拿出本钱来供他们也开一家这样气派的酒楼才罢休。

　　　　因为韩钰和韩杰不认同韩母的做法，韩母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不起来，渐渐地也就息了让儿子们进酒楼替代罗绮年的想法。一天到晚在酒楼里晃悠，美其名曰帮她看店，实则监督她不让她有红杏出墙的机会。

　　　　罗绮年佯装不知情，每每对韩母笑脸相迎。

　　　　韩母不自然，经常无缘无故找她麻烦。

　　　　有一天晚上，韩父抽了一管水烟，躺床上幽幽叹口气，问：“老婆子，你多久没有去菜地里拔草了？”

　　　　韩母不懂其意，咕哝：“很久了。”

　　　　“明儿你回去看看吧，看看咱韩家坡那边的菜长势咋样，够不够咱一家人过冬吃的。”

　　　　“家里开了酒楼，每天送来的青菜论匡算，你害怕短了你的？”

　　　　“老婆子，你还记不记得她们三个儿媳妇儿进门的时候，你带她们去菜地拔草的事？”

　　　　“当然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带她们去拔草？”

　　　　韩母微微愣神，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呀。拔菜草是细致活，要耐心，还要麻利。当初三个媳妇儿，老二家的粗心，老三家的娇气，唯有老大家的满意。可是，不知何时，她开始讨厌老大家的，老大家的做什么她都不喜欢。

　　　　大概，是从张桂花怀孕，老大家的煮了一锅兔子肉开始，大概是秀儿进李家门开始，或许，更早。以致于现在她一看到老大家的就忍不住说几句心里才舒服。

　　　　她隐隐感觉自己做错了，但是让她去道歉，她又不舒服。

　　　　婆婆是家里的天，儿媳妇理当受婆婆的气的。

　　　　这么想了会儿，她才舒坦了点。

　　　　“老婆子，唉”韩父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就看在老大的面上，对她好点吧。她今年不满十七，比咱秀儿还小几个月呢，一个人扛起这么大个家业，又要照顾团团，辛苦哟。看她憔悴的，那脸都没有我的巴掌大。咱们帮不上忙，就尽量别给她添麻烦。”

　　　　韩母梗着脖子道：“谁说帮不上忙？我让老二和老三过来，是她自己将人推出去的。”

　　　　“哼，你干的好事。幸亏老二老三明事理，不然以后兄弟阋墙有的你哭。”

　　　　“老二老三好着呢，才不会打架。”

　　　　“你说不通。咱们现在吃老大家的，用老大家的，以后指不定还要她养老送终。我也不求你对她好了，你别整天没事找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韩母脸红，装睡混过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夜雨过后，天空澄净湛蓝，一行大雁划破长空，降落在四周的山林里。

　　　　酒楼步入正轨，一切井然有序。

　　　　罗绮年收到韩轩寄来的第一封信。

　　　　字里行间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甜言蜜语，只有简单的“安好，勿念。”

　　　　怎么会不念呢，不思量，自难忘。

　　　　驿使还在等待，罗绮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简简单单的一句：“等你归来。”。想了又想，在末尾添了句：“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老大说啥了？”韩母巴巴地问，那平日里总对她怒目而视的双眸噙满泪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偏又落不下来。

　　　　“安好，勿念。”

　　　　“还有呢？”

　　　　“没了。”

　　　　韩母不信，抢了信纸翻来覆去地看，小小的一张纸上果然只有干巴巴的几个字。韩母泪水猛然决堤，捶胸顿足哭喊：“我儿，我儿，你咋这么狠心。”

　　　　韩父眼眶微红，闻言啐她一口：“呸，嚎个屁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负心汉抛弃了呢。”

　　　　“噗嗤”罗绮年忍不住嗤笑出声。

　　　　韩母的哭喊也戛然而止：“老头子，你不伤心？”

　　　　韩父沉着脸道：“他不念咱们，咱们为什么要想着他？老子那么多儿子，少他一个不少，他爱写不写，哼！”

　　　　韩父傲娇了。

　　　　大概觉得这样说怕罗绮年多心，又唬着脸道：“他就这毛病，闷葫芦！让我们猜呢。老大家的你甭管他，知道他小命还在就得了。”

　　　　罗绮年应声。

　　　　韩父转身眼泪决堤，比刚才韩母的还要汹涌。他的老大还活着，还活着，真好。

　　　　华国和蛮夷交锋，战况激烈，他们远离战场的人都有所耳闻。

　　　　只希望老天保佑，让他家老大快点回来，全须全尾的回来。老人家没有望子成龙的愿望了，只盼望他们儿子平安。

　　　　“爹娘，咱们回家吧。”

　　　　“回家？不要看店了？”韩母不认同，店里一个家里人都没有，万一伙计们黑心，吃了他们的找谁算账去。

　　　　“嗯，回家。店里不用看的。账房每日记账，以后我每隔半个月一个月抽查就是。”

　　　　出来一个多月了，韩父也有点想念元宝山那座温馨的小院了，也想念吵吵闹闹的养殖场。

　　　　“回家好啊。”

　　　　韩父答应了，韩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便简单收拾收拾包袱，准备明天回家。

　　　　罗绮年在后院二楼收拾了几间厢房，供家里人留宿。房里的东西都是新置的，看起来不多，收拾起来却多得不得了。

　　　　罗绮年看韩母包了一个有一个大大的包袱，笑道：“娘，捡几间你爱穿的衣服和用惯的小东西便好，以后咱们有空就来这边住。”

　　　　韩母想想，又把包袱拆除，挑挑拣拣，最后只包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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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真好看

　　　　天色还早，罗绮年借口买东西和韩父一起去“缘来”成衣店交货。

　　　　店掌柜的好像住在店里，每一次找他他都在。

　　　　“完工了？”声音懒懒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有点不像中年人。

　　　　罗绮年疑惑，不过在商言商，不关注他人的私事是她的一贯原则。清了清喉咙，才说道：“完工了，请老板检阅。”

　　　　“中年”男子挑眉，刷地抽出一支画笔挑起绣做，半眯着眼漫不经心地观赏。倏然，他似睡非醒的眸子光芒大作，晶亮晶亮的。嫌屋内光线昏暗影响视觉，他还点燃书桌前的蜡烛。

　　　　“啧啧，极品，极品！”

　　　　画是他自己画的，可是她按照他的画绣出来的绣做分明多了几分灵动。仔细对比，却发现她一针一线都是按照他的画作绣的，没有丝毫改变。可是，明明不一样了啊。

　　　　“你绣的，和我的画不一样。”

　　　　罗绮年的心咯噔一跳，这人不会耍赖不认账吧？

　　　　“中年”男子唇角微微翘起，勾出一抹痞痞的笑容。看得韩父直拧眉，心想情况一有不对立马护儿媳妇出去。

　　　　“你绣的，更加鲜活灵动。”

　　　　“呼”罗绮年吐了口浊气。解释道：“颜料很丰富，色泽深浅随心调，但是丝线的色彩有限，且不可以自己染，我只能挑选最接近老板画作颜色的丝线来绣。而且因为是双面绣，绣一幅画的时候要兼顾另一幅画，所以绣品会与画作有误差。”

　　　　“这样啊。”“中年”男子摩挲摩挲下巴，他很喜欢这样的误差啊。且观这绣品，这小娘子分明有几分画工啊。

　　　　“愿不愿意来我们绣庄做绣娘？条件随你开。”

　　　　“多谢老板好意，家里刚开了酒楼，分身乏术，还望老板见谅。”

　　　　“好说好说，顾某一向不喜欢为难人，特别是为难漂亮女子。”

　　　　嘎嘎嘎罗绮年听见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韩父的脸色黑沉黑沉的。他决定以后不让老大家的和这家伙接触了。绣品赚钱再多也不干！老大家的还喜欢来这边买布料买衣服，以后也不许她过来了。真要缺衣服布料，大不了他自己跑一趟。

　　　　余光无意间对上韩父怒气满满的眼神，“中年”男子微微愣神，意识到这里不是京都，他也不是人见人爱的少年郎，是不可以随便调戏良家妇女的。遂收敛痞气，正正神色，“小娘子以后若还有绣品，可来我们成衣店卖。我们保证给你最好的价格。”

　　　　“如此，多谢。”

　　　　谈妥了？

　　　　韩父一刻不愿多待，立马拽罗绮年出去。

　　　　“爹您慢点走，小心看路。”

　　　　“哼！慢点，我还想飞呢！”

　　　　“哈哈哈哈，爹您真搞笑。”

　　　　“不许笑！”

　　　　走离“缘来”成衣店老远，韩父才放慢脚步，停下来严肃地对她说：“那老板不是好人，以后离他远点。咱家里不缺钱了，以后你不要做绣品卖钱了。”

　　　　罗绮年失笑：“爹，世上没那么多坏人。”

　　　　韩父见她没听进去，焦急了，语重心长地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眼神飘忽，纵然不是坏人，也绝不是好人。总归离他远点没有错。”

　　　　一股暖流趟过罗绮年的心扉，她微微一笑：“好，听您的。”

　　　　“乖。”韩父欣慰，颇有副孩子长大了听话了的感觉。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晚，都腊月初了，还没有下雪，太阳也暖融融的挂在天上。

　　　　一个多月没有回家，家里竟一点灰尘也没有。

　　　　“住在山里真好。”罗绮年打了盆水大致擦擦桌椅门框就撸起袖子做午饭。

　　　　“罗大妹子，早上起了两网鱼，知道你们要回来，特地给你们留了条鲫鱼，炖汤滋补。”

　　　　罗绮年抬头，见韩赤媳妇王秀秀拘谨的站在门外不敢进来。便擦干手迎出去笑道：“辛苦你们了，这一个多月多亏你们帮我照料，不然我真忙不过来。进来坐，喝杯热茶。”

　　　　“不，不用！”

　　　　好像怕罗绮年恼她说话不中听，忙又摆摆手解释：“俺衣服鞋子腌臜，有味儿，等下熏臭你们的屋子。”

　　　　罗绮年不怕她熏臭屋子，但怕她不自在，便拎了两包点心出来：“自家做的，拿回去给孩子老人尝尝鲜。”不说是给她们夫妻的，而是说给家里老人孩子的，不然这淳朴的妇人不收哩。

　　　　“谢谢！”王秀秀激动地立马去接点心，拎到手里又反应过来她要得太快了，很不好意思，黝黑的脸色硬生生烧出坨坨火烧云，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不客气，你家老人孩子要喜欢，给我说一声，我教你做。”

　　　　“罗大妹子，你人真好。”

　　　　嘿嘿，一不小心得了张好人牌呀。

　　　　罗绮年粲然一笑，“王大姐，你人也很好呀。”

　　　　她的笑容太美丽，太璀璨，饶是王秀秀是个女人，也看痴了去。

　　　　“大妹子，你真好看，你山上开的红茶花还漂亮。”她见过最最漂亮的花，就是山上开的热热闹闹的红茶花了。嗯，罗大妹子比红茶花还要漂亮。

　　　　罗绮年羞红了脸。她被称赞好看习惯了，可是被一个老实的大姐这么诚恳地赞扬还是会害羞。

　　　　“哪有。”难得的，她忸怩了下。

　　　　王秀秀也害羞，借口要烧中饭，逃也似的飞奔去养殖场。

　　　　“老大家的，你欺负人秀秀了？”

　　　　“呃爹，我是那种人吗？”

　　　　韩父看着她不说话，那眼神仿佛再说：你就是那种人。

　　　　罗绮年竟无言以对，暗暗想自己哪里表现不对，让她温婉贤淑的形象崩塌。

　　　　她小脸纠结的

　　　　韩父噗嗤一声笑出来：“逗你玩呢！”

　　　　好嘛，老小孩老小孩，老人老了就变小孩！她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孩子计较。

　　　　气鼓鼓地用擀面杖敲晕大鲫鱼，然后刷子刷刷刷几下刮去鱼鳞，手起刀落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动作流利的，韩父缩缩脖子，咋感觉背后寒凉寒凉的。

　　　　“爹，家里有豆腐吗？”

　　　　“没有。才回来，谁有功夫去买哩。”

　　　　也是。

　　　　罗绮年低头看看膏肥脂厚的大鲫鱼，炖不成鲫鱼豆腐汤，就来个红烧鲫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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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出奇温柔

　　　　天气好好，心情好好。

　　　　罗绮年哼着乡间小曲儿左手勺、右手铲，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

　　　　“滋啦”大鲫鱼下油锅，鱼皮立马变成金黄色，鱼尾微微翘起。她翻腾几下，便加水放作料。焖一下下，用筷子戳戳鱼肉，轻轻松松戳进去，便大火收汁装盘。

　　　　“开饭啦”

　　　　三个人的饭食很好糊弄，且韩父韩母都是不挑食的主，更加好伺候。她只简单水煮几道少油少盐的菜自己吃便可。

　　　　韩父夸张地嗅嗅鼻子：“真想，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馋死我了。”

　　　　韩母嗔笑：“天天吃酒楼不过瘾？”

　　　　“酒楼那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