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扎格-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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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他撇了撇眉毛很快转过身去，其他人也没再多搭理他。环视周围的屋宇，全是已经探索完毕的、无人生还的死宅。

　　　　烟雾弥漫，奄奄一息的余火吃力地依附在即将燃尽的木梁上。

　　　　焦臭、烟熏，与茫然的凄景。当亲自置身于这难以置信的灾难时，曼凯在惊恐的发现，自己那颗炽热的心似乎远比自知的更加冰冷。

　　　　也许正在自己身后连连呕吐的“伙伴”们的反应才是身为一个平凡人真真切切的实感，而非自己这样。

　　　　仿佛已经将死尸狰狞的面孔，烙印在陌生灵魂的最深处。

　　　　……

　　　　波特扯下屋的帘布覆盖在罹难者的尸体上，默默为他们的来世祈求安福。这是一间遭到破坏的普通木宅，虽然屋子的边边角角散落着屋顶塌落下的残骸，却没有任何烧蚀的痕迹。

　　　　惨剧发生在拂晓时分又或是更早的凌晨，少有村民离开自己的宅邸，他们大多数都死在了奔向室外的路途上又可能是在睡梦直接迎来了死亡。

　　　　死亡的时间极为短暂，大概是在火焰挣扎了几秒钟的时间便化为了焦炭，被烟熏致死的村民也是因为坍塌的房屋而被囚禁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很快毙命了。

　　　　总的而言，他们的死亡虽然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但至少是有理可寻的。可波特身边的尸体死相却相对安详，他们面色苍白，略带痛苦的表情像是被烟熏死的那样，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留下任何黑渍。

　　　　房屋虽然受损，但所有的房门皆可打开。

　　　　一男一女两具尸体都穿着睡衣生前也有从梦惊醒下床的迹象，但为何死在了离卧室不远处的走廊上呢？

　　　　唯独这对夫妇的死因扑朔迷离，至少他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烧死、压死、熏死。

　　　　波特眯了眯眼睛走出屋子去，他看了眼瘫坐在不远处的曼凯一行人，又挠了挠自己粗糙的下巴。

　　　　虽然并未见过太多次，但这对夫妻死法却与所谓的“咒死”十分相近。可是……所谓的“诅咒”不应该是人施于人的吗？而且，即使是能够置人于死地的诅咒，可波特却从未听说过，有让人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直接毙命的咒术。

　　　　他看着周围，心直犯嘀咕。十余年的狩猎经验正向他连连发送着危险的警报，想必这一定是个引人细思极恐的问题。

　　　　折断的粗壮木杆、巨大的未知身印、被撕裂的村庄与突如其来的大火，以及……

　　　　他的目光向村庄的后方远眺而去，先前那与天接壤的绵延群山此时又好像是近在眼前。

　　　　两座巍峨的巨峰在村庄的后方、在那悬崖之外并成了云雾缭绕的绝景，它们的夹角恰好形成壮观的山谷。

　　　　乍看之下，高不见顶，深不见底。

　　　　可就在那缥缈盎然的峰间云雾之，一小团漆黑的身影正遨游其，来去自如，偶然还会发出异样的吼叫声。

　　　　“是龙么……‘绝对跨越不了山谷的近神之物’竟然逾越了这道屏障……这可大事不妙了……”

　　　　他紧皱起眉头，赶紧向着小鬼们瘫坐的位置冲去。此时此刻，就连清点死者的时间都已然无存。波特的心里十分清楚，这场灾难可能只是边境人民悲剧的开头，所有的计划在顷刻间被推倒重来。

　　　　现在，唯一能够阻遏灾祸蔓延的方法唯有争分夺秒、不惜一切代价地组织起狩猎的队伍……即使艾格斯的猎团主力仍远在王国的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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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镫骨之海　一

　　　　（）　　……

　　　　从冥冥苏醒过来，才微微弄清楚事情经过的原委。男人为何会在伸不见五指的狭窄房间里享受着“霉润”的空气与墙角的耗子们献上的“集体大合唱”。

　　　　他恍惚地直起身来，脑袋仍在云间遨游散漫。昆打了个踉跄、不经轻轻搭在了石砖垒成的墙壁上。

　　　　房顶的裂隙间不时地渗下湿漉漉的液滴。除了霉臭，房间湿润的空气似乎也依稀弥漫着一股海盐的咸腥味。

　　　　待身体能渐渐恢复过来，昆在依在厚重的门板上呢喃地自言到：“是么，还在海边啊……真是受够了这种反复无常的鬼天气……”

　　　　他的后脑勺紧贴着门板，从门外的走廊上不时的传来的缓缓挪动的脚步声，时而轻、时而重、时而急、时而疏；但归根结底，还是没有脚步声的时间会更多一些，比脚步声更“亲切”的是两个陌生的男人相互攀谈的话语声。

　　　　昆将耳朵轻轻侧向门板，那声音模糊而又朦胧，能够勉强辩出声音的方向和距离已经实属不易，而辨清话音所含的句意对现在昆所处的环境而言就显得有些强人所难了。

　　　　至少那两个形似看守角色的男人并不是用脸紧贴着“监牢”的门扉，时刻监视着笼困兽的刻薄类型。

　　　　总而言之，若只是做点小动作的话昆的会仍是绰绰有余。

　　　　他拍了拍自己染渍的外套，刚从黑暗的世界苏醒过来又身处不知名的潮湿房间。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所处的处境，即在“死不了”但是“有麻烦”的微妙境地之。

　　　　比起自己现在的安危，昆更担心的自然是在这段时间里，那个一直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小跟班”的安全。与此等头号大事相比，自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插曲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随身的包裹和利器都被收走了……哼，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昆的眼眸没有放射出任何不安、焦躁的神情。

　　　　他和往常一样，平静得可以和吃饭、睡觉、眺望风景混为一谈。对纵横四海的流浪狩人来说，一扇破旧的木门与巨兽之间的比较，比起芝麻和西瓜之间的抉择，其问题价值的低廉性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运的是，那些粗心的家伙明显是外行人。他们收走了昆身上的打刀和显眼的长管枪械，以及他的随身包裹和放在包裹里面的钱财。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枪械”究竟为何物，但八成是因为长管枪稍显出跳的体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在他们眼里，那不过只是一件用途不明的精密械罢了。

　　　　唯一要命的是，那来自超前时代的火器有可能会因此而落入那些所谓的“行家”之。

　　　　慢慢的，他从自己的腿部拔出了一根金属棒状的物体，那是在大风天将风衣与外套连接在一起的连接栓，本应是长途跋涉的行装上司空见惯的设计。

　　　　就是这不比别针“雄伟”上多少的小玩意儿却成了昆用以脱身的利器。当然，男人可没有蠢到会用这东西去“撬锁”，在这个科技水平与世纪期相当的异世界里，真正的“锁”还未真正诞生。即使已经诞生了“锁”的雏形，也不过是贵族用以收藏的玩物或是展品罢了。

　　　　而像这种长满了霉菌的老旧木门，在它的反面束缚着昆自由的“枷锁”也不过只是一截不知长短、深浅的插销罢了。

　　　　他轻轻脚、几乎没发出一定丁点儿的声响。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烛光，昆一地那一点，正全身灌注地利用门与墙体间仅有的间隙，尝试探索插槽的深度。

　　　　可能是环境的因素决定了昆的幸运。

　　　　确实，因为是老门的关系，即使插销的木头已经被换成了颜色泛白的新木，可年数已久的石槽却没那么容易被随意改动。在老旧的沿海民宅，宅邸的地下室往往不会凿上极深极粗的凹槽。

　　　　其原因很简单，沿海屋宇的地下室潮湿是理所当然的，而作为插销的木头在潮湿的环境待久了以后难免会因为吸水而膨胀起来，如此日积月累，总有一天会牢牢地卡在凹槽。届时，除了将门扉整扇卸下将别无他法……当然，这些事情也都是昆在旅行习来、积累的民间知识。

　　　　将棒状的金属小条插入凹槽的缝隙并借以支点，昆便如此将门外的插销一点一点地挪回原处，直到门扉可以用缓缓推开为止。

　　　　尽管出去的路已经赫然摆在了面前，但男人却并没有着急溜出。他将门推开一条小缝，让室外的空气能卷起那两个陌生渐渐清晰起来的声音进入到自己的耳朵里。

　　　　……

　　　　“……哈克，你在听吗？这不止是关乎饭碗的问题了，老兄，我们发财了！！”飘荡在空气的声响参合着酒精刺鼻的气味。

　　　　昆蹑蹑脚地将门推至能够侧身贴过的程度，然后又原封不动地将它闭回了原处。

　　　　门外是狭窄的走廊，走廊的不远处便是一张灯火恍惚的老木桌。两个位置面对着面正好做着两个一脸醉熏的年男人，他们离昆的直线距离不过十几步路而已。

　　　　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可以用“近在咫尺”来形容。只要转过脑袋，这六只眼睛便能两两对视，只可惜，这些“敬职敬业”的看门人由于酒精的作用，此时的精神似乎有些过于沉醉。

　　　　昆歪歪脑袋，继续无声地抵近了上去。

　　　　虽然还没找到该算总账的对象，但男人的调查工作也就从即刻起开始展开了。

　　　　太遗憾了，本以为王国最繁忙的海港城“奥维耶”能够给他们这一对“初来乍到”的旅行者留下十分美好的印象。

　　　　陌生人们为他们举办的“欢迎仪式（新的麻烦事）”搞得红红火火，但昆所带来的结果却可能是“轰轰烈烈”。

　　　　只是，这并非出自男人的本意，他只要能够用最短的时间把是伊斯塔先找回来就好了。

　　　　他瞟了一眼墙角，自己的随身行李就凌乱地摊在一张破烂不堪的霉变草席上。包裹被翻得乱八糟，像是简易的工具、部分生活用具，以及……他的日历和露米娅的照片。尤其是这两件，大概对那些只看重经济物品的家伙们来说，一张泛黄的女孩画照（相片）和一本被修补了数次的陈旧日记就像是废纸、垃圾般的存在吧。

　　　　枪也在那、刀也在那，昆不生气也滋生仇恨，他只想例行公事效率办事。

　　　　“……可不是嘛！瞧你这没种的乡巴佬。我估计，你拿到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些成天朝富人抛媚眼的女人图乐吧要不是遇到了‘那位先生’，白白捡到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买卖，你哪有可能享这种福？”

　　　　他眯起眼睛，又提起胸前的酒壶，对着里面微微泛红的酒业摇摇晃晃的说道。可过了许久，坐在他对面的那位老兄却迟迟没有接上应答。

　　　　“哈克？你这孬种是不是喝歪了？就这点酒量还……”

　　　　――“嗯……能否先请你闭上你那张满是口音嘴呢？不用太久的，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知道我该知道的事情后。你们就又能继续喝酒了……”

　　　　男人一抬头，映入眼帘的胡子拉渣的哈克，而是他自己的面孔！

　　　　从刀身上反射回来的、惊讶不已的自己。

　　　　他的目光徐徐上扬，正试图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但收获的却只是一双冰冷的漆黑双眸，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

　　　　此时是昆与伊斯塔离开捷娜的一个月后。

　　　　他们跟随猎团的队伍成功抵达了繁荣的海港城“奥维耶”，却又碰上了些“小小的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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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镫骨之海　三

　　　　（）　　奥维耶港口的帆船带着晚霞的光辉缓缓驶离码头，民宅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街上的人愈渐少去，沿街的食铺酒馆却是家家爆满。在城门彻底关上以前，稀松的车队争先恐后，生怕被失意的宪兵拒之门外。

　　　　望海的人不多，带着澄澈的心灵静静注视着湾岸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少女的眼眸荡漾着轻轻的余波，她换去了身上洁白的行装。

　　　　幽蓝的长裙上绣着鲜艳的花丛，橘红的发簪、盘起的葱绿长发，充斥着浓浓的异国风情。

　　　　伊斯塔的目光微微变得有些恍惚，第一次来到海港城奥维耶，如愿遥望心驰神往的大海；迎面吹着海风，聆听真正波涛。

　　　　呈现在她眼前的全是新鲜无比的事物，待活泼的心冷却下来，少女也深感自己的玩心之重。她看了一眼弯坐在自己身边的昆，顿时心头隆起一阵咯噔。

　　　　――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理由在进行着声势浩大的旅行。

　　　　她轻轻揪着自己身上的异国长裙，有些像汉服又有些像和服，但却又不属于他们的任何一种。

　　　　“……喜欢吗？喜欢的话，买下来也未尝不可。”昆瞄了眼踌躇的伊斯塔，起声问道。少女没有马上回应他，可能心思并不在这里。

　　　　“啊呀！抱歉，昆先生……真的不用了，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能够穿着它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少女侧过脸轻声说道。

　　　　昂贵的东方华服，美丽的星蓝色经历了上百次的反复染印，每一朵生动如鲜的花朵都是巧艺人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类似的印染工艺在现代明的历史被称为“蓝染”。

　　　　当然，“蓝染”的工艺过程会更加复杂，耗费的时间也更为夸张。这也是此件华服会出现在民间商铺进行贩卖的原因了，但是价格依然昂贵。

　　　　倘若只是为了让初出茅庐的少女能够带着更好心情游历海湾的话，租赁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昆顺拿起身边的一块绘满图腾的木质面具，充满了浓浓的东方气息，来自异国他乡的神秘感。

　　　　“是吗，还真是懂事的孩……姑娘呢。但既然是第一次来到海港城，第一次看见大海，买一件有几年意义的东西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

　　　　“没关系的，你之前不也体验过了赚钱的滋味儿吗？就当是你向我‘贷款’的就行了。”

　　　　“贷……款？”伊斯塔扬起眉毛、噘起嘴巴，不解地呢喃道。昆揉了揉自己的眉宇，他似乎忘了少女对于涉及经济的概念一概不知的现状。但好在，解释这个词汇并不需要多费口舌。

　　　　“嗯，原来你还不知道所谓的‘贷款’啊……行吧，那你可要听好了，这也是交易常识很重要的一个概念。所谓‘贷款’，通俗点讲就是‘有偿借钱’。”

　　　　少女晃了晃脑袋，食指搭在双唇间，听得仍是云里雾里。

　　　　“……有偿借钱？如果问别人借了东西的话，我们原封不动还回去不就好了吗？”

　　　　“不，虽然大部分情况这样就足够了。但对于‘钱’来说，因为它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就有了升值的可能性……打个比方，我现在有50枚银币，那我问你，一个星期以后它有无可能变成0枚银币？”

　　　　昆放下面具，一本正经地对着伊斯塔发问道。少女的眼睛转悠了两圈，过了小许，她犹犹豫豫地轻声说道：“也许……可以吧？”

　　　　“不，只要我经营妥当，这50枚银币一定能超出它的原有价值，变成0枚也是极有可能的，像是用它来贩卖合适的商品一般。也就是说，钱在自己的时候它就有无限增值的可能，但当它出借给别人的时候，这种可能性便会荡然无存。而‘有偿’就是为了向出借人弥补这个时间里钱所逝去的增值性，这种补偿被称为‘利息’。无论别人拿着从你这儿借来的钱得到了多大的利益或是亏损了多少，至少你都能拿回本钱和额外的‘损失费’……嗯，虽然说得有些复杂，但你应该听懂了吧？”

　　　　“哦，嗯……”少女盯着昆的双眸，木讷的点了点头。

　　　　男人的解释总是那么的“博大精深”，少女总能从他的身上一次又一次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无知，但进步总是建立在鞭策与汗水之上的。

　　　　她沉默片刻，一丝不苟地梳理着男人给予的崭新概念，并竭尽全力地去理解、消化它。看着她那执着的模样，即使不再不关其他细枝末节的事物，昆也会发自肺腑地称赞伊斯塔那认真的态度。

　　　　“也……也就是说，我可以先让您买下某件物品，然后再慢慢偿还并额外附加一笔费以作补偿，是吗？”她抬起头羞涩地答道，好像生怕自己理解错误显得十分笨拙。

　　　　“完全正确，顺便再提醒你一点，关于‘利息’的详情金额你一定要在‘贷款’之前和当事人协商好，要用白纸黑字以书面的形式保存下来。当然，用那个类似魔法的契约仪式也是可以的，总而言之……”

　　　　“总而言之，就是为了让双方都能遵守诺言不反悔，对吧？”她一转身，晃到了昆的跟前，不自信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飘飘然。看起来，认可的力量在少女身上确实可以变化至无限大。

　　　　男人盯着她那双泛着星光的双眸注视了小许，淡淡地说道：“很好，你已经完全明白了。你可以挑选一件你想要的工艺品或是服饰，只要它的金额在你能够偿还的范畴里就行了……”

　　　　“嗯，那我就要它了~”

　　　　……

　　　　“彩绘的……木偶吗？嗯……”

　　　　昆朝那只木偶看了又看，总觉得是那种最不容易被别人看上的类型，也就是最缺乏购买**的一件工艺品，但至于为什么，他还真是说不上来。

　　　　“真是独特的兴趣呢。这种木偶饰品，很想是东方的萨满在祭祀时用来降灵的容器，它们经常会和邪祟、巫毒的东西扯上关系，真没想到你会相它……”

　　　　“啊！真……真的吗？昆先生！？”少女听罢，双不经猛然一抖。浮现在她脑海的画面俨然是头戴怪异羽冠、满脸漆料的老年巫师正在戏舞着剧毒的青蛇，引导着漂浮的亡魂归入木质的傀儡。

　　　　昆瞄了她一眼，顺接过了那只摇摇晃晃的人偶。

　　　　“你也不用过于紧张，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这些制作精良的木偶只是普通的装饰物而已，在东方是极为普通的摆设。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就拿回去付钱吧，一次性向店铺租那么多的玩意儿……”

　　　　说着，他不经用目光扫了扫拜访在自己身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像是逛庙会时的杂货摊贩一样，尽是别具一格的稀奇玩意儿。

　　　　“嗯……这些东西的租赁费用已经可以买下其的任何一样东西了……”他顿了顿，知道少女情绪是时候该随着态度而低落下来了。

　　　　昆没在多说什么了，而是将的木偶又重新还到了少女上。

　　　　“那就买这个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想缴纳租赁的迟滞费用……”

　　　　“嗯……”伊斯塔低下头，摩挲着木彩的木偶，总觉得自己与这件异国的饰品有着超乎寻常的缘分。

　　　　穿过松散的人群，重新回到先前热闹的集市。大多数店铺摊铺都已经打烊，留下空无一人的木桌与布棚。唯有那家摆着各种古怪木雕饰品的摊铺仍然营业着，这便是昆怀的这些玩意儿们即将回到的地方。

　　　　店主是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她虽然打扮得神神秘秘：戴着古的巫师帽，穿着拖地的褶皱长袍，像是某位沉迷于黑暗魔法的高龄巫师。除此之外她的言行也好、性情也罢，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老人强调罢了。她也是整片集市唯一肯将自己的收藏以租赁的形式出租给游人的商家，价格也十分合理。

　　　　只是……看着那些全数奉还的商品昆总觉得有些别扭。

　　　　记得昆在租走这些东西的同时，还有数位来自五湖四海的游人也同时选取了几件颇具特色的工艺品，但现在他们却又都回归了原处。他粗略一看，尽真是“无一例外”。照道理，即使拥有延期租赁加收额外费用的口头承诺，但这个归还率未免太高了一些吧？

　　　　“嗯……可能是我多虑了，这本身也没什么……”他轻声地喃喃嘀咕道。

　　　　前方，从众多陈列品探出头来的老奶奶也笑盈盈的走了出来，迎接着回到她这里的最后一位客人，目光先是向着少女的木偶然后又看了看伊斯塔的脸蛋，笑得十分、十分的开心。

　　　　甚至有些……“欣喜若狂”？

　　　　此时，天已经完全变成了黑暗的傀儡，腥臭的海风戳过奥维耶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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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猩红晚宴·序

　　　　（）　　“哦哦哦，你们回来了啊……没想到，真的是这个人偶。你现在正握着‘他’……小姑娘，你一定是想要这尊人偶，对吧？呐，没有错吧？”

　　　　见伊斯塔走近，上年纪的女性激动地迎了上来；脸红扑扑的，她盯着少女的人偶，全身被异样的兴奋劲儿彻底支配着，那询问的声音在昆的耳朵里，就像是在恳求着什么一般。

　　　　“啊！？嗯……店主奶奶，您的样子有些吓到我了，您的脸这么红……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吧？”

　　　　“不不不，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唉，有的时候啊，我是会为一些莫名的小事情一惊一乍，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咳咳，先不说这些了。握在你的‘奇大人’，哦不……是木偶。你想买它对吧，姑娘？”

　　　　“嗯，奶奶这个多少钱呢？”

　　　　“这个吗？嗯……”她的声音忽然停顿下来，眼珠子正咕噜直打转。从眼角边渗出的隐秘余光似乎在偷偷打量着伊斯塔。

　　　　昆在一边被晾了好久，他将怀的一堆工艺品整齐地放回了原处，在桌上留下几枚租赁的银币。在他看来，少女的那尊木偶虽然拥有相对精致的做工，但应该值不了几个钱。更重要的是，那尊奇怪的木偶竟让他无法产生一丝购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