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扎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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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竟让他无法产生一丝购买的**。

　　　　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仔细推敲的奇怪感觉，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昆现在就像是被某种存在拒绝了似的，这种模糊而又异样的感觉总会让他感到脊背发凉、细思极恐。

　　　　然而，再看看那老女人的神态。

　　　　说实话，这和他们之前见到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费用由我来承担就行了，说吧，这尊开价多少。”昆打开自己包裹的钱囊，从捡拾着银币。他低下头，对着年迈的女性轻声说道。

　　　　对方没有转过身来，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收钱的意思。至少在昆将五枚银币拿出时，她仍然保持着与之前一模一样、静止的姿态。

　　　　气氛微微有些不对劲了。

　　　　“钱？不，我想的可不是那种肮脏的东西。况且，‘奇大人’可不是这店铺里的商品，更不是能够随意买卖的垃圾。”

　　　　老女人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字里行间毫无情感涌动。与之前相比，她对昆说话的语气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明明原来的谈吐和常人无异来着。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伊斯塔很不习惯，少女皱起眉头内敛的说道：

　　　　“奶奶，那个……如果您不方便卖的话，就算了吧。哦，对了，还有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我马上就去换下来给您。”

　　　　她侧过身，向着摊位旁边用帆布搭起来的更衣间快步走去，却被一只干巴巴的紧紧地拉住了。

　　　　她回过头，心情变得有些不安。臂的另一端正是老女人满是皱纹的脸，漆黑的帽檐下是令人心生颤栗的“和蔼”笑容。、

　　　　她抓得很紧，若是不甩的话，仅凭少女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

　　　　“别呀~那件衣服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送给你了。反正和你相比，都是些华而不实的废物……只有你，只有姑娘你才配的上‘奇大人’，只有异族的贵血才能配得上……”

　　　　――“‘猩红晚宴’的主餐呐！……”

　　　　“完成大人千年的愿望吧！带我去见‘奇大人’，完成我这……年迈魔女毕生的夙愿吧！”

　　　　就在这时，从少女的木偶忽然窜出了一团暗红色的烟雾，它竟像活物一般，很快缠绕在了二人的身周，变成一团半透明的模糊“烟球”。

　　　　昆眉头一紧，迅速从自己的身后拔出了钢刀，一步跃上前去！

　　　　莫名奇妙，真是莫名其妙！昆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他抢在蛇状的烟雾将两人完全吞没之前，一把抓住了少女伸出的。

　　　　“昆……昆先生！”伊斯塔伸出的剧烈颤抖起来，那团烟雾的形态也开始向光线转变！两人四周的光线正迅速变得扭曲起来，昆依稀可以看见老女人病态的兴奋笑容。

　　　　“……来了，来了！‘奇大人’终于醒来了！魔女毕生的夙愿！请将世界的奥义尽数传授于我吧！奇大人！”她至始至终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昆能够明显感受到，伊斯塔的正被那团包裹全身红色怪光用一股非比寻常的怪力硬生生地拽走。

　　　　“……别放！我很快就能把你拉回来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昆即使用上浑身的力气竟也无法将伊斯塔的身体拉回分毫。而少女的声音、轮廓，竟都变得模糊起来。

　　　　就连那只唯一伸出的，也在被那股诡异的吸引力迅速拉走。

　　　　“呼……还没到极限！”

　　　　……

　　　　在那之后，光团迅速收缩，伊斯塔的也在一瞬间脱离了昆的双腕。她和老魔女身影被收缩的光团迅速吞没，直至变成奇点一般的微妙存在。当光团收缩致极限之时，那鲜红的光点又迅速、剧烈地膨胀开，掀起的强大气浪将昆的男人的身躯震开了数米远。

　　　　两人就如此消失在了一片混沌、缭乱的黑暗，而昆的意识却愈渐深沉，直到在某个不知名的阴冷房间再次苏醒过来。

　　　　……

　　　　“……你们知道的事情就这些了吗？”昆从桌上将自己的钱袋塞入囊，望向一边的墙角。

　　　　两个男人被绑成一团，虽然粗糙的脸皮上没有青一块紫一块、被严刑拷打的伤痕。但顺着男人冷冷的问询声，他俩的身体竟不约而同地为之一颤。

　　　　大概是那个叫“哈克”的家伙，他颤颤巍巍地摇了摇自己的大方脸，摆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不知道在身体未受折磨的情况下，两个膀大腰粗的男人究竟经历了何种难以言喻的惩罚。以至于在身高和体魄都不及他俩的昆面前，他们就像只两只被拴在狼穴的小羊羔正看着归巢的黑狼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但愿你们说的全部是实话。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有人委托你们来收拾我，那又为何留我的活口？将我杀死一了百了，不应该更简单些吗？”

　　　　听到这儿，哈克身边的男人咽了口唾沫。时而看向昆无神的双眸，时而低下脑袋对着自己的身躯眼神恍惚。

　　　　“这……这是因为……”

　　　　“因为？”

　　　　“因为……委托人没说要灭口……你别用那双怀疑的眼睛盯着我们俩了，就算是干着见不得人的行当，我们这些游民也是有良知和底线的……好了，我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要走你就快走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他侧过头去，脸上写满了不甘。

　　　　虽说这两个家伙算不上是好人，却都是服输的直肠子。和真正心狠辣的人相比，并不算卑鄙。

　　　　昆从桌上顺摸起一把生锈的小刀端详小许，而后直接将它扔到了离二人两步远的地板上。

　　　　“剩下的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争取别饿死在这里……”说完，他拉起风衣推门而出。

　　　　两个倒霉的家伙也就只能就此作罢，不断扭着各自的身体，艰难地向着小刀缓缓前进着。

　　　　……

　　　　点起积灰的油灯，走出废屋数步。隔着微微隆起的小土丘，男人依稀看得见洒满红月之光的寂静海湾，以及奥维耶标志性的火炬灯塔。

　　　　“嗯……看来这里离奥维耶还有点路，是先去找艾格斯，还是先去见见‘那位先生’呢？”

　　　　昆望着海，低声呢喃道，他一挪脚。

　　　　――“哐”。

　　　　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在他的脚边随即响起；额清脆而又短促的摩擦声。

　　　　……

　　　　“嗯？”男人转过油灯向自己的脚边照去，借着微弱的光，他看见一枚巴掌大小的柱形物体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脚边。男人弯下身定睛一看，那轻轻作响的东西竟是那尊诡异的木偶饰品！

　　　　见此物品，昆不经皱着眉头连忙将它拾起，内心更是惊诧万分。

　　　　“‘奇大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

　　　　――“是你把‘他’放出来的吗，凡人？”

　　　　幽邃的声音随即从昆的身后悄然响起，没有一点征兆。他拿着木偶，缓缓转过身去，映入眼底的是一双灰白色的眼睛，和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告诉我，你是把‘奇�9�9莫拉莫�9�9贝克隆德’放出来的人吗？”

　　　　“她”再次起声问道，用同样幽邃而又空洞的声音。

　　　　“‘奇�9�9莫拉莫�9�9贝克隆德’？哼……看来又遇上了麻烦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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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猩红晚宴·邀请函　一

　　　　（）　　――“很久很久以前，‘奥维耶’是魔女们的城市。流浪的魔女、远方的异教徒、无名的魔导士络绎不绝。历代领主放纵魔法无秩序的存在着，只因他们自己也是魔道的牺牲品。然而终有一日，一个气势恢宏的王国会被建立起来。魔女与狂人们的温床定会走向没落。老魔女们的尸体伴着她们宠爱毕生的魔具、卷轴一并沉入了深红的‘月傍湾’。落叶归根，起始这片土地上的魔力一定会越过彼界的海洋回到‘月宫’，唤醒沉睡的‘奇大人’，继续创造‘泥偶’。”

　　　　……

　　　　寂静的海港，月傍依水。

　　　　烛台之下，羊皮纸和炭笔的铅芯轻轻摩擦。艾格斯借着微弱的光，正在图纸上标注着队伍渡海的方案。

　　　　他盯着几乎完成的海港地图端详了些许，目光随后被港口外的一枚禁区标记吸引住了。唯独那被标记的海角，艾格斯似乎存有零星的印象，却没有更多的头绪。

　　　　而实际上，引他分神的原因无外乎于因长时间的工作带来的精神涣散，说白了，就是在“开小差”。

　　　　虽然海峡两岸的最近处仅有不到半天的航时，可满载人员的摆渡船毕竟不同于运载商品的小舟，船只触礁的可能性只高不低。

　　　　他们必须绕行，除了礁石以外他们还必须绕过水道背面的一处弧形内湾，当地人称之为“月傍湾”，据说这个优雅的名字甚至比海港城“奥维耶”的名字更为古老。

　　　　虽然避而远之是每个行船之人的常识，但当地人似乎不愿为具体原因多费口舌，多数时候只会用一句“海难频发”或是“不吉利”敷衍了事。

　　　　然后笑眯眯地目送着好奇的猎人离开，目光带着一丝难得一见的敬重感。弄得习惯了卑微与冷漠的流浪猎人们摸不着头脑。

　　　　塔楼的们被缓缓推开，迎面走来的是一位面带稚气的港务新人，估摸不过是成年不久的小娃娃。独自面对官阶数倍于自己的艾格斯，逐渐递增的紧张情绪也就变得在所难免了。

　　　　他们之间存在着显而易见的隔阂，只是表现得更加鲜明。

　　　　但与此同时，男人也希望在之后的交流，这位连姓名都没必要留下的新苗大孩子能够从彼此的交谈找到自己的主见和勇气。

　　　　奥维耶居民的特点，便是能让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色人士都能以各种方法和渠道感受到他们生俱来的傲气与不削，尽管这些与海相伴的市民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好客的灿烂笑容，但心里亦是如此。

　　　　年轻人出生在一个平凡的产阶级家庭，父母早年以渔业为生，在他出生后便转行做些小本的贸易，日子过得算不上是穷奢极侈，却也算得上是富裕。

　　　　在富商辈出的奥维耶能够居于上已经足以令王国其他城市的普通家庭羡慕不已。

　　　　难得的谦虚小伙儿，没有出世凌人的傲气，也没有浅显的心焦气燥。

　　　　艾格斯停下笔起身以目光相迎，对方见状却茫然打了个趔趄，看起来有小许惊讶与意外。

　　　　他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年轻人敞开了自己的笑脸。

　　　　“团长先生，您的房间和床铺，我已经帮您打理好了。热水也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您愿意，这里的卫浴设施您都可以随意使用。”他说得小声，像是随时都会被居于上位的官员训斥一般。

　　　　前不久，这些半吊子的新人就有过相类似的不愉快经历，以至于他们对越阶的大人物们敬而远之。

　　　　他抬起头，看见艾格斯正离开木桌向着自己缓缓走来。少年端正起自己的身板，却又被男人轻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磨去了之前抖擞的神经。

　　　　“谢谢你，我刚才还想着‘啊~要是今天连个热水澡都洗不了的话，该如何是好啊~’之类问题……”男人的话语钟带着一丝随性与散漫，却极具亲和力。

　　　　他的话语很快就让漠然的少年渐渐轻松下来，二人间的交流也能变得简明、情达意通。

　　　　少年听罢小愣稍许，竟捂着嘴差点笑出了声。

　　　　“哼……哈哈~”

　　　　“我说的话有哪里很奇怪吗？”

　　　　“抱歉……您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没想到您会如此幽默，和其他那些趾高气昂的王城大官截然不同。我来时还在想，会不会受到您的呵责呢，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尽请放心，您和您的是为民众和国王陛下根除祸患的英雄。如果您在我们的城市里连个像样的澡也洗不了的话，‘奥维耶’的居民又有何素质可言？”

　　　　少年的言语满是表达敬意的拗口词汇，虽然态度仍然有几分“仰视”的意味，但看起来其本质也是个话多的孩子。

　　　　艾格斯泯然一笑。也是借此会，他打算向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了解一些海港城的风土人情又或是民间怪谈。

　　　　他背起缓缓走过少年身边，站在了敞开的门口，望了一眼今夜的月色已经矗立在港湾之的那“尊”令人肃然起敬的黑夜灯塔。

　　　　“那可说不准，也许我会在玩笑开过后，再以上下属的关系对你冷眼相待。像这样喜欢挂上‘亲近’标签的虚伪‘大官’在都城里可并不少见……唉，城里的套路深呐~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改变对我的看法？”

　　　　“一点不会，我可以保证。您和您的队伍是最可亲、可敬的。不仅是我，‘奥维耶’所有善良的人们也一定是这样想的。猎人付出的，远比那些只会纸上谈兵、指画脚的庸官多得多。”

　　　　――因为让“奥维耶”远离巫毒之术（黑魔法）的英雄，正是“猎杀黑暗的猎人”们呐。

　　　　少年随他转过身赫然宣誓道。艾格斯的眼眸往回轻轻一转，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正摆出一张这个年纪少有的坚定感。

　　　　艾格斯可以打包票，自己和这个素未相识的少年确确实实是初次相见，但他对自己的信任却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下属对一位短暂客居于此的上司应有的程度。

　　　　那种眼神……应该说是“崇拜”吧。这不是单纯的个人崇拜，而是以男人为原点，由单一向外辐射开来的、对某一类人群的崇拜。

　　　　就像劫后余生的难民即使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他们也会捧鲜花去迎接一位素不相识的征战骑士。

　　　　艾格斯闭上了双眼，嘴角的微笑又添上了一丝深意，他似乎发现了远比“奥维耶”的怪谈更加有价值的东西。他能够感受到他们对外乡人潜在的排斥心理；但同时，似乎又存在着某种奇妙的底线……诸如对社会接纳度低下的“猎人”拥有非比寻常的认同感。

　　　　这是极为少见的，对城市里的居民来说就更是如此。

　　　　“这样啊……”他轻声应道，目光徐徐转向海岸线另一边的湾岸。

　　　　即使通过当地的书记载，也能略微旁敲传说的“月傍湾”，魔女和黑魔法永远的沉眠之地。

　　　　看来，隐藏在这个世界上的神秘离人们的生活之距离远比我们看起来的要近得多。

　　　　……

　　　　“如果这里真有如此厉害的猎人，我一定会前去亲自拜教的……”

　　　　――黑魔法，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骑士也应该敬而远之。

　　　　这是十年前，艾格斯从“北境地狱”归来后，从血海换来的经验之一。

　　　　若是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着能够“狩猎”黑魔法的猎人，那他们一定活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血雨腥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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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猩红晚宴·邀请函　二

　　　　（）　　男人的眼球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直挺挺地对着面无表情的少女。似曾相识的模样，只是又有哪里不同令他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奇大人”创造泥偶？听起来神乎其神，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眼见为实的地步，他也没时间再去质疑这桩事的真实程度了。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凡人？这具身体和这副面容应与尔等别无二致。”

　　　　少女的眼睛一动不动，没有眨眼也没有任何光泽，她的“质问”听起来是何等的械与冰冷。

　　　　“……我在看什么？当然是在看以高人一等的口吻自叙怪异的‘陌生小姐’。你说的这番话有什么意义吗？只是单纯的与我分享奥维耶的怪谈？”

　　　　她歪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向昆。

　　　　男人的皱了皱眉眉头，低声说道：“不明白吗？你的名字、身世、来意，带着怎样的目的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在找人搭话之前，自报家门难道不是常识吗？”

　　　　她顿了顿，依然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昆的眼睛，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便是你、是凡人们行事的作风吗？难怪‘奇大人’会对外面的世界如此失望，难怪‘奇大人’会对‘制造泥偶’如此的执着，如此的……‘不择段’。”

　　　　当‘奇大人’的名字漫过少女的双唇时，那双无神的双眸反常地跳过了一缕光芒。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她重新提亮了自己的声音，这也让昆感受到，冷若冰霜的少女也并非只是一块毫无感情的坚冰。

　　　　“我也没有义务为此作答……你唯一的使命就是把‘材料’从‘奇大人’身边夺回来。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奇大人’好。”

　　　　“材……料？”昆的眉毛皱了一下，虽然男人明白陌生少女口的“材料”指的是什么，但这种暴殄天物的说法他实在接受不了。

　　　　他们的初次相见是如此突然、愕然，彼此之间却都没能留下好印象。昆对此不再介怀，反倒是陌生少女张口一个“奇大人”闭口一个“奇大人”，仿佛成了他那冰冷的情感世界唯一的太阳。

　　　　此时昆又想起了的那尊木偶，隐隐觉得它和少女的同时出现绝非偶然。木偶是古代的东方萨满用以降灵的容器，即使这种黑暗的仪式现在已经不再多见，但围绕它的神秘色彩却丝毫没有因为时代的进步而褪色多少。

　　　　据说，在东方湿热的丛林之仍有许多隐居的部落崇拜着曾为灵器的畸形木偶。

　　　　不管怎样，现在的情况对他而言都是一筹莫展，唯一算是“有用”的线索也只有一个“那位先生”，但可靠性依然云里雾里，完全摸不清头绪。

　　　　被魔女俘走的伊斯塔也像是被传送去了什么地方。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这些自我麻醉的情感，昆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抛弃。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未知事物，慢上一秒也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只管对袭来的麻烦照单全收，他从老猎人那里学会了只用思考如何渡劫而不去计较事件的前因后果。

　　　　因为在情急的当下思考那些废物只是浪费时间，而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性命，就是在亵渎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盯着木偶凝视了小许，又抬起头看着少女面无表情的脸。

　　　　“行……我对你的一切都不再过问，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只要把那个丫头安然无恙地带回来就足够了。”

　　　　他说到这儿，看见少女的眼帘极为明显地跳动了一下，随后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海水在他们一侧的山崖之下碧波荡漾，随着夜晚的海风，尘土飞扬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而少女的眼皮依然没有眨动，仿佛那双灰白色的眼眸只是为了衬托那份冰冷而存在的奢侈装饰一般。

　　　　“你似乎明白了，凡人。释放‘奇大人’的疏忽本应在我们之间形成牢不可破的隔阂。但如此一来，我们将暂时不会成为互相厮杀的敌人。无论如何，只要你还在为斩断‘奇大人’病态的执念而努力（将‘材料’与他隔离），我就会包容你的言行、举止，已经一切外在的触动。”

　　　　说完，她伸出自己的右静静平放在了自己胸口，五指伸的笔直，整只小臂像把锋利无比的短刃。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昆无论如何都无法事先预想到。或者，是这个行为本身具有的强大冲击力震慑到了昆身为人类的本能。

　　　　突然间，少女用极快的速度，竟用自己的臂直直地插入了那惨白的胸口！汹涌而出的鲜血几乎飙到了昆的身前，男人的眉宇骤然一紧，很快向后大退一步！他十分警惕地将“贰式”抽出了自己的刀鞘，这种诡异的举动绝不是人类该有的！虽然他也不相信，少女和那些怪异的存在会扯不上一点关系。

　　　　喷涌而出的血液染红了女孩儿的纯白长裙，也让她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一块块浓厚的血渍。如此剧烈的出血量已经足以令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就此毙命。但她却依然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的整只右腕已经完全伸入了胸腔的深处，似乎还在“翻箱倒柜”似的寻找着些什么。

　　　　少女摆弄自己心脏时的平静、木讷与淡漠，竟和搓抹布别无二致。

　　　　如此渗人的举动没有持续很久，不一会儿，她的右便从自己的胸膛之，攥着一颗被鲜血完全覆盖的小球缓缓收了回来。

　　　　而那可怖的创伤竟被血浆瞬间填补，除了仍然挂在皮肤上的血液之外，昆竟找不到一点儿外伤的痕迹。男人的额头上不经渗出了几粒豆大的汗珠，如此疯狂的现实已经极大地颠覆了他对现实的认知。

　　　　很快，那些残留在少女皮肤表面和小球上的血液迅速蒸发不见，除了洒在长裙和路面上的血渍，少女的脸颊、皮肤，和她的右，都恢复了原先的模样。而其他血液也在快速退去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她将那颗闪烁着微弱红光的小球递到了昆的面前，并用目光向他示意着。

　　　　昆缓缓从那只惨白的接过这颗小球，或者将其称为“宝珠”可能更为贴切。

　　　　“‘月傍湾’……去到哪里。在大人的‘宴会’开始之前，完成你的使命，将‘奇大人’……”

　　　　――“咻！！！！”

　　　　就在这时，就在少女连话都还未说完的一刹那。昆的身边竟夺然掀起一阵猛烈的旋风！卷起的帽檐遮去了男人的双眼，他很快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