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盛曲-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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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君凌嗤笑的瞧了一眼那镇定的纪摇光，忍不住摇了摇头，他这个妹妹，果然是古灵精怪的很。

　　　　丁馨雅脸色不太好，她抿唇的盯着灵芝，眼神有些冷凝。

　　　　“二哥哥，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啊？”纪摇光双手撑着下巴，满脸的天真无邪，她细想了一会儿便掰着手指头算着，“飘香店的兰儿姐姐我见过……御彩坊的夹竹桃姐姐我也见过，上次还帮你送过去一根发钗呢！嗯还有……”

　　　　“我是个新入了窑的，我叫柳絮。”灵芝顺势接过话，笑吟吟的直接坐在纪君凌旁边的椅子上，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羽扇，有一下无一下的扇着，空气中都刮了一股脂粉味。

　　　　纪摇光皱皱眉，这丫头到底是扑了多少脂粉，味道委实是熏死人了。

　　　　“纪公子……这些都是……”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丁馨雅终于开了口，不过此时她眼中早已泪花点点，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这纪君凌流连花街，根本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纪君凌抬眼，忽然挂上一抹邪魅的笑意，和往常书生气不同，旋即抬手环住灵芝的肩膀，拥着入怀。强忍住那股扑面而来的脂粉气，纪君凌保持着笑意，“丁小姐，如你所见，我并非良配，在下擅长流连于花街之中，实在不是小姐心中所想。”

　　　　丁馨雅吸了吸鼻子，“纪公子可是在欺骗于我？”

　　　　“我说这位姑娘，君凌就算是骗我也不会骗你的。”灵芝适当性的抬头就轻吻了下纪君凌的脸，旋即娇媚的眯着眼，“不是有句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君凌他也就只能对我们这些女人坏而已，大小姐你还是回去绣绣花鸟，莫要纠缠君凌不放了！”

　　　　灵芝的话刚落，门外便走进来几个莺莺燕燕。瞧着那打扮，分明是青楼女子无疑。

　　　　不只是纪君凌，连纪摇光都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进了门便围在纪君凌身边，调笑嬉闹，完全一刻不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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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为了活着

　　　　灵芝微微一笑，有些挑衅的抬眼看了看那早已面色苍白的丁馨雅。

　　　　终于，丁馨雅咬唇站了起来，模样显得有些狼狈。她抬手拭泪，双眼红彤彤的，“今日是馨雅自取其辱了，还请纪公子不要在意……”

　　　　“君凌才不会在意呢！”不知是哪个女子张口说了一句，便举起个杯子，闻了闻味道有些嫌弃，“这大好春光，谁还喝茶，倒酒倒酒！”

　　　　“就是就是，喝酒！”

　　　　那群女子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将丁馨雅说的话掩埋在人声中。

　　　　丁馨雅恨恨的瞪着那群女子，终是抬腿冲了出去，再无回头，哪怕是纪摇光喊她，都无动于衷。

　　　　等到纪摇光探头从窗外瞧着丁馨雅彻底离开了以后，才笑眯眯的转头道，“好了好了，人走了，你们可以停了。”

　　　　果然，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闻声立即停下动作，乖巧的站在原地。

　　　　灵芝也松了口气，从荷包中掏出一个个的银锭子，一个一个的发给那几个女子，“姐姐们完成的很好，我在这先谢谢各位姐姐了！”

　　　　“哎呦这是哪儿的话，灵芝妹子一句话，我们肯定都来帮你！”为首的女子接过银锭子笑的乐不可支，其他人也喜滋滋的收了银锭，便欢欢喜喜的离开了厢房。

　　　　此时，厢房中只剩下那三人。

　　　　灵芝被纪家兄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揪了揪身上微微裸露的衣衫，不大好意思的开口：“小姐和二少爷为什么这么瞧着灵芝？”

　　　　纪摇光笑笑，上下打量着灵芝，不由的啧啧称其，“你这丫头打扮起来，还真是和那冒冒失失的人搭不上。”

　　　　“小姐在乱说什么。”灵芝嗔怪的瞪了纪摇光一眼。

　　　　“灵芝，你刚进来的时候我是有些懵的。”纪君凌抬手擦掉那几个女子在他脸上留下的唇印，也跟着揶揄，“你这丫头是扑了多少脂粉，熏人的很。”

　　　　“灵芝这不是要凸显自己身份吗？”灵芝抱着肩膀冷哼哼几声，“小姐说了，要显得二少爷要多没品位就有多没品位。”

　　　　纪君凌脸色立即黑下来，凶神恶煞的转头瞪着那悠哉自如的妹妹。

　　　　“灵芝说的不对吗？我觉得很对啊！要丁馨雅厌恶你，只能是这个办法。”纪摇光耸耸肩，“不然，我去把那丁馨雅叫回来解释清楚？”

　　　　纪君凌劈手就丢过去个茶杯，“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娶了那女人。”

　　　　“二少呀，灵芝觉得那丁小姐没什么不好，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和我家小姐……”灵芝想也没想的便脱口而出，顿时浑身打了个哆嗦，讨好的笑了笑，“我家小姐自然是顶顶的好，不过那丁小姐也不错，二少爷怎么就讨厌成这个样子。”

　　　　纪君凌摇摇头，“丁小姐虽好，却不是我心中所想。”

　　　　纪摇光抬头，盯了纪君凌一会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苦笑几声，“是啊，我倒是能理解二哥哥所想。”

　　　　她的话落下，屋内的两人眼睛便都落在她身上。

　　　　“怎……怎么了？为何这么看我？”纪摇光眨眨眼，有些懵。

　　　　“你果然是有了心上人。”纪君凌坏笑着瞧瞧她，“快从实招来，那个人是谁？”

　　　　纪摇光顿时有些慌乱，眼神也紧盯着茶杯，不敢看对面那两人，“哪来的什么心上人，别在那儿妄加揣测。”她眸子转了转，便转移话题，“灵芝，我只是吩咐你一人来，你从哪儿找来那么多的青楼女子？”

　　　　灵芝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的嘬了一口，满足的下了肚子，才回应，“那些都是我昔日的好姐妹，这不是小姐有了任务吗？我猜想那丁小姐见到只有我一人肯定不会相信，便请了她们过来帮帮忙，就这么简单。”

　　　　“昔日的姐妹？你哪来的姐妹？”纪君凌好奇的问道。

　　　　灵芝手上的动作一顿，脸色阴沉不过一闪而逝，便大大咧咧的笑出声，“就是昔日的姐妹啊！灵芝我以前是个窑姐儿！”

　　　　从外面回来后，纪摇光便总是盯着灵芝看，她倒是没看出灵芝的异样，眼瞧着她拿着抹布来回擦拭桌子，忙的不亦乐乎。

　　　　许是感受到纪摇光的眼神，灵芝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小姐，你有事就直说，怎么总是盯着灵芝看，看的我全身都不舒服。”

　　　　“啊……我没事啊。”纪摇光尴尬的抓抓头发。

　　　　“怎么可能没事？小姐以前可是恨不得将我丢出去的！”灵芝灿然一笑，便将抹布丢在一边，毫无尊卑之分的坐在纪摇光对面。

　　　　她知道，纪摇光不会在意这些，也不会和她讲这么多规矩。纪摇光这么聪明，定然是知晓她是秋池派过来的，也无须做样子。

　　　　灵芝剥开了个荔枝，笑嘻嘻的丢在口中，“小姐不说我也明白，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是窑姐儿吧？”

　　　　“啊？我有那般明显吗？”纪摇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灵芝含糊不清的一笑，嘴里还在嚼着荔枝，“从酒楼回来的一路上，小姐都盯着我看，这么明显我若是再察觉不到，就奇怪了。”她抬手豪放的擦了擦嘴角的汁，忽然感慨着，“大户人家就是好，连这个不应季的荔枝都能吃到，想吃就能吃，我们这些穷人家长大的孩子，便只能吃糠咽菜。”

　　　　“所以，你为何会进了那种地方？不是娘亲带你回来的吗？”纪摇光皱了皱眉，灵芝的年纪和她差不多，没可能会做那种事。

　　　　瞧出纪摇光的意思，灵芝耸了耸肩，“别看灵芝这样，灵芝可是比小姐大了许多，算算年纪，我应当是和大小姐差不多的。”

　　　　“啊？”纪摇光惊愕的张开嘴，随即上下打量着灵芝。

　　　　她横看竖看，灵芝都不像那么大的人。

　　　　“是真的，我从小便长的瘦瘦小小，脸也是童儿脸，瞧不出年纪。”灵芝笑眯眯的弯着眼睛，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和别的贫苦孩子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经历，无非就是小时候家里穷然后碰到了灾害，就被人贩子转卖到了青楼。这样的例子很多，也不缺我一个。到青楼之后先是做了端茶倒水的丫头，年纪差不多的时候，老鸨便要我去接客了，说来说去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可说的。”

　　　　纪摇光握住灵芝的手，“让你去接客你便去做了？”

　　　　“不然呢？要我反抗吗？”灵芝眨眨眼，笑得纯粹无暇，“小姐，外面世界不是想反抗就能反抗的了的。在书中或是茶馆说书的那里听到的贞洁烈女誓死不为娼妓，都只是故事而已。灵芝不想死，还想留着这条命呢！人呢，有时候为了可以活着，你叫她做什么都可以。”

　　　　纪摇光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灵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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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睚眦必报

　　　　“哎呀算了算了，这些都是过去事，不提起来也罢。”灵芝挥挥手，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反正后来我就被主子救了，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我肯定是要好好的活着，对不对？”

　　　　纪摇光眸子闪了闪，“对。”

　　　　被秋池救出来，纪摇光觉得才是另一个不幸的开始。

　　　　灵芝的一身武功，只怕是吃尽了苦头才练成的，更不用说其他的本领。纪摇光能看得出来，跟在秋池身边的人皆是高手，就连凤姑的身手，也不容小觑。

　　　　果然，纪摇光他们几个人合力气走了丁馨雅，那配给纪君凌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除了纪君凌挨了几句训之外，倒是没发生其他的事。

　　　　一转眼，除夕就快到了。

　　　　纪摇光踏入二房的门，便冷的浑身哆嗦的靠近炭火炉，伸手感受着上面的温度，不由的舒缓过一口气。

　　　　“你这丫头，怎么每次都穿的这么少，你娘是不知道怎么照顾你吗？”二夫人见状立即给纪摇光取了个斗篷披在身上，口中不断的说着责怪的话，“就算是得了老爷的宠，也不至于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了，到底不是亲生的。”

　　　　“娘，你在说些什么啊！”纪君凌倒了杯热茶递给纪摇光，“二妹妹过来您不是很开心吗？怎么瞧见她就说这些刺耳的话。”

　　　　纪摇光无所谓的笑了笑，二夫人怎么说她都不在意，秋池确实不是自己的亲娘，至于是不是娘亲还是另说。

　　　　不过她确实是和秋池接触的机会少了许多，不是秋池忙，而是纪摇光自己在躲避。

　　　　自打发现自己的心意后，和秋池对视之际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瞧着秋池那温文尔雅的态度时更甚，每每都在他面前克制不住的脸红。纪摇光不傻，她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就会被他看出端倪，纪摇光不认为秋池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若是被他发现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会不会对她下手暂且搁置，继续当他女儿的这件事算是彻底告终。

　　　　下意识的，纪摇光不愿离开秋池，相依相伴了五年，感情不是这般容易割舍。

　　　　纪君凌注意到纪摇光在愣神，便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

　　　　“哎呀，你打我做什么？”纪摇光咬牙，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我跟你说话你竟然愣神，你说你该不该打？”纪君凌笑眯眯的瞧着她，凑到纪摇光耳边道，“可是又在思念你的小情郎了？”

　　　　纪摇光脸色一黑，反手拍开纪君凌的脸，“什么小情郎，二哥哥你这嘴是不是需要我修理修理了？”

　　　　“难道不是吗？”纪君凌眨眨眼，“我前几天在外时可是遇见那沈尚生了，若是不出意外，除夕后他便要上门提亲了！”

　　　　“什么？”纪摇光惊愕的张开嘴，“这么迫不及待的吗？”

　　　　纪君凌以为她是在欢喜，点头，“我们摇光及笄，这自然是重大之事，可能沈尚生想着来求亲的人会踏破门槛，便先下手为强。你不是也惦念着他的吗？这样一来也好。”

　　　　“呸！”纪摇光啐了一口，“谁跟你说我惦念的是沈尚生了？”

　　　　这次轮到纪君凌傻眼了，“难道不是吗？”

　　　　要知道，他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之时，可是与沈尚生交谈过的，他和他说过，自家二妹妹倾心于他，不然那沈尚生至于这么快的便要来求亲吗？

　　　　可是看看纪摇光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

　　　　若是真的话，被纪摇光知道他在外面乱讲话……

　　　　纪君凌浑身打了个哆嗦，干干的笑了几声，“那……那二妹妹惦念的人是谁？你跟二哥哥我说说，我替你保密。”

　　　　“你？”纪摇光高昂着头，百般不相信的斜了他一眼，“若不是你，那沈尚生会来提亲这么早？你真当我是个傻瓜不成？”

　　　　纪君凌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你都猜到了啊？”

　　　　“不是我猜到，是你太好了解。”纪摇光耸了耸肩，眼睛瞥到端着菜进来的二夫人，赶快朗声道，“二哥哥，我知道你喜欢街边村东头的王家小姐，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伤害丁小姐的心意啊！王家小姐虽然出身贫寒，但你只要和二姨娘说了，二姨娘肯定是同意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出此下策，是不是？”说完她便端着茶杯继续喝着，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纪君凌先是一愣，随后转眼就看到站在桌子跟前面色铁青的二夫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立即明白纪摇光的意思。

　　　　这丫头是在报复他！还真是睚眦必报！

　　　　“好啊，我就说那丁家小姐喜欢你，怎么忽然就退亲了，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作梗！”二夫人是个火爆脾气，丢下盘子快步冲过来揪住纪君凌的耳朵，“为了个平民百姓就那样对待丁家小姐，你这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

　　　　“哎呀哎呀，娘你轻点！不是这样的，是摇光她……”纪君凌吃痛，疼的五官都聚集在一起。

　　　　“摇光什么摇光！出了事你就想推到妹妹身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二夫人破口大骂着，“不管你那是什么张家小姐王家小姐的，趁早给我断了联系！丞相府不许那样低贱的女人进门！混账东西！”

　　　　纪君凌龇牙咧嘴的看着纪摇光，“摇光，你倒是说句话啊！”

　　　　“哦……”纪摇光喝光了茶水，继续取着暖，继续幽幽的开口，“二姨娘，这么说的话，那王家小姐腹中怀着的骨肉，可能也不能要了。”说完，纪摇光便阴测测的冲纪君凌一笑，活像是地狱上来的恶鬼。

　　　　纪君凌浑身一抖，只觉得捏住他耳朵的力气越来越大，“娘娘娘，耳朵要掉了！”

　　　　“还在外面有了野种？好哇你！纪君凌你好大的胆子啊！”二夫人脸气的通红，“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学会沾花惹草了！你跟我走！看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便提着纪君凌的耳朵朝外面走。

　　　　“慢走不送。”瞧见纪君凌怨恨的眼神，纪摇光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冲他挥了挥手。

　　　　谁叫那纪君凌多嘴多舌，给她平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事，不好好整他一下她都不叫纪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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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真相揭开

　　　　除夕的味道越发浓厚，大街小巷都装饰着点点红灯笼，在夜晚时，成千上万的红灯笼长明，放眼整个京都，煞是好看。

　　　　酒楼里。

　　　　纪摇光笑嘻嘻的给纪君凌倒了一杯酒，以示请罪，“二哥哥，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摇光这一次还不好？”

　　　　纪君凌全程黑着脸，慢悠悠的喝着闷酒。

　　　　随着纪摇光的一句玩笑话，他娘都快将他耳朵给拧掉了，还要他带着去找那什么王家小姐。哪来的什么王家小姐，真是天方夜谭，害得他白白受罪，这个该死的丫头！

　　　　见纪君凌不搭理自己，纪摇光赶紧继续赔笑，“这个玩笑是有些过火了，不过到底还是二哥哥的不是，若不是你多嘴，那沈尚生岂会打定主意来求亲？那可是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差点就被你毁了。”

　　　　“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纪君凌怒气冲冲的开了口，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耳朵，“你自己看看，我娘下手多狠？若不是我灵机一动糊弄过去，只怕她就要带着我去见祖母赐婚了！”

　　　　纪摇光强忍住笑，秀眉都一颤一颤的，“好好好，是摇光不对，摇光这厢先敬你一杯！”说完，便仰头一杯酒下了肚。

　　　　实话说，纪摇光酒量是极差的，但只喝一点倒是无伤大雅。再者，她不喜欢饮酒。

　　　　纪君凌冷哼哼一声，别过脸不理她。

　　　　纪摇光捏着酒杯看向窗外，白雪配着红灯笼，瞧着便极为映衬，她含笑的咂咂嘴，幽幽的道，“我这个大小姐当的还真是惬意，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幸福……”

　　　　纪君凌皱皱眉，转头看看她，便瞧见纪摇光面色发红，显然是有些上了头。

　　　　“不能喝酒就不要喝。”纪君凌认命的抢下纪摇光手中的酒杯，放在一边，“才一杯酒就喝成这样子……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纪摇光眸子有些游离，瞧着外面的景色嗤嗤一笑，“我在这里贪图享受，他在哪里吃着苦呢……”

　　　　“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本来是商量好出来逛逛市集，没想到刚出来一会儿，这丫头就醉倒了。纪君凌抬手就想拉着摇光起身，可是对方完全不理会，甩开他的手继续趴在那里，嘴里支支吾吾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纪君凌没办法，便坐在纪摇光身边，这样的情况，就得等她自己醒酒了。他瞧了瞧桌子上的酒，也不是什么辛辣的种类，怎么能让她醉成这样子？

　　　　“你在哪里啊……我找不到你。”纪摇光在那趴着，口中念念有词。

　　　　“看吧，我就说你有小情郎。”纪君凌忍不住一笑，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他今日便要炸出来纪摇光心底的那个小情郎到底是谁。想着想着，纪君凌就学着纪摇光趴在桌子上，轻声道，“你在找谁啊？”

　　　　纪摇光晃了晃头，抬手“啪”的一下打在纪君凌脸上，“怎么这么大的脸？”

　　　　“你这丫头……”纪君凌咬牙切齿，“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装的！”

　　　　纪摇光笑嘻嘻的看着他，“是你自己傻，没有躲开，还怪我打你……”她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轻声慢语的，“我在找我弟弟啊……失散好多年的弟弟……”

　　　　“你弟弟？”纪君凌一愣，“你竟然还有个弟弟？三姨娘的姐姐除了你还有其他的孩子？怎么没听你说过？”

　　　　纪摇光似是没听到纪君凌的话，仰着头喃喃着，“家里闹了瘟疫，爹娘都被杀了，弟弟被人夺走，不知所踪。我应该去哪儿找你呢……”

　　　　纪君凌听的一头雾水，“摇光你在说什么？什么弟弟爹娘的，父亲不就是你爹吗？”

　　　　“啊……纪君凌，你还真是头脑简单。”纪摇光笑眯眯的伸手捏捏纪君凌的脸蛋，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妹妹，你爹也不是我爹，我爹娘早就死了，你妹妹也跟着我爹娘一起去了。”

　　　　纪君凌顿时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他抓下纪摇光的手，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我妹妹？你说清楚！”

　　　　纪摇光被纪君凌吼的有些回神，醉了的酒也清醒大半，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只是，那层窗户纸已经破损，任她怎么圆都圆不回来了。

　　　　纪摇光抿了抿唇，努力晃晃头，保持清醒。

　　　　“到底怎么回事？”纪君凌直勾勾的盯着她。

　　　　“还不是刚才我所说？”纪摇光深呼吸了一下，微微一笑，眼底已经恢复了清明，她手指拨弄着杯子，懒洋洋的继续着，“我不是你妹妹，真正的纪摇光死在哪儿了我都不知道。”

　　　　纪君凌眸子越瞪越大，脑袋跟着“嗡”的一声，“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摇光，这个玩笑不好笑。”

　　　　“你觉得我会用这个跟你开玩笑？”纪摇光皱起眉，直接伸手扯住纪君凌的手，烦躁的拽着他朝外面走，“这里人多嘴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此时夜色加浓，红灯笼还是高高挂，小巷子的深处，留下一长一短的影子。

　　　　纪摇光简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纪君凌说了说，便定住脚步，站在巷子入口处发呆。

　　　　她想过了，若是纪君凌难以接受，她就这样褪去纪家二小姐的光环，换个名字重新生活也是可以的，毕竟那纪摇光三个字都不是属于她的。若是接受了，便是多了一个谈心之人，也未尝不可。

　　　　纪摇光，这是在豪赌。

　　　　反观纪君凌，他面露难色，还是难以相信纪摇光方才所说。

　　　　深呼吸几下，纪摇光方才旋身看着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纪君凌抬起头。

　　　　“知道真相后，是不是要去祖母那里揭发我啊？毕竟是冒充了纪家二小姐呢！”纪摇光笑眯眯的弯着眼睛，纪君凌完全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的沮丧和懊悔。

　　　　“你很希望我去揭发？”这次是轮到纪君凌笑出声，“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是说父亲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纪摇光了吗？父亲既然知道，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纪摇光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纪摇光是谁，于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