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盛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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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随你吧。”纪云清许是有些烦躁，干脆对着秋池挥了挥手，便抬步离开，不作停留。

　　　　“老爷，老爷！”贾云曦还想说什么，可惜那男人走的太快，叫她根本追不上。她经过秋池身边站定，唇角是收不住的笑容，“妹妹你这是何苦呢？为他人做嫁衣，女儿养大了也不是你的，姐姐真为你忧心。”说完，便抬步离开。

　　　　其他两房的人也不好这个热闹，都匆匆的离去，大厅里只剩下秋池与纪摇光二人。

　　　　“娘亲……”纪摇光察觉到秋池的情绪不对，便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您还好吧？”

　　　　秋池闭了闭眼，“无事，我们回去吧。”

　　　　纪摇光她们住的地方叫菀桃居，是丞相府景色最为怡人的地方。

　　　　回到房间，秋池便坐在窗边一言不发，瞧着天上隆起的明月，安静如水。

　　　　纪摇光瞧着秋池的侧颜，总觉得有些透明。

　　　　“来了为何不进来？”就在纪摇光发愣的时候，忽然听到秋池开口。

　　　　纪摇光下意识的瞧瞧自己，她在屋子里啊？娘亲这是在说谁？

　　　　下一瞬，房门便被打开，一身宝蓝色锦绣服的纪云清咳嗽了几声，这才迈步走进来。

　　　　“爹爹安好。”纪摇光虽是狐疑，但还是赶紧冲纪云清福了福身子。

　　　　“嗯，起来吧。”纪云清虚扶一把，这才走到秋池身边，“你知道我来了？”

　　　　秋池头也没回，“自然是知道，你一向都是这个习惯，每每要进来之前，都不停的用脚摩擦地面，我想察觉不到都难。”

　　　　似是被秋池说中，纪云清面上浮起朵朵红云，许久不散。末了才伸手搭在唇瓣上咳了几声，“你总是这般聪敏。”

　　　　用猜的也知道纪云清是来寻秋池的，纪摇光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白捡的爹是来看自己的。

　　　　“爹爹，娘亲，你们先聊着，我出去转转。”纪摇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等秋池作答，便急匆匆的开门跑出去，不见了身影。

　　　　秋池回眸，屋里哪还有纪摇光的身影，她抿着唇瓣，无声的笑了笑。

　　　　“在何处寻的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纪云清直接寻了个椅子坐下，见秋池没过来为自己倒茶，便苦笑着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水，还不等他喝，一双素白干净的手便横刀夺爱，将他刚倒满的茶杯给抢走了。眼看着秋池抿了一口茶水，眸子寡淡如霜。纪云清认命的摇了摇头，再次倒了一杯茶水。

　　　　秋池将茶杯搁在桌子上，眸子落在外面，“你自己救下的那孩子，难不成自己也忘了？”

　　　　纪云清一愣，“你是说，她是那场大火中的遗孤？”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从市面上随意买下来的吗？”秋池瞥了纪云清一眼。

　　　　“你倒是聪明，知晓这孩子存在就接了回来。”纪云清嗤笑几声，“原本我留下她是为了大用的，你这么接回来，反倒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秋池阴测测的笑了几声，“你的计划？你的计划无非是为了保住你的宝贝女儿月盈罢了，还能有什么？”

　　　　“秋池，你又来了。”纪云清头疼的抚额。

　　　　“难道不是吗？姐姐为你生下的摇光哪里比不得那月盈？还是你是因为月盈是大夫人的女儿，对她心怀感恩……”秋池越说语气越阴冷。

　　　　纪云清忽的抬手捂住秋池的唇，眸子和她对视上，一字一句道，“秋荷的死，我很惋惜，但云曦不是你能轻易动的了的，她身后的贾家根基深厚，你莫要轻举妄动。你是秋荷唯一的亲人，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护你……你可知？”

　　　　“啪”的一声，秋池甩开纪云清的手。

　　　　“你当初就是这样哄骗我姐姐的吗？纪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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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夜游相府

　　　　从菀桃居出来，纪摇光不知道要去哪里游逛，她对丞相府还是生分的很，尤其现在天黑了，虽四下光亮一片，还有来回巡逻的家丁，但她就是觉得有些可怖。

　　　　“嘿！”忽然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啊！”纪摇光吓的惊叫一声，赶紧被来人捂住嘴巴。她心有余悸，眸子定定的一看，来人是纪君凌！

　　　　纪君凌也被纪摇光忽然爆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摇光妹妹，是我！”瞧见纪摇光平和的眼神后，纪君凌才放下手，随后叹了口气，“你胆子怎的这么小啊？”

　　　　“二哥哥才是，大晚上的拍我作甚？吓死了。”纪摇光还是后怕的在自己心口处摸了摸。

　　　　纪君凌瞧着她脸色发白，便知道自己方才做错了，赶紧出声道：“好妹妹，方才是二哥哥做错了，没想到你胆子这般小，是二哥哥的不是。”

　　　　“这么晚了，你来我菀桃居做什么？”纪摇光抬起头，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在黑夜中闪出微微的光彩来。

　　　　纪君凌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娘亲叫我来寻父亲，看看父亲今夜留宿在何处，我这刚到了菀桃居，就瞧见摇光妹妹你了，这不，过来打个招呼嘛！”

　　　　纪摇光眸子一转，就知道纪君凌是来做什么的了。要知道她娘亲好不容易才和捡来的爹有相处的机会，她才不会傻到被纪君凌得了手。

　　　　想到这，纪摇光便笑嘻嘻的看向纪君凌，“二哥哥饭上不是与我说过，要带我瞧瞧咱们丞相府吗？这择日不如撞日，今夜就来个夜游丞相府，二哥哥你看如何？”

　　　　“夜游？”纪君凌狐疑的眨眨眼，“夜晚有什么好看的，要白日看才好。”

　　　　“这二哥哥就有所不知了，夜晚的景色最为美妙，很多东西都埋藏在黑夜里，需要我们去发掘才是。”纪摇光冲纪君凌挤眉弄眼了一番，忽然抱着肩膀，有些嫌弃的看着对方，“莫不是二哥哥胆子小，不敢带着摇光夜游？”

　　　　纪君凌闻言，当即变了脸色，“谁说我胆子小！你不要乱说！不就是夜游丞相府嘛！我带你去就是了！”

　　　　“这才对嘛！二哥哥胆子还是很大的，摇光胆子小，二哥哥要护着摇光哦！”纪摇光赶紧上前挽住纪君凌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蹭了蹭。

　　　　瞧着纪摇光小猫似的模样，纪君凌当哥哥的优越感顿时升起，便率先迈开步子，牵着纪摇光的手，慢慢的朝前走。

　　　　殊不知，那依偎在纪君凌身边的小丫头，此刻正是一副狡黠好笑的神情瞧着纪君凌。

　　　　这丞相府的二公子，也不过是个傻小子罢了。

　　　　月光皎皎，借着光影，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穿梭在黑夜中。

　　　　“二哥哥，这儿是什么地方，怎么黑漆漆的？”纪摇光不断打量着周围，总觉得有些诡异阴森。

　　　　纪君凌松开纪摇光的手，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他也随着纪摇光四处的看，半晌，对上纪摇光黑亮的眸子之后，才不耐烦的承认一个事实，“这里……我也没来过。”

　　　　纪摇光嘴角不禁一抽，“二哥哥的意思是……我们迷路了？”

　　　　“这也怪不得我！黑夜我向来都不在丞相府里乱走，迷路了也很正常。”纪君凌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走迷路了倒是不可怕，最可怕的便是他们此时所伫立的地方，一个巡逻的家丁都未看到。

　　　　纪摇光皱起眉，“我何时说过怪你了？男子汉大丈夫，你还真是推的一干二净。”

　　　　“我还未弱冠，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纪君凌神气的瞪着眼，反驳道。

　　　　“好了好了，没那个功夫和你争辩，先按着来时候的路回去吧！”纪摇光懒得和他多说话，她觉得的和纪君凌没头没脑的夜游丞相府简直是最错误的决定。

　　　　就在纪摇光回过神的一刹那，耳边忽然响起了属于女子的喘息声。

　　　　“二哥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纪摇光定住脚步，回眸看向纪君凌。

　　　　纪君凌一愣，也随着屏住呼吸聆听几秒，便赶紧点点头，“我听到了，是个女人的声音。莫不是……鬼？”说完，他竟浑身哆嗦了好几下。

　　　　“没出息，哪来的什么鬼！二哥哥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小。”纪摇光嫌恶的瞪了纪君凌一眼，便抬腿朝着那声音来源走过去，还没走几步就被纪君凌拉住胳膊。“你作甚？”

　　　　纪君凌心有余悸的咽了几下口水，“好妹妹，我们还是不要去了，万一真碰到什么人，你我怎么办？”

　　　　“二哥哥若是怕的话，就自己回去好了。”纪摇光瞥了他一眼，便甩开了纪君凌的手，自己快步的朝前走了。

　　　　“哎？摇光妹妹！”纪君凌站在原地瞧着纪摇光，咬牙恨恨的跺了跺脚，再次追了上去。

　　　　声音越来越近，纪摇光能感觉到，那是属于一个女子痛苦的声音，之前距离远没能听清楚，离得近了反倒是很清晰的便能辨别出来。

　　　　丞相府前院有多繁华，那么相反的，这僻静的地方就有多破烂，纪摇光几乎是踏着快要到腰肢的草才走过去的，她的衣衫被草划的到处都是痕迹，有些狼狈。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座类似假山的岩洞，隐约的可以瞧见那个洞口。

　　　　纪摇光抿着唇瓣，加快步子准备进去，手腕忽的被人拉住了。

　　　　“二哥哥，你怎么追过来了？”瞧见纪君凌的脸，纪摇光有些失笑。

　　　　纪君凌别扭的抓了抓头发，“娘亲说了，瞧见女孩子有危险不能置之不理，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尤其你还是我妹妹，自然不能不理会。”

　　　　“哦？二哥哥方才不是还说自己未弱冠，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的吗？”纪摇光眸子一转，便笑着揶揄了一句。

　　　　“你到底进不进去，聒噪的很！”纪君凌烦躁的摆摆手，越过纪摇光，自己率先朝着那洞口走了进去。

　　　　纪摇光咧开嘴一笑，也跟着纪君凌的脚步走过去。

　　　　洞穴里面很黑，比起夜晚还要昏暗，只有过道处有那么几盏烛火，勉强可以看清楚前面的路。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府中有这样的地方。”纪君凌在前面探路，转头对纪摇光开口道。

　　　　纪摇光点点头，“你都是第一次瞧见，我更是第一次。二哥哥，这儿是做什么的？”

　　　　“不清楚。”纪君凌摇了摇头，直接握住纪摇光的手，“你牵着我的手不要放开，若是有什么事，我也能保护你。”

　　　　“是二哥哥你自己怕了吧？”纪摇光促狭的眨眨眼，那漆黑的眸子因着烛光的缘故显得更为莹亮。

　　　　纪君凌嗤笑，“我怕？我才不会怕！”

　　　　两个人朝里面走了一小会儿，方才瞧见前面微微的亮光。忽的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刺鼻的很。

　　　　纪摇光赶紧摘下衣襟前面的帕子按在纪君凌口鼻上，“二哥哥，这味道浓烈的很，你快捂上这帕子！”

　　　　纪君凌一愣，下意识的要抓下那帕子，“你……”

　　　　“我没事的。”纪摇光摇摇头，“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和这里差不多少，这味道早就习以为常。”说着，纪摇光扯住纪君凌的胳膊向后拽了拽，自己探身越过他朝前面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放着个巨型铁笼，里面似乎是坐着一个人，不过隐约的可以听到一阵阵铁链晃动的声响。

　　　　“摇光妹妹，你小心点！”纪君凌不放心的叮嘱道，毕竟纪摇光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好。”纪摇光没回头，径直的朝前走。

　　　　越来越近，等到靠近牢笼，入眼的便是个长发披散并遮盖住全身的女子，那发不知有多久未修剪过，长的蔓延到了牢笼边。偶尔露出的肌肤已经是黑紫色，衣衫许是很久未换过，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纪摇光不知这人发生过什么，那股属于肉的腐烂味道是从这女子身上发出来的。

　　　　“摇光……呕……”纪君凌依旧想着兄长要爱护妹妹，便上前要说话，可是刚开口两个字，就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哪怕是有帕子捂住口鼻，也丝毫无法阻挡这股难闻的腥臭味。

　　　　倏地，那被铁链束缚住的女子睁开了眼，眸子张开的一刹那，纪摇光身躯微微震了震。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空洞清冷，半点焦距也找不到，甚至瞧上一眼都会令人觉得这不属于一个人的眼睛。

　　　　女子唇瓣干裂的可怕，一层层的褪皮，她眸子转动一分，似乎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你是何人？”女子的声音干哑撕裂，如同裂帛。

　　　　顾不得那边干呕的纪君凌，纪摇光上前一步，眸子定定的瞧着那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纪摇光。你是谁？”

　　　　“纪摇光……”女子喃喃了几句，“纪家何时有了这么小的女娃娃。”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纪摇光又上前一步，浑然不嫌恶那女子身上传来的恶臭味。

　　　　女子闻言，便和纪摇光的黑眸对视上，嘴角一咧，整个人的面容都跟着扭曲，“小娃娃，你敢靠近我？不怕我吃了你？”

　　　　“吃了我？”纪摇光歪着头，不解的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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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牢笼妖女

　　　　“没错，吃了你。”女子桀桀一笑，更为可怖，“许久没有进食，你们两个正好给我果腹……”

　　　　还在那边干呕的纪君凌听到这，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伸手将纪摇光一把拽了回来，眼神紧盯着那牢笼的女子，满是戒备。

　　　　“二哥哥，你怎么了？”纪摇光转过头。

　　　　“摇光妹妹，我们还是走吧，这里不适合我们。”纪君凌心有余悸，他可是记得丞相府的传说，“原来相府真的有吃人妖女！”

　　　　忽然听到纪君凌没头没脑的几句话，纪摇光满脑袋的问号。

　　　　“二哥哥，你在说什么呢？”纪摇光松开纪君凌的手。

　　　　纪君凌小心翼翼的瞧了瞧那被困在笼子里的女子，方才压低声音说着，“你初来乍到，怕是没听过咱们府中的传闻。咱们府里有个吃人的女妖，在祖母那个时代就存在了，吃了咱们纪家好多的人。要不是祖母祖父叫了道人前来降了那女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命丧她手！”

　　　　“这是真的？”纪摇光皱了皱眉。

　　　　“原本我也没当真过，可是方才瞧见她，果真和传闻是一样的……摇光妹妹，只怕这个洞穴是封印那女妖的道人所做，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纪君凌有些慌了神，没想到今夜带着纪摇光夜游相府会出现这棘手的事。

　　　　纪摇光眨眨眼，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她下意识的回头看看那女子，抿着唇瓣。

　　　　“走吧。”纪君凌不由分说的便拉着纪摇光准备离开。可手腕一动，身后那丫头半分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纪君凌用了点力气也没拽动她分毫，“摇光？”

　　　　纪摇光依旧抿着唇瓣，半晌才抬起头，“二哥哥，你若是怕就先出去，我觉得她没有危险。”

　　　　“傻丫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纪君凌气结，天知道这纪摇光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完全拽不动她。

　　　　纪摇光没有回答，只是对着纪君凌一笑，便回身快步的走回牢笼跟前。纪君凌想要再次抓住她，可是被她挣脱了，出于对那女子的惧怕，纪君凌定在了原地，没敢上前。

　　　　“还敢回来？小丫头胆子不小。”牢笼中的女子本来以为这两个孩子会离开，没想到那女娃娃竟然折返。她睁开眼，空荡荡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和纪摇光对视上。

　　　　纪摇光一笑，天真孩童的笑脸瞧得人心里暖暖，不过那双黑眸却是闪烁着漆黑的光来，她咬着唇瓣，无邪的开口：“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女子有些意外，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勉强的靠在牢笼边上，离纪摇光的距离很近，若是可以，下一秒便可以将纪摇光钳制住。她动了动胳膊，拴住她的铁链就发出巨大的声响，随着她动作，那股腥臭的味道再次翻滚袭来，惹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纪君凌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干呕。

　　　　“你不怕我吃了你？”女子眯着眼，阴测测的说道。

　　　　纪摇光还保持着那抹属于孩童的恬淡笑意，“你若是可以吃了我，就不会被关在这铁笼里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女子怔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八岁大的娃娃。

　　　　“吃人的女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你是谁。”见女子不肯回应，纪摇光又问了一遍。

　　　　“绯月。”这次，女子下意识的开口回答，那两个字说出来，她甚至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名字对她早就无比陌生，再次说出来的时候，面对的竟然是个小娃娃？

　　　　得到女子的回答，纪摇光顿时便满意的点了点头，“绯月，是个好名字。你在这里多久了？为何会被关起来？”

　　　　绯月愣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女娃娃总是让她意外。

　　　　“二哥哥。”纪摇光忽的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纪君凌，大声唤道，“二哥哥，她有名字，还会走神，没礼貌的很，不吃人的，你过来吧！”

　　　　绯月闻言，当即神情有些古怪，面容都跟着有些扭曲。

　　　　纪君凌听到纪摇光的呼喊，下意识的朝前挪动脚步，可是那股腥臭味始终在鼻子周围萦绕不肯散去，叫他有些难以忍受。

　　　　“臭是臭了点，不过不打紧，你快过来吧！”纪摇光冲纪君凌挥挥手，浑然没注意到那牢笼里的绯月面色已经成了紫青色。

　　　　纪君凌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悠悠的走过去，强忍住那股翻滚的恶心。

　　　　“她叫绯月，我只知道这些。”纪摇光眨眨眼，“二哥哥，纪家的妖女有名字吗？”

　　　　纪君凌闻言，便紧贴着纪摇光蹲下身子，似是在回忆什么，喃喃道，“我只是听说过传闻，并不知晓那妖女叫什么名字。”

　　　　绯月听着眼前两个小娃娃你一言我一语，浑然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一股奇异的感觉缓慢的浮现出来，她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忽然出声，“妖女就是叫绯月，雾灵山的巫女绯月。”

　　　　纪君凌按住纪摇光的肩膀，有些胆怯，“你看，我就说她是那个妖女，你偏不信。”

　　　　“二哥哥又乱讲了，你没听她说她是雾灵山上的巫女吗？巫女和妖女可不一样！”纪摇光一巴掌拍掉纪君凌的手，便转头看向绯月，“我小时候在祥云村可没少听故事，王爷爷很喜欢那些玄幻修仙的传说，经常给我讲，我记得其中就有说巫女的。”

　　　　一听说故事，纪君凌也来了精神，干脆抱着肩膀坐在地上，暂时忽视了绯月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

　　　　“好妹妹，你快说快说，是什么故事啊？”

　　　　纪摇光也跟着坐下，掰着手指头，“爷爷说，巫女字面意思听着不是很好，但其实那些巫女们是祈福祈祷上苍怜悯的一群善良人，其中有那种纯良的巫女是会巫术的，专门给百姓谋福利，根本不是祸国殃民。”

　　　　绯月嘴唇颤抖了几下，没说话，眼神却像是黏在了纪摇光身上一般。

　　　　“但是咱们天都可不看好什么巫女。”纪君凌摇了摇头，“皇上都下旨判定巫女为歹人，你那爷爷怎敢胡乱说？”

　　　　“那只是天都罢了，扶风国可从来没判定过巫女是歹人，要知道，扶风的国师就是巫女呢！”纪摇光偏过头，有些不高兴的开口，这些她都是听来的，也不知是对是错，不过她就是看不惯纪君凌这副笃定的模样。

　　　　这下，纪君凌有些痴傻，他眨巴眨巴眼，“扶风的国师是巫女？摇光妹妹，你这都是在何处听来的啊？”

　　　　“你管我如何听到的，总之就是对的！”纪摇光冷哼哼一声，转头才发现那绯月一直盯着自己瞧。“我们只顾着说话了……对了，你倒是告诉我们，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既然是巫女，肯定有巫术，怎么不逃出去呢？”

　　　　绯月出神的瞧着这个谈吐大胆的女娃娃，便懒洋洋的倚靠在一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这纪家并非一无是处，倒也有些有趣的人……

　　　　“若是要听我讲故事，总归给我些水吧？没瞧见我嘴上干裂的吗？”绯月半阖着眼，慢悠悠的说着。

　　　　纪摇光瞧着绯月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鄙夷。

　　　　“你这是什么眼神？”绯月见周围没有动静，便张开眼，瞧见了纪摇光那抹鄙夷的神色。

　　　　“被关在笼子里这么久，也没见你被饿死渴死，我们要听故事你倒是想喝水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孩童吗？”纪摇光撇撇嘴，干脆的站起身子，“二哥哥，天晚了，我们走吧！”

　　　　纪君凌有些反应不及，还坐在地上。

　　　　倒是绯月，空洞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状，似是很愉悦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娃娃还真聪慧的很！哈哈哈哈……”

　　　　许是绯月抬起头的缘故，又或者是那烛火映照的缘故，一瞬间，让纪摇光看清楚了绯月的脸。那张脸虽是挂了灰尘肮脏不堪，但那精致绝伦的五官让纪摇光倒吸一口气。

　　　　“罢了罢了，天色不天色的我不知道，在这里这么多年，四季更迭早晚交替于我来说根本无意义。”绯月闭上眼，“你们回去休息吧，若是得了空，来瞧瞧我这妖女也好。”

　　　　纪摇光眸子微微眯起来，眼尖的瞧见绯月腰肢那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