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盛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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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着明晃晃的烛火，只见方才纪摇光倚靠过的床幔处，插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娘亲！”纪摇光浑身一抖，立即伸手抓住秋池的袖子。要知道，方才若不是有秋池纵身一扑，只怕那匕首就不是扎在床幔上，而是她纪摇光身上了！

　　　　秋池原本还严肃的神情，在瞧见纪摇光战战兢兢模样时便烟消云散。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还披着外衫的凤姑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瞧见床榻上互相依偎的两人后，便松口气。

　　　　“如何了？”秋池松开纪摇光，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询问道。

　　　　凤姑摇了摇头，“被他给逃了，对方轻功很好，凤姑不是那人的对手，勉强让他挂了点彩。”

　　　　秋池整理衣衫的手忽的一顿，眉头轻轻的皱起来，“逃了？”

　　　　“请主子降罪！”凤姑立刻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纪摇光有些瞧不明白眼前的场景，也跟着从床榻上起身，清朗稚嫩的童音从她口中传出，“娘亲，发生什么事了吗？凤姑姑为何要跪下？”

　　　　背对纪摇光的秋池怔了怔，便对凤姑挥挥手，“下不为例。”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凤姑含笑，赶紧站起身，向纪摇光投去感激的眼神。

　　　　秋池长叹一口气，踱步到窗口，“大房的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

　　　　凤姑没说话，安静的站在原地。

　　　　“摇光。”寂静的屋子里想起秋池清冷高洁的声音。

　　　　“娘亲，我在。”纪摇光回应道。

　　　　“此番回京都，你当真做好准备了吗？”第一次，秋池有些被触动了，要知道，以往的她为了复仇，任何人都可以轻易牺牲，包括她自己。可是瞧着这天真无邪的孩子，她犹豫了。

　　　　纪摇光懵懂的看向凤姑，凤姑则是对她微微一笑，不作其他表情。

　　　　“你不是想要好好活着吗？我给你找一处宅子，你在那安然生活，日后长大了嫁人也好都随你，这样的日子兴许更适合你。”秋池旋身，晦暗难懂的眸子影影绰绰的闪了闪。

　　　　纪摇光闻言，收起了那副天真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淡然的面孔，那双漆黑瞳仁定定的和秋池对视。半晌，她才慢吞吞的说道：“摇光说过的，觉得在娘亲身边才是最安稳的。”

　　　　“你确定我身边是最安稳吗？”秋池笑了笑，伸手将那刺在帐幔上的匕首拔下来。

　　　　纪摇光黑瞳微微缩了缩，颔首，“摇光确定。”

　　　　“那好，随你吧。”秋池随意的将匕首丢在地上，“将我之前告诉你的事都记牢，京都这种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轻的，你可知？”

　　　　纪摇光闻言，用力的点了点头，“是，摇光知道。”

　　　　秋池没再看纪摇光，莲步轻移到门口，“凤姑，你与我出来一下，我有话交代你。”

　　　　凤姑下意识的看看纪摇光，方才转头，“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屋内只剩下呆坐在床榻上的纪摇光。

　　　　那被秋池丢在地上的匕首，借着昏暗烛火闪着幽冷的锋芒。

　　　　纪摇光咬了咬唇，从床榻上跳下来，走到匕首跟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将那冷兵器拿了起来。

　　　　纪摇光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秋池和凤姑在外面谈了多久，就那样沉沉的睡着。

　　　　等到她醒过来，人已经在马车上了，颠簸的道路让她不由的皱起眉。忽而觉得脸颊处柔软，她瞪着双眼，恢复了清明，只听头顶上传来女子清澈的声音。

　　　　“睡醒了？”

　　　　纪摇光一愣，赶紧从秋池的腿上爬起来，有些反应不及。

　　　　秋池瞧着满脸惺忪的女娃娃禁不住的笑了笑，伸手在纪摇光发丝上轻轻抚动，低迷柔和的声音缓慢传出：“怎么了，可是睡得不舒爽？你一直皱着眉头。”

　　　　纪摇光愣愣的看着秋池，许久才有了反应，“摇光……一直在娘亲膝上睡的？”

　　　　“不然呢？你想睡在何处？”秋池好笑的看着她。

　　　　纪摇光头脑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她迅速旋身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入眼的是一片片青葱翠绿，过眼如景。

　　　　“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进京都了。”

　　　　纪摇光下意识的点点头，这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她要找的人应该也在这里。原本她是不记得任何事的，但要不是有一天偷听到那张家夫妻的对话，她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事，也不会知道还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摇光，京都是非多，娘亲在丞相府不是只手遮天，不可能万事都护着你，还需要你自己灵活变通。你不是个傻孩子，听得懂我在说什么。”秋池看着那孩子的背影，慢悠悠的说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被寄养在祥云村的女娃娃有故事。

　　　　纪摇光看够了一路的风光，转头对着秋池绽放个甜腻腻的笑容，“我知道，娘亲放心，您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

　　　　“那就好。”秋池颔首。

　　　　马车沿途未曾停歇，一路朝着那最繁华的京都飞驰。马车车轮碾压过的草东倒西歪，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那所有人为之向往的天朝京都，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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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回归相府

　　　　进了京都，马车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耳边交织着百姓叫卖的声响，此起彼伏，让坐在马车里的纪摇光听的兴致勃勃。

　　　　“很好奇吗？”到底是小孩子，瞧见未知事物就一脸的向往。秋池含笑的瞧着一直趴在窗口向外张望的纪摇光。

　　　　纪摇光赶紧点点头，“摇光一直在祥云村，都没什么机会去市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就这样看看就可以了。”冷不防，秋池靠近纪摇光的身后，阴测测的说道，“丞相府的大家闺秀，是不可以随意到市井小民这里来的，有失身份。”

　　　　纪摇光被吓了一跳，“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男子除外。”秋池水眸转了转继续接口，“女子深闺养尊处优，女红针织便足够，不肖这市井之徒。”

　　　　纪摇光放下帘子，听的有些似懂非懂，“那娘亲儿时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秋池含笑的点点头，“那是自然，连我姐姐也是这样过来的，她性子沉稳，从不争宠，在丞相府的人缘是极好的，只是……”不知秋池是想到了什么，一双手紧紧握成拳。

　　　　瞧着眼前女子，纪摇光能感知到来自于对方的怒火，她小心翼翼的握住秋池紧握着的手，甜腻腻的说道：“娘亲，你没事吧？”

　　　　许是秋池感觉到自己情绪有些过激，微微凝神，方才反握住纪摇光冰冷的手，眉头一皱，“手怎的这么冷？”

　　　　“啊……”纪摇光赶快将自己手抽出来，象征性的笑笑，“我一直都是这样，祥云村的婆婆说我是体寒之症。”

　　　　秋池眉头依旧紧皱着，伸手将纪摇光的手扯过来放在怀中捂着，“女子体寒视为大凶之兆，索性可以后天调养。摇光，体寒的女子他日嫁人都不甚方便，夫家都喜暖女，你要记得。”

　　　　感受到秋池手掌传来的温度，纪摇光舒服的眯起眼，喃喃道，“婆婆的手也很暖，但是没达到娘亲这么暖的程度……好像山谷里的阳光……”

　　　　“乱说什么呢？”秋池失笑，摇了摇头。

　　　　“主子，到了。”门外响起凤姑的声音。

　　　　秋池闻言，面色一凛，收起之前与纪摇光开玩笑的神情，“摇光，记着我与你说过的话，你在这里是我女儿，实际上却是我姐姐的女儿，可是记得？”

　　　　纪摇光点头，“我记得。”

　　　　“好。”秋池欣然起身，率先从马车上走下去，在马车边等着的凤姑立即将手递过去，搀扶着秋池下了马车。

　　　　纪摇光眨眨眼，满脸都是对这个新地方的好奇，等到瞧见凤姑伸进来的手后，方才欢喜的跳下去。

　　　　果然是丞相府，那是纪摇光不曾瞧过的地方。

　　　　门面气派异常，一鼎落于门口，周边守着两只含铁珠的石狮子，不怒自威，凛然雄风的立在那，叫人看着便觉得肃然起敬。

　　　　只见守在门口的卫兵瞧见秋池，立即放下手中武器，恭敬的屈膝跪在地上。反观秋池，却是纪摇光不曾见过的模样，秋池面对她一直都谈吐温柔，雍容华贵；可是从下了马车开始，那绢帕就未曾离开过手，一直捂在唇边，隐约的传来她的咳嗽声。

　　　　“秋夫人。”大管家在门口等候多时，这不，瞧见马车的影子，就赶紧快步的跑出来，“您回来了。”

　　　　秋池抬头瞥了管家一眼，柔和的弯弯双眼，“老爷呢，可是在府内，我昨天去接了姐姐的女儿回来，刚想着带她去见见老爷。”

　　　　大管家闻言，眼神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跟在秋池身后的女娃娃身上。说不得有多漂亮，但那大眼睛却是让他心头一跳，这女娃娃就是丞相大人流落在外的千金？

　　　　“这位就是二小姐吧？”大管家向来油滑，在丞相府的人缘是极好的，他在这屹立不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会察言观色。

　　　　纪摇光探出头来，对着大管家绽放出一抹甜腻腻的笑，“大管家好，我是纪摇光。”

　　　　她早就将人际关系记了个滚瓜烂熟，前几日秋池没少和她讲府里的事，这大管家名字叫张铎，是整个丞相府最会察言观色的人，也是丞相的心腹之人，讨好他很必要。

　　　　“哎呦二小姐，千万别这么说，真是折煞小的了。”话虽然是谦卑，不过却不难看出，这大管家对纪摇光的话很是受用。

　　　　“咳咳咳……”秋池掩唇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惨白，“管家，老爷在不在府中？”

　　　　“回秋夫人的话，老爷不在，他被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叫进宫了，只怕不到夜半是回不来的。”大管家做了个揖，“秋夫人长途跋涉接二小姐回来，想来也是很累了。不如小的给二小姐准备好厢房，让二小姐回去好生休息休息，等老爷回来再做定夺？”

　　　　秋池眸子蕴染了一汪清水，犹豫半晌方才点点头，“那好，那就有劳管家了。”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大管家眉开眼笑，便赶紧转回府中张罗去了。

　　　　纪摇光瞧着大管家带人走远，方才紧贴着秋池，慢吞吞的启唇，“娘亲这见人说人话的功夫果真是炉火纯青。”

　　　　秋池皱眉，伸手在纪摇光脑袋上敲打了一下，“炉火纯青不是形容这个的，讨打！”

　　　　很快，整个丞相府都传遍了消息，几年不见的二小姐重返丞相府。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纪摇光刚落下座位坐着休息，便瞧见自己窗口来来回回的经过人，那眼神却都是朝房间内瞧的。

　　　　“娘亲，那些人都是来看我的？我有什么好看的。”纪摇光转头瞧着那兀自喝茶的秋池，问道。

　　　　秋池眼也不抬一下，“自然是要瞧瞧丞相府二小姐是什么模样。”

　　　　“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一双眼，一对耳朵一张嘴嘛！有什么好看的。”纪摇光索然无味的撑着下巴。

　　　　她们走的一路比较急，纪摇光都没能看清丞相府的景色，总觉得这里是将整个祥云村都搬进来了，到处郁郁葱葱，还有些自己叫不出来的东西，很是有趣。只可惜，她不能出房门，只得这样等着。

　　　　“除了我与凤姑，这丞相府的人，都不可小觑。”秋池捏着茶杯，摇晃着那还未喝完的茶水，透过外面的光，闪出一片色泽。“尤其是大房的人，你要记得。”秋池微微一笑，柔和的说道。

　　　　纪摇光颔首，“娘亲不说摇光也知道，前几日那人不就是大房派来的？”

　　　　“以后是场硬仗，能不能安全的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秋池眉头一挑，“忘了告诉你，丞相知道你不是自己的亲女儿，也知道你的出身，莫要指望着能得到那些莫须有的东西，知道了吗？”

　　　　纪摇光眨眨眼，“我知道了，娘亲。”

　　　　“目前的状况，你还不适合叫我娘亲，先唤姨娘，到时候见了丞相再作打算。”秋池懒洋洋的放下茶杯，打了个呵欠。

　　　　纪摇光并没有再说话，只是默然的调转头，瞧着那门口人头攒动的方向。

　　　　瞧着这状况，她在丞相府，应该算是孤军奋战了。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融入黑夜的时候，丞相回来了。

　　　　按照惯例，每日的晚膳都是几房在一起用的，围坐在大桌子周围，主位留给丞相坐，其余的位置按照身份坐。

　　　　纪摇光跟着秋池过来的时候，其他人位置都已坐好，都是些自己没见过的脸孔，瞧得她不由的向后缩了缩。

　　　　到底丞相夫人是见过世面的，瞧见秋池和纪摇光，便含笑的招招手，“秋池妹妹，这位就是咱们许久未见过的二小姐吧？”

　　　　秋池闻言，伸手拉住欲要逃走的纪摇光，抬头冲着丞相夫人轻笑寒暄，“是啊，她就是妾身寻了很久才找到的遗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其他人的眼神都齐齐的落在纪摇光身上，瞧得她满身都跟着不自在。

　　　　“丞相……夫人安好……”被秋池掐了腰一下，纪摇光赶紧扑闪着大眼睛问好。

　　　　“倒是个聪明乖巧的。”丞相夫人满意的笑了笑，也不做多问。

　　　　秋池拉着纪摇光落座，他们属于三房，坐在二房旁边。

　　　　真如同秋池所说，二房夫人是个懦弱的主，只是方才抬头瞧了瞧热闹，并没有参与话题进来。反倒是二房夫人身边坐着的少年郎，毫不避讳的盯着纪摇光瞧，看那少年郎的模样，应当是比纪摇光大了许多的。

　　　　“你就是摇光妹妹？”还不等纪摇光反应，那少年就率先开口，露出一口白牙，“我是你二哥哥，我叫纪君凌。”

　　　　纪摇光闻言，漆黑的眼珠转了转，便笑眯眯的对着纪君凌道，“二哥哥好，我是纪摇光。”

　　　　她记得这个人，秋池与她说过，纪君凌是二房唯一的儿子，是庶子，大概十一岁的模样，性子倒是个爽朗逍遥的，不过她还是要与之保持距离才是。

　　　　得到纪摇光的回应，那纪君凌似是很愉悦，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摇光妹妹，刚入京都可是不习惯？咱们这丞相府景色好的很，等你休息过来，二哥哥带你四处瞧瞧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纪摇光含笑的点点头。

　　　　她四处的瞧了瞧，却是没看到那大哥哥纪君凡，就连那神秘莫测的长姐纪月盈她都没看到。四房的夫人身边坐着两个模样相同的女孩子，瞧着应当是比纪摇光小的，两个孩子直勾勾的盯着纪摇光看，可是纪摇光将眼神投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小女孩就转移了视线，不再看她了。

　　　　就在纪摇光愣神的功夫，一连串的脚步声从门外走进来，紧接着传入耳一声大笑，“哈哈哈……我二女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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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晚膳之争

　　　　“老爷，您回来了！”丞相夫人站起身，赶紧快步过去搀扶住来人，贤妻模样毕现，伸手为他褪去了朝服，小心翼翼搀着丞相入了主位。她给丞相倒了一杯茶水，含笑的问道，“皇上可是又寻老爷问那边关之事了？”

　　　　纪摇光好奇的看向主位坐着的男子，她以为有这么多儿女的会是个老态龙钟的爷爷，毕竟能坐到丞相位置上的人，都是有大才之人。可没想到自己这个捡来的爹竟然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瞧着也不过刚三十的年纪，半点岁月痕迹全无，相比身边坐着的那个丞相夫人不知年轻了多少。纪摇光瞧着那两人，顿时觉得有些不搭配，那丞相夫人瞧着年纪未免大了些，还是和她秋池娘亲比较匹配。

　　　　“是啊，皇上一直为扶风的事担忧，便日日寻我去商讨对策，我不过是一文官，岂会知道军事上的要领？”丞相纪云清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接过发妻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将茶杯放下，这才注意到那边多了张陌生的面孔，当即一笑，“你就是摇光？”

　　　　还不等秋池发话，纪摇光便从椅子上跳下来，规规矩矩的冲丞相纪云清行了个礼，“摇光给丞相爹爹请安！”

　　　　“好，不错不错，倒是个规矩的孩子。”纪云清眉眼藏匿着笑，眼神瞥了一眼秋池，“你去将摇光接回来的？”

　　　　秋池握着绢帕在唇瓣边小心的擦拭了几次，方才说道，“是，妾身一直惦念姐姐唯一的骨肉，便自作主张的去将摇光接了回来，老爷可是怪妾身？”

　　　　“岂会岂会，我如何会怪你？”纪云清叹了口气，瞧着秋池的眼中满是怜惜，“你既是惦念着秋荷的女儿，我自然是感激的……到底也是我纪云清的女儿。明日你便带着摇光去老夫人那处问个安吧！”

　　　　秋池颔首，“是，老爷。”

　　　　纪摇光委实听不懂这两个人云里雾里的在说些什么，只得默默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任由秋池为自己布菜。

　　　　丞相府的伙食到底是极好的，她吃的津津有味，耳朵里根本听不进其他人说的话。

　　　　“秋池妹妹，还不知你是在何处寻到的摇光？已经许多年没见这孩子了，这血缘关系……”丞相夫人眸子一转，便温温柔柔的问道。

　　　　还在那里和肉撕扯的纪摇光听到这，立即精神了起来，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怀疑自己的血缘问题吗？下意识的，纪摇光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娘家姓贾，名为云曦，乃是京都名门望族，她倒是没听秋池说过这丞相夫人的出身，只知道此女工于心计，心思缜密的可怕，裙下育有一子一女，子为皇帝跟前的御笔侍郎纪君凡，小小年纪便才华横溢；女为纪月盈，传闻五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六岁便可以作诗，如今十二岁便已经是名满京都的小才女了。

　　　　秋池面色未改，依旧挂着那抹柔和的笑意，“自然是有能寻到的方法，姐姐的女儿妾身如何会认错，更何况这孩子的眼和姐姐如出一辙，错不了的。”

　　　　“秋池妹妹莫要多想，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摇光的身份，若是出了问题，只怕咱们丞相府面上无光。”贾云曦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摇光的身份自然是没问题，不劳夫人担心。”秋池收起笑容，冷冷淡淡的丢出一句，便不再理会贾云曦，自顾自的为纪摇光布菜。

　　　　纪云清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莫要逞口舌之快，这是不是我的女儿，我一眼便能看得出，云曦，你委实是多虑了。”他伸筷子夹了个虾仁放在贾云曦碗中，柔和的开口，“月盈呢？还在房间练琴？”

　　　　听到自家老爷提起纪月盈，贾云曦脸色方才缓和一些，一直以来她便和这个秋池不对付，每每提起秋荷的事，那女人就会与自己摆脸色，怕真不是当她是女主人了。

　　　　“是啊，月盈那孩子要强的很，一首曲子出了错，说什么都要多练习一会儿，我如何劝都劝不动。”贾云曦提起自己女儿，面容上满满的都是骄傲。

　　　　“孩子正在长身体，还是莫要那般操劳才是。”一直没说话的二房忽然开了口，眼神是冲着纪云清飘过去的。

　　　　“二妹妹说的是，只可惜月盈这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委实不听我这个做娘亲的话了。”话是在埋怨纪月盈，可是对方脸上萦绕的都是喜悦，全无半点恼怒。

　　　　纪摇光这顿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她不傻，有些话还是听得懂，那两面三刀的话如何能不理解呢？她转头看了看秋池，秋池倒是自己吃的很好，还不忘记给自己夹一筷子。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众人都吃饱喝足，准备回房时，忽然的，秋池开了腔，“老爷。”

　　　　“怎么，可是有事？”纪云清问道。

　　　　秋池揽住纪摇光的肩膀，轻轻柔柔的说道：“老爷打算如何安置摇光，姐姐去的早，没有人照顾她，摇光初来乍到，什么都很生疏，只怕出了错也不知。”

　　　　“姨娘……”纪摇光下意识的拉住秋池的袖子，一双大大的眼满是不安和踌躇。

　　　　瞧着纪摇光的眼神，纪云清如何会不知秋池的意思？

　　　　“你是要将摇光过继到自己膝下？”纪云清继续问着。

　　　　“是。”秋池颔首。

　　　　贾云曦眨眨眼，连忙摇了摇头，“我看不行，再如何秋池妹妹也应该育有自己的孩子，总带着自己姐姐的孩子像什么话？难道你不要做母亲了吗？”说完，她便眯着眼打量秋池，不肯错过她任何一丝神情。

　　　　秋池抿着唇，“妾身本就没打算要自己的孩子，有摇光就足够了。”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才双十年华，怎的就这么轻率的帮别人养孩子了？”贾云曦藏住唇角的笑意，似是关切一般，“这样，你将摇光交给我，我帮你照顾着，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再给你就是了，可好？”

　　　　秋池冷淡的睨了贾云曦一眼，“不劳夫人费心，妾身自己带着摇光就好。”

　　　　“你可是想清楚了？”纪云清看向秋池。

　　　　“是。”秋池再颔首，握紧了纪摇光的肩膀，“老爷意下如何？”

　　　　“那就随你吧。”纪云清许是有些烦躁，干脆对着秋池挥了挥手，便抬步离开，不作停留。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