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盛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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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池听着纪摇光的声音不由的笑出声，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眸子冷冽的盯着她，“你既然知道，方才在内厅就该为你娘亲出头的不是吗？偏巧你什么都不敢说，被那老太婆几句话就吓到，如今回来却在这儿大放厥词，摇光，小孩子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好，明白吗？”

　　　　纪摇光被这样陌生的秋池给吓了一跳，下巴传来碎骨的疼痛感，叫她皱起眉，直接烦躁的伸手挥开秋池钳制自己下巴的手。

　　　　“正如娘亲所说，摇光只是个孩子，乡下来的孩子确实是没见过大世面，第一次见到长公主定然是惊惧恐慌的，娘亲应该一清二楚。若是追究起来的话，为何娘亲当时不敢站出来为自己姐姐说半个不字？反而事后在这里训斥摇光，敢问娘亲，你有什么资格？”纪摇光皱着眉，声音不由的加大，“不过是个三房夫人，连你自己都不敢与太平长公主抗衡，何况是我一个八岁的孩子？”丢下这话，纪摇光便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开，只响起一声闷重的关门声。

　　　　凤姑全程站在旁边，有些讶异的看了看纪摇光离开的背影。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纪摇光这般忤逆秋池！

　　　　“摇光那孩子，说得对。”屋子里安静了许久，方才传出秋池闷声的话来，“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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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鼓励，今日的加更……

　　　　不要掉队，不要掉队不要掉队，重要的事情说三次！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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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袁家兄妹

　　　　气愤难平的纪摇光从菀桃居走出来后，便恼火的寻了个亭子落座。

　　　　晌午的天气，燥热的很，不一会儿的功夫，纪摇光额头便冒出了虚虚的汗，偏巧今日为了见老夫人，她衣着是穿的厚重了些，便更加闷热。只顾着和秋池怄气，反倒是委屈了自己。

　　　　这么想着想着，纪摇光眸子一转，便想着偷偷回菀桃阁换一身轻便的衣服，这厢刚站起身，忽的一股风从耳边擦过，“咚”的一声钉进一旁的柱子上，发出一阵闷哼声，吓了纪摇光一跳。

　　　　她回过头，便瞧见那柱子上钉进去一根通体银白的弓箭。纪摇光瞪大眼，若是方才再偏些，这支箭射中的就不是柱子，而是她的头。

　　　　“是谁在那边！”纪摇光脸色铁青，本就心情不舒爽，又被人暗算，当即伸手用力拔下那支箭，恼火的吼了一句。

　　　　话音落下，前面小路上便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为首的是个相貌清朗俊秀的少年，瞧着应该与纪月盈差不多的年纪。对方看到纪摇光，和身边的少女说了几句话，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纪摇光后退几步，戒备的瞧着忽然走过来的几个陌生人。

　　　　“小妹妹莫怕，我等不是坏人。”少年温润的弯唇笑笑，顺手将自己手中的弓箭交给身边小厮，才继续道，“方才那一箭怕是惊扰了你，还请见谅。”

　　　　纪摇光眸子眨了眨，眼神在落在那弓箭之时忽然变了变，当即面容一变，“方才那箭是你拉弓射的？你不知道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若不是我躲得快，你现在就不是只站在这里赔礼道歉这么简单了！”

　　　　“你这女娃娃好不讲理，我兄长已经给你道歉了，你怎还这般泼辣！”在少年身边站着的少女是个火爆脾气，当即上前推了纪摇光一把。想她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气势汹汹的女娃娃。

　　　　“阿雪，不得无礼！”少年皱皱眉，拦住还要动手的少女，“我们是来做客的，不是来闹事的，这般若是被父亲看到，你又会挨板子。更何况，拉弓射箭本就是我们的不对，说几句又有何妨？”

　　　　纪摇光黑眸泛着冷冽的光，伸手在那少女触碰过的地方随意拍了拍，像是拍落了什么灰尘。

　　　　“罢了罢了，我也不和你们追究，只是这弓箭还是收起来的好，我们丞相府的人不是莽夫，都没摆弄过这些东西，这次是惊扰了我，若是惊扰了园子的夫人们，只怕你们就不只是客人这么简单了。”纪摇光耸耸肩，这少年倒是儒雅精致的很，叫她生不起气来，只不过那个敢对她动手的少女……

　　　　少年闻言一笑，眉宇之间的俊朗一览无遗，只见他冲着眼前这个比他矮了许多的女娃娃做了个揖，“在下袁凌风，镇远大将军长子，她是我妹妹，袁凌雪。不知……小妹妹是何人？”直觉告诉袁凌风，这个穿着华丽的小丫头不是普通人，非富即贵。

　　　　纪摇光挑挑眉，大将军的儿子？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我……”

　　　　“二妹妹！”纪摇光刚要自报家门，便被人打断了。转头，就瞧见一身墨绿长衫的纪君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自家二哥哥面容天生带着几分书生气，瞧着便身形孱弱，日后肯定是个酸腐的读书人，他和这个镇远大将军的儿子相比，委实是太过于孱弱。

　　　　纪摇光嘴角一抽，下一刻立即笑靥如花，“二哥哥……”

　　　　纪君凌到了跟前，才瞧见那袁家两兄妹，当即行了个礼，“少将军，袁小姐。”

　　　　“君凌。”袁凌风一笑，眼神下意识的飘到纪摇光身上，“方才你唤她二妹妹？”

　　　　“是啊，这是我二妹妹纪摇光，刚回来几天，只怕少将军你还没见过。”纪君凌闻言，赶紧拉过纪摇光的手和他介绍。

　　　　纪摇光眉头一皱，默不作声的抬腿一脚狠狠的踩在纪君凌鞋子上，还不忘记捻一捻，咬牙切齿道，“二哥哥，你还真是摇光的亲哥哥啊……”

　　　　纪君凌脸色一下变成了猪肝色，赶快推开纪摇光，碍于袁家兄妹在场，强忍住脚面上一阵阵的疼痛，笑道，“我……我自然是你亲哥哥……”

　　　　两兄妹的互动自然没逃过袁凌风的双眼，他唇瓣抿着笑，“原来是二小姐，凌风方才的确是失礼了，这厢再给二小姐陪个不是。”

　　　　纪摇光眨眨眼，倒是潇洒的眯起眼笑了笑，“不知者不罪，只是少将军日后还是好好管管自己的妹妹比较好，免得又到处惹是生非。”说着她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穿着的衣裳，期期艾艾道：“这衣服可是祖母赏赐给我的，听说是前朝匠人花了多年心血赶制而成，你瞧，被袁小姐一抓，这金线都断了，少将军，你说该怎么办呢？”

　　　　“这……”袁凌风皱皱眉，太平长公主送的东西，自然是金贵的很。他转头，冲袁凌雪递过去个眼神。

　　　　“大哥……”袁凌雪瞪大眼，他这是要自己给一个还不到她肩膀高的小丫头道歉吗？她袁凌雪可是堂堂镇远将军的千金，竟然要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赔礼道歉？

　　　　袁凌风严肃了脸，没说话。

　　　　袁凌雪见状，不由瑟缩几下。在家，她一向是最惧怕这个大哥的，瞧着是温文儒雅，可手腕狠厉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父亲。

　　　　她咬咬唇，站在纪摇光面前，语调有些委屈，“纪二小姐，方才是我做的有欠妥当，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推了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这话，袁凌雪几乎是咬碎一口银牙说出来的。

　　　　“袁姐姐你在说什么？摇光怎么会怪你呢？方才只是摇光抱怨了一下而已。”纪摇光赶紧眯起眼，笑容甜美的宛若十里春光。

　　　　袁凌雪握紧拳头，她们武将出身的人何时受过这等侮辱？还是个毛丫头！

　　　　“那就好那就好……”袁凌雪勉强的冲纪摇光笑笑，便安稳的回到袁凌风身边，不再多言。

　　　　一旁的纪君凌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歪着头问道，“二妹妹，你和袁小姐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纪摇光始终保持着那抹笑意，从牙缝中挤出几句，“二哥哥你委实是迟钝的很，自己妹妹都快被人杀了，还帮人家倒数钱……”

　　　　“啊？”纪君凌一愣。

　　　　“都是一场误会，倒是叫人家看了笑话。”袁凌风和煦的一笑，“我父亲和丞相在前厅叙旧，许是要等上很久……”

　　　　纪君凌听到这，当即呵呵笑了几声，“少将军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是来瞧我大姐姐的吧？”

　　　　难得的，袁凌风没有反驳，反而笑容更深。

　　　　那一直沉默的袁凌雪此番也来了精神，立即抓住纪君凌的衣袖，“那君凡大哥呢？他可是也在府中？”

　　　　“大哥他一直在皇宫伴驾，鲜少回来。”纪君凌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机会看到大哥。”

　　　　纪摇光完全不懂这几个人在谈论的事，站在原地摆弄着手指。

　　　　瞧见纪摇光兴致缺缺的模样，纪君凌便笑着开口道：“摇光，我们要去大姐姐那儿听琴，你与我们一同去可好？啊，你怕是回来还没见过大姐姐吧，她叫……”

　　　　“纪月盈。”纪摇光懒洋洋的摆摆手，“我见过大姐姐，要听琴还是你们去吧，我就算了……”若是再去自取其辱，她就要找根白绫挂上房梁了。

　　　　纪君凌眨眨眼，“什么时候见过的？我怎的没听大姐姐提起过？”

　　　　“二哥哥，你很烦。”纪摇光眯起眼，有些不耐烦。她抬手整理了下发髻，便笑着冲袁家兄妹福了福身，“诸位慢走，摇光就先回去了。”丢下这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懒得与这些贵族子弟周旋。

　　　　直到纪摇光小小的身影消失，那袁凌雪才敢开口，“纪君凌，你这二妹妹委实是嚣张的很，是哪位姨娘所出？”

　　　　“是三房所出，一直在外寄养着，前日才回来。”纪君凌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这个二妹妹性子不错，袁小姐与她还不熟，熟稔了就好了。”

　　　　袁凌雪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我倒是情愿与她这辈子都别熟。”

　　　　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袁凌风瞧着纪摇光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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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学堂读书

　　　　在花园游逛了一大圈，回到菀桃阁之时，夕阳已经快落下了。纪摇光站在菀桃阁门口，始终没抬步进去。

　　　　想到晌午和秋池的争执，纪摇光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将凤姑今早好不容易为她戴上的金钗给抓了下来，掉在地上也浑然不知。

　　　　“小姐，你回来了？”凤姑碰巧从小厨房出来，瞧见纪摇光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便朗声叫了一句。

　　　　纪摇光闻声，赶快摆摆手，“凤姑姑，你这么大声作甚，莫要惊扰了我娘亲！”

　　　　凤姑觉得好笑，便走到纪摇光跟前，“小姐这个好面子的性子真是和主子一般无二。”她瞧了瞧那紧闭的门，小声的凑到纪摇光耳边道，“上午你出去之后，主子便一直坐在窗台边上，午饭也没吃，这好不容易劝说她休息了一会儿，等下你进去，好好的和主子说说话，莫要再激怒她了……主子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纪摇光愣愣的听着，眼底有些发酸，便点点头道，“我知晓了，凤姑姑，那就麻烦你一会儿煮些暖胃的粥来，娘亲中午没吃东西，不能吃太油腻的菜，随便来些素就好。”

　　　　凤姑眼底浮现欣慰的笑意，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纪摇光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室内一片霞光，隐约的能看到床榻那边躺着个人影。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凑过头，她瞧见秋池紧闭着眼的模样，似乎是睡熟了，不过梦中不太安稳，她额角甚至渗透出点点汗珠来。

　　　　纪摇光皱皱眉，难得没有露出阴森模样，她四下望望，找来条干净的布巾，轻轻的在秋池额头上擦拭了几下。

　　　　秋池一向敏感的很，布巾刚沾到皮肤，她便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你回来了。”刚睁开眼的秋池半分惺忪睡意没有，只能瞧见一片清明，让人怀疑她方才到底是不是睡着了的。

　　　　纪摇光愣了愣，赶紧放下布巾端坐好，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刚才是看你睡得不舒服，睡得出了汗，就想着给你擦拭一下……娘亲警觉性还真是高呢……”

　　　　“若是不高，早就在这波云诡异中死了。”秋池撑着身子坐起来，瞧了瞧背对自己坐着的小丫头，无声的叹了口气，询问道：“你可还在怨我？”

　　　　“怨娘亲什么？”纪摇光转过头，满脸疑问。

　　　　“怨我白日与你说的话。”秋池温温柔柔的启唇，“我只是许久未见到老夫人，被她的话刺中要害罢了，但将这股火气发泄在你身上，委实是娘亲的不对。”

　　　　纪摇光印象中，秋池美虽美，但总带着一种莫名的刚毅，完全不肯服输的性子。如今她与自己一个八岁大的娃娃道歉，委实叫她有些不舒服，这和袁凌雪道歉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娘亲，摇光也有不对，再怎么说您也是摇光的娘亲，数落几句没什么的，是摇光自己心眼小……”纪摇光赶紧凑到秋池身边，尴尬的笑了几声。

　　　　秋池莞尔，“那……你这就是原谅娘亲了？”

　　　　“那是自然，母女没有隔夜仇！”纪摇光立即笑眯眯的弯起双眼，一副坏孩子的模样，“对了，娘亲，我今日碰到那个……镇远大将军的子女了。”

　　　　秋池闻言眉头一挑，“袁家兄妹？”

　　　　“娘亲知道他们？”纪摇光见秋池神色无异，便倾身依偎在秋池怀中，甜腻腻的撒起娇来，“那袁凌风下手真是好没轻重，差点一箭要了摇光的小命！”

　　　　秋池低低的笑了几声，手下意识的在纪摇光脑袋上摸了摸，“那袁凌风是日后的少将军，少不得要承袭镇远大将军的军衔，你与他们多多接近，总归是有好处的……”

　　　　“娘亲这话怕是说晚了……摇光和那袁凌雪应该是结了仇，只怕她日后遇见我，只会盘算着如何要我跌面子才是。”纪摇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所以，我希望你过些日子去学堂要尽自己最大所能读书，做人上人，你可明白？”秋池眸子闪烁着纪摇光看不懂的神采。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秋池松开环抱着纪摇光的手，整理几下衣衫，便柔声说道。

　　　　门被推开，进来个粉衣丫鬟，她手中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瞧见秋池与纪摇光，丫鬟盈盈一拜，笑着说道，“秋夫人，这是今日的汤药，奴婢给夫人送来了。”

　　　　秋池闻言，唇角荡漾着一抹笑意，伸手随意的一指，“放在那儿就好，刚午睡好，胃里空的很，无暇喝汤药。”

　　　　丫鬟颔首，便轻手轻脚的放下碗，转身离去。

　　　　纪摇光盯着那冒着热气的碗，“汤药？娘亲你是生病了吗？为何要喝这个东西？”

　　　　秋池没说话，缓慢的从床榻起身，踱步到桌子前，瞧着那碗底清澈一片的汤药碗。倏地她一笑，抬手端起那药碗，慢声说着，“夫人恩赐的补药，我能拒绝吗？”说着，她走到窗台，瞧着那窗台边栽种的海棠花，面无表情的将碗中汤药尽数倒进去。

　　　　纪摇光见状，赶快小跑到秋池身边，再傻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夫人要杀你？”

　　　　秋池瞥了纪摇光一眼，摇摇头，“她还没那个胆子杀我，不过是些小手段，无伤大雅。”她面色有些白，便忍不住低头咳嗽了起来。

　　　　“娘亲，娘亲没事吧？快坐下！”纪摇光慌了神，赶紧搀扶着秋池入座。她一面抚着秋池的脊背一面恶狠狠的开口，“娘亲这个咳嗽的毛病也是拜她所赐，是不是？”

　　　　秋池微微一笑，“出了娘胎的老毛病，算不得什么大事。你记得我方才与你说的话了没有？要好好读书，有用得到的地方……”

　　　　“是是是，摇光记得了记得了。”纪摇光含糊的回应，眼神却飘向那被药汤浸泡的海棠花身上。

　　　　自那之后三日已经过去，很快的，纪摇光便被带到了学堂。

　　　　丞相府的学堂是私人制，先生只是负责教导府中的孩子，不对外授课，因此那学堂的学生也就只有二房的公子和四房的两个女儿。

　　　　被凤姑强制拉扯到门口的纪摇光，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要不是看在秋池的面子上，她说什么都不肯来念那劳什子书。

　　　　“哎？二妹妹！”纪君凌瞧见纪摇光，便欢喜的朝她挥挥手。

　　　　相比之下，四房的双生女纪茹娇和纪茹芯便没那般热络，看到纪摇光，双双低下头，不敢抬头看。

　　　　“宋先生，我家小姐没什么读书底子，还望先生多多费心。”凤姑和宋先生在门口寒暄着，她小心的从袖中递给宋先生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

　　　　宋先生摸着怀中东西，脸上笑意深深，“好说好说，秋夫人的美意老夫心中有数，凤姑请安心。”

　　　　“那好，小姐就拜托宋先生了。”凤姑说着，便推了纪摇光的脊背，迫使她朝前走几步，“和先生问安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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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学识薄弱

　　　　纪摇光瞧着面前这个老不休便没好感，当她没瞧见这宋先生收了凤姑的好处吗？

　　　　“先生好。”不过，纪摇光还是带着满面的笑意，朝宋先生完了弯身。

　　　　宋先生满意的捋捋胡须，“二小姐这求学问的劲头，日后肯定大有所成。”

　　　　送走凤姑，纪摇光跟着宋先生入了学堂，那屋子里总共算上她只有五个人，其他三个学生都是自己见过的。

　　　　随便寻了个位置，纪摇光便悠悠然坐下，这边刚落座，那边纪君凌便闲不住的凑了过来。

　　　　“二妹妹，你可让我好等，我以为秋姨娘要单独给你寻个先生呢！”

　　　　纪摇光瞥了他一眼，“每月银钱没多少，哪来的银子请先生。倒是二哥哥，年纪这般大，还与我们这些小丫头一同做学问，倒是有趣。”瞧见纪君凌，她就忍不住的想揶揄几句。

　　　　果然，纪君凌脸色有些微红，“我……我只长了你三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别？更何况……大姐姐有空也会来听宋先生的课，大哥回来也会……”

　　　　“哦？纪月盈和纪君凡也会过来？”纪摇光单手撑着下巴，眯起眼，她倒是对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有些兴趣。

　　　　纪君凌点点头，“偶尔会过来，二妹妹你这个称呼委实太没规矩了，若是被人听到只怕会嚼舌根子，在我面前随意说说就算了。”他凑到纪摇光耳边，小心的说着。

　　　　纪摇光闻言，眨眨眼，“二哥哥与我总归也只认识几日，怎的对摇光这般体己？”

　　　　“你这话问的倒是不明不白，我是你二哥哥，自然是对你好些，有什么可奇怪的？”纪君凌失笑的伸手揉乱了纪摇光的发，“难道你忘了，我们可是有共同秘密的人呢！”

　　　　提起绯月，纪摇光倒是反应过来，自那日开始，她就没去洞穴里瞧过她，倒是真将她给忘记了。

　　　　“二哥哥，明日可有空？”纪摇光眸子一转，便决定拉一个垫背的，出了事也方便推责任，反正这纪君凌这么侠肝义胆，帮帮她何乐而不为？瞧见纪君凌愣神，纪摇光便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好久没去看绯月了，我们还欠她一顿饭呢，二哥哥莫不是忘了吧？”

　　　　纪君凌回过神，“你还要过去？”

　　　　“是啊，难道二哥哥之前应我是拿我寻开心吗？”纪摇光黑眸眨了眨，满脸的不悦。

　　　　“我……”

　　　　“好了好了，你们兄妹二人若是有什么话留到课下去说。”宋先生适当的清了清嗓子，“二少爷，二小姐没有课本，你们两人看一本书，翻到我们上次讲解的地方……”

　　　　结课后，纪摇光懒散的趴在桌子上，不愿动。

　　　　方才宋先生讲的什么之乎者也，她通篇都不明白。就连那书本上的字，她大多数都不认得，更不用说更复杂的诗文了。

　　　　“这书给你留着吧。”纪君凌将书放在纪摇光面前，瞧见对方无精打采，便笑嘻嘻的坐在她旁边，“可是有些跟不上先生的思路？先生曾是皇帝的御前，文采是数一数二的，二妹妹回来的时间短，跟不上纯属正常。”

　　　　纪摇光蔫蔫的瞧了纪君凌一眼，没说话。

　　　　纪君凌以为她是跟不上课程才恼火，便伸手搭在纪摇光的头顶上，“哪里不会，直接问我就好，这些东西我还是懂一些的。”

　　　　“二哥哥……”纪摇光露出两只眼睛，怯懦的瞧着纪君凌，忽的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我以前从未读过书，这些鬼画符我认识的太少了，先生讲的东西，我半个字都未曾听进去……”

　　　　纪君凌原本带挂着的笑容，瞬间便僵硬在了脸上。

　　　　“你……你不识字？”

　　　　回到菀桃阁，纪摇光尽量的不去引起秋池的注意，悄无声息，将脚步也放到最轻。可是还没等她欣喜雀跃，便觉得身子一轻，下一瞬便被抱在怀中。

　　　　纪摇光抬起头，迎面对上秋池一双平淡如水的眸子，尴尬的笑了笑，“娘亲……”

　　　　“第一日去学堂，感觉如何？宋先生说的课可是听得懂？”秋池含笑的问道，那眸子中的慈爱之色，叫纪摇光有些无所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