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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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浑浑噩噩今出狱

　　　　海城公墓。

　　　　已经是深秋了，但午后的阳光还是斑驳刺眼。

　　　　我提着单薄的行李，在附近花店买了一束冬青，一束白菊，默默朝墓园走去。

　　　　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

　　　　因为恶意欠薪罪，我在苏城监狱坐了整整两年的牢。

　　　　我是替我父亲坐的牢。他从事建筑行业，因为发包方法人携款逃逸，导致资金周转困难，不能及时支付农民工的工资，被告上了法庭。

　　　　我是公司的副总兼财务，公司每一笔结转开支都是我签的字。庭审前一晚上，父亲突然昏厥不醒。我将他送去医院，自己顶了罪。

　　　　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父亲一直没有再娶。我是他的独生女。现在他有难了，我不能不闻不问。只是，在我入狱的第一天，他就因心梗去世了。

　　　　冬青是父亲喜欢的，白菊是母亲最爱的。走进墓园，梧桐树不时落下黄叶，发出飒飒的声响，让我的心更加萧瑟。

　　　　“爸，妈，女儿来看你们了。我出狱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不要为我担心”看着墓碑上镌刻的父母照片露出的慈爱笑容，我更是难忍哽咽。

　　　　一阵风吹过，空气中散发出恬淡的花草香味，我仿佛感受到了母亲温暖的气息。

　　　　天色将暗，我必须走了。今晚我得找个睡觉的落脚点，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

　　　　当我已经步出墓园弯弯曲曲的小路，就要走到前面的十字交叉路口时，“嘎”地一声，前面一辆路虎猛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纳闷地抬起头。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他穿着立领的深咖色风衣，戴着浅棕墨镜。男人装束得体，举止优雅，步履从容，举止间透着一点玩世不恭的慵懒。

　　　　他看上去三十出头。

　　　　男人径直朝我走来。直觉告诉我，此人我并不认识。

　　　　我很奇怪，所以也停住了脚。

　　　　四目相对。

　　　　男人虽然戴着墨镜，但我觉得他的眼睛足够放肆。

　　　　在掠过我的全身之后，他抱着胳膊靠在车旁，对我展开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何总经理，别来无恙呀我知道今天是你出狱的大好日子。不想让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我特地一溜儿跟着你”

　　　　我疑惑了，同时也很吃惊。

　　　　他认识我？竟然还跟踪我？

　　　　见我愕然地愣在那里，男人更为得意：“我以为，你会去找你前夫的。可没想到，你却来了这里，看望老爹老妈，真是孝心可嘉呀”

　　　　我呆住了。这人不但认识我，更熟悉我的过去。

　　　　他到底是谁？

　　　　从前的种种，譬如已死。现在的我，只想忘掉过去，低调安静地生活。

　　　　男人见我僵硬着身躯，并没有认出他来，神情更是阴郁。他扔掉墨镜，眉头紧锁，深邃的目光在我的胸脯前停了一会，又愤懑地移开了眼。

　　　　“我的何大小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似还不信，交叉着胳膊观察我的反应，看我是不是在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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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莫名男人来挡路

　　　　“很抱歉，这位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

　　　　我深呼一口气。

　　　　男人听了，眉心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稍稍弯了弯腰，踱着步子，在我跟前绕来绕去地走了一圈，言语之中，还是透着不甘心：“何大小姐好健忘啊看来，以前的我，在你的眼里，不过就是个小蚂蚱。”

　　　　他又将墨镜戴上了，神情中透着那么点儿欲语还休。

　　　　不过，他说话的口气我还真的有点儿熟悉。似乎真的在哪听过。但这会儿，我就是想不起来。在监狱呆了整整七百多天，每天听着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我的记忆已经有点衰退了。

　　　　我还是摇了摇头。

　　　　“哼！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没想到，当年的小蚂蚱，也敢这样耀武扬威地和你说话吧？不过，看到你这样落魄，我真他妈高兴！”

　　　　男人的嘴巴很损。

　　　　他怒气冲冲地，很快就上了车，发动引擎要离开了。

　　　　我舒了口气，抚了下胸口。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是谁？

　　　　我继续低着头往前走路。

　　　　可令我吃惊的是，那辆车一下又绕了回来。我真的懵了。

　　　　他下了车，手里却捏住一个金属的心形盒子。他将盒子狠狠地掷在我的脚下，发出哐当一声响：“何瑾楦，你真是悲催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这都给忘了？”

　　　　我一愣。没错，我的生日是10月18日，就在今天。可他怎么会知道？

　　　　正要问他到底是谁，可他根本不看我一眼，又风驰电掣般地走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盯着地上的巧合力盒子。我喜欢吃巧克力。这样昂贵的巧克力，丢弃了也实在可惜。我还是捡了起来。

　　　　每年过生日时，我总喜欢和唐松年去商场买当季最贵的巧克力。

　　　　我和唐松年是高中同学，大学又在同一所学校，恋爱了三年后，我们回海城结婚。算来，我和他认识已有整整十年。但现在，他是我的前夫。从法律上讲，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我捧着巧克力盒，匆匆招了一辆车。今晚还是找家便宜的旅馆将就一晚上吧，明天就去找工作。

　　　　我家的房子车子都被法院拍卖了，离开父母墓碑前的那一瞬间，我曾想过去前夫唐松年家里借宿一晚上的。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毕竟，他在我刚入狱的第三天就找律师和我离婚，还在我失去父亲那样痛苦的时刻。这样薄情的男人，我并不想再见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都是现实的，我也并不怪他。

　　　　墓园地处苏城西郊，看着西郊街道零零落落的建筑和破旧的旅馆，我下了车，随便找了一家旅社。就是在这家旅社的茶水间，我遇到了一个叫楚红的姑娘。

　　　　她是外地人，来苏城打工两年了，房东家拆迁，她一时找不到房子，就来旅社临时住几天。

　　　　楚红说她工作的地方在本城一家娱乐会所。她在里面当前台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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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回不去的旧时光

　　　　我很孤独。

　　　　楚红的房间在我隔壁。下班了，她常来找我聊天。

　　　　她穿着黑色的紧身窄裙，半露着胳膊大腿。这是她的工作服。她不在乎旅社老板娘带刺的目光。她告诉我，上下班都穿工作服，可以少买衣服，这能省不少钱。

　　　　我比她大四岁，她叫我楦姐。

　　　　我没有隐瞒我坐过牢的事实。

　　　　楚红的工作环境复杂，她说我这点经历在她打工的娱所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楦姐，你想干什么工作？”

　　　　“我还没想好。”我学的是财务。但苏城就这么大，我要去应聘，说不定那些公司认识我。我想挣快钱，但必须是合法的。

　　　　天冷了，楚红上班前，叫我帮她去市区买一套质量好点的被子，我答应了。

　　　　她工作的地方伙食还挺不错的，下了班，总能带些好吃的东西给我，不是水果就是点心，我很感激。

　　　　我骑着花五十元钱买来的二手电动车上了路。到了本市最大的凯旋商场，我将车停好，径直走上电梯。刚出电梯口，我匆忙一瞥，就看见了一对男女挽着胳膊亲昵地走过我的身边。

　　　　是唐松年！他的身边依偎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我怔怔地看着他们，还是很失落。毕竟，我就谈过一次恋爱。恋爱和结婚对象又是同一人。

　　　　虽然唐松年对我无情，但我心底还是眷恋他的。

　　　　两年了，唐松年不可能一直单着。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女朋友吧！我叹了口气，打算转过身去。

　　　　“瑾楦！”有人叫我。竟然是唐松年。我不敢相信。

　　　　但我听到了脚步声，他真的朝我走来。

　　　　我顿觉惶恐。我扎着一个马尾，穿着地摊上买来的二十元的旧褂子，脸色苍白，素面朝天，我早就不是以前的何瑾楦了。

　　　　以前的我，在这个二线长江边的小城，也算是个白富美。

　　　　情愿他不叫我。否则我更难堪。

　　　　我还是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他。唐松年打量着我，神**言又止：“瑾楦，你出狱了。”

　　　　我点点头，尽量将嘴抿成一个向上的弧度。

　　　　“你看起来不好。”他似有内疚，“我该去接你的。”

　　　　“不用。这都过去了。”我已经注意到，那个女人见唐松年和我说话，狐疑地瞧着我，嗲声嗲气地问：“松年，她是谁呀？”

　　　　“一个朋友。”唐松年扶了扶眼镜，对着我道：“瑾楦，我走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我没有回应。我的心情很复杂，一句两句地说不清楚。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走进卖床被用具的专卖区。我看中了一条小米碎花的被子，正要询价，就见两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互相使了下眼色，走过来围住我，七嘴八舌地奚落我。

　　　　我认出她们是谁，我家两个不算远房的表亲。当年她们家遇到困难，只管伸手问我爸借钱，只借不还。现在，我落难了，她们不但不会帮我，更会来落井下石踩上一脚。

　　　　我掉头就走。但她们嘴里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我还是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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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满腹辛酸为生计

　　　　我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试图恢复酸楚的心情。包里的手机响了，我赶紧擦擦眼泪，拿出手机。手机是楚红送我的，只能接电话发短信。

　　　　我一看，电话正是她打来的。“楚红，什么事？”

　　　　“楦姐，你在哪呢？”楚红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给你买被子，在商场呢！”我深呼吸了一下，尽量使颤抖的声音平静。

　　　　“楦姐，你想不想挣钱？”

　　　　“想啊！”

　　　　“我们娱乐城缺一个会唱歌的，你想不想来试试？我听你唱歌，怪好听的！”

　　　　“我怎么能行呢？我只是个业余的！”我喜欢唱歌，大学举行联欢会，常常是我唱压轴，许多人都说我该去学音乐。

　　　　“楦姐，你别忙着买被子，赶紧过来面试一下。只要唱的好听，管它什么专业不专业？”楚红说一晚上唱下来，好几千呢！

　　　　我缺钱，有了钱，就能租好点的房子。要不，真的就去试试？不行我就去想别的法子。

　　　　“楚红，告诉我你们娱乐会所的地址。”我还是决定去。

　　　　楚红很高兴。“楦姐，你一定能行的！”

　　　　我又骑着小电驴赶到了“皇廷”娱所。到了自动控制门外，电驴也就没电了。我对保安说，我是来应聘唱歌的。保安看着我穿着土里土气的，迟疑了一下，还是让我进去了。

　　　　我在前台找到了楚红。她给我指了指楼层房间，告诉我哪号房在应聘。我没空打量夜总会的雅致豪华，虽然里面的设计还蛮合我的审美。

　　　　“楦姐，你可别紧张，尤其是霍总来的时候”楚红小声儿提醒我。

　　　　“霍总是谁？”

　　　　“就是我们的老板啊，虽然他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人可好了！”

　　　　我就哦了一下。“怎么就我一人？其他应聘的呢？”我有点奇怪。

　　　　“霍总都没看上。本来定了一个，但有事来不了了。我们这儿的舞台已经修好了，但一直没唱歌的，客人们也扫兴。”

　　　　我愣了，原来是这样！我觉得困难更大了。

　　　　“楦姐，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你行呢！”楚红笑着送我上了电梯。

　　　　我硬着头皮找到了房间。一个服务生就请我进去。房间很昏暗，狭长深幽，我仅能看清屏幕和各种高档音响。这就开始了？

　　　　一个领班模样的人递给我一个曲目表，我点了几首伤感舒缓的。

　　　　因为我经历了一点事，唱歌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甜美圆润，现在更多地带了沧桑忧郁。加上房间里的音响质量很好，话筒也不错，一曲温柔的春风，我唱得几乎要潸然泪下。

　　　　我又清唱了几首，自认为中规中矩。五分钟后，房间的灯光亮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暗处站了起来。我吃了一惊。我不知道这房间还隐了人。

　　　　“是你？！”男人看清了我的模样，大为吃惊，也很恼怒。

　　　　我也吓了一跳！就着雪亮的灯光，他不就是在墓园外羞辱我的那个男人吗？

　　　　怎么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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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我是一个小杂碎

　　　　霍耀廷狠狠皱着眉头，像还不明白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不知道，刚才我唱的那些歌，他听了很投入。

　　　　“谁让你来的？嗯？”他拽着我的胳膊，咬着牙，“我说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你！”

　　　　我被弄痛了。刚想反抗，他一下又放开了我，因为力道大，我身不由己地往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地，差点栽在笨重的音箱上。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我真想弄个明白！

　　　　“霍总是我楦姐是我的朋友，她唱歌很好听，我就介绍她来了”楚红听到不对，赶紧上来了。她眼睛怯怯的，不停地低头认错。

　　　　我见楚红一副低三下气的样子，心里更是生气。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吗？我想叫她直起身子。但楚红不敢。

　　　　“你干好你的事，不想干了就给老子滚蛋！要你多管闲事干什么？”霍总更是对着楚红大吼。

　　　　这男人的脾气真不好。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一声令下，房间里的侍应生和楚红都作鸟兽散逃开了。我也顺带着要走。

　　　　“站住！”

　　　　我愣了一下。他是在叫我。

　　　　我只得回头，声音冷冷的：“霍总，我不是你的员工，你无权命令我！”就冲他的臭脾气，我都要劝楚红重新找一份工作。

　　　　霍耀廷就将门关上了。房间里就我和他。

　　　　他玩味地看着我，一副胜利者的神气。他坐在沙发里，悠闲地吐着烟圈，更是露出藐视的神情。

　　　　我咳咳了几声，我闻不惯烟味。

　　　　房间是封闭的。很快我的头发上就沾染了烟味。“能不能不要抽烟？”

　　　　“这是我的地盘。”他满不在乎。

　　　　“没错，但我不想呆，放我出去！”

　　　　霍耀廷挑了挑眉，用一只手支着靠近我。“何大小姐，想不到你竟然混到来娱乐城应聘的地步！真叫人觉得世事难料呀！”

　　　　“你到底是谁？”

　　　　“我嘛，一个你正眼都不屑瞧的小杂碎！”他阴狠地看着我，似乎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我再次剧烈咳嗽。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回过神，转身熄灭了烟头。

　　　　“霍总，明人不做暗事。我不喜欢猜测，有什么正大光明地说出来。我也回想过，但很可惜，我真的不认识你！”

　　　　霍耀廷听了，不怒反笑。

　　　　“我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就这样猫捉老鼠，很好玩！”他还捉狭我。

　　　　他的身躯和我贴的很近，只要我稍微向前倾，我的身子就会落入他的怀里。苍天！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是吗？可我不愿陪你玩。如果你再不让我走，我要报警了。”霍耀廷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无赖。开娱乐城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何瑾楦。如果你走了，你就不能得到一晚上二千元的出场费。”他将身子挺的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我怔住了！二千元唱一晚上！我需要钱！我的心里更有隐隐的渴望，我想重振我父亲的公司！从哪儿跌倒，还从哪儿爬起！

　　　　霍耀廷看出了我眼里的犹豫挣扎，更是哈哈大笑：“想留下，就过来求我”

　　　　我咬着牙，不吭一声。他明明是在羞辱我。

　　　　虽然我需要钱，但我不想失去自尊，这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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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世态炎凉人情薄

　　　　“我不会求你的。”他以为他是谁？

　　　　“好！很好！”男人拍着手掌，很缓慢，很用力，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何瑾楦，你可要记住你的话！要是有一天，你又来求我”

　　　　“不可能！”我头也不回地就下了楼。这个鬼地方，这个霸道凶狠的男人我压根不想来。

　　　　我朝着大厅走去。

　　　　楚红急忙跟了上来：“楦姐，你没怎样吧？”她有些抱歉地看着我，声音局促，“没想到，霍总会发那么大的火。”

　　　　我摇摇头，将心里的愤怒压了下去。“楚红，我看你也辞职吧，你们老板太变态太自以为是了！”这个叫霍耀廷的男人，真的让人讨厌。

　　　　“楦姐，我们老板真的人很好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他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吧？”楚红竟然还替他辩解。

　　　　我真的无语了，看来她是被洗脑了。

　　　　“我回去了。”

　　　　楚红不让我走，拦住我问：“唱歌的事怎么说的？”

　　　　我就告诉她：“你们老板开价二千元唱一晚上，但他要我去求他。我不干。”

　　　　楚红听了就皱眉头，疑惑地看着我：“老板真的叫你求他？”

　　　　我就叹口气。“好了，我走了。还没给你买被子呢，工作的事儿，明天再找。”

　　　　我匆匆地走出旋转门。

　　　　车没电了，我就趟着靠在路边慢慢地走。脑子里乱哄哄的，我还在想着那个男人。他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到底是什么人？

　　　　霍耀廷这个名字我念了好几遍，还是没什么印象。

　　　　“楦楦”突然路边有人叫我的名字，还是我的小名。

　　　　谁？我愣了一下，转过头，看见身边停了辆车，车上走下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我看了一眼，是胡叔叔！胡叔叔是我爸的老朋友，之前他做生意缺钱，经常问我爸周转。我爸是有求必应。

　　　　“胡叔叔！”出于礼貌，我还是叫了一声。

　　　　“楦楦啊你出来了叔叔就放心了，你在牢里受苦了，叔叔事情多，一直没去看你”他感慨了一下，打量着我，问我找了工作没有？

　　　　我就说还没。

　　　　“你年纪轻，随便找个工作不是问题。”说完，胡叔叔就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递给我，“楦楦，这是你爸爸写的借条，当时他问我借了十万救急，按照约定的利息，现在得还二十万！哎这父债女还”

　　　　我看了下借条，签字的笔迹的确是我爸的。只是胡叔叔是我爸的老朋友，交情一直不错，我爸遇到难事了，胡叔叔愿意借钱，但却以高利贷的形式，未免太趁人之危。

　　　　人情冷暖，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爸欠的，我会还。

　　　　我淡淡地告诉他：“胡叔叔，我现在没钱。但我答应你，这笔钱年底我一定会还你，只是利息不能再涨了。”

　　　　“行！楦楦，叔叔相信你！”胡叔叔问我要了手机号，又问我住在哪？

　　　　“胡叔叔，我刚出来，还没找到地方，不过我安顿好了会告诉你的。”

　　　　“好。那我等着。”胡叔叔放心了，上车一溜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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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冤家路窄又相遇

　　　　还没找着工作，手里一下又多了二十万的债。我该怎么办？

　　　　我必须在一年时间内赚到二十万，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海口已经夸下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回到小旅社。

　　　　晚上八点，楚红回来了，问我吃了没？我摇摇头。“抱歉，我没去帮你买被子。”

　　　　“没啥。楦姐，你知道吗？你走后，老板还对我问起你呢！”

　　　　“是嘛？”我很不悦。这个男人，他还想知道我什么？

　　　　“你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呀？”楚红也很疑惑。

　　　　我想了想，也就有心多问了几句：“这个霍耀廷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到底什么来头，或许楚红知道一点。

　　　　楚红就说霍耀廷以前开了个小公司，后来不知咋回事，公司倒闭了，惹了不少麻烦，欠了好多钱，订了婚的女友也离开他了，据说还打掉了孩子。“可能老板脾气变坏了，和这些有关吧？”

　　　　楚红提起霍耀廷的口气，总是带了崇拜。

　　　　“楦姐，你不知道我们老板可厉害了，他不是富二代，白手起家，除了会所，还开发了好几个项目”提起霍耀廷，楚红更是滔滔不绝。

　　　　我不想听。不过通过楚红之口，我更加确定，我不认识这样的人。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呢？这个谜团，找不出答案，也隔靴搔痒地挠着我。

　　　　楚红说我不去唱歌可惜了，霍总叫我求他我就去求呗，不要和钱过不去。她让我再好好想想。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我随便吃了点面包，然后出门。我得将迁出监狱的户口赶紧落实下来。

　　　　骑着小电驴到了派出所，我拿着户口本，找到办理户籍的窗口，忍着办事员对我鄙视的眼光。好不容易办完了，下了楼，不想在拐角处就撞上了一个人，疼得我摔了个趔趄。

　　　　我捂着膝盖，吃力地爬了起来，那人也低了头，本想拉我一把。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我吃惊了。霍耀廷！怎么是他？

　　　　霍耀廷将手抽回去了，同样郁闷地看着我。

　　　　他看着我狼狈起身，就冲我冷笑：“何大小姐，这么弱不禁风啊？”

　　　　我回击他，带着强烈的怒气：“撞了人，不会说声对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