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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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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脑颉�
正谈论着，门口传来细弱蚊蚋的声音“贱婢如花见过公子，见过采月姐姐”。
我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女子，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边脸，脸上还蒙着一块面纱，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打着许多补丁的粗布裙子，头发只用一根红绳束起，看起来十分寒碜。
我屏退了其他人，对她招手“进来吧”。
………………………………
（三）
她就这么低着头站着，我唤了好几声她也不肯进来，于是我便有些着急了，起身想去拉她，结果我的手才刚触到她的衣角她就慌乱地躲开了，我呆愣地看向她“我喊你你进来你不肯，我只好过来拉你进来，可你这……”。
她这才小声嗫嚅道“奴婢身上脏，进屋怕污了地上的毯子，如果妈妈知道，奴婢是会受责罚的，方才，方才躲开公子也是怕脏了公子的手”。
“我不介意的”我一把扯过她的袖子“我都付了银子，这里弄脏了又能怎么样？你不要担心，若是那妈妈要责怪，我替你去说”。
“多谢公子”如花仍旧是低着脸，小声感谢，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屋子的一角不说话，安静得很。
“不知，不知公子找奴婢前来所谓何事？”兴许是我们三人一直盯着她看，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她捏了捏衣角，咬了咬牙，小声问道。
何事？我想了想，总不能直接问人家你最近可有什么艳遇？有遇见过什么男子吗？看如花这么怕生的模样，若是我们这样问了，她肯定是愤愤地看我们一眼，然后眼睛里蓄满泪水，紧抿着嘴唇一副受了羞辱的模样，作孽啊作孽，于是我便低下头思索如何同她讲。
“听闻你有一个妹妹？”许久不曾开口的林清远笑了笑，对着如花柔声道。
“没有，奴婢没有妹妹”那如花却是惊慌失措地矢口否认道。
“可是，刚刚我明明听见采月说你有个妹妹，还是这万花楼里的头牌呢”我歪着脑袋看着如花，大为不解，她为什么这么急于否认？
“公子肯定是听错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撒谎的主，脸都红透了。但是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呢，于是我不依不饶地追问“我肯定没有听错，她们确实说你有一个妹妹的，你为什么不承认？”
“你是担心给那做头牌的妹妹丢脸吧？”慕容桓仿佛能看透人心般，淡淡地看着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犀利得很，一下子就戳中了如花的心窝，只见如花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伴随着轻轻的哭泣声“是我给似玉丢人了，公子，奴婢，奴婢并不是有意隐瞒的”。
“似玉？”我吓了一跳“你的妹妹叫似玉？”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果然，果然，既有如花必有似玉，我差点没能忍住要笑出来，只听到慕容桓接着淡淡说道“摘了面纱，抬起头来让我们瞧瞧你”。
对了，好像从如花来到这里她就没有抬起头过，我们也没有看见过她的脸，听采月说她生得极丑，脸上有块巴掌大的胎记，到不知是个什么模样，是否真有采月所说的那般吓人？
“回公子，奴婢长得丑，怕吓到公子”她又低了低头，长长的刘海在空中飘啊飘，遮住了大半张脸，她不安地摸了摸脸上的面纱，低头不语。
“没事，我们胆子大，绝对是不会怕的，你就放心吧”我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
“可是公子，奴婢的容貌确实是有些吓人……”
“哎呀，你就放心好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担着，绝对不会怪罪于你”我好奇地靠近她，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她便抬起头，伸出了手，将那刘海拨到一边去，将面纱轻轻摘下，露出了脸，一双大眼怯怯地望着我们。
我“哇”地一声转过身扑进一个人怀里，如花的胎记哪是只有巴掌大，她的半张脸全被胎记覆盖了，那胎记是红色的，夹杂着几块紫色，还有黑色的斑点，这可不是有些吓人，是很吓人啊。
我听见身后如花满是惊慌的道歉声“公子没事吧，是如花的错，是如花吓到公子了，如花这就走”。
“没事，我夫人的胆子一向比较小”头顶传来浅淡如水的声音，我知道我扑进谁的怀里了“你先别急着离开”。
然后不出三秒，林清远奔过来死命将我从慕容桓怀里扯出来“说，你为什么扑进他怀里，你今天必须把这事给我解释清楚了！”
“我也不是故意要扑进他怀里的，这不是被吓到了吗，根本没多想，看见个人就扑过去了”我委屈地辩解道，这回我可真的是被吓到了，慌乱之中就扑进了慕容桓的怀里，不怪我不怪我。
“夫人……”如花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是的，是我夫人，她贪玩，非要来这里”慕容桓扯起谎来得心应手，丝毫不觉得脸红“你仔细瞧瞧便能发现她是个女子”。
“喂，你小子瞎说什么呢，我家三生什么时候成你夫人了，我告诉你，你少占她便宜！”林清远放开我，朝着慕容桓走去，还不停嚷嚷着。
“不知姑娘觉得我夫人的容貌如何？”慕容桓却只是静静地瞧了一眼林清远，什么也没说，然后扭头和如花接着说话，林清远居然没有继续嚷下去，静静地待在旁边听慕容桓与如花讲话。
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这平日里横行霸道，放荡不羁的六师兄一遇见慕容桓就有点奇怪，哪里都怪可是我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怪，有点匪夷所思。
“果然是个女子，也很是貌美，不知公子这样问是何故？”如花低头问道。
“我夫人从前曾被火灼伤了脸，面目全非”慕容桓轻轻一笑，伸手揽过我“幸得一神医相助，这容貌才恢复如初，是吧，夫人？”。
他一声“夫人”喊得很不客气，仿佛早就喊过许多回似的，眼看如花这么期待地望着我的脸，我只好干巴巴地笑了，点了点头算是承认。我什么时候成你夫人了？我什么时候被火灼伤过脸？哪里来的神医？慕容桓，我就听你瞎编，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
“神，神医？”如花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慕容桓口中的神医吸引过去了。
“是的，是一位在女子容颜秘术上颇有造诣的神医”
慕容桓的嘴角微微勾起，对如花的反应很是满意，似乎所有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真的，真的医治好了那公子……夫人的脸吗？”她的声音有些大了起来，头却还是低着。
“真的”慕容桓还是搂着我，偏了偏脑袋，轻声问道“夫人，是不是？”
“真的真的”我被他这么搂着，心里紧张得不行，哪还有心思听他讲什么，反正他说什么我顺着应下来就是了。
“那，那”如花微微抬起头看我的脸，眼里满是羡慕。
“他可以帮你医治”慕容桓一下子便猜出来她在想什么，柔声答道。
“可是奴婢，奴婢没有钱”如花的声音又慢慢小了下去，于是我下意识地向前一步，豪气万丈地拍拍胸脯“不就是钱吗，我们替你付了”。
然后，我忘了慕容桓的手还搂着我的腰，他并未料到我会突然往前走，于是我又被硬生生拉了回去，一把摔入他的怀里。
想不到慕容桓看起来清瘦，这身子骨却结实得很，我摔过去，脑袋正好撞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痛得很。
我这边还在“哎哟哎哟”地揉着额头，那边的如花已经跪了下来“公子与夫人如此大恩，如花不知该怎么报答”。
“不用你报答什么，我只是需要知道，你认识一个名叫南明泽的人吗？”慕容桓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一瞬间恍然大悟，慕容桓这是在给如花设套啊，一开始他就想好了一切。
“回公子，奴婢知道”如花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们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是她又不接着说下去了，只是闷着头，看来是还不太相信我们。
“神医，你过来看看这张脸可否医治？”慕容桓对着蹲在角落里聚精会神观察着的林清远招手，林清远明显一愣，但还是极不情愿地起了身朝我们走过来。
如花听见那一声“神医”时就忍不住抬头看向我们，林清远瞟了她一眼，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走到我们身旁，顺手把我给扯了出去，在慕容桓耳边轻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为难我，我又不会医术，在凡界我也用不了仙术，你这不是存心让我出糗吗？”
“神医今日不想为旁人医治，但他将医治的法子与医治的药给了我”慕容桓却自顾自地与如花说道“你先去取一盆热水过来”。
如花急急忙忙地就出了门。
不多时，她便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慕容桓走过去，朝那盆热水里撒了一些东西，吩咐如花仔细地将脸洗了，然后又递给她好几包东西，对着我招招手“夫人，你过来”。
我走过去，他将一把东西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些绿色的粉末，“你将这些粉末掺上水，均匀地抹到她的脸上去”，“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她抹，干嘛要麻烦我”我捻起一点粉末，凑近鼻子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甜的味道。
“我……”
“不喜欢与其他女子触碰对吗？”我打断他“好好好慕大爷，您歇着，我来我来”。
我仔仔细细地替如花抹了粉，看到如花脸上全是那绿色的粉末后，慕容桓不知在何时写的单子递了过来，我偷偷瞄了几眼，那纸上的字清秀俊逸，刚劲有力，与林清远那洒脱飞扬的字截然不同，我一边看一边“啧啧”赞叹道“慕容桓，你这字真好看”。
“是吗？你若是喜欢，我以后都写给你看”他歪过头来看我，眼底有隐隐的笑意，我胸口一痛，脑海里竟然隐约响起同样的对话声：
“哇，你这字可真好看”
“喜欢吗？”
“喜欢喜欢”
“那我日后都写给你看如何？”
……
“三生，怎么了？”林清远凑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怎么会突然心痛呢？
看向正在把单子递给如花的慕容桓，他伸出一根手指，尽量避免碰到如花的手，我又觉得十分好笑，怎么还会有不愿意触碰女子的男子，慕容桓怕不是断袖吧？想到这儿，我又看了看林清远，这……
………………………………
（四）
不得不说，慕容桓的医术是不错的。
他给了如花几包粉末还有一张方子，嘱咐她每日都要按着方子上的方式抹上去。不出三日，她的脸就会好了。
我和慕容桓，林清远便在万花楼外的一家客栈落了脚，整日整日地闲逛，等着如花的脸变好。
这一日，我正站在一个小摊子前买糖炒栗子，“师傅多盛一点，对对对，我要三份”，手里捧着热气腾腾刚出炉的栗子，我笑得眉眼弯弯，几乎都快看不见我的眼睛了，我抓起一个栗子就往嘴里塞，然后又立刻吐了出来――倒不是烫的，只是我看见了一个人。
她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头发简单地用一根红绳束了起来，眉眼间还是那种自卑，只不过她这回并没有像平日那般带着面纱，那张脸光滑白皙，娇嫩柔软，她微微抬起眼，眼睛大而明亮，她朱唇轻启，小声说道“公子”。面前这个人是如花，那个丑得吓人的如花？我默默地拣起一颗栗子咬了咬，栗子很甜，那味道绝对是真的，所以我确定我没有在做梦，我的眼睛也没有坏掉，我捅了捅慕容桓，小声嘀咕“想不到你这么行，慕神医慕神医，小生实在佩服”。
林清远围着如花转了好几圈，才敢确定下来“你，你是如花？”
“回公子，奴婢正是，多谢公子的救助，奴婢的脸才能变好”她二话没说就要跪下，我急忙把栗子往林清远怀里一塞就拉住了如花“你可千万别跪，这是在大街上呢，那么多人看着，怪丢人的……”
林清远被栗子烫的直叫，一顺手就把怀里的栗子扔出去，那些栗子就朝着半蹲在他面前的我兜头倒下来，我僵在半空，动弹不得，被那些噼里啪啦砸过来的栗子砸得有些发懵。
我又明白了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我把头上的栗子抓下来，十分怨恨地剜了林清远一眼，这里是大街，人多，我忍！
如花带着我们回到了万花楼，当我们坐在黑黢黢的厨房里，闻着空气中的油烟味时，我很想同如花说其实我们有钱，我们可以去一间上好的厢房里面谈论事情的，还有，我们真的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我们只需要知道你认不认识南明泽，然后有没有掺和他的感情就行了。可是当她在小厨房忙活半天，把菜端上来时我选择了沉默，因为那些菜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啊。
我一边大动筷子，如花在一旁给我们细细斟酒，然后慢慢讲故事。
她是认识南明泽的。
“彼时我那一张脸还没好，我总是偷偷摸摸地出门，将自己裹严实了才敢出去。因为我这张脸，所有的人都害怕我，都厌恶我，人人恨不得避而远之，她我也确实有一个妹妹，就在这万花楼里，她的名字叫似玉。人如其名，似玉似玉，容貌似玉，她长得真是好看，国色天香，这京城里的所有公子哥儿都爱慕着她，可是我却给她丢人了，所以我总是不愿意和别人讲我是她姐姐，我不能让别人看轻了她。我在这小厨房里做一个烧火丫头，其实也很好。烧饭的赵叔和李婶很照顾我，他们都不嫌弃我，对我特别好，我也很感激妈妈，是她收留了我，还给了我一口饭吃”
“可是，可是你在这又小又破的厨房里干粗活，你妹妹却在万花楼里做头牌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她就没有想过把你接过去给你更好的生活吗？”我忍不住问出声。
“没有没有，我妹妹对我很好的，她有时候也会让人送来一些好看的衣裳”如花急急地辩解道，脸蛋通红。饶是谁也能看出来她妹妹根本没给她送好衣裳来，都是一些她不要了的，穿剩下了的旧衣裳吧。
我不忍心拆穿她，于是就静静地听着。
“有一日我去外面买了菜回来，回来的路上忽然有点想念小时候的爹娘做的野菜汤的味道，可是那种野菜集市上没有卖，于是我便独自去了后山挖野菜，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他。他那个时候眼睛看不见，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所伤，一个人坐在河边十分无助，我见他可怜便上前询问他要不要帮忙。说实话，他转过脸那一瞬间我就愣了，拥有这俊逸的模样，洒脱的神情的在这中原除了他再无第二人，我知道他，他是这上京的九王爷――南明泽。他是王爷，明明我可以将他送回王府，自此再无联系的，可是那一日他竟然不肯回王府，一定要跟着我回我住的地方，他说他不太方便回府，必须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等他眼睛好了，他就会离开。我见他一个人也是可怜得紧，想着帮他一把也无妨，于是我就偷偷将他藏下了”
“厨房平时没有人来，除了赵叔李婶在这里，平日里几乎是没有人来的，我把他安置在我住的地方，我每日与他同吃同睡，说来好笑，他是个男子，胃口自然大了一些，我每顿的口粮根本不够，所以我总是在晚上偷偷摸摸地带着他溜进厨房，他坐在一旁等我，我就为他做吃的，一个堂堂的王爷要与一个低贱的奴婢去厨房偷吃的，这是谁都想不到的吧。我原来没有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什么想法，可是有一日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同我说他会娶我为妻，我说我长得不好看，他却坚定地告诉我他不在乎，我就有些动摇了。我们相处了大半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说他等到眼睛好了就回王府，可是他没有等到眼睛恢复就被接走了，临走前他和我说他会回来找我的，我一直在等他，也一直在避着他，其间他的人来过万花楼，都被我回绝掉了，因为我不想，不想用那样一张脸去面对他，就算我与他说过我容貌丑陋，他也应该从旁人口中得知我的容貌极为恐怖，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就这么与他碰面，我怕吓到他”
“可是如今，如今我的脸好了”她握着我的手激动快要哭出来“真是多谢公子与夫人”。
“不客气不客气”我抽出我的手，接着往盘子里夹菜，不得不说，如花的厨艺真是好的没话说。
等等，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他要娶你为妻？”我一把甩掉筷子，有些震惊“他没有妻室？”
“是，他还没有妻室……”如花回道。
那么看来，南明泽在遇见如花之前没有喜欢的人，他也没有妻室，命定的姻缘还没出现，那如花与他的缘分应该是合理的啊，怎么会是孽缘呢？
我连忙抓过她的手，将袖子捋了上去，洁白的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我该不会是认错了人吧……
林清远也有些茫然看着我“三生，怎么会这样？”
慕容桓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样出了万花楼，我只知道自己不停喃喃道“有如花，也有南明泽，应该没有错的啊，怎么会”。
“三生，我总觉得，此事有蹊跷”慕容桓淡淡地说道“找的人应该是没错的，我们再留在此处一段时日看看”。
林清远也没了方向，思来想去，我们还是留了下来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我们见到了如花那那国色天香的妹妹。
我实在是无事可做，在街上走的时候经过万花楼，看见楼里热闹非凡，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万花楼头牌今日要献舞，我好奇得很，就拉了慕容桓与林清远进了万花楼站在楼下与那一群人一起等着看。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见有人惊呼“她来了，她来了”。
我仰起头去看，她生得确实是很好看，眼若水杏，眉如远黛，朱砂点唇，看着楼下的人只是笑而不语，那模样却也销魂蚀骨的很，我怔怔地瞧着她，只见轻移莲步，风情款款地朝我们走来。
一步，一步，又一步，待她走得近了，我才缓过神来，问身旁的慕容桓“我怎么觉得看着她有些眼熟？”
“因为她与她姐姐长得极像”慕容桓淡淡回道。
“哪里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林清远也有些惊讶。
“她们居然长的一模一样！”我惊呼出声，如果如花脱掉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穿一件和似玉身上一样的裙子，画一个和她一样的裙子，那么怕是谁也分辨不出她们两个了吧。
我继续盯着似玉看，她正从楼梯上走下来，慢慢地走向我们面前的那个台子。
底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她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只是妩媚地笑着，略略一弯腰，给我们行了个礼“似玉今日给公子老爷们献丑了”，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可是却带着一点点磁性，诱惑至极。
她起身，长袖一挥，乐曲声响起，她扭动着腰，灵活得像一条蛇，我看见她赤足踩在台上铺着的毛毯，素白的足在一片红色之中游走跳跃。她时而低眉，时而浅笑，白皙的手腕脚腕上都挂着一串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样魅惑的人，难怪这里的公子哥儿会如此爱慕追捧。
她与如花有着同样的面容，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瞧着台子上还在跳舞的似玉，拉了慕容桓与林清远就要走，虽然她长得不错，舞跳的也还可以，可惜我在天界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舞没瞧过，实在是稀罕不起来。
令我吃惊的是，林清远那厮居然赞叹道这舞跳的不错。
我一把扯过他袖子，看着他“你说这舞不错？以前在天界的时候我与你一起看那些仙子跳舞，你可从来没有夸过她们”。
“我以前有看过女子跳舞吗”林清远呆呆地问道“这回难得有机会看女子跳舞，我就仔细看了看，这舞确实跳的不错啊”。
“你忘了吗？”我紧紧揪着他的衣袖“上回那司命府里的仙子落落求我带你去司命府看她跳舞，你是去了的，还有那天后身旁的双儿也是亲自跑到我们月老府给你跳了一舞，还有那……”
只见林清远一脸茫然地望着我，我就知道，他心里应该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真是可怜那些芳心暗许的仙子们，我记得落落央求我带林清远去司命府时还给了我一颗夜明珠，双儿那时候为了进月老府也是把天后赐给她的玉露给了我，当初我可是没少沾你的福气啊林清远……如果她们知道林清远一点都没欣赏到她们的舞姿，只怕芳心要碎一地啊。
叹了口气，还是默默地将他们二人拖走了。
慢慢踱步到万花楼的后院，走到了厨房门口。
如花正一边哼着歌一边在炉灶前忙活着，她的脸已经好了，她便再没有围着那面纱，眉宇间满是少女的轻快活泼。
我还没来得及喊她，就听见有人叫她：“如花，我回来了”。
如花下意识地朝那人看去，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落了地。
男子神采飞扬，迎着光向她走来。
………………………………
（五）
“明，明泽？”如花睁大眼睛瞧着面前的人，南明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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