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户人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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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几天，每当桑玉要把钱给林大山，他总是找借口离开，桑玉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把钱收好，这破烂房子连个人都挡不住，别说是小偷了，便宜了别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桑玉跟林大山关系也缓和了很多，桑玉偶尔也会跟林大山说话了，每次林大山都是异常欣喜，他不会隐藏，高兴就是高兴。

　　　　偶尔桑玉也会跟他说是不是该把屋子休整一下，林大山只是呵呵直笑，说这些事情他会想办法，让桑玉不要操心，交给他就好。

　　　　桑玉也不再多说。

　　　　时间过得如天边云彩，被风轻轻一吹，马上就缓缓静静飘移。

　　　　这段日子，没有人提起王氏，没有人提起那些不愉事情，就连林大山去找王氏要粮食，桑玉也不知道。

　　　　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厨房里多了两担谷子，问林大山，林大山只笑着说是去找王氏拿。也没有细说，桑玉自然也不会问。这一页也就翻过去了。

　　　　既然都是些不愉，又何必再拿出来多说呢。

　　　　这天，桑玉正跟江氏讨论下次要去给邢娘子送什么样络子，林大山就进来了，一副有话要说样子。

　　　　江氏见状，也说自己要回去看两个娃子，就跟桑玉说要走了。

　　　　桑玉也没有留她，只说有空时候多过来坐坐。

　　　　江氏自然不会拒绝，从跟桑玉一起打络子以来，她短短一个多月，赚钱比一年还要多。虽说现村里人都有些怕桑玉了，甚至还背后对桑玉指指点点，可她却不乎了，什么都没有能赚银子重要。

　　　　不，那不只是银子，还是她两个娃未来，她得依靠那些银子让自己两个孩子念上书，做个能断文识字人。

　　　　江氏走了，可林大山还是没有说话，桑玉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心底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看着林大山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说话我就不听了。”

　　　　林大山见状，才吞吞吐吐说道，“是这样，我，我今儿个外头时候，碰见二弟了，他说，他说玉米熟了，让我去家里收玉米。”说完，小心抬起眼皮子飞看了桑玉一眼，又马上垂下去，生怕桑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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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选择

　　　　林大山碰见林大发其实并不是巧合，是林大发专门去找他。眼看着玉米就到收获时节了，那么大片大片玉米，如同成人胳膊粗玉米棒子，真是让王氏笑得开了花。

　　　　可是，随之而来便是想到这么大片玉米什么时候才能收完。以前王氏从来不会担心地里事情，再怎么艰难，也有林大山，他们只管着屋里晒晒玉米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下地。

　　　　当然，如今林大山虽说是分出去了，可只要她愿意，她还是可以让林大山回来帮着家里收拾玉米。只是，才不久前她才去找桑玉闹了一通，闹得满村子人都看热闹。现要她去叫林大山回家来帮着收玉米，桑玉肯定是不会同意。上回村长来劝架时候，桑玉就说了，若是实是不想过，那她就和离算了。

　　　　桑玉要是跟林大山和离了，她还能帮林大山找个什么样媳妇儿呀。她还得出许多彩礼钱。

　　　　对于一向抠死人王氏来说，那是比挖了她肉还来得痛。她也不敢再去找桑玉麻烦了。这次去通知林大山都是让林大发去。

　　　　林大发把话说完了，还好兄弟似拍了拍林大山肩膀，让他千万不要记恨爹娘，说是爹娘年纪也大了，也想他能多回去看看。

　　　　林大山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一听林大发话，马上就同意了。只是林大发走后，他才想起要跟桑玉商量。又马上想到桑玉是很讨厌自己亲娘，这才觉得事情不妙起来。

　　　　吞吞吐吐说完，也不敢正眼看桑玉，心虚低下头，也不做声了。

　　　　王氏已经许久没有出现桑玉面前了，晃一听到，桑玉还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

　　　　“你答应了。”

　　　　这不是问句，看林大山那心虚表情，桑玉已经肯定了。

　　　　林大山微乎其微点点头，桑玉气得头一阵眩晕，脸上却带着奇怪笑容。

　　　　“既然你都答应了，还来跟我说做什么。”她声音僵硬冷淡，明显跟林大山拉开距离。

　　　　林大山知道桑玉一定会生气，他现除了沉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桑玉心头冷笑，明明这王氏才跟自己吵了架，才不过半个月，就叫林大山去帮他家里收玉米。难道真当她桑玉是好惹得吗？

　　　　又冷冷瞥了眼林大山，哼，真是欺负林大山老实愚孝。心里又为林大山抱不平。

　　　　林大山低垂着头，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不许去。”

　　　　就听到耳朵边桑玉冷硬话。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茫然抬起头看着桑玉。

　　　　桑玉看着他眼睛，林大山眼睛周围已经有了细细皱纹，眼珠子如同生硬木头似，一点神采都没有。

　　　　“我说，不许你去。不许你去帮他们收玉米。”

　　　　林大山这才听明白。他有些错愕看着桑玉，虽然想过桑玉不会同意，可像这样直言拒绝，一丝余地都不留，林大山还真是没有想到。

　　　　可是，他都已经同意了，难道真不去吗？

　　　　如果不去，那家里那么多玉米，什么时候才能收完呀。爹娘年纪大了，几个弟弟干活哪有他厉害，这一趟玉米收下来，只怕人都要累垮了。可是，如果去话，桑玉一定会生气。他才惹了桑玉生气，他发过誓一定要让她开心。

　　　　林大山拿不定主意了。

　　　　而他犹豫这段时间里，桑玉也犹豫了。

　　　　她孤身落这个世界，开始时恐惧与彷徨已经过去了，虽然她害怕一个人出去独自生活，可是，若是要让她一直处于这种无穷无矛盾中，她还是不愿。

　　　　原先还拿不定主意是走还是留。可是现，她想要做一个决定了。

　　　　就以这次林大山表现作为一个标准吧。

　　　　那天以后，桑玉再没有提过林大山去帮林家收玉米事情。林大山隐约当中，也觉得有什么慢慢变化中。

　　　　林家堂屋里，林老头儿一家正吃饭。桌子上一点肉腥子都没有，全都是素菜，那些素菜都还清淡没有一点油光。王氏那么抠人，怎么舍得多放点油嘛。

　　　　“老二呀，你上回跟你哥是说清楚了家里明天就要收玉米了呗？”

　　　　王氏一边往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青菜，一边对林大发说道。

　　　　林大发故作斯文喝了口汤，才慢条斯理说道，“是啊，我跟大哥说了，大哥也是同意了，娘你别担心。”

　　　　林大发自然知道王氏想是什么，无非不过是担心大哥不来帮家里收玉米罢了。只是，大哥那样人，是听亲娘话了，怎么可能违背娘意愿嘛。

　　　　一想到林大山，林大发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嘲讽，他看不起就是自己这个大哥了，只会给自己丢脸。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没有大哥。

　　　　当然，林大山才不会这样想，他疼爱就是自己几个弟弟妹妹了。

　　　　王氏其实也不确定自己这个大儿子会不会帮着家里收玉米，可是，她引以为傲二儿子都说了，王氏心里也放下了那块石头。嘴里饭也吃着香了。心里一边琢磨着明早要做些什么菜来吃。

　　　　那林大发开口了，桌子上大半人都松了口气，林家土地虽然算不得小林村多，可是每年玉米也要打好几千斤，以前有林大山，他们完全用不着操心。可是，现情况不一样了，再加上，家里才把桑玉得罪了，林大山疼就是他那个媳妇儿了，这次只怕悬着了。

　　　　不过，既然林大发都说了，他会来帮忙。那他肯定还是会来。

　　　　幸好，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用自己出去收玉米。

　　　　这几乎是桌子上林家人全部想法。

　　　　第二天，所有人都直到太阳都升起来了，才起床，揉着眼睛去院子里打水洗脸。

　　　　王氏站屋檐下手里拿着锅铲，粗着嗓子吼道，“现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大哥肯定早就收完了好多块地了。还不赶紧去地里看看，等着吃早饭呢。”

　　　　林大有马上拿着背篓就出去了。林大发自然跟往常一样，对王氏话毫不理睬。那林大石是王氏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林大石朝着王氏撒了个娇，王氏也自然就不让他去了，林大石就又回去睡觉去了。

　　　　张氏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就只有自己男人出去干活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背着身子抹了抹眼睛，就去厨房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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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没来

　　　　这一大家人，也就只有林老头儿跟林大有两人去地里了。即便是这样，王氏也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还有大儿子嘛。她看来，就算是林老头儿跟林大有不去地里，林大山也能一个人把那么几千斤玉米收回来。

　　　　她拿着锅铲回到厨房，张氏已经锅里盛了水了，看到王氏进来，就问道，“娘，早上要加多少米呢，要不要做大哥饭呀。”

　　　　别说张氏多此一问，实是以前林大山还没有被分出去时候，每次干了活回来都是吃他们吃剩，如今林大山是不林家了，林家一向都是王氏说了算，张氏当然要请示王氏了。

　　　　王氏恨恨剜了一眼张氏，自己这个三儿媳妇儿脑子真是笨得可以，这不是明摆着问题吗？还用问？

　　　　没好气说道，“做什么做，我一个当娘喊自己儿子来帮忙干活，我还得给他收拾吃食。他就不怕一道雷下来劈死他吗？哼，就做我们自己，不用管他。”

　　　　这下好了，连剩菜都没有了。

　　　　张氏虽然心里有些委屈，可还是忍不住替林大山有些惋惜。

　　　　从她嫁过来到现，自己婆婆对大哥态度一向都是这样，她实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从开始好奇，到现漠然，她都已经习惯了。

　　　　淘好了米，把米倒入锅中，盖上锅盖，便坐矮凳子上烧火了。

　　　　林家早饭从来都没有变过，稀饭，再加上一些苞谷野菜饼，就是了。

　　　　太阳升得老高时候，林老头儿跟林大有一人挑着冒了尖两大筐玉米回来，那些玉米都还是外面包着玉米壳毛棒子，林老头儿把他肩上那一挑子玉米扔院子里，脖子上破毛巾已经被汗水打得湿透了，他随意拿着擦了把脸上汗水，喘着粗气大步走到堂屋，拿起桌子上茶壶就往嘴里灌。那茶壶里水是王氏早早就烧好了，还泡了乡下随处可见用来解暑叶子，这半天了，早就凉了。

　　　　林老头儿直灌了大半壶茶水才停下，粗着嗓子吼道，“饭呢，咋还不开饭呢，是不是想饿死老子啊。”

　　　　那王氏见两人就挑回那么一点儿玉米，就有些奇怪了，也没顾林老头儿要吃饭，进屋就问道，“老头子，这么大一早上，咋个就收回那么点儿玉米呢？”

　　　　林老头儿早就饿死了，没吃早饭一直忙到现，回来也不说摆饭，还问东问西，当即就发脾气了，“老子出门干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人送来，你还怪老子做得少了。既然这样，那地里粮食你去把它收回来，老子不管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王氏也不敢插嘴，她是懒惯了，地里活早就不做了。要真让她去地里干活呀，还不得要了她老命呀。忙让几个儿媳妇儿赶紧把稀饭饼子端出来。

　　　　那林老头儿见这样简单早饭到也没说什么，这几十年一直都是这样吃，若是吃好了，他才会觉得奇怪了。

　　　　吃过早饭，王氏又催着两人赶紧去地里干活，林大有虽然不爱说话，可却不像林大山那样可以任人把持，他也是有脾气。

　　　　才刚吃了饭，连歇息都没有，就又去地里干活了。当时就抱怨了。

　　　　“娘，你光是叫我跟爹我们两个人去地里，你咋不让二哥跟弟弟也去呢，那么多粮食，就靠我跟爹两人，什么时候才收得完呀。”

　　　　气愤拿着草帽扇着风，也不去看王氏。

　　　　那王氏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一向听话三儿子会这样说，稍有一瞬间愣神后，马上反应过来。只是，说话语气比对着林大山时可要温和多了。

　　　　“都这么大人了，做个事还要看着你哥哥跟你弟。你二哥可是读书人，他什么时候干过那些粗活呀，再说了，哪有读书人去做泥腿子事，一行人做一行事，不然不是乱套了吗。你弟弟年纪还小，你是做人哥哥，得多让着你弟弟。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大哥吗？你若是不想干活，就去地里看着，可别让你大哥偷懒。”

　　　　王氏这一番话出来，直说得林大有想笑。是，他就是想笑，想大笑。到如今，他娘都还以为大哥地里干活呢。

　　　　还说让他去地里看着别让大哥偷懒。

　　　　难道大哥该自己家？

　　　　林大有突然心里一阵凄凉，他幽幽看向王氏，“娘，你还是让二哥跟弟弟跟我们去吧。大哥根本就没有来帮着家里收玉米，一上午都是我跟爹地里忙。光是靠着我们俩，只怕再过不久，那么多玉米全都烂地里了。”

　　　　什么？家里干活得力大儿子居然没有去地里干活？

　　　　王氏完全愣住了。她脑筋甚至一时间都没有转过来，这简直比做白日梦还让人难以置信啊。

　　　　“你，你说什么？”

　　　　她讷讷看向林大有，见林大有不理她，又看向一旁坐台阶上正抽着旱烟林老头儿，林老头儿吐出口里烟，眼睛并没有看着王氏，而是看向前面大门方向，良久，才说了一句，“让老四换身衣裳，就跟我去地里。”

　　　　他并没有提二儿子林大发，他心里，林大发是家里骄傲，是读书人，读书人是不下地，否则，会降低了身价。只说了让林大石跟他去地里。

　　　　林大石本来从小就被王氏宠惯了，又是老儿子，家里什么活都不让他干，到后还给他取了一房媳妇儿。他就是天天吃了饭，无聊了就睡觉，睡醒了就去村子里找人聊天玩儿，从来都没有下过地，他又极怕下地，地里又闷又热，还有好多虫子，叮身上痒死了。忙求助望向王氏，想让王氏帮他说两句好话。

　　　　只是，王氏此刻哪里还有时间管他，脑子里全都是林大山没有来家帮忙收玉米这一事实，又见林老头儿对林大有刚才话没有反驳，便知那是事实了。

　　　　“那老大真没有来？”

　　　　她还不死心再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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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再闹

　　　　林老头儿听到王氏话，有些嘲讽看了她一眼，“你当老大是咱家长工，咱家收粮食，他就一定要来帮忙吗？可别忘了，你连老大早饭都舍不得煮呢。”

　　　　王氏可不认同林老头儿说话，她看来，老大是自己儿子，自己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不然，他就是不孝顺。光这一顶不孝帽子下来，他就扛不住。

　　　　再说了，老大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今天这样，必定是他那媳妇儿撺掇。一想起桑玉，王氏就恨得牙痒痒。

　　　　上次那件事虽然是林兰香闹出来，可王氏还是把账算到了桑玉头上，她看来，当时桑玉就该顺着剧本往下，把手砍下来，也不会害她被村里长舌妇们笑了好久。

　　　　此刻她心里想不是怎么把地里那几千斤玉米收回来，而是想着要去桑玉家闹上一闹，好还得桑玉名声失，这小林村待不下去了，处处受着别人白眼，后只得来求着她。她似乎看到了桑玉跪自己脚边，痛哭流涕样子。心里一阵痛。

　　　　“哼，老大是我生，我就不信我还叫不动他了。偏被那么一个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我倒要去问问他，到底是要老娘还是要那狐狸精。”

　　　　林老头儿想拦着王氏，只王氏一说完，就风风火火跑了。林老头儿还来不及拉住她，叹了口气，他现也有些后悔了，若是当初没有给老大娶媳妇儿，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吧。

　　　　只是，他却没想过，林大山已经二十七岁了，这乡下，别人这般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爹了。

　　　　叫几个媳妇儿赶紧跟过去看看，别又闹出些事情来。他自己也没有了精力，手里拿着烟杆进屋去了。

　　　　那王氏一路跑到桑玉家门前，砰地一声把林大山才做好木栅栏一脚踢开，就扯着嗓子骂道，“好你个不要脸小娼妇，竟是挑拨着我们母子间关系，我好生生儿子，竟被你撺掇着不要老娘了，老娘不过是让他来家里帮着收粮食，你也不让他去，让他担上不孝名声，你这心肠歹毒女人，你不得好死，你赔我孝顺儿子来。”

　　　　桑玉一向习惯了睡到自然醒，她看来，起得太早不光白天要打瞌睡，对皮肤还不好。她是爱漂亮小姑娘，即使处境艰难情况下，她还是个爱美小姑娘。

　　　　起来就没看到林大山人影儿，想到今天不正是那边儿收玉米日子吗？嘴里不由得冷笑，不用想也知道，兴许天没亮就去那边儿帮忙去了吧。一边又感叹那王氏嘴那么脏一个人，竟然生得一个好儿子，不用叫，人家自己就屁颠屁颠去干活了。若是她以后也能有这样一个儿子，肯定做梦都得笑出声来。

　　　　看来，这决定已经出来了啊。

　　　　去厨房打了水洗脸，揭开锅盖，里面蒸得好好稀饭跟白馒头还冒着热气。

　　　　本来那白面就难得，平日里有谁家天天吃白面，都不过是些野菜混着玉米面做饼子。自林大山从王氏那里把全部粮食都要回来后，他也不抠着省着，把那几口袋小麦，一半都磨成了粉，每天都给桑玉蒸上两个馒头，自己却一口不吃。桑玉也乐享其成，她吃那野菜饼子吃得都差点噎死，每次都是一口野菜饼子，和着一大杯水一起吃。

　　　　虽然知道这家里粮食不多了，可她还是吃得很欢。林大山见她吃得开心，他心里也是高兴。

　　　　桑玉端着早饭准备去堂屋里吃饭时候，就看到林大山肩上背着一个破口袋从外面回来了。

　　　　她瞬间愣住了。

　　　　直到林大山走近，把那袋子扔厨房，看见桑玉还呆呆站门口，又看她手里还端着早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站外面做什么，怎么还没有吃早饭吗？”伸手便把桑玉手里早饭接过去，径直放到桌子上。

　　　　桑玉跟他身后，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林大山抹了一把汗水，拿着扇子扇风，他裤脚湿漉漉，还沾着些许细碎草叶。桑玉此刻却没有注意到，她垂下眸子，轻声问，“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帮着你家里收玉米吗？现时辰还早吧，你娘怎么舍得让你这么早回来呀？”

　　　　林大山知道桑玉不喜欢自己娘，哪一次说起那边不是咬牙咧齿，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平静过。他心里有一丝不好预感，这并不是说他变机灵了，而是出现了违和感吧。

　　　　嘴上却催促着桑玉赶紧吃早饭。

　　　　“吃吧，这都多晚了，你又不能吃凉，不然该肚子不舒服了。对了，我去山上打了两只野兔子，咱也好久没吃肉了，一会儿我给你烧了吃。”

　　　　林大山看着桑玉尖细小脸，便觉得心疼，村子里谁家女人不是个个膘肥身健，偏他媳妇儿瘦得跟个竹竿似。他林大山是没什么本事，又赚不到什么钱，可是，也不愿别人嘲笑自己养不起媳妇儿，把媳妇儿饿成这样。

　　　　他想去山里好久了，以前挖陷阱只怕早就有成果了。偏前段时间一直想着怎么才能让桑玉消气，那么木讷一个人居然去找林成海那死小子取经，臊他现想起来脸都还是会发烧。

　　　　他这几天也一直犹豫，要不要去那边帮忙，家里那么多玉米，也不知道没有自己能不能收得回来。可是，桑玉这边也让他很奇怪，完全没有吵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这样平静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似乎平静下藏着他还不知道汹涌。

　　　　后，他还是没有去，天还没有亮透就起来了，只不过却是去山里。

　　　　以前做陷阱已经被破坏了，只是却没有猎物。他想着既然已经进山了也不能这么空手而归，幸好一向用工具都是带着，花了好几个时辰才猎了两只兔子，还抱回一窝小兔子，小小，白白，可爱极了，便想着桑玉定是喜欢。

　　　　一到家，就看到桑玉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早饭。看到自己时满脸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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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惊语

　　　　桑玉其实都想着收拾东西要走了。她以为林大山是去帮着那边收玉米了，却没想到林大山居然山里给她打了两只野兔子回来。

　　　　“你咋没有去那边呢？你就不怕你娘生气打上门来？”

　　　　桑玉此刻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心里却诧异得很，她是知道林大山有多牵挂那边。这算不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林大山原先心里还忐忑得很，去山里打猎也算是一种躲避方式吧。现心里已经平静了，听到桑玉问了好几遍，把盘子里一个馒头塞到桑玉手里，自己倒了碗水喝了，才说道，“家里那么多人，想必也不会缺我一个吧。再说了，我作为长子都被分家出来了，想必于他们来说，我也是很无用一个人吧。我既然没有什么用，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去山里转转呢。”

　　　　若以前，那林大山是说不出这样话来，只上一次那件事，确实把他吓着了。他看着自己家人如同豺狼般模样，把桑玉逼到了无法后退地步，又恨自己无能为力。

　　　　心里也对那边生出了一点嫌隙。

　　　　桑玉却很惊异林大山居然说出这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