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户人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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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条命，玉米一收完，他就直接躺床上不起来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了，王氏也不叫他，心疼他累着了。

　　　　终于，玉米装仓了，这件大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陈氏等人也瘦了一大圈，现连腰都看得见哪里了。那李氏本来就瘦，现加瘦了，脸上也晒黑了，也就只有王氏，还是那样胖。

　　　　人人都抱怨，唯有张氏没有。

　　　　她不乎自己怎样，只是心疼女儿。两个孩子还那么小，王氏就让她们砍猪草，烧火。春风才五岁，小小手上已经有好几道鲜刀伤了。春雨才三岁，手上就起了好几个水泡，全都是烫伤。

　　　　她这些天早出晚归，一天累得要死，也没有怎么注意。等忙完了，才发现两个女儿手上竟然全都是伤痕，怎么不叫她心疼啊。

　　　　心里也恨王氏偏心眼儿，可是，又不敢说，只得心疼把两个女儿小手吹了又吹，搂怀里直掉眼泪。

　　　　林大有见了，心头也难过。转过身去偷偷抹掉眼泪，再转身，又是一张笑脸，伸开双臂说要抱着宝贝女儿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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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将就过

　　　　这些天来，因忙着收庄稼，王氏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找桑玉麻烦，桑玉很是清静了一阵子，又去了两回镇上，她一些样式简单点儿络子已经出现了复制品了，邢娘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桑玉只说没事。拿了钱又买了些东西回家。

　　　　打了些复杂点儿络子，便开始想别赚钱方法了。想起上一次邢娘子看见自己绣手绢很喜欢样子，桑玉便想着是不是自己也绣些东西去卖。

　　　　反正她有是花样子，只是，那绣东西可要比打络子花多些时间。太久没有拿针，还真是有些僵硬了呢，若是被奶奶知道了，只怕自己又会被骂吧。

　　　　桑玉笑笑，还记得那时候刚学刺绣时候，她调皮，好动，根本就坐不住。奶奶每天拿着藤条守着她，绣完了才准动。那时候，她还说讨厌奶奶，说不要学刺绣。殊不知，苏如烟她们是有多羡慕她，苏老爷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求奶奶教苏如烟她们。只是奶奶却一直没有松过口。那时候桑玉只是觉得好笑，苏家是刺绣世家，学，自然也都是差不多，用得着这样吗？后来她才知道，苏家大部分子弟学，都是普通绣法，而，苏家那些古老繁复华丽无比绣技，从来都是历代家主手手相传，只传家主。

　　　　所以，苏老爷才会几番请求奶奶教苏如烟她们。

　　　　是觊觎家主地位吧。

　　　　自己死了之后，到底是谁成了家主呢。桑玉笑笑，这些事情已经不管她什么事了。

　　　　拿起手里针线，便专心绣了起来。

　　　　桑玉用得并不是秘法，而是比较普通针法，只是她针脚密集平整，整张图案活灵活现，配色又好看，花样子又，一张帕子竟卖了三十文钱，她统共就绣了十张帕子，算下来，也不过是三百文钱，用时间长不说，连打络子卖钱都不如。

　　　　想了想，桑玉觉得还是不行。可是，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只得拿了钱回去。

　　　　路过何大门前时候，只看见俊生跟连生门前玩石子，桑玉很喜欢江氏这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可是，勤又懂事，不像别家孩子，一见了吃，眼珠子马上就转不动了，哭着闹着要，不要到手里绝不干休。

　　　　桑玉每次去镇上卖络子，总会给他们带些小玩意儿回来，有时是小木马，有时是糖葫芦。

　　　　两个孩子也喜欢桑玉，见她路过，甜甜喊着桑姨。

　　　　桑玉招手让他们过来，从怀里掏出手绢，里面是一小堆酥糖。一人手里塞了两块，“俊生，你爹娘呢，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们两人家呀？”

　　　　俊生嘴里含着一块糖，满脸都是满足，嘴里模糊说道，“爹娘去给爷爷奶奶送养老钱去了，让我们家里看家。”

　　　　桑玉点点头，又嘱咐他们别乱跑，才回家去。

　　　　林大山这些天没有去帮着收玉米，每天家里边做活，才不过十来天，他就打好了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几根条凳几把椅子，又用做剩了木料做了几个矮凳。院子挨着厨房角落圈出一个窝棚，桑玉养小兔子正好可以圈里面。他还想着什么时候，再去山里砍些木头，做两张床，对了，还得做两扇门。

　　　　桑玉手里只有十来两银子，城里面买铺子是肯定不够，可是，乡下修间屋子肯定是够了。可是，她又不想一直都待乡下，家里粮食也不多了，眼看着冬天也不远了，还不知道这里冬天冷不冷呢。桑玉是个极其怕冷人，这里又没有羽绒服没有空调，屋里又到处漏风，下雨了屋里还会下小雨。桑玉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去。

　　　　她现处两难境地，若是手里有多些银钱，自然所有问题都不存了。

　　　　林大山看她每天皱着眉头十分纠结样子，心里也恨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不能给媳妇儿分忧，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小林村里，林大山已经是勤务实第一人了，这乡下，谁不是这样活呀。只桑玉要求太高了些，几十两银子，这地方，一家人地里刨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有几十两。而林大山也确实是不太会打算，他那家人没一个省心，无不是想着要把他连人带骨头吃。从来都没有为他着想过，就连亲生爹娘，也是如此。

　　　　不过好，林大山心头已经有所觉悟，也及时做出了改变。开始认清人心，开始选择了。

　　　　桑玉对于这一点还是挺满足。她后头也去跟江氏打听了一些事情，才了解到这个重男轻女时代，若是已婚女子私自离开，夫家是有权到官府备案。一旦官府出了逮捕令，若是被捉住，不论有什么样理由，官府都不会受理，直接把女子打死沉糖。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人同情你。

　　　　桑玉跟林大山已经是夫妻名分了，若是林大山不肯休妻，双方又都没有什么比较严重过错，女子是不能要求和离。桑玉是想走，可是林大山是不会放人，因此，林大山能改还好，若是不能改，桑玉也只有另想别办法离开了。只是，她也不能确定以后遇到人能比林大山对她还好。

　　　　所以，现也就将就着过下去。只是，她年龄还小，除了夫妻名分之外，是不会有别了。

　　　　以后事，以后再说吧。

　　　　短时间内找不到赚很多钱办法，桑玉也就只有继续打络子了，江氏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不来找她。桑玉好几次去她家门前看，大门都是紧锁。桑玉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桑玉跟林大山从镇上回来，她卖了络子，又扯了几尺布，准备做些衣裳。

　　　　路过何大家门前时候，居然看到江氏正院子里喂鸡。桑玉跟林大山说了一声，让他拿着东西先回去，自己去找江氏说说话。林大山点点头，却还是嘱咐她早些回来。

　　　　桑玉门外喊了一声，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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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挖藕

　　　　江氏正喂鸡，这些天她回娘家去了。她爹病越发重了，这几天她一直都娘家帮忙，心里又焦急得很，原本就尖瘦脸看起来加面黄肌瘦了。头发也不若往常黑亮，竟是看着失去了全部营养。听见桑玉喊她，下意识抬起头来，“你们赶集去啦？”

　　　　江氏把簸箕里菜叶子全部喂了鸡，双手围裙上擦了擦，虽然笑着，可是那笑容有多勉强，桑玉又岂会看不出来。

　　　　“何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们近都不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桑玉有些担心江氏，江氏一经桑玉问起，就心酸起来，眼眶里大颗大颗眼泪不停掉下来。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用袖子往脸上一抹，看着桑玉有些尴尬笑道，“你看我，我这。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是我娘家那边。”只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了。

　　　　桑玉见江氏不想说，便知她是不想让人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经，桑玉也不再多问。又劝了她几句，说若是自己能帮上忙，让她只管来找自己便是。这时林大山又外面叫桑玉回去吃饭了，桑玉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手绢里包着一小团什么东西，用油纸包好好。

　　　　“何嫂子，这是我给俊生跟连生买糖，你拿着吧。我就先走了，大山哥叫我了呢。”说完，把那油纸塞进江氏手里，也不容她说话，飞离开了。

　　　　江氏手里拿着那包糖，想把桑玉唤回来，只是桑玉走得老，没一会儿就没人影了。江氏只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拿着糖去屋里收好。

　　　　才吃了中午饭，桑玉正屋内休息，林大山坐一边替她扇着风。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桑玉动也不想动，林大山把蒲扇放下，就掀开帘子出去了。好一会儿才进来。

　　　　“什么事儿呀？”桑玉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问道。

　　　　林大山又重拿起扇子，一边扇着风一边说道，“哦，是村里准备去塘里挖藕，刚李才叔让人来通知我，让我明早早点去，好帮着把塘里藕挖出来。”

　　　　桑玉只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半晌才说道，“那藕是村长家里吗？”

　　　　林大山本来以为桑玉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没有多说，听她这样一问，便解释道，“不是，那藕是村里，不是村长家。那藕挖出来，洗干净了，再分给村里人。每一年都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那藕白白嫩嫩，看着可喜人了。”

　　　　桑玉思索了一会儿，才又问道，“那藕是怎么分呢？”

　　　　她是担心自个儿家里能分得多少藕。

　　　　林大山笑道，“村里分藕是按人头分得，咱家里人少，自然就分不了太多。只是，若是你喜欢吃藕，我还知道有个地方有藕，到时候我去给你弄了来，保证你吃够。”

　　　　林大山以为桑玉是担心家里藕分少了不够吃，忙说道。其实那地方藕也不是很多，挖出来多也不过几十斤，不过，桑玉一个人吃话，倒是够了。

　　　　那还是他有次去山上打猎时候偶然发现，那地方又清静，还有鱼。有时候他家里吃不饱饭或者说是干活累了又没吃，就会去那里挖藕吃，还是吃生。偶尔运气好，还能吃上鱼。

　　　　他从来都没有跟别人说过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像是他心底柔软部分，见证了他所有脆弱。

　　　　那里，他只是林大山，不是干活工具。

　　　　桑玉一听林大山说有办法弄到许多藕，她就想着能不能卖藕赚钱。可是，若是只卖藕话，不光费力气，还赚不了多少钱。藕贵，还能比得过肉去。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林大山见桑玉不说话了，也当她没兴趣了。也不再说，只给桑玉扇着风，本来桑玉还想着赚钱事情，渐渐，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山把早饭做好，桑玉就起来了。平日里，桑玉这会儿还睡觉呢。今儿个村里挖藕，肯定会去很多人，一定很热闹。桑玉也想去看看热闹。

　　　　林大山怕她晒着，不让去。其实主要，还是怕村里人见了她指指点点，怕桑玉听了心里难过。

　　　　桑玉才不意这些，她许久没有出去了，这么好看热闹，她怎么会错过呢。

　　　　好说歹说，才让林大山同意，只是，必须要跟江氏呆一起才行。桑玉忙点点头，两人吃过早饭，才一起出了门。

　　　　桑玉到来，自然引起了一小股轰动。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只是，桑玉虽然名声不太好了，可却没得罪过村里别人，那些人也只是小声说着，桑玉偶尔听到些，心头也并不意。

　　　　江氏早就到了，她招呼着两个孩子别乱跑，忙得满头大汗。远远就看到桑玉走过来，也不顾旁人异样眼光，伸出手就大声招呼道，“桑玉，这边这边。”又朝两个猴孩子道，“还不听话些，你看你桑姨都来了，叫桑姨看到你们这皮样，仔细桑姨不喜欢你们了。”那俩小一听，也不再闹了，连站都站好好。

　　　　桑玉才一过去，两个猴孩子就一人拉着她一只手，都跟她说什么。桑玉笑道，“你们一个一个来，这样，桑姨都听不清你们说什么了。”

　　　　江氏看着自己两个孩子桑玉手里这么听话乖巧，心里有些吃味。只不过她跟桑玉关系好，也不存这些。笑着说道，“还不是听说今儿个村里挖藕了，大清早就要拉着我来看，好不容易伺候着吃了早饭，就过来了。他俩还想着要下塘去呢，怎么都劝不住。还好你来了。”

　　　　桑玉一手牵着一个，走到江氏身边，“我也是想看热闹，才过来。幸好遇到你们了，不然我一个人傻傻站那里，有什么意思啊。”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听见那边男人们已经下塘了，桑玉跟江氏跑到前面一看，塘里光着上身男人们干得热火朝天，不时有筐子从塘里抬上来，那筐子里黑黢黢全是泥巴，也能看到偶尔一小块白嫩露出来。

　　　　挖藕是男人事情，洗藕自然也就是女人们活了。江氏自然也要去洗，因着开始时候李老头儿就说过桑玉不能干重活，所以村里也并没有让她去。她便一旁看着江氏两个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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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江氏

　　　　桑玉带着江氏两个娃一旁看村里妇人们洗藕，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藕，那些藕一会儿就被洗得干干净净，装筐子里，白白胖胖，可爱极了。

　　　　桑玉想起她第一次去到苏家密室里，那密室里，满满都是堆得高高刺绣，全都是祖上传下来，件件珍贵无比，晃花了她眼睛。

　　　　就这时，就听到一个不和谐声音出现，桑玉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不是别人，正是陈氏。

　　　　小林村规矩是，挖藕时候，小林村每家都要出一个男人，若是家里人多，至少也得出两个男人才行。洗藕也是这样，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两个妇人去。桑玉是意外，村里谁不知道她不能干重活，本来就是从死亡边上救回来，若是稍不注意一下子死了，谁负责呀。

　　　　所以，竟没有人对此提出抗议。

　　　　那陈氏跟李氏本就是故意捱到这个时候才来，此时，筐子里藕已经洗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塘里男人们把挖好藕抬过来了。只是，依着以前惯例，塘里藕也不多了。陈氏等人这个时候来，纯属是想着偷懒。

　　　　只是没想到桑玉也。

　　　　陈氏本来就恨透了桑玉，那李氏也是。因着上次事情，林大山也没有去家里帮着收玉米。两人都是妇人家，又林家养得好，好吃懒做，也被逼着去了地里。那十多天时间，硬是让两人去感受了一下地狱是什么样子。

　　　　看到桑玉，一旁也是跟江氏两个孩子玩，也没有洗藕，陈氏情不自禁嘴里就不好听了。

　　　　“我说那谁呀，怎么一旁玩，也不帮着洗藕呀，难道还想要拿现成？”

　　　　说着，摇摆着身子慢悠悠走过去。

　　　　李氏也后面帮腔道，“就是嘛，不是说每家人都要出个人来洗藕吗？怎么还会有人一旁只看不做啊。”李氏本就不想来，自收了玉米后，她就一点都不想出门，她觉得自己黑了，想要留屋里再把皮肤养白。

　　　　桑玉只看了她们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低下头跟江氏两个娃说话。

　　　　桑玉没理她们，江氏却开口了，她手里正拿着一截还没有清洗满是稀泥藕，抬起头看着两人说道，“大发家，大石家，你们也别说得那么难听，不说别，你们自己都来得这样晚，我们这藕都洗得差不多了，你们才来，好意思么？再说了，人家桑玉身体不好，李老头儿都说了她不能干重活。人大山可从来都是家里家外活都包了。连村长都说了不用她洗藕，出了事，你们当得起责任吗？”

　　　　若平时，江氏只怕也低头不语，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江氏得罪了陈氏，于她自己是没有什么好处。可是，她近家里发生了好些事情，心里实憋屈得厉害，一直都没有找到地方发泄，此刻，实是忍不住了。陈氏跟李氏也就被当成了箭靶子。

　　　　陈氏自然没想到平日里从来没跟自己做过对江氏居然是第一个跳出来。当然，她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替桑玉说话，她看来，桑玉一个外来人，村里又有泼妇恶名，是没有人愿意替她出头。

　　　　她嗤笑一声，似乎不把江氏放眼底。

　　　　“原来是何大家，我跟她说话，管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我听说你准备把你家两个娃送去学堂，唉，真是可惜呀，我听我家夫君说，今年学生名额都满了呢，这可怎么好呢。如此，也就只有对不住你了。呵呵呵。”说完，轻蔑了看了江氏一眼，眼睛里是挡不住得意。

　　　　江氏被陈氏这话说得心头一紧，她这辈子乎莫过于两个儿子了，听见陈氏这话，当即眼睛里一股恨意直朝陈氏去了，似乎要把陈氏薄皮抽筋。

　　　　村里子江氏也是个好相处人，平日里谁家有个事情，何大也愿意去帮忙，见陈氏居然去刺江氏乎事情，也有人不平了。

　　　　村长夫人见这边一直吵吵闹闹，就过来看。她才那边领着儿媳妇儿给塘里男人们添了茶水，过来一看，就看到陈氏跟李氏正跟着村里妇人们吵嘴，心里就不满了，这陈氏跟李氏平时就好吃懒做，仗着自己家里有个教书先生，就村里作威作福。如今这太阳这般大，又热，不说好好把活干好，还惹事。村长夫人一下子就认为是陈氏跟李氏闹事。

　　　　“咋啦。都不干活做什么呢。不干活，一会儿就别分藕。吵什么吵。”

　　　　村里其他人看见村长夫人过来了，都不做声了，继续手里事情。那陈氏跟李氏却站着没动，村长夫人见状，眉头皱起，看着两人道，“陈氏李氏，你们也去洗藕吧，人多洗得些，藕也不会晒老了。”

　　　　李氏倒是嘀咕了两声就去了，只那陈氏还站原地，丝毫没动。

　　　　村长夫人脸上有些不高兴了，她虽然村长夫人，可是平日里也是和颜悦色，又是当奶奶人，很少生气。可她身份也摆那里，平时说话有谁敢不听得。今天见了陈氏这样，还是一个后辈，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岂知那陈氏心里又是想不一样了。她看来，她男人是村里教书先生，这村里也就那么几个人会识字，她男人就占了一份。就凭这点，她跟村长夫人就是平等。

　　　　“陈氏，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村长夫人，还是有些**。此刻又是严厉看着陈氏，陈氏心里也一打鼓，可是，还是不满，正好瞟到桑玉，陈氏马上指着她道，“那她怎么不去洗？”

　　　　村长夫人看了眼桑玉，颇为不屑朝陈氏笑着说道，“你跟人大山媳妇儿比？她可是你嫂子呢。再说了，人家身体不好，村长都已经说过了不让她洗，况且，人家大山塘里可是一个人干两个人活呢。哪像你家，那么大一家子人，才去了也不过是你家老三一个，一家人是些好吃懒做东西，也不知道那林老头儿是想些什么，竟把一家人养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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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晕倒

　　　　这话说得陈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确实，家里就只去了老三林大有一个人，林老头儿是不会去，林大发也不会去，他看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才是正理。林大石是王氏心肝宝贝，自然也不会去，也就只有林大有，老实疙瘩，一吃了饭就去了。

　　　　就连她跟李氏，也是不想来，若不是不想被村里人背后说坏话，她们才不会来呢。

　　　　此刻被村长夫人这么大嗓门说出来，陈氏脸上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恨村长夫人不给她留点儿脸面，害得她这群乡下妇人面前丢脸了。

　　　　可是，她心里还是愤愤不平，指着桑玉就吼道，“她身体弱？我才不信呢，那回她就把我跟大姑子腿打伤了，还拿着刀想杀我们呢？”

　　　　她说得气呼呼，连胸口都明显起伏起来了，真像是被冤枉了似。

　　　　却听得村长夫人一笑，满脸都是嘲讽，“兔子急了都还咬人呢，要不是你们那次做得那么过分，人家大山媳妇儿也不会做出那样冲动来。现你还拿出来说，你好意思吗？”

　　　　桑玉看了半天戏，也诧异村长夫人居然会为自己说话，还不是一次两次，难道村长夫人喜欢自己，看自己顺眼，然后就无条件帮助自己？桑玉自认为还没有那么自恋。

　　　　可是，也想不清楚个中原因。、

　　　　村长夫人帮了她，她自然也不能让村长夫人被陈氏给恨上了，眼珠子转了转，弱弱走到村长夫人面前，也不敢看人样子，声音细如蚊讷，“李婶子，二弟妹她，她说得对，我也是村里一员，大家都来洗藕了，我一个人闲着，也不好。还是让我跟着大伙儿一起洗吧。我虽身子弱，不过是动动手，想必也不会有事吧。”

　　　　她抬起头，弱弱看了村长夫人一眼，又飞垂下头，似乎很害怕样子。村长夫人一下子就对她有了好感，她看来，这样弱小女孩子怎么会是村里传那样恶毒，必定是村里那些妇人一天吃饱了没事干造谣。

　　　　想了想，既然桑玉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不让，只怕真会被人说成是偏心了。点了点头，可还是和颜悦色说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只是，若是累了，你就歇歇，反正村里人都知道你身子弱，也不会怪你。”

　　　　桑玉一听，微微笑了笑，便转身朝江氏那边过去了，连看都没有看陈氏一眼。

　　　　陈氏没办法，也只得过去一起洗藕。

　　　　江氏赶紧给让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