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户人家-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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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林大山也不是没有钱，向他这样勤，又有着一把子力气，哪里会存不起钱，只闲暇时候进山一趟，猎些兔子野鸡，也能卖几个钱。

　　　　他钱都被王氏刮去了。当然，他也是自愿，他觉得自己平日里都是地里，吃穿也都是王氏张罗着，也没什么能用到钱地方，家里人又多，正好给家里补贴家用。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钱事情发愁。

　　　　自己媳妇儿不过是想买些红绳子打点络子卖钱，他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叫自己媳妇儿埋怨自己，他还说要好好对她，他就是这样对她吗？

　　　　侧过身看着床上那小小一团，林大山无比自责。

　　　　第二天桑玉醒来，就不见了林大山身影，早上太阳还没有出来，很凉爽，空气也很清，发散着一股植物清香。桑玉大力呼吸了两口，趁着还不热，院子里走了两圈，她这样天天待屋里，只怕这个夏天过去，骨头都生锈了吧。

　　　　习惯性抚摸着手上碧玉镯子，初升太阳她镯子上打下第一抹阳光，霎时闪过一道异彩流光，只是她却没看到。

　　　　林大山不，肯定又是去地里了。桑玉都已经习惯了。

　　　　从院子里回来，估摸着林大山也该回来了，桑玉就去做早饭了。

　　　　只是，一直等到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也不见林大山回来。桑玉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他，只得去问何嫂子，江氏正屋里纳鞋底，他家俩小子正是长个儿时候，这鞋子一年一个穿，就听到桑玉外面喊。

　　　　这还是桑玉第一次来何大家，也是桑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门。

　　　　江氏赶紧让桑玉进来，看她热得很，又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桑玉喝了一小口，就问知不知道林大山哪块地里干活，想过去给他送点水。

　　　　江氏只看着桑玉笑，只把桑玉笑得脸上绯红。江氏才说林大山不田地里，好像是去城里干活去了。

　　　　桑玉江氏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她没吃饭就过来了，肚子早就饿了，回去喝了一大碗稀饭才好点儿。

　　　　中午，林大山也没有回来，桑玉家里无聊坐了一天，直到傍晚，才远远看到那熟悉身影。

　　　　一连着好几天，林大山都是这样早出晚归，桑玉也问过林大山做什么去了，林大山只嘿嘿笑，说出去干活了。

　　　　桑玉心里抱着疑问，可林大山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每天回来了都累得很。不过桑玉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往常林大山从地里回来时候，也是很累，一连着要喝好大一瓢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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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抢东西

　　　　这天，桑玉正厨房里拿着米袋子发呆，因着这些天都是吃稀饭，所以袋子里还剩下小半袋子米，多不过再过一周，这米也就吃完了。

　　　　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一想到林大山泼皮样家人，桑玉就有一种深深无力感。她一手按着额头，眉间紧蹙，脸上一副苦大愁深样子。

　　　　心里不免怨恨林大山，怪不得他家里都说他木头一样人。

　　　　可是怪来怪去，终还是怪自己怎么就来了这不知名世界。

　　　　桑玉把米放好，坐厨房小板凳上，心里越想越不能平静。这年头，什么都不重要，有饭吃才是重要。眼看着家里米没有了，必须得去找林大山母亲王氏要粮食了。可是，王氏又那么一副偏心眼儿还死爱占便宜样子，桑玉真很担心粮食会要不回来，到时候可咋办呢？

　　　　可怜桑玉一个千金小姐，现居然为了那么一点子谷子劳心费力。

　　　　正桑玉唉声叹气时候，突然就听见一阵说话声传来，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个尖亮女声。桑玉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陈氏领着两个裸着胳膊男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桑玉脑门神经不知为何，突然就不安跳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桑玉死死盯住陈氏，这陈氏无事不登三宝殿，又是个讨人厌，自那一次去找王氏拿针线后，桑玉就对这个满脑子只想着挑拨离间占便宜女人没什么好感。如今又带了这么多人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陈氏只挑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鼻子里轻哼着，“这是我大伯子家里，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又朝着身边两个青年男子说道，“大弟二弟，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帮我把桌子扛回去，眼看着就中午了，家里还等着用呢。”一边指使着那两个男子朝屋里走去。

　　　　桑玉一听原来是来扛桌子，那张桌子可是这家里唯一家具了，还是林大山才搬过来时候，趁着空闲做，没想到陈氏连这么一张桌子都不放过。要真是被她拿走了，还还得回来吗？桑玉可不那么认为。

　　　　一想起那次就为了那么一点针线，陈氏就血口喷人无中生有，桑玉心里就一口气咽不下去。

　　　　一个箭步冲上去挡门口，双手张开，怒视着陈氏，“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家，不许你们进去。”

　　　　陈氏没想到桑玉还敢拦着她，一愣，然后马上就笑了，眼睛里满是不屑与嘲讽。

　　　　只是，她现可没那个时间跟桑玉打嘴皮子仗，她娘家人今儿个来了，马上就要到吃饭时间了，却发现差一张桌子，想起正好林大山做了一张，就带着两个娘家弟弟过来搬。

　　　　王氏也是看林大发面上，做了好些个好菜，若是回去晚了，那些菜指不定就被吃完了，这平时可都是吃不到。陈氏也是个嘴馋，你瞧她那一身肥肉，就知道平日里私下没少捞油水，如今能正大光明大吃一顿，她哪里肯错过。

　　　　心里只恨这桑玉不识抬举，自家救了她一命，不就是一张桌子吗，还拦着不让，又不是什么金银宝贝，心里也不耐烦了。看着挡面前桑玉说道，“我说你这女人，你不过是个外人，是我们大伯子可怜你，才让你住这里，你有什么资格拦着不让我搬，大伯子要是，也得让我把桌子搬走，说不定，他还得亲自帮我把桌子扛过去呢。”又朝着身边陈富贵陈富田喊道，“还不进去把桌子搬走，马上就要吃饭了，若是回去得完了，只怕今儿个一大早炖鸡肉连口汤没有了，你们都不想吃啦？”

　　　　陈富贵跟陈富田一听，顿时也顾不得桑玉挡着，桑玉挡门口，见那两个男子朝自己走来，心里加着急了。这林大山咋个还不回来呢，他要是家，桑玉心里也有底气一些。如今她一个瘦弱小姑娘，光是陈氏一个人她都招架不住，别提还有两个男人了。

　　　　虽然桑玉现是能走能动了，骨头也不痛了，看着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可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身体有多虚弱，平日里又只吃些稀饭咸菜，根本补给不上营养，如今身上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薄薄跟个纸片差不离了。

　　　　陈富田今年才十八岁，去年才娶了隔壁村卖猪肉王屠户女儿王小花，那王小花生得浑圆，身上肥肉一点都不比那肥猪少，完全找不到腰哪里。陈富田虽然嫌弃那王小花，可是，那王屠户就王小花这么一个女儿，其余全是儿子，把这个女儿心肝宝贝一样疼，那王小花几个哥哥也是疼这个妹妹，陈富田娶了王小花后，没少往家里拿肉，陈家伙食也跟着往上提了一大截。光是看着那不要钱肉，就算是王小花真是头猪，陈富田也不能说什么。

　　　　如今看着花一样桑玉，陈富田眼睛早就亮了。

　　　　这十里八乡，哪里见过这么俏生生妹纸呀。你瞧那小脸，白白净净，眼睛大大，小嘴红红，再瞧那小腰，只用一根带子束着，盈盈一握。此刻粉面含怒盯住自己，只把那陈富田看得整个魂儿都摇曳起来了。

　　　　“姐，这就是你那大伯子媳妇儿呀？没想到你那大伯子这么多年没娶上个媳妇儿，如今都到三十了，居然得了这么好看一个姑娘，可真是艳福不浅呀。”

　　　　陈富田越看桑玉越觉得自家婆娘越难看，心里不由得一阵唏嘘，也不知道那林大山走了什么好运气，居然娶了个这么好看媳妇儿，自己咋个就没那个运气呢。

　　　　桑玉被陈富田看得又气又恼，脸上被气得绯红。

　　　　陈氏瞪了一眼自己这亲弟弟，自己这弟弟是啥秉性她还不清楚吗？一看到漂亮姑娘，这人就不行了。

　　　　听到陈富田夸桑玉，陈氏自来都认为自己才是这小林村一朵花，虽然她是嫁人了，可是，那些子姑娘家，哪里有她好看，不过是些泥腿子家乡下丫头罢了，她男人可是学堂里教书先生，哪里是那些只知道种地地腿子能相提并论。当即就眼睛一斜，嘴角带着清清楚楚轻蔑，“呵，有福气？也不知道是谁有福气呀。娶了这么一个不下蛋母鸡，是要断子绝孙呀。二弟，你媳妇再等几个月就要生了，你可别这时候弄出些幺蛾子来，小心爹娘抽你。”斜着眼睛瞟了桑玉一眼，“呵，再说了，不会下蛋母鸡，谁沾上谁倒霉。”

　　　　陈氏看着陈富田脸色已经变了，脸上加得意了。看着桑玉眼睛此刻已经高于一切，桑玉是好看，可是，生不出娃女人再好看又有什么用。陈氏从来都没有把桑玉放眼里过。这林家一切，都是她两个儿子，谁也不能抢。

　　　　没想到这么俊俏姑娘居然生不出孩子，真是可惜了。不过，这样美人儿，拿回去当个小妾暖暖床还是可以。陈富田又想到自己媳妇儿王小花，如今王小花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她人长得胖，肚子也比一般人看着要大，每天都要吃许多东西，那脸上油光发亮，他看了就倒胃口，哪里有桑玉这么白净。只是，那几个舅兄可不是好惹，陈富田也只能心中叹口气，也说不上对林大山是羡慕还是不羡慕了。

　　　　桑玉被陈氏说气血上涌，她才十五岁，实打实十五岁，什么下不了蛋母鸡，多难听，又被陈富田好一阵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林大山怎么还不回来呀。

　　　　陈富贵撇了陈富田一眼，看向陈氏，“大姐，咱还要不要进去搬桌子了，再不搬，只怕你婆婆她们都把菜吃完了。”

　　　　陈富贵这么一说，陈氏才猛然记起今天来目，有些气恼瞪了陈富田一眼，都是这个人，害得她差点儿忘了正事。

　　　　“赶紧，可别耽误时间了，马上就要到中午了，我们刚走时候，锅里鸡肉可都要炖好了，那可是喂了好几年老母鸡呢。”说着也不管桑玉挡门口，扯着桑玉胳膊，用力一推，桑玉敌不过陈氏力气，一下子被她推倒地上，一个没注意，额头撞门框上，那门框经年无人修葺，早就凹凸不平，额头瞬间就流出了血。

　　　　陈氏没管桑玉，指挥着陈富贵跟陈富田把屋里桌子搬走，又见着板凳还好，又把几根板凳也一并拿走。

　　　　桑玉伏地上，只觉得膝盖跟手疼得厉害，她眼泪眼眶里直打转，又听见屋内传来搬东西声音，倔脾气一上来，也顾不得疼痛，猛爬起来，走到厨房拿起一根柴火棍子，就往堂屋跑去。

　　　　陈氏跟她两个兄弟搬了东西正准备要走，也没注意到外面，心里只想着点搬回去好吃饭，就猛见一个人影冲进来，随之而来就是一阵猛打。陈氏被打得嗷嗷直叫，放下手里板凳左逃右窜，就连陈富贵跟陈富田也没能幸免。

　　　　桑玉也没看是谁，她就是心中恶气难消，反正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桑玉也没管打着了谁，进门便是一阵乱打。

　　　　她打得眼睛都红了，身上仿佛有用不完力气，陈氏被桑玉这突然一爆发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边逃一边朝陈富贵跟陈富田喊道，“大弟二弟，你们赶把她拉住，她这样见人就打就跟个疯婆子似，咱还要赶紧回去吃饭呢，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他们有三个人，难道还抵不过桑玉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病秧子吗？

　　　　陈富田跟陈富贵听到陈氏话，也不再胡乱逃窜，两人忍着桑玉手里柴火棒子，把桑玉挟住，又把她手里打人棒子抢走，扔外面。陈氏刚挨了桑玉好多下，心里也憋着气，抬手就要往桑玉脸上去。

　　　　桑玉只恨恨盯着陈氏，眼睛里毫不掩饰恨意。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巴掌，桑玉心中竟一点都不害怕。

　　　　就桑玉以为那巴掌就要到自己脸上时候，猛然停住，陈富田腾出一只手，抓住陈氏手，“大姐，别管她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你大伯子回来了，咱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陈氏刮了陈富田一眼，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心思吗？只是，他说也对，若是林大山突然回来了，看见他们这么对他媳妇儿，心里肯定会不满，家里那些庄稼以后可都要林大山来帮忙收，若是把自己这大伯子得罪了，那地里那么多粮食可怎么办呢？难道要让她去下地？

　　　　陈氏收回自己手，陈富田松了一口气，若是那巴掌扇到桑玉脸上，只怕这一张好生生脸就毁了。跟陈富贵一撒手，桑玉被他们用力一推，冷不防又摔到地上。

　　　　陈氏也没多做停留，跟陈富贵陈富田搬了东西就走了。

　　　　桑玉跌倒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地上马上就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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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红绳子

　　　　林大山脸上掩饰不住高兴，不时用手摸摸怀里。

　　　　“大山，你回去看看吧，刚你二弟家带着她两个弟弟才从你家里出来呢。”眼见着就是中午了，江氏做好饭，去地里喊了何大回来吃饭，还没到家就看到陈氏领着两个人搬着桌子什么路过她家门前。

　　　　这陈氏向来看不起人，怎么会从这边过来呢。

　　　　江氏几乎没怎么想就确定了陈氏必定是刚从林大山家里出来，想必那些东西也都是林大山家里吧。

　　　　就想着要去看看桑玉，还没走到林大山家，就远远看见林大山一脸傻笑回来了。

　　　　忙拉住他说道。

　　　　林大山脑门一跳，心里又觉得没什么，只笑道，“何家嫂子，多谢你照看着了，我马上就回去。”

　　　　江氏看林大山完全不当一回事样子，心下叹息，这林大山勤是勤，可是，那脑子，咋个就跟木头似呢，你不会想，难道还不会看吗？这么多年，那陈氏是什么样子，村里谁不知道，偏他就跟那木头一样。

　　　　只得摇摇头往自己家里走，人家自己都不当一回事，咱这外人，还有什么可说呢。

　　　　林大山一路傻笑走回家，这中午了，平时走到院子里都能听到桑玉厨房里忙碌声音，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呢。林大山心里有些忐忑。

　　　　一进屋，就看到桑玉坐地上，低着头，大滴大滴眼泪从脸上落下来，屋里桌子板凳都没有了，看着空旷了不少。

　　　　“你，你这是咋了？出什么事情啦？”林大山赶紧把桑玉扶起来，桑玉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滴林大山手臂上，林大山觉得皮肤都要被灼伤了。

　　　　桑玉抬起头，可怜兮兮望着林大山，“呜呜，他们，他们把我们桌子板凳都抢走了，呜呜呜，我拦不住，哇哇哇。”桑玉抓着林大山胳膊，刚才默默掉眼泪顿时发展成嚎啕大哭。

　　　　林大山却被桑玉下了个半死。刚桑玉一直低着头他也没注意，这一抬起头来，只见那雪白额头上鲜红一片，还往外渗着红色，额头上还沾着些泥土，头发也散乱披肩上，那根小木棍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小脸上满是泪痕，和着泥土，把张白皙小脸弄得跟个花猫似。

　　　　他桑玉从来都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什么时候弄得这样狼狈过。

　　　　还有那额头上伤口，直把林大山看得心里疼了又疼。

　　　　林大山又气又心疼，恨自己怎么没回来早些，这样桑玉就不会受伤了。猛然想起刚才外面碰到何大家，想到江氏看自己时那奇怪眼神，林大山恍然大悟。

　　　　拳头握了又松，后，还是松开五指，去厨房舀了水给桑玉清洗伤口，拿帕子沾了水，小心把伤口周围泥土擦掉，又格外认真细心把伤口清洗干净。

　　　　这才露出额头上伤口。那伤口是擦到地上所致，并不是很严重，但是林大山还是很担心会留下疤痕。急急忙忙要出去找大夫，桑玉拉着他，不让他走，家里哪里有什么钱找大夫呀，这点子伤又不严重，她都不感觉到疼了，找什么大夫呀。

　　　　却忽视了手也被伤到了，只听到桑玉嘶一声，猛把手抽回，一看，手腕地方都磨掉了皮，刚刚被林大山手上汗水沾到，顿时疼得桑玉直冒冷汗。

　　　　林大山也顾不得要去找大夫了，现还不知道桑玉身上受了多少伤呢。

　　　　心里着实把陈氏给恨上了。

　　　　你来搬东西就搬东西，为什么还要打人呀。想去找陈氏算账，可是，又舍不下桑玉，林大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才好。

　　　　桑玉见林大山这样，叹了口气，“你再去给我打盆水吧，我想洗洗手。”心里有些失望，撇过头不再去看林大山了。

　　　　林大山有些不安站桑玉旁边，他知道自己应该去给桑玉讨个公道，可是，那是他家人呀，他这一辈子顺从惯了，从来没有违背过任何人愿望。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反抗了。

　　　　听到桑玉这么说，心里像是解放了，赶紧转身去了厨房。

　　　　看着林大山逃也似背影，桑玉心里是真难过，不过多是失望吧。

　　　　可是心里又一想，林大山跟她是什么关系，跟那边又是什么关系，自己凭什么要他去给自己讨公道。

　　　　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才会被人一再欺负。

　　　　心里想通了，桑玉也不难过了，眼泪也不流了。

　　　　林大山从厨房里舀了水，桑玉洗好了伤口，两人房间里沉默以对。

　　　　林大山如坐针毡，浑身不自。明明他刚刚心情已经放松了，现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似，也不敢去看桑玉了，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桑玉。可是，他没有办法。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献宝似捧到桑玉面前。

　　　　“桑玉，你，你不是想打络子吗？我，我给你找了些红绳子回来，还有剪刀。”

　　　　林大山手很大很粗糙，那一大把红绳子就那么躺他大手中间，红得刺眼。林大山不知道桑玉需要多少红绳子，他买了一大把，这几天做工钱用了大半，心里想着大概就够了吧，又找老铁匠打了把剪刀，才欢欢喜喜回家。

　　　　却没想到迎接他居然是那么出乎意料一幕，若是他能早些到，桑玉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了。

　　　　林大山此刻无比自责。他人笨，看着桑玉难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才想起自己怀里还有些东西，是桑玉想了许久。才拿出来。

　　　　果然，桑玉看到那一大把红绳子眼睛都亮了，赶紧接过去，“这都是给我吗？”抬着亮晶晶眸子望着林大山。

　　　　林大山见桑玉心情好了些，他心情也好了起来，忙点头道，“都是给你。”

　　　　桑玉纤细手指不用仔细感受，也能知道这些红绳子比何嫂子江氏要好多了。突然一顿，抬起头看着林大山，脸上也没有了欣喜，“你不是说家里没有钱吗？那这些红绳子是怎么来？这么多红绳子，只怕要不少钱吧。”毕竟江氏那么一般红绳子都要二十文，这个起码要比江氏贵一半吧。

　　　　林大山见桑玉怀疑看着自己，忙解释道，“这是我去镇上给大老爷做零工挣钱，是买，不是偷。”又想起了什么似，忙从贴身口袋里掏出十几枚铜钱，一把放桑玉小手里，“买了些东西，还剩了十六文钱，你好生捡着，想买什么去买就是了。”摸着脑袋傻笑着看着桑玉。

　　　　桑玉感受着手里沉甸甸感觉，又看了眼林大山，默默把那十几枚钱币收起来。

　　　　若是这钱放林大山手里，只怕没几天就会被王氏骗过去吧。他们现可是身无分文呀，虽然钱少，可总比没有好吧。

　　　　林大山见桑玉没有拒绝，脸上笑容浓了。这些天他起早天黑去镇上给朱老爷家里干活，为了下午早些回来，连吃中午饭时间都没有，只胡乱吃两个馒头，中午也不肯歇着，就是怕回来晚了桑玉一个人怕黑。不过，总算，他努力没有白费。

　　　　“那啥，嘿嘿，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做饭。”说着，憨笑着去了厨房。

　　　　桑玉经过这么一阵子折腾，肚子也有些饿了。她拿着林大山买回来红绳子，开始构思。

　　　　现材料是有了，若是打何嫂子那样络子，一个才卖两文钱，太少了。桑玉想，能不能把她现代一些络子样式拿到古代来卖呢。

　　　　只是不晓得，这里人能不能接受呀。

　　　　吃饭时候，桑玉就跟林大山说想去镇上看看。

　　　　林大山正喝着稀饭，听见桑玉话抬头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见桑玉殷切看着自己，林大山咽下心中若有似无酸涩，试探性问道，“去镇上做什么，这天这么热，待家里不好么？你身子弱，要是中暑了可咋办呢。”

　　　　他现都还担心桑玉会不会找机会逃走。

　　　　只是桑玉却没看出他担忧，喝了一口碗里稀饭，“我想去镇上看看什么络子好卖，这样也能多赚点钱了，再说了，这么久了，我还没出去过呢。好想出去看看。”

　　　　虽然桑玉这么说，可是林大山还是很犹豫，桑玉见林大山一副犹豫不决样子，鼓着腮帮子瞪着她，“你要是不带我去，说不定回来，我又受伤了。”说完，还可怜兮兮望着林大山。

　　　　林大山看着桑玉头上鲜红伤口，心里一疼，是啊，留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