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户人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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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小门，大概是通向后院。摆放柜台那一面架子上，有着好多小玩意儿，譬如荷包手绢之类，当然，也有桑玉要拿来卖络子。只是看那络子，大都是江氏打那种简单平常样式，依稀有几个稍微复杂点儿，比起自己打，还是要差一截。

　　　　就听见邢娘子问自己，才惊觉自己就跟那没见过世面乡下丫头似，一点都不礼貌。脸色微红低下头抿嘴不语。

　　　　江氏笑着说道，“这是我大山兄弟媳妇儿，今儿个第一回进城，没见过什么世面，她前几天也打了几个络子，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卖，这不，我就带着她到老板娘这儿来了。”江氏脸上带着明显讨好，小心翼翼看向邢娘子，邢娘子脸上表情淡淡，江氏也有些紧张起来，双手攥紧衣角，虽说她络子一直都是邢娘子这里卖，可这是她第一次领别人来，刚才只想着帮桑玉，却忘了邢娘子到底需不需要了。

　　　　邢娘子看向桑玉，虽说长得秀气些，只是那额头上明显伤痕一看着便是，心下叹了口气，这也是个苦命女人呀，看着这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成亲大概也不久吧，就被男人打成这样，还得打络子赚钱贴补生活。

　　　　“只是，我这店小，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得完那么多络子，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好让你们走，就拿出来我看看吧。”

　　　　她这绣坊只是一个小门店，这万山镇又这么一点子大，一年生意除了生活，也只能存下几个小钱，她一个寡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不能下地干活，又没个孩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依靠着这小店也够了。

　　　　江氏听邢娘子答应看看，忙用胳膊捅了捅桑玉，“大山媳妇儿，还不把你东西拿给老板娘看看？”

　　　　桑玉忙从怀里把布包放柜台上，小心翼翼打开，邢娘子一看，只不过是些普通络子而已，好打得不错，也不多，就四五十个样子，那红绳子也是极好，泛着光泽，看起来也挺喜庆。

　　　　“你这络子我看着也不错，我店虽小，这点络子还能买得下来。这样吧，一个络子就两文钱。”

　　　　邢娘子手上拿着一个络子，那手上触感光滑细腻，打得也是极好，每一条纹理都很均匀紧致，卖出去话大概也得七八文吧。别说她欺负乡下人什么都不懂，人都是要生活，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又有言，商言商。她们这是公平交易，以物换钱。把手里络子放回到布包里，就想要数数一共有多少个络子，好给桑玉算钱，似乎已经肯定了桑玉一定会卖给她。

　　　　桑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络子会只卖两文钱一个，何嫂子那样普通红绳子都能卖两文钱，她可要比何嫂子好多了，怎么也是两文钱呢。桑玉原先还觉得这个老板娘淡笑着看着还挺不错人，没想到居然也跟那些狡猾商人一样，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就想拿着自己东西马上走人。可是又想到那些中国结，桑玉还是憋下那口气，抬头望着邢娘子。

　　　　“老板娘，我还有一些络子，不知道你这里要不要？”

　　　　桑玉关心莫过于她那些中国结了，毕竟，那可是她改善生活第一步路呀。

　　　　邢娘子手停空中，垂眼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小截桑玉，什么，还有络子？

　　　　邢娘子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她收这么多络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出去呢，若是再多了，只怕就积压库里了。她店小，本来利润就小，要不，怎么这店里除了她，就只一个伙计。她若是有钱，还能不多请两个？

　　　　江氏一听桑玉这话，也急了，好不容易人老板娘愿意买你络子，你就该知足了吧，再说了，你那包里络子也有四五十个吧，卖了也能有个**十文样子。你咋个这么不懂事，还要求这要求那。

　　　　“大山媳妇儿，你咋这样呢，老板娘都答应要买你络子了，你咋还那么多要求呢？”

　　　　桑玉看着江氏笑着说道，“何嫂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就只是问问，若是老板娘看不上，我也没说一定要老板娘要我络子呀。我就是让老板娘看看，老板娘镇上经营这么大一个店，肯定跟那些千金小姐们很熟，一定知道那些小姐们爱好，若是我络子得了那些小姐们喜欢，那不是很好么？”又抬头看向邢娘子，“老板娘，你就帮我看看吧，那些络子都是我想出来样子，真很好看。”黑白分明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邢娘子，脸上带着明显乞求。

　　　　邢娘子也被她口中所说样子引起了好奇，反正不过是看看而已，有什么，若是看着好，还为店里多一项生意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江氏见邢娘子都同意了，也只能叹口气，只是心里有些觉得桑玉多事了。

　　　　依旧是那个布包，桑玉把上面一层络子拂开，那是刚才邢娘子说给两文钱一个络子。那些络子全被拂到旁边，邢娘子这才看到那布包底层居然还有络子。

　　　　桑玉从中挑出几个，依次摆柜台面上，就是她昨儿个打那几种。

　　　　这几个络子一看就比刚才要繁复多了，看着还非常好看。难道，这都是这个乡下媳妇做？

　　　　邢娘子有些吃惊看着桑玉。

　　　　“这都是你做？”

　　　　桑玉点点头，有些害羞道，“我家也没什么事情，胡乱做。”她只能这么说，难道她还能说这不该是些基本样式，她现代时候就会了？有些紧张抬头看着邢娘子，“老板娘，也不知道这些络子能不能卖？”

　　　　这才是她关心问题。

　　　　邢娘子拿起一个十全结，“这是什么络子？”这络子看着真好看，由许多圆形串连而成，也不知道是怎么才能打成这样形状。

　　　　桑玉笑着回道，“这是十全结，象征着十全十美。”又指着旁边中国结说道，“那是绣球结，绣美球圆，象征着完美意思。那一个是如意结。”后指着繁琐中国结说道，“这一个复杂，也有一个好听名字，叫吉祥如意结。”

　　　　那个吉祥如意结可是花了她好多时间呢，虽然对她来说并不算难，可是，由于手受伤了，活动起来也没有以前灵活了，再加上红绳子也不多了，也就只编了这么一个，紧密编制条理，拿手里也非常有质感啊。

　　　　“吉祥如意结？”

　　　　邢娘子放下手里十全结，把那个复杂络子拿手里，细细抚摸着，这吉祥如意结看着像是许多小花紧挨着，又是正红，名字也听着好听。倒是个好玩意。

　　　　她店里络子差不多都是那个样子，这样鲜样式只怕是整个万山镇都找不出来呢，若是她店里引进了这种唯一份络子，生意肯定会好很多吧，那些地主家里小姐喜欢就是这些个鲜小玩意了。到时候，只怕连着店里其他生意也会好起来吧。

　　　　想到这里，邢娘子心里打定了主意，又细细抚摸着那吉祥如意结，抬头看着桑玉，只见那瘦弱小娘子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脸上白净秀美，一双黑葡萄似大眼睛清澈明亮，正满脸期待望着自己。

　　　　邢娘子把那吉祥如意结放回到柜台上，脸上正色道，“小娘子，你这几种络子实是不错，你若要卖话，这三样，我一个给你五文钱，这个吉祥如意结嘛，就给你八文吧。你看怎样？”

　　　　五文钱一个？吉祥如意结才八文？

　　　　桑玉明亮大眼睛顿时黯淡了，她低下头，咬着嘴唇，绞着手指，江氏见她这样，便知她不情愿了，毕竟那么复杂络子只比一般络子多三五文钱，任谁心里也会不愿意。只是，她们能赚两个钱补贴家用已经不错了，再说了，不就是络子吗？还不就那么回事，左不过是一根绳子而已，能值多少钱，人家能给八文钱已经够不错了。扯了扯桑玉衣袖，低声说道，“桑玉，老板娘能给你多几文钱，已经很不错了，咱一个乡下人，老板娘能收咱那么多络子，已经很不容易了，咱该知足了啊。”

　　　　话虽这么说，可是桑玉还是心里很不愿意。这样下去，她要多久才能存上钱呀。她还想着好能把那破茅屋房子休整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有多想要拥有一个自己房间，虽然她现并没有跟林大山睡一张床，可是，同一间屋里，桑玉还是觉得不太自。而且好能用石头把院子围起来，这样，那些乱七八糟人就不会随时进来了。

　　　　可是，这样一个络子这么便宜，她要多久才能实现愿望呀。

　　　　桑玉越想越沮丧，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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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赚钱

　　　　望着布包里那堆络子，自己给予了那么大希望，到后居然是这样结果吗？

　　　　不，她就不信了，自己这么式东西就只能卖那么点钱，才不过进了一家店，她怎么能放弃。她就不信别店也会给她这么低价格，如果都是这样价钱，那她也认了。

　　　　“老板娘，你不能加点钱吗？你看，我丝线也是极好，样子也是很，就不能多加几文钱？”

　　　　桑玉望着邢娘子，她还想争取一下，毕竟是何嫂子带自己来，自己好歹还是欠何嫂子一个人情，也不好马上就走。若是还是不行，那也没办法了，总不能为了不让何嫂子难堪，让自己过得辛苦吧。要谢谢她，也不急于一时呀。

　　　　邢娘子见桑玉并没有马上就答应，也有一瞬间愣住了，她潜意识里，这乡下人嘛，你给她多少钱，她都会接受，再说了，她给价钱还是不算低，对乡下人来说，已经能算得上高了。这小娘子怎么就不知足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邢娘子还是笑着说道，“小娘子，我给你这样价钱，已经不低了，虽说你这样式是很，可是，这东西做起来也不难，只要拆开来看，第二次就能知道该怎样做了。这络子就是一个技术活，熟能生巧而已。若不是看你是何嫂子带来，你这些络子，我连收都不会收。”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可说了。毕竟，买卖都是谈成，讨价还价都是正常，桑玉没卖过东西，还没买过东西吗？

　　　　把台子上络子收进包里，包好，“老板娘，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另外去找别家吧。”又对着江氏抱歉笑笑，“何嫂子，对不住了。”便挎着布包要往外走。

　　　　邢娘子本来都打算要开始数那些络子，然后给桑玉算价钱了，没想到桑玉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准备收拾包袱走人了。邢娘子也淡定不住了，忙把桑玉包袱拉住，“我说小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呀，价钱不合适话咱还可以商量啊，别急着走啊。你看你嫂子都这里呢。”又朝江氏使了个眼色。

　　　　江氏心里也有些恼桑玉，她以后可是还要来卖络子，若是把这邢娘子得罪了，她以后不收自己络子可咋办呀。

　　　　“大山媳妇儿呀，老板娘说得对，你若是不满意这价钱，可以慢慢说嘛，急着走做什么呀，来来，把包袱放下。”

　　　　桑玉又不好拒绝江氏，只得把包袱放下，心里有些着急了，这老板娘都把话说得那么绝了，她还有什么说呀，她还想多去几家店了解了解行情呢。只是，这老板娘这样说，就说明事情还有反转可能，又不好让江氏难堪，毕竟江氏也帮了自己好些。

　　　　“可不是，小娘子，价钱都是谈成，你若是不满意，咱再商量就是了，急着走做什么。不是我说，虽然你样式，可这打络子就是个手艺活，很容易就能学会，物以稀为贵嘛，到时候满街都是这样子络子，也不值什么钱了。”

　　　　邢娘子还是打算说服桑玉，只见桑玉听了这番话，少有一愣，抬头看向邢娘子，星眸闪亮，脸上笑容如同清晨初开芙蓉花，明媚娇艳。

　　　　“你真是这样以为？你以为我打络子别人轻易就能学会？”呵，开什么玩笑，她桑玉虽然年纪小，可是刺绣这方面从来没有放松过。何况，她以为这就是普通络子吗？她以为拆了这络子，就真能知道是怎样打成吗？太小瞧她了。

　　　　邢娘子被桑玉这话哽说不出话来了，不就是个络子吗？有什么了不起，还说什么别人学不会。她邢娘子就不信了。

　　　　“小娘子，你这话可是说大了，不过是个络子而已，咱也别打哑谜了，你说吧，你要什么样价钱才卖给我。”

　　　　桑玉微微一思索，便张开五指，邢娘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桑玉笑了，“这几种样式，你原来价钱上加五文钱，那种普通样式，一个三文钱。”

　　　　一样加五文？

　　　　邢娘子觉得桑玉狮子大开口了，就连江氏也被吓到了，直拉着桑玉衣袖朝她摇头。

　　　　桑玉不理，只淡笑着看着邢娘子，等她话。

　　　　邢娘子看着桑玉，没想到这么一个乡下媳妇儿胆子这么大，居然一口气就要涨五文钱。

　　　　摇了摇头，“涨五文太多了，不过，先前那个，每个三文我愿意给你，至于那十全结绣球结跟如意结，每个八文，那个吉祥如意结，就十二文吧，多了，你还是另找别买家吧。”

　　　　确实，每个涨五文，那个十全结绣球结跟如意结每个就要十文钱，那个吉祥如意结还勉强，不过也要十三文。确实有些贵。

　　　　桑玉蹙着眉头想了想，江氏见她还思考，凑到她耳朵边说道，“大山媳妇儿，差不多了，老板娘已经给你涨不少了，你再这样，把老板娘得罪了，以后咱络子卖给谁去呀。”又朝邢娘子笑了笑。

　　　　确实，自己这样计较下去，又涨不了多少钱，大山还等着呢，这里也浪费了好多时间，算了，就当是交个朋友吧。

　　　　“好吧，那就那种普通样子三文钱一个，十全结绣球结跟如意结八文钱一个，吉祥如意结十二文一个。”

　　　　桑玉下定了决心，邢娘子把包袱里络子数了数，普通样式一共有四十五个，一共是一百三十五文钱，十全结绣球结如意结各五个，一共是一百二十文钱，吉祥如意结只有一个，十二文钱。加起来，桑玉这一堆络子，一共卖了两百六十七文钱。

　　　　邢娘子把钱装进一个荷包里，塞到桑玉怀里，“小娘子，这荷包我就送给你了，以后你要是有样式，还来我这里啊。”

　　　　桑玉点点头，邢娘子又给江氏数了数络子，一共是八十个，两文钱一个，一共是一百六十文。

　　　　江氏又寒暄了一阵，看着天气不早了，两人拿着钱就回去了。何大菜卖得差不多了，林大山刚才也把野兔子卖掉了，有何大，也没吃亏，一斤十七文，林大山有三只野兔子，一共十六斤多点，算下来是两百八十文。他买完了，就这里等桑玉。

　　　　远远就看到桑玉跟着江氏人群里回来了，林大山心底石头也落了地，忙走过去，把桑玉护着，用手里草帽给桑玉扇风，江氏看着笑道，“哎哟，我说大山兄弟呀，你这么心疼你媳妇儿呀，才不过走了一下子，就这么舍不得啊。”

　　　　林大山只呵呵呵傻笑，桑玉被江氏说得脸都红了。

　　　　中午时候，太阳出得老大了，何大挑子里菜还剩有些，现街上也没什么人了，江氏就跟何大商量着回去了，就问林大山要不要一起。

　　　　桑玉想着现手里有了些钱，总不能坐吃山空，就想着买些针线回去，再买些布料丝线，好继续做东西卖钱。

　　　　于是，江氏便跟何大先回去了。桑玉跟林大山买了东西才回去。林大山见桑玉还穿着江氏给她旧衣服，其实桑玉根本就没有什么衣裳穿，就是那件麻布衣服，都是自己匀出来，那也是外面干活时候穿，桑玉那么细嫩皮肤，哪里就穿得习惯了。不顾桑玉阻拦，硬是给桑玉扯了一块竹青色布，也不是那种很好布料，一尺才不过十三文。当然，那布是桑玉选，他们现没有钱，只能选些便宜，本来林大山是要给桑玉选那块蓝底碎花布，桑玉嫌那块布太土了，不要，自己选了这块纯色竹青色布。

　　　　两人才准备回家。

　　　　当然，桑玉走了一小段路就走不动了，到后，还是林大山背着她走。回去时候手里也没有什么重东西，还算是轻松。

　　　　到村口边时候，桑玉不好意思，硬是要下来，林大山知道桑玉脸皮薄，也没有说什么，笑呵呵让她下来，把手里东西接过去自己拿着。

　　　　这时候正是一天中热时候，村里也没什么人，桑玉回到家，走到厨房倒了一碗茶就给自己灌下去了。

　　　　可热死人了。

　　　　林大山把东西堂屋放好，也到了厨房，就拿着那瓢舀了一大瓢水就往嘴里灌，那水直接就从嘴里漏出来，胸口衣襟都被打湿了。

　　　　待两人歇息了一阵，才把今天赚钱都拿出来。

　　　　桑玉一共赚了两百六十七文，林大山卖兔子那里一共得了两百八十文，刚买东西都是林大山给钱，布料那里是六十五文，针线等一共是五十文钱，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五文，算下来，两人今儿个出去开支，竟赚了四百三十二文，再加上原来还有十六文钱，两人现有存款一共是四百四十八文。

　　　　虽然钱不多，可是跟刚开始一穷二白相比，算是不错了。

　　　　桑玉看着这些钱心里莫大欣慰，有了钱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林大山看着自家小媳妇儿一脸财迷样子，心里也很满足，自己钱都给媳妇儿了，他也用不到什么。

　　　　桑玉接受得心安理得，可是，这么大一笔钱，放哪里都不安心，到后，她居然把钱藏到了木板床底下土墙一个墙洞里。

　　　　当然，这是林大山去厨房里做饭时候藏，虽然这钱是两个人一起赚，可是，桑玉还是觉得潜藏哪里，还是不要让林大山知道好了，万一哪天林大山把钱全都拿去给王氏了，她哭都来不及。

　　　　下午时候，江氏来了。她提着一大捆小白菜，还没进屋就外面喊了，“大山媳妇儿，你家吗？我进来了。”

　　　　桑玉正想着还应该做些什么样式络子，好多赚些钱，就听到江氏声音。

　　　　还没从木板床上起来，江氏就撩开帘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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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活没有如果

　　　　桑玉正想着下次要做什么样式时候，江氏就来了。

　　　　其实江氏一留意到林大山两口子回来，就想过来，只是何大说，“人家刚回来，还没歇口气呢，连早饭也没吃，你就去串门，我肚子还饿着呢，你还是先把午饭做了，吃了饭再去吧。”何大也知道江氏是想过去套套桑玉话，问她是怎样打那个络子，听江氏说，今儿个那桑玉就光是买络子，就买了两百七十多文钱呢，那老板娘还说下次有络子还让她再去呢。

　　　　他赚钱也不多，若是能让江氏跟桑玉打好关系，让桑玉教她打那些式络子，也能多赚些钱，两个娃儿都到了念书年纪，光是那些束修就让何大头疼了。

　　　　江氏走时候，他还让江氏从自家菜地里拔些小白菜，你这样空着手去也不好啊，人大山家里也过得不好。

　　　　桑玉见江氏来了，家里也没有板凳什么，只得让她坐木板床上，又要去厨房给她倒水。

　　　　江氏拉住桑玉，“我说桑玉妹子，你别忙了，我不渴，不喝水，来，你坐下，咱俩好生说说话。”又把手里小白菜塞到桑玉手里，“这是你何大哥让我拿过来，是今天没卖完菜，我们吃也吃不完，这天气也大，稍微放一天就烂了，也怪可惜，你也别嫌弃啊。”

　　　　桑玉哪里会嫌弃，她现每天吃饭都没有菜，肚子早就被稀饭洗得干干净净，可是，她这无功不受禄，也不好意思拿呀。

　　　　“这，何嫂子，这怎么好意思呢，无缘无故，我们已经受你很多照顾了，这菜，你还是拿回去吧，大山知道了，会骂我不懂事。”关键时候，还是要拿林大山出来当挡箭牌，毕竟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嘛，有了林大山做依靠，想必何嫂子不会坚持了吧。

　　　　却没想到江氏一楞，居然捂着嘴笑了出来，“我说桑玉妹子，你可真会说笑话，大山兄弟疼你还来不及呢，咋会骂你，你这不是逗嫂子开心吗？好了好了，你也别推辞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东西，这都是自己家里种，不值什么钱，你就收着吧。再不收着，可就是看不上嫂子这点子东西了。”

　　　　江氏都这样说了，桑玉也只得把小白菜放进厨房里收好。

　　　　“何嫂子，你这经常给我们送东西，我咋个好意思呢。”桑玉绞着手指，她觉得经常接受别人帮助，而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真很不好意思。

　　　　江氏哈哈一笑，“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不好意思。可别说那些见外话。”

　　　　说实话，桑玉要是不知道江氏来自己家还带着东西来到底是为啥，她也算是负智商了。

　　　　想也知道是为了络子事情。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她也不担心江氏把她法子学了去，就算没有这络子，她也能想办法赚钱。

　　　　再说了，何嫂子对自己家比林大山家人对自己还要好，自己也愿意帮一帮她。

　　　　桑玉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巧我正要打络子呢，嫂子要不要跟我一起打呀，咱两个人说说话，也没那么无趣。”

　　　　江氏本来就是这个目，她正想着怎样开口，桑玉就自己说出来了。正和她意，跟桑玉说了一声，就赶紧回家拿东西去了。

　　　　桑玉见江氏匆忙样子，觉得很好笑，从床下一个破箱子里把自己篮子拿出来，里面有林大山今天给她买丝线。

　　　　江氏匆忙一回到家就开始找东西，何大吃了饭正休息，见江氏回来，也不说话，就翻东西，就问她，“你这是咋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