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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白月光[快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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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也是求知若渴之人,只是阮白氏顾念儿子的身子,不许他熬夜,所以白檀的就寝时间确实比其他人都要早一些。
不过,这话到了阮青松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儿呢?
白檀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睨了阮青松一眼,将他那点儿小心思看得分明,“阮公子慎言,你姓阮,我姓白,你算我哪门子哥哥?”
阮青松暗中咬碎一口银牙,脸上却带着无奈的笑容,眼神慈爱,如同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我都是父亲的孩子,自然是手足兄弟,檀儿,你啊你,不过是因着你没有按时完成课业,父亲出言教训了两句,这也是为你好,弟弟万万不可心生怨恨。”
去他妈的慈爱眼神。
白檀恶心得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第一,每晚亥时四刻准时休息,这是我母亲再三叮嘱过的,所为的不过是让我好生保养身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自然不敢违逆。第二,我父亲阮尚书事务繁忙,等闲不许我去打扰他,至于检查课业,更是无稽之谈了,须知我可是连他书房的门都进不去的。最后,你我虽生父相同,但严格算来,却出身两个毫无联系的不同家族。我生母未出阁时,贵为京都洛阳香药白家唯一一位掌上明珠,幼年时即得蒙圣宠,被接到皇宫内院中教养,与锦城公主同吃同住,乃至义结金兰。我随母亲姓白,论字排行,起名为檀,姓名载于家谱之中,承白氏衣钵,先祖是被世人赞誉为风华满京洛的白衣客,敢问阁下祖籍何处?出身哪里?生母是哪家千金?”
所谓世家贵族,并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了,比起这些,更为重要的是一种流淌在骨血里,代代相传的高贵,一种经过岁月打磨,在经年累月的时光里沉淀下来的历史底蕴。
真正的世家,不但人才辈出,礼制完备,还拥有连皇室都为之艳羡的文化传承,让人无论如何都不敢轻易小觑。
有人说三代才培养出一个贵族,此话不假。
白檀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快步走到厅内,向阮白氏问安道:“母亲,儿子回来了。”
阮白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急急拉住白檀的手,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几遍:“云奴儿,你没事吧?”
“母亲安心。”白檀搀扶着阮白氏,送回座位上,自己在下首捡了张圆凳,注视着阮白氏的眼睛,神态极为认真地说道:“母亲,檀儿有事想要问您。”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阮白氏知道有些事已经瞒不住白檀,如今说出来也无不可,只是到底让人难以启齿。
她叹了口气,难得肃着脸色,挥退了侍婢,“云奴儿想问什么?”
白檀道:“我白家与皇室到底有何渊源?”
阮白氏道:“白家荣耀千年,始终屹立不倒,鼎盛之时甚至连皇室都不敢轻易掠其锋芒,云奴儿,你可知是为什么?”
白檀腰间束了三指宽月牙白绣祥云纹的腰带,左侧处缀了白纱质地绣富贵竹花纹的鸡心形荷包,此时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由捏住下垂的流苏,一边摩挲,一边道:“因为白衣客。”
白檀真是对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白衣客越来越好奇了,在千年之后的今天,还能具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不知千年之前,又是何等风华无双。
他回答得笃定,阮白氏却道:“是也不是。千年之前,人心蒙昧,天下未定。彼时皇室姜氏一族还是一盘散沙,与楚地的李家,燕地的商家同为奴隶,被蛮族连年奴役,死伤无数,渐渐生出反叛之心。我先祖白衣公不但拥有天人之姿,且足智多谋,竟能想到将香料用到战场,使蛮族战马暴动奔逃,不战而屈人之兵。后来,姜氏自立为王,执意请白衣公临朝辅政,先祖称自己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到底还是推拒了,只靠做香料生意谋生。谁知不久后,白衣公不知为何猝然仙逝,死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多岁。姜太|祖与白衣公交情深厚,始终不肯相信先祖去世的事实,反而命人凿冰筑棺,将白衣公的尸身完好保存下来。稍后,太|祖又大肆寻求灵丹妙药,依照白衣公生前留下的方子,倾天下之力,炼成一丸极为神奇的丹药,据说那丹药不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还能使人永葆青春。”
世人惯会以讹传讹,三人尚能成虎,何况白衣公的传说已经流传了一千多年,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改编过,白檀觉得这些话的可信度不大,便笑道:“那岂不成了长生不老神药?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东西,檀儿看多半是无稽之谈。”
孰料阮白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可是,后来白衣公又活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据说,当时白衣公有体温,有心跳,一应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甚至还在十个月后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现身于人前,声称是自己的传人。”
白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所以,世人都以为我们白家有长生不老药的配方?他们想要得到它?”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剧情,简直神展开。
“傻孩子。”阮白氏苦涩一笑,“长生不老药所需的配料极为难得,可说是世间难寻,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白氏传人的命。”
白檀莫名觉得周身漫上一阵寒意,他难以置信道:“难道……”
阮白氏道:“我们白家人的骨血里有那味神药的存在,只是因为代代传承下来,已过了一千多年,所以药效在逐渐削弱。认真算起来,白家所有人都不该存活在世上,逆天改命又岂是那般容易的?白家人的早逝便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然而,即便如此,对有些人来说,我们白家人的骨血仍然是不可多得神药,他们做梦都想要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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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贵圈真乱(五)
大家好,我是正义的小卫士; 防盗章节; 么么哒 这些言论太过惊世骇俗; 若是换个人如此放诞无礼; 为了讨好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他早就出手责罚了。
不过,说这话的是白檀。
他不知为何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装作不知罢了。
紫衣金冠的男子笑着问道:“公子为何称呼我为殿下?”
过了这半日,白檀方将视线落在对方脸上; 他双眸幽深; 眼波却异常清澈潋滟; 微微一笑,立刻带了几分魅惑,“你身上穿着看似普通; 布料及花纹却皆出自宫中尚衣局,且针脚细密; 不似寻常人手笔; 尤其你腰间这枚秋香色荷包,虽然不显眼,但是,我若没看错的话; 荷包上可是用金银二线绣了双龙戏珠的纹样?除了今上; 也只有贵为储君的东宫太子有资格用了。”
紫衣男子展开泥金折扇; 缓缓笑开:“不错; 孤正是姜琸。”
姜琸是储君名讳,三年前昭告天下的皇榜上提到过,也是为了方便世人避讳的用意。
然而,白檀听了却恍若未闻,仍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水玩儿,似乎是根本没把堂堂一国储君放在眼里。
“孽障!”姜琸还未开口说什么,阮乐正就厉声呵斥道:“太子殿下面前胆敢如此放肆,成何体统!侍书,还不请出家法?”
阮青松适时上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父亲真是的,弟弟又不是第一天这样,您纵然有心管教,原也不必急于一时,更何况弟弟年幼,爱玩闹一些实属正常。”
阮乐正不依不饶:“青松不必出言维护,这孽障,整日里言语无状,行为不羁,你我父子二人时常忍让一二也就罢了,如今冒犯了贵人,他有几条命可赔?”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他这便宜爹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儿子有多不堪似的。
“嗯?”白檀动作一顿,形状完美的桃花眼不觉又睁大了些,“父亲无缘无故地说这许多话做什么?檀儿不过是看太子殿下白龙鱼服,想是不愿引人耳目,故此才没有行大礼,难道错了吗?”
他说完便静静地望着姜琸,丰润的菱唇微微抿起,看起来真是委屈极了,也无辜极了。
姜琸的呼吸立刻乱了一拍,他轻轻咳了两声,神色威严地说道:“阮大人的话确实过了,不过是一点小事,哪里就犯得上动用家法?”
阮乐正拱手:“让太子殿下见笑了,玉不琢,不成器,今日我……”
白檀却正色道:“檀儿确实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惹得父亲经常生气恼怒,每每扬言要打死檀儿,父亲打儿子,本是天经地义,檀儿即便是被打死,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娘亲近日正在白马寺诵经斋戒,为檀儿祈福,若是此时出了事,岂非伤她的心?”
阮夫人?听到白檀提及阮白氏,姜琸方才想起一桩旧事,状似不经意间开口道:“罢了,这家法也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请的。”
阮乐正表情一僵,讪讪地放下了手腕。
他本是入赘至白家,算起来终究是外姓人,家法供在白家后院祠堂内,阮乐正是没有资格随意进入白家祠堂的。
阮青松眼睛一转,笑道:“如此才好,本是一家子至亲骨肉,当然要亲亲密密的。”
一家子?别搞笑了,白檀点头道:“阮家哥哥有心了,无忧。”
一袭青碧色衣裙的无忧笑吟吟地上前一步,掏出一只丁香色荷包塞到阮青松怀里,语气亲热地说道:“怪道公子时常夸松哥儿聪慧呢,我和百岁两人竟是个傻的,看到主子们拌嘴,就吓得鸦默雀静的,还是你有办法,这么一劝就好了,这是公子赏的,快些拿着吧。”
为了凸显自身温润端方的气质,阮青松今日特意穿了一袭青色交领长袍,这本无甚错漏,然而,他却忘了,白府上的一等婢女小厮也是惯常穿青衣的。
方才阮青松一人独处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与白檀的侍婢无忧待在一起,两人俱是青衣青裤,不知道的,怕是会把两人身份搞混。
阮青松眼眸中划过一抹恼怒,强颜欢笑道:“弟弟又同我玩笑了。”
他眼眶微红,星眸含水,眼波粼粼地望向姜琸,竟是一副小女儿姿态。
姜琸的眉头轻轻皱起,反而煞有其事地冲白檀点点头,赞道:“白公子果真有世家风范。”
阮青松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
姜琸却觉得这白小公子举止清雅,言谈不俗,即便是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也依旧从容淡然,不卑不亢,实在难得。
至于阮青松嘛……
姜琸轻摇折扇的动作稍稍停顿。
原本他还觉得此子饱读诗书,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如今看来纵有才华,心胸却不够豁达,到底是落了下乘。
阮乐正不想让姜琸在此地多留,拱手道:“天气炎热,微臣在书房内略备了些茶水,请殿下移步。”
姜琸点头:“也好。”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盯着白檀看了一眼。
白檀淡然地拿起茶盏,仰头喝了一口百岁特意酿制的梅子茶,恰好避过对方窥探的目光。
呵呵,正牌攻上线,马上就要开撕了,真是让人兴奋啊。
阮青松神色复杂地看着白檀,“你不是最讨厌闷热天气吗?为何偏偏今日出来?”
白檀不以为意道:“偶尔改变一下爱好也不错,比如我原是喜欢调香制香的,若是哪天厌了,读读书,写写字,也还风雅有趣,你说对吗?”
阮青松心中一惊,冷着脸离开了。
“咱们这位麒麟才子脾气倒是不小。”白檀打趣地笑了。
阮青松很早之前便立志要走科举仕途,年幼时就陆陆续续地传出不少惊世佳作,在京城文人圈里一直享誉盛名,不到十五岁就取得了举人功名。
更妙的是这人深谙炒作之道。
须知当年在白檀有意引导之下,阮乐正个老狐狸原本已经注意到阮青松的异常之处,从而心生戒备的。
这也难怪,试问,一个本来只懂调皮捣蛋、大字不识的孩童,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又是写诗,又是作文的,任谁能不怀疑?
阮乐正又是狡诈多疑的性格,心里种种猜测一个比一个阴暗,看着阮青松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阮青松察觉到之后,方才醒悟自己一心想要展露才华,赢得阮乐正的全力栽培,却忘了事出反常必为妖,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然而,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冒然否认反倒难以自圆其说。
思来想去,阮青松定下一条妙计。他先是接连几日嚷着晚上做了噩梦,梦到有一集狮头、鹿角,虎眼于一体,尾巴长而粗的怪物追赶着他跑,一边跑一边喷火,那火焰直灼烧到他的颈背处,却又不伤及性命。
流言莫名其妙就从白府传了出去,众人都感到惊讶好奇。
直到一日,有位白发苍苍的老翰林来府中做客,听说此事后让阮青松将那怪物画在纸上,众人看时只见那怪物似龙非龙,似马非马,正是上古神兽麒麟。
再看阮青松一直喊疼的颈背处,果然浮现一个麒麟形状的伤痕。
那老学士当即惊呼道:“此乃天降神迹,诚愚世侄,你这儿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怕是要成为麒麟才子!”
世人哗然,之后却陆陆续续地相信了这“麒麟才子”之说,否则怎么解释阮青松前后变化呢?
不过,这阮青松倒也心狠,竟能忍着疼痛,夜里偷偷对着铜镜用油灯灼伤颈背,还一声不发,白檀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如今三年一次的会试马上就要到来,朝野内外议论纷纷,众人茶余饭后都在猜测今次谁能够一举夺魁,进而在殿试上蟾宫折桂,到时候曲江宴饮、打马游街,以后就彻底成为人上人了。
据说,街头巷尾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私设赌局,赌今次科举谁能脱颖而出,眼下正有十位热门人选,其中风头最劲的赫然就是麒麟才子阮青松。
按照这个世界原来的运行轨迹,接下来可就是阮青松靠着背诵的古诗名篇,成功赢得上位者器重,风光无限的剧情了。
只不过,现在多了白檀这个变数。
嘿嘿,白檀眯起眼睛,乐道:“我一向,最喜欢看戏了。”
最重要的是这妇人身后奴婢环绕,不远处的博古架上摆放着价值不菲的宝瓶方尊,更有赤金打造的金蟾、麒麟、蝙蝠等物,个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果然是天不绝我,阮青松强压着心里的狂喜,以落水后头疼为由,哄着那妇人将相关信息一一道来。
花见羞娇俏一笑,柔声:“松儿莫急,娘这就告诉你,这里是白府,你爹姓阮,名乐正,字愚诚……”
阮青松故装懵懂无知,越听心跳越快。
揽月阁里,阮白氏正逐一核实账册,白檀坐在里间的暖炕上,稚嫩的小手握着特制的狼毫笔,有模有样地临摹名家字样。
阮白氏虽然对白檀十分疼宠,却并不娇惯他,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其他人要求更为严格,按照她的话来说,东都白氏岂可出平庸之辈?
待到写完一张大字,侍女百岁上前笑道:“累了这半天,公子歇会,仔细手疼,婢子给您揉揉吧?”
穿着银红色撒花小袄的孩子仰头,甜甜一笑:“百岁姐姐快别忙了,我并不累,你若得空,不如捡些府里的新鲜事说给我听?”
百岁好笑:“公子想是整日待在房里觉得烦闷了,现下春寒料峭的,夫人不得已才拘着公子,过两日天气暖和就不会如此了。”
白檀打了个喷嚏,揉着白嫩嫩的鼻尖,颔首:“我晓得。”
百岁绞了一方帕子,为白檀净手,这才接过小丫头递上来的红枣养气茶,双手捧了奉上来,“要说新鲜事,府内眼下正好有一件,点星斋里的那位松少爷前些日子不是落了水吗?也不知道怎的,醒来后竟像移了性情似的,言行大异于往昔,花姨娘寻术士请佛像,很是忙碌了几日,把个点星斋闹得鸡犬不宁的,后来还是一游方道士写了副偏方,让松少爷喝了碗符水,这两日才渐渐好了,嬷嬷们议论起来,都猜测松少爷撞上什么了……”
………………………………
42。贵圈真乱(六)
大家好; 我是正义的小卫士,防盗章节; 么么哒 幸好白檀早早做好筹划,让下人们提前收购了大批优质鲜花; 再加上自家花圃里产的; 晒干之后; 小心封存,供应流芳阁六个月所需当无任何问题。
只是,白檀这日在白府内的观星阁调弄香料; 偶一抬头,一片金灿灿的黄色撞入眼球,仔细看时却原来是城郊山坡上盛开着一丛丛野菊; 煞是动人; 不免手痒; 低笑道:“秋高气爽,合该登高望远。”
又唤来小厮多福; 拿出一枚宝蓝色香包; 说道:“你把这个送到燕子楼; 亲自交给管事; 就说我要到翠萝山的豹台附近游玩; 若他家主人得空,可一同前来。”
多福惊慌:“公子; 万万不可啊; 豹台那里地势陡峭不说; 还常有野兽出没,您若想出游,去哪里不可,何苦置身险地?”
豹台这名字可不是随便叫的,其中却还藏着一个典故,传闻,当年姜□□起义时,曾据守翠萝山,依靠地势,抗击蛮族,仅凭一己之力就杀死敌军无数大将,之后更是一箭射杀一头凶猛的豹子,迎来彻底的胜利。
豹台之名由此而来。
白檀低头挑了些香药放在腰间荷包内,闻言笑道:“你只管去就是。”
翠萝山林被茂密,花木繁森,除了猎户少有人来,呈现一派天然景致,自有其他山脉比不了的野趣。
白檀捡了条较为平坦的小路,手里拿了根竹条,一边走,一边耸动着鼻子,偶尔露出灿烂笑容,“这是铁皮石斛、蓼兰钩吻……,咦,竟然还有商陆……”
用竹枝扒开草丛一看,果然见到一株形态极似栌兰,叶片呈卵圆形,果序直立,浆果扁球形紫黑色的植物。
白檀笑道:“真是不虚此行了!”
不远处的竹林忽然挂起一阵无名风,白檀侧耳倾听片刻,快手快脚地将那紫黑色的浆果小心摘了下来,又环视周围,看到一块巨石倚山而立,连忙攀爬了上去。
一吊睛白额,花色斑斓的猛虎从林间迈出,仰天嘶吼两声。
白檀之前曾带着下属到各地山林中搜寻稀奇花卉,见过的阵仗也不少,倒没有如何畏惧,只呢喃道:“也不知这法子能不逼得那人现身……”
只是面对猛虎,白檀到底不敢大意,他从腰间掏出一小包药粉,打开来,倒进掌心里握着,严阵以待。
那斑斓猛虎琥珀似的兽瞳孔梭巡了两周,视线锁在白檀身上,兴奋地刨着地,作势冲过来饱餐一顿。
劲风来袭,白檀扬手欲将粉末洒出,眼前猛虎却发出一声惨叫,噗通一下软倒在地上哀叫不已,头颅上正插着一支羽箭,大片鲜血快速流出,渗入地面。
正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条三指宽的黑色丝带,恰恰覆在白檀眼皮上,他抬起手,想将黑色丝带摘下,却有一双手早白檀一步,从他身后伸出来,捡起丝带两端,动作灵敏地打了个结。
“嗯?”白檀诧异,继而低叹一声,“楼主就这般不愿露出真面目?”
一袭黑袍将姜戎严严密密地裹了起来,只是本该被束起的腰腹处,此刻却空落落的,袍角无风自动,划出圆润的弧度。
姜戎隐身其中,从兜帽里抬起头来,幽幽地看着白檀:“你又何苦逼我。”
白檀道:“即便如此,你也无需将我双眼遮起来吧,山路本就崎岖难行,现在又目不能视,如何寻找草药?”
姜戎上前一步,握住白檀的右手,“你不是能闻到草药散发的味道吗?告诉我方向,我扶你过去。”
闻言白檀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角,看来这人已经来许久了,说不得方才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只是他倒乖觉,知道不能佩戴香料,以免被嗅出来。
白檀打趣道:“能让燕子楼的幕后老板供我差遣,说出来还不知道让多少读书人羡慕。”
少年人肤质白腻若雪,被黑色丝带映衬着,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容颜如玉。
姜戎见他笑得可爱,也微微露了点笑意,任劳任怨地带着白檀寻找采摘草药。
因为眼睛看不到东西,嗅觉感受倒越发敏锐,更难能可贵的是,但凡白檀说出大致方向,姜戎便能立刻将他描述出来的药草分毫不差地取来,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不到傍晚就集齐了白檀所需的所有药草。
姜戎将白檀送回白府,哑声道:“快点进去吧。”
“等等……”白檀扯下双眼上的丝带,只是对方早已不见身影,不由好笑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是妖怪……”
再低头一看那黑色丝带,薄薄的两层布料,仅仅以同色丝线锁了边,中间部分用深蓝色丝线绣了一个小小的“戎”字,再无其他装饰。
白檀轻声道:“奇怪,总觉得这丝带的样式很是眼熟,不知原来是做什么用的……”
与此同时,正在燕子楼顶层准备沐浴更衣的姜戎动作一顿,对下人道:“给我拿来条新腰带来。”
那下人低声应是。
白檀洗完澡,换了身干净寝衣,将要上床休息时却突然心中一动,对正要到外间阁子里守夜的百岁和无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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