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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到头终有报-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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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爷这边诸事完毕,徐忧民当然是不知情的,他又在办另一桩事情,为褚遇的差事忙碌,这个倒不是十分费劲,就是拿上一张嘴,去吏部衙门同宋光汉知会一声而已。
待他说完意思,一离开衙门,宋光汉可就犯了难,那边是枢密大人张梁的门生,这边是宰辅大人的义弟之子,到底该用谁呢?
但说犯难,也不是十分的犯难,只要根据一条潜规则,此事便可迎刃而解,上古王朝里,宰辅毕竟管着中枢院的枢密。
不过,舍弃高福才,录用褚遇后,宋光汉觉得做为多年的官场同僚还是需要跟张梁,当面诉说一下自己的百般无奈。
人们常说,无官一身轻,具体轻到什么程度,看看褚遇您就知道了,每天夜里,子时前没有睡过觉,每日清晨,也算不得是清晨了,太阳都爬到五杆六杆了,才起床。
怪不得,他老爹总是责骂他,不给他好脸色,其实,这也怨不得褚遇,夜里,他不是不想早睡,而是心烦睡不着,清早不是不愿早起,而是起不了。
“遇儿,刚才你卢伯伯差人来说,让你吃完饭,去他那里一趟”,母亲卫梓潼牵着十一岁的弟弟褚辰星,在饭阁门前冲褚遇说道。
褚遇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过头瞧见母亲跟兄弟的亲昵劲儿,不觉心中酸酸的道,“辰星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亲自送他到学堂读书啊?”。
“路远,车马多,娘不放心”,卫梓潼道,看看我都说爹娘还是疼褚辰星多一点,徐爹还不信,褚遇嘴一撇,“好吧!卢伯找我,可能是中枢院的差事有着落了”。
“真的?”,卫梓潼高兴的不行,“那……”,忽然她又憋住笑,换了一副淡然神情,因为褚剑石临走时说了,以后不准再娇惯褚遇了,“那你可得好好干,不能再惹你爹生气了”。
“噢!”,褚遇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干差事,就要被别人管束,自己逍遥惯了,能受得了吗?
不过,转念他又欢愉起来,在朝廷官政机构里当差,从此自己便是官老爷了,再说,我是谁?我是褚遇,堂堂禁军统领的大公子,中枢院又是徐爹在主事,谁敢难为我?
“辰星,你先到前院去等娘,娘现在有一些话要跟你哥哥说”,卫梓潼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对褚辰星道。
闻言,不待褚辰星答应,褚遇已经拿着脸盆,脸巾要进洗漱房,他晓得母亲要问什么。
“遇儿,等一等,娘有话要问你”。
噢!褚遇不太情愿的转过身……
“你找过袁梦姑娘没有?谈得怎么样?她消气没有?”。
褚遇眼皮一瞌,“没……有,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并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卫梓潼有些生气了,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话,儿子,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但她忍住了,因为她晓得褚遇的这番话根本就是给自己又一次失败,搭建的台阶,同时更晓得儿子的婚事重要,可作为一个男人,尊严也不能次要……
“没关系,那你说说周围的姑娘小姐们,你还喜欢哪一个,娘再托巫老妈子去”。
“别了别了,娘”,褚遇紧忙拦住,下一家若是再提亲不成,自己估计在京城都没脸待下去了,“……我自己先了解了解,再托媒婆也不迟”。
“那也好……娘就等你信儿,哎……你觉得秦淮姑娘怎么样?”。
“她……?”,褚遇的嘴巴差点咧到耳后根,“她……她有半分女人的模样吗?”。
“那柯大人的女儿呢?”,卫梓潼在脑子里把认识的人,一个一个的捋了起来。
“柯颜?哼哼……”,褚遇连连发笑,“女中豪杰一枚,别说是我褚遇了,便是把京城里的贵公子翻个遍,也不一定会有一个能入她法眼”。
“那……”。
“打住打住娘,别再那那这这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心中有数”。
“不,娘是想问,如烟姑娘可有一两个月没来统领府了吧?她现在还好吗?”。
“她……她很好”。
卫梓潼一笑,慢慢靠近褚遇道,“我们……我们……不妨考虑考虑如烟姑娘吧!”。
说实在的,若不是着了急,她还真不敢开口提如烟,先不说如烟长相比之城里的小姐千金们如何。
但就是一项门户不对,卫梓潼也不好接受,统领府毕竟……如烟毕竟……
为了儿子,便是自己抹下脸,可褚剑石又该如何去面对他的官场同僚呢?
“如烟?”,褚遇一听,立即摇了摇头,“我俩若是有缘,岂不是早在一起了?”。
“可娘觉得这些年如烟对你……”。
“好了,不说了娘,我等下要找卢伯”。
卫梓潼嗯了一声,“你去找你卢伯吧!娘送辰星去学堂了”。
待母亲走远,褚遇歪着头忽然笑了,如烟,苏如烟,她虽然有点唠叨,算不上标致,但却是真心对我好。
朝中有人好办事
朝中有人,的确是好办事,徐忧民领着褚遇往中枢院一坐,院中主事登记造册后送到吏部入档,褚遇就算有薪俸领了。
中枢院文记听起来,好像跟笔墨纸砚有很大的关系,但其实不然,它就是主事下面一个打杂的,一天的工作便是帮主事跑前跑后,接收,派送,整理,归档文案,几乎没有趴案头,奋笔疾书的时候。
总体说来,还是很累的,不过,褚遇是什么人?那可是宰辅大人亲自推荐的。
所以,第一天干下来,褚遇怕受制于人的忧虑完全没了,给这项差事总结的是轻松,自在,惬意,给中枢院的氛围总结的是热情,友好,绝对没有呼来喝去。
得找个人庆祝一番,分享一下快乐,褚遇如是这般想道。
当然,他的心情也不是十分的兴奋,一,一份跑腿的差事,没有价值去大肆的宣扬,二,不知何时,自己已变得孤僻独处不再喜欢热闹,人多之际抛头露面了。
但是,又经历了一次提亲失败,待在城里褚遇憋的快透不过气来,所以……
慕容,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慕容,慕容不是别人正是褚遇回城那天,在酒馆与张九流喝酒的那位俊俏青年慕容殇。
悬壶堂里不单有慕容殇,也有其他老朋故友,两个多月不曾相见,还真有点想念,便今日不是心情大好,也该是时候去一趟悬壶堂了,至于徐爹跟卢伯?待月钱发下来再请他们吃喝也不迟。
最后是爹娘,不是褚遇不孝顺,将二老放在脑门后,因为他甚是清楚,纵然自己再有心,爹娘也不会萌发出多大的兴致跟自己疯的。
与其请他们不来,反遭一顿训斥,还不如瞒着他们落个耳根清净,何况,爹也不在。
花重金买了许多瓜果糕点后,褚遇便出了城。
慕容殇比褚遇小几岁,两人是在“悬壶堂”一起学医认识的,交往虽然不是打光着屁股开始的,可若论起交情来,也非一般的笃厚。
七年前,你把男女老少集中到一块,挨个问“悬壶堂”在哪,恐怕十个得有九个摇头,而今天你在街上随便拉一个路人,他东南西北随便一指,便能轻易而举的戳中一个悬壶堂的牌匾。
从一文不名到风靡京师,只用了短短的七年的时间。
由此可以证明,发财这回事,千万莫要着急,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褚遇马不停蹄,直奔天宝号悬壶堂,由于大家都是熟人,进得堂内,他也不寒暄客套劈头就问,慕容殇在不,师父在不?
张九流说师父不在,慕容殇出去好一会儿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于是,褚遇将买来的物事往柜台上一搁,张九流凑了过来,嗬!买了这么多东西,有我的份吗?
褚遇推了他一把,瞧你说的什么话,能没有你的吗?
张九流咧着嘴笑,手也在不停的扒拉,嚯!冬天里的瓜果可不便宜,大公子可真是破费了,谢谢!
好了,我去后面的住所等。
果真,他刚刚浏览完一篇床头上的医书,还没品出意思,慕容殇就回来了,看着他的脸,褚遇心生一股恻隐,“你……又去城门口等她了?”。
慕容殇嘴角轻轻一勾,“顺便去了一下”。
“又是顺便?两年了,你每天在城门口蹲守,碰运气,我看是没多大用的……”。
“我……焉能不晓得?今日,家乡捎来书信,小儿因思亲母亲,已瘦弱成干柴”说着慕容殇热泪已出“而年迈老父,老父一日上山砍柴,不慎滑落崖下,双腿近乎瘫痪……”。
他忽然一把攥住褚遇,“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叫我这身为人子的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呢?遇哥……”。
“好了,好了慕容……”。
“不……我要找到她,我要问问她焉何要抛夫弃子?焉何要这般对我?我与她之间有何深仇大恨?我到底做错了哪里?即便是我错了,她可以恨我,惩罚我,但与儿子何干?与我父亲又何干?”。
“好了,慕容……”,褚遇道。
“好不了了,遇哥,我的家已经完了,她……她的心是肉长的吗?如何两年来也不思念自己的亲子?”。
“慕容,你不要太过激动了……” 。
慕容殇仿佛已听不进去,继续摇晃着褚遇的胳膊哭诉道,“我不敢奢求与她再续前缘,我只求她能看在慕容昭是她亲身骨肉的份上,给些关心,给些母爱足矣,这难道过份吗?遇哥”。
摇,他使劲的摇,直摇得褚遇头昏目眩,两眼昏花。
“够了……”,褚遇一把将他推翻到床铺上,“找到她固然是重要,但眼下你自己不能把自己先逼疯”。
褚遇拦没拦住,慕容殇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抽了一耳光,喃喃地道,“是啊!遇哥,我不能把自己逼疯了,我还有儿子,还有爹,我得振作,对不起”。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褚遇道,“但理解又怎样?一样减轻不了你的痛苦,你恨也好怨也罢,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时间?可这都已经两年过去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褚遇摇摇头,“你真的已经放下?找她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不甘?”。
慕容殇眼角一颤,沉默了一下,“没有,虽然我一次次,口口声声地说不奢求与她再续前缘,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放不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爱我了,即便她不躲着我,天天出现在我面前,我慕容殇用人格担保,绝不强免,绝不纠缠”。
“你的性格我清楚,一个两年不够,再来一个两年”,褚遇把眼光扫向窗外,“曾经有人问我,失去的东西,再回来还能要吗?我说,我丢了一粒扣子,当我千辛万苦寻到那粒扣子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不见了那件衣衫。
人生自古没重来,只有彼此间的不珍惜,故友,红颜抑或是爱人,一个转身,都将是两个世界,真正爱你的人,不需要你改变,她也能包容你的一切。
而不爱你的人,无论你怎么做改变,都无法吻合,对应她的心意,当然,我这不是要劝告你什么,因为一个人只要来过你的生命,你从此便也不可能忘记”。
慕容殇忽然一怔,忽然又一软,但最后还是握了握拳头,“遇哥说的对,其实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不能说王若语的不是,她之所以离开我,一切归咎是我自身做的不好,不能随她心意,致使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但是站在我儿子与我爹的立场,尤其是站在我儿子的立场,我却永远都不能原谅她,因我而去恨我爹,恨一个无辜,无罪的外人,是她王若语的人格,人品出了问题,我无话可说。
可是因我去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我认为王若语已经谈不上人品,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褚遇是男人,他的思想当然会偏向男人的立场,于是,不假思索的道,“王若语如此做法的确是过份,但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好了,我们不谈她了,出去走走,喝喝酒,再去趟“依翠楼”听听曲儿,或许你会好过些”。
褚遇大公子请人吃酒,从来都是一大帮子,所以,慕容殇摇摇头,“一群人吃喝玩乐,我就不凑热闹了,再说,小弟此时的心情也不适合去喧嚣之地”。
两年的相处,褚遇早就明白,慕容殇虽出身低微,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子清高之气,他晓得有身份的人,通常都爱自恃身份,端架子,瞧不起穷人。
所以,尽管生活在鱼龙混杂,唯靠人脉关系方能生存的京师重地,可从也没有丢弃过本色卑恭屈膝去巴结,奉承有权有势之人。
不过,随着自己婚事的一再再搁浅,褚遇对他这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清高渐渐有了另类理解,也有些感同身受,与其说慕容殇不爱巴结奉承,倒不如说,他在权势面前相形见拙,怕自取其辱。
于是,褚遇摇首一笑解释道,“这次没有一群人了,以后……也不会有一群人了”。
慕容殇微微错愕,他不相信一个人的性情能说改就改……
“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今年已二十有八”,褚遇轻叹一声,转身,躲过他的直视,“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应该娶妻生子了,可我……所以在一群人面前,我也是脸皮发臊,没有了一点底气”。
“遇哥说的哪里话,像你这等家世显赫又英俊潇洒的男子,何愁无妻?以小弟看来,遇哥是暂时不想被家庭束缚吧!”。
这话好听,而专拣好听话说的人一般都很聪明,慕容殇无疑是这种人,以此类推,而爱听好听话的人,通常都是自欺欺人之人。
所幸,褚遇不是,不敢说以往,至少目前的心理状态他不是。
“你不要再我打我的脸了,不过,宁缺毋滥也一直是我人生的信条,我始终相信,不能与我厮守到白头的女人,便是求来恐怕也是一场灾难,好了,我们走吧!顺便叫上张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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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料,慕容殇却还是道,“今天……恐怕不行”。
虽然他拂了褚遇的美意,但心情却是十二分的激动,真的是十二分的激动,因为褚遇终究还是记得他,看得起他,“不过,我还是恭祝遇哥顺利踏入仕途”。
“什么仕途啊!打杂人员一个,……说你为什么不跟我一块庆祝?我都说了,没叫旁人,就你我,张九流”。
“不是因为这个,遇哥……”,慕容殇道。
“那因为什么?”,以慕容殇平素有求必应的老好人性格,褚遇实在猜不出,他眼下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自己,况且自己这次不是棘手的相求,而是热情的相邀。
“因为……哎!总之不是因为心情了”。
慕容殇轻轻的关上房门,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在,“我今天要宴请韩大夫,并且已经定好了位子”。
“韩莲湖韩大夫?为什么呀?”,褚遇边说边雅致地围着他转了一圈,气质,形象方面的先天不足,只有通过后天努力去弥补了。
慕容殇刚要说话,褚遇忽然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是……想学韩大夫的穿胸针绝技。
哎……不对呀! 你不是常说对医术没什么兴趣,之所以委身悬壶堂,完全是为了有一日能进宫寻你那漂亮的媳妇吗?”。
话音甫落,便见慕容殇脸色又是一暗。
褚遇敲敲脑壳,真是该死,怎么又提起这事儿,“行了,我不说她,你也别再责怪她了,你不是常说吗?她也是为了你们的日子能好过一些才进的宫吗?”。
“是啊!所以,我才想到要学韩大夫的穿胸针,过日子,有一技傍身总是好的,一来可以减轻爱妻的负担,二来,家中毕竟还有老爹,幼儿需要养活。
何况,在悬壶堂已两年有余,一点消息也不曾探到,恐怕不能再荒废时光了”。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的言说,反正褚遇是在意了,霎时间里只觉双颊发烫,无言以对。
但皇宫毕竟不是一个老百姓能随便出入的地方,对于他的恳求,相托,自己已经尽了力,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见他不接话,慕容殇立时觉察出了他的窘态,赶紧补充道,“遇哥千万莫误会,小弟不是在埋怨你”。
褚遇涩涩一笑,“便是你不埋怨我,我也是自责万分,这都怪我能力有限,白在宫里混了五六年……”。
“不不不……”,慕容殇千般惶恐,“小弟真无责怪遇哥的意思,请……”。
“我晓得你没这个意思,不过我有些奇怪,我爹几次到礼部询问过,礼部侍郎袁大人,也查阅过当年宫娥的入选名册,却不曾见到你妻子王若语。
我估计你妻子入宫时,肯定隐瞒了真实姓名,不过,仅凭她一介弱女流,这似乎不容易办到,除非是她得到了某个极大权势的帮助,又或者是她就根本就没有进宫做宫女”。
“大权势?”,慕容殇一愣,没有明白褚遇话中之意,“没有进宫?”。
“这……”,褚遇挠挠下巴,“这么给你说吧!我怀疑有人将她圈起来,改头换面了”。
“那她会不会有危险?”,慕容殇一把抓住褚遇的胳膊道。
有无危险褚遇哪晓得,但他一看慕容殇的脸,心思立即一动,“没有危险,宫里很安全的”。
“当真?”。
“当真”。
慕容殇轻吁了一口气,可神色却是越发的戚哀,悲悯。
见他如此模样,褚遇忽然想起了袁梦,心猛的一沉,顿时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于是,涩涩一笑道,“你看,绕着绕着,又绕到这上面来了,不讲这些了,哎……不是听你说过,你有个表叔在京城当什么大官吗?进这悬壶堂便是他使的力,他那边有消息没有?”。
闻言,慕容殇抑制住心伤,羞笑,苦笑了一下,“什么表叔啊!……远到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自把我安顿在悬壶堂后,拢共我就见过他两次”。
“喔!原来是这样”,褚遇拍拍他的肩道,“有道是富隐深山有远亲,贫居闹市无人问,世道就是这样,谁人可奈何?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如今我已在中枢院当差,有机会我求求徐宰辅便是”。
“那便有劳遇哥了”,慕容殇退一步,深深作了个揖。
“别别别……”,褚遇赶忙拉住他,“兄弟一场何必如此客套,不过,眼下你觉得韩莲湖会传穿胸针于你吗?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这个……我心里也没底,但好歹,他已经答应赴今日的宴请”,慕容殇道。
褚遇回身,把医书往床头上一搁,一笑,“宴……请?出手挺阔绰的,这次你得破费不少吧?”。
“没办法,为了生存呐!”。
褚遇嗯道,“人们不是常说吗?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想这回有戏,那你我改天了,祝你好运”。
“等一下,遇哥”,慕容殇一把拽住了他“跟韩大夫,你比我关系好,不如你今夜也去作陪,在一旁替我打打圆场”。
褚遇忽然失笑,“那是个老顽固,恐怕……我也帮不了你呀!”。
“肯定能帮的了,你爹是……”,慕容殇脱口道,但只说了一半。
褚遇咬咬嘴唇,眯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我帮不了你,但禁军统领剑圣褚剑石的盛名可能帮的了你”。
“不好意思,遇哥”,慕容殇松开手,神情恳恳地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我是在利用你”。
“怎么会呢?”,褚遇淡淡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有条件不用,岂不是傻瓜?今晚我去”。
“翠色欲滴楼”,是一家饭庄,档次在京城内也算的上中上层,对刚刚才有月钱收入的慕容殇来说,不可谓不是大出血。
靠窗,雅间,十荤八素,二十年窖藏女儿红一坛,看完,褚遇不禁怀疑,这天下真有空手套白狼一说吗?
韩莲湖是位矮胖,面善的老头,他没想到翠色欲滴楼上今晚会有褚遇相陪,所以甫进入雅间他感到一诧。
褚遇忙起身相迎道,“韩大夫好,韩大夫请上座”。
韩莲湖赶忙推让,“不不不,还是你上座吧!”果然,剑圣的身份异常好使。
“这哪行?”,褚遇跟慕容殇忙作了个揖,“我还是您的学生呢?”,褚遇开口道。
“过去是,过去是……”,韩莲湖摆摆手,“现在不一样了”。
“有何不一样的?请上座吧,韩大夫”,褚遇懒得跟他多啰嗦,直接连推带搡把他按到主位上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过去是,永远都是”。
慕容殇也附和道,“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韩大夫就不要再谦让了”。
盛情难却,韩莲湖只得勉为其难。
菜色缤纷,陆续而上,三人边吃边喝边聊,三张嘴从社会历史到生活动态,接着是人生百味……
人生百味,这个话题好,褚遇决定帮慕容殇抓住它,因为人生百味会涉及到人类生活的层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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