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啬夫记-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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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路后，于梁这才笑着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辰七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这才摇头道，“昨晚，有形迹可疑的人在醉红楼附近转悠，都是不错的好手，人数有十几人之多。”
于梁豁然一惊，讶然道，“不会吧，就算盖元礼那老头子恨老子入骨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这么干吧。”
辰七闷哼一声，不满话头被打断，口气不善道，“我说了是盖尚书了么？要不你来接着说！”
于梁谄笑一下，耸眉道，“行行，我错了，接着说，你说你说。”
辰七这才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声道，“我联络好去祖庙的事后，得知你来了醉红楼，便专门来候着，发现这些人后，本来不想打草惊蛇，你身边有那些尉迟家的子弟，身手都不错，又居高临下，护卫你一人，应该绰绰有余了。”
她说到这里时，微微一顿，皱眉道，“可是你那些哥们，不知怎么的，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出于无奈，只好让附近的同僚来帮忙。”
于梁顿时脸色大红，他怎么也没想到尉迟子弟会犯这么个大错，看来精力都用到娘们身上去了。
“所以你应该庆幸，我这无心之举非常正确，否则现在你多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辰七话锋一转，突然冷峻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就算尉迟子弟好好护卫着，都搞不定？”，于梁也是悚然一惊，讷讷问道。
辰七没有答话，反而将外衣褪去，于梁立刻瞧见她胳膊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隐隐还能看见血迹。
“昨晚，我们一共出动了二十个影卫，人数比对方多，但是却付出了两人重伤，七人轻伤的代价。”，辰七淡淡解释着，声音冷得跟冰一样。
当然，这还不算，她下一句话，才是最可怕的。
“而对方只是轻伤了三人……全身而退！”
于梁摸着下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自然知道影卫的实力有多强，能在这种对手手上全身而退的人……这特么不是牛B，而是牛A了吧。
难道宁王麾下的杀手已经强到了这个份上？于梁脑海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随即便自我否定了。
开什么玩笑，若那位王爷真能招揽到这种死士，可以直接去皇宫行刺了不是？干嘛还要用下药这种见效慢又容易预防的法子，还得蒙骗过自己的亲妹妹。
可是这么牛叉的杀手，不是宁王，又是谁的呢……于梁细细思索片刻，他不认为自己除了那位傲娇王爷外，还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等等，还有一个可能性！
于梁身形猛然一怔，这个小插曲没有逃过辰七的眼睛，这隐卫小姑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怎么，你察觉到什么了么？”
“我有些后怕。”，于梁看着她夸张的哆嗦了一下，异常自然的将失态掩饰了过去，以他的演戏天赋，辰七休想看到什么破绽来。
当然，于梁内心绝对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出了，辰七口中“可怕的杀手”，到底是谁。
弥勒教！
整个京城中，能有如此实力的人，只有这庞大的地下组织！
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后，于梁对于自身的安危倒是放在了一边，以自己和小吉祥合作的程度，这弥勒教没有理由会对自己不利，多半是辰七护卫心切，想错了而已。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何弥勒教会突然集齐这么多好手……很显然，影卫的人不是吃素的，而在人数占据优势的前提下，还被弥勒教的人压上一头，只能说明对方的实力更强。
这是高手，又不是大白菜，有个把个牛叉的，那是很正常，但一口气来十几二十个，怎么看都有大动作存在。
难道这些人，是想进宫去刺杀皇帝不成？
于梁心中苦笑一下，暗道这神棍组织玩火归玩火，千万别把自己拖下水才是，以后还是尽量跟他们划清界限为妙。
他心思转得极快，辰七等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端倪，再加上于梁有要事在身，也不再拘泥于昨晚的事，按照计划，先去祖庙走一趟。
当然，昨晚吃了大亏的影卫这次也加强了防备，不放心尉迟子弟的水平，特地分派了七八人在暗中护卫着，明暗两道卡，弄得于梁都有些不好意思……他自然不好说那些好手根本就对自己没有敌意来着。
所以于梁还只能装作配合的样子，正襟危坐在马车中，任凭辰七等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恨不得连每个路过的人都好好盘问一番。
好在从醉红楼到祖庙的路程并不算远，在忍受了大半个时辰后，于梁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从马车中站出来的那一刹那，他竟然有了一种从监牢中刑满释放的感觉。
能沐浴在阳光下，真好……
不过他很快的又开始叹气，因为他面前，已经站着了一群人……身披重甲，手持戈矛的禁军，那一张冷脸比冬天的花岗岩还要坚硬。
………………………………
第四百六十三章 劝劝公主
于梁能理解对方的臭脸色，毕竟，这里可是祖庙，祭奠着皇家先灵的重要祠堂，相信没人愿意在这种庄重的场合出什么岔子吧。
辰七等影卫上前表明了身份，跟禁卫勾兑一番后，对方同意放行，但是也限定了只能让于梁一个人进去，并且不得待超过一个时辰。
这种犹如探监的感觉让于梁异常无奈，连本来带着笑容的面颊都收了起来，心想着尽量快点忠人之事，将石虎的请求对付完了，然后好好应付一下自己的差事……与突厥和谈在即，他这主将还有心思摆弄其他杂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算是渎职了吧。
在禁军的带领下，于梁来到了祖庙内部，不得不说，这皇家祭祀的地方真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明显是大师级工匠的设计，深谙风水之道，行在路上丝毫没有半点暮霭沉沉之感，给人的视觉冲击相当的强。
这才是一个鼎盛王朝应有的气度……于梁背负着手，慢慢的放缓了步子，对于建筑之美，他只能算是粗窥门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欣赏水平。
当然，煞风景的是带路的禁卫似乎并不想让他这么闲庭信步，尽管没有出声催促，但那神色分明是要他动作麻溜些，让人颇为扫兴。
于梁无奈的笑笑，也不想跟这种小人物记气，毕竟这也是人家的职责所在不是？当下收起了闲逛的心思，加快步伐，很快的便到了一处幽静的祠堂。
这皇家祭祀的规矩很多，什么身份的人该怎么跪拜，那是一水儿的流程，哪怕贵为大唐的嫡亲公主也不例外。
以女子的身份，是不能进入正殿祠堂的，所以三公主在此处偏殿祈福，门外自有禁军护卫，甚至还可以嗅到某些隐藏在暗中的影卫的气息……好吧，以于梁的眼力，压根看不出来那些专业人士藏在什么地方，不过辰七说有，那就肯定有。
他不想触霉头，更不想自己和三公主之间有什么让人闲话的纠葛，所以仅仅是进入了偏殿大门后便停下，与对方隔得足足有三米远。
三公主背对着他，双手合十跪坐在蒲团上，今日她穿着平常服饰，典雅而不是华贵，更妙的是，由于姿势的缘故，她的腰身显得异常纤细，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于梁也不例外，他一向喜欢美人，不过显然眼下不是欣赏秀色的时候，所以仅仅是扫视了三秒钟之后，他便硬生生的收回了目光，轻咳一声道，“那个，我能说几句么？”
三公主微微一怔，疑惑的回过头，看于梁的眼神中明显带着错愕……估计她也想不到，这祖庙之中，还能有外人进来。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于梁瞧见她的眼圈有些微红，顿时知道她悄悄哭过，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耸肩笑道，“好吧，是我有些失礼了，我应该先敲门再进来的。”
“……你怎么会进这里来的？”，三公主并没有被他自认为风趣的话逗笑，反而皱着眉头问道。
看得出来，她并不希望外人进入这皇家内部的禁地，以至于连关系还算不错的于梁都给予了冷脸。
还真交给老子一个苦差事……于梁轻叹一口气，发现这石虎很有坑人的潜质，敢说这位影卫头子不知道三公主是什么态度么？明显让自己来吃钉子。
只是人都来了，他自然不会转过身就走，当下不退反进，笑道，“受殿下一位朋友的委托，特地来看看公主殿下。”
“朋友？”，三公主顿时错愕，显然她不知道以自己这身份，还有谁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于梁晒然笑笑，以口型说出了“影卫”二字，三公主冰雪聪明，顿时恍然，报以歉意的颔首道，“是我失察了。”
她嘴上虽然谦逊，但拒绝于梁在这里待着的表情却依然明显，就差没有出手赶人离开。
“那个，要不咱们出去一下，我就说几句，绝对没有废话。”
于梁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哪能这么没有眼色不是？只是他这人一向守诺，答应过别人的事绝少放弃，当下硬着头皮笑道。
三公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于梁为何这么坚持，犹豫一下，终于微微点头，起身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由于长跪的缘故，腿上有些发麻，踉跄着歪了几步，于梁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扶住。
“……我不是故意的，呃，是看你要摔跤。”，当然，他很快对这下意识的动作后悔了，虽然周围没什么太监宫女，但也轮不到他动手扶人不是？
“没事，谢谢。”，三公主也有些尴尬，垂着头轻轻说了一句，随即站直身子，径直走向了门外。
两人在偏殿外围的花园中站定，三公主回身淡淡说道，“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想必三公主也能猜到一二。”，于梁微微一笑，摊手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旦夕祸福？……”，三公主果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未尽之词，神色为之一暗，扭头望着天空道，“天变尚且有迹可循，而人的福祸，却当真很难看透呢……”
她脸上带着悲观之情，于梁正想再劝时，这姑娘却主动开口问道，“于大人，你说，我是不是灾星？”
呃，妹子你脑洞开到哪里去了？！
于梁做梦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种离谱的话来，话说这该如何回答？正有些尴尬的时候，三公主却又开口道，“似乎父皇被我连累了呢。”
“……这跟公主你关系不大吧，若你真有这么神通，臣斗胆建议，殿下不如去突厥比较好，说不定嫁过去就能让那边的王室死绝了？”
于梁这玩笑开的有些猛，换做其他皇族那是打死都不会说的，但是从几次接触来看，这三公主涵养算是不错，也不是计较言辞的人，而今日要劝她回转心情，必然得下一剂猛药，所以才冒险一试。
………………………………
第四百六十四章 谁敢拦我？
果然，他话音落下后，三公主先是怒目相向，顿了片刻后突然失声一笑，掩口道，“也对，原来我还有这好处，赶明儿真得主动请缨呢。”
“呵呵，就算殿下你想去，陛下又哪里会舍得……”，见她当真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梁心中也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道，“其实陛下这次突然恶疾，跟公主你的关系还真不大。”
于梁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他倒是很想直言这事就是宁王下的黑手，不过估计此话一出，无论是皇帝还是三公主，甚至石虎都会杀了自己灭口……皇家高层的斗争，哪里是他们这些局外人能够评论的。
所以于梁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笑着道，“若公主你想要陛下快快恢复健康的话，我到有一个法子。”
三公主顿时眼前一亮，惊讶道，“哦？快快说来。”
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跟好奇宝宝没两样，于梁心中暗笑，故作高深道，“你得答应我，这是独家秘方。”
“好，我发誓。”，三公主见他如此郑重，丝毫不觉得于梁的要求过分，反而更加相信，诚挚的举起了三根手指，当真发了一个毒誓。
于梁这才笑笑，神秘的说道，“陛下这病，寻常医生医不得，得请高人来问诊。”
三公主失望的摇摇头道，“难道我内宫的太医们还不够高明么？”
在她看来，天底下最牛的郎中估计都被囊括在了皇宫之中……其实这种猜想到也有依据，这年头当了御医，不仅是医术的认可，还能依品级得到一官半职，可谓是光宗耀祖，基本上有点本事的医师都会前来碰碰运气。
“嘿嘿，天下之大，总有些能人志士的，宫中的太医虽然强，但未必强得过这些人。”，于梁笃定的笑了笑，他绝对不是卖弄关子，而是心中的确有个合适的人选。
他可没有忘记，那裴度的老婆有个弟弟，叫做孙思邈来着……好吧，虽然有那么一丝重名的可能，不过于梁愿意赌一次。
毕竟，当日他收了裴夫人那本关于驻颜养生的心得后，回去粗略一番便发现当真合乎医理，连他这种门外汉都看得透彻，甚至超过了后世的保养理论。
管中窥豹，从这些细节便可以肯定，那个叫孙思邈的人，就算没有历史上药王的本事，那也应该是个非常不错的郎中。
三公主见他神色肯定，顿时大为意动，她也知道于梁不是个开黄腔的人，既然敢在自己面前打包票，那就真的有把握。
一念至此，三公主的心思也活络起来，轻轻颔首道，“若大人你推荐的人真能让父皇转危为安，我必定有重谢。”
以她的身份，金口一开便再相当于给普通郎中的前途开了大道，端是前程似锦，于梁晒然一笑，点头道，“那敢情好，我出去后便去张罗这事，现在嘛，还请公主你不要过度悲伤，毕竟陛下也不希望公主你如此。”
三公主微微苦笑，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某些事关心则乱，也不是说放得下就放得下的。
当下她也不再争论此事，只是淡淡颔首道，“父皇身体好了，我自然会高兴起来。”
于梁听懂她的心意，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不再聒噪……心病还须心药医，当务之急，是让皇帝赶紧康复起来，这不仅是为了三公主着想，更是为他自己买一份保险。
要知道，万一此时皇帝突然驾崩，那宁王继位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而接下来他于某人倒霉的机率自然也一样……以他和宁王的之间的恩怨，绝对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
“既然如此，还请公主你好好保养身体，这祖庙里虽然空气不错，不过还是少待为妙……咳咳，反正祈福最重要的是心意，在臣看来，无论祭祀的地点在哪里都一样，还不如回寝宫里比较方便。”
于梁临走时，又刻意提了一句，想来这也是石虎的意思，便顺带着说出来而已……影卫身背保护三公主的职责，虽然不一定有人对她不利，但是本着专业角度来说，在内宫中护卫着肯定比较安全。
当然，这话一出，三公主便皱了皱眉头，觉得于梁有辱斯文外加不够虔诚，正想反驳一二时，于梁却又笑着道，“臣一向相信，心诚则灵这句话，心中有佛，世间便皆是佛。”
三公主微微一愣，反复咀嚼着其中的意思，半响后似有所悟道，“看不出于大人你还有如此领悟，倒是我有些肤浅了。”
呃，其实哥哥我也是随口那么一说……于梁谄笑一下，难得有些脸红，他当然不好说这是自己为了逼格故意卖弄玄虚，反正能将眼前这佳人唬弄住就好。
当下他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装了逼赶紧闪人，立刻抽身告辞，出了祖庙后才松一口气。
“跟皇室的人打交道，真累。”，小声嘟囔了一句，于梁将尉迟子弟聚拢起来，一行人启程回大理寺，只是还没有行到一半，便看见一列官轿正迎面而来。
于梁不想多事，挥手示意尉迟子弟绕行避让，哪知对方的官轿却像是刻意阻拦他似的，竟然径直迎了上来。
“奇怪了，还有人这么不开眼？”，于梁有些疑惑，话说他于梁的大名在长安城已经不算小了，这一行汗血种坐骑简直就是注册商标，怕是有点地位的人没有不认识的，怎么会有这种二愣子敢撞上来？
呃，就算不怕他于梁，那一干膀大腰圆的尉迟子弟总不能不放在眼力吧……除非皮痒痒想挨揍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对面的轿子却将道路一堵，就近停了下来，尉迟子弟大声呼喝着让他们让开，而对方却是充耳不闻，依旧立在原地丝毫不动弹。
“大哥，有古怪。”，尉迟子弟凑到于梁身边小声禀告道，看着他们谨慎的样子，于梁顿时皱起了眉头。
话说这些大小舅哥胆子就算是胆大包天，那也绝非怕事之人，没理由会被人当面挑衅还这么胆怯的，天塌下来有他这便宜大哥顶着嘛。
………………………………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仇人相见
“你们知道对面是谁？”，于梁好奇的问道，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尉迟子弟迟疑着摇头，又压低声音道，“不知道，不过能坐这种轿子的人，地位肯定不低。”
说着他们便特意指了指对面马车的车辕，于梁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其中的奥妙……竟然是铜饰镶边！
还是那句话，大唐的等级异常森严，什么人穿什么衣服带什么装饰那是有规定的，逾矩的话属于犯罪范畴，还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敢在大街上驾着马车公然行走吧。
难道对面是哪个皇室成员？于梁摸着下巴，觉得不大可能，若真是皇室成员的话，随从便不会那么少，行头也不会那么低调。
怔了片刻后，于梁猛的一拍大腿，暗骂道，“原来是他啊，呵呵，有意思。”
他心中有了九成把握确定对方的身份后，轻哼一声，主动下了马车，立在尉迟子弟身前，皮笑肉不笑的道，“盖大人，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
尉迟子弟纷纷一惊，对面竟然是盖元礼？！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马车上的幕帘便被掀开，一个穿着二品文臣官服的人缓缓走了下来……正是盖元礼本尊。
几天不见，这老狐狸的气色似乎暗淡了不少，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不过一双眼神却比往日更加阴沉，像是潜伏在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对手以致命一击。
于梁不喜欢被这种人盯着看，不过他却坦然的与之对视着，像是没有丝毫芥蒂的样子……盖元礼这人不会无聊到半路堵他，那么他今日来的目的，便只有一个。
和谈！
对方贵为吏部尚书，又是这次和谈的副手，他没有理由不会对这件事上心……尽管整件事的安排都是出自于梁的手笔，但是那仅限于高层内部人员知晓不是？
万一这事被搞砸了，怕是民间的声音却更多的抱怨他这位当朝大员，毕竟人脉声望摆在那儿，几乎所有不明就里的人都会认为他盖大人才是真正的主心骨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盖元礼的意图便呼之欲出……眼看着突厥人就要入长安城，他作为和谈的副手，就算再不情愿，那也得做好本职工作吧，起码，不能为于梁“背锅”才是。
“我也想找你谈谈，不过之前时间并不允许，今日竟然偶然遇见了，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就唠唠嗑呗……城北有家酒楼不错，咱们去喝一杯？”，于梁双手一摊，主动笑着邀请道，显得诚意十足，当然，若不是他最后还加了“你请客”这三个字，那就更完美了。
盖元礼重重的哼了一声，眉宇间的戾气更深，他当然不在乎请客什么的，毫不客气的说，以他的家产，就算于梁想吃天上的太阳，他都能给弄下来……
真正让盖元礼不爽的事，于梁居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甚至还在一个照面间便反客为主。
这小子，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盖元礼再一次给于梁下了批语，只不过这一次，效果是正面的。
与突厥人谈判，就需要这种人，若真是个软蛋那整个大唐才玩完了。
当下两人没人再说话，双方知根知底，也知道彼此间的花样……从那次在醉红楼偶然撞见开始，两人的斗争就没有停止过，哪怕就在几天前，盖元礼还在城中对于梁用谋，若不是皇帝强压下去，无疑是狠狠捅了于梁一刀。
而于梁呢，在凉州的手段无疑给了宁王一记闷棍，估计对方会肉痛很长一段时间。
双方这种撕破脸的关系，昨天还是敌人，现在却必须站在一条战线上，怎么看怎么违和……当然，他们都不是一般人，脸皮已经练到了城墙的厚度。
所以，仅仅是僵持了十几秒之后，两人居然同时笑了。
他们，居然笑了？！
一时间，双方的随从，尉迟子弟和盖府的家丁们差点当场跪下……这种剑拔弩张的态势下，本来的节奏不应该是大打出手么？
当然，这的确不是什么笑场之类的乌龙，从于梁和盖元礼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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