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踏雪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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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

　　　　沈临风没拿酒壶的手食指中指并出，对着鱼凫轻轻上挑，再对着蚕丛剑往前略点。鱼凫蚕丛二剑自地上射起一剑想后一剑向前，鱼凫向后乖巧的落在沈临风手中，蚕丛向前凶猛的将阎罗尔二人隔开，阎罗二人轻松躲过直刺蚕丛剑，却刚好对上了沈临风轻描淡写的横扫一剑，沈临风只是握着鱼凫对着阎罗和魑魅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挥，阎罗眉头紧皱，有风吹过发梢脸颊慢慢现露一条淡淡血痕，魑魅在那剑前来时散作漫天黑雾，风过，黑雾飘散几分，再聚拢时那团黑云灰白了几分。阎罗回头看了看剑气飞去的方向，枫叶还在落，枫林没有破，道路还完整，只是林后那片天光忽暗。沈临风接着那一扫，向前再刺接着向上一挑。小道上的枫叶被吹到两旁，万里无云的天空出现一线，上空化作两半。沈临风出三剑，枫林小道无甚改变，枫林外的天空却不是先前的模样。阎罗、魑魅同受三剑，阎罗每受一剑身上便多一痕，魑魅每来一剑便灰白一分。阎罗擦了擦脸上划破的血痕，小伤没多痛，不过这血痕上夹杂的气运，不管他怎么运气抵挡，血痕上的气运不除，伤口不合。沈临风在抬手。

　　　　“停停停，本来就是想跟你的剑玩玩，你个大老爷们咋还自己动手了，怎么的剑不够用啦，不够用了早说嘛，早说不就不打了嘛，你看白白受了你几剑，这血能不能给止止。你看你打的这孩子都发白了，夭寿啊，唉！”

　　　　“不试了？”

　　　　“不试了，不试了，你还是找那头哑巴麒麟打吧。”

　　　　“不试了，还不走？”

　　　　“嗯……咳咳，易老先生，有人让我带点东西给您。”

　　　　“找死吗？”

　　　　沈临风对于北幽来的二人越来越没耐心，虽说沈临风对于东胜能不能称霸天下不太上心，对于其他两国的天境也不太在意，不过这个老人，不留在东胜也不能归入他国，沈临风来不是来杀易天心，易天心对他有恩，沈临风来护他一程，送他一程，监督他一程。

　　　　“小沈啊，没关系，他们救不了我也不会害我的。”易天心没有下车，坐在马车里，声音不缓不慢。

　　　　“我知道师弟的意思，这么多年苦了他了，回头替我谢谢那个犟小老头，我就不跟你们走了，你们拿的那个东西我也不需要，回头还是还给他吧。哦，对了，你们出来还要找人是吧，去西面看看吧，有可能在西面。”

　　　　阎罗攥着那本他偷看也没看懂的书，看看那马车，看看沈临风，再看看魑魅，一时有些犹豫。

　　　　“别犹豫啦，小沈对你们不上心，有人可对你们上心的很呢，西面的那俩人没留下，一会就来留你们了，赶紧走吧，师弟可不想再丢个徒弟喽。”

　　　　“易老先生，好死不如赖活着，老师他不想丢徒弟，可他徒弟有好些个，可就您一位师兄，阎罗在这里叫您声师伯，望师伯三思而后行，师侄与师妹先行告辞。”阎罗已感受到远处而来的两团浓郁的气运，再不走可能真如易天心所说要留在此地了，阎罗与魑魅极速向西而去。一阳子和魏太忠在莫名被东胜二人逃脱后，忽感此处有强大气运波动，一步跨来，那片枫树林已近，那把巨大剑匣突然出现仔二人之前，突突突……的喷出二十五把剑，再由林中飞出两把。二十七把剑剑尖朝外，封锁枫林，物、人不得进出。

　　　　“真人，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莫急，相信小风会处理好里面的事情。”

　　　　“哼哼，希望沈公子知道分寸，百盟的跑了，北幽的也跑了，如果易老儿还能走出下面的林子，那真人与杂家就有些难辞其咎了。”

　　　　“呵呵，如再有差错，与公公无关，贫道一力承担。”

　　　　魏太忠冷哼一声，摔袖向着上京城中而去。一阳子看着悬在天地中的二十七把飞剑，无奈了摇了摇头，之前沈临风御剑十三将百盟二人困住，一阳子和魏太忠本想先将修为稍弱的诸葛鸿鹄制服，不想无佛和尚在紧要之时甩出了一挂佛珠，佛珠崩散分为一百零八颗，一百零四颗佛珠在老和尚的经声中分作十三组缠绕十三把飞剑，僵持不下，又有两颗佛珠分别击向一阳子无魏太忠，二人挥力，两颗佛珠炸响，在二人回过神之时，虚空中出现一只庞大灵龟，龟背上有座庙，庙前坐一光头大和尚。无佛无诸葛鸿鹄在一瞬之间捏碎最后两颗佛珠，刹那庙中，隐退虚空。百盟二人遁走，只剩了一百零八颗佛珠，一阳子明白他那个不太愿意听话的师侄不想留任何一位他国天境，要不然何故只出十五剑。但一阳子也明白，易天心走不出林子或者易天心走出林子也就不会出现在世间之中。

　　　　枫林中，沈临风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那辆马车，车上的那个老人他很感激也很尊敬，所以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沈啊，是不是很苦恼，救也不是不救更不是，杀不对不杀还是不对，呵呵，唉……人啊哪会有这么多烦恼，你啊老是这么犹犹豫豫的怎么入逍遥。”

　　　　沈临风摇头苦笑，向着那车走进了一步，沈临风动身向前那车上那个披披风的男子飘散下了那车，正对着沈临风，沈临风不明其易，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我也想试试。”男子话落，另外四个各有残缺之人向着披风男子走来，然后与之一一融合，披风还是披风但不再飘忽，似有东西填充其内，手、脚慢慢清晰，面目慢慢模糊，在融合之人面上缠绕一点层层曾大喊，绷带与披风上符文连作一片。这五人合体化作一人，这一人气息由地入天过无量，通化神，直逼逍遥。

　　　　“行啦，脑袋，你们四个给我出来，试什么试，你就剩一颗脑袋了，还不安生点，还玩什么融合，早晚把自己玩死。老头子之前怎么给你们说的，地送到了，赶紧滚吧，去别处报恩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融合之人又分作五人，五人盯着沈临风不善的看了一会，而后对着那车摇摇一拜，在天地中消失不见。易天心从车中钻出，坐在了车辙处。

　　　　“易师，原来三国不止十八位天人境，我也不是那个天下第一啊。”

　　　　“呵呵，怕了吗？你还是那个天下第一，他们不行，做做样子，小沈，看得到逍遥了么？”

　　　　沈临风摇了摇头，天人三境，无量、化神、逍遥。沈临风不过二百多岁，却在百多年前已入化神境，这一百多年来却始终不见逍遥。

　　　　“嗯，小沈啊，也不用急，宫里的那个老太监八百年也就无量，其实逍遥也不见的多好。多看看，多走走。”

　　　　“易师可曾见过他人逍遥？”

　　　　“嗯，算见过吧，老头子也有老师，我那老师不是逍遥，他老人家比逍遥更大，比逍遥更强，却被天地所不融，所以只能待在方寸之地中。”

　　　　“那逍遥之上到底是什么？”

　　　　易天心伸手指了指天，小声对这沈临风道：“不可说，不能说，天知道。”

　　　　沈临风看着笑容满面的易天心，突然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易师，多谢当年救父之恩，再谢这百多年点拨之情，最后肯请易师从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临风定当常随左右直至百年。”

　　　　易天心呵呵一声，将那红鸟移至眼前，易天心看着红鸟漫不经心的问道：“小沈啊，知道有那一壶气运这么多年为何还不能入逍遥吗？”

　　　　有风在林间挂过，枫树林哗哗作响，引的那红鸟心神向往。
………………………………

第六十章

　　　　上京皇宫太和殿，胜帝领着文武百官依然恭敬的站着，在他前面的那口鼎依然只有醒耳的鼾声传出，在此期间东胜大将吴河图已多次步入殿中暗中向胜帝低语，一刻钟前三朝宦官头子魏太忠也已回到胜帝身边恭敬的站在胜帝之后。百盟、北幽来人都跑了，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也没在这其中捞到什么好处，他那个风弟还是手软啊，不过没关系，姓易的死或者消失就足够了。

　　　　“呃……啊……这大清早的下面的上坟那，老魔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着，赶紧他妈的滚蛋。”胜帝舒了一口气，对后面摇了摇手，文武百官同时下跪一拜，接着默默的退出了太和殿中。

　　　　“啊……这怎么还有一个不带把的，滚滚滚，真他妈晦气。”胜帝对魏太忠点了点头。魏太忠面有怒色，一闪而逝，而后低声道了声：“老奴告退。”便也退出了太和殿中。

　　　　“嬴姓小儿，大清早的不他妈好好睡你的大头觉，拉老魔出来当展品啊，唉，你家小三走后，我看这宫里全他妈是废物，一个能看上眼的都没有。重瞳小儿在时，还能给我这个鼎中废物带点好东西，那小子走后老魔可好久没吃个饱饭喽。”

　　　　“魔尊是否饿了，三斯有东西敬上。”胜帝说着自身旁案几上托起一个华丽木盒，而后慢慢打开，一团浓郁的气运，亮光撑满了整个太和殿。缭绕黑鼎的黑气迅速凝结成手，一把将气运抓到鼎中。

　　　　“嗯……，舒服，小子上道啊！你们这是掘了处运眼还是杀了个天境，哈哈……不错，不错，说吧，找老魔有什么事？”

　　　　“请魔尊助朕一统世间！”

　　　　“啊哈哈哈……，嬴姓小儿你野心可真够大的，你就不怕胃口太大把自己给撑死？不过老魔我喜欢，没这胆量做什么世间的皇帝，要想让我帮你，不难，好说，每月一份刚才的分量。”

　　　　“定当竭尽所能。”

　　　　悬浮在空中的黑鼎突然快速旋转。

　　　　“哈哈哈……好，今天可是杀易的大日子那老魔也来凑凑热闹，哈哈哈……”

　　　　黑鼎旋转急速，突然向着城外破空而去。

　　　　……

　　　　上京城外百里枫林，易天心一语击在沈临风正心中。一壶气运，停滞的境界，最后便是不可说的身世。

　　　　“小沈，你其实也知道吧，姓沈永远入不了逍遥。”

　　　　“易师，临风可以不入逍遥。”

　　　　“哼哼，是吗？姓沈姓姬随你，放不放的下也看你，不过老头子不打算归隐山林，要不死，要不就将这世间搅的天翻地覆。”

　　　　沈临风再次重重的向易天心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将那个酒壶放到易天心脚下。

　　　　“酒壶你先自己收着吧，年终不是要去北幽找回六十年前的场子吗？带着这壶酒，它会带你找到它原先的主人。还有，老头子我在这里求你个事，那酒壶原主人现在可能还在烦恼自己的弱小，你要是愿意就教他些本事，要是不愿意就算啦。”

　　　　沈临风第三次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别磕了，磕烂了也没点屁用，我再跟我这鸟说两句，就算俅吧。”易天心将红鸟凑到眼前，嘿嘿的笑了两声：“小红啊，守了老头子六百多年，也看厌了吧，以后不用看了，替我向老师问声好再告诉他老人家，我还是认为他说的不对，即使天地如牧场，众生如牛羊，牛羊也该有个自个的活法。行啦，走吧。”红鸟自易天心肩膀上腾起，扑棱扑棱的围着易天心转了几圈，接着张嘴衔起一片掉落的枫叶轻轻的抛向易天心，易天心伸出苍老的手枫叶慢慢的落在他的掌中。易天心面带微笑挥着枫叶再次对天空中的红鸟告别，红鸟渣渣的叫了两声，而后奋力向南而去。

　　　　“好啦，小子，送老头子最后一程吧。”

　　　　沈临风依然跪在地上，头抵着地，呼吸却明显有些急促。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秋日的风再次刮过树梢，将一片片枫叶送到车棚上，送到沈临风的背上，最后送来了一朵乌云，那片乌云遮蔽了天光，道上、车上、人背上的枫叶看着犹如血渍，触目惊心。

　　　　“啊哈哈哈……小子你不杀，老魔替你动手了啊。”黑鼎黑气封魔尊者，不知他是如何冲破那二十七把剑的封锁，但见他到来之时，黑鼎砸毁那车，黑气化做巨口，一口将笑容满面的易天心吞入鼎中。沈临风自地上惊起，大喝一声，迅速召回二十七把飞剑，二十七把飞剑排列成阵，携裁天之威威猛的向着黑鼎而去。

　　　　“轰……”一声震天巨响，二十七把飞剑倒飞，黑鼎猛烈颤抖，漫天的黑气向着四面八方迅猛的扩散，黑鼎中溢出的黑气染黑了道路，染黑了火红的枫林，染遍了整个天空。沈临风收剑入匣，触目可及漆黑一片。黑鼎吐黑气，黑气吞黑鼎，天地茫茫，混沌不分。

　　　　“嗯！……嘿嘿嘿……哈哈哈……好纯净，好庞大的气运，天地气运生九千，易姓小娃独融三百，大气运，大造化……哈哈哈……太多太多……嗯？……太撑太撑……受不了受不了，难受难受……滚出去，滚出去……”在天地一片混沌漆黑中，某处突然剧烈摇晃，漫天黑气倒卷，天旋地转，流光飞逝，全部黑气向着那摇晃的节点迅速汇聚。黑鼎静在半空一刻，天空上方乌云滚滚，“噗……”黑鼎如烧开的炉，突然喷吐出五颜六色的气运，伴随着庞大气运，黑鼎猛然喷出一物，沈临风踏空瞬息而至，一颗头，笑容满面。

　　　　“小子回去交差吧，老魔要找地消食去啦，这庞大气运爱谁谁，谁抢到算他妈谁的，反正老魔庇护不下啦，撑，撑，撑啊……哈哈哈……呃……哈哈哈……”黑鼎向上，冲破乌云，而后在云中消失不见。沈临风神情冷淡而落寞，天上的云，空中的气……似乎世界已与他无关，沈临风哀叹一声，捧着那颗头向东而去。

　　　　天空乌云中轰隆隆的雷声打破了枫林中的少许宁静，天地中那一小块枫林不再是单调的红色，树上树下复坠着七彩的流光，照的枫树耀眼生辉。

　　　　上京城中在某个时间突然自城中伸出一只大手，抓拔了大部林中枫树，迅速缩回城中。在枫林西千里处一座不大的山包上，突兀的长着一座孤庙，庙前大和尚盘坐着，大和尚身后站着肩缠灰布的独臂男子，老和尚站在最前遥遥看着东面的那片流光，在他脚旁诸葛鸿鹄半躺着，大口喘着粗气，心有戚戚。

　　　　“诸葛鸿，东西都布置好了么？”

　　　　“老和尚，我是打不过你，你他妈是不是不识数，老子叫诸葛鸿鹄，四个字的，能不能别他妈的仨字崩了。”

　　　　“诸葛先生息怒，老和尚打架还行，记性不太好，来来诸葛先生请看，我给您制作的灵位上这四个字没刻错吧。”

　　　　“你，你，你们，我日你们先人板板。”

　　　　“前辈该收网了。”

　　　　诸葛鸿鹄冷哼一声，而后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型机括，轻轻一按，千里外的那处枫林凭空少了些许枫树，在这座小山包上突然半山腰长出一圈枫木，大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小山包与寺庙凭空不见。

　　　　李牡站在幽都城牡府中，眺望着东南方的天空，幽都全名冗雪城，全年隐在风雪中，白雪黑城，天地寂寥。李牡叹了口气，他那个老师让他看住城中的最高的老者，老者黑衣龙袍，又如何是他这个麒麟补子能看住的呢，现在天下共分易，谁会平白无故失了这天大的机会，墨玉麒麟为军中执鼎者，可军中不光他这一位天境武者，司空局的那位把式能带回来多少东西便是他的本事了。

　　　　在东胜抓走大把，百盟略取一些后那枫林中已不剩几颗，三三两两，秃露一片，在紧剩不多的枫林中站了两个人，一人在北一人在南，在北一人厚甲厚衣，琳琅满身，在南之人，洪荒现露，却毫无动静。二人打了个照面，没有任何交流，在北之人卷了残林中大部分树木，风驰电掣向北而去。在南之人没有任何阻拦动作，北边的人已向北走，那边这人来到一颗高大枫树下，拍了拍树身，撇了跟树枝，一挥手除了那颗高大枫树，其他枫树颗颗化做烈焰，燃尽满树的火红，燃出别日的天光……在烈焰的映照下高大枫树下的男子面容扭曲，消散。

　　　　枫林中只剩了一颗枫树，枫树上空乌云翻滚，淅淅沥沥的秋雨只落在秋风中的那颗孤傲的枫树上空，雨滴哒哒的打在片片多彩的枫叶上击起一圈圈光的涟漪，枫叶亮了，雨滴分做更多更小雨滴均匀的洒在它能够到的每一寸土地……

　　　　……

　　　　北幽青州某处的一座偏僻小镇前，有个年轻人莫名的心痛，年轻人大口喘气，倒地望天，天空上飘下今年的第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角，化做孤泪，凉进心扉。
………………………………

第六十一章

　　　　八月十五已过，东胜百里处原有的一片枫林孤零零的只剩了一颗枫树，昨夜的一场秋雨将枫叶呵护的焕然一新，枫叶迎着新起的朝阳热烈、火红、富有生机。

　　　　东胜杀易，天下救易，到头来全得了好处，天下气运九千，东胜得了二百，失了三百，胜帝心中却无比欢心，去易瘤而得魔心，大赚。北幽窃枫树百十来颗，气运了了，却莫名的除了心头大患，幽帝看着那些被栽种在屋中的多彩枫树，苍老的面容上舒心一笑，幽伐天下指日可待。百盟三方在这场天下共分易中纯粹成了看客，那个江湖先生没有回来，他们想知道的消息也没有得到，易老先生最后还是死了，没有易天心胜盟又该如何相处，无人可知。

　　　　沈临风此时身处东海，他已行了几万里路，经过三四个州一路向东再向东，过东海，沈临风看着前方浩荡的迷雾，轻轻的将那颗裹好的头抛入雾中，前方可安心，无人能打扰，几百年的风雨在那片雾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千百年后可还会有人记得那个白衣白发肩停红鸟，右腿微跛的老人呢？对他又是如何的评价？

　　　　……

　　　　“老家伙，该醒醒啦，当年你小子拐老魔来东边这破地下的那盘棋可还没下完呢，赶紧起来，还不到你真正消亡的时候。”在东胜梦魇海上，黑鼎隐于雾中，在这浩瀚的迷雾之中不分方位，没有上下，一片茫茫。黑鼎依然黑气流转，神秘异常。在黑鼎之中自成一界，空间内亭台楼阁，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在这一片祥和美景之后有一片竹林，林中盖有一简单竹屋，屋中有一竹榻，榻上有一案几，案上摆着一副残棋。棋盘这边有一中年人，黑雾为衣，白云为面，彩霞位于额头，双星闪耀成目，拱起的鼻头犹如一座山峰，峰下还有万丈深渊……而在棋盘这边，白衣白发，虚虚幻幻，飘飘忽忽半躺残卧着一老者，老者姓易，名曰天心，在这世间刚死还没多久。封魔尊者看着棋盘，对着他的对面凭空轻点，易天心悠悠转醒，面带微笑。

　　　　“魔尊，别来无恙！”

　　　　“老魔是无恙，不过你小子只能再存活一十六年一百二十三天，天地轮回已断，你真正死后也入不了轮回，怕是要真真切切消失在这天地中了。”

　　　　“知足！”

　　　　“呵呵，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你小子到底要干嘛，老魔虽比不上那只白羊会算计，天地大势还是能明了的，你们这些人我怎么就看不透呢，你又是如何遮挡的天机？”

　　　　“呵呵，魔尊可比三百年前精神多了，这幻化的空间也比以前生动的多了，魔尊伤势是否已经恢复。”

　　　　“哼哼，不想说啊，唉……不想说就算了，九百万年前要是有你们人族参与，老魔就不确定这天地还是否会搞成这个样子，如此看来仙帝还是仙帝啊，不愧是寂灭时期后最接近神的男人。”

　　　　“魔尊，我这个小老儿有几事不明，还请魔尊明示。”

　　　　“说来听听。”

　　　　“我与师弟聆听老师教诲期间，老师也时常说起九百万年前，九百万年前这所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便是千年前仙帝为何重临世间，而后还运与天？最后小老儿还想知道“天”到底是什么？”

　　　　“哈哈哈……，你小子的问题还是这么尖锐啊，你们老师可比我博学的多，虽然我看不上他那副死板教条的臭样子，可解疑答惑万千种族中没几人能比的上那只白羊的，你老师都不曾告诉你，老魔也很难回答。简单来说都是你们所说的气运吧，所有都是因气运而起，一切又都因气运而终，至于“天”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有天知道。”

　　　　“呵呵，这样啊，看来气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们现在又离不了它，唉！造孽啊！魔尊，可否简单说一下仙佛妖魔鬼……”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老魔就是魔，你小子看到的是啥就是啥，你老师是妖，大多数妖都是他那个德行，没啥好说的。”

　　　　“呵呵，这也太片面了，老小儿就是好奇，您就跟我唠叨唠叨，您就当解解闷嘛。”

　　　　“你们人类可真烦。仙，放浪；佛，道理；妖，执拗；鬼，诡异；还是我们魔好啊，洒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小子明白了吗？”

　　　　“魔尊说的精要，这不是也得是啊，反正小老儿除了您和老师也没见过其他的仙魔妖佛鬼，您说是啥就是啥呗。”

　　　　“呦，要问的是你，不满意的还是你，你以为老魔我是你的解惑仪啊，我呸，小子你问了这么多，老魔我问你，你对那三个破开轮回一线的三个小小子是什么看法？”

　　　　“一个太善，一个太贪，一个有执念，三个人谁能成功不好说，都有可能。”

　　　　“哼哼，一个失了前世记忆，一个对前世怨念太深，最后一个成长太快，跟着那个老白羊有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