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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浮屠-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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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安渡山义子这一身份。没有彪炳显赫的战功，就算是安渡山的亲儿子恐怕也不行。
“兰先生您这棋根本就没什么活路了啊。”
霍思远细细看过棋面之后拧着眉毛说道。
“白棋已是合围之势，黑棋腾挪空间极为有限，就算能多挨几手最后也免不得被白棋围剿杀之，这不是胜负明显已分么？”
“是啊，黑棋现在已经腾挪乏力，困顿之局咯。”
“兰先生您一向进退有据，看旁人所不能看想旁人所不能想，您这一盘棋卖的什么关子您就直白了跟我说吧，义父信您了一辈子，我霍思远自然也信您。”
认识兰元亭几十年，霍思远还从未见过兰先生说过几句废话，兰先生的那可脑袋里，装的可都是几年十几年之后的东西。
“哈哈哈！霍将军这一点我一直都很喜欢，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
“那是，我跟安春秋那小子可不一样，看他平日里装的温文尔雅沉稳大气，肚子里坏水多着呢。不过义父这次出去为什么只带了那小子一个人？”
“套我话？”
兰元亭可不会上霍思远的当。
“被先生看出来了。”
霍思远的小套路没能得逞也不觉得尴尬，反正他该知道的兰先生终究会告诉他。
“霍将军跟小安将军都是人中龙凤，更都是安将军的左膀右臂，你们性格向左因此不求你俩能团结一心，但起码也要相互配合不要相互拆台才好。”
“兰先生放心，我一向公私分明，不会跟那小子计较的。”
“方才那局棋，霍将军觉得咱们西河州在这局里怎么样？”
兰元亭话头又转向了方才的棋局。
说到这里霍思远才收敛了神色，不前他曾陪着义父去往金帐王庭，在王庭应下了北境防线驻军缩减，给北疆各部开辟通路之条约，如此西河州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独立于北疆跟启元的法外之地。
义父这个北疆的南院大王本就处处受人制擎如今更像是被人断了一条腿。
“义父身为旧唐大将，当年虽说是投于北疆却也只是名义上的归属，如今北境防线撤换，西河州可就要真成了北疆的西河州了。”
“启元人更是对义父恨之入骨，他日若是启元跟北疆起了兵戈，咱们西河首当其冲，夹在北疆启元之间实为四战之地，处境比这棋盘上的黑棋可是要更危险的多。”
“正是如此。”
兰元亭面露疲色，他穷极一生却也只能护安将军一世安稳，对于谋士而言天下才是最合适棋盘。
“启元同北疆必有一战，这一天怕是不远了，棋盘上的黑子已经退无可退，我们却可以跳出棋盘外。”
“兰先生您指的是？”
“安将军此行启元乃是诱饵，留下霍将军在才是真正的棋招。”
………………………………
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与妖
稀里哗啦瓦片木梁碎了一地，素玄抬起头抖落了压在身上倒塌破碎的屋顶。
小庙里的山神像都给砸倒在地，摔在地上之后又摔掉了脑袋滚落一旁。
“蛇妖！那是蛇妖！”
素玄看着远远躲开自己的一众村民，他们无不惊恐万分战战兢兢，可他们分明害怕的厉害却仍挤在一块喊着“蛇妖，杀了蛇妖！”
隔着那堆火焰素玄被他们七嘴八舌喊的有些烦躁，凭什么蛇妖就该被杀？杀妖真好像成了你们人类约定成俗的习惯一样。
“咳咳——”
结结实实被呛了好几口尘土的木三千从素玄的尾巴下面钻了出来，要不是素玄用尾巴挡在木三千头顶，木三千这会儿估摸着就得重新去草药桶里泡着了。
“小木兄弟！”
石头爹眼尖瞅见木三千居然没有被蛇妖吃掉，更是福大命大连神庙坍塌都没被砸伤。
“小木兄弟快跑！蛇妖我们来对付！”
石头爹捡起地上的火把就往素玄身上扔过去，其他人也纷纷如此，希望能用火把吓退那只骇人的蛇妖，他们这样吸引蛇妖的注意力，好让木三千有机会逃走。
“哎呀你们误会了！”
木三千冲着石头爹他们使劲挥手，声音却淹没在村民震天的喊叫声里。
最早跑下山的叫了更多人带着刀剑弓弩鱼叉铁锹赶到山上过来帮忙，不多时山神庙前的小路就被村里人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乡野俗人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素玄一边挡住木三千免得被村民扔的火把石块砸到，一边用尾巴在空中扫过把扔过来的东西给挡了回去。
“别伤害到他们！”
石头爹他们在素玄跟前简直如蝼蚁一般，木三千生怕素玄生气之下伤到他们性命。
“用箭用箭！我们带着弓箭来了！”
听说山神庙里出了蛇妖，村民纷纷丢下手头的事情举着火把过来帮忙抓妖怪，留在村里的老弱妇孺则开始敲锣打鼓，孩子们放起了不舍得放的烟花，希望弄出大动静把蛇妖给吓跑。
“快停下！”
眼看素玄被当成了靶子木三千不顾危险就这么冲出来挡在了素玄跟一众被吓坏的村民中间。
“小木兄弟？”
石头火把扔过来被木三千挥袖用气机尽数挡下。
“小木兄弟你这是——”
石头爹拉着弓箭在手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小木兄弟居然在护着那白蟒蛇妖？
其他所有人也都是面面相觑愣在当场。
“她不是妖怪——”
木三千这句话说得自己都不觉得有底气，素玄自然是妖怪，吞天白蟒怎么会不是妖怪？可她——
木三千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日子跟素玄有说有笑的时候，是素玄扶着自己练习走路的时候，也是她亲手做了围巾给自己的时候。
“胡说，如此巨蟒盘踞在我们山神庙里，如今还毁了山神庙，怎么不是妖怪？”
“就是就是！”
“没错，前几次送来的贡品都被吃掉，我还真以为是山神显灵了呢，没想到是好一个蛇妖！”
“对，杀了蛇妖！”
没等木三千多说村民便已然群情激愤，简直要将素玄置之死地而后快。
“不用解释了，他们不会明白了。”
素玄低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木三千心头忽然有些异样，他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并不矮小。
“好歹是他们救了我的命，就算不能解释清楚也不要伤害他们。”
木三千回头跟素玄说道。
“我对吃人并没什么兴趣。”
素玄晃了晃脑袋。
“他在跟蛇妖说话！看啊他在跟蛇妖说话！”
“我也看到了！他们是一伙的！”
“这小子也是妖怪吧！”
对巨蟒跟未知的恐惧已然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现在亲眼看到了木三千再跟一条巨蟒窃窃私语，唯一的解释那只有木三千也是妖怪！
“我就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一般人早就死透了！”
“而且他还能在片刻之间杀了那么多猎物，就算村里再优秀的猎人也做不到！”
之前抬着木三千去狩猎的那个年轻人也想到了木三千是妖怪的最好证明。
“我——”
一向伶牙俐齿的木三千在一群朴实的山民跟前却哑口无言，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们。
“啊，是那个女人！”
人群里忽然有人尖叫了一声。
“这白蟒就是那个女人！”
“美女蛇！”
“是美女蛇！更要杀了他们！”
本来还在犹豫该怎么解释白蟒就是素玄，没想到居然被他们给猜到。
“就是，一般女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果真是个妖怪！”
“石头爹，赶紧让咱们一块杀了他们！”
“对啊，不然会给大青山招来灾祸的！”
木三千根本想不到事情会有如此走向，他先是重伤被村民救治，相处愉快之下石头爹还要让木三千来吹响山神祭的号角，可瞬息之间自己就成了要被所有人喊打喊杀的妖怪，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命运无常难道就是如此？
真想不到救自己性命的跟要自己性命的居然是同一拨人。
石头爹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本就疑惑为何木三千重伤之后能够恢复如此迅速，又疑惑一个年轻人如何能有如此通天本事狩猎如游戏，眼下他也不得不相信，他们救的两人，是妖怪。
“妖怪！赶紧走开！”
随着一声稚嫩的童音啪的一下木三千的脑袋上被一石块砸到，没有用气机护体的木三千脑袋当场就被砸破，殷红的鲜血顺着面颊淌下来，眼前的一切透过鲜血居然有些狰狞。
“石头——”
木三千觉得连石头都变得极为陌生。
素玄看见木三千的脑袋被打伤极为恼火，巨大的身躯往前挡住木三千，前探吐信张开血盆大嘴。
人群一阵慌乱，有人惊慌失措之下松开了手里的弓弦，羽箭唰的向素玄飞速袭来。
素玄长尾横扫，羽箭被挡落，围在一起的村民也都呼啦啦倒地一片。
“够了！”
木三千大喝一声。
“我们走。”
素玄怨气未消却也不再动作，一人一蟒转身进了大青山，很快就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等到天亮之后只还剩下倒成一片瓦砾的山神庙跟仍旧惶惶的山民。
………………………………
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日月星河（1）
“人就是好的，妖怪就是坏的，世间哪儿有这么绝对的道理？”
离开大青山的村子木三千跟素玄一人一蟒在山林里朝着余杭的方向赶路，现在素玄变不成人形，也回不去木三千体内，在外行走多有不便，当下也只能躲开人群，专走人迹罕至的地方。
木三千还在为在村子的事有些愤愤，那些人太过迅速的转变让木三千觉得愕然。
“这没错啊，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着你们的说法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妖怪魔头。”
素玄这话到没有说谎，在她眼里人跟其他并无区别，弱肉强食这一条放之四海而皆准，这是从她的母亲那里得到的训诫，所以即便在很小的时候素玄便已然是杀人如草芥了。
“我手上也未必干净，只是这好坏要真如他们那样区分，倒还简单了。”
木三千负手在前走路都带着气呼呼的样子。
“可你为何要生气呢？看他们不惯杀了便是。”
素玄心里可没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一套。
“无冤无仇的，更何况我的命都是他们救的。”
木三千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透过密密的林子看着晦暗不明的天空。
“不管是和尚师傅还是道士师傅，他们对生命都很看重，不管是人命还是其他什么，到了我这里反倒是——哎，真是愧对于我那两位师傅了。”
说完之后木三千继续往前走。
“你那个道士师傅是有几分本事，但是你的和尚师傅我也就在你的回忆里依稀见过。”
“那是，我的师傅还能差了？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人物。离开武当这么久也不知道师傅跟师兄们过的都还好。”
“想他们何不回去看看？”
“回去？还是算了，我可不想给他们招惹麻烦。”
木三千对于素玄的建议直摇头。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
从一大早到现在走到了快天黑，饭都没吃上几口，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能在深山老林里赶路，重伤刚愈的木三千着实累的厉害。
“不知道。”
素玄回答的倒是简单。
“不知道你说你喝什么酒啊。”
木三千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一切似乎都是从素玄现了真身开始。
“喝酒在哪儿不能喝啊，还偏要跑去那个山神庙，大姐您可真会挑地方，不然也不会被撞见真身惹得这么多误会。”
“你当我乐意去啊？”
素玄听得出来木三千话里带刺，当即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
“要不是我每天跑去修行你的气机能恢复如此迅速？不是有我在你能受伤如此之重还能留条命在？”
“好好好，您没错，都是您的功劳，咱们现在只能在荒山野岭里赶路也都是拜您所赐！”
“你！”
素玄一吐信子扬起脑袋来，这人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你想让我活着也无非是因为我们现如今同生一体，我死了你估计也得玩完，还有，关山海的山海印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木三千回头来从怀里掏出在山神庙里捡到的山海印。
“还给我！”
素玄抢身冲过来就要去夺山海印，却被早有防备的木三千躲过。
“我猜你能从我体内出来跟这山海印有关？”
木三千往后跳退到十步开外，他可没有把握能制服素玄的白蟒真身。
“要你管！快快还我！”
素玄越是着急木三千越是笃定，她能从自己身体里出来定然跟这枚山海印有关系，如果能把山海印牢牢控制在手里，说不定日后还能多一手应对素玄的办法。
“这么着急？看来我没有猜错啊。”
“你给不给？”
“不给你又如何？”
木三千仗着素玄不能杀掉自己咬牙嘴硬。
只是素玄却一反常态，她似乎极为生气但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周围忽然乍冷且无名狂风大作，裹挟着周围的积雪直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木三千被狂风吹得倒退好几步最后倚在一颗树前才停下。
狂风骤停，木三千睁开眼睛素玄居然变回了人形，锋利的指甲宛若匕首抵在木三千鼻尖处。
“既然这么喜欢就给你好了，生这么大气干嘛。”
木三千吞了口唾沫，片刻之间他便决定好男不跟女斗。
“你留着吧，本王不要了。”
等素玄制服木三千她却又不要那方山海印了，只是冰冷着脸扭头就走，而且速度奇快。
“你去哪儿？等等我啊，真还给你这次！骗人是小狗！”
木三千心惊胆战的举着山海印在后面问。
可素玄根本不理不问。
两人依旧是在往余杭的方向走，不过看这架势倒是素玄要比木三千更要着急。
入夜之后寻着火光才找到人的木三千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却在素玄冰冷的眼神下愣是没敢往前靠，远远的躲在一边生生熬了一宿，说来以前知道素玄就在自己身体里面也没觉得有什么，到了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何对其有些畏惧起来。
等天还未亮素玄便醒了过来，也不跟木三千打招呼就自顾继续起身赶路。
“这姑奶奶到底怎么了？”
木三千在后面追的辛苦，他对素玄的心思实在是捉摸不透。
小小一方山海印却能在一片空间里再造一方世界，里面气机运转自有规律，不过被木三千一剑给刺毁之后似乎便没了功效，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玄机？
不然素玄也不会将其藏在身上，被发现之后还跟被踩了尾巴一样。
远远跟在素玄身后木三千捏着明显有道剑痕的山海印细细查看。
最坏不过是素玄能够安然脱离自己，至于她有没有心加害——或者说等她离开自己后对自己是否有影响——
木三千举着山海印迎着太阳，一般印章都由玉石篆刻，而这山海印通体绿油油拿在手里沉甸甸，对着太阳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山海印还我！”
看着印章出神的木三千没有注意到素玄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居然一就这么头撞了上去，倒是一点都不疼，反而软乎乎的。
素玄冰冷的脸隐隐泛起一丝红晕。
“好好，还你。”
木三千老老实实把山海印递给素玄。
“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一个山海印么，万一以后还有什么日月印，星河印也都当宝贝了？”
素玄根本不理会木三千，一把夺过山海印就径直转身继续往前走。
山海印似乎对于素玄脱离木三千的时候凝聚外形有所帮助，这两日山海印不在身上素玄竟隐隐觉得自身气机愈发涣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溃不成型重回木三千身体里面去了。
………………………………
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日月星河（2）
“素玄！”
“大姐！”
“我的女王陛下！”
跟在素玄身后一路健步如飞，从早到晚几乎连口水都没喝，木三千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乱叫了，奈何素玄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不得已木三千快跑过去赶在素玄前面一脸讨好的换了三次称呼，终于在叫出女王陛下之后素玄才停下了脚步。
“你看咱们这都走了快一天了，休息休息呗？”
素玄冷着脸像是陌生人一样看着木三千，随后径直走到一旁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休息。
这姑奶奶怎么了到底？在大青山的村子里挺好的啊，有说有笑甚至还会动手干干活，怎么现如今翻脸不认人了跟完全不认识一样。
木三千心里乱嘀咕，却还是很快找了干柴生起了火堆，还特意找了处靠着素玄的位置。
随后木三千让素玄稍等一会，他去找点吃的。
跟石头爹学了不少吃饭的本事，以后可是饿不着了。木三千很快找到了一处水源，凭借着气机跟御剑抓几条鱼总是手到擒来。就是这柄本命剑，用来抓鱼真是大材小用了。
用身上的衣服把本命剑擦干之后木三千拎着鱼往回走，行至半路耳边窸窸窣窣有什么动静，仔细一听好似是有什么动物在轻声的哀嚎。
寻着声音过去木三千在一处极为隐蔽的草窝里面发现了一个洞穴，里面居然是一窝嗷嗷待哺的小狐狸，看到有人扒开草丛本来一直在轻声哀嚎的几只小狐狸都冲着木三千龇牙咧嘴，而被它们挡在身后的，是一只成年狐狸，不过似乎是受了伤伏在地上不能动弹。
几只小狐狸可威胁不到木三千，木三千伸手把那几只小狐狸给轻轻拨到一旁，这才看清了成年狐狸的伤势。
等木三千赶回去火堆都快要烧尽熄灭，素玄安然坐在树旁居然纹丝未动。
木三千连忙添了柴，又把鱼架在火堆上开始烤。
“刚才来的路上遇见了一窝小狐狸，它们的母亲受了伤，我就顺手给处理了一下，又分了它们一些鱼。”
木三千烤鱼的时候还在跟素玄解释自己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会。
“多管闲事。”
素玄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也许吧，生命都是平等的么，俗话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木三千想若是两位师傅遇上这事他们肯定也会选择出手相助。
“对生命最大的尊重是顺其自然。”
素玄又讲。
“顺其自然？好像也有些道理。师傅曾经说凡妖怪修炼跟人不同，妖没有明显的境界区分，一通百通天性使然，因此能够得道的妖都极为厉害，你能不能给说说你们修炼的事儿？”
等烤好了鱼递给素玄，木三千想借着机会问问她妖修行的事，结果素玄接过烤鱼之后只是吃鱼却又不说话了。
木三千等了半晌也没见回答，知道自己又自讨没趣了也就不再等着，回去吃完鱼之后用干草铺了“床”，然后躺下闭眼休息。
实话讲，尽管在大青山里的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舒服，木三千除去疗伤几乎便无事可做，但这段时日却是他感觉最为轻松的时候。
好像在一段漫长且艰难的路程中难得有了一个可以停下来休息的借口。
于是木三千便停了下来只是休息，什么都不用去想。
在山里生活的人大多数终其一生也都会在山里度过，在山里生老病死，活着的时候靠山吃山，死了埋在山里也会同其融为一体。
就像是自已这些日子以来做的那样，靠着在山里捕鱼抓野兔吃野菜为生，若是个普通人被其他猛兽吃掉，也不过是成为了其他生命的养料，变成了其他生命的一部分，从这点上来讲，万物平等并没什么不对，弱肉强食生死有命，素玄说的也没错。
木三千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这些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大青山里万事万物皆为循环，兔子山羊以草为食，财狼猛兽又以兔子山羊为食，猛兽同人相互博弈，但终究都会死去化作泥土，而一切的草木又生在泥土之中。
尽管闭着眼睛木三千的脑中却愈发清明起来，在这大青山中，此时此刻，靠着温暖的火堆，挨着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儿，木三千似有所悟。
寒来暑往阴晴雨雪，江河湖泊沧海桑田，一切的一切在其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它们运转，好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又好像被提前写好的命运。
道家名篇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道理，是规则，也是命运，更是万物。
耳边的一切忽然变得格外真切起来，山谷中微微的风声，草丛里轻微的虫鸣，积雪覆盖下种子破壳的声响，渐渐被冻结的冰面，流水冲刷岩石的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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