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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帝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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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几人叩首应是:“草民明白。”
待慌慌张张的起身离开,侧耳听得他们声音消失,我轻轻颔首,示意怀延跟上。铸丰早已闷坏了,急切开口,无谓劝止:“王妃!这几人所诊将军病情大同小异,应不会有误,王妃实在无需以身试药啊!”
“应不会有误,便是你自己心中也仍不确定。”我慢慢回话,指尖不自觉扣住指腹:“此时境况如此,必得谨小慎微,慎之又慎。不必劝了。”扬手止了铸丰再言,我颇为疲倦的轻叹:“我心中有数。”
不知是原就如此还是铸丰为打消我此念有意为之,数份药饮竟一碗较一碗苦。未防影响药效,我也不敢吃蜜饯,只得想些旁事转移注意力。如此直喝了两日,我自觉身无异样,便吩咐铸丰将那些医士好生送回家中。傍晚煮好一碗药剂却又不敢喂与桓恪,这般手足无措坐立不安,直枯等到次日凌晨。
赵厚幽便是在此时风尘仆仆,迈入桓恪房中。
又惊又喜,同时大松一口气,精神骤然松懈间竟有些晕眩,我强自忍住不适,只立在一旁瞧着赵厚幽把脉诊断。他先开了些温和草药稳住病情,似看出我面色不好,宽抚道:“王爷身中之毒虽略有棘手,但绝非无药可解。事在人为,王爷意志刚毅,必能逢凶化吉。只是下官瞧孟姑娘精神大不如初时,下官多嘴,还望孟姑娘也勿忘调养自身。”
“多谢赵大人。劳您费心了。”我浅笑,记起那字谜顺而希冀提起,赵厚幽皱眉:“无生无死为仙确是合理,但世间何曾有事物是无皮无骨的?那庄就庸总言自己喜好古词,确是将这拐弯抹角学了个透彻。”
正沉默以对时得率端了熬好的药汤进来,我轻声唤起桓恪喂与他饮服。他额角虚冒一层薄汗,我执手绢擦拭,忧心道:“莫不是昨夜风寒着凉了?”
“无妨。”桓恪正身去望窗外:“今日阳光大好,定能将寒意驱祛。”他沉了沉声:“关于我奏请暂歇于饶鲁一事,皇兄可有回复了?”
我将空碗递于得率,回身替桓恪理顺衣角:“回信昨日收到,道是你辗转数城作战确是劳累,特准请奏允军队暂驻饶鲁。郭川将军须回归桑复命,于昨日离开了。”
“皇兄与摄政王倒是不担忧我拥兵自重。”不轻不重的浅讽一句,桓恪沉默片刻,方启唇欲言,赵厚幽在一边蓦然开口,微有波澜:“王爷,孟姑娘关于无皮无骨四字,下官似有些头绪。”
“果真?赵大人快请言。”我惊喜不已,转了身直面赵厚幽。他眉尖微蹙,沉声道:“方才王爷与孟姑娘对话中提到昨夜风寒,还有今晨阳光灿烂。风与阳光这等虚物不便是无皮无骨么?可若如此想来。”
虚无缥缈,便是无皮无骨,这般思量确无异议,只是若当真如此,天地间无实在形体之物未免太多。手被握紧些,我冲桓恪浅浅一笑,沉沉心神:“赵大人所言甚是,至少我们知晓该往何处思索。先将风字与光字分别同仙字组合尝试凤仙?!”我抬头去望赵厚幽:“赵大人,凤仙花可有毒性?”
摇头否认,赵厚幽凝眉:“凤仙只有极小毒性,几可忽略。倒是这十二字谜底究竟是毒药还是解药,也是棘手问题。”
“无论是哪种也总算有希望,我只怕千辛万苦解了谜,却是与澄廓此病毫无干系,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想着不禁黯然,我垂眸掩饰情绪,瞥见日光透过窗棂投在地上,因有微风而流动闪耀,好似粼粼波光。心念震动,我强自稳住神思,细细斟酌间面色凝重,手上突觉一重,却是桓恪探询关怀。摇头示意无妨,我顺着这思路捋下去,确定一点点加深,神思一丝丝清明,深吸一口凉气开口,却发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赵大人,那庄就庸好读诗书,可是最为关注东坡居士之词?”
………………………………
第四十七章 花明柳暗
微微愣住,赵厚幽皱眉回想:“下官不敢确认,但确曾听过他谈论苏东坡,言语间颇为赞赏。”他顿了顿,似有所悟:“孟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我起身踱步,借脚步声掩住愈快心跳:“王介甫曾言波字为水之皮,东坡闻后笑回,如此滑字便乃水之骨了?王介甫无言以对。如庄就庸确是推崇苏东坡,照此想来,无皮无骨便是水,与仙字相连,便是水仙。”
“是水仙花,且应是水仙花茎。”桓恪平静稳重,徐徐道:“所谓前言皆错,便是这第三字有皮骨形貌,也是寻常之物生死由天。怜悔莫迟,便是要速决。竞与茎同音”
他呼吸渐渐急促,我忙上前为他抚顺脊背,却被桓恪一把拉入怀中。他轻声喃喃,低语簌簌,似在我心间落下茫茫白雪:“无需忧心有赵大人在,你且去安心休憩”
话音未落,桓恪便虚脱倒下。我慌张撑住他间,桓恪双手无力落到我腰间,额角抵在我肩头,整个人顺从软弱,卸下所有伪装,全然彻底依赖。这等姿势熟稔非常,直戳心窝。
忍住涩然招呼赵厚幽同我一起扶桓恪躺卧,我凝住桓恪睡颜出神间,赵厚幽已迅速开了几味药。得率正要接过药方冲出房门,我一把夺过纸张,低声快语一句“我去”,转瞬疾步奔出房门。
哒哒跑下石阶时撞上一人,垂头道了声歉,我方要再度举步,却是铸丰声音惊讶犹豫:“王妃你”
我微顿了动作,仍低着头不去看他,只将那药方递到他那边,勉力稳住声音:“这是澄廓所需药材,你速去配好,送至澄廓房中。”
微愣片刻,铸丰忙不迭应声疾步离去。我在原处立了许久,听着周边一众声音渐渐远去,似有若无诉语切切,尖锐柔和,恍惚懵懂。缓缓转身向回走,却浑浑噩噩走至自己房内。甫抬眼间便见那把紫檀玉贝琵琶被珍而重之置于枕边,光泽流转,色彩绝艳。我移步上前轻抚琴身,雕花纹饰触手及心,眼前却渐渐朦胧一片。
即便那般痛苦难熬的时刻,即便晕眩的都认不得我的时刻,即便已然脱力虚弱的时刻桓恪依旧强打精神分析条理,依旧只因拂檀二字便卸了心防,依旧给我稳固执着的一个拥抱,只是为让我宽心安然,为让我放心去歇一回安眠。我究竟是造了何等运才能遇上桓恪,而桓恪又究竟是因了哪般孽才要遇上萧月穆?
依解出的“水仙花茎”四字,赵厚幽顺藤摸瓜确诊病因,终是能确认毒物,对症下药,不必再由我盲目试药。精神一经倦怠,困乏便如影随形,桓恪日日好转,我倒日日昏沉,一日竟在众目睽睽下晕厥过去。醒来时房中却聚了许多人。桓恪安然无恙坐在我床边,一双星眸终又熠熠。空余地上铸丰等四人垂手立着,面色担忧,小心翼翼。赵厚幽双眉轻皱,正执笔书写。如此环视一遭,阴霾似因我探寻目光消散不少。桓恪不语,轻轻搀扶我起身,却不将靠枕垫在我背后,而是直接展臂将我揽入怀中。我面上一红欲要脱身,谁知他十分用力,桎梏坚牢,反倒愈搂愈紧。
“你”声若蚊蝇,我羞怯垂眸,不愿看室中余人神色。只听闻房中脚步此起彼伏,待众人都出去了,我方欲再言间,却被桓恪一把揽近,与他双额相抵。
目光柔情似水,隐含责怪却不忍多露,桓恪敛眉低眸望来,眼中除我之外再无他物。他缓缓开口,这声音许久未闻,我情不自禁湿了眼眶:“是应澄廓向拂檀道歉,还是桓恪向军师道谢?抑或,拂檀该向澄廓致歉?”
彼此凝望许久,我垂眸偎进他怀中:“我不该以身试险,心急试药。但你也让我担惊受怕,叫我伤心。两两相抵,便两清罢。”
“如此说来,还是我多欠你一重,毕竟此事是因我而生。”桓恪将我环紧些,使我能将下颌置在他肩头:“便罚我余生尽输于你,从此天涯海角,无处可逃,无时不伴,如何?”
鼻尖眼角蓦然一酸,我将头埋入他胸膛,闷声应好。他温和声线透过胸腔传来,更增心安静然,心疼不掩:“这几日憋坏了吧。哭吧,有我在,只有我在。”
我畅快肆意的流泪,心情却逐渐明快晴朗,虽在啜泣嘴角却不自觉上扬。数日来第一轮安眠理所应当在他臂弯中安享,正谓之此心安处是吾乡。
隔了几日秋高气爽。我着一袭梅色织锦长裙,对镜梳妆,将左右余发结束作同心带,垂手两肩,以珠翠点饰,绾了流苏髻。去寻桓恪,却只见已叠好的被褥与饮尽的早茶。正自疑惑间,却是铸丰声音响起在身后:“王妃不必寻将军了。今日天气好,将军在东郊候着王妃,要向王妃赔罪呢。”
“赔罪?”我回身不解,铸丰兴致勃勃,调侃偷笑:“是呀。属下是不知将军此言何意,可是王妃与将军心有灵犀一点通,想来这二字是您与将军之间的暗语吧?将军定是要对王妃说”
“你再胡言乱语,看我”想要威胁却不知应说何话,我红着脸瞪铸丰一眼,垂首快步向东郊而去,心中期待几乎要溢出胸腔。
陟彼高岗,我马玄黄。一片晴光中,那挺俊身影如青松昂扬,如辰星耀目,无风无波,负手而立。万丈红尘,万里江山,唯此君子匪然长思,悠悠我心。
这是世人交口称赞的胡汝平州王,是名扬天下的少年将军桓恪,更是孟拂檀的桓澄廓。
这是我此生良人。
不知不觉湿了眼眶,我垂头收敛情绪,提裙缓缓而上。伴着淡淡檀香步步走近,眼帘映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心朝上,有浅浅薄茧,似盈着暖融入心的火焰,那深浅的掌纹是历经过的山川大河。
覆手那一瞬便被紧紧牵住,力道恰合,微微,惹得我不禁轻笑:“身子才方好些便出来逍遥吗?倘若再”
未说毕,自己先讪讪停言。我暗恼如何这般不吉利的话反倒脱口而出,桓恪已执起我另一只手,我们相对而立,彼此凝望。他切切实实安然无恙,在我身旁。
“这些时日,你如何训诫众兵,如何安抚百姓,如何以身试药铸丰俱已告知于我。辛苦了。”
启唇无言,复抿了唇角。我轻轻摇首,沉默间桓恪再度开口,语气却更替:“只是感动过后,却是感慨更多。这般统领三军的气派与气势,这般临危不惧胆魄过人的奇女子,方能为我平州王王妃。”
“你倒是顺水推舟,借此考验我呢。”桓恪一袭白裳猎猎,并不答我言语,只是浅笑。松开双手,在我不解目光中后退一步,桓恪扬手拔出空迹,剑锋倒映出他满目星罡。他似振翅欲飞的鹏鸟,光焰万丈长,吸引住世间一切炙热目光。
“古琴凤求凰乃绝世之作。”挽了个剑花,桓恪剑尖点地,望着我双眸明澈:“但澄廓总想予拂檀独一无二。为赋新意,不落俗套,便吟此诗词,舞剑诉情。”
“惟愿此生,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人生忽倥偬,与君长相守。
这番似韬光养晦一般将养数日,闲暇时桓恪便与我同乘宜醉在饶鲁附近游山玩水,未消几日便周身畅快,神采奕奕,再无此前因盲目服药而生的莫名晕眩。郭川已回至归桑,回信道桓钧烈虽未对桓恪未立时返回帝都之事表示不满,桓评却似抓到何等把柄一般,有意无意便在朝堂之上提及,语气间指引歪曲之意显然。不论本就已歇毕须得返程,逗留于饶鲁也有些时日,只为摄政王这番心意我们也不得不踏上归途了。
与赵厚幽在饶鲁城外分道扬镳后,或因平州王府在归桑之故,我竟与铸丰等一般归心似箭。只是中途路经棘城,不说应去探慰庞吉,此地也是当年桓恪平定平州之乱首战告捷之处,无论如何也应下马畅饮一番,聊以感怀。
庞吉原是棘城中一名小商贩,当年得桓恪救其性命,这数年来积累家业,已是一方富贾。有此头脑本已难得,更可贵是遵涌泉相报之义,才在此前收到信件后毫无疑义便只身前往定山。
着一身黑色无纹素罗,腰佩青铜犀比,庞吉与桓恪彼此道谢许久,我只在一旁忍俊不禁,瞧这二人你来我往,被庞吉望见又来赞我计谋,正招架不住时幸得广旗匆匆而来,我忙趁机溜到另一侧去。
不解看我一眼,我只微微扬眉,广旗垂头抱拳施礼,沉稳道:“禀将军,战俘中原籍朝龙之人俱已挑出,也确认朝龙附近山陵中生有不少槐树与石榴树。接下来如何行事,但请将军下令。”
………………………………
第四十八章 九层之台
我一头雾水,桓恪予我一个安定眼神,又对广旗微一颔首,转身若无其事同庞吉继续谈笑,示意他落座:“旧事既已,咱们便都勿要再提。庞伯近来生意可好?”
“说来老朽惭愧,有负王爷所望。”愁苦眉眼,庞吉苦笑:“老朽本依靠珠宝生意发家,不过倚仗所包水域蚌珠出挑,较别家可薄利多销。可近几月势头大好,其他商家的珠贝质品也是优良,因而众人纷纷扎堆涌入珠宝生意中利息立时减半呐。”
“毕竟靠天吃饭,有此等情况在所难免。庞伯勿要泄气。”安抚几句,桓恪与我对视一眼,起身告辞。出了大门却不向驿站方向走,而是与我牵手并肩行于路上。
“平州王天纵英才,计虑深远,可是又想好何等连环妙计了?”见他不时左右张望,我忍不住出言打趣,桓恪只轻笑回望:“逃不过你的眼睛。依你看,庞伯可堪大任否?”
“大任?”反问一声,我心想此事应与方才广旗所言朝龙与战俘之事相关,既桓恪不提我便也不多问,只思忖道:“庞伯乃平民百姓,若论政意谋虑自是不可过分强求。但他既能将生意发展至今日程度,也必非常人。若欲令其担任要事总需有人从旁提点,再观察庞伯反应心思,再做判断不迟。”
“井井有条,言之有理。”赞同颔首,桓恪盈笑携我入一旁茶楼。“从此处望下去,入目所见是棘城最为繁华的一条街巷。”点了一壶铁罗汉,桓恪示意我低头去看:“拂檀看见了什么?”
“倒像是出考题似的。”瞪他一眼,我托腮垂眸望下去,只见人群熙熙攘攘,雍熙于变。
转回眸对上桓恪笑意盈盈的眸光粼粼,我禁不住随之浅笑:“尘世百态,浮生芸芸。”
有模有样,点头认同,桓恪神神秘秘唤我凑近他,附在我耳畔悄声:“姑娘见识广阔,不愧是平州王妃。”
“桓”羞赧着要立刻打他,却反映过来若在此处叫嚷,立时便会引起一众人注意。只得闷闷停言,低声威胁:“桓澄廓!且说正事,回去再修理你。”
“是。”有意拉长腔调油嘴滑舌,桓恪在我再次佯怒前正了神色,轻声认真:“所谓民富国强,众安道泰。国以民为本,利自众生来。庞伯所作珠宝生意虽说获利极大,所限范围却过难以使万民受惠。若庞伯可为普及寻常百姓的生意”
思量着颔首认同,我斜睨着桓恪:“明白了。王爷是想要我去劝服庞伯,另觅新机?”
如孩童般圆着眸子点头,桓恪笑意满满:“若我前去,纵与庞伯交好,也总有以权相逼之嫌。而若是拂檀前去,以卿绝艳口才,必得马到功成。”
“愈发厚脸皮了。”有意做高傲模样,我忍着嘴角上扬弧度,只像不情不愿一般:“那我便勉为其难,多走一趟罢。只是今晚,桌上须得有绣球乾贝与碧梗粥。”
含笑应了句“谨遵王妃旨意”,桓恪略扬首间怀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捂着嘴忍笑,引我出了茶楼当先带路。走了不过一盏茶时间便到庞吉宅院外。青砖灰瓦,院落宽敞,虽是朴素却定然舒适。庭院莳花置石,列石榴盆景,饲鸟养鱼,望之惬意。
“王妃光临寒舍,老朽实在惶恐啊。”手边置一盏信阳毛尖,我笑着拦下庞吉:“庞伯不必再忙。王爷军中有事,我不过无事来随意坐坐。庞伯若再这样客气,我可便走了。”
顺从着坐下,庞吉不住暗中瞅我,我只做不知细细品茶,时不时赞一声。直至瞧着他确是按捺不住,方才徐徐开口:“早时听庞伯提起,家中是做珠宝生意的?却不知当时为何选了此条路?”
微露意外,继而平复神色,庞吉谨慎道:“平州之乱时,棘城乃众矢之的。老朽那时受伤,自觉存活无望,却幸蒙王爷出手相救,方得苟延残喘。”言语间感怀渐生,庞吉眼眸闪烁:“老朽之命本不值钱,却是王爷所救,因而不得不勉励生活。选择买卖珠贝时,以为只是权宜之计,却不知不觉做到今日了。”
“财连于命,爱生恶死,人之常情。”我宽抚缓言,“看到如今庞伯一切顺遂平安,王爷心中自然便放心了。只是”话锋一转,我有意停顿,言归正传:“王爷与我实在感谢庞伯为定山之事鼎力相助,因此见庞伯如今生意未兴”
我语中有意相助之意已然显然。庞吉立时恢复精神,强摁下萎靡:“王爷于庞吉恩重如山,即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辞。怎敢再劳烦王爷与王妃出手助力呢?”
“庞伯勿要推托。说到底,我能予庞伯的并非实在帮助,而是外道人见解。如何行事,如何扭转局势,归根结底,还在庞伯。”
庞吉露出迷茫神色,但仍言一句洗耳恭听。我浅笑,微微俯首,轻声言语:“庞伯起先也道,今年珠宝生意所赚不如往年,是因商人们层出不穷,俱因利往此行当而来。一枝独秀时,自然风头正盛若只得平分秋色,倒也不失体面。只是若蜂拥而入,你争我抢,再如何高利的生意,也不得不与众人分羹。”
“王妃之意是”庞吉显出渐明了神情,我循序渐进,平声继续:“我一介女流,不懂商道。却晓得衣食住行四事中,衣裳与食物二者最为重要。先人曾有言,欲长钱,取下谷。虽说生活必需用品利润不可与珠宝相较,但其波动也无珠宝生意那般大小不定。且既然是人人必须之物,便不怕无人购买。如此,倒可以多取胜。”
“王妃是要老朽放弃珠贝,另辟蹊径?”庞吉沉默片刻,犹疑回问。我摇头,诚恳道:“并不是我要,也不是命令,而是建议。生意场上,庞伯见过的世面比我大得多,经验自然更为丰厚。庞伯自己揣度思考,先者白圭曾言人弃我取,人取我予,这八字有理否?薄利多销,积累长远,不必囤积居奇,尚可收拢人心,有利否?”
“人弃我取,人取我与”念念有词,喃喃出声,庞吉面上阴霾渐去,许久扬声笑出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王妃所言,庞吉受教。”
他一副踌躇满志模样,我见之同样欣然,当下不再多留,便即告辞。次日便听到消息,道庞吉不知何故,竟将所有的优良小麦种子尽数分发给棘城民众。众人都道他是因生意亏损太过忧心,精神恍惚,我却同桓恪相视而笑,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放长线钓大鱼。来年小麦收获,俱是品质极佳,谷物种子又是庞吉供应于农民的,自然向他出价甚低。那时无论转手以何等价格卖出,都是不菲收获。
又隔数日,我正疑惑旧友俱会毕,事务也已处理完,为何还不启程,桓恪便再度召来庞吉,我三人围桌而坐,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知多久,桓恪方置好酒盏,说到正题之上:“庞伯近来商场得意,实在可喜可贺。只是今次却有另一桩生意,虽说非万金之财,也总算有利可图。定山之事庞伯出力甚多,桓恪有心将此事托付于您。但此事千般益处,只有一点”
“近水楼台先得月,王爷费心记得老朽,老朽自然懂得有舍才有得之理。”庞吉已有些迫不及待,桓恪微微一笑,轻声道:“此事乃是皇家生意,余事庞伯尽可放心。只有一点,庞伯需将半数家业移至旧都朝龙。”
“半”瞠目结舌,庞吉纠结迟疑片刻仍是为难:“王爷欲行何事老朽不便多问,只是半数家业请王爷给老朽些许时间仔细思量,不知可否?”
轻轻一笑,桓恪颔首:“自然。我知庞伯所忧之事无非是前去朝龙后一切从头开始,人脉商机俱要重铺,着实不易。未知庞伯是否记得,朝龙城外槐树等树种众多。朝廷之意是在朝龙城内多加栽植。若庞伯愿意,此事便由您全权负责,移植费用自朝廷拨款,除却雇人运作外,余下钱财自任庞伯处置。”
“老朽有些大喜过望了。请王爷允老朽一日时间,明日庞吉定给答复。”微愣过后,庞吉斟酌回话,得了桓恪应允后疾步退下。
“此事方有雏形,能否成事还很难言。我并非存心相瞒,只是近来你太过劳累,不想你再因这些事费心劳神。”未待我询问,桓恪先一步出言解释,有意作恭敬状向我敬茶,我抿唇接过,他才笑道:“朝龙乃是胡汝旧都,当年只因要与凉鸿对峙,胡汝才迁都归桑,因此总有人仍怀安土重迁之念。”貌似无意,桓恪浅饮一口茶:“左右不过是些争权夺利之事,涉及皇族。待初有端倪之时,不消我言说,你也定能猜到。”
说这话时,桓恪周身都散出凌厉气势,眉目间既有隐忍也不乏渴求。既是事关胡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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