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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帝姬-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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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扶住桓娓,我柔声道:“桓婕只怕一早便是如此心思,也料定十哥若欲登位,既已否决泛夜助力,总不能再逆了胡汝好意。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损了咱们的利处。只是……”
只是,依桓娓个性,一旦同桓婕撕破了脸面较上了劲儿,便是必容不得对方舒心。与其隐瞒桓娓不令她现在便知,日后满城风雨,不若现下便告知于她,安抚她倔强心思。
“若要同凉鸿联姻……胡汝适龄的公主并非桓婕一人。”
片刻,冷着目光字字切声的说出这句话,桓娓冷硬道:“若要她为这姻亲人选,总该给我个合理解释。”
“……皇姐。”无奈叹气,我携住她双手:“此乃终身大事,断不可置气为之,意气用事。纵然桓婕去了凉鸿,着立为皇后,说到底也不过是凉鸿胡汝两国政治利益平衡的工具。所谓高处不胜寒,何况十哥与她毫无感情,她并不会得到丝毫幸福。皇姐实在无需以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来替了眼下的安稳自由啊。”
“你只同我说,若我要做着凉鸿皇后,你有无办法?”
执意刚硬的抛出这样一句,桓娓眼底隐有暗芒。她这般执拗模样我从未见过,不由得狠狠愣了愣。良久,我方迟疑着待要启唇,桓娓又快速而肯定的当先道:“看你神情,便知月穆定有方法。皇姐便将此事托付于你,承你一重大人请了。”
“皇姐。”再度略急却无能为力的轻唤一声,我看着桓娓背过身去,声音难辨喜怒:“月穆勿要再劝了,我已想明白了。我心既无所属,归属何处也便无甚区别。桓婕若前去凉鸿,虽说掀不起多少风波,却也难免会给你添不痛快。而若是我入终蜀后宫,一则咱们二人也能作伴,二则无论凉鸿十皇子殿下还是胡汝皇上,俱知道我们关系亲厚,也更有利于两国邦交。”
“……可是,若皇姐远赴他乡,开元王府中众人,广旗得率怀延三人……又当如何呢?”
忡忡发问,我颦眉低声。桓娓背影一滞,随即舒展放松:“自恪儿走后,我心中便一直有些顾虑。此时这契机倒算是歪打正着,能将我这心结解开了。”
疑惑沉默,我抿唇瞧着桓娓转身,微微一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一程路,府中众人,也陪我走得够久够长了。”
“公主是要……打发我等回家去?”
本是精神矍铄,阖伯此刻却有些颤颤巍巍:“是老奴与大伙儿……有何处做得不妥么?”
偌大前堂内,开元王府中一众侍女、仆役等林林总总的立了满地。本还有交头接耳微声絮絮者,待桓娓道出分家之语后,俱如晴天霹雳般张口结舌,好久才有阖伯为首说出话来。
随即躁动的堂内因桓娓轻抬的右手而恢复安静。端坐安然,桓娓唇边一丝笑容,自始至终未散:“诸位,请静下来听我一言。”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夫子自道(一)
“原本这开元王府,便是为恪儿而建。如今这主人既已不在……我也绝无继续贪享你们侍奉的道理。”
平声叙述,桓娓音色低沉,却字字掷地有声,不容置喙:“尔等俱是自恪儿乃平州王时便进了府中,忠心耿耿,做事勤勉,已约十年光阴。你们的好处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因此绝不会亏待了你们。年长者,如阖伯等,自当予金银归乡,颐养天年。年少者,若仍想继续留在归桑,我也定会为你们觅得个好去处,必不使你们受了委屈。无论如何……这么多年,辛苦各位了。”
最末一句话音尚未落,桓娓起身,矜重诚挚的向众人福身下去。立时手足无措的跪了满堂,府中人俱是一副欲哭无泪神情,却只默然哀切的看向桓娓。
一时间鸦雀无声,仿若空室无人。终有侍女忍不住小声的啜泣起来,由此为开端,此起彼伏的传出叹声,哭声,不绝如缕。我立在一旁,心中纵有万语千言,却只是半句也不得言说。许久,仍是阖伯在一片呜咽中首先勉强发声:“老奴自王爷与公主幼时便曾有幸侍奉过王爷,最是明了王爷与公主姐弟情深。这些年来,无论王爷还是公主,对我等的体恤与照顾……点滴恩情俱在我等心头。公主若说自己不是这王府主人,便是否认了这么多年与我们的主仆之情啊。”
老泪纵横,阖伯不住摇头,哑声道:“老奴与大伙儿晓得公主性格,虽是心软,却是认定一事,便绝不回头。老奴斗胆,看王妃神色,便知王妃也劝不得公主回心转意……我等不会令公主为难。一切来处,一切去处,悉听公主安排。我们大家伙儿……便最后,再整整齐齐的给公主磕个头,算作对公主,对王爷,数年来的恩惠之报罢。”
口呼安好喜乐,齐身拜身顿首,望去是一众起起伏伏,透出伤感切身的脊背。耳不忍闻,徊肠伤气,我敛了目光看向桓娓,见她同样是凄然泪下,只怕低回不已,来日睹景伤情。
待抚慰毕几名尤为难过的侍女过后,天色已然已近傍晚。桓娓匆匆自府内走出,广旗正领我之命告辞走远,她也不问,与我一同坐上宫中轿撵。
一番布置后,我依礼端庄典雅,步步从容,声声清脆的迈入宫殿之内。已按位到场的胡汝朝臣,后宫中各嫔妃,及桓娓桓婕等公主王爷等,俱各得体同我见过。我径直走至桓钧烈面前,礼节一丝不苟:“凉鸿帝姬萧月穆,见过胡汝皇上。愿皇上龙体康健,愿胡汝国泰民安。”
“帝姬请起。”亲切抬手请我起身,桓钧烈面上如沐春风:“帝姬身承凉鸿胡汝两国友交大任,不遗余力为两国百姓谋福,为两国国事谋惠。此等功劳,实令胡汝感激。国家将兴,必有祯祥。相信胡汝与凉鸿定能携手,一共笑看天下海内澹然。”
“幸蒙皇上恩典,望达皇上玉言。”我眉心不知缘何,轻轻一跳,却只按部就班的接下话去:“月穆已将凉鸿国书呈上。盼胡汝与凉鸿永互为好,世代相传。”
过后便是两国礼官使臣当众宣念本国国书。桓钧烈在金案上亲自印盖胡汝国玺,我与殿内众人一同俯身拜下。
繁冗事项俱完美完毕,悬于我胸口的石头才终于落下。至尊席处落座,桓钧烈领酒说毕贺词,宴席方正式开始。
胡汝不比凉鸿泛夜,无那些酒席上的束缚礼数。第一杯酒由桓钧烈引过后,坐在下方的曾与我有过交情的臣子等,便上前来向我一一敬酒。
军营中有官职得以参加此次宴会的将士们暂且不论,我再一次微红着脸颊端起酒盏抬头,一眼望见竟是赵厚幽与董闰噙着笑并立在我面前,不禁又惊又喜,险些将美酒洒泼出来:“赵大人,董将军!”
“一别须臾,帝姬可还安乐?”
笑着关怀一句,董闰神清气爽,再不见初见时颓靡模样。
我轻笑:“托二位大人的念怀,我一切都好。瞧两位样子,便知邢州与定山定是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了。”
看出我心中并无芥蒂,赵厚幽微笑:“多亏当年王爷与帝姬倾力相助,才还两城百姓一个安稳尘世。为着这份恩情,为着与帝姬相交情谊,我与阿闰本应一人敬帝姬一杯。但我方才见帝姬已饮了不少酒水,恐帝姬伤身宿醉,便大胆略过那些繁文缛节,与阿闰共同敬帝姬一回罢。”
“这便是咱们的交情最妙之处了。至少是眼下。”扬眉而笑,我三人相识朗笑,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搁下酒盏,正有一名小太监端着木制托盘走来,其上却搁了一只白瓷小碗。略有疑惑的见赵厚幽道谢后接过,转身又递与我,我垂眸看了眼碗中汤食,抬眸听赵厚幽解释道:“此汤非我亲手所制,因此味道如何厚幽也不知晓,大抵是酸辣或是酸甜。下官依稀记得曾听王爷提起,帝姬喜食海味。因而便请膳房以鲜鳙鱼头、嫩豆腐、净冬笋、榨菜鸡蛋香菇等,配以葱姜醋油等佐料,为帝姬奉上一碗醒酒汤。希望能略解帝姬酒意不适。”
感激欣然,我心间一暖,弯了眉眼:“赵大人如此用心,我实在万分感动感谢。”
“但凡能对帝姬玉体有益,我二人也算不负王爷所托了。”接过话去,董闰与赵厚幽对视一眼,再次向我行礼告退。我颔首谢过,心头因此一言又是温暖又是酸楚,半晌方停了不住搅动汤羹的羹匙,一口口将这热汤咽下。
推杯换盏暂落一段,殿中渐入歌舞助兴。我瞅着桓娓正同一名妃嫔说话,知道那便是她曾提过的桓钧烈的宠妃梓妃。又转了眸子看向桓婕,却恰逢她一脸志得意满,志在必得的望向我这边,与我目光相接又立时换了神情,眼神挑衅张扬。
与她冷淡对视片刻,我收回目光,再次向桓娓那处看去。这回她又在瞧桓婕了。无奈浅叹,我只得当先起身,向桓钧烈歉意道欲去更衣,便暂时离开这喧闹国宴。
华服美则美矣,却实在单薄。我将双手拢在一起轻轻呼气,夜色中隐约可见白雾弥散。
“……帝姬怎一人在此处?”
正昂着头眺望那皎洁明月,冷不防身后传来奇怪探寻问声。心道一声到底来了,我茫然惊讶的回身:“略有些气闷,出来透透气。您是……”
“本宫乃宫中梓妃。”
和气回话,梓妃盈着笑与我各自行礼,这才又启唇道:“适才在席间,见向帝姬敬酒之人来来往往,总未见帝姬歇过,便可见帝姬为人亲厚,得人爱戴。”
“梓妃娘娘过誉了。”羞赧着谦让几句,我打量着梓妃样貌形容。领如蝤蛴,齿如瓠犀,鬓发如漆,其光可鉴。金霞华衣,锦绶束腰,裙幅斑斓,饶是在夜色之中尚有夺目华彩。
今日入宫路上,桓娓便已同我说过。这梓妃之家世背景并不如何雄厚,若较之宫中个别嫔妃甚至是落于下风,但却因体贴入微而颇得桓钧烈宠爱。我原听桓娓语中所言,只以为梓妃相貌或非如何百里挑一,但必是雅致舒心,令人悦目。今次得以接近而观,却着实暗暗惊艳。这般和然贴心的性子,竟配了堪比汪谷珊所有的妩媚美艳。且梓妃体态丰腴,风姿绰约,更透出别样的万种风情。此等风韵,纵不是花中魁首,却也堪称绝世无双。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今晚的神思格外游离。好一阵子,我才在梓妃身边的宫女轻轻碰出的声响中悬崖勒马,回过神来。
歉意微笑,我瞅瞅左右无人,上前一步凑近梓妃:“月穆这几日俱居于开元王府中,与娓公主朝夕相伴,曾几度听闻娓公主夸赞娘娘风姿。今日终于有幸一睹。”
谦逊展颜,梓妃若有所思,我抬眸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她的贴身宫女:“今晨,月穆得皇上圣旨召入皇宫。商议毕两国国书事宜后,皇上提及了与凉鸿结亲之事。”
神情微变,仍未言语。片刻,梓妃才略偏了头,对那宫女使了个眼色,回头与我分开些距离:“关于此事,本宫多少听说。皇上似有令胡汝公主和亲凉鸿之意。”
“结亲二字,既是相结,便自然是双重稳固最好。”她既抛出言语试探,我便顺水推舟解答她疑问:“胡汝公主为凉鸿皇后固然稳妥……凉鸿帝姬若同时为胡汝皇后,想来更是亲上加亲。”
身处深宫高墙之中,即便清心寡欲如淑妃,如闵贤妃,尚被岁月磨砺的生出除自保之外的心思。何况桓钧烈尚且年轻,他为胡汝皇帝既然不久,则梓妃为后宫妃嫔之日也自然不长。若论她毫无争宠晋位的念头,我大概可信一半;可既桓娓身在开元王府,都能得知桓钧烈有意立梓妃为后的消息,便知此事在宫闱之中已是人尽皆知。梓妃坐上皇后宝座便罢,倘若这位置旁落他人之手——无论这他人是胡汝后妃还是他国帝姬——梓妃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一名半个身子都已坐上中宫之位的妃子,如何会有皇后与嫔妃容得下她呢?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夫子自道(二)
梓妃到底也升到了妃位,对个中关窍不会茫无所知。她如今情势,不是欲壑难填,得陇望蜀,而是欲罢不能,进退维谷。
艳丽花容神色几番变化,梓妃许久方张了口,又过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帝姬既与从顺公主交好,想来也会是本宫的朋友。友人之间,互而坦诚。帝姬对本宫如今处境,可有见解建议?”
扬唇一笑,我眨了眨眼睛:“梓妃娘娘是爽快人,更是聪明人。说实话,月穆之所以有此一番同梓妃娘娘的谈话,正是因娓公主先因此事来寻了月穆,想要寻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全其美?”美目流盼,凝神思索,梓妃渐渐明了:“从顺公主……愿为胡汝远嫁凉鸿?”
“梓妃娘娘果然福慧双修,耳聪目明。”我真心称赞,转了目光看向夜空:“娓公主有心,愿为凉鸿与胡汝两国交好而尽己之力,承己之责。我与娓公主乃多年熟识,亲如姐妹,对此也是欣喜放心。但……依月穆所知讯息,似乎皇上在这和亲人选上……属意的并非娓公主。”
“帝姬与从顺公主之意,本宫大致了解理会。”带了一丝笑意,梓妃不经意般扶了扶发间珠钗:“只是……恕本宫迟疑。前往凉鸿为后的胡汝公主,与来至胡汝封后的凉鸿帝姬之间……又有何关联呢?”
笑意渐深,我回眸看向梓妃侧颜:“若论常理,这二者似乎并无关系。可偏偏,月穆本人,既是凉鸿帝姬,又是凉鸿使臣。”
气息顿了一瞬,梓妃随即笑开:“帝姬莫要玩笑。本宫虽处归桑后宫,从未踏出宫墙一步,胡汝本国之事,还是晓得几分的。帝姬……不是同开元王珠联璧合,鸾凤和鸣么?”
微敛了笑容,我垂了眸,掩去眸底黯色:“是啊。月穆早已心有所属,与开元王……此生不渝。”
平复心情,我又抬头,同梓妃对视:“然而,同胡汝皇室之情况一样。凉鸿终蜀宫中,自然也不会只有月穆一名帝姬。自然,也不止一名帝姬待字闺中。”
眉目一分分冷下来,眼神一分分带了锋芒。梓妃一言不发,我只含笑自如的与她对望。良久,梓妃垂了眼睑,意味不明的轻轻一笑:“帝姬长袖善舞,自有本领与捷径使皇上回心转意,扭转圣意。又何须多此一举,觅寻本宫之力呢?”
“梓妃娘娘所言,只说中月穆一半想法。”我眼底平静,皮相上仍是笑着的:“月穆确有方法令娓公主安然稳妥,定至凉鸿。但月穆所求所望,绝不止于此。相信梓妃娘娘也是如此,不只心系安稳度日,更要稳中求胜,一劳永逸。因而本领二字,月穆堪堪收下,捷径二字……却要仰仗梓妃娘娘。”
“月穆连篇累牍,大言不惭,只为叙述夫子自道之理。于梓妃娘娘,于娓公主,于月穆……彼此俱乃‘胜’字关键。”我余光瞥着远些地方略有急躁的宫女,倾身贴近梓妃耳畔,她一动未动:“我保梓妃娘娘您顺风顺水,母仪天下。梓妃娘娘助娓公主如意平安,亲善凉鸿。所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俱在梓妃娘娘,枕边一席妙语之间。”
直起身子,我与梓妃定定互望,片刻得体福身,转身离开。身后凝视目光直至我走过转角处方才消失,我住了脚步抬手抚了抚万宝红莲耳坠,莞尔一笑。
桓婕是桓钧烈亲生姊妹不错。但温香软玉,佳人在侧的柔语,远胜利欲熏心,争风吃醋的私心。桓钧烈在和亲一事上不曾考虑桓娓,只因桓婕先入为主,且在她两人中,他总是与桓婕的联结更近些。桓钧烈听从桓婕所言,却并非是顺从桓婕心意。一旦他有了动摇的迹象,有了选择桓娓的想法,桓婕必会气急败坏,凶相毕露。他二人的兄妹情谊开始破裂之时,便是我所言的高枕无忧之日。
怀着这般胜券在握心情回至席中,桓娓看似方与桓婕拼过一轮眼神与酒量的双重厮杀,此刻颇有些朦胧的望过来。我对她投以安心宽心的一个微笑,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比孩童尚灿烂无邪的笑容,只瞧得我心头一暖,情不自禁的也露齿而笑。
与此同时,我倒想起桓娓应当尚未饮醒酒汤,便嘱咐旁立的宫女去膳房取一碗送去。那宫女却回话道眼下并无现成的羹汤了,若需新制,可有何要求。我想着今夜膳食本都华贵,不若来碗性主清热的,桓娓又喜甜味。便命宫女以山楂、青梅、雪梨、橘子瓣、醪糟汁等,配以糯米粉、葛仙米、百合、白糖等,如此调制一碗八仙醒酒汤,但切记勿要过浓,以免伤身。
那宫女领命且走了一步之遥,便听得已有些不稳的女声在身侧响起:“方才左右寻找帝姬不得,莫不是料到本公主要同帝姬畅饮,不肯赏光罢?”
意料之中,浅浅一笑,我回眸端起酒盏:“怎会。月穆纵不如婕公主这般量如江海,却也不敢逆拂了婕公主一片好意。适才是月穆不胜杯酌,出去偷个了懒。”
其实我与桓婕也不过当年的一面之缘,只是初见既已是针锋相对,彼此也心知肚明自己在对方语中会是怎样难堪的存在。因此对我这一席客气尊敬的话语,桓婕一时之间挑不出毛病不说,反倒如鲠在喉般噎了一噎。好半响才大梦初醒般自鸣得意道:“帝姬音信倒是灵通。想来也已知晓,本公主不日便将为凉鸿皇后,为帝姬皇嫂。故而亡羊补牢,卑躬屈膝。”
“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月穆闻婕公主此言,一桩心事,也总算是放下了。”我仍言笑晏晏,趁隙抬眼瞅了眼也回到坐席上的梓妃,转回眸举杯:“那月穆便借此一杯,祝愿婕公主英声茂实,前程锦绣。”
挑起唇角,桓婕杯盏边沿压在我之上,意气扬扬的一碰:“多谢帝姬吉言。来日方长,本公主自当步步高升,傲视群芳。”
她仰头同时,我光明正大的望向梓妃。她擎着手中酒盏,与我目光相触,眸中带笑,略略举高示意,与我遥相呼应。起坐喧哗,觥筹交错间,今雨新知。
当夜宴酣之乐约莫至亥时方有结束迹象。我同桓娓畅饮了数杯,最末了也顾不得清醒理智,直言着豪言壮语,扬言着地老天荒。次日日上三竿,我方悠悠醒来,许是因董闰与赵厚幽的那碗醒酒汤,头晕目眩之情况既不曾有,神清气爽之感觉倒令人神采奕奕,精神爽朗。
出了交泰居,前去桃蓁轩寻桓娓,却被告知她仍在酣眠,我便吩咐不必叫醒她,让她痛痛快快的睡此一觉,随意吃了些点心聊以果腹,便离了开元王府至军营闲坐。
广旗早在昨日便奉我意思出发,我便只找到怀延与得率两人,稍许提及桓娓许会辞别归桑众人,至凉鸿和亲。他二人并无惊讶,道广旗已将此事大概告之。怀延仍禁不住叹道:“只是凉鸿终蜀到底山高水远,若是有何等变化,我等终究鞭长莫及。公主安危,俱靠帝姬保全了。”
“这点你放心。”我安抚回答,抿了抿唇:“既然是在凉鸿境内,在终蜀皇宫,我便决计不会叫任何人欺负皇姐一分一毫。你等无需太过挂心。倒是我……放不下你们。”
“……虽说着山高水远,却也总会有再见之日。”良久出声打破沉默,得率勉强笑道:“何况胡汝与凉鸿已是友邦,咱们总有契机再会。帝姬……也要善自珍重,喜乐平安才是。”
“只要皇姐,你们,军中的兄弟,还有三国的平民百姓们……只要我牵挂关爱之人俱得安好,我便自然无虞。”
清浅一笑,我沉默了很久,方再次轻声低声:“两日后便是白露。若广旗星夜兼程,回来的早,我便于白露当日启程。即便晚些,也就在次日动身。临走之前……我想去看看……澄廓和铸丰。”
寂然蔓延,好久好久,怀延才沉声道:“铸丰……便在营帐后面的青山之中。但将军……”
愣了愣,我一寸寸垂了眼眸,苦涩一笑:“是我忘了。澄廓自然……不会在此处。”
他虽心往波澜壮阔,水碧山青的岚烟迢迢,却终归只能身去华盛庄肃,北芒垒垒的威严皇陵。
低着头沉思了良久,直至怀延得率担忧的唤我一声,我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缓缓地一笑:“既然如此……我便去同铸丰闲聊几句吧。”
晦暗不明的对望一眼,怀延留于营中,得率为我引路。自军营至后山,徒步行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且路途通畅,宽阔平坦。将我送至那微微隆起的坟茔前,得率欲言,却被我当了先:“一路直行过来,我已知路径。待我同铸丰说完话,自行回去即可。军中事务繁杂,你便回去帮着怀延罢。”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夫子自道(三)
“我怎可将帝姬一人留在此地?”略生急迫,得率又转迟疑:“得率知道,帝姬有些话要同铸丰单独说。属下便在前面的拐角处候着帝姬,绝不多听半句。”
“我不是怕你听到,只是怕你等得太久。”我微笑,望了望日色,提议道:“这样吧,我今日来尚未去看宜醉和方休,它们俩定然认得回去的路。便劳你多跑一趟,去营中将它俩带来。我回营时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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