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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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

　　　　“云姐姐你可来了，我好想你啊！”

　　　　云沁雪仔细看了看凌钰娆，面色红润吐气均匀，确实恢复得不错，这才微笑着说：

　　　　“阿娆可感觉好些了？”

　　　　凌钰娆醒来后的这几日无聊的紧，终于逮到个能说话的人，自然不能放过。她拉着云沁雪的手进屋，边走边说：

　　　　“好了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云姐姐我们进去说，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

　　　　云沁雪跟着她进房间，两人在桌子边坐下。

　　　　“下毒之人尚未查出，凡事自当谨慎些，将宫人撤掉也是无奈之举，你就忍一忍吧。”

　　　　凌钰娆苦着脸抱怨道：

　　　　“可是我明明都已经好了，也说了自己会特别小心，哥哥还是不让我出门。云姐姐，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云沁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说：

　　　　“你大病初愈还是要好生休养着，闷是闷了点，多找你皇兄说说话吧。”

　　　　凌钰娆趴在桌子上，有些郁郁寡欢。

　　　　“哥哥在生我的气，已经两天没有同我说话了。”

　　　　云沁雪有些不明所以。

　　　　“你平安无事，他应该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生你的气？”

　　　　“我醒来之后，哥哥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我听了，他很气愤，说等我身体好了就带我回昱国去，什么和亲什么约定，统统都不算数，他不能把我自己留在这里白白的受委屈。”

　　　　云沁雪点点头。

　　　　“没错，你晕倒当日，你皇兄就曾向皇上提出过此事。”

　　　　“可是云姐姐，我不想回去。”

　　　　凌钰娆的脸上忽然像染上一片红晕一般。

　　　　“我喜欢孟梓琦，所以我不想回去了。”

　　　　这话着实让云沁雪吃了一惊。

　　　　“你们好像也没有见过几面，而且之前六皇子的态度实在谈不上友善。”

　　　　“云姐姐，我知道他不喜欢这种掺杂着权谋与势力的婚姻，我又何尝喜欢呢？他之前对我态度冷淡甚至视而不见，我都未曾在意，因为我早就想好了，大婚当日我跑掉就是了，也算是他对我不理不睬的报复。到时候孟国怕有失国体肯定会找个人代替，事后也不会大肆张扬，我的父皇就算生气，难道还会为了这件事打死我不成？等我出去躲几个月，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到时候就万事大吉了。”

　　　　云沁雪为凌钰娆倒了杯茶，没有插话，静静地听着。

　　　　“可是云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在前一天晚上就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有一个黑影坐在我床边，他没有发觉我已经醒来，握着我的手在说些什么，很多句我都没有听清，可是有一句我却记得很清楚。”

　　　　说到这里，凌钰娆整个人都生动起来，眼睛里亮亮的发着光。

　　　　“他说，‘凌钰娆，你还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可爱，你赶快醒过来，我再带你去看杂耍。

　　　　“当时我就知道了，那个人是孟梓琦。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就跳得很快，他后来又说了些其他的，过了很久才走。之后我才知道他被禁足了，可是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假装不经意的问我有什么要求，还说我毕竟是晕倒在他身边，他有责任要补偿我。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能有人每天来陪我聊聊天，他对我的要求显得不屑一顾，可是这几天他却每天都来了。云姐姐，他不怕私自出来被发现也要做到他答应我的事，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是不是？”

　　　　云沁雪没有回答，只是开口问了一句。

　　　　“你皇兄是因为此事生你的气？”

　　　　凌钰娆点点头。

　　　　“我跟哥哥说了之后哥哥大怒，说我年幼无知识人不清，然后便摔门而去了。”

　　　　凌钰娆往云沁雪身边靠了靠。

　　　　“云姐姐，你帮我跟哥哥求求情好不好？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知道，如果就这样回了昱国，我会终生遗憾的。”

　　　　云沁雪看着凌钰娆，稚嫩的脸上满是恳求，眼睛里的急切看得清楚。

　　　　“你能确信你对六皇子是真的喜欢？”

　　　　凌钰娆说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姐姐，我已经及笄了，很多事情我一定是考虑清楚才会做决定，我不会用我自己来开玩笑的。”

　　　　云沁雪想了想便应承下来。

　　　　“虽然我并不能完全清楚你说的这种情感，但是我可以试试劝说你的皇兄。”

　　　　凌钰娆激动地抓住云沁雪的手，高兴地说：

　　　　“太好了，云姐姐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劝服我哥哥的！”

　　　　云沁雪笑了笑，又听到凌钰娆说：

　　　　“对了云姐姐，听说你和那个三皇子是一见钟情才被赐的婚，那你怎么会不明白我说的呢？”

　　　　说完一脸好奇地看着云沁雪。

　　　　云沁雪淡淡一笑。

　　　　“我和墨宸初见便互相都有了惺惺相惜之感，后来顺其自然的情意渐深，远没有你经历的这般跌宕起伏，自然体会不到了。”

　　　　凌钰娆恍然大悟，却略带遗憾地说：

　　　　“真让人羡慕，不知道我哥哥什么时候才能遇见那个情投意合的人。”

　　　　云沁雪端起杯子喝茶没有回应，凌钰娆也没再接着说，而是将这几天各宫送来的慰问之物一件件拿给云沁雪看。两人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已近薄暮，云沁雪要回府中，答应了凌钰娆会常来陪她，凌钰娆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走到别院门口时正赶上凌钰瑄回来，凌钰娆连忙给云沁雪使了个眼色，云沁雪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对凌钰瑄开口：

　　　　“天色将晚，还请太子将我送到宫门，不知可劳烦吗？”

　　　　凌钰瑄瞥了一眼偷着笑的凌钰娆，颇为文雅地笑了。

　　　　“郡主客气了，区区小事，谈何劳烦。”

　　　　于是云沁雪作别了凌钰娆，与凌钰瑄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宫外走去。

　　　　夕阳西斜，暮色苍茫，云沁雪轻声开口道：

　　　　“听闻太子已决定放弃这桩婚事，要带公主回昱国了？”

　　　　凌钰瑄淡然地说：

　　　　“钰娆是我唯一亲妹，我不想让她卷入没必要的纷争之中。”

　　　　“若是我有妹妹，也必定希望她能平安喜乐一生，不被烦扰。”

　　　　云沁雪赞同地点点头，再开口时便换了个话题。

　　　　“我近日看了些书，觉得有个故事很有意思，不知太子可有兴趣听一听？”

　　　　凌钰瑄稍稍靠近了一些。

　　　　“愿闻其详。”

　　　　云沁雪眺望着宫墙外的落日余晖，缓缓地开口：

　　　　“故事讲的是一对姐妹，姐姐艳冠群芳却胸无点墨，妹妹长相平平却满腹珠玑。后来姐妹二人心仪同一位公子，最终姐姐退让一步，而那公子也慢慢被妹妹的博学吸引，与其结为连理。之后的很多年，姐妹二人情谊依旧，只是姐姐始终没有嫁人。一次妹妹回家探望姐姐，夜晚有歹人破门而入，妹妹拼死将姐姐护在身后，最后贼人被官府捉拿，妹妹却因刀刺入心肺而香消玉殒了。外人对此各有所见，有人说妹妹心思深重，抢了姐姐的姻缘，还有人说姐姐累赘，枉害了妹妹的性命。”

　　　　云沁雪停顿住，看了一眼凌钰瑄。

　　　　“太子觉得这姐妹二人，可有对错？”

　　　　凌钰瑄想了想说：

　　　　“姐姐退让是自愿，妹妹最后为护姐姐而死也是出自本心，怕是说不出谁对谁错。”

　　　　“是啊，姐姐虽终身未嫁可是活的洒脱，妹妹死的可惜却是为手足之情心甘情愿，谁又能说她们这一生活的不是另一种顺遂呢？”

　　　　此时两人已走到宫门处，凌钰瑄停下来，看着云沁雪。

　　　　“不知道郡主说这故事的本意是？”

　　　　云沁雪微微笑着说：

　　　　“不过是个故事，我只是读过之后颇为感慨，觉得世事百态，唯愿从心而已。”

　　　　说完，云沁雪朝凌钰瑄施施然行了个礼，便上了马车回府了。

　　　　凌钰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眼神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凌钰娆一直在别院的门口等着，见凌钰瑄回来，立马上前问道：

　　　　“怎么样？我费了好大心思才让你有了一个打探的机会，你不是对这个郡主姐姐很有兴趣吗？”

　　　　凌钰瑄没回答，反问她说：

　　　　“你是如何费的心思？是不是捏造事实了？”

　　　　凌钰娆急忙分辩道：

　　　　“没有没有，除了说你大发雷霆好几日不与我说话之外，其他的事可都是真的。”

　　　　说完小心观察着凌钰瑄的脸色，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凌钰瑄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钰娆，和孟梓琦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

　　　　凌钰娆没想到凌钰瑄突然问起自己来，微微怔了一下，而后轻声却坚定地说：

　　　　“哥哥，就让我试一试吧，我既已看清了自己的心意，若是未做丝毫努力便放弃，那恐怕此生我都会不甘心。”

　　　　凌钰瑄看着凌钰娆，突然发现这个从小护在手心的妹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羽翼渐丰，想自己飞出一片天空了。他叹了口气便转身回房，凌钰娆没有跟着，却模模糊糊地听见他的兄长说了一句话。

　　　　“世事既百态，我便护你从心而行。”
………………………………

第十一章

　　　　凌钰娆被下毒一事没几日便查清真相有了定论。原来是在别院侍奉的一位宫女，本是昱国人，年幼时随获罪的父母流放边境，却不想父母在中途因疾双双故去，她便被人卖身为奴，几经辗转流落到了孟国，进宫做了宫女。这次被派到别院侍奉，想到自己多年流落异乡的悲惨境遇皆是因当初被流放所致，心中愤恨难平，所以将这一切都报复在了昱国公主身上，事发后她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于是留下一封遗书后，便吞金自尽了。

　　　　孟彦卿将这个结果告知了凌钰瑄，凌钰瑄沉默半晌开口道：

　　　　“说起来也不过是冤冤相报，既然下毒者已死，那这件事便就此了结吧。”

　　　　说完就告退了。

　　　　孟彦卿本来一颗心悬着，以为事情有了结果后凌钰瑄就会提出退婚之事，心中将托词都想好了，没想到凌钰瑄却只字未提。他想不明白其中关键，也不敢主动提及此事，只好按兵不动。

　　　　消息传到三皇子府中时，楚墨宸正与云沁雪说着有关清风楼的事，准备哪天把风清雅叫到府里来，目前常出入清风楼怕是多有不妥，但有些消息要打探却非清风楼不可。楚墨宸听到消息后，立时便露出一个莫测的笑，转头对轩辕昇说：

　　　　“看来不用等哪天了，你现在就去清风楼带风清雅入府来，记得避开耳目。”

　　　　轩辕昇领命出门了，云沁雪面带疑惑地问：

　　　　“墨宸方才说刘筌和风清雅是你的左膀右臂，仲康城中大小消息有这两人在便能无一遗漏，可是此番宫中消息已到，仍是将风姑娘召来，又是何用意？”

　　　　楚墨宸近来有意将自己近身的势力告知云沁雪，云沁雪虽聪颖，毕竟只是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对于现如今的复杂局势刚刚接触，总有一些事情是很难一时看清的，于是他便将此事一点一点分析给云沁雪听。

　　　　“刘筌产业接近半城，但是只有在市井之中消息灵通，清风楼中龙蛇混杂，却不乏达官显贵，酒酣耳热之际有些话不自觉的便会脱口而出，所以若说刘筌收集的是情报，那风清雅获取的便是隐秘。可是沁雪，你以为风尘中人，真的就只有打探消息这一点本事吗？自古以来，女子能做的事，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楚墨宸说到此停顿了一下，看云沁雪认真却仍是不解的表情，略沉吟片刻，才开口道：

　　　　“这次凌钰娆中毒的事情如此了结，明摆着就是皇上找了个替死鬼，为的就是把孟梓琦摘出这件事，尽量避免凌钰瑄迁怒到他，保住这次联姻。凌钰瑄那般玲珑心思，又岂能不明白？可是他竟然平静的接受了，沁雪说是为何？”

　　　　云沁雪仔细想了想说：

　　　　“若凌钰娆那日跟我说的是真话，她已经对六皇子动情了，凌钰瑄应该有可能会为了自己宠爱的妹妹，放弃追究六皇子的责任，虽然事情归根结底是因和亲而起，但是却并非是六皇子的本意，凌钰瑄没有必要不依不饶。可是……”

　　　　“可是那天孟梓清和孟梓铭那般嚣张，凌钰瑄又怎会看不出其中蹊跷？”

　　　　云沁雪点点头，这正是自己想说的。

　　　　“所以，凌钰瑄当时既然看出个中深意，之后定然要调查清楚，想必早就知道了害他妹妹的人是孟梓清和孟梓铭二人。要对付的人已经确定，却依然隐忍不发，恐怕是因身在异国，筹划诸事都没有那么便利，在等一个能反击的机会罢了。”

　　　　“如此的话，墨宸是想好做什么了？”

　　　　“自然是要送这暂时被束缚了手脚的昱国太子，一份大礼。”

　　　　楚墨宸说完，看云沁雪恍然的神情，知道她已经将这件事想通了。

　　　　“沁雪已经猜到了吧，那三皇子孟梓铭，可是清风楼的常客呢。”

　　　　话已至此，云沁雪之前的疑惑已经都解开了，她不由得佩服起楚墨宸的心计来，他在得到消息的短短片刻，迅速想透了其中关键，发现了对自己有利的机会，进而筹谋了这个结交凌钰瑄的绝佳计划。虽然云沁雪还不知道楚墨宸的具体安排，但是毋庸置疑，现在的孟梓清和孟梓铭在他的眼里，已然是摆在盘中的，用来与凌钰瑄结交的厚礼了。

　　　　两人说话间轩辕昇已经回来，身边跟着个十□□岁的姑娘。云沁雪打量着，这女子一袭月白衣裳，身材窈窕，步履轻盈，素净的脸上脂粉未施，眉宇间透着一股清灵，头发挽成个再普通不过的发髻，柔柔弱弱，看不出丝毫的风尘之气。

　　　　待走到跟前，那女子微微福身。

　　　　“属下清风楼风清雅，参见公子，夫人。”

　　　　楚墨宸见云沁雪看风清雅的眼神，三分不解七分赞赏，知道她又被风清雅这唬人的装扮迷惑住了，他轻轻咳了一声。

　　　　“免礼罢，你今日头一次拜见夫人，怎穿的这般寡淡。”

　　　　风清雅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一脸嫌弃。

　　　　“还不是轩辕昇说公子吩咐要低调一些，我都未曾梳妆打扮，还穿了这寡白寡白的一身，我那些红彤彤粉灿灿的衣裙，哪件不比这件光彩照人啊。夫人，这第一次见面属下是失礼了，下次我一定盛装打扮一番，再不叫夫人见我这蓬头垢面的样子了。”

　　　　云沁雪闻言，心中默默收起了刚刚将她当做弱女子的心思，拢了拢自己寡白的衣袖，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墨宸见云沁雪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只怕是要憋出内伤了，自己突然乐得开怀，待场面清冷许久，云沁雪一个警告的眼神抛过来才平复。他转头问风清雅：

　　　　“孟梓铭近日有何动向？”

　　　　风清雅恭恭敬敬地站好，答道：

　　　　“之前有好一阵子没去过，不过最近倒是来的频繁，言谈间显得颇为得意。”

　　　　楚墨宸嗤笑一声。

　　　　“以为自己做了件大事，可不是要沾沾自喜么。”

　　　　风清雅仔细想了想说：

　　　　“月见曾告诉我，孟梓铭在她跟前献殷勤时说过，他与他大哥最近在整治一个肖想家主之位的弟弟，所以才许久未去。如今他的弟弟被父亲囚禁起来，在他父亲心中的形象已是大打折扣，他大哥的地位基本无虞，连他自己以后有了他大哥的庇佑，身份势必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便能不顾及自家的母老虎，将月见堂堂正正的接入府中享荣华富贵了。这件事不知与公子所说之事可有关联？”

　　　　楚墨宸点点头。

　　　　“没错，正是同一件事。孟梓铭果真没辜负他那个酒囊饭袋的样子，一朝得志便开始语无伦次，他恐怕没想到，孟梓琦只是被不痛不痒的关了几天禁闭，不仅没被退婚，还误打误撞地俘获了凌钰娆的心。等他今天得到消息，估计是要气疯了吧。”

　　　　风清雅问道：

　　　　“公子要属下做什么？”

　　　　“不算什么大事，就是给他一点教训。”

　　　　“公子的计划如何？”

　　　　“既然他们用了下毒这般卑劣的手段，便让孟梓铭自己也尝尝□□的滋味吧。”

　　　　“可需底线？”

　　　　“一息尚存即可。”

　　　　风清雅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公子放心，此事可交由月见出马，必定水到渠成。”

　　　　楚墨宸颔首微笑，转头却看见云沁雪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沁雪可有什么想法？”

　　　　云沁雪摇了摇头，开口道：

　　　　“你既制定了计划，想必已思虑周全了，只是事成之后，那位月见姑娘会否置身危险之中？”

　　　　楚墨宸没说话，示意风清雅解释清楚，风清雅嫣然一笑。

　　　　“夫人有所不知，那孟公子觊觎月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月见总是对他带搭不理的。不过月见越是对他冷若冰霜，他就越是一厢情愿的往上凑，所以这事啊，他断不会怀疑到月见身上来的。”

　　　　说完，见云沁雪了然地点点头，而旁边的楚墨宸笑而不语，风清雅福至心灵地又开口道：

　　　　“但凡是人啊，总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有让他看不透，才会一直留着神秘感，夫人说是不是？”

　　　　而后对着云沁雪往楚墨宸的方向一挑眉，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云沁雪被风清雅娇艳的眼风惊的愣了一下，刚回过神，便听到楚墨宸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怪不得我前几日听说刘筌满城躲着某个老板娘的追踪，原来竟是为了增加神秘感么？”

　　　　风清雅闻言笑容立时便僵在了脸上。楚墨宸抬起头，似笑未笑地说：

　　　　“风老板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怎么，原来到现在还未得手吗？”

　　　　风清雅此时已是一脸沮丧。

　　　　“属下突然想起今日楼中还有好些事没有处理，就此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云沁雪看着风清雅落荒而逃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楚墨宸惬意地喝着茶，问道：

　　　　“沁雪是在感叹何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择主这件事，还是慎重些好。”

　　　　楚墨宸转头看着云沁雪。

　　　　“沁雪说得有理，择主和择婿一样，可是件一生无悔的事呢。”

　　　　云沁雪默默腹诽一下他这般无耻的样子，将心中另一个疑惑问出来。

　　　　“你今日的计划中，似乎只针对孟梓铭，对于孟梓清并未提及。”

　　　　楚墨宸放下茶杯笑了笑。

　　　　“孟梓清自视甚高，觉得市井之地藏污纳垢，有损自己的尊贵身份，所以一向很少出宫。对付他，自然不能用同样的方法。”

　　　　“看来另一份计划也已谋划好了，墨宸是打算双箭齐发？”

　　　　楚墨宸挑了挑眉。

　　　　“既然说了是大礼，太过单薄岂不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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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当晚，得知孟梓琦毫发无损的三皇子孟梓铭，在自己宫中暴跳如雷气急败坏之际，意外地收到了送到他宫外别院的一封信，竟是清风楼的月见姑娘，约他三日后于苍岩山上归云亭中一聚。孟梓铭当下怒火便被冲淡了不少，想到一向对自己冷淡的月见姑娘主动邀约自己，心中渐渐被得意充满，不多时便将对孟梓琦的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孟梓清的书房中突然吹来一阵疾风，风过之后，摆放整齐的桌子正中间，便凭空多出了一封，未留署名的书信。

　　　　孟梓铭今日心情大好，或者说，自收到月见姑娘的书信之后，他这几日来一直都心情舒畅。想他堂堂孟国三皇子，宫内有众人俯首帖耳，以世家公子身份混迹宫外，又因出手阔绰，所到之处无不是夹道欢迎，可偏偏只一个清风楼的小小清倌，却总是对他若即若离。不过如今既然主动邀约，想必之前也只是些欲拒还迎的手段罢了，孟梓铭对此不甚在意，轻易便能吃到的东西，总是少了一番自己猎取的滋味。

　　　　临出门的时候，孟梓清宫中的侍卫来传话，说大皇子请三皇子前去议事。孟梓铭知道他大哥是为了之前陷害孟梓琦失败一事，不过他不想破坏自己好不容易转晴的心情，况且让佳人等候，可不是他这个自诩风流的翩翩公子做得出来的事，于是他让侍卫回禀自己晚一些过去，便眉飞色舞地往苍岩山方向赶去。

　　　　时间已进了六月，天气也渐渐炎热了起来，此时的山中早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沿路拾级而上，满目的翠绿真真的叫人心旷神怡，连暑热也消除了几分。孟梓铭到了山脚，远远地便看见半山腰的归云亭中，一抹窈窕倩影站立其中，他心中大喜，吩咐随身侍卫就在山下等候，自己加快脚步往上走去。

　　　　离亭子渐近，孟梓铭便看得更清楚了些。月见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的纱裙，裙摆随着微风飘动，竟犹如山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她背转着身，单薄的身影独自伫立亭中，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份怜爱之情。孟梓铭到了跟前，仔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才轻声开口道：

　　　　“月见姑娘今日约我前来，所为何事？”

　　　　月见并未转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