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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魂冢-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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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岚公子切莫自责,风岩一战造就的,是六域的噩梦,当怨的是小女始终为之心有余悸……”
陶晴蹙眉轻叹了口气,回身确认了一遍已经查看过所有的病患,随即平摊掌心将敬岚引回了原先帐中。
放下手中的玉瓶药袋后,陶晴示意敬岚抬手,从玉瓶中取出了一粒墨绿色药丸倒在敬岚掌心,轻声道:“丹陆城陶家世代研药,这三气祛毒丹乃对瘴毒之良品,但此瘴不同寻常,只可即散之七分毒性,余下三分将聚于肝胆,须得敬岚公子自行抵抗一刻才得缓而化之。”
敬岚微微发怔,有些诧异看向了陶晴:“不需要诊脉吗?”
陶晴摇了摇头,轻声道:“此瘴之毒不显身不显脉,只缠神识,若分类而列,乃是奇毒。”
细细理解她的言语,也算是大概明白这瘴毒怎么回事,思绪还停留在方才陶晴对第三宫的评价之中,敬岚随即就将丹药送入口中吞了下去。
见状,陶晴将玉瓶放回木桌之上,这才在桌边端然坐下,一时无话。
清晰可见陶晴的眉眼仪态里都尽是端庄淑雅,即便言谈之间并无生分疏离,在她的面前,却也让敬岚觉得自己手脚无处安放。
不说他此前的大半人生都是在深山之中守着一座无尘寺,随着一位持剑老人过的。
只说他下山之后所行走的道路,所踏过的境地,从未有哪一人出自此类名门世家,遑论能及这等家教修养。
莫名地,敬岚觉得他眼前坐着的这个端庄秀雅的少女、这顶绣着第一宫青色布旗的营帐,是深深印在了一幅画里……
他坐在画外的木椅上,看着这幅巨大的画卷。
究竟是他不在世上了?还是这不是他的世界?
骤然为自己脑海中冒出的念头浑身发寒,敬岚蓦地想起巫蕈儿的双眼,那眼里的倒影,从来没有世间一尘一木。
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寒山镇,那一天他站在归山的家窗前,看着门外正生新芽的小杨树。
那杨树却突然融成了水墨,化作了一道纸上的符文,弹指之间燃成蓝色烈火!
空气似乎被灼烧扭曲成了一片大陆的模样,那是九域的图纸。
他看到他的脚步一步一步从西南地崚域为起始,走到了东南清木域,再踏至东方那片蔚蓝板块之上的国度,往后行往中东南所在炎域,最终停在了东北方向的沼域。
可他的每一个驻足之所,旁侧都停着一双纯白布鞋踩下的足迹,他在跟着她的脚步,还是她在如影随形?!!
敬岚骤然听见那不缓不顿的脚步声在一步步靠近,有锁链拖在地面的刺耳声响,像极了索命的无常步及门前!
他在哪里?究竟是在眼前画中,还是在巫蕈儿口中的“他不该踏足的世界”,还是,就站在冥道之末,黄泉之周……
“敬岚公子!!”
猛地一声呼喊将敬岚眼前画面惊回明黄灯火映照的布帐,眼前是陶晴忧色缠绕的面容,眉心猛地疼了起来,敬岚慌忙扣住了额头,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时,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陶晴注视着敬岚的双眼,蹙眉道:“看来是开始了,为何如此之快…”
敬岚扣着闷疼的眉心,觉得简直像是又一条墨斗鱼爬进了他的脑袋,知道这是陶晴说的瘴毒在发挥作用,一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些畋士,当即心下不安问道:“我刚刚…是什么样子?”
陶晴顿了顿,重新坐直了身子,指尖有些犹豫地在空中停留了一阵,似是十分困惑,终是将手掌轻放在桌面才开口:“公子在喊一个人,似是要将之唤回,可…公子你,却恐惧至浑身颤抖……”
敬岚眼瞳不自觉紧缩起来,咽了一口唾沫,敬岚缓缓抬眼透过指缝直直瞧着陶晴:“我……喊的谁?”
陶晴眉尖蹙了蹙,唇角微抿:“如若小女未曾听错,应该是,巫蕈儿……”
巫蕈儿!
是她!巫蕈儿!!
敬岚五指不自觉死死扣住了头骨,她还在,她就在这里!无论那青蓝月色之下她走得多彻底多干脆,可她一定还跟着他!!!
某种意义上的跟着,就像某种邪祟一样步步紧逼!!!
“敬岚公子,切忌大悲大怒!这瘴毒以神识为台,愈是随性,愈是毒深!”
再一次被陶晴的嗓音拉回现实,敬岚总算明白,唐非尘之前说这瘴气对人影响因人而异是怎么一回事。
像唐非尘那样不信神佛的家伙,应该连幻象都不会看到!
可在他身上,居然会有那么大的作用…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精神上的护栏,实在太过不堪一击了!
敬岚暗暗咬牙,不行,他绝不能在这小小的瘴毒面前自乱阵脚!
禁脉七阵他都过来了,尸山洪流里生门抉择的赴死之道他都走过一遍,他绝不会被区区瘴毒幻象摆布!!
见在这警示中敬岚再度回复了些许冷静,陶晴这才松了口气,面色凝重道:“本以为以敬岚公子的毒抗,应当作用甚微才是,没想到会在神识一方有这等疏漏……”
听得此话,敬岚却是一怔,强忍着头骨之下的疼痛,诧异望向陶晴迟疑道:“我……有毒抗?”
陶晴同样怔了怔,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微微颔首才解释道:“从狐狸口中听闻敬岚公子自淤脉断言散中都能清醒,此前更是与一位毒师姑娘同行,故而才有此猜测,是小女冒犯了。”
脑海中浮现他被客栈掌柜下了淤脉断言散之后的一切,没有谁比敬岚更清楚,那可不是什么毒抗让他恢复的言语能力,而是……傲因百粹!
一想到在棺材里看到的幻象里,那只爬虫拖着蠕动的数条尾巴从影蔓尸体之上爬出,敬岚光是看着自己的左臂,都只觉得冷到脊梁骨里。
余光忽然望见陶晴发冠垂下的挂饰,“医”字泛起银光,敬岚心头一动,掌底压在眉心犹豫了一刻,才有些试探性开口:“陶姑娘,我一直有一困惑想要向医者求解,不知可否一提?”
陶晴疑惑抬眸,思虑了片刻才点头柔声道:“也好,言谈不易分神,公子但提无妨。”
目光在左臂之上转了又转,终是被他强行收回,深吸了一口气,敬岚才开口道:“姑娘可曾听过,傲因百粹?”
陶晴手明显一颤,目光带着极深的震撼抬头,紧张地环视四周后,才开口:“敬岚公子切莫在毒师面前提及这一词汇,此乃毒师界自古以来不可说的禁忌!”
“禁忌?”
敬岚登时愣了,完全没法把这个词和秦笑渊随便就挂在嘴边的傲因百粹联系起来。
见敬岚确实对此毫无感觉,陶晴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沉默了许久才有些迟疑开口:“莫非公子身边的毒师姑娘…来自南门家?”
南门家?妖客四家南门家?
敬岚脑海里骤然跳出了一个名字——南门日月!
秦笑渊口中的他的义父,南门家前任家主,氏硝老人的故友,数十年前名震医者界的大人物!!
敬岚直直和陶晴对视着,妖客与绝异天宫的关系他早有所耳闻,此时也完全无法确认陶晴对此究竟持什么态度,只能不动声色开口:“姑娘为何,突然提起南门家?”
“妖客四家凭之与绝异天宫对立乃至闻名于世的,正是那同妖类界限不清的邪门妖道——南门妖蛊,北泠妖猫,濡杨妖木,慕月妖鲛!”
陶晴的脸上露出了肃然的神色,显然对于妖客的态度是极不认同的,摇着头道:“这世间,除了大张旗鼓声称,正在研制能与傲因百粹不相上下邪蛊的丹陆城南门妖蛊……”
“恕小女实在无法想象还有谁,能有胆量在敬岚公子意识中,将傲因百粹置于如此态度!”
一边说着陶晴目光一边极其凝重紧盯着敬岚,连分毫犹豫都没有,直接沉声开口道:“妖道终损人心,陶晴仅能劝诫敬岚公子,即便不得不有所交集,也千万莫要沾染……”
“等等!”
全然没有腾出思绪装进陶晴的告诫,敬岚的注意力已然尽数死死定在了陶晴的前一句:“你说南门家研究出了,足以与傲因百粹分庭抗礼的蛊?!!”
以秦笑渊常年以毒攻毒的手法,如果这种蛊毒到了她的手里,他身上的傲因百粹会不会……再得解法?!!
………………………………
第两百三十五章
“小女属药家而非毒门,对此亦不曾知晓,由南门家与第一宫近来紧密联系所知,也许当真…”
陶晴手微微攥紧了外披一角,侧开脸沉了嗓音:“傲因百粹之可怕足以震动古今毒师界,而今南门再出至毒妖蛊,不知又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至毒妖蛊……至毒妖蛊!
敬岚不自觉张大双目,猛然起身:“真的有?!”
这一起身直接将陶晴吓了一跳:“敬岚公子?你……”
“啊…抱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头了,见陶晴眼底紧张之色,敬岚赶紧忍下心头激动坐回木椅上,向陶晴解释道:“我是想到,如果借这种蛊毒,从以毒攻毒的角度来说,会不会就有办法解傲因百粹?”
“以毒攻毒……傲因百粹?!”
然而,陶晴眉头几乎是紧紧扭在一起,似乎完全不能想象敬岚口中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言语,许久才压下眉目间的情绪,皱着眉重重吐了口气,朝敬岚摇头道:“毒法乃是医门都不可肆意揣测之错综,绝非公子阵师瞳眸所观,而傲因百粹更是早在至少一百年前就不再现世,望公子莫要继续……杞人忧天了!”
听出言语中陶晴的质疑与否定,敬岚心头涌上一股焦急,眉心疼得更厉害,敬岚扣住头骨的五指都有些骨节发白,紧接陶晴的话就直接辩解道:“不是杞人忧天,以毒攻毒是毒医的绝活,我的那个朋友就是……”
“公子!!”
谁料,敬岚连话都没能完全出口,就被陶晴直接打断,虽然嗓音仍是控制在温婉有礼的大小,可却听得出语气已是极重:“医者济世,毒者伤杀,与毒为伍之人多折寿数不得善终!”
“此等伤人自伤之徒,正统医门绝不认其为同道!唯有邪门妖道奉为奇术!更莫要提世人所谓‘医毒一家’,简直荒诞无稽!”
忽然发现陶晴脂玉色泽的面容都已经气得有些发红,敬岚顺着思绪到嘴边的言语瞬间全部吞了回去,眉心一阵阵跳着的刺痛感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不行,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如果换成巫蕈儿他倒是相信,可若要说自己在这瘴毒下,敬岚对自己有可能说些什么完全没有信心!
陶晴出生的医者世家地位之正统,能让她在第一宫四才手下都得以重用,对毒者的态度可想而知,而她更是自小跟随绝异天宫,对妖客的看法已然明言!
在这等情况下他居然还对陶晴提什么以毒攻毒,要用南门家妖蛊去解傲因百粹?!
现在回过神来从陶晴眼里去看,他简直像个自负之极的疯子!
心中暗道也亏是陶晴这样的教养,气成这般模样还能言辞规正地和他说话,要是换作秦笑渊,那三句话他可能就已经被毒哑了……
总归而言,不说她尚是隶属庄颂手下心腹,只说无论从思想、立场还是出身,眼前这个名家医者与他以往打交道的人,都绝非同道!
他与这样的人几乎从没有过接触,更别说推测这样的人会对某些事物作何反应。
至少当下的判定里,敬岚不敢赌,沼域太陌生了,第一宫更是陌生,秦笑渊当初做过什么更是未知数!
想想客栈发生的事情,他身上的很多东西一旦让他人知晓,别说找秦笑渊,他很可能自身难保!
不能再和陶晴有更多接触了!
抬眼见陶晴仍眉头紧蹙盯着明黄色的灯火,似乎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再和他说,敬岚随即不动声色把扣住头的手放了下来。
静坐了片刻,敬岚估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便像是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而站起了身,陶晴的目光也随他这突然的动作转了过来。
眉心直接痛得眼前都黑了黑,敬岚暗暗咬牙强行稳下身形,稍稍退了一步,没让陶晴看出任何端倪,微微低头道:“陶姑娘,方才又没能压制瘴毒,出言不逊容我致歉,现在我感觉身体已无大碍,应该是解药已经发挥作用。”
陶晴微微一怔,眉头这才舒缓了一分,但仍是别着头,沉默了一刻才开口:“而今受瘴气影响之人轻如狐狸也尚需一个时辰才可化解,公子身上毒效如此明显,而今就连半个时辰都未至,怎会散尽?”
敬岚顿了顿,强行在疼痛中调动起大脑,开口道:“也许如姑娘猜测,我确实不止一次为毒所伤,身负一定毒抗,所以来的快去的也快吧。”
陶晴又蹙了蹙眉望向敬岚,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能出口,随即摊开了掌心示意敬岚伸手诊脉:“医道恪守‘稳’、‘慎’二字,不同寻常,更不可轻待。”
敬岚心头一凉,让她诊脉不说会不会发现什么,恐怕他身中傲因百粹都有可能暴露,当即再退了一步:“姑娘方才也已说过,这瘴毒属奇毒之列,无法依靠诊脉有所结果,我想应该没有这样的必要……”
陶晴顿时有些急了,起身盯着敬岚,眼里可见愠怒:“那公子要如何证明自己瘴毒已除?”
头疼得更厉害了些,敬岚知道不能再久留,只能凝了一分目光,开口道:“可让姑娘诊脉,亦无法证明。”
“你……”
陶晴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纤小的手在白绒里紧紧攥着,眼底都有些泛红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摇铃的声音,温润的书生嗓音隔着布帘传了进来:“陶姑娘,在下林问轩,应唐公子之托,来寻敬岚公子。”
敬岚和陶晴同时一顿,敬岚最先反应过来,抢在陶晴之前马上就掀开了布帘:“问轩兄来了?正好,我刚刚祛除瘴毒,正准备去找你。”
陶晴刚刚要敛起的怒意一时卡在胸口,陶晴眼里顿时隐隐潮湿起来:“你!!”
林问轩哪料到会见这样的场景,本来听见敬岚言语脸上刚涌上笑意,马上让陶晴吓得说话都不利索:“陶…陶陶陶姑娘……你这是……是……”
陶晴当即转过了身去,双手紧攥在一起,声音都有些发颤开口:“既然如此,敬岚公子和林公子便请回吧,小女尚有病患待诊,就不送了。”
总算听到她松口,敬岚只道了声告辞,立刻转身就出了营帐,一把抓住还在凌乱的林问轩,将他一并拖了出来。
刚刚出营帐,敬岚就已经支撑不住死死扣着脑袋靠在路边一棵小树上,而是清晰明显地感觉到像有刀割火烧一般,尖锐得像兵器外伤。
林问轩见状赶紧过来扶住了敬岚:“敬岚公子?!你怎么……”
“别声张!”
敬岚赶紧压低嗓音直接打断了他,用几乎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别让她听到……”
甩了甩头,敬岚揉着太阳穴,不同于当初墨斗鱼那种恐怖的钝痛感,虽然来势汹汹,但却彻底干脆,让人清楚地感觉得到,它不会持续到令人疯狂的地步。
撑起身子稳了稳,敬岚朝林问轩摆了摆手,脚步时深时浅着朝前走:“我没事,先回住的地方再说。”
林问轩在原地犹豫着转了转脚后跟,见敬岚自顾自朝左边的岔路去了,面色一变赶紧跟了上来:“敬岚公子,反了反了,右边才是!”
……
……
与此同时,陶晴帐内一块侧帘却落了下来,从中走出一道身着绝异天宫青色衣袍的身影,从怀中掏出印着狐狸图案的白色手帕,递到了陶晴面前:“短短几天内,先是气走那惊才绝艳的秦姑娘,现在又连我们脾气好上天的兔子都能气哭,敬岚兄后半生真是够让人不敢设想了。”
陶晴微微一惊,听见是唐非尘熟悉的声音,这才接过手帕,垂下眸子不着痕迹扫过眼角,低声道:“对不起,这次是我的不是……”
唐非尘诧异地挑了挑眉,却见陶晴五指微微攥紧了袖口白绒,声音更小:“早知瘴毒会造成何等病症,我却对他意识不清时的胡言不依不饶,敬岚公子不信任我,理所应当。”
听得此话,唐非尘顿时扶额,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这么委屈自己?换我可气不过,现在看来,让他多看看幻象,我也用不着内疚了。”
察觉唐非尘话中意有所指,陶晴一怔,当即从座椅惊起,拿起桌上小玉瓶就将之打开凑到鼻子边嗅了嗅,顿时变了面色:“这并非三气祛毒丹,是你?!”
唐非尘勾起嘴角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只是给了他一枚混入鬼雾涧沼泥的丹丸,敬岚兄可是能从淤脉断言散中全身而退的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陶晴不禁蹙起了眉头,忧心道:“为何?你对他存有疑虑?”
“何止疑虑啊!”唐非尘视线转向敬岚离去的帐门,仿佛在透过布帘深深凝视着敬岚的背影:“敬岚兄在藏什么我还不得而知,四年前的事情也尚未能确认详查,但我敢打包票,他必定曾经和庄大人打过交道,还不是以什么好的身份……”
陶晴脸色一变,又忍不住微微侧了眸:“那为何不立即上禀庄大人?却要用这等下乘手段……”
“哈哈哈,的确啊,可我却就是想试试水,也还真真切切打算,和他交个朋友!”唐非尘朗声轻笑起来,随即收了视线看向陶晴:“在这之前,先说说你和第三宫的问题,又为何不曾上禀大人?”
陶顿时晴僵了僵身子,低头沉默了好一阵,才抬起目光望向那隔开其余五顶帐篷的布帘,手紧紧捏着白净手帕,细微地抖了抖。
望着桌面油灯燃起的明黄火焰,陶晴终是轻叹了一口气,才垂着眸子开口:“八年前暗岩屠域之行,乃是我身为沼域之人,都不可为其辩驳之大错!”
“然而,我的挚友却因身上流淌着暗岩域的血脉,为第三宫从我第一宫队伍中暗中强行抓去,处决在濡杨城外凤燃关上……”
唐非尘顿时微微眯起了眼,轻声喃喃道:“为风岩之战而立的那座,凤燃关么…”
“我就站在凤燃关下,望见她被吊于城墙之上,至今仍未明白…”
陶晴低下了头,眼底映着发颤的火光:“她甚至,连暗岩域都从未踏足过,究竟凭何担世人唾弃谩骂呢?”
“呵…这么看,仅仅记恨上那群疯子,已经很客气了。”唐非尘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侧眼瞧着陶晴:“连请庄大人替你讨个公道都不愿,这么委屈自己?”
却见陶晴抬起一对眸子直直和他的视线对在了一起,那双微微泛红却仍透出温雅的眼里,带着三分迷茫:“冤冤相报终将伤人无数,若我那么做了,又和他们有何差异呢?”
“不愧是兔子,这等思想境界,我此生大概无望了。”
唐非尘抬眉长叹了一口气,将原本装有三气祛毒丹的玉瓶换回了陶晴桌上,便不急不缓朝帐外走了出去:
“总要有人替你们这些‘出家人’长长心,为了第一宫此行安危,还需你暂时当作,方才没见过我才行了……”
………………………………
第两百三十六章
从在南归的小院再次醒来,得知其他人该走的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他因为伤势过重而不得不继续住下,养伤时什么活动都被秦笑渊禁止,敬岚只能把所有时间花在思考上——他要如何赢得隆鼎武擂?
期间他在天梵的剑身上再度发现了一片新的刻纹,刻纹的大小与最早在寒山镇小巷中,切开圣雪菇给的蘑菇时最初出现的刻纹大小相似,比那片海浪刻纹要大上许多,绘得荆棘藤蔓。
虽然在刻纹色泽上没有明显差异,但当敬岚用念力去感受的时候,就会直接感受到气息上分明的不同。
最新这一片藤蔓刻纹所流露的气息,是他在黑炎溶洞地下生死翻覆间处处都缠绕弥漫的阴暗——影蔓!
至于那片他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去管的海浪小刻纹,也在念力反馈之中传来了浓浓的海洋腥潮气息,他并不熟悉,却又不觉得陌生,像极了深秋夜晚的海风,好似他又在洛流城观海台边,眺望映入层浪的星河天光……
“魂器”——他记得他不止从一个人那里听到过这一对天梵的称呼,虽然他无法理解这个名称的具体含义,但这已经足以告诉他,天梵并非一把普通的剑。
从剑鞘上都细细密密刻着的符文,让他在心络魇阵之中得以面见一面阵杰开始,关于天梵还埋藏着什么秘密的疑问,就已经在敬岚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随着妖族一路,生根发芽……
最终成为面对隆鼎武擂内力与同辈人差异之上,他屈指可数可倚仗的手段之一。
他至今仍然记得寒山镇那个将天梵交付给他的黑袍老人,那家消失的破旧兵器铺,那些记忆像是被人为取走了一般的镇民……
即便今天想来,都仍让人细思极恐,明明在他小时候天梵就掉进了山缝,为什么数年后会在寒山镇以诡异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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