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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命情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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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再喝了!”
  艾薇刚从侍应生手上又接过一杯新的白酒,抬起头来,眼前赫然是那张她朝思暮想,但此时却最最痛恨见到的人。
  艾薇不说话,只是以眼角瞅着他,漂亮的唇一勾,挑衅似地晃了晃酒杯,在他面前慢慢的喝了一口。
  “你醉了。”棠隶蹙紧了眉头,眼底的火焰在跳动,他没有多少时间,他是逮着空档好不容易才过来找她的,他强制地想取走艾薇的酒杯。“你再喝下去,就要连站都站不住了!”
  你管我?艾潋眉眼一挑,手更紧握着酒杯,眼神里明显地表露出自己的反抗。
  棠隶的下颏肌肉绷紧,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怒气,或是某种矛盾的挣扎。不管有什么事,过了今天再说好不好?“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艾薇冷哼一声,累积了一晚上的怨怒一触即发,她死命想抽回拿着酒杯却被棠隶握住的那只手,可是她愈用力,棠隶就握得更紧,艾潋一火,死命把手一甩,手没挣脱,酒杯却滑下去,坠落在地上。
  玻璃与大理石撞击的清脆声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惊愕地转过头来;一下子,所有的眼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俐俐立刻排开众人奔了过来——
  那破碎的玻璃敲醒了艾薇,也敲碎了艾薇这整晚戴着的面具,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悲哀!这一个晚上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是在干什么呢?她倏地觉得好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感笼罩住她,她不想再演戏了。
  她勉强挤出一个尚称优雅的笑容,对着人说:
  “这酒杯似乎跟我有仇对不起,惊吓着人家了,请哪位服务生来帮帮忙好吗?”
  支撑着把场面敷衍过去,艾薇知道这里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她一转身,在门口取了大衣便走出画廊——
  “艾潋……”俐俐本能要追上去,然而棠隶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我去!”他回头速速对俐俐抛下一句:“帮我照顾
  静子。“语毕,人已经奔出画廊大门。
  棠隶在离画廊几步之遥的街道上追上艾薇,他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臂,却被艾薇甩掉,她理也不理地笔直往前走。
  他火了,怒气腾腾地挡在她面前,扳正她的肩头,强迫她停下脚步来。
  “你发什么疯?这个画展你我期待了多久?而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存心毁了它还是想干脆毁了我?”
  “我没有能力毁了你。”艾薇睁大眼睛,迎着他含怒的眼光。“我自己都先被毁了,怎么还有能力去毁别人?”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雪来,轻轻飘下的雪花落在两人的身上化成水,强烈的冷风把他们吐出的话化成白雾;但棠隶的眼里却燃着怒火,长久以来的矛盾挣扎,加上今天晚上的刺激,他终于爆发出来。
  “你想要什么?”他无法克制地对着艾薇咆哮起来:“我说过叫你不要对我真心,我们只能是雇主与受雇者,只能是朋友,你为什么不懂!”
  “我不懂!”
  艾潋甩开他的钳制,雪花让她的长发上布满了水朱,她已完全不在乎,她在寒风中对着他豁出去似的斯吼:
  “我为什么要懂?我只知道我掩饰得好累好累,站在你身边,却强迫自己不能投进你怀里;望着你,我的眼里无法不充满渴望,当你讲话的时候,我只想把自己的唇贴上去……可是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你跟静子卿卿我我,你不知道我痛苦得只想去死!我知道这话在你听起来可能像从老掉牙的罗曼史里抄下来的字句,可是你知不知道这真的会让我痛苦得想死掉?”
  泪水无法抑制地从她眼眶落下,疯狂地奔流在她脸上,一双莹灿的眼浸在水雾之中,那么凄幽,那么地令人心动、心酸、心痛!
  棠隶寒颤了一下,不知是为了寒风还是艾薇,他咬了咬牙,“你不要逼我!”
  “我怎么逼你?要是可以的话,我早就不必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艾薇并不想逼他爱她,她只是想逼他承认罢了。
  她痴痴迷述地注视着他,那眼底深浓的爱意足以感动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哽咽、沙哑地说:
  “我知道你的心中始终放不下静子,可是你能否当你看着我的眼睛时,你也会有十秒钟的迟疑?你能说你不要我?在我温哥华的房间里,你我都明白,那不仅仅是一次……很棒很有乐趣的性爱而已,对你我来说,那是爱,你能不承认吗?”
  他大大一震,身子在雪花纷飞中僵住了,他的脸上浮现了挣扎的痛楚,静子、艾薇,放在天秤的两端,哪一边沉下去都不对,他对艾薇有爱,可是对静子有责任。这撕裂身心的折磨让他的脸色愈来愈白,他本能地想抗拒这种煎熬,猛然地,他抓住艾薇的胳臂,嘶哑地对她大吼:
  “我承认什么?你要我承认什么?我说过我不能给你任何东西,你说我冷酷无情也好,你说我忘恩负义也好,我们之间毫无可能,你不懂吗?”
  他陡地放开她,无情地倒退往后走,那深黑的眼光扫过她,让她心痛如绞。
  “你以为只要你爱我,所有的事情就解决了?你以为一切都像你想得那么容易?”
  他绝情地对她吼出最后一句,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弃她而去。
  艾薇呆呆站在街道中,整个人像个化石。雪,下得愈来愈大了。
  成串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掉落,就像场永无止境的折磨,她似乎永远都没爱对人,这一回也错了……
  做错了……也许她一开始就不该做,也就不会有错。
  她双手捂住脸,那双手冰冷得像霜雪冻过,泪从指缝中流出却是温热的。
  忽然之间,艾薇感觉有个高大的影子站在面前,一双跟她一样冰凉的手,移去她捂住面颊的掌,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印下火热而狂烈的吻。
  体内突涌的狂喜淹没了她,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呼喊,那是她思念的薄唇、她熟悉的阳刚气息,棠隶回来了。
  他热烈地吻着她,充满了需要、渴求,毫无保留这股炙热的情感,已焚烧得太久,烧得他失去理智与判断能力,他早知道自己已经疯狂坠人艾薇密密的情网之中,没有力量逃脱;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逃避。
  他一直是被动的,不想从自己舒服的保护壳中踏出来面对艾潋、静子,面对这一切他不知该如何应付的情况,然而艾薇却像灿烂而危险的艳阳,逼他融于无形之中。
  大雪纷飞的街道上,他眼前闪过的,只有艾薇那受伤而痛楚的眸子,让他心痛如绞的眸子,这意味着什么?他是爱她的!棠隶终于明白他只是一直在抗拒自己的真心;这一刻,他终于承认了自己对艾薇的感情。
  艾薇张开眼,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给棠隶,可是他只是用唇轻触她的脸颊,吻去那些泪珠和雪水,用他盛满爱意的热烈眼神深深地看着她。这一刹那,什么情话都不用说了,两人的眼神交会,让彼此明白了一切。
  两人紧紧拥抱在飘飞的雪花中,彼此的心中却都是暖热的,也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空间在两人身边崩落,世界仿佛融化得只剩下他们俩。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思绪慢慢飘回脑海里,艾薇才稍稍推开了他,手一触到他皮衣上的雪水,她立刻歉疚而懊恼地说:
  “糟糕,你的衣服全湿了,而且你的画展还在等你……”她的话语充满了鼻音。
  棠隶微微皱眉,诅咒了一声。
  “我想他们应该不需要我了吧,毕竟展出的是我的画,不是我的人,而且我实在不想再回去应付那些烦人的交际应酬……”但还有静子,虽然他已经拜托俐俐照顾她,不过……
  算了!棠隶毅然决然地否决了这个念头,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能再犹豫下去。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他的声音坚定、沙哑而温柔,他轻抚着她的脸庞,像是抚着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般,他深深地凝视她,看进她的眼底去,“我有大多话想跟你说,却从来不敢开口,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一个女人……”
  艾薇微颤地伸出食指止住了他的话,随即用自己冰凉柔软的唇,堵住了他的。
  这一整晚出人意料的完美转变让艾薇有如置身梦中,她不愿多想,只怕这万一真的只是场梦,而她却不想从梦中醒来。
  他们手牵着手,拦了辆计程车,往画廊相反的方向而去。
  在车的后座,两人激情拥吻,完全不顾司机好奇的目光,他挟着狂野的魔力汲取她所有的浓情蜜意,那只属于他独有的似水柔情是他从前不敢去要的。
  艾薇的公寓里亮着暖暖的橘色灯光,她信任地让他领着她走进她温暖的房间,躺上柔软的床褥,她深爱的男人怀抱里。
  狂乱之中,两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卸下衣物的,火热的情焰在两人之中爆发开来,燃烧着两副紧贴着的身躯。他的心从未如此激荡,她的身体也从未如此的灼烫、急切地需要对方。
  他的手饥渴地攻占她每一寸甜蜜的肌肤,激起她声声回应的娇喘呻吟,他们相互亲吻、爱抚、厮缠在一起,享受那销魂而美好的一切。
  她伸手滑向他俊美的脸庞,诱惑地拂过他每一处阳刚的线条,她的呢喃融化在他的耳中。
  “以前好像总是我勾引你……”
  “是吗?”他贴在她胸上的唇角向上一掀,温柔的亲吻改变了,妖娆的舌比什么都性感。他不再小心翼翼,极尽所能的展开缠绵的前奏,情欲的挑逗,让他毫不保留地全给了她。“我想起来了,你是个性感的妖精魔女,对我施法力……”
  她的欲望高张,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声音细如蚊吟,“我的法力已经没了。”她情迷沉醉地迎向他,献上了她所有的爱。
  第八章
  白昼总是来得太快,艾薇还没清醒,她床头的电话铃声已在疯狂大嚷,艾薇不耐地伸出手来在床头上乱按乱摸,迷糊中还以为是闹钟声响,同时她身旁的棠隶也闻声惊跳起来,同样惺忪的状况下他选择了电话,于是,他就中奖了。
  电话那头的俐俐,笑得诡异至极。
  (棠隶吗?昨大晚上睡得还好吧?帮我把电话拿给躺在你身边的艾薇好不好?)
  棠隶将话筒拿给艾薇,“是俐俐。”
  真是要死了,这下连害羞的机会也没有……艾薇低咒了一声,认命地接过电话。
  俐俐用着极度夸张的口吻说话:
  (亲爱的艾薇,我不得不佩服你,昨天晚上你就这么不顾一切地把我们的主角给掳走了,然后一去不回,打算把我们放牛吃草吗?)
  “你没那么逊吧?画卖完了没?”艾薇打了个呵欠,声音却很甜,显然仍旧沉溺在浓情蜜意之中。
  (放心,有我在,不卖掉也硬推销掉了,只不过……)俐俐的口气转为正经。(是另一件事,你们走后,静子情绪……很不好。)
  “你说了什么?”艾薇陡地紧张起来,下意识寻找着棠隶,他人已在浴室里。
  (我哪能说什么?不过我想她猜也猜得到,没有女人那么笨的。艾潋……)俐俐正色说,(放棠隶回去见见静子,说清楚吧!)
  “你把我当成了天底下最恶毒的蛇蝎女吗?我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再说……”她一转头,看见棠隶从浴室走了出来,自顾自的捡起地上的T恤、长裤……艾薇轻叹一声,“他已经在穿衣服了。”
  俐俐好像终于放下了心似的。也是,像和森静子那样的女人,是很难不惹人同情的,可是同情并不等于爱情……或许棠隶终究明白了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恭喜你有志者事竞成!记得找一天来跟我算算昨天赚的钱啊!)
  俐俐又在胡说八道了,艾薇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艾薇斜躺在床上,一边赞叹地欣赏着棠隶那双尚未被长裤包裹的结实长腿,一边心里却开始忧心起来。
  “你要去找静子?”
  “我总得面对她。”他拉上长裤,寻找他的鞋子。
  “你会回来吧?”艾潋更忧心了,也许她该烧他的裤子,光着屁股,他就哪里也不能去了。
  “不一定。”
  他回答得又快又顺,艾薇心中一紧,立刻又亮起了红灯。怎么?只是一夜之隔,他又改变心意了?
  棠隶计谋得逞似地大笑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的鼻尖。
  “傻瓜,我不回来,你可以去找我海边的画室也是你的屋子,你有钥匙的,你忘了?”
  艾薇这才明白他只是开了个玩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她抓着他的手,微颤地说:“你不要吓我,我真的很怕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梦……”
  棠隶的手拂过她的脸,感受着她细如玉瓷的肌肤,她又深义浓的真情令他既感动又心痛,一个男人能被这样的女人所深爱,这辈子夫复何求?
  “别乱想。”他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真正的梦从现在才开始,只要我们在一起,每一刻都是令人沉醉的美梦。”
  他望了她最后一眼,双眸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才依依不舍地抛下艾薇离开。
  拦了辆计程车,棠隶直接回他位于海边的画室,在车上,他不断地苦恼着,该怎么对静子开口?
  也许他该写封信,就能避免掉面对面的尴尬,可是写信显得太无情,而且万一写不清楚,岂不是伤人更深?
  棠隶想了一大堆开场白——
  静子,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静子,对不起,我觉得我们应该多给彼此一点时间……
  不!哪一个都不好,怎么说都不对,不是绝情,就像是借口。
  还在烦恼中,车子却已来到目的地。
  他搭上电梯,打算先看看和森静子的情形再说,没想到他一出电梯,整个偌大的画室,却是一片静寂。
  静子呢?
  惶恐的感觉侵袭了他,他不由自主地往最糟糕、最恶劣的情况下想去,他开始慌张地大喊静子的名字,找遍整间屋子,依然不见静子的身影,棠隶焦虑不安地四处张望,终于在床上发现了一封信。
  她猜到了、棠隶瞪着那封信,缓缓拿了起来,静子是聪明的、敏感的,她应该早猜到了。
  棠隶燃起了一根炯,缓缓撕开信封,一口气读完和森静子的信,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的那几句——
  我愿意给彼此喘息的空间,我愿意给你机会,如果你发现你现在的一切不过是短暂的情迷,我始终在日本等你……
  静子回日本去了。
  棠隶长长吐出一口气,有种解脱的感觉,至少他想不出来的那些开场白,不用再绞尽脑汁去想了。
  静子始终那么的贴心,总会避免掉可能有的尴尬状况,然而她却为自己留下一个希望,她仍在日本等着他。
  如果他够负责任,他应该去一趟日本跟她说清楚的。
  “奇怿,你又小是观光客,怎么跟人家抢马车坐?”
  哒哒马蹄声中,两匹雪白的马,头上装饰着羽毛,拖着一辆精致的小马车。这是中央公园里给游客租用的马车,然而现在艾薇跟棠隶正依偎着坐在上面。
  “人家不是观光客,可是你勉强可以算是啊!你住纽约一年都不到。”
  艾薇微笑得好灿烂,像云散日出的爽朗清晨。爱情的魔力,似乎给予她原本就璀璨的面容更柔美的光泽,还有种微妙的幸福色彩,让充满女性魅力的她,看起来更娇艳了。
  “当观光客有什么好?”棠隶搂着她的腰,促狭地笑着。“方便你骗人,再带我去买假画、假古董?”
  “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艾潋一本正经地说着,她就喜欢跟他抬扛,刚认识时是这样,熟了之后也这样,现在成了情人,还是一样。“我并没有强迫你买啊,你大可跟我说不,不就得了!”
  “然后留你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棠隶不赞同地接下去说:“你以为自古以来男人英雄救美的侠义心肠,都只是说说罢了?”
  艾薇咯咯发笑。
  “说穿了就是你们男人活该喽,抗拒不了漂亮女人的魅力。其实就算把我关在门外又怎样?我又不会因此而跳楼。”
  棠隶连连摇头。
  “我真该替我们男人报仇,吃了你的亏,还被你说得一文不值。”说罢,即拉下手套,冰凉的手掌往艾薇的玉颈伸去,冷得艾薇在马车上又笑又叫又跳。
  “不要……你要冷死我……救命呀!”
  他们的嬉闹惹得马车夫停下了马车,不放心地回过头来,然而他看见的是笑闹成一团的一对情人……他笑着摇摇头,让马车继续前进。
  闹完了、笑累了,艾薇甜密地窝在棠隶的怀里,他穿着黑色的开领毛衣,同色的aslunem羊毛大衣,又是一身黑,可是却真是要人命地吸引人,又帅又优雅、艾薇此时真的是心满意足又骄傲,因为只有她,才能偎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今天纽约没下雪,但是天气还是很冷。艾薇下意识地往棠隶的怀中猛钻,他的体温隔着层层的衣服传过来,足以温暖她的心。
  “刚来纽约的时候,真的好,不适应呵。”艾薇有感而发,“因为台湾不下雪,根本没有这么冷的冬天。”
  棠隶怕艾薇冷着,更紧密地拥住了她。“我倒是很习惯这种天气,东京也下雪的。”
  东京,日本……
  艾薇忽然从他的胸膛上挣扎地抬起头来。“你还要回去日本找静子对不对?”
  棠隶的眼中有种温柔的稳定力量,看着她的脸庞。“我总得去跟她解释清楚。”
  说起和森静子,棠隶与艾薇的心中都有着无比的挣扎与歉疚。虽说爱情无关对错,可是他们却伤了静子而让她心碎,同是女人,艾薇情何以堪?
  “她看起来那么纤柔……我真觉得自己罪该万死。”艾薇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到底有没有了解过静子?”这几天,棠隶时常想着这件事,思索之中,让他明白了一些以前不曾了解的。
  “她的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是事实上她比谁都还坚强,她总是有能力把她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不必我担心,甚至连我也照顾进去,当她知道我变了心,也是不吵也不闹,只是理智地留下一封信,自己把事情给解决了。”他搂搂艾薇,感叹地说:“说真的,静子真是个好女孩。”
  艾薇刚才还歉疚着,这会儿听见棠隶这么发自内心地称赞和森静子,一下子醋意全泛了上来,她下巴抬得好高。
  “她这么好,你赶快回去日本找她好了。”
  棠隶笑笑,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狡黠精光逗着她说:“我是要去,你急什么?”
  艾薇赌气地把娇躯拉离他的怀抱,闷闷声音传了出来:
  “你现在走小掉了啦!我不骗你,你现在在纽约红了,许多人都等着要买你的画去填他家的空墙,你没时间去的。”
  棠隶笑着,明白艾薇是嫉妒又小放心,他把艾薇揽回怀里,轻声地在她耳边低语:
  “你陪我去日本吧,不知这样子有没有时间呢?老板!”
  “你说真的?”艾薇像个狡猾的小孩,发现对自己有利的事,立刻开心地抬起头来,“我们顺便去台湾好不好?看我爸妈。”
  “行!”棠隶答得非常迅速,“只要你跟我去日本的时候,先到静冈去见我父母。”
  艾薇吓到了。“呃……不急,那再说好了。”不过她的兴致还是颇高。“你跟我回台北喔,我要带你去一间庙拜拜。”
  “干什么?”棠隶不懂了。
  她浮起一个甜笑,娇媚地把脸贴在他的颈间:“我要去谢谢老天爷啊,让我找到了你。”
  “应该感谢我右脚丫上多出来的那块肉吧!”他笑道。“如果不是这样,你就不会死缠着我。”
  死不死暂且不去跟他算帐,艾薇不解地问道:“什么肉?不就是多出来的小指头吗?”
  “懒得解释的时候,我就让别人当它是脚趾。”他解释着,“其实那应该是良性的皮肤肉瘤,它并没有指甲的。”
  老天!艾薇欲哭无泪,整个人呆住了,虚软地靠在棠隶身上,一动也不动。
  天!不是脚趾!?天哪,为什么这时候才让她知道?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了,才让她知道这个事实?天——哪——
  为什么她就不能有一点点好运?为什么?
  她的脑子霎时划过莱思车祸之后断掉的手臂,霎时想起小姨丈在古巴的恶噩。他脚上的是肉瘤不是脚趾,肯定过不了关的,这回是要断臂,还是要断脚?
  一想到棠隶可能发生的灾难,艾潋立刻像是陷入了无底深渊,她这个不祥之人,谁遇上她谁倒霉,她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艾薇背上的寒意更深了,她猛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棠隶不知情地搂了搂她,“你冷?”
  “嗯。”艾潋慌忙地搪塞过去,不敢让棠隶发现她的不对劲。
  棠隶怜爱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再用大衣把艾薇整个人包起来,拥得更紧但艾薇觉得再温暖的拥抱也没有用了,这入骨的寒,早已经冷到她心里头去了。
  艾薇把小旅行箱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在床上,匆匆忙忙的,像个做错了事准备逃难躲罪去的女人。
  是的,她是有罪,再这样跟棠隶继续下去,等他发生了什么不能弥补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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