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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裂碑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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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想,便渐冷静了下来,静静躺着,想想是否有什麽法子可以脱身。
    陆寄风放松颈部,让头自然地倒放在地上,脑後发髻撞到一样硬物,陆寄风奋力转头一望,又被眼前所见之物惊恐得差点叫出声,原来那是一只断手。
    那五个被砸烂的尸体碎块散在地上,下午的大雨冲去了不少血肉泥浆,较大块的零散尸块则冲不去,半掩在泥地、草丛之中。
    散落一地的尸块,必会招来野兽,届时自己也将活不了。陆寄风更加後悔,也觉得手断了并不要紧,自己把腿跌断了,弄得连逃跑也不能,才是自找死路。原本双手皆断,他心灰意懒只想一死;如今连腿也断,他却觉得无论如何要先想个活命之法。
    正在焦急之间,身上到处都一阵阵麻痒,顺着裤管、衣领、袖口等处,爬进许多小虫子,咬啮叮螫,陆寄风既痛又痒,但不能举手搔抓,就连翻几个滚在地上磨擦也不行,这样的苦处比起在高崖上受雨淋,实在还要痛苦千万倍。在酷刑之中,有将人全身割出伤口,然後五花大绑抛於虫**,任凭他被小虫子活生生咬死,这是比凌迟还要恶毒之刑,受刑者往往二三十天还无法死去。
    陆寄风暗暗叫苦,不知何以一瞬间爬来如此多的虫群,而且叮咬之凶狠,毕生未遇。转头见到散了一地的尸块,才恍然大悟∶
    “定是尸体引来了虫子,这下糟了,食肉之虫可比野兽还难对付。”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寸不被叮咬,陆寄风只能拼命蠕动身子,怎样也摆脱不了这些咬住了肉的虫,想到自己或许会活生生地葬身於虫吻,陆寄风忍不住放声叫道∶
    “救命啊!来人!我在这里┅┅”
    旷野深山,任凭他如何大叫,只有激起一树风涛与回音。
    陆寄风叫得喉咙乾哑,又急又悲,想着∶“陆喜他们现在在哪儿?那老道究竟把我捉到多远了,怎麽会陆喜都听不见我的叫声?”
    这一番力竭声嘶的高呼,使他的喉咙有如火烧般痛苦,一阵咸味滑入口中,原来是嘴唇乾得龟裂,伤口流出了血。
    就算想放弃求生,全身的痛苦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脱的。身上被无数凶狠的虫子咬得奇痒难当,虽然挣扎的话会扯动断骨,痛也总比痒来得好。陆寄风把心一横,身驱使尽了力量大力翻滚了两圈,手脚被身子一压,痛得再度晕迷不醒。
    似乎有什麽温温热热之物,气息喷在他脸上。
    痛醒的陆寄风睁眼一看,天边依然黑蒙蒙,转动眼睛一望,一张毛绒绒的脸与他的面孔相距不到一寸,湿湿的鼻头碰着他的脸。那是一头狼!
    陆寄风大惊,才一张口,狼便咬住了他的颈子,陆寄风气息一闷,眼前一花,想起野兽会先咬断猎物的气管,再慢慢地撕食,自己这回是真的死定了。狼都是群体行动,想必是自己昏迷之时,一群狼找到这一地尸块,也把自己当成了死尸。
    但是他无法看、无法想办法,狼牙刺入了他的颈子,脑中空白的陆寄风几乎完全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间,他隐约听见低沉的吼声,杂乱的野兽喧叫声,狼似乎拖着他跑了几步,身体在地上被拖行的感觉格外清析。接着喉间一松,陆寄风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银铃般的笑声,像是梦境,一下子清楚,一下子寂然。
    漆黑之中,乾燥的奇异气味,有点像奶香,却更像皮毛的气味。有时会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摸着他的脸,但是陆寄风无法知道那是什麽。
    他记得自己因乾渴而呻吟过,不知谁喂了自己水;伤口火烧般的疼痛却一刻比一刻教他难忍,不管他怎麽呻吟,都无法自这样的昏沉与疼痛中醒来。
    当他再度能视物,触目所及的石壁边,是一堆杂乱的乾草。自己也躺在乾草堆上,背後却抵着一个软绵绵之物,十分温暖。
    呆了好半天,陆寄风才想道∶“我没死。”
    会是什麽人救了自己?这个石洞虽乾燥,却什麽也没有,而且有股从未闻过的怪味,绝不会是人住的地方。
    他转过身,手脚还是一动就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背後的东西动了一动,接着是一阵打呵欠之声,难道与自己背靠背而躺的是个人?
第四章 豺虎方构患(2)
    声中,背後之人坐了起来,一只雪白小手从背後伸过来,接着,那小身体几乎是抱着陆寄风,滚到陆寄风脸所朝的方向。
    陆寄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物。
    她微微一笑,和陆寄风并头躺着,抱着陆寄风,黑亮得闪着星子般光辉的眼珠,简直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两丸黑玉。
    那是他一生中从未想像得到的可爱小女孩,白里透红,嫩得像会滴水的小脸上,眉间有一颗红艳的丹砂痣,颜色鲜丽,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陆寄风呆若木鸡,眼光无法由她身上移开,怎麽也想不通∶此地如何会有人?而且还是如此神仙般的女娃儿。她一定不是人类,只有仙子才会单独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而且这样悠闲地对着人笑。
    陆寄风张着口,却不知要说什麽。女娃儿坐了起来,头发有些凌乱,她伸手随便押了押乱发,动作极为可爱。陆寄风只知呆看着她,连身上的痛楚都忘了。
    女孩低下身,撑着小脸,道∶“你起来了,我抓小猫来跟你玩好不好?”
    不等陆寄风回答,她已跳了起来,奔到陆寄风身後,“嘿咻”一声,极为吃力地不知在做什麽。耳边听着她衣裳磨擦的声音,暗自奇怪此地如何会有猫?又为何要抱得如此吃力?
    等她奋力抱着那团毛绒绒之物绕到陆寄风面前,陆寄风的嘴张得更大,那团毛绒绒的东西,几乎跟她差不多大小,根本不是猫,是出生不久的老虎!
    她气喘吁吁地将幼虎放在秦长风身前,幼虎睁着蓝色的眼珠,一面喵喵叫着,粗厚的前爪摇摇晃晃,胡乱摸索,不时地拍在陆寄风脸上。
    女孩一面摸着幼虎的毛,一面不时把乱爬的幼虎拉回固定的地方,笑嘻嘻地说道∶“是不是很可爱?你要不要摸摸它?”
    陆寄风苦笑了一下,道∶“我的手┅┅”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都哑了,声音粗嘎难听,眼前见这美若天仙的小女孩,顿时自觉惭秽,便不再说话。
    女孩也不理他,自己抱着幼虎玩了起来,一下子拉幼虎的胡须,把幼虎激得哇哇大叫;
    一下子趴在地上跟老虎互打爪子,笑声清脆悦耳,完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一派天真。陆寄风看她看得忘了苦楚,就连自己如何会来到这个地方,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女孩见陆寄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把幼虎往他的方向一推,“给你。”
    陆寄风摇了摇头,女孩笑道∶“还有两只,我都抓过来给你看。”
    陆寄风这下子全明白了,这里是个虎**,而且还是个刚刚生了小虎的母老虎的虎**!
    陆寄风顾不得喉间的刺痛,道∶“别、别去动这些虎子┅┅”
    “没关系,你看,好不好玩?”
    女孩高高兴兴地使尽全身力量,半拖半抱地将其它两只幼虎抓到前面来,三只小老虎全部放声大叫,咪咪呜呜,叫得非常用力,那副东摇西晃的样子,陆寄风见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女孩见他笑了,更加开心。
    低沉的闷吼声传了过来,陆寄风一惊,道∶“这是┅┅这是什麽声音?”
    女娃抱着幼虎,转头望向洞外。洞口出现了一个逆光的影子,被日光长长地拉进洞中。
    那宏伟粗状的姿态,赫然是一头巨虎。
    陆寄风大骇,道∶“你过来,快放下小虎子,到我背後!”
    女孩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巨虎缓缓地步入,陆寄风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头,盯着巨虎渐接近女孩,他从未见过这麽大的老虎,一个头的宽度就差不多有女孩半个身体长短,一定已经生长在山间很久了。
    巨虎前爪微屈,似乎是要扑上来的准备姿态,低沉地发出吼吼之声。陆寄风大气也不敢透,暗暗祈祷老虎不要扑到女孩身上,最好是先咬死已经四肢皆废的自己,让这个不知危险的女孩有时间逃走。
    女孩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站了起来,陆寄风惊骇无比,叫道∶“别┅┅”
    女孩用力挥动木棍,清脆的声音怒道∶“乖乖的,不要凶!不许咬他!”
    巨虎居然一面闷吼着,一面缓慢地趴下,最後乾脆躺了下来,以白毛浓密的肚皮朝着女孩。
    陆寄风呆看着这一幕奇景,幼虎闻到母虎的气味,摇摆不稳地爬了上去,母虎慈爱地舔舐幼虎,幼虎一一找到了**,女孩也挤在幼虎之间,一起吸着虎乳。
    女娃只一会儿便吸了饱了乳汁,转过头来笑问∶“你饿不饿?过来喝啊!”
    陆寄风这时已又饥又渴,但是全身动弹不得,愁眉苦脸地说道∶“我的脚断了,没办法过去。”
    女孩爬了过来,好奇地问∶“你的脚断了吗?”
    陆寄风点了点头,女孩的大眼睛转向陆寄风的腿,突然间用力地打了下去。
    陆寄风惨叫了一声,眼泪直流,叫道∶“别碰!”
    “对不起,对不起,很痛吗?我帮你揉一揉,不痛。”
    虽然女孩的手既软又小,一碰到陆寄风的腿,却还是痛不可言。
    “不要碰,很痛的┅┅”
    女孩缩回了手,小心翼翼地问∶“揉一揉还是会痛吗?”
    陆寄风苦笑连连,这个女孩似乎什麽都不懂,此时他已经全身无力,万分难受,便闭上了眼睛,不再浪费体力。
    不多久,突然间嘴唇一湿,一阵幽甜的香气沁鼻,陆寄风本能地张开了口,那女孩将口中的虎乳渡进秦长风口中。
    陆寄风连忙吞了进去,入口香浓芳郁,就算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这是他一生中喝过最好喝的饮物。陆寄风讶异地睁开眼,女孩擦着嘴边的乳汁,笑了一下,灿靥如花。
    只见她转身又趴在母虎怀中,吸了一大口虎乳,再爬到陆寄风身边,指了指自己鼓鼓的小嘴,便又趴了下来,含着陆寄风的嘴唇,再将虎乳渡进他口里。
    如此喂了陆寄风许久,直到幼虎们都已喝饱了奶,依偎在母虎身上呼呼大睡,陆寄风也总算喝足了,感激万分地看着她。正想问她为何会在此地与虎相依为命,她已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抱着幼虎,昏昏欲睡。
    “你是什麽人?”陆寄风问道。
    女孩含糊地睁眼看他,说道∶“我叫若紫。”便闭着眼睡着了。
    “若紫┅┅若紫┅┅”陆寄风喃喃念着这个名字,
    转头望去,那名叫做若紫的女娃已在幼虎堆中睡熟了,三只虎一个人,撑饱的肚子都圆滚滚的,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母虎舔了舔爪子,也歪着颈子,打起盹来。
    洞外微风轻轻地吹进,带来一阵花草幽香。在这凉爽乾燥的洞中,虽是身在虎**,自己又已重伤残废,但是陆寄风却从没有感到如此放松,如此悠闲,似乎受伤或是世间烽火战祸,都无关紧要,恨不得就此摆脱尘世,在这山林之间,与虎为伴。
第四章 豺虎方构患(3)
    不知不觉间,陆寄风也放心地睡着了,这是他一生中睡得最舒服的一觉,就算在睡梦中就此死去,也是极大的福气。
    等他醒来时,外面已是黄昏,洞中略有些阴暗,名叫若紫的女孩,和幼虎们爬在母虎身上,玩得不亦乐乎,母虎有时不耐烦地张爪轻拍开她,有时作势闷吼,或是换个方向躺,却不怎麽反抗。
    醒来的陆寄风笑着看她和幼虎嘻闹,母虎见到陆寄风醒了,懒懒地看他一眼,便不理他。
    “若紫!”
    陆寄风叫了一声,云若紫从虎毛中抬起头来,笑着跳过来,躺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腰。
    “你起来好不好?不要老是躺着嘛,起来跟我玩!”
    “我不能动。”陆寄风道。
    “还会痛痛吗?”
    “嗯。”
    “什麽时候才不会痛?”
    “我也不知道。”
    云若紫失望地坐起身来,“我不喜欢你不动,起来啦!”
    “我┅┅”陆寄风本还想再提醒她自己的手脚俱断,转念一想,她或许对什麽是断了手脚,一点概念也没有,就算说过,她一会儿也又忘了,便不再说,转移话题问道∶“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是我爹起的。”
    “你爹?你有姓?你姓什麽?”
    “我姓云,我叫云若紫。我爹爹叫云萃,我哥哥叫云拭松!”她很得意地说,一脸等着被称赞的表情。
    陆寄风惊道∶“你爹是云萃?你哥哥是云拭松?”
    “我还会写他们的名字,你看!”
    她拾起细枝,工工整整地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又接着写了“云萃”、“拭松”。
    见她满脸期待被夸许的样子,陆寄风肯定她是长期生长在人间的人,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怎能与老虎相处而平安无事?
    “你会写字,好聪明,你几岁了?”
    “我七岁。”
    “喔,七岁啊。”陆寄风不惯哄小孩,随口漫应着,这时才感觉眼前这他以为是山神或是精灵的女娃,原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孩子。
    陆寄风见到宝剑还佩在身边,笑道∶“你看,这把宝剑是你哥哥送给我的呢!”
    “我也有一把剑!”她高兴地说,“是封伯伯送给我的!”
    陆寄风自然不知道“封伯伯”是什麽人,两人相视而笑,都感到很开心。
    陆寄风道∶“你怎麽不在家里?你爹和你哥哥呢?”
    “我不知道,爹带我出去,有好多好多车,我和奶娘坐在一起,我听到好多人在叫,吵死了!然後有人把我抱出车去,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好凶!他们抓着我跑走,爹在後面叫,可是他们都不理,我很生气,一直哭,这时猫妈妈跑来了,他们就跑走了!”
    陆寄风听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她在讲什麽,猜测着或许是云萃一家逃难之际,被强盗打劫,并抓了云若紫。贼众在山里撞上这头巨虎,吓得丢下人质便跑,这样的猜测应是**不离十。
    “这不是猫,是老虎。”陆寄风道。
    “是老虎啊?为什麽不是猫?”
    陆寄风可答不上来,问道∶“你不怕老虎吗?”
    云若紫笑道∶“猫儿很乖,我不怕!”
    她起身跳到母老虎背後,摸着母老虎的头,将小脸依靠上去。母虎虽无动於衷,一双碧幽幽的眼睛却看着陆寄风,隐含一点敌意,自喉间发出威喝低吼。
    云若紫抱紧了虎颈,娇嫩的声音斥道∶“不许凶!”
    母虎马上安静,却不悦地重重甩了一下尾巴。
    这野虎竟会听她的话,陆寄风怎麽也想不通,问道∶“你为什麽能管住老虎?”
    云若紫理所当然地看着陆寄风,道∶“我说过猫儿很乖,很听话啊。”
    看样子她自己并不觉得这是奇事,陆寄风道∶
    “你知道老虎是吃人的吗?”
    “他又没有吃你。”
    “我记得我被狼咬了,为何会被带到这里,你知道吗?”
    “是我叫猫妈妈把你带来的呀。”
    “什麽?”
    “猫妈妈背着我,我见到一大群大野狗在咬你,就叫猫妈妈把那些坏狗都吓跑。”
    云若紫笑道,跪在陆寄风身边,伸手去解开包在陆寄风颈上的一方丝帕。陆寄风这才注意到自己颈上原来被围上这条雪白的丝帕。
    她解了下来,在陆寄风面前一晃,道∶“你看,你流了好多血,现在已经不流了。”
    白巾子上血迹斑斑,云若紫又道∶
    “等一下我要去把手帕洗乾净,再帮你擦擦脸,你的脸脏脏,羞羞!”
    陆寄风一听有水,忙道∶“你┅┅你一会儿能不能替我取些水来?我口渴。”
    “嗯,你等一等喔。”
    此时母虎懒懒地起了身,云若紫连忙跃上虎背,手持细枝,轻拍着虎腿,让母虎载着她步出这洞**,云若紫一面拍虎,一面轻轻唱着歌儿∶
    “乡原一别,重来事非,甲子不记,陵谷移迁。白骨蔽野,青山旧时。翘足高屋,下见群儿,我是苏仙,弹我何为┅┅”
    清柔的歌声渐远,陆寄风只觉词义深古难解。父亲所留下的竹简与帛书,都是治世经济之学,诗文则只有一部诗经及楚辞,方才云若紫所唱的句子,他就从来没有读过。
    陆寄风反覆在心中吟颂着她所唱的词句,聊以打发时间。陆寄风所读古书虽然皆是难解经文,他也从不需人教导,遇到看不懂的部份,只要专心想个几回便能解识。他以为凡是读书之人,都跟他一样,却不知自己过目不忘,理解力卓越於一般人甚多。
    他只反覆念了一两遍,便已记熟。看着身边的幼虎,回想起云若紫,心里万分感叹,怎料得到人间奇缘如此,先遇云萃父子,又在乱离之际,遇到他的爱女。云萃有如此神奇可爱的女儿,必是疼爱入骨,她流落山野,云萃父子现在不知急成怎样了。
    陆寄风叹了口气,自己这彻底残废的处境,根本不能设法带云若紫回到人间,与父兄重逢。回想起陆喜与结义兄弟的母亲,更是忧心如焚,不知他们是不是也正在为自己担心?只能暗自庆幸着隐逃山林所需之物都在他们车上,只要别遇上盗匪,料应不致於难以为生。陆寄风只知为别人担心,至於自己的生死,却没有想得太多。
    他又想到那名叫做疾风的道士与那群黑鹰寨众人所争执的话,百思不解,暗想∶“那老道要找‘天婴’,天婴是什麽?为何那群强盗又要放火烧了它?”
    这许许多多的问题,任他如何想也解不透,但是一想起云若紫,心中便不知不觉涌现一种感激,暗暗觉得於心已足。
第五章 服食求神仙(1)
    太阳已隐去,洞内漆黑一片,陆寄风注视着洞外的星月光辉,眼睛逐渐能看清事物,就连飞绕在洞外的群蚊,也看得一清二楚。
    云若紫骑着虎回来,身上似乎还披着星月的银辉,宛如仙童。
    云若紫跃下虎背,道∶“我没有东西盛水,你还是喝猫妈妈的奶好了。”
    陆寄风点了点头,见她平安回来,对口渴已浑不在意。
    母虎哺育幼虎一回,也等云若紫以口渡乳,喂饱了陆寄风,才慢慢步出山洞。
    不知母虎要到何处去,云若紫以洗净的丝帕,替陆寄风擦了擦脸,将拭过的手巾在陆寄风面前展开∶“看,你的脸这样脏!”
    已经洗净的巾子上又沾满泥土,陆寄风也没想到自己脸上有这麽多泥巴,道∶“我刚才是不是像个泥人?”
    云若紫笑道∶“像只泥猪!”
    陆寄风忘情大笑,两人胡乱闲谈,嘻嘻闹闹,幼虎为伴,不知时光之既过。
    夜已渐深,陆寄风渐感困倦,云若紫依偎着他,眼中流露出惊恐,一面以小手按着陆寄风的胸口摇晃着他,一面道∶
    “寄风哥哥,寄风哥哥,你不要睡,陪我!”
    陆寄风打起精神,道∶“你不睡吗?”
    “我不敢睡,你跟我讲话,好不好?我们跟猫玩。”云若紫拼命哀求。
    陆寄风的眼皮着实沉重,道∶“你别怕,我在这里,你靠着我睡就成了。”
    云若紫的眼中溢着泪光,依然用力地摇陆寄风,泫然欲泣∶“我不敢睡,夜里那小孩会咬我,我怕!”
    陆寄风被吓得睡意全消,道∶“有小孩会咬你?”
    云若紫点了点头,哀求道∶“你别睡,帮我赶走那小孩子。”
    “是什麽样的小孩子?比你还小吗?他为什麽要咬你?”陆寄风问道。
    云若紫擦着眼泪,道∶“我不知道他干嘛要咬我,他不咬你,我见过的。”
    “那小孩有多大?”
    “我看不清楚,不过只有这麽小。”
    云若紫在地上比了比高度,陆寄风更是一怔,她所比的高度大约只有半尺不到,再小的孩子也不可能这麽小,难道是什麽凶猛的夜行动物?
    云若紫虎猫不辨,将貂、狐等物看成小孩,也有可能。但是这麽小的肉食动物通常只会吃比它更小的动物,并不咬人,何况还是跑入虎**来咬人,这是绝不可能的。
    陆寄风左思右想想不通,道∶“你怎知那是小孩?”
    “他有手、有脚,有头,是小小人儿的样子。”
    陆寄风顿觉毛骨怂然,难道是山间的鬼魈妖物?云若紫怕成这样,陆寄风也有点怕,睁着眼静静地注意周围动静。
    两人紧靠在一起,寂然的黑暗中,隐隐有鸱枭咕咕低转之声。
    一道红影倏地飞过,陆寄风惊望,那影子一闪不见,云若紫更紧紧抓着陆寄风,道∶
    “就在那里,就是他!”
    陆寄风盯着那影子,红光跃至高处,隐匿了一会儿,陡然向云若紫扑来。
    云若紫吓得尖叫,拼命挥打,陆寄风道∶“躲在我背後,我挡着它!”
    云若紫哭着翻身到陆寄风身後,道∶“别咬我!别咬我!”
    陆寄风转头去看,那怪异之物咻地一闪便不见了,陆寄风什麽也没看清楚,动作快得像电一样。
    背後的云若紫又尖叫起来,那怪物竟遁入土中,钻出去咬云若紫。陆寄风道∶“拔剑刺它!”
    云若紫一把扯下陆寄风的佩剑,拼命乱挥。那怪物东奔西跳,云若紫自是无法打中,陆寄风道∶“把剑鞘退下,抽出剑!”
    那怪物迎面直扑,云若紫吓得不知如何抽剑,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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