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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最高之九五至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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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你若自愿放弃,别怪我无情!大唐律法,敌国奸细,一经发现,立杀无赦!

在密宅休息了,第二日,安排人手来看守重玥,我又秘会了父亲的老部下,兵部侍郎战君,得到他的支持,这才返回。

此后几日,我依旧和卫涵卿一起。每日里,或接到威烈子弟兵的行程报告,或是战叔叔送来成功麻痹兵部的消息,再就是了解朝廷各方面动向,及设法制服禁军统领长孙鸿一事,一直忙忙碌碌。他笑说要我别太劳累,温柔体贴如昔。我的杀意却越来越浓。

初九这天,我清早起来,就见卫涵卿站在飞瀑边的巨石上,一动不动,不知在冥想什么。

缓步行至他身后,我心冰冷。明天就是兵变的大日子,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也不容许出现任何变数。所以,涵卿,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为何还不肯说实话?

“溶儿,”卫涵卿蓦然回身,目光灼灼,“你会不会为心爱的人放弃一切?”

“不会。”他想试探什么?怕我为重玥放弃计划?

卫涵卿凝视了我,“我却可以为你放弃一切。”随即轻吻上我的额。温热,似柔羽掠过,顺了脸颊滑向我的唇。下意识双手撑了他的肩,我忙要后退。他的手臂,却迅疾揽过我的腰,铁般牢固,不让我退开半分。

玄色眸子,跳跃了奇异的火焰,卫涵卿忽而道,“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你整夜没回来。”

“你想说什么?”我皱了眉,真气充盈流转,蓄势待发。

“溶儿,不要辜负我……”

辜负?是他蓄意欺骗我,有负我的真心信任才对吧。

我直勾勾盯了他,缓缓道,“涵卿,你究竟要我怎样?”

“和我一起,我会给你幸福……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我爱你就好……”情话悦耳动听,犹胜往昔,只可惜今时今日,涵卿,我已无法再信你一丝一毫。

“还有呢?”

“溶儿还想听什么?”卫涵卿宠爱的抚了我的长发。

不觉长叹一声,我拉开他搂我的手臂,反手间,银月飞掠如霞光,直划向他的咽喉。意外的,他不曾闪避,就象第一次见面那样。

“涵卿,我虽不够聪明,但还不至于太蠢。”我冷冷逼视他,“或者,我该叫你阿史那弥射,对吗?”

卫涵卿灿烂一笑,“你还知道什么?”

“最初,你到大唐,编造身份参加武举,目的是混进兵部。伺机窃取大唐防守分布地图,借鉴大唐的练兵之道、新研制的武器铠甲、战术阵法,都是你想做的吧。”我淡淡言道,“谁知恰逢将军府给我选侍,你就逮住这个机会,趁机潜伏进来。”

卫涵卿泰然自若,“溶儿真是了解我。”

“你发现将军府密室有‘见血封喉’的毒,就刻意安排了重玥遇刺一事。癫狂的野猪群,带毒的箭,不是要他死,而是要挑起王家和水家的战火。只怕,重玥到那里,也不是偶然,是东宫有人被买通,蓄意引他去的。”

“他们来搜府,我和重玥在花园时,你去密室放了瓶毒药,想陷害水家,可惜功亏一篑。至于你在后苑帮我挡一箭,是怕我死了,你再没理由回将军府,对吗?”每说一句,我的心就痛一分。

卫涵卿点点头,“不错,溶儿分析得头头是道。”

嗜血的冲动在体内奔腾,我续道,“军粮案,也是你的布局。制造人证物证陷害王佐,再故意引我发现,让我去举报,势必要水家和王家误会加深,斗个你死我活。你好来个渔翁得利,对吗?”

“后来,你知我派人查你,就买通将军府的人,伪造了假的身份资料,让我对你再无戒心。”涵卿,若非对你完全信任,我又岂会将自己给你?你对我如此欺辱,此刻我要你血溅五尺又如何?

“前两次阴谋失败,你心有不甘,就故意引我离开长安,让塔乌特诬陷我父亲,想借刀杀人,用皇上的手摧毁威烈军。见我要回长安,你还亲自带大批人来抓我,对吗?”曾经,我屡次逼近所有事的真相,却刻意回避,不愿深思下去。此刻,听自己字字句句说来,心间愤恨如决堤洪水,竟无可遏制,只想彻底覆灭、摧毁些什么。

卫涵卿扬声大笑,音震山谷,“精彩精彩,溶儿思维敏捷,推理缜密,猜了个十之八九。我看中的女人,的确不同凡响。”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我的掌心火辣辣的痛,却痛得舒畅淋漓。

卫涵卿微眯了眼,黑眸散发着浓烈的危 fsktxt。cōm险意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闭嘴!”雪刃,前抵,鲜红的血慢慢自他颈项间流下。

“听说女人爱得越深,就恨得越深,小溶儿现在是不是恨得想杀了我?”卫涵卿墨眉一挑,狂肆无忌的看过来。

我不知道眼前的人有几副面具,怎可以在瞬间变化自如,判若两人。明明还是那俊美样貌,偏偏寻不到从前的半点温柔可亲,竟是那般陌生。他如此镇定,是以为我会心软放过他?

卫涵卿语调一转,“我们携手合作,水家可以得大唐天下,突厥只要河西及湟善等五十郡六镇,从此结盟,和平相处,难道不好吗?”

我冷声道,“不必枉费口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你的胃口,是要吞并整个大唐才满足吧。”

“溶儿,你我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将来你是我的妻子,突厥和大唐的万里江山自然也是你的。”卫涵卿专注的看着我,象一只荒原中驰骋的猎豹。

妻子?想起那夜与他缠绵,我怒气上扬,只欲杀之而后快。

“溶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长安,为什么在通州客栈没给你下致命的毒药,知道你被重玥抓了,为什么要去救你……”

“因为你爱我?因为你舍不得我死?”我嘲讽的道,“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一个字?”刃锋,再次逼近,“说,突厥在长安还藏了哪些奸细。”

卫涵卿眉宇间流动了难以捉摸的锐气,一字一字道,“你、不、信、我?”

信你?曾经因为信你,我选了你,以为可以放心托付与你,却原来是被你彻头彻尾的利用!错误犯一次就足以致命,我岂会重蹈覆辙?

银月回转,袭向他胸前,我好想看到恣肆飞溅的血花。蓦地,手指一僵,银月拿捏不住,疾坠落地。那僵硬,如风蔓延,刹那间延伸至手臂,乃至全身,我控制不了的要跌倒。

卫涵卿展臂将我抱起,手指婆娑了我的唇,低语道,“溶儿出手好狠,不过我喜欢。”

该死!真气运转自如,浑身却是动弹不得,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抬眼间,看到他霍地低下头,我忙紧抿了嘴。下颚剧痛,我竭力抗拒,他的舌却凶猛的冲进来,固执的与我纠缠不休。狠狠咬向他的舌,我口齿间溢漫甜腥味。

“我的小溶儿,反抗是没用的。中了‘执子之手’的情蛊,我们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绚烂朝霞,艳光倾天而下,飞瀑溅珠,微霓韵然。卫涵卿的脸俊雅如初,只是顾盼间华辉四射,狂狷慑人,仿佛轻轻的一转眸,已足以压尽天地间的璀璨,让我有种恍(书)然(网)如梦的错觉。

34、执手

“执子之手”,我知道,是苗疆情蛊中最霸道的一种。据说中蛊的两人,从此性命息息相关,若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必不能独活。

瞪了卫涵卿,我一时有点发懵。他,居然要和我生死相随?

“信我了吗?”卫涵卿不容拒绝的吻上我的脸颊。

他热烈如火,我全身的僵硬感,也在一点点缓解。是了,书上还写过,执子之手的情蛊,有阴阳蛊之分,阳蛊为尊。中阴蛊的人若对中阳蛊的人有浓烈杀意,阴蛊会自动控制宿主的身体,使其僵硬乃至软瘫一段时间。他定是给我种了阴蛊,所以刚才我那样对他,他一点都不怕。

“溶儿,好&书&网久没抱你……”他的舌尖挑逗的轻揉我的耳垂。

耳根酥痒撩人,四肢依然无法动弹。我深吸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努力理清思绪。

“专心一点,”卫涵卿惩罚似的咬了我一下,随即大笑着抱我起身,“我们到屋里去,还是床上舒服些。”

该死!怎么早前没看出他这么好色!他是人,他有弱点,一定有办法暂时稳住他。大唐江山,他最在意的是怎样占领大唐万里江山吧。

我急急叫起来,“禁军统领长孙鸿还没制服,我不想明天兵变功亏一篑。”

卫涵卿拨弄了我的腰带,谈笑间随手扯落,“溶儿别大煞风景。”

我认真道,“我要救爹和奶奶他们。你也不想塔乌特被处死吧。”卫涵卿唇角斜扬,奇异的笑了。

心没来由的有点慌,我调匀气息,“你知道的,我对李建成不忠心。大唐江山是不是归水家,我也不在意。我只要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溶儿是说,我们该即刻去对付长孙鸿。发动兵变后,只要我保证水家所有人的安全,其他的你都不在乎?”

我忙做诚恳状点点头。只要他暂时放过我,到人多的地方去,我一定能想到法子逃出他的掌握。

“溶儿刚才还对大唐忠心耿耿呢……”

“此一时,彼一时。审时度势,如今你我生死相依,我自然偏向你多一点点。”我一本正经答他,心里暗骂自己好肉麻。

卫涵卿伸手托起我的脸,笑吟吟道,“小溶儿在撒谎啊,不过我喜欢听。”我待要分辩,却被他制止,“你要的我会帮你办到。至于现在——任你舌灿莲花,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他的指尖,干脆的挑开我衣襟上的丝带,灼热,诱惑的划过我的肌肤。

我急了,“没有我,十万威烈战士绝对不会反叛皇上。没有兵变,就算你有二十万突厥大军集结在大唐边境,伺机攻掠,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卫涵卿墨眉飞扬,笑得恣肆狷野,“你说的不错。不过,若有人密告李建成说威烈军要造反,你猜他会怎么做?”

寒意,自脚底升至发根,席卷而来,我第一次如此恐惧。依皇上的性格,定然是下旨剿灭谋反之人,到时有的威烈战士不甘束手就死,争斗起来,必定血流成河。明日之后,偌大的长安,只怕连天上的云也染成了惊心动魄的一色凄红。而大唐军备力量锐减,百姓人心惶惶,突厥大军再一进攻,大唐势必陷入危 fsktxt。cōm险境地。

冷汗涔涔,沿了脊背而下。说到底,这场兵变的始作俑者是我,是我拿十万人的性命在做赌注!我怎可以输?怎可以让锦绣河山落入外族人手中?!

颓然闭目,我无语。身体而已,我何必吝啬?一时之欢,换得他警惕心降低,我定可以伺机逃走!要想获得最后的胜利,有些代价必须付出!

清晰感到卫涵卿火辣辣的目光,感到他炽热的爱抚,我恍如置身春阳下。一定是情蛊在作怪吧,否则怎有融融畅意在体内流动游走,让我只想沉湎下去?是阳蛊对阴蛊的强大吸引,阴蛊对阳蛊的彻底臣服,所以我的身体才无法抗拒他的蓄意挑逗吧。

告诫自己,绝不能对他做任何回应。可隐隐然,有沉甸甸的什么堆积在心头,好象遏制不住的随时会崩溃。蓦地,湿润的什么,滑过我的眼睑,我一惊。一张眼,恰对上那双比夜色还深沉的眼睛。

温柔爱怜,在他眸中如流星一闪即逝。顷刻,往日温馨点滴浮现眼前,仿佛有谁在我心尖掐了一把,疼痛酸楚,噬心的难受。眼里热乎乎的,液体狂涌上来。硬生生闭上眼,我讨厌软弱的自己,尤其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他。

“溶儿象个小孩,还哭鼻子……”卫涵卿的语声似嘻笑似抚慰,依稀含有一丝无奈。

心一动,迅速睁眼。我扁了嘴,作了一副委屈大了的模样,嗔怒软语,“……我讨厌你……”却是孩子对亲昵的人撒娇的口吻。

卫涵卿搂我靠在胸前,大笑起来,“讨厌我也好。”一瞬不瞬看我的眼神,好象在说,“你若放我在心上,就算讨厌又如何?”

眨眨眼,舌根苦涩,预想中的眼泪自然流出,我望了他默默不语。想象中,我是大眼睛里泪水盈盈,小鼻子不服输的挺着,嘴角挂着柔弱和倔强,大约象一只无故被欺负、偏又反抗不了的骄傲小狗吧。

静寂,只听到两人的心跳声依了一致的节奏,遥相呼应。

卫涵卿出神的看着我,终拭去我的泪水,温言道,“你不肯就算了……”随手把衣衫披到我身上,一脸笑意盎然,“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霍然转身出去。

我长吁了口气,原来——他真是在意我的。眼泪,是伎俩,是手段,是故作姿态,是以情动人,可只有在乎我的人,才会被打动吧。

心念电转,他出去做什么?找人密告皇上?一定要制止他!我潜心运气,使尽全力,还是不能动。正焦急气闷,却见一个人影闪进来,赫然是君行健。

视线交接,我羞涩异常。赤裸着,身上只搭了件外衫,这副模样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外人面前。可如今,除了他从天而降,我实在不知还有谁能帮我。

“嗯……我中了蛊,动不了……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去?”生平第一次,我说话说得如此艰难。想来,他是怕我开溜,问不到李世民的下落,所以才一直跟我到这里的吧。

冰冷的手,搭上我的脉门,君行健英挺的眉微敛了,淡淡开口,“明知他是突厥人,为何不立刻杀了他,还要他在身边这么久?优柔寡断,不该是水姑娘的个性。”

“不管他是死了还是失踪,突厥人都会察觉,会惊动突厥大军,甚至促使他们提早进攻大唐。在未成功掌握皇权之前,我不想大唐和突厥开战。”一说到政事,我口齿利索多了。转念一想,不对呀,我干吗要向他解释。

君行健目光如电扫过来,仿佛在说“自以为是的丫头!”

我瞪了他,忽而惊觉腕上他的手渐渐变暖。奇怪,这个冰雪堆出来的人,怎么突然有温度了?

“不能自己穿衣服?”

“嗯。”我老实的点点头。

君行健略一犹豫,忽地俯身拿床单把我裹得严严实实,我顿时变成了个大粽子。他柔亮润泽的长发低垂,飘然拂过我的脸庞,微微的痒,却很舒服。他的眼睛,近在咫尺,晶莹如高山皑雪,纯净得毫无杂质。

轻哼一声,君行健拦腰抱了我,飞身而出,仿佛我是个大麻烦,再不肯看我一眼。

高大的树影急速后退,耳畔凉风习习,他的怀抱不松不紧,平稳安全。如今,我是真心诚意要赞他一句柳下惠了。重玥当初把我交给他看管,是否就因为此人坐怀不乱?不对,他施展轻功这么费力吗?怎么他光洁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清逸侧影,如精心描绘的工笔画,线条优美得令人神往。一抹飞红,奇异的在他脸庞上隐隐浮现,素日的冰冷一扫而尽,连带他的一切都柔暖可亲起来。似小雪初霁,西湖晴好,这真正是个绝色的人儿呀。

“站住!”语声森森。前方不远处,卫涵卿素衣飘飘,卓然立于摇曳起伏的树梢上。发上纯白玉簪,在灿阳下耀射出雪亮光芒,刺得我眼痛。
35、无心

君行健渐渐缓了步伐,低首问我,“你中了什么蛊?”

“执子之手。”

抱我的手臂陡一收紧,君行健目光寒若利刃,喃喃道,“他此刻孤身一人……可惜……”瞬间,他脸上那抹飞红悄然无踪,整个人又变得毫无温度。

心中一凝,他是说趁涵卿孤身一人,该杀之而后快?但是可惜什么?

“放下她!”卫涵卿飘然逼近。

君行健淡淡以对,“她不肯跟着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她肯不肯,不关阁下的事!”

君行健忽而伸出手,帮我理顺前额的发,“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不想袖手旁观。”我清晰的看到冰眸中蕴藏着什么。是迷惑,是不舍,还是羁绊?

卫涵卿清声长啸,夺目剑华,如狂风卷暴雪袭来。

君行健左手揽了我腰,让我靠在他身上,右手取出我的银月,出招似行云流水,挥洒间霞光满天。

重重剑影,森森刀锋,近在咫尺间,周旋辗转不定,偶尔掠过我的鬓间脸畔,寒气渗骨。我莫名的有些心慌。

“当——”刀剑撞击声,乍听似一声凄厉长鸣,细辨却是连续十八下短促有力的急碰。进攻的固然是迅疾无双,反击的也是急速非凡,所谓旗鼓相当,不相伯仲,正是如此吧。

腰际,君行健的手渐趋冰冷。抬眼看去,他额上的细密汗珠变得一片雪白,宛然凝结成霜,诡异非常。我心一动,难道他练的是“天道无心”?江湖中失传近百年的邪派第一内功?

转眼,余光扫到卫涵卿不快的望着我,大约见我盯着君行健猛看,有所误会吧。我回瞪他一眼,继而色迷迷的斜瞥了君行健。果然,卫涵卿的黑眸里怒焰升腾,显然被我气得不轻。

锐气破长空,银月飞白。刃挑卫涵卿左胸,凌厉之极。卫涵卿犹自直望着我,似不曾察觉自己有血溅五尺的危 fsktxt。cōm险。

“小心!”我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

刹那间,我被自己吓着了,心乱如麻。该死!不是希望君行健赢他的吗?那为什么还要提醒他?为什么要关心他?难道情蛊的力量如此强大?强大到迷惑我的心智?

“溶儿,你心里还是向着我的。”卫涵卿笑得格外讨厌。

掉转眼光,紧咬下唇,热血在体内汩汩沸腾。身体、爱恨、都是我自己的。我绝不要被情蛊掌控,绝不要做任人摆布的玩偶。

手好痛。不知几时,我攥紧了手,指关节“咯咯”轻响。我的手——居然可以动了!是因为刚才对卫涵卿动了情,所以阴蛊对我身体的控制作用自动降低?虽只有双手可动,但足以一击即中。涵卿,不要笑得太得意!

明媚日光下,君行健周身缭绕了氤氲寒气,似真似幻,揽我腾跃间衣袂飒然,宛若神仙中人。

“放开我!”我故意怒气冲冲的对着君行健大喊。侧脸挡了卫涵卿的视线,我又冲他眨眨眼,想来以他的敏锐,该明白我的用意。

冰眸回视,眸光一如隆冬深雪般清寒彻骨。那瞳仁中,竟诡异的没有我的影子,一丝一毫都没有。是了,“天道无心”讲究以寒驭气。传说中,练此内功,心中必须无欲无求,无人无我,了却一切红尘俗事,才能达到武学至高境界。糟糕,他根本没看到我,又怎能领会我的意思?

思索间,腰上一痛,我已被君行健霍然一掌推出。

如我所料,卫涵卿飞身接住我。就在他欣喜的一瞬间,我的指尖从里向外,戳破裹身的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中他巨阙穴。

黑亮瞳仁,陡然燃起熊熊烈焰,仿佛要将我吞噬在内,美得狂野凌厉,美得不可思议。对望,我莞尔一笑。涵卿,当初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不知不觉给我下情蛊;此刻,我一样可以利用你的感情,让你自投罗网。要比谁更阴险,你我半斤八两呀。

卫涵卿终晕倒在地。我四肢僵硬,眼睁睁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就要来个嘴啃泥,却无能为力。意外的,身子一轻,君行健及时抱住我。

君行健望着我,目光阴晴不定,忽而道,“以后离我远一点,我怕我会失手伤了你。”语声郑重,却隐隐有些气息不稳,显然心境不宁。放我背靠大树坐好,他在不远处盘膝而坐,似在潜心运功。

我猛的记起天魔旭影的传说。据说百年前,叱咤风云的天魔练至“天道无心”第八重,功力停滞不前,最后不惜弑亲灭妻,只为彻底断绝七情六欲,摒除尘世间所有爱恋惦念,终于达到第九重的无上境界,成为旷古烁今的武林第一人。

而如今,君行健说那样的话,难道意味着我已牵绊了他?他刚才冷硬推开我,是因为我阻碍“天道无心”的修行,他下意识的行为?是否等他找到李世民,他就要倾心练功,完全成为一个冰雪铸造的无情人儿?

半晌,君行健恢复常态,扫了卫涵卿一眼,“怎么处置?”

卫涵卿墨眉舒展,长睫轻合,安静的躺在那里,如昔日般,温和而无害。可我知道这全然是假象。理智的想,让他死,才是最安全的做法。可因了情蛊,他与我生死相连,他又怎能死?对我下情蛊,他是早把利害得失计算得一清二楚吧。他早料到,为了保我的命,他一定不会死。涵卿,我该赞你聪明,还是恨你太过狡黠?

君行健起初那句“可惜……”,我终于明白,原来他和我一样,是可惜不能杀了涵卿,永除后患。

“你懂不懂废除武功的法子?”我的声音静若古井水。

“懂。”君行健漠然,“不过有些事,还是水姑娘亲自做比较好。”他怀疑我一时气愤,将来会后悔这么做?

我正容以对,“君公子所言甚是。君公子已帮了我许多,此恩此情,水溶铭记于心。”既知君行健练的是“天道无心”,我对他只想敬而远之。

此后不久,君行健带我到玲珑阁的一个据点,我渐渐行动自如。很快,有传书说抓获一个意图混入皇宫的家伙,从他身上搜出密告皇上的书信。我又联络威烈军的人把卫涵卿扣押起来。而禁军统领长孙鸿,早前安排给他下毒的计划已顺利完成,他为保命,答应对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

当日酉时,与君行健话别,临行,却被他一把握紧左腕。

“水姑娘的策划,外人不便多说什么,只不过——”君行健古怪的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以为,重玥才是明日大唐皇帝的最佳人选。水姑娘为一己之私,置万民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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