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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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地狱般折磨得时间。我太自私吗？
“妈，你怎么说？”这个时候的水静，没有心情和任何人开任何玩笑。
“我？我不管，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是吗？依照以往的惯例，这样的话，只是在老妈不知道要如何否决女儿的决定的时候，才会这样说。老妈，你背叛了你自己说的话，背叛了你给我的承诺，是不是？
水静沉默的低下了头，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那张通知书……
“我自己看着是不是？好！哥！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水静戴起冷漠的面具，漠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表哥，这些都该是她最亲的人，都该是默默支持她的人，如今，却要对他们戴上面具，水静的心，就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留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
“小静，我是为你好，你就听哥一次好不好？”
“为我好？还是要控制我的人生？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人可以支配我的想法，我的思想。任何人都不能！”
“你怎么这么说话？”
“那你要我怎么说话，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我就这最后一个心愿，你也要来干涉吗？”
“最后一个心愿？小静，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让人可笑吗？你才多大？就最后一个？别笑我了。”
“是吗？很可笑吗？希望你能笑到最后，但是现在，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不要来干涉我的人生。”
“你是我妹妹，我就要管。”
“要管，你就先管好你自己，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小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就在你干涉我的人生那一刻起，我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你太胡闹了！”
“那也是我的事。那也是我们钟家的事，你好像姓叶。”
“你……”
“我怎样？”
“……”叶承齐终于领教了妹妹的沟通能力，可是同是两个顽固到极点的人，会那么轻易的认输吗？
这个情况已经不再是妹妹念不念书，拿不拿文凭的问题了，而是谁比较听话，谁比较有威慑力的面子问题了……
“小静，他是你哥，你不能那么和他说话。你的修养都那去了？”叶芳琼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出声了，水静一愣，大脑又开工了……
老妈的意思是不是让我听哥的？可是……
真的是这样吗？妈，你的意思真的是这样吗？那天你对我说的话，都不算了吗？
当恍惚到叶承齐修好了破损的系统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离开的时候，叶承齐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还在想着妈妈的话的水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突然，水静像是发了疯般的寻找那张录取通知书和自己的身份证，却在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已经很晚了，她不敢吵醒已经睡着了的父母，可是今夜，水静还能睡得着吗？
就这样，水静哭了整整一晚，为母亲背叛了自己说的话，背叛了女儿的信任，为家人轻易的打破了她的希望，为这最后的一个遗憾，将会带到永远……
哭肿的双眼，哭哑的嗓音，水静再一次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关在自己的那个小屋里，一步都不肯走出去……
“通知书没了。”像个空洞没有灵魂的娃娃般的水静，在键盘上打出了这样的五个字。
“怎么回事？”另一边的乐林，能感觉得出此刻的水静，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好久。
“四天前，我电脑坏了，让我哥来帮我修，走的时候，带走了我的通知书和身份证，你想通知书还有吗？”
“你别太难过了，没有了就再办一张啊。这有什么的？”
“是我妈帮着他的，你觉得还能再办一张吗？”
“……”
“最后的一个心愿……”
“好了，我说笑话给你听？”
“没心情，好难受！”
“哪难受？”
“头好疼，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炸开一样。好像是肺吧！好痛，喘不上气，像是要窒息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去睡一下吧！”
“我也想啊，可是四天了，我都睡着啊。”
“四天？你想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四天没睡了。”
“嗯，没吃东西，没喝水，没睡觉。没动地方。”
“你疯了，还上网，快去睡觉。”
“我睡不着啊。”
“那去吃点东西去！”
“吃不下。”
“喝点水。”
“喝不下。”
“……”
“……”
“你在干什么？”乐林看着水静飞来飞去的，不管自己在那里，她总落在自己的身边。
“夫妻传送啊。我想呆在你身边，静静的呆着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呆着。”
“……”许久许久没有回音，乐林的人物呆呆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乐林气疯了……
“我怎么了？”
“乱飞乱飞的，还乱说话，好了，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你高兴了！！！！”
她？对了！乐林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知道了？
“……”一声不响的水静飞走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网络上的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你你你！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现实的吗？”
“我也没说要去找你啊。也没说什么啊！”
“可是她现在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啊！”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离婚嘛，有什么的！”水静的执拗症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又一次，没了声音。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水静心灰意冷的关掉了游戏屏幕，呆呆的坐在那里，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和乐林吵架。
不过五分钟，水静家里的电话响了，水静第一个感觉就是乐林打来的。
“喂……”沙哑的如同一个男人一般，而且不自己听，都听不到水静已经在喊的声音……
“是我。”果然是乐林。
“听出来了。”
“她一切都知道了。”
“刚刚你不是说了吗？”
“刚刚看到你说要离婚的话，她就跑出去了，不知道去那了。”
“什么？那你还不去找她！”搞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她，应该去把他女朋友追回来啊！
“我知道，我马上就去，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声，以后，我可能不能在上线了。”
水静的心，突地一下，没了跳动，这是结局吗？
“噢，我知道了。你快去追她回来吧！”水静不知道该如何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嗯，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
“嗯，拜拜。”
多事的七月，黑色的七月，失去一切的水静，再一次的失去了她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一个可以和她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分享喜悦，分担忧愁的人……
怔怔的回到电脑前，再一次打开游戏，一次又一次的确认着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分手，直到他们不再吵架了，水静才关掉电脑，关掉一切。
沉沉的倒在电脑旁的地上……　
第17章　第十七章绝望的沉睡
　　　　　　　绝望的沉睡　
“你们怎么做人家父母的？女儿都发烧成这样了，你们都没有注意？要不是昏倒了，我看你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事到如此就只会问，能不能治好？要治好也要等病人醒过来才能知道！”
好凶的声音啊！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呢……
昏昏沉沉的水静原本的宁静被这样的一个声音打破。
“送来的时候最少发烧了四、五天了，小的时候曾有过一次肺炎经历，已经昏迷了三天，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另一个比较和蔼的声音是这样说的……
“老欧，你来了！”
“嗯，这丫头怎么样了？”欧泊风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担忧……
“欧叔叔？他怎么来了？”水静惊讶的想着……
“情况很不好啊！最少昏迷了有四天了吧！也不知道他的家里人都在干些什么……”
“不会再说我吧！是我吗？不可能吧！一定是在做梦！！”昏迷中的水静已经可以听见外界的声音了，只是她没有一丝力气来睁开双眼……
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静，你醒醒好不好啊！我是贝贝啊！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啊！我在你这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你却连一眼都不肯看我？你太过分了吧！本大人命令你睁开你这双大眼睛，看看我，不然咱们最佳损友的交情就到此为止……”
是贝贝的声音？贝贝怎么也来了？这里是哪里？怎么大家都来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费力的撑开犹如铅块的双眼，模糊的视线，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
好浓的消毒水味……这里是医院？
医院？我在医院里？我的病……
倏的一下，水静惊恐得睁大双眸，从来没有一次这样恐惧过，她的病情被父母知道了吗？会吗？
“静？！你终于醒了！~”最先发现水静醒来的水静最好的朋友，蓝雯贝——贝贝。
“……”水静努力的蠕动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声音哪里去了？休假了？还是逃逸了？
“静！你都不知道哦！你啊！发烧42度多呢，昏迷了好几天，才刚醒过来，哪有那么多力气说话啊！~别说了！~好不好！~”
水静看着好友焦急的脸庞，微微的阖了一下双眸，告诉贝贝，她知道了。
这么多年的友情，他们之间早就练就了一种叫作“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神功，言语对她们来说有的时候，真的是一种多余的东西。一个眼神、一个笑容的模式、甚至是一个表情，她们都能够清楚的了解到对方的心意……
“你是不是想问，这里是哪？你怎么会在这？”贝贝握着水静得毫无生气的左手问着。
水静虚弱的眨了眨眼睛，是，这里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有脸问呢，你这个混蛋，又有什么狗屁叨叨的事情想不通了啊？竟然峁起来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这个好朋友是干什么的啊？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和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时时看着，供在心里，刻刻念着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躺了多久了啊？”
水静茫然地看着好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这个混蛋，把你送来的那天整整抢救了你47个小时，你知道吗？你到现在最少昏迷了五天了，你浪费了多少国家宝贵的医疗资源，浪费了多少时间，浪费了医护人员多少脑细胞，多少心血，多少青春，多少生命，你知道吗你？结果你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你对得起他们吗？不说他们，反正你也不认识他们，你又要说和你没关系了。那我呢？啊！~”
“我从知道你送进医院抢救那天，就在这里守着你，守了你四天了，就是到刚刚为止，我也在你枕头边上唠叨了你，快12个小时了，你总算醒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知道吗你？”
“还有你爸妈，从把你送进医院的那天起，他们就没有离开过一步，连眼都没阖过一下，多少次了，医生护士让他们去休息一下，他们就是坚持不肯去，一定要亲眼看到你这双眼睛在睁开，你妈都不知道哭晕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第一次看见好友抓狂的样子，而且还是为了她，第一次看见好友泪流满面的样子，也还是为了她，水静愈加感到委屈，红了眼圈……
“你敢哭出来试试，你知要敢掉出一点一滴眼泪，咱们的交情就到此为止。”
哇咧！这样威胁病人也可以吗？护士小姐帮我啊！~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们说的啊，一定要闷在心里面？你本身就有肺炎底子，你也说过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发烧烧成那样你都不吃药？也不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那个凡事一肩挑的臭毛病改掉啊？你以为是你什么？神奇超人啊？告诉你，你要想做超人之前，先找条红色内裤穿在蓝色外裤外面，不然，你永远都做不成超人！！！！”
水静看着贝贝边骂边搽眼泪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两年以后，她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最亲爱的家人、朋友悲伤的样子……
这样要她如何把自己的病情说出来呢？
“你到底说不说啊！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让你把你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贝贝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病人是没有体力说话的……
“这位小姐，你刚刚也说过了，病人刚刚苏醒过来，没有体力说话，你要她怎么回答你呢？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再来看病人好了。”
啊！伟大的护士小姐，你终于出来解围了，感恩啊！
“好吧！今天放过你，不过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噢！”
见到水静微微的眨眼表示一定会告诉她的时候，贝贝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水静也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水静一直都没有发现，在病床的另一侧，憔悴的父母正一声不响的守在水静的身边，凉爽红肿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看到水静又一次的闭上了眼睛，叶芳琼轻轻的推了推丈夫。
“静静醒过来了，你去睡一下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经不起这么折腾的，看看你的眼睛都是血丝，女儿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又要心疼了。”
钟修岩看了看身边的妻子，同样的憔悴样子，摇了摇头：
“你去休息一下吧！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样吗？女儿见了就不心疼？”
“那我们一起就在这睡一下吧！就在女儿身边……”
“嗯！”
钟家二老就在水静的病房里加了两个小床，一边一个睡在女儿的两侧，等待着女儿再次醒来……
“我真的没有为他们着想吗？没有了一切真的就是千古罪人吗？以前的我不也是什么都没有吗？妈推翻了亲口对我说的一切，为什么？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爸妈，可是连他们也再次的背叛了他们亲口给我的承诺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昏睡中的水静，毫无防备的把心底最伤痛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睡在水静两侧的两个当事人，却呆呆得躺在那里，彼此对望着对方……
女儿……是因为自己的出尔反尔？
他们又一次无意之中伤害到了女儿？
“当我看到东方站在大厦的边缘要跳楼的时候，我才看到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去年帅哥住院，我也才恍悟到，你们都老了，是需要我陪伴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
这是女儿当时和他们说要念书的时候所说的……他们感动了一时，却转眼间就忘的干净了……
“所以，我想留下来，照顾你们，用我所有的心力去照顾你们，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我也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学历，是我一直以来，心里最大的伤口，虽然这几年里，我所做到的让你们不在感觉自己的女儿，比大学生差在哪，甚至比他们更加的让你们感到自豪，可是在我心里，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年，我离开学校的时候，你们和所有人的那种眼神……”
女儿的自卑感，当时已经深深的触动了他们，可是他们对待女儿的态度，却依然没有改变，当别人稍微说两句，他们的思路就会去附和着别人的想法，完完全全的忽略了女儿的想法……
“那种鄙视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所以，我离开了家，当初抱着就算独自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吃剩饭，睡公园，也绝不会来再让你们因为我，感到一丝一毫的丢人，很幸运，我成功了，成功的让那些曾经给了我，无数鄙视目光的人，有了惭愧的表情，可我就是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
女儿没有再让他们丢人，女儿做到了自己给自己的承诺，让他们这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在所有人面前抬头挺胸地说：“我的女儿比任何人的孩子都强。”可是，他们却再一次失信于女儿……
“静静，你起来，爸爸错了，你起来好不好，爸爸真的错了，爸爸向你道歉，爸爸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你的立场，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一个六旬老人，趴在女儿的病床边痛哭着，而水静的妈妈，也呆呆坐在那张小小的加床上，看着女儿昏睡的面容，无声的哭泣着……
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她想要女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过女儿的人生吗？
以前，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出人头地，女儿辛苦了这么多年，成功了，而他们却离女儿的心，越来越远，怎么也无法走近女儿的内心。
如今，他们想要女儿永远地留在他们身边，就要强迫女儿放弃自己的愿望。却忽略了女儿已经得身心疲惫的心灵是那样的敏感脆弱。再也经不起，他们任意的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从小的时候，就教导女儿，说话算话，不能说谎，说到就一定要做到。
可是他们，做到了几次？
一定要让女儿挣扎在孝顺与理想的空间里，把自己折磨到病成这样，他们才开始悔悟，这就是他们为人父，为人母的一切吗？
女儿，从离家后，再也没有在乎过别人是怎么看她的，惟独在乎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了他们两个人的想法，女儿一切都能够忍耐，可他们呢？却要按照别人的想法，来安排女儿的人生……这就是他们……今天让女儿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他们自己。
一直标榜着最佳父母的他们，让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苦。
一定要看到女儿痛苦，女儿绝望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悔悟，才开始回头看看来时路。才想要回头……
第18章　第十八章男儿有泪不轻
　　　　　　　男儿有泪不轻弹　
“承齐啊，你把小静的通知书和身份证给我们吧！小静为这件事情都已经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了，我们真的不忍心，她想念书，就让她念吧！这些年来她够辛苦的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小姑啊！你们到底要惯她，惯到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为点小事就闹脾气，耍性子，你们惯她这些臭毛病，我不惯！通知书我已经退了，没有了。”
“可是这事你妹妹的愿望啊！”
“小静现在这样就是你们惯的，这么大了，都不为自己以后考虑，要她拿出一点钱来，帮一下自己人，说什么就是不帮，还说不值得，然后又把所有的积蓄拿出去帮一个外人，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承齐。通知书退了，就退了，我们不追究什么，但是你把小静的身份证给我们，我们自己在想办法，其他的，你不要说了。小静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有自己看人的标准，而且我们从没有怪过她去帮助一个走入绝境的人。她做得对。而且，学校也是你小姑和她去选的。事情已经是这样的定局，硬生生的推翻，小静会受不了的。”
原来，爸爸妈妈到最后还是没有让我失望，是我错怪他们了……
吵闹声惊醒了梦中的水静，听到父母并没有让自己失望，水静的心，好暖好暖……
“小姑父，不是我顶撞你，到9月份开学之前，我是不会把小静的身份证给你们，这么定了。我不惯她那些毛病，也不管她受得了受不了。”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轰在病床上偷听的水静身上……定局？
什么时候，自己家里决定的事情，要经过他们的同意了？什么时候，他们也成了水静生命的主宰者了？
如果是这样，没有自我的人生，没有自我的两年，要它做什么？……
毫无恋栈的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水静的清晰的意识，也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病人的心跳减慢，呼吸减弱，上氧气罩，强心剂。通知医生抢救……”
守候在一旁的护士小姐，惊恐得喊着，打断了叶承齐的滔滔不绝。
“你们要吵能不能到外面去吵，你们在这里会影响病人的情绪，请你们出去。”慌忙赶到的医生，对着叶承齐就吼道。
太过分了，在走廊的那头就听到他在这边病房里的大呼小叫。这里是医院，又不是自由市场……
“你少在这边唬人了，不就是感冒发烧嘛？还至于像你们说的那样又是心跳减慢，又是呼吸减弱的，还上氧气罩、强心剂？不就是骗钱吗？我们不治了，回家吃点药照样能好……”
叫嚣着的叶承齐，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了，妹妹都这样了，还是不肯让步，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承齐，你住口！感冒发烧死不了人，可你妹妹是肺炎发作，你走，你走，把身份证交出来，你走！”钟修岩终于发火了，女儿的生命危在旦夕，可是，妻子的侄子却还这样说自己的女儿，这叫那个做父母的不心疼啊！
“小姑父，我说什么都不会交出来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说完。叶承齐摔门走了。
留下了两个老人，来面对这个犹如地狱般的时刻。心碎的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医院走廊的地上，祈祷着女儿再次振作，再次好起来。
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女儿，一定会好好的站在女儿的角度为女儿着想，不会再站在自己和别人的招眼点操控女儿的人生了。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难道说人一定要等到痛了，才知道后悔吗？那请问一下后悔药，要去哪里才能找得到呢？
寂静的病房里，只有一些仪器在滴滴答答的响着，而病床上的人儿，却是毫无一点生气的躺着，微弱的呼吸从氧气罩中传出……
水静就这样躺在加护病房里面，仅靠着呼吸机和这些仪器来维持她的生命。此刻的她听不到门外父母哭泣的声音，听不到好友哭着安慰自己父母的声音，也听不到所有关心她的人心碎的声音。
水静的父母不能再到里面去陪伴自己的女儿，因为是他们和叶承齐的争吵影响了水静的情绪，情况也愈加的恶化，如果水静在今夜还不能再次醒来，医院方面也无能为力了。
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四封，两个老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女儿就这样走了，要他们如何来面对剩下日子……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轰隆的跑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