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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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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去便去。普慈庵离城并不远,吴州城也甚小,马车行去不过半个时辰的路。午时还不到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簇拥着两辆极宽敞的四轮马车驶到了普慈庵。香客们一见便知是大户人家地内眷前来进香。自动散开两侧容马车通过。
    马车到时,普慈庵的住持慧宁师太率了一帮大小尼姑迎出门来。见李蕴扶方海棠下车。上前合十揖首:“贫尼慧宁见过王爷、方小姐。”
    原来李蕴事先已派了人通报身份,让庵里打扫接待。现在身份已经暴露。也就没什么好遮掩地了。
    李蕴温文而笑:“师太不必多礼,我陪方小姐几位姑娘过来上香求签,麻烦师太引路。”微一拱手,气适闲云,温文儒雅中带着雍容的尊贵气质。
    慧宁也笑:“本寺的姻缘签最是灵验不过,不过以王爷和方小姐的人才,便是不求也知道必是璧人一双。”
    这尼姑一双利眼早看出了李蕴和海棠之间的不同寻常,当下尽拣好听地说,李蕴含笑示意,凌明远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是我家王爷给贵庵的一点香油钱。”
    慧宁一眼瞄见是张上万两的巨额票子,喜得一脸褶子全部舒展开来,整个人恍似年轻了十岁,屁颠颠地在前面引路。
    先引到大殿拜了如来,旁边供的便是观音了。慧宁道:“几位施主若有所求,便可向观音大士求指点迷津。”
    方海棠依言跪地三叩,进了香火,另捐了一大笔香油。慧宁喜上眉梢,千恩万谢地递来签筒,海棠双手接过捧在手心,抬头看时,只见那观音慈眉善目,拈柳微笑,双目微垂静静望着自己,眼中的慈悲之色直欲叫人落泪。她心里便信了几分,认真摇筒,心里默念,筒中跳出一支签来。
    慧宁拾起一看:“这支签语中樊莜,几多星楼还看台,一遇一逢不错时。”
    “请问师太何解?”
    “樊为笼意,莜为粮食,这签是说方施主的婚配对象是极贵的人家。上上大吉之签啊。”慧宁合十笑道。
    “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嫁的人自然是富贵已极,哪还用你说。”金枝不屑地扬高下巴,气势凌人。
    慧宁笑眯眯道:“几多星楼还看台,一遇一逢不错时。方施主还是要惜缘啊,莫要教繁星看花了眼,您的姻缘便在一面之间。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眼便往李蕴看去,意似有所指。
    “不如怜取眼前人……”海棠喃喃自语。
    慕容羽纤早等不及了,见海棠抽得好签便迫不及待地跪下虔诚磕了几个头,摇出一支签来:签语…………门冢,签言…………失点而失憾缺,有梦则愧。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冢是不是就是坟墓地意思?”慕容羽纤的声音都颤了,泪花已经在她眼里打转。
    慧宁师太皱眉道:“按签中的意思,这位施主地缘份不够,失之交臂,若是强求只怕求到手的也远远比不上失去地,反是双方都痛悔有愧,这签可是下下签啊。”
    慧宁师太话音刚落,慕容羽纤已经放声大哭。她对朱雀一片痴心不得回报,本已辛苦之极,如今这签竟连她最后一丝希望也无情地毁去,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
    海棠听了也鼻酸,忙拿眼横朱雀,示意他上前劝慰几句,岂料朱雀竟撇过头去,只当不见,但那张脸却变得难看之极,双手紧紧握紧了拳,指节处苍白无一丝颜色。海棠只好上前柔声安慰:“这签不准,我们重抽一支就是了。”
    慧宁师太尴尬地附和,说签不准她自是不乐意,但这些人是大施主,她收了大笔好处,当然要尽力让人家满意。
    慕容羽纤似是又有了力气,翻身抢过签筒,再得一签:签语…………芳翔,签言…………树度六空封加净,近君环柔杵成针。
    她紧张地看着慧宁师太,慧宁师太清清嗓子道:“这签是说施主会与有缘人朝夕相处,只要施主能温柔相对,终有一日铁杵会磨成针。恭喜施主了。”她怕极了慕容羽纤地眼泪,可不敢说这签其实很一般,铁杵磨成针的前提是要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若到了这地步,这情缘求不求也就无谓了。
    慕容羽纤破涕而笑,朱雀却皱紧了眉头,海棠看在眼里,不由叹气,相爱是两个人地事,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只要有一个人不愿努力下去,另一个人无论怎样坚持都没有用。她心灰意冷,至此绝了撮合两人的意思。
    慕容羽纤和碧蔓同住一屋,感情甚佳,她自己得偿心愿,开心地拉着碧蔓的手也要她去抽签。碧蔓本不想抽,但拗不过她,于是也抽了一签:签语…………重花,签言…………双人叠易与成峰,水楼掺开在迷茫。
    海棠一听这签语便痴了,心里扑腾腾乱跳,凝神去看碧蔓表情,却看不出一丝不高兴。
    “双人叠?重花?这签说得可有意思,若应在姻缘上便是说我要与人共事一夫,且功有溃,若要死心眼的一条道走到黑,那前途定然茫茫。师太我解得可对?”碧蔓微笑着把签递回去,全不露声色。
    慧宁师太干笑道:“施主真是聪慧。这签还是个乱局,究竟结局是好是坏还端看局中人是如何做决定,施主有大智慧必能跳出局来,则旁观者自然清。所以这支签不好也不坏,是支中签。”
    金枝见大家都抽了,也起了兴致去抽了一签,签一掉出来她就怔住了:“又是那支重花签。”
    慧宁师太连忙抢上前收起签用力摇匀了,赔笑道:“那定是贫尼刚刚不曾放妥,施主还请重抽一支。”她心里叫苦不迭,这又不是什么上上大吉之签,怎会不停抽出。
    金枝并不在意,用力摇了几摇,掉下一支签来。这次是支茈雅签,签言只有四个字:遐彼前楼。
第九十七章 意外
           慧宁师太已经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怎么会是这支签?二百来支签中居然会抽出这支来,她真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金枝见她表情便知道签意不妙,高声叫老尼姑速速解给她听,还不准她有一字虚言,否则便要收回给寺里捐的香油钱。
    慧宁老尼脑中急转,想用些言语遮掩过去,但她一向没什么急智,一时三刻哪想得到什么吉祥话。见金板催逼甚紧,她没办法,低声道:“茨是一种小草,可入药,多作为染料。遐彼前楼,过与此,而消于散,楼于前,而时不待,花欲落,而人不逢。按签意来解,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金枝起疑,提高了声音,两眼紧紧逼视着慧宁师太。
    “就是说为她人作嫁衣裳,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下下签。”这老尼姑一急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急忙合十狂念阿弥陀佛。今天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贵客抽出的签竟一支比一支的差,她刚刚收了那么多香油钱,这可让她怎么圆场?眼前这些女施主看来和那位王爷都关系匪浅,若是就此得罪了王爷,她这小小普慈庵如何吃罪得起。
    这签岂止是差,若应在姻缘上简直就是支死签,连点转圜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签中隐约还透出不祥的意思,是大不吉,可谓差到极矣。
    海棠心中大惊,好在金枝一向粗枝大吓,学问也一般,没人和她详细解释她也听不出签下隐含的深意。
    金枝怔了一怔,不由自主地朝李蕴看去。迅速回转头来,粗声粗气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才不信这些怪力乱神。”
    李蕴微笑道:“说得好。”
    慧宁师太闻言尴尬万分。站在一边干笑几声连声称是,“各位都是大贵人。命都是又富又贵的,哪里是这一支小小签能做得了主的。”心里却比吃了黄莲还要苦涩。虽说刚刚静了场,但许多香客就在大殿外等候,殿中的言语若是传到处面去,只怕于普慈庵姻缘签地名声有大损。
    碧蔓微笑着打圆场。淡淡道:“这本来就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金枝信的是自己,自有自己的缘分。”慕容羽纤抹抹冷汗,度己及人,她自己不想有这种悲惨地命运,所以也衷心的希望金枝能够化厄为详,竭力附和。
    李蕴笑着道:“一路行来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去禅房休息会,一会尝尝普慈庵有名地素斋。”慧宁如奉纶音。揖手道:“王爷和几位女施主请随贫尼来。”
    这一排禅房静舍在依山而建,风景优雅,极为僻静。海棠的房在最里面。碧蔓的房紧邻着她,其他人依次向外。李蕴因为男女间要避嫌。是住在了另一排禅房中的,陈千则带着一帮侍卫在静舍外围巡逻。
    海棠想要一个人静静。打发了人全部退下。
    禅房外是一片竹林,风穿于林,娑娑作响。竹叶清香和着上等檀香,清新中带着圣洁,原先躁动的心便慢慢沉静下来。
    求签问卦她一直是不太信地,当年灵隐寺住持便说她情孽深重,于人世牵挂太多,虽有宿慧,却与佛无缘。
    但今天的签却让她隐隐不安。
    每道签却意有所指,与求签之人的处境暗合。慕容羽纤一厢情愿的单恋,看朱雀的意思,若是强求只怕真的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碧蔓求的是重花签,暗指两人恋慕同一人,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她俩同时喜欢上了周彦仙,为此日日忧烦。只是金枝的签却不太好懂,为什么抽地也是重花签,难道她的丫头都要与人分享一个男人?后面重抽的那支签更是让人心寒,她根本不敢深想。
    但是自己地那支签是什么意思?樊莜樊莜,若真如慧宁老尼所言,未来良人贵不可言,天下还有谁能比皇族的地位更高地?难道她真是命中注定了要嫁到那个天下最最富贵也最最可怕地樊笼中?
    不如怜取眼前人,不如怜取眼前人……真的是荣王吗?是上天知道她地心痛所以特地给她的指点吗?
    想到李蕴,脑中有些昏昏的,竹风吹来竟微觉躁意,白玉般的脸颊上浮起两团胭脂红。海棠额间微微见汗,挥手扑面,扇起的空气中似也带着热气。
    奇怪,怎么那么热?还只是四月天,却让人以为到了暑期。一边抱怨一边脱下外衫,只着中衣。口里觉得渴,慧宁刚派人送来的茶水已经放凉,不想再麻烦别人,反正凉茶更解热,小口啜着喝了一杯。
    喝完却觉得身上更热了,小腹升上一股股热流,便似有什么东西在挠,难过异常。伸手一摸头,这才觉得额上烧得火热,暗叫不好,大概是刚刚出了一身细汗后贪凉吹风所以受凉了。
    眼前晃晃悠悠,每一样物件都变成两三样打着转。她心底还有一丝清明,受了风寒怎会发做得这么快?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叫道:“碧蔓!”
    吐出口的声音低弱无力,拖着软吹的腔调,带着无限妩媚,她自己都呆了一呆,这是我的声音吗?所有的意志便在这一瞬垮掉,接下来,她再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碧蔓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浮上一阵慌乱,她还在寻思是怎么回事,耳中隐隐听到海棠房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她啊的一声扔下手中的茶杯,翻身冲向海棠房间。她激起的动静也惊动了金枝和慕容羽纤,两人都会些武艺,到得竟比碧蔓还要快。
    房里传出古怪的笑声。慕容羽纤最先到,大叫一声:“海棠,你怎么样?”屋中传来一阵慌乱的翻滚声音。金枝却无暇多思,直接劈手一掌劈开了禅房门扉。
    “啊——”金枝尖叫,声音尖锐可怕,仿佛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事。慕容羽纤张大了嘴合不拢,愣在当场化成一尊石像。
    碧蔓透过缝隙看到屋里的海棠面色红得不正常,嘴里难受地哼哼,时不时会了出几声很古怪的笑声。两只手拼命扯着自己的衣衫,她的手劲奇大,轻薄的春装被她一片片撕碎,零落地掉在地上,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织锦肚兜,若非织锦面料韧实,此刻早就是全裸了。
第九十八章 春色
           碧蔓大力推开挡路的金枝和慕容羽纤,大步流星冲去床边紧紧抱住海棠,不让她再去撕扯衣服。“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被这声惊雷怒吼惊醒,金枝和慕容羽纤两人三步并做两步冲到,整个人扒在海棠身上,紧紧固定住海棠的四肢。这时金枝也发现海棠不对,体温烫得惊人,“小姐这情形很不对,不是中了什么毒药吧?”
    碧蔓虎着脸不答,伸指搭在海棠的脉上。她似是遇到了莫大的疑难,搭了又搭,左手换右手,右手再换左手。
    “到底怎么样了,你到是说句话啊!”金枝急了,忍不住叫起来。
    外面起了大片喧哗,原来是在静舍伺候的小尼姑发现事情不妙,赶紧悄悄报告了值守的侍卫,惊动了李蕴,于是大批侍卫把这一带团团包围。
    “羽纤,你去守着门,只许让荣王爷和朱雀进来,让其他人都退得远远的。”
    碧蔓简直声色俱厉,吓得慕容羽纤一哆嗦。
    李蕴见床前垂下了纱帐,不时传来海棠的呻吟声,掩不住焦急之色,“到底出了什么事?”朱雀却一进屋就瞧见了那扇大开的窗,窗棂已经碎裂。显然有人曾经从这里进出。纵身跃出窗户,沿着被踩踏出的印迹追踪下去。
    碧蔓把海棠的手放回纱帐。她立起身来,立在李蕴面前狠戾地瞪视着他。墨黑地瞳仁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仿佛是一头竖起了浑身毛发的母狼。一挥手清清脆脆地给了李蕴一个耳光,五根指印清晰地浮在肌肤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碧蔓从来是冷静甚至是冷漠地,除了对海棠会作形作色,对其他人都是疏离淡漠。维持着客气的礼仪。从来没见过震怒地碧蔓,竟然一出手就打了王爷的耳光。
    “碧蔓,你疯了?”金枝尖叫,眼大了眼简直难以置信,甚至是出离愤怒了。
    李蕴捂着脸,却没有发怒,他只是静静地看了碧蔓一眼,一定是出大事了,海棠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碧蔓不会这样失态。
    “让我见见海棠,我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随着那一掌,碧蔓的气势也荡然无存。她颓然让开,李蕴道句:“多谢!”便急奔向床。
    一把扯开纱帘。却见海棠一身雪玉肌肤红得犹如蒸熟的螃蟹。四肢蜷缩,指甲和趾尖在床单上奋力挠动。保养得极侍的长指甲折断了好几根。金枝为了不让她受到更大地伤害,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固定住她,从来不知海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练过武的金枝差点对付不了她。
    虽然有薄被盖在她身上,但从她露出的肌肤来看明显是全身赤裸的。
    她发出一声声地呻吟,既似是难受又似是……
    “这样子是不是中了春药?”
    “春药?”金枝吓得跳起来,重获自由的海棠猛地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露出姣美的身躯,纤瘦的躯体在床上扭出诱人地姿态,仿佛一只待食的鲜美小羔羊。李蕴眼神一错,心里顿时起了怪异的感觉,他连忙放下纱帐,不敢再看。
    难怪碧蔓不敢让别人进屋,即使明知会放走下药地人也不愿别人看见海棠如今这副模样。若换了是他也断断不能容人知道,这会坏了海棠的名声。
    “是春药吗?”他平静地直视着碧蔓,她才是大夫,只有她能告诉他答案。
    碧蔓冷冷道:“王爷果真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了。”
    李蕴摸摸被碧蔓打得浮肿地半边脸颊,那里还火辣辣地痛,金枝要给他敷药,也被他摇手拒绝了。“现在不是说这些地时候,先帮海棠解了药性,她很难受。”
    “这是顶顶厉害的春色,王爷您听了这名字便该知道这药是没有解药地。”
    李蕴听到春色两字,脑中轰地一声炸开。春色是前朝皇帝最宠幸的男宠发明的一种烈性春药,原本是专给男人使用。若用了此药,便会性致盎然,雄风震震,不到药效退却不会尽兴,从来没有解药。
    “这是宫中的御药,江湖上可没有。”碧蔓的目光射来冰寒彻骨,李蕴双眼竟微微刺痛。
    “是,这是前朝宫里流下的药,有这药的只有宫里的人。我太大意了,我不该让海棠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我没想到他们刚刚失败了一次会马上第二次行动。”
    碧蔓连声冷笑,扬起脸道:“若不是你非要缠着我家小姐,她怎么会三番两次受到宁王的污辱。若不是你,我们小姐好好地待在姑苏,她可以嫁给她喜欢的男人一辈子逍遥快活……”碧蔓慢慢慢落下泪来,一阵伤心涌上,这个受尽上天宠爱的女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李蕴黯然,如果他不来,海棠也许过得很快活,但她的生命中不会有他李蕴的印迹,甚至连闲暇时偶尔想到提到都没有。这样的结局,他怎么能够甘心?既然爱了,便要努力争取,即使争取的过程曲折,即使为此要付出惨痛的代价。那样至少他可以死心,可以不再懊悔。
    “那个药是男人吃的,可海棠是女的,她吃了会怎么样?”慕容羽纤细心地发现了一个疑点。
    “这药不会对女人起到调情作用,女人吃了,就会浑身有若高热不退,热毒攻心,药性若不得纾解,便会崩血不止,直到死掉。”
    “会死人?”金枝惊叫,手足酸软跌坐在床上,不过是春药而已,怎么还会吃死人?
    “碧蔓,到这时候了,你要打要骂都尽管来,就算要杀了我,也等海棠痊愈,我自己送上门任你处置。但我求你别再卖关子了,海棠这样会受不了。”耳边听到的尽是一声声痛苦的叫声,床上翻翻滚滚地辗转,仿佛是在他心里来回辗压。
    碧蔓抬头望天,嘴里喃喃自语着无人能听得见的话语,再回首望望海棠,她狠狠一跺足。
    “王爷,你以后要好好对待我家小姐,若你敢亏待她,碧蔓便是拼着一死也要为小姐讨回公道!”
    李蕴好似觉得有柄剑直直刺入他心里,碧蔓眼中的怨毒胜过了世间一间的毒药。难道真是他错了?不,不能,他怎么能错,为了海棠,他甚至可以牺牲至尊的皇位,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爱她,还有谁能比他待她更好?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海棠。纱帘已经卷起,碧蔓的无可奈何,金枝的喜出望外,慕容羽纤的暗暗祝福全在脑中一晃而过,然后化作浮云。
    他颤抖着手抚向滚烫却依然如羊脂玉般滑腻的肌肤,这样的触摸在可望而不可及的日子里在他梦中出现了多少次,他已经数不清。当他终于能堂而皇之地把海棠搂在怀里,他惶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幸福如关不住闸的水奔涌着把他一股脑地淹没。
    海棠,终于是属于他的,与他的生命纠结相连亲密无间,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可以分开他们。
    海棠的肢体灵敏地感受到了沁凉,自发缠上来,紧紧贴着他。李蕴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怀里碎成粉齑揉进骨头里。
    李蕴低吼一声,一滴幸福的泪沿着背脊玲珑的曲线滑落,流淌出一道淡淡的印痕,很快便消融在春色中。
    四月的春季悄然戛然而止。暖春,暖春啊,今年的春天确实来得太早了些!
    为什么,你…………偏偏不在,为什么起了开头,却不留下,结尾!
    守在门外的碧蔓悄悄闭上眼,攥紧的双拳一根一根松开。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樊莜啊……
第九十九章 无言
           方海棠很平静,至少外表看来相当平静。
    没有哭,没有闹,没有寻死觅活,也没有怒骂呵斥,甚至没有多说话,以至于大家绞尽脑汁想出的
    种种安慰办法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但她也不笑,没有表情,她的眼神没有焦点,象一个瓷娃娃,精致美丽,却没有灵魂。
    她只是把自己封闭起来,拒绝听也拒绝看,也拒绝别人的打扰。
    普慈庵的一群尼姑当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皇家的闲事不是她们能管的,慧宁师太严厉约束
    一众尼姑,只是三餐按时送来斋饭,其他时候整个庵里静悄悄的,见不到一个人。
    碧蔓躲在自己屋里不肯出来,慕容羽纤怎么劝也没用,金枝苍白着脸站在窗边,不时地朝窗外瞟上
    几眼。她是知道碧蔓脾气的,一旦扭起来那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管用,所以也不担心,等碧蔓自己想通了自然就好了。反倒是李蕴和海棠这对欢喜冤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却一个在屋里失魂一个在屋外落魄。
    李蕴独自在静舍前徘徊。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焦躁而惴惴。
    他并不后悔甚至是窃喜的。但却怕海棠恨他。每走一步便转一个心思,越走越不安。于是步子越发
    得急促。
    但没人能笑话他,这本是一场博奕,谁看得更重,谁就失了先机。从他明白了海棠在自己心中的地
    位时他就已经明白,所谓感情对他而言不是一场游戏。王爷的尊贵身份对他没有任何帮助。不公平吗?他不觉得,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可是伤害毕竟就是伤害,并不因为有爱的名义就能掩饰一切。他也有他地私心,他也很害怕,只有
    和海棠完全融为一体的时候他才觉得这个高不可攀的仙子终于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再没有人能抢得走。
    “海棠,我知道我罪无可恕,我向你请罪。如果你不能原谅我。我就一直跪着!”
    李蕴一撩长袍,笔直跪倒在青砖石铺成地廊上。
    石头很硬,很凉。每一块上都雕着佛莲。硌在膝盖上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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