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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客-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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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堡主暴跳如雷地道:“你告诉他,他根本就没有诚意衷诚合作,故作神秘,诡计多端,坐收渔利,却没把本堡主放在眼下。哼!本堡主要求他多会面,不必再暗中指使;惹得雷某火起,揭开来拉倒。”
说完,气冲冲地转回后厅,向一名下人叫:“去,找一个女人来,还有酒菜。去他娘的!”
“以前,他不死我难安枕,如今,他两人不死我更寝食不安。王八蛋!现在又加上一个竟能和张三丰拼成平手的小畜生,我的处境愈来愈恶劣艰难,我好恨!”
由于心情焦躁,加上另有外人在场,这位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堡堡主,口语粗鄙得与他身份极不相衬。
他进入内间,再扭头向天罡手说:“天雄,留意那些江湖群雄,有利用价值的人,多加留意笼络。务必记住我的话,你们也该着手培植自己的江湖潜势力,也许你我分手的时候不远了。”
“堡主,你……”天罡手惶然叫。
雷堡主摇手止住他往下说,低沉地道:“天下间没有不散的筵席,好自为之。金银你们可以大量动用,不必告诉我。”
说完,奔入内间,留下天罡手在厅中发愣。
风云八豪中,目下的八个人全在,但其中有四个人是化身。
天罡手将四个化身支开,厅中只留下他、地煞星钱森、黄河神蛟郑章、飞天秃鹰王斌。
他神色凛然,沉声道:“主人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鸡足山之会,咱们虽未完全成功,至少已增六大门派与司马英的仇恨。主人为何会有情绪反常之象?怪事!咱们受主人知遇,理该替主人分忧,诸位可曾发现其中原故?”
飞天秀鹰低声道:“小弟冷眼旁观,可能是为了司马英的事,尽管咱们不知主人与司马英之间的结怨经过……”
“八弟,不许妄评主人的是非。”天罡手低喝。
“是,老大。”飞天秃鹰点点头答。
地煞星钱森鬼眼一翻说:“据我看,八成儿是为了落魄穷儒那王八老狗,他竟敢公然向主人叫阵。太不像话了!王兆富兄弟冒充老六,本该在与司马英交手时,用手抓剑留下胳膊的,他落魄穷儒凭甚么敢出头行凶!今后,咱们风云八豪的名号招牌不砸自破。打狗看主面,狗被打了,主人脸上无光,主人怎受得了?”
黄河神蛟怒形于色,“砰”一声一拳擂在木桌上。说:“咱们风云八豪先收拾他,我也受不了啦。”
天罡手伸手虚拦,说:“轻声,不可惊动主人。落魄穷儒那老狗在江湖声誉甚隆,侠义门人朋友极多,咱们……”
“咱们不管他甚么侠义门人,宰了那王八蛋。”地煞星抢着接口。
“好!咱们分四个人找他。”飞天秃鹰磨拳擦掌地说。
天罡手略一沉吟,说:“主人叫咱们痛快两天,咱们何不乘机前往?那老狗功臻化境,可能朋友众多,要去,咱们风云八豪全算上,安排一次决斗,好好剥他。”
“好!那老狗在云南县城,咱们快些赶上老六,并知会和程总管在一块儿的老五,至迟明日晚间下手。”地煞星兴高采烈地叫,他想起在清江翡翠阁被撵之仇,正是好机会,难怪他雀跃不已。
“好!咱们这就准备。”天罡手斩钉截铁似的断然低吼。
四个人商议停当,决定不告诉雷堡主偷偷下手,找落魄穷儒算总账。
两天中,三十里外的大理府,连出了好几件神秘奇案,有几户从前段氏王朝的官宦人家,竟然全家神奇失踪。男女老幼平白地失踪,家中的财物,被搬走得干干净净地,又下落不明。
那时,人口移迁制度极严,如不事先向官方请得路引,寸步难行。
但这几户人家,竟然在夜间搬迁一空。
据官府查明,可能是有计划的逃亡,因为除了笨重家具之外,没留下一件值钱的物品。
后来,铸有大理府银号印铃的金银,在湖广河南一带发现。
而雷堡主东运的侍从行囊中,藏着的珍宝却未被人发现。
这就是雷堡上让手下在大理府痛快两天的结果,谁能查出他们这群宇内英雄所造的孽?
司马英和萱姑娘从南门出城,迤逦南下。
在县城他们已问清了道路,购置了行囊以及入山必须的物品。
萱姑娘仍穿了男装,在路上比较方便些。
司马英的飞刀,已经在兵器店里补充停当,这儿的飞刀长了两寸,而且有血槽,他没有时间定做,只好马马虎虎凑合凑合。
他老谋深算,预计三五天之后可转回,留下了十两银子定金,打造他趁手的四寸小飞刀四十把。
这儿有一古径南下,经过蒙化府,从府南的澜沧江巡检司分路。
左一条小径通景东府,无量山便在府面群山之中。
右一条进入顺宁府,沿澜沧江右岸南下,直达千里外的车里军民宣慰使司,然后出国直通八百媳妇(国名)。
这条路上,除了军使往来之外,便是蛮夷出没的蛮荒,猛兽盘据的巢穴,靠近各处卫城,尚可找到一些汉人的踪迹,其他的便是无尽的崇山峻岭和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是花花世界中的恐怖地狱。
生息其间的人,除了争取生存的苦斗,永远不知世间尚有诡诈、罪恶、阴谋等等人吃人的奇事异闻。
按理,他俩不会在蛮荒中遇上凶险,他俩并不需要和蛮人争地争食,只是两个单纯的过客。
但事实却相反,凶险随时都在等待着他们。
过了安南坡巡检司,踏入蒙化府地境,麻烦来了。
古道羊肠,从山林中婉蜒升降,山林间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人行走其中,浑然忘却外面的罪恶花花世界。
小径绕过一座山腰上的飞崖下,远远地,便听到如雷水声,转过崖下,两人讶然的惊叫。
小径已到了尽头,对面是一座奇峰,一条山藤编造的藤索桥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迎风摇摆不定。
长约有十丈左右,宽仅两尺余,两侧没有扶拦,稀稀疏疏地,桥面铺设了木板,但随时有一脚踏空的可能。
下面,是深有三十余丈的深壑,壑中一条溪流,怪石丛布,溪水飞珠溅玉向下狂泻,人往下看便会感到头晕目眩。
对岸,一个缠头赤足,穿短衫短裙的蛮人少女,背了一个藤背箩,竟然若无其事地急行而过。
桥不住款摆,令人望之动魄惊心,替她捏一把冷汗。
桥在摇晃,桥头系在大树上的藤结,也发出吱格吱格的尖鸣,胆小朋友不吓得趴下来才怪。
两人替少女耽心,所以惊叫出声。少女也看清了对面出现的两个汉人,一怔之下,站住了。
乖乖!人一止,桥晃得更凶,走这种藤桥,如果停下来,委实惊险万分。
“露笑脸,不可吓坏了她。”司马英说。
两人露出笑容,闪在一旁。少女心中一定,重新举步,像个凌波仙子,有韵律而轻快地过了危桥。
在桥头,少女居然向他俩人一笑,用不太生硬的汉语说:“不要向下望,胆子小最好别过去。”
说完,恶作剧地一笑,扭头便走。
司马英一脚踏出笑道:“这位姑娘好顽皮。”又扭头向萱姑娘说:“我先走。”
他不敢用轻功掠走,桥不住摇摆升沉,如不趁势举步,便会踏空,做这种桥的人真缺德。
等着姑娘走上了桥,少女却呆在桥头转身向他们瞧,大概不相信这两个汉人也能走哩!
等萱姑娘过了桥,少女叫:“等一等。”
叫声中,她又摇摇晃晃过了桥,向两人轿笑道:“你们是少数能过来的汉客,是到上江嘴的么?”
司马英摇头道:“不,小姑娘我们要到景东府。”
“啊!景东府不该从这走。”
“怎么?走错了?”
“你们该从楚雄府走大路,这条小路你们汉客怎能走?”
“哦!小姑娘,我们不是过来了么?”
“转过第二座山,你们便走不成了。”少女解下背箩,取出两个古怪的东西,递过说:“送给你们。”
那是一个车把一般的木器,中间有一个刻有凹糟的圆轮,把手上有两根麻绳。
司马英接过,茫然问道;“小姑娘,这东西……”
“前面有绳桥,没这东西过不去的。这条路到景东不知有多少绳桥,没有这东西不行,送给你们。”
她指着绳索解说道:“两根绳绑住腰身,握住把手,滑轮扣住绳桥,便可滑过对岸。小心,绳索必须分开,由绳索上面绕过。假使滑轮坏了,人仍可挂在上面,慢慢向下爬,如果从一面挂下绑住腰身,把手滑轮一断,便会粉身碎骨。”
司马英听她说得那么严重,不得不信,不住地向她道谢说:“谢谢你,小姑娘。”
少女背起背箩,明媚地一笑,说:“我家住在江嘴,你们将在那儿歇息,也许我能及时赶回来招待你们,再见。”
说完,踏上了藤桥袅袅娜娜地走了。
司马英提着过绳桥的工具,举步说:“这一带是汉化了的蛮人,多淳朴可爱哪!”
“哥,你说可爱,是指她么?”萱姑娘恶作剧地笑问。
“你呀!厉害,小嘴儿可恶。”他也笑答。
绕过两座山,前面果出现了一座绳矫。
“乖乖!汉人确是不能在这一带山区中生活的。”司马英盯着绳桥苦笑。
两山之间,相隔约十五六丈,下面是深有百丈的溪流,水势汹汹。中间,挂了两条鸭卵粗的并行巨绳,一高一低。
这一面上面一条系在三丈高一块石头上,下一条也系在一个石孔中,一看便知攀吊在绳上,自然会向对岸滑下,那滋味大概不好受。
“有趣着哩,哥。”萱姑娘拍手叫。
他们没有向对岸仔细用目光搜寻可疑事物,毫无戒心。
在此时,对崖三株巨树的浓密枝叶间,共有三双神光似电的大眼睛,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其实,他们即使怀有戒心,向对岸搜视,也不可能发现躲在树上的人。
司马英抓住绳桥略一试力,笑道:“绳桥比藤桥好些哩!看似危险,其实却安全得多,我先过去。”
萱姑娘却笑嘻嘻地说:“不!两人一起过,好玩着哩!”
巨绳确是可载两人,司马英未加阻止,将把手向绳上一搭,滑轮凹槽扣住了巨绳。
他大意,不屑将两条绳索绑在腰身,单足向岩石上一点,“吱溜溜!”滑轮转动了,向对岸冲去。
萱姑娘也搭上了滑轮,一声轻笑,也骨碌碌地衔尾冲出,片刻便滑到桥中心。
山风呼吁,巨绳不住摇晃,看去惊心动魄。
向下看,溪下怪石如林,溪水冲激着怪石,飞珠溅玉,声如雷鸣,假使掉下去,不必问结果了。
答案只有一个字:死!
绳桥两岸的倾斜度。高低相差甚大,人向下滑,速度相当快。在滑轮转动声中两人急冲而下。
蓦地——
对岸树影中响着一阵长笑,黑影疾闪,拴绳的大树下,多了两个黑衣人。每个人手中,ωwω_∪МDtxt_còМ=》提供ūМd/tΧt电子书下載有一把明晃晃沉甸甸的厚背鬼头刀,人到树上,鬼头刀举起,作势向巨绳砍落。
震耳的吼声亦到:“停住!不然死定了。”
司马英大惊,距岸还有七八丈,索绳一断,除了粉身碎骨别无活路,他双足上收,钩住了巨绳。
司马英丢掉把手,用手抓实了巨绳,冲势簌止。
“砰”一声,后面的萱姑娘撞上来了。
……………
第十五章 索道苦斗
两人几乎跌下百丈深溪,总算他机警,抽出一手挽了萱姑娘的小蛮腰,两人吊在绳桥中间,上下俱难。
他惊魂初定,看清了对岸的黑影,不由心中叫苦。
“天完煞神。糟!”他生硬地叫。
萱姑娘也心中暗暗叫苦,低声急道:“快!跃过侧方巨绳,往回滑。”
测方的巨绳,是从对岸往回滑的一根,相距约有三丈左右。
两绳中心交叉点正在前面丈余,看去高度相等,事实要低些,假使能纵过那巨绳,便可往回滑。
司马英略一打量,苦笑道:“不可能,他们不是傻子,我们绝不会比他们快,等我们刚纵,可能他们也到了那条巨绳之下,只要一刀,你我便只好和百丈下的怪石攀亲了。”
对岸,天完煞神仰天狂笑。
另一株巨树上,有另一双眼睛神光闪闪,是一个灰衣老人,正将手中的五段八寸长树枝,用一柄小刀轻轻地削尖。
他工作得悠闲沉静,盯视着树下的两个天完煞神,似乎在隔岸观火,毫无插手救助之意。
天完煞神虽在得意狂笑,但鬼头刀并未松懈,高高地举起,只要绳上的人向下冲,便会向下砍落。
“你们想怎样?”司马英生硬地问。
在刀山剑海中,他毫无顾忌,但有萱姑娘在身边,他怎能胡来?
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他似乎感到目中有苦涩的味道,浑身肌肉在僵硬,语声也生硬刺耳。
天完煞神之一发话了:“小事两件,大概你会办得到。”
“说!”
“其一,将飞龙神剑掷过来,你功臻化境,不会掷不过八丈之遥吧!”
“第二件是什么?
“太爷说一件办一件,掷过来。”
“这……”
“别这这那那。掷!”天完煞神厉叫。
司马英知道完了,低声向萱姑娘说;“尽可能拖延,如果绳断了,切记不可放手,撞崖之时,必须用脚防险。”
司马英一面说,一面抽出一手去解胸前系带,抽手的时间,有意无意地滑下了三尺。
天完煞神不是笨蛋。叫声又到:“你再滑下三尺,准叫你粉身碎骨,不必解系带,太爷不要剑鞘,拔剑掷过来,掷!”
司马英只好乖乖地伸手拔剑,剑化长虹,飞向对岸,“嗤”一声贯入岩石中,尽偃而没。
天完煞神伸手拔剑,狂笑道:“你的劲道十分惊人,厉害。哈哈!这把剑你得来不易,送出却是简单。哈哈!好剑!”
树上的灰衣老人,双手分握了两根树枝,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若无其事地不住向两个天完煞神比拟。
像要脱手掷出,比了好几次,像小孩在玩掷石子,兴趣甚浓,但却舍不得出手。
司马英在掷剑时,又滑下了两尺,滑得极为自然。
树上的灰衣老人,用只有他自己可听到的话声说:“这孩子很精明,可惜机会太少太少了。”
他指的是司马英。在司马英的神情上,可看出坚毅而旺盛的求生欲望,正在制造求生的机会。
天完煞神笑完,大叫道:“第二件事很难,只怕你难以办到。”
“你如认为很难,就不必说了。”司马英答。
“怎能不说?哈哈!”天完煞神的笑声像枭啼,顺手将飞龙神剑插在身旁,没入石中尺余。
“说出来在下办不到,何必多费唇舌?”司马英答,又滑下了五寸,像是抓不牢,滑下是极自然的事。
“哈哈!办不到也得办,为保全性命。你会办得到的。”
“你说说看。”
“砍下一只右手,用一手两脚滑下来。”
“老兄,你太过份了。”司马英厉声说。
天完煞神哈哈一笑说:“这已是天大便宜,怎算过份?你同伴有剑,由他先动手砍你,你滑下时他再自断右手,快!”
“不!你们……”萱姑娘绝望地叫。
天完煞神用一声沉喝打断她的话,说:“你们想死在百丈下的深溪,那是最便当的事。老五,动手砍。”
另一名天完煞神的鬼头刀,向下一落。
司马英大惊叫;“住手!”
“怎么?”天完煞神问,鬼头刀距离绳索已不足一寸。重新上抬,差一点儿便砍中巨索。
“在下答应了。”司马英绝望地叫。
“快,小家伙拔剑。”
萱姑娘怎能拔剑?她正想说话,司马英的话已到:“你作势砍我,我可藉机滑下三尺,正是侧方巨索相交处,我要冒先拔剑!”
两人都是脚在下盘住巨索。头在高处。何萱如想砍人,必须转头向下。
她的剑刚起,司马英装出惊骇万状的怪模样。狂叫道:“不!不!砍掉我的手岂不抓不牢?不?”
惊叫中,司马英滑下了三尺余。已到了双绳的相交点。
“不许再往下滑!”天完煞神厉叫。
距岸已不足七丈,天完煞神也知司马英了得,所以不许再往下滑。
司马英却又再滑下了一尺。
“咔”一声,天完煞神一刀砍在巨索上。八股的巨索砍断了四股,巨绳发出一声松绷的响声。
树上的灰衣老人本想打出树枝,但看了鬼头刀的落势并不凶,放了心,树枝并未打出手。
“砍!下手!”天完煞神厉叫。
司马英知道不能再拖,在天完煞神的鬼头刀向上举时,预计对方不可能在这时突向下砍,即使砍也用不上劲,不会立即将巨绳砍断。
他突向萱姑娘低叫:“收剑!”
声出,人已凌空扑出,向三丈外的另一条巨绳纵去。
同一时瞬间,两把飞刀全力发出。
也在同一瞬间,树上的老人突起发难。
司马英人已腾空,两个天完煞神便知不妙,立即一人砍索,另一名纵向另一条巨索系结处。
这条巨索结在左上方三丈,人刚向上纵,糟了!
灰衣老人的树枝,两根全贯入天完煞神的左胁下。
“哎……”
天完煞神如被雷殛,半空中身躯一震,手脚一收,往下掉,“砰”一声摔倒,直向百丈深溪滚落。
同一刹那,另一名天完煞神的鬼头刀“铮”一声响,竟然被一根树枝从护偃前击断。另一枚树枝,贯入左胁几乎穿左下胯而过。
一声狂叫,滚倒在地,向下一阵急滚,不见了。
灰衣老人也突然飘下,出现在树根旁。
两把飞刀落空,擦了天完煞神身侧而过,并不是司马英飞刀不行,在这种生死关头,岂能落空之理?
但两个天完煞神已先被灰衣老人的树枝所击中,冲势突止,飞刀并未将突如其来的变化计算在内。
司马英抓住巨绳,突然身躯上升,双足贴绳上掠三丈。再向岸壁急冲而下。
“小伙子,滑下来!”灰衣老人向萱姑娘叫。
萱姑娘本抓紧巨绳,准备绳断时落回岸壁,耳听天完煞神惨叫,认为司马英的飞刀奏效了。
她不听招呼,已急冲而下,奇快无比。
两人冲抵岸壁,刚站稳,灰衣老人的声音已到:“两飞刀差点儿,即使能一击而中,也不可能致命,这场险冒得太大了。”
司马英吃了一惊,说:“是你!”
那是怪医鲁川,他倚着药锄,向司马英咧嘴笑,手上还有一根树枝。
司马英有眼不识泰山,他与怪医鲁川素昧平生,但只知道这老人曾在鸡足山出现过,躲躲藏藏不知是敌是友。
“不错,是我老人家。那两个家伙已被我打下深渊去了。”怪医鲁川平静地说。
司马英和萱姑娘赶忙行礼,说“多谢老前辈临危援手大德,请问老前辈高姓大名。”
“怎么?你不认识我?”怪医鲁川将药锄举起来怪叫。
“老前辈,在下确实不知……”
“呸!鬼手天魔没告诉你?”怪医鲁川的声音像鬼叫。
“天!你……你是怪医……”
“不错,怪医鲁川。”
司马英当然曾听鬼手天魔说过,他也知道昆明北面三家村一指追魂梁家的灭门血案的经纬。
他想:“真糟!他的女儿已经死了,我怎么对他说才好?”
他重新施扎,恭敬地说:“原来是鲁老前辈,庞老爷子确是谈论到你老人家,但晚辈从未得识尊颜。今日幸会,晚辈甚幸,不仅多谢你老人家临危援手,对你老人家救庞老爷子的大恩大德,没齿不忘。”说完,他整衣跪下大拜四拜。
“请起。”怪医鲁川冷冷地说。这是他一向对人的神色,不足为怪,又道:“你的重礼我受之无愧。坐下,我老人家要好好问你,坐下。”
司马英不敢不坐,冲凌云燕的份上,他顺从坐下了。
萱姑娘对怪医鲁川的冷怪神情,心中懔懔,她悄然移向不远处插在石上的飞龙神剑,她要先取到手,万一动手时,司马英也可增三分实力。
可惜!她移不了三两步,已被怪医鲁川发现了,怪叫道:“小娃娃,给我乖乖地坐下,别胡思乱想。”
萱姑娘已从鬼手天魔口中,知道这老怪是个深藏不露,武功高不可测的怪物,动起手来,可能讨不了好。
在未翻脸相搏时,还是不触怒他比较稳当些,萱姑娘若无其事地一笑,在另一座岩石上坐下来了,三人之间,形成一个三角形,彼此相隔约有丈五六,并且将包裹取下搁在一旁,随时准备动手一拼。
怪医鲁川坐好后,向司马英问:“鬼手天魔可曾把我的意思向你说了?”
“晚辈已经知道了。”
“你这小娃娃的所作所为,我愈看愈顺眼,虽则我的女儿比你大了十几岁,算不了什么。燕丫头自从她母亲去世之后,我也看破了世情,一个晚境的孤单老人,对世间一切漠不关心原非奇事,我沉迷神奇的医道中,极少过问燕丫头的事,父女俩各不相关,几乎成了陌路人。唉!等到我重新想起自己对女儿的责任,已经嫌晚了些,但还不太迟!这些年来,我确是不像个父亲,我要利用快进坟墓的残年,替女儿打算,也替自己找一个天资超人值得传予经学的人,传授我的武功医道衣钵,免致失传于后世。”
司马英摇头苦笑,然后说:“老前辈,你老人家确是未尽到做父亲的天职,令媛……”他本想将凌云燕在江湖上的名声说出,再一想却又不忍心,口气一转,说:“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前辈,晚了,大错已成,一切都嫌太晚了。”
怪医鲁川还听不出话中之意,说:“一切未为晚,至少我还可活至上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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