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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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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微微有些口吃。
    嘉靖“哈”一声笑起来,指了指吴节:“你念给严阁老听。”
    其实,嘉靖皇帝刚才一看吴节所作的青词,立即就吃了一惊,写得实在太好了。无论是字句还是文采,已稳稳地压了严嵩一头。
    尤其是那文章中带着一股放荡不羁的风流之气,更是其他人的青词所不具备的。
    一般人写青词,只重文辞的华美,至于写什么内容,却不怎么关心,或者说,故意地淡化掉。
    可吴节这篇青词却反其道而为之,以气为先,其中还带着一点淡淡的调侃之意:
    “河失故道,遗患及于东方;徐居下流,受害甲于他郡。田庐漂荡,父子流离。饥寒顿仆于沟坑,盗贼充盈于犴狱。人穷计迫,理极词危。望二麦之一登,救饥民于垂死。而天未悔祸,岁仍大荒。水未落而旱已成,冬无雪而夏不雨。烟尘蓬勃,草木焦枯。今者麦已过期,获不偿种。禾未入土,忧及明年。臣等恭循旧章,并走群望。意水旱之有数,非鬼神之得专。是用稽首告哀,吁天请命。若其赋政多辟,以谪见于阴阳;事神不恭,以获戾于上下。臣实有罪,罚其敢辞。小民无知,大命近止。愿下雷霆之诏,分敕山川之神。朝隮寸云,暮洽千里。使岁得中熟,则民犹小康。”
    中的大意是:百姓就靠种点庄稼为生,却从冬至夏不降雨雪,如果还不降雨,今年的灾情就会很严重!倘若今后百姓们无粮充饥,无疑会盗贼四起。作为地方官能不为百姓之苦忧虑么?面对百姓之苦难,神也不能熟视无睹吧?皇帝为了关怀百姓之疾苦,都认真安排备礼求雨,百姓更不说了,更把今日求雨作为最大的期望!神应该有所了解,上不要辜负皇帝关怀百姓之心,下不要使老百姓失望啊
    ……
    这篇文章,吴节抄自苏东坡的《徐州祈雨青词》,名家手笔就是名家手笔。严世藩也算是半个大才子,在嘉靖年乃一等一的人物。可比起苏轼这种大宗师,却还差得天远。
    一比,自然是望尘莫及。
    ……
    嘉靖皇帝当时一读这篇文章,心中就是一阵宛尔。
    吴节这厮,你求雨就求雨吧,态度虔诚些,文辞优美些,最好是一阵哭爹喊娘的哀告,如此才能打动上苍。
    可你这家伙偏要在老天爷面前侃侃而谈,讲事实摆道理,侃大山,也不怕惹恼了老天爷?
    呵呵,这种青词自然是不能烧祭祀给上苍的。
    不过,就文章来看,这个吴节倒是颇有古人之风,有中魏晋高士“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裈衣。诸君何为入我裈中。”的自在潇洒。
    呵呵,有点意思。
    这个时空因为没有唐、宋,读书人多推崇魏晋风骨,这种放浪不羁的儒生一向讨人喜欢。
    “是。”吴节拱手答应,心思却是一动。
    刚才这篇青词的质量自然无庸赘言,不过,却未必适合此情此景。也就是篇上佳散文罢了,用来玩赏可以,做祭文却是有些不太理想。
    若是照样在背诵一次,却也显示  不出我的手段。
    对,干脆再抄一篇新的,依旧是苏东坡,且让嘉靖你看看吴节的手段。
    要论到写青词,吴节若是自称第二,也没人做第一。
    吴节一体气,声音清朗,竟是标准的cctv播音腔:“饥馑之患,民流者期年;吁嗟之求,词穷于是日。仰惟至道之助,推广上天之仁。召呼群龙,时赐霈泽。罔以不德,而废其言。”
    声音虽然不大,却在宫观里回荡不息,一声声,清晰纯净,如壁似玉。
    严嵩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嘉靖失惊,拍案叫绝:“好一个仰惟至道之助,推广上天之仁。召唤群龙,时赐霖泽。哈哈,召唤群龙,行云布雨,这才是我皇家气魄!”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已经麻木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已经麻木了
    嘉靖的震惊也可以理解。
    先前,他已经看过吴节写的青词了,自然是大为赞叹。见严嵩不服,也没好气:严嵩啊严嵩,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同年轻人争什么,又有什么好争的。大同总兵仇鸾一案,关系到朕的体面,只办首恶,就不同你计较了。刚才之所以让你来写青词,就已经算是给你摆明了朕的态度,尔却是不依不饶。
    若真论起青词,你的固然作得不错,可也不过是辞藻优美些,对仗公整些,却没有让人眼睛一亮的东西。
    以前你也是写了不少,可朕却没有记住一篇。
    而吴节的这篇青词一出,朕这辈子怕是忘记不了啦!
    刚才你纠缠着人家不放,朕就让吴节给你提个醒。
    可万万没想到,吴节并没有背诵旧作,而是新作了一篇。
    这篇比起先前虽然短了许多,可却将那股玩轻佻的气质收敛起来,代之以滂沱厚重,意气飞扬。
    一样俊朗乎,浩荡乎,恣肆乎,自在潇洒。
    “这个吴节,才高至此,真真让人始料未及啊!”
    嘉靖精神一振,在没有比烧祭着篇青词更入微贴切的了。
    他指了指纸笔:“黄锦,你抄下来。”
    声音一出口,却洪亮无比,显然是心神激荡之下,竟控制不住情绪了。
    “是,万岁爷。”黄锦忙走上前去,以道家画符时的狂草,一笔挥旧。
    捧于手中:“陛下,现在就烧祭此文吗?”
    吴节见嘉靖如此亢奋,心道:既然已经表现了,索性再放纵些,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他喝道:“黄公别急,吴节还有青词侍侯陛下。”
    “啊,还有!”不但嘉靖,连黄锦和严嵩同低声叫起来。
    吴节也不等嘉靖点头,继续念道:“伏闻妙道渊微,非尘凡之可测;圆穹杳邈,有诚信之能通。辄伸悃愊之私,上渎高明之德。切念臣叨司三局,从事六官。勤劳更历于岁终,修省每恭于夙夜。昨于正旦,尝启愿心。许大醮之祈禳,乞灵庇之保护。今逢诞日,恭按科文。集道侣于坛场,顶晬容于香火。仰回圣驭,曲享清羞。伏望上帝垂慈,列圣降佑。延偏亲之寿考,茂合族之禧祥。三考书成,祈有更代之庆;百神来相,俾无灾滞之虞。”
    这次也不用黄锦代笔,因为字多,这个老太监的速度也跟不上。吴节索性提起毛笔,蘸了饱满一管朱砂,龙蛇飞舞,口中朗朗如罄。
    依旧就是苏轼的涣然,穷极变幻之大家文风。
    待到念毕,字也写完。
    便随手点了,抛之于香炉之中。
    “好!”嘉靖听得头发都竖了起来,感觉一股清凉之气至腋下而生,飘飘若羽翼生发,身子竟失去了重量。
    而那严嵩和黄锦早惊得呆在一旁。
    可吴节依旧没有停下,又一篇。
    继续高声朗诵,将赤灿灿的朱砂写满纸面:“洛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原始天尊,一诚有感。
    岐山丹凤双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
    “还有……”严嵩已经彻底麻木了,这个吴节一篇青词接着一篇青词,随口而来,也不假思索,如同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实乃举重若轻,一派宗师风范。
    对,这就是宗师的气势。
    至少在写青词上,当世已经没人能比得过眼前这个清俊挺拔的年轻人。
    “后生可畏,难道我严分宜真的……老了。”一种老年人特有的麻木和疲倦从严嵩心底浮起,再挥之不去。
    在看那嘉靖皇帝,已经兴奋地面容都扭曲了。
    吴节念完这一段,大笔一挥,写就。然后,双手捧着青腾纸,拜于皇帝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将最后一句喊将出来:“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
    黄锦已经彻底地呆住了,良久,也扑通一声跪下,眼含热泪:“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
    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严嵩失去了全身力气,软软地坐了下去。
    “好好好。”现在,嘉靖也只能不断重复这个“好”字,接过吴节的稿子,声音哽咽:“平身吧!”
    然后郑重地走到香炉前,将那一片赤红华成燎燎火光。
    “成了!”吴节偷偷地吐了一口浊气。
    今回这一遭,总算在嘉靖心目有了一个稳固的地位。
    尔后,无论是展布胸臆;救唐家于水火;或者仅仅求一个在这个世界不受人压制不受人损害的安闲人生,都有了可靠的基石。
    严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这一路本长,却仿佛只是一刹那。
    而先前那一幕,却如同一场迷离诡异之梦,怎么也把握不住。
    回家之后,大明朝的首辅疲倦地走到儿子床前,就那么直愣冷地坐着,一句话也没说。
    感觉到父亲的一样,严世藩吃力地从床上直起身子:“父亲大人,可成了?”
    没有人说话。
    严世藩那只独眼闪过一丝惊奇,提高了声气:“父亲大人,咳……咳……”
    剧烈的咳嗽从胸腔里迸出,让他身上一片躁热。
    严嵩目光呆滞:“还好,就是碰到一个人。”
    “什么人?”严世藩额头上全是汗水。
    “我恩师的曾外孙女婿,说起来也算是你的同门师兄。”严嵩本是前内阁首辅杨廷和的门生。杨廷和,嘉靖初年内阁首辅,杨慎的父亲。
    在回来的路上,严嵩立即命人去查吴节的底细,这一查,才愕然发现。这个吴节竟然是杨慎的外孙女婿,大家竟然是同门。
    “杨慎的孙女婿,父亲大人,究竟怎么回事,且细细说来。”严世藩皱了皱眉头,忙问。
    严嵩忙将先前一幕同儿子说了一遍。
    “父亲大人真是……真是太操切了,须知事行有度,过尤不极。”严世藩猛地直起身体,然后又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叹息道:“陛下烧了吴节的第一首青词,那是在给你留面子啊。说句实在话,他那几篇文章写得真是不错,比我好多了。哎,这世上真的有天才啊!”
    他幽幽地看着蚊帐顶,想是在思考着什么。
    严嵩有些急了:“什么留面子,陛下究竟对我父子现在是什么态度?”
    严世藩一笑:“没事了,父亲大人在陛下那里的情分,还没有被剥夺。”
    严嵩乃是进士出身,若真说起个人品质,禀性上并不坏。他的主要问题是太贪恋权势,可才具又不足。做了内阁首辅之后,做不来名臣,只能尸位素餐地当权臣。
    其实,他脑子并不灵光。一遇事,都是由儿子和罗龙文替他拿主意。
    对于儿子严世藩的才智,严嵩还是很信服的。
    听他说自己在皇帝那里的情分还在,心下顿时一松,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严世藩突然烦躁起来,他这人心胸狭隘,自执才高。平生只服杨慎,其他人却不放在眼中。如今突然钻出个吴节来,又极擅青词。
    先前在西苑醮斋比试青词,表面上是父亲和吴节之间,其实,却是他严世藩和吴节之间的文坛争锋。
    不可否则,他严小阁老败了,还败得很惨。
    “怎么了?严嵩有些愕然。
    严世藩大概觉得自己态度不好,缓下口气:“父亲大人,陛下若不待见你,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你的青词。既然他受用了,就表示仇鸾一案就此揭过,也不用再提了。”
    严嵩仔细一想,立即眉开眼笑:“我儿说得有理,为父也是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一点。”
    严世藩苦笑:“我刚才也是心里急,父亲大人的恩宠来自儿子所作的青词。若论到写这中东西,当世也没人能比得过我,徐阶不行,张居正、李春芳他们也不行。可现在却突然钻出来一个吴节,有他在,儿子就不能不打起精神对付了。我家的富贵都建立在陛下的心意上,可这个万岁爷生性凉薄。觉得你好了,你就是好到极处。一旦厌你烦你,却将你看做草芥。咱们家以前邀宠的那些手段,今后却不能再用了。”
    严嵩跌足:“以后如何是好?”
    严世藩安慰父亲道:“只有件事可行了,只要办好,自然是简在帝心。”
    “什么事?”
    “弄钱。”
    “弄钱?”严嵩不解:“可是赈济徐州旱灾所需的款子?”
    “不是,大头在胡宗宪那边。打仗打仗,打的就是钱粮。这些年,为了前线战事,国库都给掏空了。而咱们家现在只能靠前线的胜利来长脸了,那边的军饷是万万不能断的。”
    “恩。”严嵩想了想:“等下我给罗龙文去一封信,让他想办法在江南筹措一些。哎,户部是没办法了。”
    他长叹道:“年初算好的开销,本以为能支撑到十一月,剩下那个月,大家勒紧肚皮忍一忍,这嘉靖三十九年也就过去了。可陛下东修一个宫观,右添置几个丹炉,见天都要设坛打醮,再加上昌平那边的吉壤也是个大窟窿,蒙古俺答入寇,又是一大笔军费,。户部的钱,早在七月就花光了。”
    “这还要小半年,为父都不知道该怎么挨过去。”
    严世藩冷笑:“嘉靖,嘉靖,家家皆净。”
    严嵩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我儿不可乱说,慎言慎言。”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君臣相得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君臣相得
    玉熙宫,嘉靖精舍。
    夜。
    黄锦低头在前面急冲冲地走着,依旧做奴仆打扮,一身已经洗得发白的松江棉布单衫。
    身后是三个身穿道袍的小子,看他们一个个都是面白无须,显然正是宫中的小太监。
    三个小太监手中的捧着厚厚一大叠帐本,因为被遮挡了视线,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趔趄,却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宫里的门槛都高,在进门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没注意脚下,一个倒栽葱摔了个狗吃屎。
    手中帐本“哗啦”一声落了满地。
    这个时候,正在御案前看帐本的嘉靖猛地抬起头来,表情满是阴沉,然后又一脸厌烦地将头低了下去。
    小太监吓得一张脸失去了血色,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不住磕头,直将额头敲得满是鲜血。
    黄锦也不说话,指了指地下,俯下身子拣着地上的帐本。
    那小太监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黄锦一眼,手忙脚乱地帮忙。精舍里依旧没有开窗,热得紧。
    屋靠北的墙上靠挂着一张装裱得非常精美的素白中堂,上面用那啥瘦金体写着“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中堂落款是:“嘉靖三十九年朱厚璁录吴节《问道诗》。”
    然后是一方朱红大印,“御笔”。
    这书法非常古怪,正是吴节的瘦金体。
    嘉靖皇帝一看,心中就是喜欢,说这种书法大有道意,就让吴节写了个帖子,自己照样临摹。
    黄锦却不知道,这种瘦金体的乃是另外一个时空一个叫宋徽宗的人创造的。
    这人自称道君皇帝,写出来的字,自然是十分合嘉靖心意的。
    三足铜香炉里照例烧着沉香,那浓郁的香味不但让人深思恍惚,还让空气也显得沉闷。
    这屋子黄锦不知来过多少次,屋子中的摆设早已经了然于胸。
    不过,近段日子,屋里添置了一口蒲团和一张矮几。
    靠墙的地方也放了几口红木箱子,里面全是帐册。
    十几盏宫灯亮着,照得屋内纤毫毕现。
    屋中安静得可怕,抬头看去,却见嘉靖皇帝正捧着一本帐册默默地看着。
    不用说,皇帝又在算帐了。
    实际上,如今的大明王朝,财政已经烂到不能再烂的地步。自从倭寇入侵以来,朝廷在福建、浙江连连用兵,糜费千万,早将一个家底子折腾个精光。
    做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没有人比黄锦更清楚国库的情形。
    就大明朝来说,每年的财政总收入不过四百万两银子。可江浙战场每年至少需要六百万两,河防、赈灾、官员俸禄加一起,怎么着也得三四百万。更别说如今这个万岁爷兴趣一来就要修几座院子、道观什么的。
    他这个内相除了想办法弄钱,还是想办法弄钱,其他事根本就没精力去做。
    如今,福建、浙江的战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胡宗宪三天两头来信要军饷,直将户部、内阁和司礼监逼得焦头烂额,连万岁爷都被惊动了。
    这一段日子,皇帝命他将今年户部的帐册全搬了过来,也不用其他人帮忙,玉熙宫中,整日都是嘉靖皇帝和一众对帐的小太监们的算盘声,无日无夜,无休无止,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可今日却怪,精舍中竟然如此安静,让黄锦有些不习惯了。
    却见万岁爷看了两页帐册之后,摸了摸下巴,好象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从桌上拣起一根小木棍,在纸上画下一串古怪的符号,速度竟比起用毛笔要快捷许多。
    黄锦知道这是所谓的铅笔,画的那一串符号叫什么阿剌伯数字。
    不用说,这两桩物件正是吴节所制。
    铅笔说起来很简单,就是用石墨粉与硫磺、锑、松香按照一定比例做成细圆条,然后用两片带凹槽的木棍夹住。使用的时候,用刀子削出笔心即可。
    还别说,这东西实在方便,用的时候,直接从怀里掏出来就能写字。不像毛笔,需要预先在砚台里注水,然后磨墨。毛笔用完之后,还得清洗。关键是携带实在不方便,不像铅笔,不用的时候,可以直接放在兜里。
    而且,用铅笔写出来的字极小,比之所谓的蝇头小楷还有细上三分,正所谓方寸之中藏须弥。
    嘉靖皇帝一看,就喜欢上了这种方便的玩意,命令造办一口气做了九十九支。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在腰带上挂上两枚。
    不过,这玩意儿看起来简单,成本却高。这种御用的玩意儿,自然要用一等一的上好材料,笔心且不说了,都是精细好料,里面甚至还掺了金粉。笔杆子则都是名贵的黄杨木和金丝楠。
    为了免得皇帝被铅笔的笔尖戳伤,宫中的匠人还特意用和田玉做了个笔套子。
    如此算下来,一只铅笔的成本已达到惊人的四两银子。
    这还不算完,这种铅笔的笔尖都硬,需要特殊的硬面纸。
    于是,工匠们又按照吴节的配方,特意做了十几刀。
    至于阿拉伯数字,用来算帐非常方便,特别是吴节所说的那什么算式。
    “这个吴节,花样还真是多!”黄锦吃惊之余,忍不住微笑起来:“这小子的杂学还真是了不得,这天下间还真没人能比得过。”
    将帐本放在嘉靖的御案上,黄锦忍不住朝吴节看了一眼。
    却见吴节坐在小几前,一只手摇着扇子,一只手则提着铅笔飞快地计算着什么。
    见黄锦将帐本放在案上,嘉靖又抬头看了帐本一眼,正欲问,手下一动,铅笔笔尖却折了。
    “万岁爷,让奴才来。”黄锦忙从嘉靖手中接过铅笔,将铅笔的笔头戳进一个红木小匣子的圆孔之中,一旋,就有一片黄色的刨花从里面出来。
    不用说,这东西也是吴节的手笔,叫着车笔刀。
    当初,工匠们也想过制作一把精钢小刀给皇帝削笔。可万岁爷面前,谁敢动刀子啊。于是,黄锦就去请教吴节,得了这个法子。
    “总算总出来了。”皇帝长出了一口气,转头问吴节:“你那边如何?”
    吴节收了起折扇:“陛下,还有两个数字。”
    “好,等下你替朕拟一道手敕,发去户部。”
    “是。”吴节提起笔,一挥而就,站起身来,用双手将这道敕书送到皇帝面前。
    “大概的意思,朕先前已经同你说过。”嘉靖一挥手:“就不看了,黄锦。”
    “老奴在。”
    “批红吧,转去户部。”
    黄锦身子一震:这个吴节,竟然能够替皇帝拟旨了,这可是翰林院学士们才有的特权啊!”
    “是。”黄锦接过那到敕书,大约看了几眼,当下大吃一惊。这篇诏书写得如何且不去说了,吴节的文字自然是一流的。最难得的是,其中数据翔实,出处来历都注得非常清楚,并提出了解决方法。非在中枢机要部堂历练多年之人也写不出这种东西。
    一般来说,科举取士之后,需要在翰林院观政学习几年之后,才会派给实职。主要是因为,这文章也好,八股也好,只能证明一个人的文化素养,至于从政,还得重新学起。
    就吴节代笔的这篇手敕来看,若不是知根知底,还真当他是个宦途老人。
    吴节才多大点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
    难道是万岁爷这段日子一手一脚调教出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天子门生吗?
    黄锦心中更是惊骇。
    咳,看来这个吴节还真是遇到大机缘了,未来造就当不可估量。
    其实,黄锦却是想错了。
    此刻吴节的心中倒是有些烦恼:实在是太累了,怪就怪我多嘴啊,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原来自那日祭祀求雨之后,嘉靖越看吴节越是喜欢,日常得闲总会传吴节过去说几句话。甚至看《石头记》看到兴奋,也会写一个条陈让太监送到吴节那里去,同他讨论接下来的剧情。
    吴节本是一个现代人,平等观念深入骨髓,见了皇帝,也很随意,大多以“真君”称之。
    别人见了皇帝,大多战战兢兢,说话也不利索。吴节如此从容淡定,不卑不亢,倒让嘉靖感觉新鲜。
    前一阵子,嘉靖在核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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