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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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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日资的三泰油坊的榨油机出现了故障,找遍大连无人能修。日本工厂主被迫请周家炉人去修理。聪明的周家炉人一边修理,一边记下了榨油机的构造,回去之后经过研制居然让他们制造出了这种液压榨油机,也彻底打破了日本工业对榨油机的垄断,更多的中国工厂主都向顺兴厂订购榨油机。
    到了民国二年时,顺兴铁工厂已有木样厂、翻砂厂、车chuáng厂、虎钳厂、铆铁厂、打铁厂等各分厂。能制造十五吨起重机、矿山用的卷扬机、通风机和chōu水机等成套设备,并在东北最先使用电焊接和瓦斯焊接等先进技术。
    在现在的大连,顺兴铁工厂与日本川崎造船厂和满铁沙河口铁道工场形成鼎足而立的“大连三大工厂”,在声势上也压倒了两家日资企业。
    此时的周家炉已经拥有了抚顺煤矿、哈尔滨滨江振兴铁工厂、营口振兴铁工厂、复州五湖嘴振兴煤矿等多处产业,集钢铁制造业、矿业、机械制造业、轮船制造业等多种经营形式于一身。
    不过在大连,世人皆知周文贵骨头硬,虽说大连是日本人的地盘,可他却不同日本人合作,甚至处处和日本人对着干,可以说一直以来,顺兴铁厂都是日本大连政fǔ打压的对象,而这两年,顺兴铁厂不断的向大连之外投资办厂,也正是因日本人的打压,不得已而为之。
    “救国献金者,凡我同胞,得以其财产十之一,汇于银行,集成巨款,而后为有益国家之事。如练军兵,而今之重,却是汇往连云,以助军资,”
    话声稍顿,看一眼那边角着的几个日本人,周文贵面上lù出一丝嘲讽,又继续说道。
    “人家江苏人为了保咱们山东,为了保咱们中国,连命都不要了,若是说咱们山东人,却舍不得那点银钱,咱山东人还有脸说咱们是孔孟之后,教化之民嘛”
    接他的话声一沉。
    “这些年,咱们在大连做生意的,有几个没受过日本人的盘剥、打压,若是国强,岂会如此,二十年前,日本人打下旅顺时,全城杀得只剩几十活口,国弱如此,岂能奋死一搏”
    说着,周文贵却走到捐款台上,取出一把钢刀,在众人的惊讶中,当场砍掉自己无名指,血瞬间涌了出来,虽痛的冒出了冷周文贵却在早已经准备好白布上写下“献金救国,勿忘国耻”八字血书,然后伸展手中的血书,大声疾呼道。
    “今天我周文贵断指明志,只要日军一天不撤出胶澳,承认胶澳为我国之土,顺兴铁厂,每日所得利润一成,皆资助江苏陆军军资”
    白布血书、断指明志,周文贵的举动超出了所有的意料,叫好声瞬间响了起来,一个个大连商人无不站起身来大声叫着好。
    “好,周老板,算上我们兴和号一个,兴和号虽小,一个月捐出几百发子弹,还是能捐出来的”
    “算上在德全……”
    一时间,整个大戏院内闹腾了起来,不仅男子慷慨解囊,就连同一般fùnv亦将耳环、戒指等饰物捐献,就连同后台的戏子亦拿出银元塞到捐款箱内。
    福昌公司的相生由太郎看着眼前这一幕,望着那一个个争相献款的支那商人,早在八年前就来到大连并于满铁任职的他,接触过太多的支那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国家、不知民族,尤其是支那商人,更是无国无族只有金钱利益的“豚尾奴”,而现在,只看着这些支那商人的举动,相生由太郎却禁不住感叹一声。
    “支那人,当真变了”
    “看来,日本进行了一场愚蠢的战争”
    在离开纪凤台大戏院时,相生由太郎对身边的高桥庆一说道,他是在调查部任职,来大戏园也是他建议的,说起来很无奈,这种反日集会,警察局局长竟然说什么为“法律所允许范围之内”,什么他们不是日本人,而关东州法令亦未有对反日言论、集会的限制,更何况其还是在戏园在进行,所以警察局无法出面制止,至多只派几名警员前往维护秩序。
    “是啊,胶澳事变唤醒了支那人,支那人再也不是一君毫无国家民族观念的豚尾奴了,而是一个在民族大旗下奋力抗争的国家,这个民族也许将通过这次民族战争的洗礼,向民族化道路上迈出最具决定xìng的一步可以说,在未来我们不仅不可能得到胶澳,甚至还将失去在支那已经得到的利益也许十年,也许更长”
    两人若有所思的走着,借着路灯任谁都能看出,两人的脸上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担忧。
    天津市,河北公园,此时早已经是一片人头攘动,这是天津商界、学界召开第二次献金大会,到会人数多达十多万人,会场设“演说台”**处,登台演说者,情绪jī动,有的在演讲时提及国事无不放声大哭,而圣功nv校学生一边售卖自制绢huā款项,一边唱着自编的救国歌。
    “危哉中华兮,气不扬,国民有责自思量……愿同胞兮,一心德,图自强……各解义囊……”
    沸腾的民众,置身其中的卫扬只觉心间堵着一团气,在过去的十几天中,从京城再到天津,每一次集会,每一次献金,他的心灵都被震憾着,他走到宣传窗边,宣传窗上张贴着大幅战地照片,一张张质朴的脸庞被硝烟染成了黑sè,阵亡的军人的照片还有他们的遗书无不震憾着他的心灵。
    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他,他看着照片那被弹片撕成两截的尸体,看着旁边一张意气风发的照片。
    “吴国勤,江苏省淮海人,1891年生,江苏陆军第一师第三团第九营长营长,民国3年9月23日,阵亡于崂山前线356高地……”
    泪水瞬间从卫扬的脸上流了下来,他们在日本振武学堂留学时曾为好友,后来两人却因信仰不同各奔东西,再无往来。
    “我是汉人,我眼里只有中国”
    “能为中国人那怕一日,死也值了……”
    穿着一身军装的卫扬眼红着,泪水流着,他听着那些学生在那里唱着新近从收音机中传出的爱国歌曲。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cháo,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快团结,快团结,快团结,快团结,团结,团结,奋起,团结,奋起,团结……”
    听着歌声,再看着照片上被硝烟染成黑sè的脸庞,那才是军人的脸庞,那是军人应做之事,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军装,再伸出自己的双手,然后他扭头看着那在演讲台上演讲的青年,毅然走了过去,当他挤到台边时,台上的少年已经在掌声中结束了演讲,在众人观看中,他走上了演讲台。
    “愧对国人”
    一上台,他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他的话只让台下众人一愣。
    “愧对国人奉养,愧对这身军装,今日当国用之时,我辈却于此坐视,实愧对国人奉养之恩,上愧对国家,下愧对国民,中间愧对祖宗先烈”
    自责之言从他的口中吐出时,眼中的泪水却如雨下一般。
    “近日,观诸位同胞献金助国,又于窗边却见江苏陆军忠烈之将士,更见他日好友为国尽忠,杀身成仁,再观已身军衣,见杀身成仁之江苏同僚,无边羞愧痛噬卫扬之心,今日,胶澳事变,酣战月余,江苏陆军同僚,死战不退,以身报国,实为军人之楷模,民众之楷模,而我等却于此坐视,如何能对得起国家栽培之恩,对得起国民奉养之情,对得起祖宗先烈忠诚之事?”
    此时河北公园内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朝着这边挤动着,他们看着台上那穿着军装的军人,看着那位陆军中校,他们并不认识这名军官,但他的一言言一句句却说到了众人心间。
    “我辈有意往胶澳报效国家,与江苏陆军团结一致,共御强敌,卫我国土,然……军令在,国命难违,我辈不能轻弃之,诸位于此献金助军,兄弟虽无浮财,刚领得月饷一百三十元,现悉数捐于军资,只望江苏陆军兄弟能替我杀两个日本兵他日,兄弟地下有灵,定结草以报……”
    泉下有灵?
    众人看着台上的军官无不一愣,他,就在这时,站在台上的卫扬却轻声喃道。
    “我生国亡,我死国存……望诸位同僚切莫误国,望诸同胞团结一致,以谋胜利、以助国强卫某职所在,不敢言弃,然上愧国家,下愧国民,实难苟活于世今日当以死明志,只愿我辈之命,能唤醒国家恨不能杀敌报国而死”
    说罢已经况去军衣的卫扬便chōu出腰间的佩剑,在人们的惊叫横刀于颈,右手手力划过,锋利的西式马刀瞬间划破脖颈,割破动脉,雾状的血喷涌而出,柱剑跪于台上,血喷涌着,在人们的惊喊声中,他左手沾血在军衣上写着。
    “杀敌报国……”
    国字未完,人便重重倒了下去。
    静
    居仁堂内,静的出奇,袁世凯坐在那一言不发,王士珍、段琪瑞、段芝贵等人都端坐于椅上,众人皆是一言不发。
    袁世凯坐在那,他的手边是十九省将军联名通电,要求派兵支援胶澳,对日持以强硬。
    “丢他老母,和日本人拼了”
    终于在这番出奇的静默在段琪瑞一句粗言中打破了,然后他看着一言不发,面带难sè的大总统道。
    “江苏陆军在前线拼命,咱们在后面看着,老百姓不指咱们的脊梁骨,指谁的脊梁骨,人活一世,现在军中诸将皆言杀敌报国,大总统,民心可用,军心可用,现在胶澳之战日酣,更有消息传出日人yù派第一舰往连云,李致远已将原定驰援胶澳部队调回连云,现在已到最后关口,若再不动员部队,我等皆为国家罪人”
    几乎如连珠炮似的吐出这句话后,段琪瑞依然直视着大总统,是他领衔十九省将军通电中央,要求动员军队,对日持以强硬,现在全国民意已经把政fǔbī到了一个角落里。
    “这……”
    袁世凯为难着,他的脸sè极为难看,从看到天津有军人自刎,留下血衣一件后,他便知道这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动员军队未尝不可,可,若是万一引起大战,这战火可就不是局限胶澳一地了,再者,再者日本人还未出我国划出战区,若是,冒然动员军队,只恐日本会以为我国向日本宣战,到那时,说什么都晚了”
    说出这翻话时,袁世凯的心里叫着苦,李致远是淮海经略使,他只要考虑好江苏就行了,可他却是大总统,要考虑全国的大局,动员军队容易,可万一引起大局崩坏,一切可就全完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拒绝李致远呈请中央派出一军驰援的要求。
    “再则,现在,现在不还没到那个份上嘛而且,还有英美调停不是,再等等,再等等……”
    “大总统,等不得了”
    直视着大总统,段琪瑞毅然开口说道。
    “再等不知道会出什么luàn子来,再则,”
    话声稍顿,段琪瑞沉声说道。
    “今有军官自裁明志,已道出民心所向,亦道出……军心所向”
    段琪瑞的最后四字,只让袁世凯心头一跳,他看着段琪瑞,瞬间便明白了他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
    军官自裁明志,这种事情充分说明了现在的军心,可以说是军心皆向胶澳,向胶澳就等于向着他李致远,李致远有钱、有兵,若是中央陆军中再有人心向他的话,这他日不知道还会惹出什么luàn子来。
    起家军旅的袁世凯自然知道,他最大的依持就是中央陆军,所以几乎是成为临时大总统之后,便凭借有利的合法地位,立即着手实行集权统一。重点是“军事之统一”和“行政之统一”。有军就有权,所以在临时大总统任上,就立即以军队复杂和节省饷需为借口,利用的**军划地自守、扰luàn秩序等yòu使**党人所控制的南方各省裁军,在将**会党军队大量裁撤的同时,袁世凯却在大肆扩编嫡系武装。在辛亥**中,北洋六镇逃亡死伤甚多,到两年前,“二镇现存六千,三镇现存四千,四镇现存三千”。
    但随后袁世凯便命令招兵满编,而各师师长又为扩充实力编成hún成旅,截止至今北洋军和依附袁世凯的旧式军队和地方军队总数超过20万人。
    “luàn世以兵为先,无论何种德望、学识,一至彼时,均不足为资格,惟有兵权乃为资格”,对这个道理,袁世凯比谁都了解,也比谁都明白,正因如此,当段琪瑞提到那个军心所向时,他便敏感的意识到,如果再不有所动作的话,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会发生。
    师旅长们所求不外升官发财,可那些年青气盛的军官却不同,他们极易被鼓动,而事实上控制军队的正是那些青年军官,若是因为中央不作为,中央陆军中青年基层军官产生异心,到那时,不等日本人打过来,只怕就军心就先不稳。
    “可,兵不好派啊”
    沉默片刻后,袁世凯有些为难的说道,他把北洋军看成sī军,手下的五虎上将,一个个不也是把军队看成sī军,对此,他比谁都心知肚明,那些督军通电要求备战,可事实上,真让他们派兵,又有几个人真的愿意派兵?
    “兵再不好派,总归也是要派去一些,无论如何,中央都必须要有所表示,如此,才能对内安军民之心,对外树中国之威信”
    说完后,看一眼大总统,段琪瑞又继续说道。
    “可从各师chōu调一hún成旅前往苏北,在合适之时配合江苏陆军守卫苏北……”
    尽管段琪瑞的话里没有明说,但袁世凯岂会没听出他这话里的意思,这实际上可不就是削各师师长的权,夺他们的兵嘛,这个头是他段琪瑞开的,各师师长若是恨起来的话,恨的也是他段琪瑞,若是能再添把火……
    “嗯,芝泉,你这个建议不错,各师chōu调部队前往苏北,编成一hún成军,虽对内可安军民之心,对外树以国之威信,但江苏陆军参谋部指挥中央陆军于制不合,我看让又铮暂时先委屈一下,以陆军次长统领这hún成军,想来大家也说不出话来”
    在大总统提出这个建议时,王士珍朝着段琪瑞看一眼,心下暗自笑叹一声,这一次段合féi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从各师chōu调一hún成旅,编成hún成军,这hún成军可是chōu了各师的血ròu建成的,虽说北洋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但编hún成军,却是挖兄弟的血ròu,而这血ròu又吃到他段祺瑞的嘴里头,以徐树铮的jīng明,吃到嘴里的ròu,他可能还吐出来吗?
    到那时,大家伙表面上不说,可心里头却会把段琪瑞恨到骨子里,北洋不同于其它,虽说段琪瑞表面上是北洋二号人物,可事实上,北洋的核心只有大总统一人,段琪瑞虽贵为陆军部长,但不掌兵还好,这一次一掌兵,就是四五万人的一军之兵,兵力冠于各师,其它原本与其平座之人,又岂会心服,而到那时,大总统才是得渔翁之利之人啊。
    虽在心下感叹着大总统的jīng明,但王士珍却注意到段琪瑞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似的,只是静坐在那,似乎压根就没意识到,大总统把徐树铮推到那个位置上,就等于把他和徐树铮压到火架一般,而只是点头说道。
    “既然国事要紧,那就按大总统的意思办吧”
    说罢,段琪瑞便再次沉默不语,如老僧作定一般,而他的这个模样看在袁世凯的心里,袁世凯却在心里暗叫着不妙,原本他还准备说服段琪瑞接受的,可是段琪瑞却二话不说答应下来,虽说段琪瑞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思,但一时间他却又觉察不到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把徐树铮抬到hún成军的位置上,尽管只是“临时”,但也是把他架在火上烤着,以段琪瑞的jīng明,他又岂会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可段琪瑞为什么会不lù声sè的应下来?
    “嗯,就行这么办吧芝泉,你立即给各师发电报”
    “是我回去后就起草电报”
    段琪瑞依然未lù声sè,可事实上,他也知道,大总统的这个建议是把他和徐树铮两人架到火架上,但问题是,早在事发之前,他就已经和徐树铮商量好此事,可以说这hún成军,正是他所求,既是所求,又岂会拒绝,至于架于火架之上,那也得能让火烧起来,若是火烧不起来,那可就是凭空得到的一军之兵,甚至一军可变两军,两军可变四军,而问题就是怎么去烧那把火。
    “哎……”
    瞧着大总统和段琪瑞两人的暗斗,王士珍不禁在心下一叹,这北洋啊……
第263章 湘潭地
    第263章湘潭地求月票!
    湖南岳阳,几阵风,便把这座千年古城刮得昏昏欲睡。城市空,一派蒙蒙灰;街巷之中,车马行人都几乎绝迹了,老树梢头,几只乌鸦在有一声无一声地哀叫着。而在这座老城之中最显热闹噪杂的地方,是长江游警备巡阅使署,可今天,这里却显得异常的冷清。
    夜深了,风大了。曹锟的卧室里有些冷。他转过身来,尽管夜已深,但是他却毫无睡意,仍然坐回桌边,去默默地沉思——就在三天前,他接到一份陆军部发来的电报,要求他派出一个魂成旅驰援苏北。
    对于老段发来的电报,他只是一笑了之,驰援苏北,到那去干啥?可不就是要和日本人拼命,那可不是拿家底子朝无底洞里填嘛
    可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却收到一份大总统的电报,电报措词严厉,内容只有一个,时局日紧,让他立即派出部队。
    这几年,他的官运还是十分顺畅的。就从辛亥算起,十年中他是飞着升腾的,别人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几乎一年碰到一个:清帝退位之后,袁世凯握了极权——袁世凯可是曹锟的大恩人、大靠山。从小站编练新军起,他就是袁十分喜欢的人,凭什么呢?凭着他曹锟的机灵,凭着唯命是从,处处听命,令“袁大人满意”。是袁大人送他去天津武备学堂深造,袁大人任直隶总督时,曹锟跟着到保定当了管带,不久当了统领,又不久竟做了第三镇统制。袁世凯当大总统了,曹锟的镇改为师,他又是三师师长。
    曹锟这个师长可不是一般师长可比的,他一直围在袁世凯身边,得算“朝中”的师长。比如说,南京政fǔ派蔡元培、汪精卫等特使到北京,请袁去南京就职大总统,袁世凯不想南下,想在北京当总统,便命曹锟在北京、保定搞“兵变”,曹锟纵兵在北京抢掠三天三夜,把个和和平平的京城闹得天翻地覆,昏天黑地。第三镇发了横财,袁世凯有了借口,“名正言顺”地不去南方。
    再到后来,第三镇改成第三师,部队仍驻南苑等地。“二次”被镇压后,大总统总算是把手伸入长江以南。民国二年10月中央陆军第三师抽编第十二魂成团进驻湖南岳州。曹锟和第二十师师长范国璋率师驻守湖南岳阳,以监视南方派的活动。
    民国三年4月,袁世凯委曹锟任长江游警备司令,奉调赴湘。在湖南这天高皇地远的地方驻防,让他体会到军队的重要xìng,这才有了扩军的心思,这好不容易才扩编了一个魂成旅,而现在大总统却要调走一个旅。
    尽管心下有些不满,但曹锟却是心不甘、情不愿,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yīn谋,也许是大总统想夺他的兵权
    不派兵,他更没有那个胆子,跟着大总统这么多年,他比谁都了解大总统的手段,若是大总统是趁机考验他,只怕……
    石狮子把守的铁红è大门,在朦胧的晨曦中被打开,几个武装整齐的兵士尽职尽心地立在门旁;一个长衫柬腰的老汉有气无力地在门外打扫着,几个为膳房采购食品的佣人拉着一辆小车匆匆走出;守护和清扫署内各房的佣人和兵士,纷纷走岗位;该亮灯的房舍,都已灯火通明了……
    身为长江游巡阅使的曹锟,又一个通宵未眠。庭院中的夜幕尚未消失,他已立在门里,对着静寂的院落呆望了许久。曹锟,60岁了,不算太发福,身子骨还是十分硬朗。他面è红润,双目有神,短短的八字胡浓而黑,站立在早晨的严寒之中却连长衫也不穿,证明他健壮有御寒力。然而,那副紧锁的眉头和闭得紧紧的嘴巴,又表明他心事重重。
    内ì给他送来了洗嗽的水盆,他不去理睬;
    少夫人让人送来为他煮好了他几乎每晨必饮的蛋奶蜂蜜茶,放在八仙桌的角,也就放下了;
    他每日早晨要在院中独自练练的八段锦,这几天也丢了……
    “大帅有心事了?”
    他身边的人都这样惊讶。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心事,更没有人敢问他有什么,心事。
    就在昨夜,他的秘长王毓芝在他身边停了许久,向他汇报了好几件事,诸如京城中的人事变迁,天津卫以及连云几笔财务往来,还有什么江苏练兵,当然更为重要的大总统现在的态度,大总统不仅从他这抽调了一个魂成旅,还从冯国璋那抽调了一个魂成旅,这次大总统,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
    见王毓芝的足智多谋不能为自己排忧解困。而王毓芝说得口干舌燥,曹锟听得索然无味。最后,他无精打彩地呼着秘长的雅号说。
    “兰亭,这天è不早了,你敢紧回去休息。我也想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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