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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英烈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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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把马一拍,抡开山钺杀将进来。项声纵马挥刀来战。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天色已暗,各自鸣金收兵。
彭越扎住人马,奚意入帐请罪,彭越道:“楚将英勇,非公之过也!”奚意谢罢而退。张说道:“楚逸我劳,需防之劫寨。”彭越依之,遂分派各将埋伏。
项声回营,谓众将道:“彭越与我正是对手,恐难速胜也。”薛公道:“敌人远来疲乏,不如今夜劫寨,可擒彭越。”吕臣道:“不然,彭越一世之雄,非有勇无谋之辈,必有防备。”项声道:“彭越不过一勇之夫,必不识薛公之谋。”遂不听吕臣之言,下令吩咐当夜劫营。当夜月色不明,项声在前,着薛公、吕臣接应,径来劫彭越之寨。方行数里,却闻得前方有人喊马嘶之声。项声遂引军回,见到薛、吕二将,道:“梁军已有准备,不可冒然进之,不如且先回本营,再作打算。”二将从之,项声遂引军回。方至寨前,却听喊声大起,寨中火光通明。梁将奚意立于壁上,厉声喝道:“项声!你想劫我之军营,却反被我偷了你的大营。今你已无路可走,不如早降。”项声大惊,方欲攻之,寨内箭若飞蝗,将楚军射退。项声道:“事已至此,不如先回彭城。”遂取路往彭城走。行不十里,火火光起处,涌出一支人马,为首一将,正是魏相国彭越,横钺立马,挡住去路,上首陈仓,下首肖原。彭越大叫道:“楚将休走,某在此等候多时!”项声不敢来战,急往刺斜里便走。彭越随后追杀,夺得马匹军械无数。
项声趁夜逃走,追兵渐远,方才住马收拢败兵。吕臣道:“彭城有我父与周殷共同镇守,料可拒敌数日。我等不如回下邳招拢人马,重整势气,再来会战。”项声道:“只得如此。”三人一齐往东,先在下邳驻下。
彭越大胜一阵,闻项声去了下邳,与众将道:“彭城城坚,量非数日可下。今项声在下邳,若力攻彭城,彼必敛兵策应。不如独攻下邳,次取彭城,可保无忧,众公以为如何?”众将皆然。彭越乃引大军,绕彭城而走,直来取下邳。离城十里,一军来迎,乃楚将薛公也。彭越出马大喝道:“汝已被困,何不早降?”薜公道:“量汝一山野村夫,怎管我大楚将军。”彭越遂催马来战。交马十余合。彭越大喝一声,一斧将薜公劈于马下,西楚军大败,丢盔卸甲而走。彭越趁机势进兵,将楚军围攻于下邳城中。项声一面向项王飞报,一面督军守城。正是:螳臂当车虽无奈,困兽犹斗古至今。欲知项声如何解围,且看下文分解。
第五十九回:汉王一取成皋 靳歙
           第五十九回:汉王一取成皋 靳歙大战贲郝
却说项声被彭越围于下邳,士无战心,只得分兵紧守四门。吕臣道:“今事已难解,只能往荥阳求救,非项王不可解此围也。”项声问道:“汝愿突围而去请救兵乎?”吕臣道:“愿往!”项声大喜道:“如此甚好,待我送你出城。”即时修书,付吕臣藏于贴身衣内。二人饱食上马,开门出城。项声在前,正逢梁将肖原挡路,项声挺枪奋力冲杀,肖原不敌,拖枪败走。吕臣乘势杀出重围,投荥阳去了。项声遂还城中,坚守不出。
吕臣离了下邳,路上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奔至荥阳。离城只有十余里,却寻不见楚军一兵一卒,四下一打听,方知项王已引军往攻宛城,只得一路寻来。原来项王与汉王相恃于宛城,汉王恐独力难支,乃令英布兵出成皋,扎兵于楚营侧翼,与宛城呈犄角之势。项王分兵相拒,一时无破敌之策,只得按兵不动。忽闻吕臣匹马寻到,项王大惊道:“彭城休矣!”忙唤入帐中问之。吕臣道:“彭城举兵犯境,项声兵败,受困于下坯,若不急救,非但下邳难保,只恐彭城亦有覆城之危。望大王速起西征之军回都救之。”项王责道:“汝乃楚之老臣,我遣你助项声守住都城,是寡人至信于你。既有贼兵来犯,为何不能替寡人分忧?便是战之不利,亦应早日报来?此皆汝之过也!若彭城有失,汝罪责难逃也。”吕臣本欲分辨,奈何项声是王族兄弟,不好多言,只得唯唯诺诺而退。项王乃聚众将道:“彭越袭我后路,若得彭城,我无家可归。不可不救之!”季布道:“刘季与我日夜纠缠,必知彭城之事。若匆匆回军,汉军从后追杀,我伤亡必重。臣有一计,不如乘英布尚在宛城,今夜急发兵先袭成皋。若占得成皋,再退兵时,汉军势气受挫,量不敢追。”项王道:“此计甚是。”当夜悄悄引军尽往北行,却在宛城下,虚设一座空寨。
行不数里,季布又道:“成皋易守难攻,非奇计不可速得。可乘夜扮作汉军到成皋城下叫城,待守军下城迎接,再袭而杀之,可得城池。”项羽从其言,乃选汉军之服更之。因汉王常弃军逃走,楚军掠其衣甲、军旗甚多,取之易耳。当下连夜行军,至四更时分,已到城边,乃使人往城下叫门,只言是英王有事回城。刘贾在城中留守,便引五百健卒出城来接。刘贾纵马过桥,却见对面人马尽涌过来,刘贾大惊,高声叫道:“九江王何在?”只见火光中一人纵马持槊而来,悍目重瞳,虎须燕颔,正是楚霸王项羽,厉声叫道:“刘季已全军覆没,尔还不献城投降!”刘贾大惊,急来交马。战不数合,遮拦不定,拨马便走。项王拍马上桥,径自入城。城中守军无人敢敌,皆弃械来降。刘贾穿城而回,往南败投汉王。
项王安定已毕,唤众将道:“彭城围急,今夜便当疾行回军。何人敢镇守成皋,力保全城。”言未毕,季布出道:“臣愿守之。”项王道:“行军作战,寡人身边怎能少得了你?”又一人出道:“量泗水亭长,何足道哉!臣可守城,若有所失,甘当军令。”项羽视之,乃将军终公也:身长八尺,相貌奇丑,武艺高超,胆量极大。项王喜道:“如此甚好。”又唤吕臣道:“汝乃三世老臣,寡人今留你助终公守城。若保住成皋,记你大功。若再有所失,与彭城之罪并罚。”吕臣怏怏领命。项王乃拨五万兵予终公、吕臣守城,自引大军急急回程。
却说汉王坚守宛城,午时已过,尚不闻楚营有何动静,乃与众将上城视之。陈涓观望良久,谓汉王道:“项羽已去,此是空营一座。”汉王问道:“唯恐有诈。”陈涓道:“非也,若有兵马埋伏,营中必无鸦雀群集,此必空营也。大王需防其袭取成皋。”言方毕,尘头起处,一支人马由正北而来。汉王定睛视之,为首之将,乃刘贾也。汉王大惊道:“成皋必失矣!”急令开门接刘贾上城。刘贾一见汉王,匍伏于地报道:“项羽自称英王之军,乘夜而来。臣虽竭力挡之,仍不能坚守,被他偷取了城池。”汉王道:“此乃寡人之过也。”遂不问罪,令人往成皋情况。回报道:“项羽方得成皋,便托终公守城,自连夜回彭城去了。”汉王道:“此必彭越袭其后退。”便问陈涓道:“可否乘势追杀?”陈涓沉吟道:“彭城有难,项羽不即刻回兵,却还有暇先袭成皋,量彼并非无计,若冒然追之,只恐彼有强兵殿后,我不能胜。故楚营虽去了范增,亦非无人能用,大王勿以为轻。臣以为既然西楚大军已去,正可以借机夺回成皋,重拥三川天险,胜过追之取败也。”汉王从其计,乃与英布和兵一处,举军尽发成皋。行至半途,韩王信引散兵来合。原来汉王弃荥阳回关中后,韩王信亦离了荥阳,回韩国复合败军,往宛、叶来与汉王相会。当下合兵,共伐成皋。
终公闻汉王兵到,自仗勇力,即欲出战。吕臣劝道:“项王大军已去,交兵之时,无人接应,只怕不利。况刘季多诈,须防中其奸计,还是守城为上。”终公道:“吾有成夫不当之勇,何惧刘季用计?汝乃常败将军,休得阻我行事!”吕臣羞赧,默然回营,左右从将道:“将军张楚之时即为陈王股肱,乃故楚之老臣,历经大小百战,立下无数功勋,与张耳、英布相匹并无半点不及。今张、英皆得地为王,独将军尚为楚营一末流之将,非但不被项王所重,尚为诸将轻视。以将军之资历,甘为一无名小将所侮,非丈夫所为也。”吕臣问道:“公等所言如何?”左右对道:“将军不如将成皋献予汉王。汉王求贤似渴,得将军必重也。”吕臣翻然觉悟道:“吾有此心久矣,愿公等助我。”乃与左右密谋献城之策。
却说终公来战汉军。出城数里,汉王兵到,两下布阵。汉王出马道:“无名鼠辈,亦敢引兵拒我?今项羽东西难顾,已成骑虎之势,终将被我所擒。汝等何不早降,胜过举家牵罪。”终公大怒,挥刀便出,汉王令郦商出马迎战。约战十合,终公不敌,引军大败而回。到吊桥边上,城头吕臣大喝道:“吾已降汉了!”令乱箭射下。终公绕城而走,遇上樊哙,手起一刀,将终公砍于马下。割下首级,回见汉王。汉王提兵至城下,吕臣开门迎接,见汉王纳头便拜道:“罪臣吕臣,降汉来迟。”汉王急下车杖,亲扶吕臣起身道:“公乃寡人至友,何如行此大礼。”当下即以吕臣为郎将,兼守成皋。汉王进城,张良献计道:“荥阳久困无粮,军士饥苦。今既得各处粮草,正好趁项羽东去之时,运往荥阳劳军。”汉王闻言,与韩王信道:“汝军粮甚多,不如与周苛共守荥阳如何?”韩王信道:“谨奉王命。”乃引本部押着粮食,往荥阳来援。汉王又道:“韩信既然已经平定赵地,闻寡人与项王交战,何不来助?”乃派使者往河北来问。
却说韩信自取了赵地,择日拥张耳称王,定都襄国。韩信得位为赵相国,于是招兵买马,积草囤粮,以备征齐伐楚。三方四夷闻讯,皆来归附。自张耳即位以来,不足一月,便有二十五、六万可战之士,势力大增。有燕人冯解散来投,原为代国参谋,视陈余不可事,弃官而去。及张耳为赵王,遂来投靠。韩信量才施之,委为太史。李左车又荐名士张瞻师来佐,韩信以为上宾。自时文武齐备,遂议举兵之事。蒯彻道:“先固根本而论天下,进足可以制胜,退足可以坚守,纵有一时不利,终可成就大业,此乃文、桓之道也。相国既已北定燕地,可趁汉、楚纠缠河南之际,当先克邯郸、朝歌,平赵全土境。若占据黄河天险,进退自若,则可援汉也。”韩信道:“蒯先生之言正合我意。”遂请张耳留襄国处理国中之事,曹参、傅宽助之。自引大军先往取邯郸。
邯郸守将乃是故赵将军雍齿,拥兵数万,守城自保。雍齿为汉王故人,共起事于沛中,因与汉王不睦,背之投了魏相周市。章邯破魏,遂亡归赵。雍齿有勇力,随陈余征战有功,代为邯郸守。及闻赵王歇与陈余皆为韩信所杀,赵地郡县多降于汉,乃谓左右道:“昔时我背刘季于危难中,刘季心狭,必铭记不忘,降之乃是自取其辱也。吾愿坚守邯郸,约会成安君故部相援,以图重复赵国河山。若实不济,再南投项王,众公可愿助我?”部将陈清、赵宇齐道:“愿效全力。”雍齿大喜,又问众将道:“邻县各处,可有谋事之人?”左右道:“朝歌贲郝、安阳须无、棘蒲司马洪皆忠义之士,当可助公。”雍齿然之,即修书分发三处约盟。
却说赵将贲郝,久随赵歇,心如铁石,虽知韩信破赵、张耳称王,亦固守所辖,誓不降汉。昔时汉王兵败彭城,陈余乘乱并了朝歌。赵歇感贲郝之忠,赐爵共候,为朝歌之守。赵歇为韩信所杀,贲郝怀怨,每欲起兵报仇,自知势力不及,未敢轻动。今见雍齿之书,喜而相随,遂引兵五万,往邯郸来合。须无、司马洪得书,虽心怀犹豫,然迫于时局,只得勉强来从。四将会于邯郸,歃血为盟,共图复赵,皆推雍齿为盟主。雍齿推辞不过,毅然就位,共商大计。乃分拨贲郝掌管军事,司马洪料理政务,须无监督粮草,雍齿自与四临县邑连络,欲寻机会,共伐襄国。
方在议计之时,探马报韩信军到,雍齿遂引四路人马来迎。两军会于堵山,雍齿军人数虽多,皆乌合之众,列阵之时队伍不齐,衣甲不整。韩信望见,唤灌婴道:“敌人军心不齐,疾击之,必溃也。”乃令手射住阵角,灌婴当先出马搦战。雍齿方要出战,其将陈清抢先而出。与灌婴战不三合,被灌婴一枪刺于马下。韩信驱兵大进,乘势夺了堵山。
雍齿败了一阵,归营谓众将道:“韩信乘胜而来,锐气极甚,明日须小心应战。”副将赵宇不服道:“人言韩信乃跨下庸夫,今日能胜,不过是依仗灌婴之勇罢了。明日待我出阵,先斩灌婴,敌兵自破也。”雍齿斥道:“休要轻敌,灌婴乃韩信帐下第一勇士,我料你不是他对手。”赵宇气盛,愤愤而退。次日会战,列阵未毕,赵宇当先出马,手执大刀叫道:“昨日何人杀我兄弟,速来受死!”灌婴大怒,方欲跃马出战,靳歙早飞马而出,两将在阵前厮杀。约战四、五十合,不分胜负。靳歙诈败而走,赵宇催马来赶,被靳歙以拖刀计砍翻,死于马下。雍齿左右将佐见之,无不胆裂。灌婴窥见雍齿左顾右盼,正在呼喊部将上阵迎战靳歙,便飞马直入敌阵,如一道电光。雍齿促不及防,来不及摘枪,被灌婴伸手捉过来,挟回本阵。韩信挥军掩杀四十余里方回。贲郝等见主将被擒,其势已孤,于是皆引军奔回各自城邑。韩信大胜,进入邯郸。
安民已毕,韩信令武士将雍齿押来,问道:“吾闻你与汉王故交,为何死战不降?”雍齿道:“刘季傲慢无礼,义士不堪共伍,何况以主事之?某前时既已相背,更无复降之意。今虽被擒,只求一死!”韩信暗暗称赞,虽欲留之,因知雍齿背汉王于危难,必难为汉王所赦,便道:“吾亦知汉王深恨于汝,只得斩之已全汝忠。”令刀斧手推出斩之。方至辕门,正逢曹参督粮而至。曹参与雍齿为故人,知其气节,急呼道:“且慢行刑!待某禀过相国。”便入帐见韩信道:“雍齿忠义,刚直不阿,只因与汉王有隙,故背之相离。望相国念其为汉王故人,赦其不降之罪。”韩信道:“我知汉王怨恨雍齿,纵然今日不死,以后亦将为汉王所杀。”曹参道:“雍齿与王陵交厚,汉王以王陵为师。若请王陵告之,必使汉王不杀雍齿也。”韩信闻之,乃令押雍齿回来,道:“曹参代公求情,吾不杀汝,可愿降之?”雍齿不语。曹参道:“公若愿降,某将代公告之,保不至于为汉王所杀。况汉营诸将,多为公之故人,何忍手足相伤。”雍齿寻思无计,只得降了。韩信乃问雍齿道:“汝之盟友可愿降之?”雍齿道:“须无、司马洪可一试,贲郝必不肯降。”韩信惊问:“此是为何?”雍齿道:“赵歇左迁代地,众背亲离,独贲郝相随不弃,此忠至极也。今大将军杀其故主,结怨已深,其志必不可移也。而须无、司马洪二人虽相盟图汉,不过是因赵国新破,自以为危。若善言相慰,料可劝降。”韩信闻之,乃写劝降之书,遣使往二处招安。
却说贲郝退回朝歌,恐韩信乘胜来攻,乃分兵把守要路,韩信所遣下书之人,皆为贲郝所获。贲郝恐失去盟友,乃伪作韩信战书,内含侮辱之意,差人送往安阳、棘蒲。须无、司马洪阅之皆忿怒,即批下决战字样,派人送还韩信军中。
韩信得二处回书,见上文内容更改,心甚疑之,乃招各部之将议计。灌婴道:“敌既不降,可以军击之!休要问他究竟!”蒯彻道:“三路军中,唯贲郝有抵汉之意。只需单取朝歌,擒下贲郝,余者无可虑也。”韩信便欲起大军往伐。一将出道:“朝歌乃弹丸之地,何劳大军往攻。与末将八千人马,自可取贲郝之头而回。”韩信视之,乃靳歙也。韩信道:“贲郝乃赵之名将,昔日从赵歇卫守巨鹿,历经百战,非等闲可取,将军恐非贲郝对手。若曹、灌二将同去,可勉强为敌。”靳歙闻之大怒,挥掌击胸大叫道:“某不取贲郝之首,便自刎于相国眼前。”韩信道:“若将军非去不可,我遣赵夕、程黑助你。此二人素为赵将,知河北地理,此去相伴,不至将军有失。”靳歙愤愤而去。灌婴道:“某昔日起兵睢阳,四方截粮时,亦会过贲郝,不过尔尔,相国何必夸大其势?”韩信笑道:“请将不如激将,靳歙此去,朝歌必非我莫属也。”灌婴请引五千兵为接应,韩信许之,乃令李必、骆甲为副将,随后亦出。
靳歙一路不平,因谓赵夕、程黑道:“料一故赵未将,何为相国之患。二位将军当并力伐之,以泄我心中之怨。”二人道:“愿听将军之令!”靳歙大喜。行军至淇水,贲郝部将张宾守于此,引军来迎。靳歙亦不答话,遂拍马向前,与张宾交锋,战不数合,靳歙手起一刀,将张宾斩于马下,复驱兵大进,追杀残兵二十余里。一军复来相阻,乃是贲郝将李乐,不知靳歙怀怨,欲作争斗,又被靳歙所杀。兵马行进间,已近朝歌。程黑道:“今既至城前,不如诱贲郝轻进,我以伏兵擒之,早定朝歌。”靳歙道:“汝之计策正合吾意。”乃与赵、程二将分兵而行。
贲郝闻靳歙连胜而来,怒不可遏,遂引军出城来战。二军对阵,贲郝提刀出马叫道:“汝等草寇,认得赵国勇将军否?”靳歙更不答话,策马来战,斗约十合,拨马败走。贲郝不舍,迤逦追赶。兵进二十余里,天色渐晚,见靳歙退去,乃安营休息,埋锅造饭。尚未就食,靳歙引兵杀回。贲郝大怒,上马出营,指靳歙大叫:“汝乃手下败将,焉敢复来?”靳歙笑道:“且与你战三百合!看谁不济!”贲郝便来交马,战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负。靳歙忽拨回马指贲郝身后道:“请将军回首视之?”贲郝回头一看,却见营中一片火起,烈焰腾空,势不可抑。原来是赵夕乘二人交战,引一军从后偷袭,放火烧了贲郝之寨。贲郝大惊,只恐朝歌有失,不敢恋战,引军败走。待奔至城下,夜幕降临,只见城上火把齐明,程黑立于城上,大声笑道:“贲郝!你已中计,安敢不降。”贲郝大怒,方欲攻城,身后追兵已至,只得引军败走,渡河投须无而去。此一战,靳歙斩敌无数,夺得车马二百五十余乘。入城扎住,遂往后方报功。
韩信得前方报捷,乃引兵进驻朝歌,召靳歙厚赏之。复问道:“将军营立奇功,名扬河北。我欲乘锋而进,将军还敢去取安阳否?”靳歙道:“朝歌都已取下,何况安阳乎?末将愿当此任。”韩信道:“吾闻贲郝已投安阳。须无乃河北名将,又有贲郝相助,将军须小心行事。”靳歙允从,乃领旧部,渡黄河,往安阳而来。韩信复令灌婴接应靳歙,如前时一般。正是:相国虽有通天计,还需猛将来冲锋。欲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六十回:淮阴候平定河内 钟离
           第六十回:淮阴候平定河内 钟离昧智却赵兵
却说贲郝败投安阳,见到须无,具陈前事。须无道:“韩信极善用兵,只宜坚守,不宜轻举妄动,将军可助我守城。”贲郝然之。须无乃令士兵多备滚木擂石守城,又往司马洪及邺城、平阳各处故赵旧部求救。
不一日,靳歙先军已近安阳,见安阳城前地势平坦,正好交战,便据险处安下营寨,欲休息一日,再与贲郝决战。反军探马报至安阳,须无引军出击。靳歙立寨方稳,听说须无率军已到,本不欲交战,程黑道:“某愿引军先去迎敌。”靳歙许之,遂令程黑引一千军出迎。须无与其交战,战不数合,须无诈败而走,程黑赶去。转过一山,两边伏兵齐出,截断归路。程黑大惊,正欲寻路回营,背后喊声大作,贲郝引兵突出,程黑不能抵挡,被贲郝生擒归寨。须无与程黑相识,不忍斩之,令押入后寨,日后发落。败兵回报靳歙,说程黑被擒。靳歙不悦,人报接应军灌婴到,靳歙急请入帐中,商议对策。灌婴道:“反军胜了一阵,必轻而好战,可拔营暂退,诱敌轻进,反客为主。”靳歙用其之计,将营寨后退十余里。须无进兵,引数千人至营前挑战,靳歙即出迎。须无指靳歙道:“汝渡河犯我,自取其祸。”靳歙道:“休要多言,尽管来战。”须无遂催马而出。二人战约二十合,不分胜负。靳歙诈败,拨马而退。须无不舍,引军来赶。方行间,不防灌婴从一旁突出,须无措手不及,被灌婴生擒而归,余者多降。靳歙回军,借势掩杀,安阳军大溃,为靳歙尽得其寨,程黑因而获救。贲郝知守不住安阳,遂走棘蒲投奔司马洪。
靳歙赶了二十余里,收兵与灌婴共入安阳。灌婴令押过须无问道:“相国以书信相招,为何不降?”须无道:“未见招书,只见战书,不愿受辱,故冒死一战。”灌婴壮其言行,离座亲释其缚道:“此非相国之书,汝中贲郝之计了。”须无大惊,甚有悔意。灌婴乃问道:“今张王治赵,汝愿降否?”须无道:“早有此心,只恐不能相容。”灌婴道:“若无仇家,料也无妨。”须无道:“只闻张王贤名,素未谋面,何言有仇。”灌、靳大喜,遂纳其降,问计道:“汝既知相国之意,可愿往劝司马洪来降?”须无道:“愿去一试。”二将当即遣行。
贲郝奔至棘蒲,见到司马洪,备诉败讯。司马洪乃是文官,闻敌军如此,面有惧色,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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