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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汉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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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龄拂袖而去,门被他用力惯起,砰的一声,我手中金簪无力地滑下。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四章
从那日起,孙延龄便不再往我所住的东院来,一日三餐亦是分开而食。阿离私下里悄悄埋怨我道:“格格,那日您也太冷淡了些,这样僵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要守一辈子的。”
我翻着一本史籍,头也不抬的道:“那你要我如何?说要他搬过来吗?”
阿离欲言又止,半晌才低声道:“额驸是个男人,好面子,我瞧着这些天他很是后悔那日和您怄气呢。”
我放下手中的书,叹气道:“你是要我给找个他台阶下,是吗?”
阿离含笑不语,正巧碧裳捧着珐琅蓝碟进来道:“格格,宫里头赏下来的时鲜果子。”
我瞥了一眼,吩咐道:“拿些到西院送给额驸尝尝。”
晌午,孙延龄和我一同在园子里用午膳。
此时正是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的好天儿,庆芳亭外一片兰花若有若无的清香悠悠散开来,这兰花本是空谷灵物,一枝青玉半枝妍,与清风明月做伴,此刻移植在这园中,供人观赏游玩,多少失些傲气。
孙延龄见我看的出神,亦不敢惊扰,待我坐定,才命人上膳。许是多日不见,这会子相对而坐,俱是默默无言,半晌,孙延龄忽笑道:“咱们广西王府里头,似乎没有种植兰草,格格若欢喜,待回去之后再补栽几株。”
我轻笑道:“那倒不必,我记得那园子里也种了不少的花木,多年不见。竟还连方位都记得清楚。”
孙延龄为我盛了一碗汤,感叹道:“莫说格格,就连我在繁华京城中住了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却还是桂林。”
我放下手中银筷,认真的道:“你想回去了吗?”
孙延龄点头。又道:“如今广西王府内由我长兄暂管,军务是线将军做主,倒也相安无事。”
线安国亦是父王麾下大将,如今恐怕也是年过半百,我摇头道:“他年渐衰老。军务繁重,怕是有心无力。”
孙延龄一笑道:“过些日子我便写辞呈,咱们一同回桂林就是。”
用过午膳,孙延龄陪我在亭内下棋,一天倒也打发过去了。
夜间他随了我回东院歇息,赵麽麽见我夫妻多日不见,生恐出了什么岔子,此时亦不多加阻拦。。16K;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我们婚后头次的冲突就此收尾。孙延龄虽不是我心中地良人,倒真个如太皇太后所说。心地并不坏,对我亦算的上体贴,我们相敬如宾。他又懂得琴棋书画,三两日偶相伴对诗品茗。日子虽淡。却也相安无事。
只在月光如水的深夜,我便常常从梦中醒来。独自一人抱膝坐在高高地门槛之上,无力排遣的感伤总是铺天盖地而来,萦绕不绝。
康熙二年六月,慈和皇太后佟佳蘅若在景仁宫悄然长逝,我没有得见她最后一面,她却将至爱地古琴清绝留给了我,此时我方得知那是福临在她进宫当日钦赐于她的。
玄烨将母亲与世祖福临合葬在清孝陵,谥号为:孝康慈和庄懿恭惠温穆端靖崇天育圣章皇后。前往孝陵送葬的路上,玄烨紧紧抓住我的手,仰起悲伤的小脸迷茫道:“姑姑,皇额娘她欢喜和皇阿玛葬在一起吗?”
我想起蘅若在弥留之际地福临耳边说过这样的话:来生,你一定要爱上我,我们做一对这世间最平凡的夫妻。眼中不由滑下泪水,嘴角却泛起一丝微笑,把玄烨揽在怀里坚定的道:“你皇额娘会欢喜的,她一定会欢喜的。”
但愿来世,莫如今生。
康熙三年十二月,玄烨下旨:在“定南武壮王祠”前立碑。未待我和孙延龄进宫谢恩,却传来辅政大臣取消此令的消息,甚至礼部将先皇顺治春秋致祭的规矩亦同时废止。
孙延龄很是愤愤不平,在朝堂之上句理力争,辅政大臣只寥寥几语便反驳来,他本不善辞令,如何驳的过精明地辅政们,我虽不赞同与四位辅政公然作对,却还是为他这一刻表现出的勇气而感动。
太皇太后诏我入宫,我只平静道:“当年父王被太宗封定南王之时,即遭到满洲亲贵大臣排挤反对,如今皇上年幼,四位辅政揽大权于一身,对孙延龄破格拔擢已是不易,礼部不过是听命于辅政罢了。太皇太后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额娘很是担忧,玄烨即位之时只八岁,辅政揽权,如今不仅至皇上地圣旨于不顾,更是连先皇也抛之脑后,长此以往,只怕乾清宫的皇帝不过是个摆设。”
我亦皱起眉头,半晌方道:“玄烨再大些,政权便要逐渐收回了,此时,也拿他们没奈何。”
太皇太后叹道:“福临即位之时也不过十岁,我们母子熬了足足七年,才舒口气,如今又是玄烨,额娘真是累到心里去了。”
我心内一酸,为她揉捏着肩头道:“额娘,往后地日子还长着呢,您若倒下了,玄烨该如何呢?”
太皇太后打叠起精神,执我地手道:“你放心,额娘断不至叫你受了委屈的,定南王为大清立下赫赫战功,以死殉国,朝廷春秋致祭,在祠前立碑都不为过,若果真废止,且不说广西将士如何不满,岂不叫天下臣民寒心?福临生前更是一力推行满汉一家,辅政们本应秉承这一旨意,怎可如此倒行逆施?”
说罢,唤来索尼,命撤回辅政地批示。索尼一向对太皇太后宾服,见太皇太后下旨,遂顺水推舟遵从。
自此一事,我对辅政大臣们有了更深的感触,他们代天子行权,甚至能越天子之命,普天之下除了太皇太后,恐怕他们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满汉一家,那曾是福临最恢弘的理想,不知何日才能实现。
康熙五年,暂管广西军务的大将线安国因年老乞求归京养老,同时,孙延龄的兄长孙延基亦来信要孙延龄奏请出镇广西,朝廷正式下旨:命孔四格格与广西将军孙延龄即刻返回广西,接管定南王旧部。
回广西前一日,太皇太后赐宴慈宁宫为我夫妇饯别,满汉王公亲贵聚集一堂,并请了昆曲班子在畅音阁助兴。
太皇太后依依不舍的叮嘱了好些话,红着眼眶道:“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我强忍了泪水安慰道:“女儿想您了自然就回来看您,您不必挂念,一定要好生保重啊。”
宁太妃灵月早掉下眼泪哽咽道:“说回来谈何容易呢?”
我正欲宽慰她,只见宫女进来道:“四格格,皇太后请您到畅音阁去。”
太皇太后拭了泪水道:“你先过去瞧瞧吧。”
我应着便出了慈宁宫大门,穿过御花园,远远便瞧见宫墙底下站着一个伟岸熟悉的背影,不禁放慢了脚步。
岳乐转过身子,缓缓走来,眸子深深凝视着我,满满的哀伤之情,语气干涩单调,略微带点嘶哑道:“真的要走了吗?”
我怔怔站住,眼泪瞬间汇集在眼眶中,只微微笑道:“我还有事要麻烦王兄呢。”
岳乐苦笑道:“我还能做什么?”
我屈膝福了一福娓娓道:“妹妹身侧有两个宫女,朱颜碧裳,自入宫便跟随着我,如今我要回桂林,却不愿她们一道回去,想请王兄在侍卫中挑选两个忠厚可靠之人,成其姻缘,倒也全了我的一件心事。”
岳乐点头道:“你只管放心,我自会在所掌正蓝旗中挑出好的来,不会教她们委屈就是。”又道:“你不愿带她们前往,不过是因着广西变幻未定的复杂局势,可你。。。。。。。。。。。。。。
我打断他的话,淡淡道:“那是我的命,她们不同,没有必要随我过着不安定的日子。”我抬眼注视着他,这些年,岁月仿佛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依然是那样的俊朗不凡,只此时素日波澜不惊的面上多了些许沉郁哀伤。
我颓然垂下眸子,黯然神伤的道:“王兄珍重。”说罢,我提步便行,却再也忍不住满心的苦痛,泪水慌乱而下,越擦越多。
次日一早,我和孙延龄带着侍卫一行离京返回桂林,诸王公大臣奉命前来送行,嘈杂的人群中不见岳乐的身影,我竟说不出此时是失落或惶恐。
身着黄马褂的侍卫们高举着有“定南王孔”字样的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孙延龄一身朝服踌躇满志的与众人告别,我知道他是欢喜回到桂林的,仿佛在那里他才能脱离夫凭妻贵的色彩,尽管他很不情愿的看到四位掌事麽麽与我们一同前往广西。
太皇太后并皇太后,宁太妃,惠太妃都命人送来了礼物,并传旨:千里送行,终须一别,亲贵大臣送到此处,勿耽误辰光。
在浩浩荡荡的护送排场中,我和阿离登上马车,最后回望了一眼我生活了近十年的京城,从此没有太皇太后,没有岳乐,没有福临,只有我自己,踏上了未卜的未来。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五章
一路车马南下,达淮安之时,弃车登舟顺水而行,我带着阿离并四位麽麽安置在一艘半大轻舟之上,孙延龄带了贴身侍从在随后船上。
九月的天儿,湖面上已有些微凉,我身披红纱大氅立于船头,沿岸秋色尽染,霜气迷离,百花大多凋残,偶见几朵零星的野花不畏寒露侵袭傲然而盛,凉风骤然而至,枯黄的树叶便悠悠漂荡入水,不知流向何处。
我怔怔立了半晌,自出京城以来,心内便忐忑不安,倒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惶惑,我少小离家,这些年来虽心里梦里一刻不曾忘却,可如今的桂林早已不是当初的桂林,物换星移几度秋,人面全非,再度归来之时我也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娇养在深闺的郡主,而是将要掌管定藩之府的女主。朝廷将广西定南王府交付于我,虽是名正言顺延续孔家门楣,却也是较隐秘的变相削弱定南王府,我虽姓孔,可孔家只余下我一个孤女,若我死之后,何人来承继?
我与孙延龄所生的子女毕竟是孙家人,如今朝廷尚需要定南王府来安定广西局势,使统一天下大业之时无后顾之忧,一旦天下平定,无论是定南王府,还是平西王府,或是靖南王府,平南王府,都不免要面临夺权削藩的局面,而定南王府恐怕是最早被撤消的一府,毕竟后继无人。
此时这些尚言之甚早,悬在我心上的却是:那些在刀口饮血身经百战的将领们是否能顺从于我夫妇,尤其是孙延龄,他受封广西将军。却毫无尺寸战功,又无亲信支持,当日李如春便对他十分不服。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笼络父王生前忠心耿耿的旧日部署,二来恢复民生。使广西不再依附朝廷粮晌,自给自足。在天下尚未一统之时,我既然要维持定南王府,必定要有一番思量计较,早做盘算才是。
正沉思之时。阿离悄悄走过来,小声对我道:“格格,京中安王爷派人送信来了。”
我不觉惊诧,接过信来,岳乐浑厚有力的熟悉字体跃然入眼帘,原是告知我朱颜碧裳已择日从安亲王府风光出嫁,寥寥数语极是细心地将所嫁之人的家境人品讲了大概,我着实在放下心头大石,再往下看时。却不禁叫我皱起眉头。
岳乐在信中告知我,辅政方面近日将会有旨意下达,对孙延龄再行拔擢。。1^6^K^更新最快。还要我留意平西王吴三桂,此事与他有关。
阿离见我神色不豫。小心问道:“格格。出了什么事?”
我掩饰着满心的疑惑,把信递给她看。顺手将最后一页纸收起来,阿离看了欢欣不已,喜不自胜道:“她们有了好归宿,咱们也可安心了。”
因恐天愈来愈寒,水面结冰无法前行,我命侍卫将船工分做两班,昼夜换班不停行舟,以期在寒冬之前到达广西。
午膳之时,孙延龄到前头船上来与我一同进膳,阿离笑道:“天渐渐凉了,额驸怎么还只穿单衣?”
我因心内有事缠绕,亦不甚在意,只道:“阿离,回头你去额驸船上伺候着些,那些侍卫到底是男人,想不到这上头。”
阿离无端绯红了双颊,掩面出去招呼人开膳,孙延龄忙道:“那怎么行,格格身边也离不开她,再说我那船上都是男子,恐不便。”
我抛开满心焦躁,淡笑道:“倒是我疏忽了,阿离白日在你面前伺候着些,晚间再回我这边就是,我身边还有赵麽麽她们,无妨。”
孙延龄含笑注视着我,柔声道:“多谢格格关切,我原以为格格。。。。来,我确对他不太上心,此时见他受宠若惊地模样,心内便闪过几丝内疚,温言道:“是我做的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孙延龄闻言更是欢喜万分,连声道:“不敢,不敢。”
我满心地柔软顿时化做冰消,面上也淡下来,一时见摆上膳,只道:“用膳吧,阿离和赵麽麽也一并坐下。孙延龄只是茫然,膳毕见我要去歇息,只得悻悻回后面船上。
阿离放下帘子,斟了水来给我漱口,边帮着卸妆,试探着道:“格格,好端端的怎么又给他脸色瞧?”
我叹气道:“我竟不知他是怎么个心思,到底我和他是拜过天地的正经夫妻,说起话来哪怕不能够如寻常夫妻,好歹不必如上司下属一般。”
阿离劝道:“他还未摸透格格的脾性呢,再说难道格格要他说话象寻常男子对待妻子那样呵斥不休吗?”
我缓缓道:“历代各朝公主驸马的姻缘皆无称心如意地,公主以身份压制驸马,驸马只管对公主恭顺逢迎,哪里还有什么夫妻情分,我既嫁于他,虽从不奢求情深意重,生死与共,只盼着能举案齐眉,相互扶持也就罢了,总是这般,叫人冷了心肠。”
阿离见我此言,亦叹气道:“额驸心里压着一口气呢,听说有日在巽亲王那饮酒,不知哪位贝勒爷吃醉了酒,指着吴应熊额驸说,你瞧瞧你娶了个正经的公主,竟还不如孙将军,娶了四格格,又是封将军,又是进议政,比咱们这些正经皇子王孙还了得呢,真可谓是夫凭妻贵,羡煞旁人啊,孙将军,你倒是说说在你们王府里是怎么巴结你们四格格的?当着那些子王爷贝勒的面儿,额驸又不好发作,偏生回到府里赵麽麽又拦着不许进东院,这才闹起来的。”
我心下暗自叹息,阿离又道:“格格不要怪他,实情本就如此,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如今的荣华权势皆是由这桩姻缘所赐,旁人哪怕不说,他心里早就明镜一般,不自觉在气势上就矮了您一截。”
我站起身来推开船窗,深吸了一口清寒的湖风,微微怅然道:“这些我都明白,从我和他的姻缘将他从大牢里救出来的那一刻,或者这辈子我们就只能如此了。”
:阿离。”我转过身子,轻唤道。
阿离走上前怜惜地握住我的手,我揽住她,将头搁在她消瘦的肩上幽幽道:“阿离,你说,上天真是荒谬,真是太荒谬了。”眼角一滴泪水悄然而落。
次日,辅政册封诏书果然如岳乐所言,不期而至,我和孙延龄在船头设香案下跪接旨,只听一太监拉长嗓子念道:“加封广西将军孙延龄为上柱国将军、光禄大夫,世袭一等阿思尼哈番,其妻孔氏为一品夫人。”
我和孙延龄皆愣住,一时竟忘记谢恩接旨。
打发走太监一行,孙延龄依旧未从这突如其来地封赏中回过神来,在狭小的船舱内走个没停,白净清秀地面上似乎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我盘膝坐在塌上,手内闲闲拨弄着琴弦,心内暗自思量着:这到底是谁地意思?加封孙延龄倒没有什么意外,叫我不解的是最后一句,其妻孔氏封为一品夫人,作为和硕格格我名正言顺掌管广西,可作为一品夫人,孙延龄地妻子这对于重收大权到底有无不利影响,我实在无法预料。广西诸将看在父王昔日情分上或还能视我为主子,可他们又怎会听命于孙延龄?辅政此举虽有报当年私仇之嫌,却也不能至广西实情于不顾啊?太皇太后不知是否知晓?
还有,岳乐信中提到吴三桂,我和孙延龄的姻缘亦可说如没有吴三桂,只怕无法成为现实,难道此次加封孙延龄刻意压低我的地位是出自吴三桂的授意?我深信他有这个能力使辅政下达如斯旨意,可这对他,包括我和孙的婚姻于他究竟又有何益处呢?
夫凭妻贵也罢,妻凭夫贵也罢,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此举对广西到底有何影响?会不会再一石激起千层浪?到了桂林,我该如何面对那些群情激昂,对孙延龄掌权不满的老将领们?
正满心忧虑之时,只听孙延龄对手下文书道:“马上回去写谢恩折子,末尾就写广西将军孙延龄携一品夫人孔氏叩谢天恩。”
文书一愣,偷抬脸瞥了我一眼,我只做没见,他便下船去了。
孙延龄凑上来志满意得笑道:“夫人,果然比格格叫着顺多了。”
我尚未开口,赵麽麽已冷冷道:“额驸,请自重,还是称呼格格的好。”
孙延龄冷笑道:“方才朝廷的旨意麽麽怕是没有听明白吧,要不要我再给麽麽念一遍?”
赵麽麽只道:“奴婢听的极是清楚,可额驸要知道一条,格格是太皇太后亲封,就是辅政大臣到了,也得恭敬的称格格,这是规矩,也是祖制,难道封了一品夫人,格格就不是格格了吗?”
孙延龄哑然,见我只是垂手拨弄琴弦,掀开帘子自去了。
我颓然叹息,看来孙延龄心内的不满比我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在谁掌管定南王府大权之上怕是难达共识,相处这些日子,我自是清楚他并非热衷名利,追逐权贵之人,他争的不过是一口气,到底是夫凭妻贵还是妻凭夫贵对他确是头等大事。
注解阿思尼哈番为男爵,公侯伯子男,最末等的爵位。
第二卷 峥嵘岁月 第六章
康熙五年十月,大队人马终于返回广西,踏上桂林土地的那一刹那,我和阿离皆湿润了眼眶,紧握的双手也不禁有些颤抖。
安线国老将军带领诸将部署在江边恭候我们,“定南王孔”的旗帜在寒风中漂荡,肃穆齐整的将士们分开在道路两边,目不斜视,威风凛凛。桂林百姓大多倾巢而出,守在江边等待一睹定南王女的风采。
我身着石青色五爪龙朝褂,香色蟒袍,上绣有九龙,两条蜜珀一条珊瑚共三盘朝珠挂在颈间,头戴三层镂金朝冠,五只金凤口衔红宝石,七颗浑圆硕大的东珠并三十九颗细润小珍珠层层旋绕,熠熠生辉,耀眼夺目,孙延龄亦一身石青朝服,腰间金黄色蟒带格外出彩。
赵麽麽走上前立于我身侧伸出手来,我会意,左手搭着她的手端端正正提步,右手甩着帕子,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孙延龄并阿离一一跟在身后。
三声礼炮过后,只听行礼官一声长长的:“跪。”
众人俱行大礼,口称:“属下等恭迎格格,格格万福。”声如洪钟气势浩大的扑面而来,我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芸芸众人,心中默念道:“父王,女儿回来了,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女
我松开赵麽麽的手,快步走上前去,搀扶起最前头的线安国,浅笑道:“老将军一向可好?四贞生受您的礼了。”
线安国没有料到我如此做派,细细打量我半晌方道:“多年不见,老王爷后继有人,属下心里安慰极了。”言语中竟已是哽咽。我见他须发皆班驳发白。面容憔悴苍老,与记忆中豪气干云的铁血汉子相差甚远,亦是唏嘘不已道:“将军这些年打理广西。劳苦功高,四贞要多谢您。”说着。曲膝一礼。
线安国忙还礼道:“属下不敢,老王爷对属下等恩重如山,这都是应当应份的,怎敢受格格大礼。”又指着身侧垂手而立地一将道:“他是马雄,亦是当年随老王爷打江山的兄弟。如今在军中的老将也只我和他了。”
马雄样貌粗旷,身形健硕,唯一双狭长地双目中隐约闪烁着精干之色,此时抱拳行礼道:“属下马雄见过格格。”
我点头微笑示意,线安国又依次介绍了戴良臣,王永年,严朝刚并其子线虎云等人,一一见礼后,孙延龄对我笑着引见道:“格格。。Wap;16K.cn更新最快。这是家兄孙延基。”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低头哈腰走至我面前,满面堆笑抱拳道:“请四格格安,我是额驸地哥哥。也是王府的管家,从此就都是一家人了。”
我见他不由诧异。孙延龄是个清秀白净的读书人。心气甚高,怎么会有这么个油嘴滑舌。尖嘴猴腮看上去甚不安分的兄长。
线安国听他此言,怒视他道:“不得放肆,在这胡言乱语。”
孙延基想必素日颇为忌惮线安国,见他冷言忙避在一旁噤声不语,我不经意一瞥,却瞧见孙延龄不悦的神色,再扫视诸将,下舟这些时辰也不见他们与孙延龄见礼,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马雄恭敬道:“格格,为您接风地宴席备在王府里头,这会就过去吧。”
一顶八人大轿抬至面前,阿离随我一并坐了进去,诸将皆骑马随侍左右,鸣锣开道往定南王府去。
定南王府在那场大火中已经化为乌有,此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依着以前的样子重新修建的,倒也不差几分,我想起父王母妃在烈火中殉难的惨状,仍是止不住的手脚发凉。
雕梁画栋今尤在,只是朱颜改,这世上最让人情难以堪的恐怕也莫过于此了。那小桥碧水,依栏红药,依稀还是梦中的模样,这才是家吧。
回到昔日所居的涵月楼,阿离叹道:“竟不差分毫,果真是用了心思地。”
赵麽麽为我换衣裳,笑道:“如今格格是王府正主儿,当住了正房才是啊。”
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正房是父王母妃生前所居,人虽不在了,好歹留着也是个念想,我还是住涵月楼的好。”
赵麽麽又道:“那额驸呢?住在哪一处好?”
阿离忙道:“待格格与额驸商议了再说,这两日先收拾杂物等再搬吧。”
外头已有人来请,我匆忙换了件红绸暗花夔龙牡丹旗装,带着阿离往前头银安殿去。
银安殿内坐了满满一堂,清一色的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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