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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寻之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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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胡子老头正捉弄着进餐中的貌似。我看着紧紧咬住不放而吊在半空中的貌似,和拈着那块松饼奸笑着的胡子老头,脑袋里出现了一种幻觉。仿佛胡子老头成了人类和龙族的化身,手中的松饼成了甜美的诱饵,而貌似幻作了硕鼠的模样。
吧唧一声,貌似掉在了地上,摔得直翻白眼。嘴里的松饼残块还没有吞下去,掉进喉咙里,激起它一阵剧烈的咳嗽。
“玩够了没有?”我在旁冷冷地说。胡子老头一低头,一道电光一闪而过,胡子焦了。它看着地上滚动的貌似,自己也觉得玩得有些过火,讪讪地躲到门后,当起了扫把。
“喂,你就没有一点儿脑子吗?”我扶起貌似,拍拍它的腰背,“人家在玩你呢!”
“那有啥?我知道它没有恶意。怎么吃不是吃?何必搞得大家不开心呢……”貌似拍拍身上,眼睛骨碌碌一转,叼起胡子老头放下的松饼,狼吞虎咽起来。
我摇摇头,睡我的觉去。 
第六十八章 天道循环何必谋 (
       我暂时没打算离开这个家。
门外仓皇变化的世界中天天你追我赶的生活,尝得多了就乏味了。在喘不过气来的滋味当中,越来越找不到新鲜感。今天追赶你的是这个,明天追赶你的是那个,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跑。跑,跑得比别人快,跑得别人追不上。只不过好多时间,就在跑的时候飞驰而过了。
静了下来,就算是透窗而入的阳光中一颗漫游着的灰尘,也是可爱的。你可以呼吸,可以挥手,可以摇头,它都会随着你的动作表示表示。这样的灰尘,在静止中的心的观照下,有很多。
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天花板的图案总让我有种错觉,觉得头上是水面,光滑平整的地砖里的倒影是天空,我正倒立着挂在水面上头,等着掉下去。
貌似的全方位乱窜加深了我这种错觉的真实性。不管怎么刁钻的角度、如何狭窄的空间,它总能晃着它肥硕的身体神奇地鼠窜而过。
它现在跟我的这些邻居很熟络了。小生灵们顽皮的天性自动自觉地发挥着作用,把这只跟传说中的老鼠毫无二致的大肚皮四足兽类纳入自己的生活圈。或许是受胡子老头的影响,它们偶尔会组合成一只闪着荧光恶狠狠扑过来的大猫模样,笑话着大惊失色抱头鼠窜的貌似。
我现在什么都懒得做。明知道外面风波险恶,不同立场的利己者相对着咬牙切齿,大有热闹可看。但这对我来说,比看电视节目间中的广告还难以忍受。任何一部一个半钟头的电影,如果连续看上三遍的话,我心里会剩下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停电。这种动辄上下数百年,纵横世间数千里的超级恩怨,情节上墨守陈规的程度,要比人类的遗传还稳定。
日子是那样地安宁。要说有新闻价值的事情,那就是我自身发生的变化。所有的邻居老朋友都觉得惊奇。
那天貌似习惯性地看着它的早餐被我抢走后,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惊诧。
“寻,你吃东西了?”貌似大声喊叫着,想了想,把自己前爪紧紧抱着的最后一块鱼柳藏到背后。
“有啥大惊小怪的?”看见陆陆续续露头的邻居们,像偏僻村庄的居民听说来了马戏班似的围将上来,我狠狠瞪了它一眼。
“有啥好看的?”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看客行为,巴不得变只老虎,一口一个把这些好奇得探头探脑的给吞了,“没见过猫吃鱼啊?”
没人理我。
它们大部分在我周围议论纷纷,我走到哪跟到哪,不少小生灵还飞进我的鼻孔、嘴巴去看个究竟,被我一个喷嚏全赶出来了。
“死猫,你终于舍得吃东西了?”闻讯而来的胡子老头激动地胡子直抖,“恭喜恭喜!”
“恭喜个屁!”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不怕自己以后没饭吃了?”
话音未落,众多邻居面面相觑,继而一哄而散。 
第六十八章 天道循环何必谋 (
       原来这个世界还是很丰富多彩的。
我吃着抢来的鱼,心里很是满足。直到我吃完最后一块鱼柳,貌似都还没能缓过劲来。
“都吃完了?”貌似难以置信地看着连一点肉屑都不剩的盘子,像天上的月亮一般光洁如新。
“你平时还吃些什么?”我意犹未尽地瞅着貌似问。它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转过身张开双臂护住了冰箱。只是回头再看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它面前。当它终于想起世界上有样东西叫做穿越,拿起胡子老头撑开冰箱的门往里看时,冰箱里就剩下两样东西了。一样是不能吃的东西,另一样是我。
“你都吃光了?”胡子老头看着四肢够不着地面的我,额头不由得冒出青筋和汗珠,“这样不好。”
“我哪有吃光?”我从冰箱里滚了出来,打了一连串饱嗝,“不是还有保鲜袋嘛。”
“那我吃什么?”貌似看着除了乱七八糟的保鲜袋之外空无一物的冰箱,欲哭无泪,“冰块?”
“这个……”我海龟似的扒着四足开溜,可惜这没有涨潮的海滩,只有光滑的地砖,我只能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只好明天再想法子了。”胡子老头沉重的语气,犹如貌似此刻双眼深处的绝望。
胡子老头一路带足球似的,踢着我离开厨房,临门一脚,准确无误地送我上了沙发,留下貌似在厨房里不死心地在冰箱里继续掘地三尺。
“你第一次吃东西?”胡子老头听着貌似在厨房里绝望的尖叫,恶狠狠地问我。
“是啊,还不错!你们一直这样过日子的?”我舔舔爪子,“太惬意了。”
“这不是重点!”它咆哮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吃东西要节制吗?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全世界最贪吃的猫也没你这体型!”
“这我承认。”我点点头,尽管现在这个动作看起来该是很滑稽。在外游历那么久,我从没见过有吃成我现在这般模样的猫,除非溺水。
“我去想法子把冰箱里的东西补上,不然明早该把小女孩吓着了。”它瞪了我一眼,“你呆在这儿好好反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把头钻进沙发的坐垫,使劲往下躲,尽可能避开这种唠叨。貌似这时候刚刚从厨房里拖沓着脚步出来,一看愣住了,使劲抹了抹眼睛,它觉得自己看到一个发育过度的天津萝卜被拔出来后正往回钻。
“你干嘛呢?”它也钻到坐垫下面,问正在忙乎的我。
“有空再说!”我咬牙切齿地用后爪推着自己的肚皮,却总是推不动,“我在忙!”
“扫把走了啊,它说去想法子弄食物了。”貌似不一会儿又钻了下来,再次打断我的进程,“你现在看起来不太好。”
“啰嗦!”我松了口气,停了下来,也不顾自己嵌在这沙发里头,样子实在是不雅观,“你以前不也是这样子的么?”
“我哪有?”貌似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摇摇头,“我顶多像橄榄,你现在像石榴诶。” 
第六十八章 天道循环何必谋 (
       夜悄然无声,耸动的不是人,而是风。天气不冷的时候,就象现在,风儿便得以自由在家里随意乱逛,而不必担心被关在门外。人们欢不欢迎它,并不在于它自身,而是由于天气的冷暖。
同理的,貌似这时候被我关在屋外,也不是因为它老鼠的身份。
“让我进去……”貌似可怜兮兮地在屋外敲门,拉长了声音,还颤着嗓门,听得屋里的小生灵们都不满地看着我,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在窗口准确地拦截它。
“给你个机会,”它闻言垂头丧气的眼睛猛地一亮,“想想你错在哪里。”
看着它翻来覆去地折磨自己脑子,我肚里好笑,不知道这种训练是否对它的二极管脑子有帮助。反正我是不高兴,看它怎么帮我高兴起来。它不知道,我的变化是多么的不易。
若是作为死灵,我本无得享食物滋味的福气,自该流离在众生灵的饮食之乐外,抽象地想象大鱼大肉是怎样地埋葬在肠胃之中。这是死灵的遗憾,也是意识脱离了时间桎梏的代价,永远地作为旁观者在世外徘徊。
可我不同,我有选择的权利。将来是走向生灵,还是完全成为死灵,我似乎有这种能力去扭转。只是这种选择,也太难为混迹人间的我。生灵没有永恒的生命,把一辈子的活力奉献给了自然后,就归于尘土。但这一辈子,却有共享这自然界的特权,直到生命的终结。如果既想要永远的意识,又不舍恋物求欢之欲,世上本也没这种好事。
难哪!作为一个掌控着雷电的死灵,没有谁能伤害我,这是个保护自己的安乐窝;而生灵们的生息劳作,却时时处处充满了滋味,看着那么平常,同时又那么神秘,总不是局外人能够明白的。
但我最终选择了生灵。
我一路走来,来来回回。硕鼠的勤奋,龙族的刚强,祭灵的隐忍,无不让我心生仰慕。我不是爱慕虚荣地仰慕,而是向往这种负起重担,拼搏求存向上的生气。只有这般共舞于尘世之间,才不负来这世上一遭!死灵没啥不好,是的,作为死灵,能存在得干净得很,不沾一丝凡尘。但是这种干净,太过无味,无味得犹如透过一杯白开水看到晶莹剔透的世界,却只能够一口口喝着白开水。
所以我选择了生灵。选择了落于尘埃,却虎虎生威的生命。泪水,进食,都是生命的权利。
貌似还在屋外的草地上,不时冒出一个又一个笑死我的结论,我就是让它进屋,它也是摸不着头脑。我还是让它继续练练脑子。
这样选择,我嗅到了一种生硬的程序化味道。生灵死灵,说是我自己所做的选择,但我怎么觉得这个结果,似乎来自另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服了你!”我心有不甘地望着窗外上方的星空,狠狠地瞪了一眼。虽然听不见,但我知道,一定有某个高高在上者正得意地狂笑不已。 
第六十八章 天道循环何必谋 (
       “胡子,你是怎么搞来这些东西的?”我饶有兴趣地问,胡子老头搬回家的东西,跟它的体型可不太相称,压得腰都弯了。
“偷呃拐骗抢劫谋杀我都很在行!”它瞪了我一眼,我赶紧过来帮它把东西搬进冰箱。作为始作俑者,我还真没有立场袖手旁观。它也不担心我中饱私囊,东西一样样递到我这里,我又一样样放进冰箱里。忙完这一切,我跟它都倒在沙发上喘气。
“我真的吃了那么多东西?”我像是在问它,又像是在问自己。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完成了一份与一千五百块的拼图等量的成就感和工作量。
“你才知道?”它没好气地揉着自己发软的手臂和腰腿,“我真怀疑你到底是猫还是猪!”
我十分专业地作出判断:“是猫。猪晚上都在睡觉,猫晚上都在活动。”
“可我见你晚上也在睡觉!”胡子老头的吹胡子瞪眼已经成为它的招牌动作,“难道我看错了?”
我无语。我的行为,的确是像猪的成分超过像猫。但是,本质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很少猪会像我一样地恶作剧作弄邻居,它们在有东西吃的时候一般都很淳朴。
这样说来,成为我的邻居,对胡子老头它们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一个食量类似猪而智慧类似猫的邻居,会给它们带来什么?
“给我们折磨。”小生灵说。
“给我们难度。”貌似说。
“给我们考验。”胡子老头说。
“给我闭嘴。”我说。
这种单向的讨论往往没有结果,结果总是在行为上得到。当它们了解到我吃东西并不是因为饥饿,而是由于馋嘴的时候,给我制订了一条不太合理的规定。
“今后不管你准备吃多少的东西,在你装进肚子里之前要先把其中的三分之二分给貌似。”胡子老头如是说。
“为什么?”我当然不服气,越想越生气。
“因为你的到来造成它体重下降了三分之二。”胡子老头冷冷地说。它丢过来一本簿子,上面有着貌似进入这个家以来的生活记录。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气坏了,但回头一想,这好像是我对胡子老头提出的要求。
“是的,没有你,也不会有这种东西,”胡子老头照旧冷冷的强调,但它为什么会有抽搐的嘴角?
它摆明了藏着一个哈哈大笑的肚肠。
“要是我不呢?”
“你不会的,”胡子老头变得笑眯眯的,“除非你想要它饿死。”
看着貌似可怜巴巴的眼神和松弛褶皱的皮肤,我还能说什么?
我照办。从此我将自己的口粮缩减到足以饿死老鼠的分量,三分之二足够把一只本来饿不死的老鼠送到饿鬼投胎的境界。
“你……”我瞪着貌似吃完我分出来的分量之后,得意洋洋地从冰箱的食物中取足它满意的分量,公然在我面前施暴。(说什么!暴饮暴食难道不是一种暴力?)
“这就是生活。”它笑嘻嘻地说。 
第六十八章 天道循环何必谋 (
       吃点东西也会有这么有趣,这倒是我始料不及的。瞅着尾巴被我绑在桌子脚上的貌似,我懒洋洋地把半边鱼往它面前一推。
“喂,这是三分之二?”貌似怎么伸长脖子都够不着,拼命挠着爪子,旁边看不下去的胡子老头愤愤然开了口。
“怎么不是?我只留下了一半肉,骨头全都给了它呢。”我伸出一根爪子,理了理自己沾满了鱼肉的胡子。
胡子老头叹了口气,把半是骨头半是肉的鱼往貌似面前略略推了推,貌似大喜,一口叼住了鱼大嚼了起来。
“你羞不羞啊?连老鼠的口粮也要想法子克扣。”胡子老头说。
“这就是生活啊,它自己跟我说的。”我惬意地躺沙发上,欣赏着貌似吃东西的投入模样。谁不是想方设法多吃点东西呢?吃得越多,精神越好,身体越棒,就越有力气。就像貌似,几天多吃了东西,就吹了气似的胖起来,否则还真绑不住它。
“你最喜欢作弄它了。”胡子老头无奈地松开貌似的绳子,它马上拖着鱼跑得远远的。
“何必呢?你明明很关心它。”胡子老头揪揪我的胡子,我狼狈地翻下沙发,冲着它不满地咆哮。
“行了行了,我早看过这出了,有没有别的?”它打了个呵欠。午后的阳光被屋顶挡住,四周明亮却不炎热,风轻轻吹着,窗台上的花左右摇曳摆动,不时传来阵阵幽香。
“你知道什么叫做煞风景吗?”我指尖透出一丝电芒,朝它飞奔而去,霎那间胡子老头嗞的一声,仰天倒下,一股焦糊味散发了出来,混在风凉花香之中,显得分外刺鼻,“这就叫煞风景。”
胡子老头仓皇奔向厕所,大开水龙头灭火降温。被焦糊味熏醒的小生灵睁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瞄了一瞄,没有发现什么新情况,又继续睡它们的午觉。有几个还嘟囔着没什么新意,听得我很是汗颜无地。
下次就拿你们来开涮!我咬牙切齿地记在心里。
胡子老头冲完凉回门背后睡觉,貌似把鱼吃完以后清理完残渣,躲到洞里不肯出来。我独自一个呆在大厅里,打着盹儿。
这就是家。一个不一定精彩纷呈,也不一定刺激新奇的地方,甚至不一定很安宁;但是这样的生活,没有哪个居民会讨厌。
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居民都倦透了奔波劳碌的过往,才在这儿停留。像貌似,像胡子老头,像我。
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自觉地爱护着这个家,不会超越某种界限。
我难道没有能力一举将这儿化为灰烬?貌似难道没有办法把家具啃成木屑?小生灵们难道没有肚量把所有花粉一扫而光?
但是大家谁都不会这样做。这一点,不但自己,连平时素未谋面的邻居都不必担心,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这点儿觉悟,也不会在这个家停留下来生活。
这就是生活。
就在这一切都宁谧无声之际,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六十八章 天道循环何必谋 (
       “您老人家要来,怎么不先知会一声?”我翻下沙发,疾步窜到不请自来的老鬼面前,“我好出来接您啊!”
老鬼朝我点点头,算是答复,缓缓飘到沙发上,舒服地躺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
“小猫,我那天不告而别,你不会怪我吧?”老鬼看着我,那眼神忧郁里带着不安,真不知道是什么会让这老货担心成这样。
“哪能呢?我还总想着哪儿惹您不开心了。”我不远不近朝着老鬼坐下,“您近来可好?”
“我是好是坏,这不重要,”老鬼也不客套,单刀直入,切入主题,“我今天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您说,我洗耳恭听。”我跑到卫生间冲了一头水,淋淋漓漓回到沙发上,老鬼不禁笑了出来,它飘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眉头总算展开了一些。
“这话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你知道我是谁吗?”老鬼双眼望着窗外,目光投向闪烁的星光。
“您是老祖宗了,现在的人,或多或少总有些您的血统。”我恭敬地回答。
“是这样没错。那你知道我生前是什么身份吗?”老鬼问我,“知不知道我混的是哪一碗饭吃?”
“不知道,”我摇摇头,“您那时哪儿高就?”
“我那时是皇帝。”老鬼落寞的心情,使脸颊垮了下来,整个儿衰颓老迈,“你知道什么是皇帝吗?”
“听说过,”我点点头,“现在没有了。”
“皇帝就是王,所有向他臣服的土地上的权柄,集于一身!”他的眼神炽热起来,“天下苍生这个大轮子,要怎么转,都掌控在皇帝的手里。”
“那您在世时,该是干下不少大事咯?”我对皇帝不感兴趣,但对老鬼怎么看自己有些好奇。
“当然。身处其位,会知道不少别人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他的脸绷紧了,“日月乾坤,常人只知道运转如轮,周而复始,哪里知道世间万物息息相关?天下百姓,只求安居乐业,哪里知道为帝之艰辛?”
“您别激动,慢慢儿说,啊?”老鬼这一激动起来,整个屋子都在颤抖,我好歹也得为在这屋里栖息的众多生灵着想,出言相劝。
“我不激动不激动……”他使劲晃了晃头,总算整理出了一个头绪,“我为王,最得意之处,是治水。”
“治水?难道您是……”我心里砸下一个名字,震得我眼睛直冒金星。
“别打岔!”老鬼一瞪眼,我噤口不言,心里暗暗寻思着,这老鬼难道真的是他?
“那时候,我看天下水患连连,涂炭生灵,无论治下百姓还是化外民众,都苦不堪言,于是将内事交与嫡子臣下,亲自带兵治水。就在那些年,我结识了龙王。在它的帮助下,水患终究被制住。”
“后来呢?”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老鬼忿忿不平,“你没看到现在这世道成什么样子了吗?山河动荡,大地不平,我与龙王当年好不容易理顺的水脉,如今快要毁于一旦了!”
“所以您才找龙王要重操旧业?”我有些懂了,满心愧疚。
“我也想通了,既是不肖后代自作孽,我多操心也于事无补,我做得再多,这些畜生也能给我一一搞砸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老鬼长长地叹气,良久不语。
我也不说话。但我知道老鬼什么意思——我不干活,活儿该你来干!你不是把龙王说走了么?你就给我把它说回来!
“报应啊!”我悲愤得无法自制地仰天长号。
第六十九章 何物载舟亦覆舟(一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老鬼看到我如此明白事理,赞赏地说,“后辈的事情是该交给后辈去办才有前途。”
“当初您为何要治水?”我冷不丁提出了问题。
“当然是为了天下百姓了。”老鬼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
“百姓遇不遇洪水,都同样有生有死,有顺有逆,你治水又不能改变这个现实。”我大惑不解地看着老鬼,等着他给我答案。
老鬼闻言,仰天大笑,老半天才止住,说,“聪明啊,聪明。小猫,你知道水是怎样的一种东西吗?”
“水?”我回忆起山洪中的经历,一阵毛骨悚然,“不是好东西。”
“水的确不是好东西,”老鬼捋着胡子,“哪儿不好呢?”
“它动不动就要人命。平时看起来还老实,稍微一点倾斜,就铺天盖地而来,一发不可收拾。更惨的是,一点点什么进去,所有的水就成了毒药,生命之源马上变成死亡之源。”我打了个寒噤,以前见到过人类的工厂把些什么往水里倒,不消片刻,那里上下一条活鱼都没有,全都翻着肚子浮出了水面,几天以内,青山绿水就成了停尸间。
“说得好!”老鬼拍了拍沙发扶手,“可我们又离不开水,你说怎么办?”
“那就得想法子把水给控制住,起码保住自己的性命吧。要不然这儿止不住,那儿也挡不了,非手忙脚乱不可。”我若有所思。
“好,非常好!”老鬼又有些激动,“可水又不会听你的,你拿什么去控制它?”
我呆住了,想想人类的做法,忽而又有些启发。
“那我自个儿得先不要兴风作浪,”我一下一下掰着指头,“不然还没治住水,水就先翻了我了;得把水道修好,让水来去自如,不用闯到我们的活路里来。”
“还有呢?”
“这还不够?”我奇怪地看着老鬼,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就这样了啊。”
“要是有什么故意把水搅起来呢?”老鬼分明话里有话,不过这也是实情,就像龙族,翻江倒海起来,啥堤坝都是秀才人情——薄纸一张。我想了想,回答道:“那能收服的就收服,不能收服的就镇压咯。不过要是等到它们活动了再动作就得看运气了。”
“就得事先把这些个泥鳅先揪了。”老鬼频频点头,“还有,要是往水里下毒呢?”
“那我可没辙,”我翻翻白眼,“你有啥好法子?”
“没有,”老鬼也翻着白眼,“那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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