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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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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认识你,我说过。”
“你没醉?”她讶异道。
“我醉了!”他强调。
“那……”却为何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她记得那个时候他的表现有些异常,现在似乎也有异常啊。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为了要认识她?更深入地认识她?
“你会知道的。”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看她还不明白,他笑笑,不再言语。
将来,他会告诉她的,将来——
“跟我来。”他是这么说的吧?
靳非垠默默无声地跟随着商问存,心底的疑问却没有得到解答,或者说她还没有机会问出,自然得不到答案。
就在她病好了开始在厨房帮忙的今天,他突然出现,关照厨娘一声,然后在厨娘错愕的表情下走到她面前说了声:“跟我来。”面无表情的。
跟他走,去哪里?此刻他们走了好一会了,却不知道方向。
这条走廊是通向西厢房的,那里是他的新房,同时也有商信的房间和二间客房,再来就是书房了。
他要带她去的,究竟是何处?
“到了。”就在她思考时,商问存突然停在了一间房门前道。
而她一时只顾着专心思考问题,却没注意到他止步,一头就撞了上去。
“呀!”她抬首,摸摸鼻子。
他笑:“没事吗?”她现在的表情,可爱极了。
她摇头。
他要推门——
“等等!”
她急急拉住他伸出的手,他回头:
“怎么?”低头瞧了下那握住他手臂的手,异样的情慷飘飘忽忽在心头。
“我有话想问。”她道,在看清楚了此处是何地之后。
他们停在了他的新房门口!如果仔细一听,还能听到从里头传出来的婉转女声——必然是他的妻子了!
“你问。”他撤回手,顺势轻握了下她的柔夷,而后放开,手垂在身侧,握了握拳。
她咬了咬唇,开口道:“你会派我什么活?”她没有称呼他为少爷,自从他成亲那晚之后。
而管家让她打杂,凡是用得着人手的地方都派她去,无论是马房还是厨房,而他带她到他的房间来做什么?不会是要她打扫吧!
商问存怔了怔,随后笑道:“你一会儿便知道。”说完,推了门走进房内。
靳非垠撇撇嘴,只有跟上。
“你来啦!”那清脆婉转的声音道。
靳非垠立刻抬起头,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瞧去,她见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衫,模样儿俊俏,显得生动活泼。
“少夫人!”她微微福了福身,低首。
魏清笙以疑问的眼光瞧着一边的商问存,后者仅仅是笑了笑。
通过眼角,靳非垠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交流,心头不免酸涩,她直起身,没将眼光放在他们任何一人身上。
“靳非垠。”他叫。
“在。”她答。
“你以后就跟着她吧。”
靳非垠霍然抬头,瞧了瞧魏清笙,然后看向商问存。
“跟着我?”靳非垠还没有答话,魏清笙首先惊讶地开口。她指着靳非垠,惊讶地对商问存说。眼睛在其他两个人身上瞟来瞟去,心底有了个大概的谱。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商问存和这个叫靳什么,做丫环打扮的女子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至于其中究竟是怎样的故事,她想会找到答案的。
“对。”商问存对着靳非垠说。
“做什么?”嘿嘿,对她说话干什么看着小丫环啊!
“她这是什么打扮?”他终于转向魏清笙。
“丫环哪。”她理所当然地说,这还用得着问么。
“所以,”他同样说得理所应当,“她的工作就是跟随你,做你的贴身丫环。”由于魏清笙是代嫁的,所以身边的丫环被调开了,没有跟着她,而她正好“没事”,他就让她来做些轻松的活了——他也好随时看到她,这是他的私心。
魏清笙稍稍打量了下靳非垠,然后朝她歉然一笑后,拉过商问存到一旁:“喂喂,”她轻声地说:“她是你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商问存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好笑地反问。
“我是说,”她朝靳非垠看了眼,然后低声道:“我是说,她是不是你的意中人!”是故意装听不懂的吧?他们兄弟两个的性子还真是像哪。
“她?”商问存看着仿佛是故意将眼光放在门外、身子背对他们的靳非垠,她,好像心中有些不快……
“喂!”魏清笙拉拉他的袖子,“专心一点成不成!”这样的情形,其实也不用她来问了,那么明显的事情,任谁都看出来啦。
商问存歉意地笑笑:“或许是吧!”至少,有一点是了,只是他还不能确定,还没有真正地放下心去。
“明白!”魏清笙了解似的拍了他一下,满脸堆笑地走到靳非垠面前:“你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同时,魏清笙也乘机好好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惊讶地发现,虽然穿着丫环的衣服,但却难掩饰她美丽的外表,而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轻灵味道,十分地特殊。
“靳非垠。少夫人!”她低头。
“哦——”魏清笙越过她,朝商问存投去了然一瞥,他有点紧张?
“好了,”魏清笙拉起靳非垠的手,“你以后就跟着我了。”既然他大方地没有追究她代替姐姐出嫁的事,那么她也该好好地回报他一下,多多照顾这个“丫环”吧。
商问存微微松了口气。
或者是因为爷爷的授意,她总是被派去做些粗重的活,而那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他想要照应她一下,但又不能做的太招摇,否则让爷爷察觉,就麻烦了。
所以,他想来想去,跟在魏清笙身边是最好的。一来,他知道魏清笙的事,在这上头,她自然会照应着她;二来,青蘅似乎对魏清笙真的投入了感情,那么如果她与青蘅有什么事,靳非垠也可以照顾到。
想来,如此的安排,对他们四个人来说,都是十分妥当的。
“嘿,”魏清笙扬了扬手,“你还不走吗?”
靳非垠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商问存笑了:“何必赶我走。”这女子的性子,应该是与青蘅般配的,但愿他们有个好结果。
“不走吗?”魏清笙瞪他眼。
“走。”他好笑地回视,走向门口,正要跨出房门,又回头深深瞧了瞧靳非垠,她不得不抬首回看他。然后,他朝她点点头,走了。
靳非垠咬住下唇,望着他离去。
“喂!”魏清笙取笑,“不要当我不存在成不成!”
“少夫人。”靳非垠赶紧垂下头,微微红了脸。
干什么害羞呀?相爱中的人本来就有点不太正常,动不动脸红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魏清笙正要说话——
“少夫人!”门外有人道。
“什么事?”
“老太爷有请!”
“爷爷,您找孙媳有事?”魏清笙恭敬地垂着脸,细声细气地对那聚精会神看着手中书册的商老太爷道。
像是才发现她的来到,商老太爷不经意地道:“你来了。”话说得慢吞吞、懒洋洋的,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事似的。他的身旁,芳菲正在将火盆添旺。
“是的,爷爷。”仍然是轻声细语的。
“嗯。”商老太爷应了声,终于将书册搁下抬起头。然后,他的眼神犀利地朝魏清笙身后的靳非垠看去。
“爷爷?”魏清笙见他久不说话,不得不抬起头,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却不意看到他那种眼神。心下产生了疑惑,他为何那么看靳非垠?她是不是不知道某些事情,而商问存并没有告诉她?
“啊!”商老太爷霍地回过头。
“您找孙媳有什么事吗,爷爷?”魏清笙将心头的疑问先置于一旁,以恭谨又温柔的声音再次问着。
或者是因为她温和的口气,或者是由于早就对她存着好感,商老太爷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或者只是暂时不理会,总之,他没有再看靳非垠。
第七章
“兰心,这些日子,过得可习惯?”他说话的语气,让芳菲和靳非垠同时抬起头来看向他。
什么时候,商老太爷也会用那么轻、那么宽和的声音来说话了?
魏清笙怔怔,身后的靳非垠轻轻以手碰了碰她的背:“哦……还好,很习惯,多谢爷爷关心。”魏清笙暗自吁出气。刚才她一时没有注意到此刻自己是兰心的身份,如果让商老太爷发现,可是不敢想象的啊。
“那就好。”她们几个恐怕都没有注意到,商老太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精明的眼光扫视了魏清笙和靳非垠一遍,靳非垠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那么,兰心。”
“在。”
“问存对你可好?”
商问存对她?好——
“他对孙媳不错。”将自己的意中人交给她,是不错啊。
“是吗?”他深深看着魏清笙,看得她不由自主地垂下头:“是不错,爷爷。”要命,怪不得姐姐不要嫁过来了,没想到这个商老太爷这么难对付,是如此老奸巨滑的一个人啊,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一双眼睛似的,怪可怕的。她真怕自己万一不小心说错话,会带来什么样不可想象的后果。
“那就好!”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就有仆人道:
“老爷子。”
“什么事?”声音不怒而威。
“是……是少爷来了。”仆人说话时似乎在打颤。
“叫他进来!”
“是,少爷请。”
不一会,商问存进了来——
“爷爷!”商问存施礼。
“嗯。”难得的,商老太爷淡淡应着,没有发火。
商问存的眼睛一直看着前面,没有看靳非垠,也没有看魏清笙,这让商老太爷有话说:“问存,没看到你媳妇也在这里吗?”声音中有着责怪之意,而商问存自然听出来了。
他朝魏清笙点点头,眼角瞧了瞧靳非垠,然后回头,算是见过面了。
见他如此,商老太爷“哼”了声,没有说什么话。他又伸手拿过那原先在看的书册,对商问存道:“米行这个月的收入比上月少了一成,你怎么看?”他仍然看着书册——或者该是账册。
“我不知。”商问存道。他的话大约是惹恼了商老太爷,因为他“啪”地一声合上账册,抬头道:“不知?!”他怒道:“不知就该好好学学!”他朝拘谨的魏清笙看了眼,又瞄着她身后的靳非垠,突然转变了话题——
“她怎么会在这里?”话是问商问存的,但是没有人回答。
“我问你她怎么会在这里?”商老太爷吼道,唇边的花白胡须飘了飘。
“她是孙媳的贴身丫环。”商问存正要开口回答,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魏清笙突然插口道,让商问存与商老太爷同时愕然地望向她。
“是吗?”商老太爷瞥了瞥靳非垠。后者仰了仰下巴,却是没看他。
“是的,爷爷。”魏清笙暗暗看了看商问存。
“哦。”似乎不再追究,但是——
“问存,是你的主意?”话尾拖长,显示了他的责备之意。
“是孙媳自己的意思,与他……与问存无关。”魏清笙又抢先回答。这让商问存更加讶异,而靳非垠原本高扬的头,顿时垂了下,心里不是滋味,尤其看到商问存眼中闪动的惊讶与赞赏之后。
“是你的主意?”商老太爷眯起眼,审视地看着魏清笙,眼中激赏的光芒显现,然后,他挥了挥手: “芳菲……”
无人应。
“芳菲!”他回头瞪了一眼。
“啊……”芳菲好像才回过神来,急忙道:“什么事,老爷子?”每回老爷子这么看着她,她的心里就一阵乱颤,总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像是没有什么秘密可以保存。
“你去柜子里将那编号十五的册子拿来。”
“是。”
“问存!”
“在,爷爷!”
“你已经成家了,理当该学着管理商家的生意。”他伸出手,但在他身后的芳菲像是丢了魂似的不动,“芳菲!”他叫,开始瞪眼睛,芳菲赶紧将册子递上,他接过,咕哝着:“这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他翻了翻,然后抛给商问存,芳菲神色复杂地退到他身后。
“这是绸缎庄前半年的账,你今天回去好好研究,明日就去那里看看,顺便向李掌柜学点东西。”他的话向来就是圣旨。
“是的,爷爷!”商问存接到账册收好。
“那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这话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适时的。
“是的,爷爷。”话完,都走了。
“嗯。”商老太爷懒懒应着,闭上眼开始养神。
三人退至门外,往西厢房走去——
“爷爷他……没有为难你——你们吧?”商问存在离商老太爷的屋子有一段距离后,才开口问。
“你问的是我,还是我们呀?”魏清笙几乎是调皮地朝他做着鬼脸,不怀好意地反问。
“自然是,你们了。”商问存当然不会上当,他回笑着:“爷爷可不会为难我。”至少现在没有。学习从商之道本来就是商家的子孙该做的事,只不过有一点他并不同意,爷爷似乎对青蘅是否有意于商,并不大感兴趣,或者正是因为青蘅平时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吧。
任何事,一个巴掌都是拍不响的。
“去,谁信!”魏清笙哼了声,径自加快脚步,赶到前面去了,将商问存与靳非垠留在后头,并肩走在一处。
“爷爷没有为难吗?”他轻声问着。
“没有啊。”靳非垠心头一热,转头看着他笑了。前面的魏清笙悄悄偏过头,朝他们瞧着,暗自微笑。
商问存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他很是担心,因为他擅自作主将她调在了魏清笙身边——倒是没想到魏清笙会那么帮他,让他免了被爷爷责怪一通的下场,不过他可不会笨到以为爷爷看不出来这是他的杰作,他只,是不说而已。
“谢谢!”靳非垠真诚道。
商问存温和地笑着摇头,靳非垠同样回以温柔的笑,那笑容,烂漫无比,让商问存痴痴地瞧着她。
“哎呀——”
“扑哧——”靳非垠抿嘴笑看他的样子,温柔曼妙的笑意,让抚着额的商问存忘记了撞上柱子的疼痛,视线始终胶着在她的身上。看得走在前面的魏清笙不住摇头:“没救了……”
“明日,一起去好吗?”商问存道。
“哪里?”靳非垠问。
“相遇之地。”
“相遇之地?”
“是的。”
她直直地看着他真挚的眼:“好。”
翌日,晤面镇。
“少爷,这是庄内当月的账本,请少爷过目。”微微发福的李掌柜躬身递上。
“嗯。”商问存淡淡应了接过,以眼神询问在场的其他三人。
魏清笙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会意地道:“你慢慢忙吧,我要和非垠好好瞧上一瞧,这里的东西很不错呢。”
“少夫人好眼光。”李掌柜闻言,喜笑颜开,点头道:“这批货是这个月刚到的新货,镇上的夫人小姐们可都十分喜爱,少夫人是不是要挑几样回去做衣裳?”
“新货?”魏清笙瞟了李掌柜眼,“怪不得全摆上了呢。”话中的意思让李掌柜胖胖的脸蛋上开始冒虚汗。
他是为了要给少爷留下个好印象才如此摆放货物,但少夫人的意思可就“…。
“少夫人,这……这……”可真难伺候啊。
“李掌柜,这上头有几处我不甚明白,可否请你解释一下?”商问存适时打断了李掌柜的结巴。
“是是是……”对于李掌柜来说,他说的话可真是及时,于是他立刻赶到商问存身边。
“你们在这里先看着,我随李掌柜到里面去谈,如何?”
“随你的便。”魏清笙耸肩表示不以为意。
“少夫人,二少爷,您们请便。”李掌柜哈着腰走了。绸缎庄里也就只剩下魏清笙、商青蘅和靳非垠了。
自始至终,商青蘅只是眼光跟随着魏清笙走,不多说一句。靳非垠暗自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心中奇怪万分,但又不能随便说,只是将看到的情景默默记在心里。
“非垠,你说这料子怎么样?”魏清笙扯过一匹有牡丹图案的缎子问。
靳非垠随意看了下:“很好,少夫人。”
“青……商青蘅,你说。”非垠的话不可靠,她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好,很好,与你很般配。”商青蘅痴痴地道。
魏清笙撇了撇嘴,放下缎子。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杵着,商问存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那副奇怪的样子。靳非垠一人默默站在离铺门最近的地方,目光不知投向何处;魏清笙靠在一匹缎子上,手托着腮,看不出在想什么;而那商青蘅,站在魏清笙的右后方,愣愣瞧着魏清笙,不言不语的,心事么,不用说了。
“怎么,你们似乎不高兴?”商问存故意用一种遗憾的口气说道。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魏清笙首先接口,靳非垠抬头瞧着他。
“哦,”商问存回视靳非垠,温和笑着,“那就好了,那么……”停了会,他道:“既然如此,靳非垠,你跟着我到茶楼走一趟。”
她点头,唇边泛起一朵艳笑。
“那我们呢?”魏清笙瞟了下像个木头人似的商青蘅。
“你就陪着青蘅在这里等我们。”
“我……”魏清笙想要说什么,但叫商问存打断了话头:“就这样了,我们走。”商问存首先迈出了绸缎庄,靳非垠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二话不说立刻跟上。能够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自从她病好了之后,就不曾有了。她多么怀念他成亲那晚他们两个人的独处啊!
商问存跨出门后回头瞧了瞧那仍呆立着的两人,心中在笑。
他这可是刻意给青蘅一个与魏清笙单独相处的机会,希望青蘅懂得把握住啊。
与他人方便的同时,也与自己方便了。
他放慢脚步,让靳非垠走在自己身侧。两个人的步伐不知不觉中和谐起来,他沉默地低头瞧着,面上泛起笑意,靳非垠一定是察觉到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有些个颤动。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镇上较大的富记茶楼。
上了二楼,挑了个靠近窗边的位子,商问存就大咧咧地盯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因为行路而脸上泛着粉意的靳非垠。
在茶点上来之后,靳非垠终于忍不住了:“你,你瞧什么?”他那么盯着她,让她的心跳得好快呀。
“少爷?”靳非垠抬起因为他的盯看而垂下的脸。
“啊?”商问存终于回过神来,在看到靳非垠生疑的眸光以及她脸上的薄薄红晕之后,他也忍不住尴尬地调转视线。
“咳……咳咳咳。”他佯装咳着,不太自在地道:“喝茶吧。”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仰头就饮。
“啊——”烫!
“嗤——”靳非垠忍不住笑了出来。
商问存狼狈地、不好意思地朝她苦笑。
她将手上的绢帕递过去:“给你。”眼角眉梢掩藏不住笑意。他那么笨拙的行为,让她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暖流,那表示在她的面前,他已经不若平时的自如应对,那表示他的心中必定是对她有了不—样的想法。
“谢谢!”商问存接过,轻轻擦拭着唇角,那帕上带着一股腊梅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端。他深吸了下;一股舒畅的感觉泛遍全身。这种味道,时常在她身边嗅到,一如她的人给他的感觉一般,冷而不疏,坚毅而不偏执。
靳非垠没有看他,反而去注意其他几桌正在饮茶的客人。
人并不多,但零星的几桌,明显的都像是这晤面镇上的人,只有一桌的客人让她多看了几眼。
那一桌,与他们的桌子之间相隔了二张没有客人的茶桌,桌边有四个人,坐于东位的人长得很魁梧,面上带了一条长长的刀疤,显得有点凶恶;北位的人则与他完全相反,一副斯文的书生样子,但他搁在腰侧的那把长剑可不是假的;西位的人有副和善的脸;南位的人则与东位那人一样很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靳非垠眉心打结,这四个人,单从他们佩带的兵器上来看,就知道决非善类,而他们有意无意总往他们这边瞧的举动更加显示了不良的目的。莫非是爹娘的仇人盯上了她?是不是那天的情形又要重演?
当然不!
教训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可就只能怪她学艺不精了。
她转头瞧向对面的商问存,后者正专注地看着她,现下正像被逮到了什么似的绯红了脸。
这让她暂时忘却了警戒,谁知对方却更加紧张了。
只见那四人互相打了个眼色,暗暗握紧了身边的兵器,全身紧绷,似乎随时准备行动。
靳非垠看了看,凑向商问存道:“你瞧见那几个人了吗?”她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着。
商问存直觉要转过头,靳非垠立刻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不要去看。”她暗暗估量了下形势。
对方有四个人,而且都带了兵刃,他们只有两个人,自己平常随身带着的子母剑留在了家里,并没带到商府,这情形对他们很不利啊。
该怎么做才能安全撤退呢?
商问存低头,看着那抓住他的手,心中突然升起一阵酸酸的、却又似甜甜的味道,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回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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