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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郎憔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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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风驰着的篷车,在直奔冀北的一条驿道上飞驰着,在黄昏的斜阳道上,带起了一大片尘土。两旁田里种的庄稼,是麦子、高粱还有玉米,多半都收成了。由于整个黄淮大平原,久旱不雨,田地龟裂得十分厉害,高粱玉米勉强收成了,那后期种的麦子,却显得先天不足,一根根垂着穗子,黄焦焦的,就像老太太的脸……
    篷车在一处小岔道拐弯了,道边有一棵老树,树上刻着一个箭头,指着“旗竿顶”三个弯弯扭扭的字体。
    在疾驰了整整一下午之后,到了此时,才真正令人体会到微微有些凉意。于是,车窗内探出了一个白首的老人,向车把式招呼道:“喂!赶车的,把篷子放下来凉快凉快吧!”
    车把式吆喝了一声,把飞跑的牲口拉住,这才走下车座,张罗着卸下了篷子。
    车座中三老一少各自站起来,抖擞了一下身上尘土,篷车又继续向前驰去。
    无奇子丘明耸动了一下白眉,向着对面的管照夕苦笑了笑:
    “看样子大概是快到了吧?”
    照夕微微张开眸子,点了点头。沿途之上,他很少和淮上三子说话,他认为和上了年岁的人一起旅行,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赤眉子葛鹰显得情绪很不安宁,他望着照夕,长叹了一声。
    “管少侠,你能肯定,雁老先生如今还健在么?”
    照夕只得又睁开了眸了,他点了点头:
    “他老人家身体一向很好的!”
    赤眉子脸上露出了微微失望之色,飞云子叶潜立刻接口道:“当然,我们希望他老人家还健在人间,因为那样,才可多少减去一些我兄弟心中的愧疚!”
    葛鹰立刻附和地点头:
    “是!是!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照夕不由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对淮上三子不安的情绪,早在前三天,他已经洞悉了,他一直欣赏着他们这种不安的情绪,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复!
    无奇子丘明又叹息了一声:
    “管少侠,其实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兄弟自一开始,对于他老哥,心中就存着抱愧之心。这一次所以不远千里来此,主要是想向这位老哥哥问安……当然……”
    他红着脸笑了笑:
    “我们的诚心,你是会为我们转达上去的!”
    照夕点了点头,感慨地道:“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有错的。三位老前辈的诚心,我一定代为转达,只怕……”
    他说着剑眉微微一皱,赤眉子立刻紧张道:“你的意思是雁老哥仍不肯饶恕我们?”
    照夕叹了一声:
    “实在说,他老人家一直把六十年前仇恨记挂在心内,只怕一时不易化解吧!”
    叶潜苦笑了笑:
    “老弟,并不是我兄弟耍赖,实在六十年时间是太长了。再说我兄弟三个,如今都已是这么一把子岁数了,还能在人世上活几天?”
    他愁苦的眨了一下眸子:
    “雁老哥就是再恨我们,这种手段也是太毒了一点!”
    照夕冷冷一笑:
    “叶老前辈,你还没有弄清楚。此次弟子带三位来此,只是证实弟子不是虚语,并不是为你们求情而来。再说,六十年的赌注,是你们承诺在先,莫非你们堂堂武林先进,竟能说话不算么?”
    叶潜汗颜:
    “小兄弟你说不错,我们既已承诺了,君子一言如白染皂,岂能不遵?只不过……”
    他搓了一下手,吃吃道:“只不过……想请雁老哥于可能范围之内,高抬贵手,不念旧恶而已!”
    照夕颇为不快:
    “这赌注是弟子所定,又与雁老前辈何关?”
    他又冷笑了笑,接下去道:“不过,他老人家如果亲口说出不念旧恶的话,我也不为己甚;只是……天下群雄俱知此事,只看你们怎么交待!”
    叶潜不由怔了一下,丘明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老三,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存着这种念头?武林中重的是一诺千金,我兄弟不幸败于他的手中,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又有何憾?你说这种话,岂不令管少侠见笑?”
    飞云子叶潜更不禁面色羞惭,当时呐呐答不上话来。丘明斩钉截铁地接道:“只要见着了雁老哥,证实了他的话是真的,我们拨头就走,从此面壁六十年,江湖绝迹,生死听天由命。这又有什么好怕的?”
    照夕不禁心中暗暗佩服,只是他表面上仍是一片冰冷。飞云子叶潜长叹了一声,用手一拍车座:
    “罢了!想不到我淮上三子,竟会有今天!”
    言下不胜唏嘘。
    篷车停了下来,照夕四下看了一眼:
    “不错,就是这个地方,我们下去吧!”
    三老各自站起身来,陆续下车。赤眉子葛鹰开了车钱,照夕率先向一条半斜的山道上走去。淮上三子各自无语,踽踽地在后面跟着。
    顺着一条小溪走了约半里路,就看见了那耸峙在竹林之中的高大别墅,照夕想到年前和申屠雷投店被困时情景,不禁仍还有些愤愤之感。可是再一想到自己却因祸得福,再说那九天旗金福老,如今已落是那种下场,他的气也就消了。反倒觉得自己当时下手废了金福老的功夫,那种手段,未免太狠了一点。如今有事再来访他,这老儿是否肯帮忙就难说了。
    一行四人,已走过了红木小桥,来到这别墅似的巨宅门前。
    管照夕用手拉了一下门铃,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一个伙计,把门开了。
    照夕微微一笑:
    “我们是来拜访金老先生的,请去通禀一声!”
    那伙计怔了一下,前后打量着这一伙人:
    “我们这没有什么金老先生呀?四位是要住店还是……”
    照夕面色一沉:
    “金氏父女,是我们老朋友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我们找他有事……”
    这伙计脸红了一下,一面弯腰道:“既如此,小的也就实说就是,老爷子两个月以前回来了,却是叫人把功夫废了;现在已带着女儿到江南去了,这地方交给覃先生经营……”
    他哈着腰道:“各位请稍等,我去请覃先生来一趟,你们有事尽管同他说就行了!”
    照夕想了想,知道此言不假,就笑了笑:
    “那就不用了,你给我们开两大间房子,我们明天就走!”
    这伙计忙闪身笑道:“那么快请进来吧,房子有的是!”
    四人鱼贯而入,淮上三子对这么优雅的环境,很感惊奇。至于九天旗金福老的名字,他三人倒是知道,可是并没有把这么一个人放在眼睛里。
    开好了店房之后,照夕眉头微皱,对三子道:“雁老前辈面壁处是在白云山庄,那里离这里还有一段山路。过去九天旗金福老是在那白云山庄开山立寨,这地方,只是虚设的行号,欺骗一般商旅的。”
    赤眉子冷冷一笑:
    “萤火之光,也敢放威!”
    他几乎忘了自己,不久前才败在管照夕掌下,尽管如此,像金福老之流,还是不在他眼睛里面的。
    飞云子叶潜道:“既如此,我们为何不直接到白云山庄去呢?”
    照夕摇了摇头:
    “一来是为恐白云山庄匪人太多,我四人虽是不怕,到底惹厌。再者雁先生面壁,最忌外人干扰,要是为他们发现了,日后岂不要惹厌?所以弟子以为,干脆,我四人到午夜之后,私自探访,岂不是好,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无奇子丘明冷然道:
    “但凭管少侠吩咐,我三人没有什么意见,总之,只要能见到雁老哥就好!”
    当下伙计端来酒食,照夕因上过一次当,把酒壶拿过来,仔细端详。丘明怔了一下道:“这是何故?莫非这酒不对么?”
    照夕冷笑:
    “弟子初下山时,和一友人在此曾着了道儿,所以不得不小心些为是!”
    丘明哈哈大笑:
    “这个无妨,把酒壶拿过来!”
    他说着由怀内摸出一个扁玉盒子,用手一按,盒盖自启,内中是一支晶光四射的玉簪。他把玉簪取在手中,一只手打开壶盖,置一端入壶内,过一会儿取出看了看,微笑着摇头:
    “放心!没有东西。”
    如是依法在各菜肴中试了一遍,俱无异状,这才把王簪收起,各人放心大胆地进食。淮上三子到了此时,也都改了观念,开怀畅饮,谈笑自若,丝毫不带出忧愁神色。
    四个人分两间住,照夕和丘明一间,葛鹰和叶潜一间。照夕一直都很小心预防着,好在四人都有高深的内功,入夜后盘膝榻上,运功调息,睡不睡觉倒是无所谓的事。
    三更天,照夕和淮上三子轻轻出了客栈,照夕在前,三子在后,一路直向旗竿顶山峰上翻去。
    这一驰开脚,照夕才暗暗惊叹不已,心中忖着自己的轻功提纵之术,要是和三人比起来,却是差得太远了!
    白云山庄,自从金氏父女离开以后,虽然仍蹯聚着不少匪人,可是那声望比起金氏父女在时,差得太远了。
    入夜虽有几个小贼值更,可是在他们四人眼中看来,那简直是不值一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当初禁闭照夕的那个石洞。启开石门之后,照夕率先入内,淮上三子跟着入内之后,四下打量着。
    葛鹰问道:“那雁老哥就在这里么?”
    照夕微微一笑:
    “三位前辈,说不得委屈一下,雁老前辈面壁之处,还要爬行一段距离才能到呢!”
    三子不禁面带惊奇,照夕当时纵身附壁,用手把一窝藤草一拉,带起了一块千斤巨石,顿时现出了一个漆黑的地洞。叶潜接下了那块石头,照夕就率先把身子钻了进去,三子也各自随后钻入。
    这条地道,照夕因是轻车熟路,所以并不费事,很熟悉的前面爬着,三子却是第一次来,他们跟着爬行了一大段之后,无不心内暗暗吃惊。
    因为他们已发现这条地道竟是按先天正反易数相克之理开出来的,要是不精此数之人,即使是爬进来了,要想再出去却是万难。
    淮上三子,看到此不禁暗暗吃惊,已相信那位雁先生,定是在此面壁无疑了。
    想到了当年自己兄弟设计害他的经过,三人都不禁内心十分愧疚。
    这条地道前文叙述过,在此不再多介绍。那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地洞,沿途极多暗门,弯七扭八,只要行错一门,就可能把自己永世埋葬在这山石之内。
    好在照夕既熟前路,三子又精此术,不一刻已发现了眼前似有黄光闪烁着。
    照夕回头轻声道:“到了,请三位略候,容弟子通禀之后再进内见他老人家吧!”
    丘明苦笑着点了点头,淮上三子此一刻真是噤若寒蝉。照夕于是伏地朗声道:“弟子管照夕随同淮上三位老前辈面谒,请老前辈赐予接见。”
    他说完话,良久,不见一点回音,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仍是没有回音。照夕就大着胆子向前膝行了几步,爬到了洞边,伸颈向洞中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慌忙回头道:“不好了!三位前辈快下去看看,雁老前辈不好了!”
    他说着首先飘身而下,淮上三子也不由吃了一惊,相继纵身洞内。只见一黑发披肩,面黄如蜡的老人,跌膝坐在蒲团之上。
    虽然事过数十年之久,可是淮上三子一眼仍能认出,这老人正是当年的雁先生。他们口中都不由惊得哦了一声,照夕早不禁扑倒老人座前大哭失声。
    原来雁先生顶门天灵盖上,开了一个三角形的黑乎乎的窟窿,皮肉早已干枯,看来像死去很有一段时间了。
    照夕想不到千里迢迢来此,只拜见到老人一具尸体,因念到老人传艺之情,一时失声大哭不已。
    淮上三子也是面色颇为严肃,他三人一齐弯腰,朝着雁先生尸体深深一拜。
    无奇子丘明长叹了一声道:“老朋友!我兄弟的罪名,今生再也难以洗清了……”
    他忽然往地上一跪,流泪满面地道:“雁老哥……当年我们害了你,今日你的弟子照样也对付了我们……你也可以安息了。我兄弟今日在你灵前发誓,今生今世不出山一步……”
    飞云子叶潜及赤眉子葛鹰,也都跪下身来,一种无名状的悲哀,深深笼罩着他们。本着“死者为大”的心理,再加上他们原有的愧疚之心,一时他们都感到天良受到了遣责,在这个已死的老朋友灵前,他们深深忏悔着。
    良久他们才抬起头来,飞云子叶潜无意间目光向雁老面上看了一眼,他忽然口中“咦”了一声。
    “你们看雁兄鼻下……哦!哦!”
    他惊忙站起了身子,这时无奇子丘明和赤眉子葛鹰也都注意到了,顿时都吃了一惊。三人先后站了起来,照夕本在悲哭,闻声抬头问道:“什么……事?”
    这时飞云子叶潜已走到了雁老尸身之前,他弯腰仔细着了看,面现异色。
    “啊!大哥快看!”
    无奇子丘明这时也走了进来,低头仔细看了看。只见雁老鼻下正中,微微垂下约有三分长短一根软玉似东西,若普通看来,就像小孩流的鼻涕一般。
    可是淮上三子已是世外高人,见闻至广。无奇子丘明端看一辨之下,顿时后退了一步,面色大惊。
    “玉茎出窍,天顶目开……雁老哥,莫非竟是出胎了?哦……这……这可能么?”
    赤眉子葛鹰这时细看了老人天庭后,也大惊:
    “大哥快看……雁老哥真是出胎了!”
    他边说边还用手指着雁老顶门,三人都不禁探首一看。只见老人顶门那三角窟窿,竟深有半尺许,几乎占了老人整个头颅面积一半。其黑如墨,最奇是不带一些血腥,光泽红润。照夕看得如坠五里雾中,可是无奇子丘明和飞云子叶潜,都不由连声叹息不已。
    照夕惊吓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丘明看了他一眼:
    “我们应该为他老人家贺喜。想不到他竟在六十年之中,炼成了元婴,已出胎了……唉!我们应该早来几天就好了!”
    葛鹰也叹道:“如蒙他老哥指点几句,受福不浅……”
    照夕这才突然想起,大喜道:“啊!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叶潜看了他一眼:
    “小侠客有何见地?”
    照夕笑道:“我几乎忘了,当年雁老前辈传授我武艺时,我曾亲眼见过雁老前辈所炼的元婴……”
    叶潜立刻惊喜道:“哦!你看见了?什么样子?是由什么地方出来的?”
    照夕比了一下手势:
    “这么高,长相和雁老爷一模一样,由雁老前辈顶门出来的。不过,那时候头顶并没有开就是了。”
    淮上三子立刻面色大喜,葛鹰忙问道:“出胎时,雁老哥口中念了些什么没有?”
    照夕茫然点了点头:
    “好像说了些什么,只是我已记不得了。”
    三子立刻大失所望,葛鹰仍追问道:“你是否可以想出来呢?想一想吧!”
    照夕笑了笑摇头:
    “那怎么想得出来观?我根本就没有注意……”
    赤眉子葛鹰立刻长叹了一声:
    “老弟,不瞒你说,这道家证仙之说,我兄弟醉心已非一日,其实早已可以下手修炼了,只是最后出胎口诀,苦求不得,白白耽误大好光阴,至今仍徘徊于凡尘之中。如寻得出胎口诀,像雁老哥今日之成就,并非不可能……”
    他一面搓着双手,独自连声叹息不已。
    丘明这时面色也似十分懊丧,望着雁先生躯壳,又似无比的羡慕。他冷笑了一声道:“自古仙人不易修为,雁老哥能有今日成就,正不知费了多少心血……二弟,你也把仙业看得太简单了!”
    葛鹰叹道:“现在还有什么好争的?我们都这么一把子年岁了……只不过说说罢了!”
    叶潜似有所启示地道:“不然,我兄弟如能真心于静中体悟,那最后的出胎口诀,又焉知不能悟出……”
    丘明呵呵一笑:
    “老三!你可又说外行话了。那出胎口诀,是在已养成胎儿待出之时的撒手功夫。你我区区一介凡人,有何智能得以悟出……须知,如今留下的口诀,俱是当年成道的人在道成之前留下来的,并非先有口诀而后成道飞升的……你这一点还没弄明白!”
    叶潜失望地点着头。
    “唔……这么说,我们只是在妄想罢了!”
    丘明同色苍然地望着照夕,点了点头:
    “少侠客所说不假,雁老哥虽已飞升,可是躯壳仍在,足证少侠所言属实。如今我兄弟已心服口服,此刻就想告辞。今后六十年定遵守诺言,面壁深山,决不出江湖一步……少侠请放心,我兄弟这就告别了。”
    他说着向二位拜弟看了一眼:
    “二位兄弟,在此久留何益,我们去吧!”
    葛叶二人方一点首,正要转身,照夕忽然惊讶地道:“三位前辈且慢……这是……”
    他说着走向雁先生床边的石案旁,更吃惊地道:“啊……快看!”
    淮上三子不由忙踱了过来,只见白石长案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行字,那似老人以手指书写在石面上的,字字入石三分。三子合拢来,细细读着,只见上面写的是:
    “恩也休!仇也休!但把尘事一笔勾。走元婴笑九洲,混混人世又何留?六十年面壁,伏先天正气。于清道光丙子年,仲秋月二十一日子时出胎。
    苦修寒士雁南天指写”
    四人看毕,不由赫然变色,见另一旁,有数行小字,写着:
    “淮上三友二十三日子夜来访,余特留焰候之,往事已矣,不必过于自责,如喜洞居,可留此修为,三十一年后,余定援以撒手出胎功夫,希不自误!”
    三子不由大喜欲狂,赤眉子葛鹰首先大笑。
    “哦!太妙了!”
    丘明瞪了他一眼,葛鹰再往下看,才见另有几行字,写道:“照夕小友尘缘未了,不可逆己过甚。今赠汝诗一首,以之处世,后福无穷:
    春江夕阳暖,雷音驰南天。”
    照夕看后不由微微皱眉不语,淮上三子不由相继笑了。丘明用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赫赫笑道:“老弟!这首诗你记好了,以之处世后福无穷呢!”
    照夕又低低念了一遍:“春江夕阳暖,雷音驰南天。”
    他注目着丘明:
    “老前辈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丘明手托下巴“嗯”了一声:
    “春江……夕阳暖……雷音驰……南天……这!我也不大清楚!”
    赤眉子葛鹰扣了一下头:
    “春江嘛就是春天的江水……夕阳吗?就是黄昏时候的太阳!”
    丘明摆了一下手:
    “你算了吧!”
    照夕也忍不住笑了,他把这首诗句默默记在心里,遂含笑向三子一拜:
    “恭喜三位老前辈,不久就可和雁老先生一样了。”
    淮上三子一时笑得眼都睁不开了,葛鹰手舞足蹈地道:“老弟!这都是你的大功,以后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嘻!”
    叶潜轻叹了一声:
    “想不到雁老哥如此仁厚,如此更增我兄弟惭愧了!”
    葛鹰不愿使眼前气氛转变,忙岔口道:“雁老哥已经说过了往事已矣,你又何必再提起来呢!真是……”
    叶潜搭垂着眉毛道:“这是他可敬佩的地方,可是我们怎能没有愧疚之心呢?”
    葛鹰抬头道:“老三,我们从今天起,要把那不痛快的事忘记,重新为人。”
    丘明也点了点头:
    “二弟说得对,那么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葛鹰叶潜俱都点头称善。他三人一刹那之间,顿扫愁戚之色,纷纷在这石室之内走踱着。照夕因以前来过,遂领三人看了一边的流水室,室内各物都齐,有一个大青石臼,内中是满满的一臼灯油,色呈碧绿,淮上三子一看即知是“松子油”,估量着最少也可燃数年。至于一切炊具都散放在另一间室内,只是雁先生辟谷术成后很长的一段时日,从未举炊,石缸内陈米都生了毛了。
    三子预计着须整顿一番,并且在道胎未成之前,饭还是要吃的,每几个月,尚需出外采买一回。总之,他们对这新环境十分满意,略为商讨之后,叶潜同葛鹰都留在这里,丘明外出采办,照夕也含笑向葛叶二人告别,遂和丘明循前路而出。
    葛鹰和叶潜,反倒像主人似的,直把照夕送到出口地方,才握手作别!
    他们翻回到了山下,东方已经微微有一点曙色了。丘明笑问照夕道:“老弟台!你此番到哪去呢?”
    经他这么一提,照夕不禁突地怔了一下,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反正走到哪算哪,我如今是四海为家!”
    丘明双手按在他两肩上,端详着他的脸:
    “老弟,你此刻红鸾星动,看样子不久就有喜事上身了呢!”
    管照夕脸一阵红,苦笑道:“前辈不要取笑了,我还会有什么喜事?只怕这一生也不会……”
    说到这里,他无意中又想到了雁先生所留的话,“莫逆已过甚”,一时却也接不下去了。
    他爽朗一笑:
    “弟子今夜在此留宿一宵,明日即将远行,前辈是……”
    丘明呵呵一笑:
    “那我们就此分手吧!老弟!好自为之!”
    他说完这句话,大袖挥处,人已如同怪鸟似的腾空而起,瞬息已消逝于黎明的薄雾之间。照夕望空怅叹了一声,遂一路腾翻,回到了客栈之中。
    他已经了却了一件心事,现在,他想到自己真是一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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