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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后武工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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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奶便是娘!”这是他的口头禅。
  为争取他,上级曾给甄友新一个任务,专在他身上做工作。那知他是块死榆木头,想劈个缝儿都很难。
  拉不成就打,不然留着也是祸害。这次在之清边缘地区出击,也就选中了他做个目标,来教育一个整个的伪军。一切都计划好了,偏在吃晚饭时,从城里跑来了十几个夜袭队的特务。他们像得到了预兆,来到先接过把守吊桥的警卫;而后,换掉守卫防护沟的游动哨。
  情况的突然变化,给接受任务的一般“关系”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他们再不敢,也不能朝外发出行动的信号了。“……根据情况变化和工作需要,‘长城’,你要行动!你要行动!”梁邦没理会朝他射来的密集子弹,一个劲地朝据点里呼唤。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夜袭队突然一来,甄友新就提防上了。他想派人给外边送个信,可是,吊桥换上夜袭队守卫,办不到。他怕突来的情况朝他袭来,于是命令全小队披挂好,准备着。当他听到远处的枪声,而后又听到近处沟外有人用暗语朝他呼唤,命令他行动时,乐得他一蹦跳了三尺高。他知道叫他的是他的磕头大哥——梁邦;他也知道从此就会脱掉汉奸皮,摘掉汉奸帽,改头换面重做新人了。他麻利地从木套里拽出驳壳枪,回头命令一个班去解决在防护沟里边担任游动哨的夜袭队,留下一个班守炮楼,余下的自己带上,穿过那堵红砖墙,直奔大黑熊防守的炮楼子跑了来。甄友新到一小队这边来是常事,所以一小队的士兵既没多心,也没阻挡,更没盘问。都像对待自己的直属长官那样,恭恭敬敬地闪开,让甄友新一层层地上了炮楼子。
  甄友新爬上炮楼的顶层,头一眼瞅到的,就是大黑熊骂骂咧咧地举着士兵的一支步枪在准备射击。他知道大黑熊打出的枪弹,虚发的很少,忙用驳壳枪对住大黑熊背后,大喝一声:“别动,举起手来!”
  洪亮的声音,震得大黑熊一抖落。他顺从地撂下步枪,转身张大眼睛一瞅,不在乎的“哈哈哈”狂笑起来,而后傲慢地讥讽:“‘长城’!‘长城’闹半天八路在外边叫的是你这小狗娘养的!好啊!”他眼珠凸出,手掌拍击胸脯,像只要吃人的恶狼,慢步朝着甄友新逼过来,大有一下掐死甄友新的劲头。
  甄友新端平驳壳枪,连喝他两次:“站住!”他根本没理睬。就在他逼近,伸臂要搏斗的时刻,一颗子弹把他打了个仰面大朝天。
  敌人的援军刚刚走出南城门,八路军已经控制了隘口,顺利地拿下了刘守庙据点;在敌人赶到刘守庙据点时,据点里的两座高高耸立的大炮楼子,都燃起了冲天的大火。为敌人在城外把守所谓咽喉的卫士们,已经跟着端拿刘守庙据点的八路军,越过了市沟,朝冀中腹地走去。
  第二十五章
  从捕住了刘文彬和汪霞,老松田真像进山寻宝得到了两颗夜明珠那么高兴;又加上马鸣谄言媚语地给他一细介绍,更乐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生怕碰掉刘文彬他俩一根汗毛,没绑没捆地让人押着送上了汽车,像护送贵宾般的,由他亲自陪同,一直送到了保定西关,进了夜袭队队部里。
  夜袭队去年遭到宪兵队副队长坂本少佐的袭击后,不久,就从城里西大街迁到了西安,和日本宪兵队住到一起来了。这样一来,在刘魁胜说,和日本宪兵队住到一起,这是整个夜袭队获得了皇军的更大信任,身价又被抬高了;在老松田说,把这班效忠皇军的中国人调到自己身旁,在指挥上、领导上会比以前更便利、更直接。
  刘文彬、汪霞虽说被捕,变成敌人的“阶下囚”,从心眼里,并没把敌人装进自己的眼眶里。谁心里也都默默地叮嘱自己:“准备着,准备应付敌人施展的一切手段!”下了汽车,他们在武装特务和日本宪兵层层包围下,由满脸故露笑容的老松田和不笑强笑的刘魁胜在前带领,昂头挺胸,二目凝视,迈着坚定的大步,毫无畏惧地走进了夜袭队的两扇黑大门。老松田再高兴莫过于今天,因为今天让他捕住了常在他统辖的“确保治安”区里活动的八路军的两个头目。在这俩头目的身上,有他所需要的很多东西,所以他心里一个劲地乐。有时,他不自禁地嘎嘎嘎地笑起来,这笑声比深夜里飞落在坟丘上的夜猫子那长声怪叫还难听,还叫人心烦。神经衰弱的人乍听到,会不自主地毛发竖立,浑身打哆嗦。
  刘文彬、汪霞被松田领进了一间布置简单、酒气呛鼻的客厅里。
  “请随便坐,刘区委,汪主任!”松田真像对待久别重逢的老友,笑吟吟地摊张着右手招呼刘文彬和汪霞。刘魁胜像只舐屁股的狗,跑前颠后搬椅子、斟茶水,团团转地献殷勤。松田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刘文彬、汪霞不用揭盖就能猜到。所以对他俩居心阴险的殷勤和热情都报以冰冷的面孔和怒视的目光。
  松田对刘文彬、汪霞的不理睬,根本就没理会,照旧吆唤杂役递烟、倒茶、送手巾把……
  眼下,他真成了主人。冲刘文彬他俩说:“来到这,千万别见外,不是战争,我们怎能认识?也很难像今天似的坐在一起,当然,交朋友更不可能!”老松田收拾得皮净脸光,武士道的精神在他身上显得更加十足。他坐在刘文彬、汪霞的对面,慢吞吞地,假斯文地说着中国话。一支燃着的纸烟,夹在他的指缝间,因为一分钟他也不定吸上一口,所以烟灰聚积得很长,蓝烟总像一条粗细不匀的线,徐徐地在朝屋顶上升。他用拇指熟练地弹掉蒙住火儿的烟灰,狠吸了一口,继续说道:“请二位原谅,不用这种没礼貌的办法,也难把二位请了来。二位既然来了,我就愿高攀一下,和二位交个朋友。更希望你们二位在建立东亚新秩序上,给我以更多的帮助!我想……”
  “住嘴,你完全想错了!”汪霞对老松田的种种伪善作态,早就感到恶心了。她不时地瞅瞅刘文彬。只见刘文彬半眯缝着两眼,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松田的假情假意对他根本没有发生作用。当松田说出要收买他们的卑鄙意图时,汪霞就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火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松垂在眼前的一绺头发朝耳后一甩,暴跳地站起来,十分恼怒地朝松田质问开:“请问,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跟你们交朋友,那和豺狼拜把子有什么两样?希望帮助你们建立东亚新秩序?你别作梦啦!要是真的那样了,又和认贼作父、背叛祖国的他有什么区别?”她嘴里放着震撼人心的连珠炮,手儿不停地指点着松田和站立在松田背后的刘魁胜。
  汪霞太激动了,激动得说话都发出了颤音。的确,这样的激动,在她说来还是第一次。激动得让她忘记了本身是个年轻的姑娘;忘记了是在野兽般的敌人面前。
  汪霞的几句话,确实戳中了敌人的心窝。松田被她质问得张嘴结舌止不住地苦笑;刘魁胜被她指鼻剜眼一骂,脸色困窘得就像那一刹三变的外国鸡,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变成了酱紫色。他留神地观察老松田,只要老松田稍稍流露一点恼怒的神色,他就会蹿到汪霞跟前,没头没脑地扇打她一顿,解解心头气。但是,老松田今天不但没变色,反到笑脸相迎地劝慰:“汪主任,有话好说,别动肝火啊!嘿嘿嘿,我说的哪一句话不合适,你也要担待些!原谅些!”刘魁胜只好牙齿打掉朝肚里咽,憋了一肚子气,不但不敢朝外撒,还得替老松田帮腔说好话:“是啊,既来到这,就不是外人,松田少佐即便话有失言,咱也可以收回重商量。”他扭头又问松田:“您说是不?嘿嘿!”说完也奸笑了一阵子。
  从进来,刘文彬就没撩开眼皮正眼瞅下敌人。眼下,他见到汪霞耐不住性子地站起来,冰雹般地话语朝敌人甩了过去,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他觉得汪霞虽然年纪很轻,处事却非常干练;虽然是个姑娘,胆量胜过了一般的男人。他要帮助汪霞,要在这个场合里给汪霞力量,小腿一使劲,也腾地站立起来,口没开,话没说,眼睛里射出的两道可怕的寒光,逼得松田、刘魁胜都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
  两个腰系白围裙,手提大提盒的人儿走进来。这两个人一进屋,总算把一场僵持的局面打开了,把一片凝滞的空气冲散了。
  松田奸狡地转了话题。他冲着打开提盒,一个劲地朝桌子上摆列碟子、盘子、酒杯、筷子的人问道:“今天的这个宴会,你们带来了什么酒?”
  “酒?好酒啊!太君。”被问的人,像个魔术家,一眨眼,将两个没启盖的瓶子托在了手掌上。“这酒是远道来的名酒,不信,你尝尝!太君!”说着递到松田的面前。
  “名酒?什么的名酒?是……”
  “是从京绥线上沙城来的青梅酒!”
  听说是“青梅酒”,老松田立刻想起中国三国时代的曹操和刘备。他要借题发挥,用古来说今。他的两眼又乐得挤成了一条缝,自言自语地说:“青梅煮酒论英雄,好啊!今天更应该喝它!”伸手把两瓶青梅酒抓过来,又忙假正经地招呼:“坐,坐,都请坐!”自己也忙坐下了。
  老松田认为,只要以礼待之,就是再刁顽的人,也得顺他的竿子爬,围他的手心转。他见菜上够、酒斟满,将一只斟满深棕色酒液的高脚杯举起,画了个半圆形招让:“为刘区委、汪主任到达保定,咱们干一杯!”脖子一扬,一杯酒灌到肚里。等低头瞅下刘文彬、汪霞,他俩手没动,嘴没张,板着副严肃的面孔坐在那里。他真火了,脸色立刻变成一块猪肝花。“嗬,真是给脸不要脸啊!”他心里说着,脸上仍强作镇静地举起筷子招让:“不喝,请吃菜!抄筷子吧,随便夹!”刘魁胜虽说早就耐不住了,见松田不动声色,也筷子指着大凉盘里的海参扒肘子,假惺惺地招呼紧让:“来来来,来吃这个,这个一点也不腻!”他拿筷子的手儿一用劲,一块颤巍巍的、乌黑、毛茸茸的海参被夹起来,眨眼,就送进了嘴里。在这里,从摆着杯杯盏盏上看,也确实像个宴会,但是,在这个宴会上,一边是要通过吃吃喝喝、猜拳行令来达到劝降的目的;一边却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地以显示中华民族的尊严。客厅里的空气,越来越沉闷,越来越紧张。各怀心思的敌对双方,都在这窒息人的空气里,不眨眼地冷冷对视着。显然,这不是个给人欢快的宴会。
  这里,满席山珍海味,也确实像个宴会,但是,在这个宴会的周围,处处都布上了提绳索拿武器的人。他们像隐藏在黑暗里的怪兽,眼睛瞪圆,腿绷紧,准备随时捕噬宴会上两个手无寸铁的人。
  心明眼尖的刘文彬、汪霞,对这些稍稍一瞥就看穿了。他俩明白:“敌人从来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即使暂时露出一点‘仁慈相’也是为了要吃你!”
  刘文彬和汪霞看透了敌人的本质,他们不愿意再和敌人无限期地长泡下去,刘文彬想:“晚不如早,惹翻了他,算啦!”他暗自作了决定,用巴掌朝桌上一拍,二次恼怒地站起来。接着,严厉的话语冲出了口:“这套把戏还是请你们收起来,我们不像吃奶的孩子那么容易哄。不管你话说得多么好听,想叫我们改变一丝丝主张,那也是妄想。我们和你们是敌人,敌人之间找不到共同的感情,没有什么交道可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眼下,我们被捕了,怎么对待,听凭你们。我们不想活,更不想告诉你们什么东西来求活。但是,我们得告诉你们……”他越说越激昂,越讲越愤慨,他手指着老松田,眼睛瞪着刘魁胜讲下去。
  “刘区委,刘区委,吃饭,吃饭,咱还是不谈政治!”刘文彬的话语没刺怒老松田。他手擎着一杯酒,照旧慢条斯理地劝说。好像“生气”俩字根本不在他身上存在。
  松田不恼,刘魁胜哪敢动!也忙满脸陪笑劝说:“对对对!不谈政治,还是喝酒吃饭找高兴!”
  “吃——饭?喝——酒?”汪霞牙齿锉得山响,唇间进着单字,说着也霍地站立起来。“让你们吃个大杂烩!”她两手朝上一掀八仙桌子,就听见叽哩嘎碴,噼哩啪啦,一串不分点的响声,桌子上的盘子、碗里的鸡、鸭、鱼、肉;瓶子,罐里的盐、酱、酒、醋,以及所有的餐具,都扣在了老松田的身上,洒在了方砖漫砌的地上。
  没提防的老松田,让桌子、家具一下砸得翻了个倒跟斗。等被刘魁胜搀扶起,浑身弄得就像刚从泔水瓮里捞出的落汤鸡,腥汤子肉块子弄了他个满身满头满脖颈。这一来,气得他眼珠凸起,青筋暴露,满脸肌肉乱抖动,小胡子一下撅起三尺高,胸中积郁的怒火一下窜到嗓子眼,他挥手刚要发作,一想到下一步,立刻将火气又压煞住,仍装作以礼待人的样子,手儿指向汪霞,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两声:“你的,大大的不够朋友!”
  “要和你交了朋友,那还叫什么人?”汪霞撇着嘴巴说。“算啦,他们二位累了,送到安排好的地方休息罢!”松田眼下再没办法可施了,只得从这儿找个台阶下。
  刘文彬、汪霞被一群武装特务簇拥着,匆匆地走出了桌翻碗砸的小客厅。二
  别看刘文彬、汪霞当场羞了老松田的脸面,老松田好像根本没介意,对他俩还像对待上宾那样:在夜袭队的后院,专给他俩腾了一明一暗的两间房。为了好好“服侍”他们,还派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一天不离屋地沏茶倒水收拾房间。这时,他俩真是吃喝不发愁,穿戴样样有,行动没人“管”,说话也“自由”。其实,在自由的后面,还有无数的眼睛监视着。
  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三个多月,既没有提去过堂,也没有个别审讯。
  三个多月的光景,除了老松田身穿和服、足踏木屐经常到这里“生活得怎么样?”“住得习惯吗?”“需要什么请言语声!”像瘫狗般地呲着牙说上几句没干系的话以外,就再没别人到这儿来。虽然他俩生活在人间,却与人世隔绝了。
  就在刘文彬、汪霞与人世隔绝的时光里,老松田却制造了不少有关他俩的谣言,利用他的报纸,他的电台,他手下喽罗们的嘴,到处在放散。在人们一时抓不到刘文彬他俩的真情实况时,也确实受了欺蒙。就是魏强,有时也不得不咂咂谣言的滋味,自问自地想想:“难道他俩真的背叛了祖国?投靠了敌人?”
  敌人制造的与世长期隔绝,也引起刘文彬、汪霞不少的烦恼。汪霞心里有时烦躁得特别厉害,不是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感情,她真想将屋里的所有陈设砸个稀烂。当她烦躁得实在透不过气来时,常凑近刘文彬:“咱俩怎么办?就这么囚磨下去?能想个办法和外面通通信吗?”
  每当这时,刘文彬总像个老大哥,向她开导,对她劝慰:“别急,敌人不是个死傻子,你当他真心像供老佛爷似的把咱供到这里呀!不,他是想利用这种软磨的办法,争取咱回心转意上了他的套!让他作梦去吧!咱要攒足劲作好准备,这一手玩不转,很快他会用下一手、下两手;软的行不通,他还会跟咱动硬的!”
  果然,没出刘文彬的所料,敌人新的伎俩搬来了。
  一天,侍候他俩的小孩突然肚子疼得满地打起滚来。看样子,一时不治就有死的危险。只要你仔细地再看看,他是干打雷,不下雨,嚷叫得挺欢,眼圈都不红,额头上连个汗星都没有。就在这时,一个高个子便衣特务跑来,嘴里咕喊:“都出发啦!都出发啦!瞧,就剩我这一个人,可怎么着?”话是自言自语,意思又像是说给刘文彬、汪霞他俩听。末后,还是他把小孩子背出了刘文彬他俩住的那个小院子。
  院里,从此再没有来过一个生人。
  天刚黄昏,那个高个子特务,心里像有什么大事似的,急冲冲地走进刘文彬的住屋,驳壳枪朝腰间一插,二话没说,拉着刘文彬拽着汪霞就朝外走。他的这种突然的举动,当时真把汪霞弄懵了。一向冷静的刘文彬,对突来的情况更冷静更沉着。他存有戒心地将手一甩,劈口问了句:“你想要干什么?”“干什么?这哪有工夫说!你们就放心跟我走算啦!”特务真像担心害怕的样子,伸头朝院里望了望:没有一个人,只有昏黄惨淡的电灯光照着小院。他扭过头来急切地小声说着,伸手又去拉刘文彬。
  “你慢着!”刘文彬将手一摆,用森严的两只眼睛逼射着对方贫血的脸:“跟你上哪去?干什么去?”
  “上哪去?上你们的根据地!逃跑!”心怀鬼胎的特务,却强挺腰板地回答。
  特务的话,恰巧打中汪霞的心弦。她认为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没容得让这“好事”在脑子转两个弯,就插言来问:“你带我俩走?行吗?”
  “行不行,趁天黑,松田他们出发讨伐没回的当儿,咱碰碰看!为了抗日,我豁出脑袋来也领你俩走,咱从后门溜!”意外的人带来的意外情况,逼使刘文彬的脑子像开锅水似地乱翻腾。他用锐敏的眼睛审察着对方,总觉对方的言语和神态里,像有种阴险、诡诈的东西潜藏着。由对方又联想到白天侍候他俩的那个突患肚疼病的小孩的表情,更使他对这个自顶危险,准备领他俩逃走的特务产生了怀疑。敌人玩弄什么诡计?他的两只闪闪有光的眼睛在急遽地转动着。稍留神,汪霞也看出刘文彬的迟疑表情。“怎么?他……”她冷静地从另一个角度一想,心头不由得一哆嗦。“事不宜迟,马上行动!我这都是为你们,你们可有什么含糊的?”特务眉毛一扬,显得有些焦急,原来的低声细语,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度。但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破绽,马上又低降下来:“快,我不是甘愿混这种汉奸差事的人,真愿意和你们一道去走光明大道!”
  “要走光明大道那可以,我们欢迎!”刘文彬的眼瞟见特务腰间斜插的驳壳枪,试探真假的办法立刻想了出来。“怎么能证明你弃暗投明,真心抗日呢?要表明这点,你把你那驳壳枪给我!你领道,我掩护,说走就走!”
  真是真,假是假,特务不论装扮得多么像样,到底经不住在节骨眼上来试验。他见刘文彬张嘴要他的手枪,立刻摆手,结结巴巴地表示不同意:“那那那,那可不行,这这这,这枪还是我拿着好!万一……”
  仅几句话,敌人的整套诡计就让眼里不下沙子的刘文彬识破了。他恨透了这个特务,满肚子气火一下子窜到了嘴头上:“是啊,你这种人是不肯把枪交给我的!万一我把你处死了,又怎能去主人面前领赏呢?”
  “刘刘刘,刘区委,你别在枪上误会,我我我,我完全出于一片好心,也都是为了你们……”
  “你为了我们,为我们挽了个圈套是不是?你们觉得如意算盘打得蛮不错,让我们在心急如火的时候,冒冒失失地跟你走出去,等和我们的人接上了头,你们后面跟上来的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来个一网打尽,是吧?瞎了你们的狗眼!滚你们的蛋吧!”
  刘文彬像手指捅窗户纸,几句话就把敌人的诡计捅破了,亮了白。当时弄得假投诚的特务非常尴尬,他灰溜溜地再不想呆下去了,忙遮掩地说:“有话好商量,干什么发火?不信服我拉倒……”像个夹尾巴的狗,畏畏缩缩、慌慌张张地溜逃了。
  汪霞悟过味来,心里挺后怕。她暗暗地责备自己:“为什么和敌人打交道,这么天真?这么没有见识?”
  “对敌人可不能像对同志那样相信。你今天老实得差一点在敌人面前丧失了警惕!这可真危险。”一场短兵接火获胜的刘文彬,用事实教育着汪霞。
  刘文彬看问题的深远,使得汪霞打心眼里佩服。在她说,今天又算上了一堂课。刘文彬的话语,让她愧恧得也真有点不愿意再抬头。
  “经一事,长一智,不要净和自己过不去!”刘文彬望望身旁还在低头来回光攥自己手指的汪霞。他很理解她眼下的心情,只好轻轻地劝慰一下,接着提醒说:“我们要从精神上作好准备,随着刚才的小接触,大风暴会马上跟着来!”天色黑下来,院里变暗了。刘文彬和汪霞昂头挺胸,二目圆睁的立在屋中央,准备接受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的考验。三
  深夜里,除了铁路上不时的传过火车嘁咔嘁咔的行走声和哞哞哞的怪吼声,汪霞住屋的周围,死般的沉静。
  越这样的沉静,越给汪霞带来更多的烦躁。她今天好像吃翻了药的病人,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该躺着好,还是该坐着好。总之,躺躺,坐坐,立立,走走,怎么着也觉得不舒坦。虽说她人在屋里,心早随着刘文彬去了。
  在街静、更起、四处戒严的时候,刘文彬就被两个夜袭队员叫走了。不用问,这是过堂审讯。
  “敌人是怎么审讯?难道问了不说就鞭子抽、扛子压、凉水灌地收拾一气?”汪霞,这个忠贞、纯洁,二十一岁的姑娘,她虽然出生于贫寒人家,从小失去了父母,跟着哥哥汪洋(黄占立)长大成人,受过苦难,流过辛酸泪,知道那挨饿、受冻的滋味,但从没经受过这样的严刑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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