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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公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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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咦”了一声,发现自个儿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
    “有人在吗?”她大声探问。
    半响,没人回应,环视屋内一圈,忽地心神一震,瞧见那搁在小小供桌上的牌位,上头是一名为兰氏的长生牌位。
    是该上香。不知怎地,纷乱的心绪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打一见到这牌位,阿宝的心头就乱纷纷的,像是在怀念什么,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似的……
    拿了香,就在供桌前,双眸合上,低喃:“虽然我不认识你,可感觉上像是认识你许久了,也其咱们有缘,今天为你上香,盼你早日转生……”忽地听见外头的喊叫声,一张开眼,才发觉自个儿竟流下两行清泪。
    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竟这般多愁善感起来!屋外又传来那鸡毛子喊声,先前一路行来,这洗心亭还没半个人呢——’
    她将香插入香炉,双手合十拜了拜,再用力抹去莫名的眼泪,不舍地瞧了一眼牌位,便跑到屋外,看看到底是何方圣来扰这块清净之地!
    “死家伙,敢抢老子的!”前方传来了声响。
    好奇地走了几步,往前一望——
    有二名中年男子正一路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三、四岁的小男铃走来。
    “上个敢抢老子钱的臭小子让老子给打个半死,怎么?你也想尝尝这滋味吗?”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朝那男孩又踢又踹。
    “是啊!大哥,该让他知道敢偷咱们兄弟的银两,会有什么下场!连咱们的也敢偷,是不要命了吧!”留二撇胡子的男子一脸阴沉。
    阿宝睁大眼睛听他们说话。他们该是来礼佛的吧?怎么敢在佛门净地这样对待小孩子?瞧那男孩的背隐然沁出血迹,实在是太过份了!该有人出头的,不过不巧的是,这洗心亭放眼望去,除了她这个旁观者,是再也没半个人在了。
    能不管吗?
    若是不管,依这法,那男孩迟早会给死。
    “放开他!”正义之心萌生,几乎是命令地喊迈:“快点放开他!”
    那两名汉子闻言,吓了一跳,抬起头,不觉松手。
    她……她是谁?怎么——怎么第一眼瞧见她,心里就有股古怪的感觉?好似好似———见到她那一身尊贵的气质,双腿就差点忍不住要跪了下去!
    他们是怎么啦?
    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采花双盗;今儿个悄悄跟莫家千金来此,正想在回路时将这莫愁姑娘掳下,哪知会遇上这丫头片子——更奇的是,他兄弟俩正是采花盗!举凡见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该下手,带回去享受享受,怎么一见到她——
    就好像见到什么……天大的人物似的!让人忍不住又跪又叩头的。都是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不同?想那莫家姑娘也是金玉叶之身,也是有与生俱来的娇贵,但……这之间,似乎是天地之差。莫愁那娘们是普通有钱人家的贵气,可跟前这娘们像是……对啦!就像是皇帝那小子似的,天生就有皇族该有的气势。
    这只是个比方而已。他们兄弟俩当然没见过皇上,只是从没有人让他们这般……心慌起来!尤其又是在这佛寺,瞧她一脸光风霁月,坦荡荡的,好像只要稍稍一碰,都是亵渎了她似的。
    向来娘们都是任他们兄弟俩享受的,哪里有过个“怕”字——
    “妈的!这是什么心理,又不是撞邪了!”老大喃哺咒骂,朝胞弟使个眼色。
    奇怪,怎么冷汗直流?好像将做的是什么大错特错事似的!
    “大哥,这丫头好,还算有点姿色,待咱们回去享用过后,再卖给八大胡同,定可小嫌一笔。”那小弟冷笑。
    冷笑归冷笑,那冷汗还是直流。是因为在佛寺做坏事的缘故吗?还是——瞧她一脸怒气地迫近一步,他们兄弟俩连忙退了两步,早忘了蜷缩在地上的偷儿。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阿宝虽是气愤,可也自认是“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清楚。若是在以往,早冲上前要他们好看了,还会在这里好言好语的劝他们吗?
    “我们——我们在胡说些什么?”一阵颤抖的讪笑。“妞儿,你还不懂吗?咱们兄弟是看上你了。若是好好服侍咱们,说不定还会疼惜你一番,要不然可别怪咱们——”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跟本姑娘说这种话!”她怒气一生,本想冲上前去病殴他们。
    哪知,一听见她怒斥们,那两人竟吓住,一时腿软,跪了下来。
    更绝的是,那兄弟俩竞异口同声,脱口道:“小的不敢!”
    兄弟俩彼此互望一眼。他们到底是怎么啦?疯了不成?对待娘亲都还没这么必恭必敬过——
    “定是这鬼丫头施了妖法,不然怎么咱们老怕她呢?”
    “说得是。老子我就不信邪!让咱们对一个娘们下,岂不是要倒霉三年?”那老大低声咆哮,忽地朝阿宝扑去!
    “老子不好好玩你一下,岂不有负咱们采花双盗的大名?”扑上前去,才要触到她的衣袖,阿宝一脚飞过去,正中要害!那身为老大的贼子立即倒地哀嚎不已!只怕,只怕他的命根子不保了!
    “原来这丫头还有两下子。”
    那二撇胡的小贼早躲在一旁,脑筋一转,便拿出惯用的吹箭,对准阿宝就要吹气射出;这可是试不爽的,多少冰治玉洁的闺秀就是中了这沾有迷药的收箭,让他们兄弟俩给玷污了。
    聚起一口气,用力吐出,那小小迷箭直朝阿宝颈子射去,正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好好对她下手呢!忽地一个人影闪过,挡在阿宝面前,接住那迷箭,反于一扬.那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主人身边,而且还很不幸的就射进他的颈子——“咚”的一声,那采花小贼便直挺挺的倒地不起了。
    “他怎么啦?”还没开打呢,怎么就昏倒了?
    “他是自食恶果。”救命恩人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像是不屑这等下流行径。
    阿宝是压根儿不知什么吹箭迷药之事,不过眼前这救命思人还真怪呢?头戴斗笠,以黑纱遮面,是见不得人吗?
    “老二!”那老大一惊,当真是出师不利!来此礼佛的姑娘何止阿宝一人,怎么偏招惹不该惹的人?
    莫非天真要亡他?
    “若是束手就擒,尚可饶你一命。”那男子冷道:
    “你——你到底是谁?莫非……你就是那非金不猎的赏金猎人?”冷汗拼了命的流下。任何人都好商量,但若真是“赏金猎人”,只怕采花双盗从此就在江湖中消失不见。
    “不是‘赏金猎人’就不能捉你归案了吗?’
    那男子生就虎背熊腰,一身的威严教人看了就怕;但当他一眼瞥见头戴斗笠、以白纱罩面的娇弱人影闪躲在树后,悄然地从那倒地采花贼旁拾起某个玩意儿,他的唇边迅速浮起温柔的笑意。
    “是啊!”阿宝不满地说道:“若是天下恶人都要杨……都要‘赏金猎人’出面的话,那他岂不累死?”她是为杨明抱不平。
    “好!今儿个算我认栽了!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那老大从靴中抽出一把巴首来,紧握在胸口,待那名男子上前,就一跃而起,往他胸口刺去。
    开玩笑!倘若真将他们兄弟俩送交官府,非判斩立决不可,好歹要力拼一下才行。脑中早已盘算好了,以暴对暴,他压根儿就不是对手,不如来阴的,起其不备,将这名男子刺成重伤,要不把阿宝捉住人质也好。
    正盼那名男子再跨前一步,哪知耳边忽地来一阵咯咯娇笑声。这好甜的笑呢!脑中才闪过赞叹的念头,暗道不妙,紧随而来的,是那破空的箭声——
    完了!那不正是老二的迷箭吗?
    这是最后闪过的念头:颈脉微微一阵刺痛,整个身子还来不及抗议一下呢,就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好玩“好玩!”那树后的少妇握着吹箭,快步上前轻踢了那老大贼子。一确定他真中了迷箭,双眸一亮,急将吹箭放进荷囊里。
    那意谓着,从今以后这吹箭易主啦!
    “汝儿?”
    那少妇娇俏地吐了吐粉舌,道:“反正他们将来也用不着,不如我替他们收着,说不定还能用在正途上,也算为他们赎点罪嘛!”
    赎罪?才怪!分明是打算据为已有!还会不了解她的个吗?成亲五年,大家闺秀的性子没养成,反而愈来愈无法无天,是太宠她了吧!
    那少妇注意力转移,好奇地瞧着阿宝。
    “姑娘,你可没受到谅吓吧?”不知怎地,一见她就投缘。
    阿宝坦率的摇头,道:“这没什么好怕的。”
    “姑娘好胆量。先前瞧你踹他一脚,可好玩得紧,我是学过一些防身之术,可没你那脚有力呢!”
    阿宝一双美目打量着她。虽有白纱遮面,可听她语气亲切,似乎有几分孩子心性,再瞧瞧那名男于,好歹也算是救命恩人,应该是好人才是,不然也不会好心搭救她。
    “其实这倒容易得很。你若想学,可以拿他做试验。”阿宝瞄瞄那名威严的男子。
    那名唤作汝儿的少妇掩嘴低笑,瞧见那男子无奈的摇头,背过身于,似是拿这两个小女人没奈何,只怕先前阿宝说的话,全让他给听见了呢!
    “这倒是好主意。姑娘,我是愈瞧你愈投缘,我名莫汝儿,至于那可以做试验的他,正是我相公。我叫你一声妹妹,你说好吗?
    “当然好!我朱玮宝。你可以叫我宝妹妹,不然阿宝也成,大伙儿都是这么叫的。”敢情是在这里闲话家常起来了?那背过身的男子是面不改色,想是早习惯妻子的作风。
    “阿宝?”汝儿眨了眨眼。“你是一个人吗?怎么没瞧见府上的丫头随侍在侧?”
    “我——本来是有人陪着的,不过现下就算是我走了,他也未必知道呢!”阿宝的的语气挺酸的。
    她是没尝过吃醋的滋味,今儿个算是初尝,那股酸味就飘了几里远。
    汝儿不解——
    “他怎会不知呢?是不是你迷了路?妹妹,你若是头一道来,摸不清路也是难怪。你告诉我,现在他在何处?我带你去便是。”
    “我不是迷路—是他动不动就爱沾惹女人。你可知,他就爱吃人豆腐,我头一回遇上他……他竟然想解下我的衫子。如今,他正跟前殿的美貌姑娘打情骂俏呢!说不得——说不得——现下那美貌姑娘早让他吃了豆腐!”说到最后,反而是同情那美貌姑娘居多。
    汝儿闻言,一张脸早生怒了!若不是以白纱遮面,只伯阿宝还真会吓一跳呢!到目前为止,她所遇见的女人,个个贤淑温婉,小渔儿或许是例外,可今儿个碰上的是贵妇呢!瞧汝儿的衫子质料非一般百姓所能拥有的,应该是那种三从四德、样样都懂的女人才是。
    “好妹妹,能得你芳心的男人定有可取之处。”汝儿嘴一扁,不屑地说:“他若真是负心郎,你也不必怕,我叫我相公为你出一口气!像这种害人间的大色狼,该阉了才是。”马上站在同一阵线!
    那名男于的嘴角扯了扯,又摇了摇头,干脆再远离她俩几步,是存心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就成。
    “谢谢姊姊好意。不过我自己就能对付他的。”阿宝瞄到先前昏取不的男孩翻了翻眼皮,清醒过来,想趁着她俩谈得热络,溜之大吉。
    先前尽为这对年轻夫妇给吸引,怎地忘了他呢?
    “喂,你可别走!”阿宝及时“拎”住他,引来男孩哀嚎连连。说是“拎”,是因为这男孩窗成皮包骨,得像是一阵风就可以吹走似的。
    “好疼啊——”他叫道。先前让采花双盗给揍得全身淤血,阿宝这一拎,捉住了他的手臂,差点撕下一块皮来。
    阿宝连忙放开,免得他又痛又叫的!她又哪知这男孩脑子转得挺快,才一松手呢!他的脚底就像抹了油似的,又要跑—算他倒霉,撞上一堵肉墙,跌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这堵肉墙正是杨明。从前头小径一路走来,正巧瞧见阿宝与这小男孩牵扯不休,又出向题了吗?仿佛阿宝出现在哪儿,便会在哪儿惹祸上身——
    “杨兄,好久不见了?”那名黑纱遮面的男子淡漠的问候,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朱兄!怎么——”才要问他怎么来了京城,一瞧见躺在地上的两名采花双盗,不!觉一惊!这兄弟俩不是通缉告示上的采花贼吗?虽是修饰了面目,但也能轻易认出来。
    难不成先前……
    “杨大哥,你该不会就是宝妹妹口里说的负心郎吧?”汝儿插上嘴。
    她是怎么也不敢相信阿宝说的超级大色狼就是他!
    杨明爱沾惹女人?爱吃人家豆腐?还会打情骂俏?
    她和她相公认识的杨明可不是如此间?
    “负心郎?是谁同你说的?”这句话算是白问,还会有谁在那儿乱嚼舌根?
    “阿宝。”
    “干嘛?”
    “过来!”
    “笑话,我为什么要过去?”阿宝白了他一记眼,公然演出悍妇记。
    以为她没瞧见他同那美貌姑娘说话吗?并不是不准地和其他姑娘说话,但光瞧那美貌姑娘朝他扔了多少媚服,心里总不是滋味。若不是碍于人前,只伯那姑娘还会像八爪章鱼一般又又黏的吧?
    “你大概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吧?末得我的允许,是谁让你躲到这里来的?”
    “躲?”阿宝气呼呼地冲到他面前,用力戳着他的胸膛。“谁说我是来躲的?眼不见为净。未婚夫?我瞧你这未婚夫也没什么好处,休了你便是!”
    “休我?”杨明邪邪一笑。“你大概已经忘了你的身子已经让我‘碰’过,若是休了我,试问,将来还有哪家男人要你?”他逼近她,问道。
    摆明了就是毁她清白,欺她不懂男欢女爱。
    果不其然,阿宝的脸蛋染上两朵可爱的红晕,还当真认为让他楼几次,亲几下,就算是已经“碰”过了。
    “如何?小宝儿?还想休我吗?虽自认不是怎么标准好丈夫,但总胜过独守空闺吧!”
    “你——”阿宝就是气他一副吊儿郎当相,不过想了想,也不算吃亏。
    “这也好。反正你也其让我‘碰’过了,瞧!这就是证据!咱们是互不相欠。”她指着杨明嘴唇上的咬伤。
    在场的朱氏夫妇同那小男孩真是听呆了!
    这是时下一般女子该说出口的话吗?那姓朱的男子耐人寻味地瞧了一眼妻子,好似在说:“今儿个你总算碰上知己了。”
    不过,这还算小事,真正叫他们吃惊的是那杨明逐变的性子。
    须知,杨明向来是风趣幽默之人,加上长相俊俏,家有恒产,自然是女人倾心的对象。可这杨明——至少就一票朋友所知,他呢!是鲜少主动找女人的;尤其是相当尊重良家妇女,若说杨明占女人便宜,那是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可如今,岂不叫人吃惊?
    瞧他又是捉弄又是调笑阿宝的,如以言辟之间怜爱之情显现,若不是亲眼目睹,谁信?
    想来朱纬宝这号人物倒也不可小看。
    “这小家伙是谁?”杨明拎起少年,改了个话题。
    “我谁也不是,快放开我!我——我可没招惹你,也没招惹你的未婚妻。”那少年又喊又叫的,心虚的神色教人见了就起疑。
    这种神色是瞧惯了!杨明不费力的摇了摇他的身子,一包鼓鼓的袋掉了出来。
    “衣衫褴褛的,竟有这般多银子?”分明是偷来的。
    “我——我是偷来的没错。”那少年涨红脸的强词夺理——“可他们是坏人叼!我偷他们的,是理所当然的!”语毕,肚子竟“咕噜咕噜”叫了几回。
    “你饿了吗?”阿宝一开始就是同情他的。
    “我……”少年悄悄瞧了阿宝一眼,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好像同这般美貌的姑娘说话是想也想不到的。“我已经三天没吃饭啦!”
    “杨大哥,我瞧这孩子也饿昏了头,不如我和我相公先向主持要些斋饭,借个禅房,让这小兄弟好好吃上一顿。”汝儿插上嘴,光看那少年流出口水的模样,同情心不禁大发,
    “嫂子,”杨明叫住她,道:“莫愁姑娘还在前殿,小心些。”
    汝儿点了点头,便同丈夫往前殿走去。
    阿宝转了转眼珠,忍不住好奇,问道:“那莫愁姑娘和汝儿姊姊有什么关系?”
    “你可记得当日媒人前来说亲中的闺秀有其家千金?”
    “你是说过。你说她虽有沉鱼落雁之貌,可心如蛇蝎,虐待亲妹,所以你压根儿就瞧不她,是不?”脑子一转,轻轻“啊”了——“姊姊闺名莫汝儿,难不成她——”
    “正是。”杨明一笑。“先前你吃莫名飞醋的姑娘便是莫愁姑娘,现下你可不会想休我了吧?”
    阿宝脸一红,坦白道:“我可不知那是不是吃醋,只知道你再同那天仙似的姑娘说一句话,我就会把你眼珠子挖下来,让你再也没法子瞧她了!”她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不适隐瞒。
    女人的干醋当真令人骇怕得紧!倘若他是一介文弱书生,岂不一生一世一双眼珠子只能瞧着她?
    不过,她会吃醋倒是件好事,起码表示她的心是向着他的。
    那少年瞧瞧阿宝,又瞧瞧杨明,是听不太懂他们大人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只知道一件事——
    “你们要请我吃饭吗?”他嘴搀的模祥酷似当日阿宝在牧场上工作,一口吃五大碗饭的情景。虽说今日扮回女儿身,吃相也稍稍收敛,可一听见吃,那副嘴搀相便又故态复萌了。
    “小子,你的爹娘呢?”
    “早死啦!不然我又怎会做偷儿?”少年看杨明似乎不怎么好惹,缩了缩头,道:“既然要请我吃饭,能不能多备一份?”
    这世上好人不多了,难得碰上一次,要求多一点不为过吧?
    “若吃不够,同咱们下山,再请你吃个够,好不好?”阿宝瞧他真是可怜。想她以前也是如此呢!以前在牧场上,若是工作做不好,大勇工头哪肯给饭吃?还是晚上她自个儿溜去厨房吃个饱!如今想来,倒跟这少年有臭味相投之感。
    “不,那一份不足给我吃的,是给刘伯吃的。“那少年脸又红了,像是不习惯做好事似的。
    “刘伯?他是谁?”
    “他——他只是一个老人,就住在那儿。”少年指着先前阿宝进去过的破屋,道:“你可别误会,他不是偷儿,打我认识他,他就住在这寺里。平日不爱搭理人,这寺里的和尚虽供他三餐,可他老忘了吃饭,一天里准有两顿设吃。我想……多备一份总是好,万一他饿了,也有得吃。”
    “那有什么问题!我陪你去找他;待会儿咱们就一块下山,再吃个够。”阿宝也想再进那破屋里,用力拍拍少年的背,差点让他呛到。
    天!她是女人吗?怎么力量比他还大?他今年不过十四,看她也没起过二十嘛?平日在街上是很少看见娇贵的千金小姐,就算是有,也是坐在华丽的轿中。瞧她衣衫料于是上等货色,人又好看极了,心地也很好,比起前殿那天仙似的美人简直是天地之差!不过是求她施舍些碎银,哪知她像瞧一条狗似的瞧他,她的随侍丫头还吐了他一身的口水——想到这里,忽地就流下两行眼泪。
    这可把阿宝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向杨明求救。
    “你怎么哭了?”她急忙拍着他的背,愈拍他是哭得愈大声。”我——这一辈子,除了刘伯,从没人待我这般好过。”
    “别哭!别哭!以往也只有义父一人待我好而已叼!可我也不曾哭过,现下杨明待我好,他是好心人,也会待你好的——”
    “等等,小宝儿,此话怎讲?”
    阿宝无辜地看着他——
    “既然他一个人流落在外,挺可怜的,不如将他带回杨府,这样以后就再也没人会欺负他了,是不是?”
    杨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
    “是如此,你何不将刘伯一块带回?”
    “正有此意?”瞧见杨明一脸苦相,扇嘴道:“怎么?杨府那么大,还怕养不起二个人吗?”
    “倒也不是这么说。只是照这祥下去,怕不到一年的时间,杨府便人满为患,早让无依的老弱妇孺给占满了……”心思一转,邪笑——“不过,你若愿以来来少夫人的身份向我要求,我倒可以接受……”及时闪了开,不然早让阿宝给踹上一脚!
    “走,咱们别理他,先去找刘伯再说。”她拉起少年的手,走向寺后。
    杨明叹息几声,又岂会不知将来悲惨的岁月?
    摇了摇头,只得跟在后头。望天可怜,他不过是想娶个妻子过门罢了,谁又知会惹出这般多的“祸端”!将来杨府人满为患的情景,似乎为期不远……
    再叹息一声,阿宝回首怒瞧了他一眼,像是说:“怎么?你还有话要吗?”
    杨明不觉浮起笑意。
    人满为患就人满为患吧!这,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两盘斋菜、一碗大白饭、三个大馒头,让少年吃得津津有味。
    先前本想找那刘伯的,可少年在那破屋奔进弃出,就是不见刘伯的人影,只好将两个白馒头放在破衣里的口袋,等遇上刘伯再送给他。
    阿宝瞧这孩子心地很好,颇像自个儿的性子,对他又亲近了几分。不过,她还是很好奇那破屋里的牌位究竟是何许人也。问这少年嘛!他只知那是自认识刘伯时就有的了,至于其他,他是再也不知道了。
    于是乎,只好离开那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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