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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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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丫头们端上茶来,伺候众人漱口。春妮最近总是魂不守舍,没了原本的谨慎小心。一圈轮下来,到了墨云却是发现少了一碗。

墨云倒也不在意,欲要自己站起来去倒茶。刚欲要起,边上却冷不丁递上一碗茶来,她回首看去,却是十七阿哥。

他浅浅一笑,说道,“姑娘用这杯吧!”

墨云羞怯地接了过来,微笑地低着头,沉吟片刻,又抬眸偷觑了十七阿哥一眼,方才轻声道,“谢十七爷。”

十七阿哥这个头开的实是不好,因见他把茶给了墨云,十三阿哥一个顺手,五指抓杯,把他手上尚未用的那杯移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四阿哥又把自己的给了十三阿哥。

我原想把手里的茶先给四阿哥用,可我手快,那茶我已用过了。只好转头责备春妮,“怎么那么不仔细,快去给王爷再捧一碗来。”

春妮惶恐着正要去。

却见四阿哥顺手端过我手里的半盏茶,喝了一大口,漱了漱。才说,“别麻烦了,将就用罢。”

我刚想阻止,说那半碗是我用过的,茶早已进了他的嘴。瞥了眼一边的惠心,见她正低头窃笑,我也便不再越描越黑。

凝雪带着丫头们上来撤了桌子,复又端上喝的茶来。

十七阿哥扫了眼托盘,问道,“怎么又少了一碗?”说着又捧过自己的,塞给墨云,说道,“我这碗也先给姑娘吧。”

我欲要出言解释,可话还未及出口,四阿哥便出声道,“不少。你嫂子不喝茶。”

墨云手里正接着十七阿哥塞来的茶碗,听四阿哥这一答,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又把茶碗塞了回去。

十七阿哥淡然一笑,并未去接,又转身到托盘上自己取了一杯,说道,“姑娘用罢,胤礼再取一杯就是了。”

四阿哥喝着茶,垂目不语,十三阿哥和惠心也不急不忙的。我便知道,他们怕是还都不想散。于是问道,“王爷和十三爷要下棋吗?我让人摆棋盘去。”

十三阿哥想了一下,说道,“四哥,今儿不下了吧,十七弟在,三个人怎么下?”

十七阿哥忙笑回,“四哥和十三哥下吧,胤礼做看客。”

四阿哥缓缓说道,“不下了。就坐着说说话吧。”

墨云站起来,行了个礼,说道,“墨云去改绦带。”说完起身,离桌往东次间书案对过的针线匣子去了。

本来惠心夫妇来我这里,四人闲坐,是很有话说的。但今日十七阿哥也在,倒好像一时没了话茬。他四人皆是沉默不语,低头喝着手里的茶。我手里连茶都没有,便越加别扭,正想着要找个由头起坐。倒见十七阿哥搁下茶,背着手站起来,往东次间大书案而去。

他默默盯着书案后挂着的《昙花一现》图,看了一会,才侧目问四阿哥,“四哥,这幅昙花,好像是胤礼画的。”

四阿哥也跟着起身过去,一手抓着自己的辫稍,一手习惯性地拈着黄玉扳指。淡然一笑,“就是你画的。字是我提的。去岁生日,让福晋们挑画,别人都嫌这幅清淡,偏你嫂子一眼看中。”

十七阿哥会意一笑,吟道,“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惠心拉起我来,也跟了过去。我问道,“十七爷还会画?”

十三阿哥也笑着过来,说道,“十七弟诗词翰墨,无一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绝。”

十七阿哥一个欠身,“十三哥谬赞了。”俯首之间,恰巧看见书案边上摊着的墨迹,问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四哥,这八个字,是您写的吗?”

四阿哥侧目瞟了一眼案上的字,轻松说道,“不是我写的,我可没有那么难看的墨宝。那是你嫂子的字。”说完,有些戏谑地瞅了我一眼。

我讪讪然唬嘴瞪了他一眼,他却只是装作不曾看见。

十七阿哥感慨道,“嫂子竟是有圣人的胸怀,胤礼身为须眉,自愧弗如。”

我笑道,“若我是圣人,天下就都是圣人了。”

“十七爷,十七爷觉着,什么样的人,能算圣人呢?”墨云放下手里的针线,懵懂地望着十七阿哥,犹豫地问道。

十七阿哥朗朗道,“天下之人分四品,天地、圣贤、功利、活物。活物者,行尸走肉。功利者,芸芸众生。至于圣贤与天地,就少之又少啦!”

四阿哥一掀袍摆,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问道,“那圣贤与功利之人,何以区分呢?”

十七阿哥淡然一笑,道,“一者贵有,一者贵无。”

墨云眨了眨眼,想了想,问道,“这个世上,当然是有好啦?怎么还有人贵无?”

十七阿哥不以为然,默默走到桌前,从茶盘中取出一只杯子,提过壶来,缓缓倒了满满一杯茶,指着杯子道,“姑娘看,无中生有。无中是可以生有的。”说着,又提起壶来,“现在姑娘再看,杯中是满的,也就是有,那么如果再有下去,会怎么样呢?”边说边继续往杯中注茶。只见那茶从杯中汩汩而出,淌得桌面上,到处都是。

墨云呆呆望着桌上的茶水,慢慢地目光一点一点移到十七阿哥提壶的手上,他的臂膀上,他的脸上。她立在他跟前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眼中的光华柔软而璀璨。

十七阿哥淡然若水,回视墨云,道,“世间事,不可想当然尔。姑娘倒是刚强好,还是柔弱好?”

墨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十七阿哥似笑非笑,目光如暮,低眸凝视,说道,“树强还是草强?”

墨云答道,“树。”

“漫天风起,大树连根栽倒。姑娘可曾见过草满天飞?”

墨云摇摇头。

“嘴里最硬为何物?”

“牙。”

“最软呢?”

“舌头。”

十七阿哥笑着问,“人到七老八十,牙都落尽。姑娘何时听过,谁掉了舌头?”

墨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掩嘴道,“没有。”

十七阿哥低头注视她,说道,“这就是所谓柔弱胜刚强。”

墨云忽然一挑眉毛,问道,“前几日姑妈说的,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墨云,”我禁不住呼喊出声,当时一时感叹十四阿哥和年羹尧将来下场的感慨之语,不知何时被她听去,还竟然那么明明白白当着他人说出口来。我以后可真是要小心身边的这个小冤家。

一边的四阿哥脸色一如以往的苍白,惠心和十三阿哥则假意没有听见。十七阿哥却仍是淡然若水,说道,“是,也不是。”

墨云追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十七阿哥抿嘴一笑,看了眼四阿哥,又瞧瞧我,向着墨云道,“皇阿玛称赞四哥,誉道,虽刚强不可夺其志。可你看,你姑父拿你姑妈有办法没有?”

这下子,在场众人皆哑然失笑,四阿哥也跟着笑起来。

我忙岔开话题,问十七阿哥道,“对了,前几日墨云问我,六世□仓央嘉措的事。这个人,据他的父亲,我的哥哥说来,却是个惹事精。我也正想知道知道这个人呢,十七阿哥博古通今,给我们说道说道?”

十七阿哥却是一幅淡然处世之态,定定说道,“莫说政事。听说,四哥家的金鱼池里,有好几条皇阿玛御赐的高丽五色鱼。不如,我们去观鱼吧。杭州西湖岸边,就有花港观鱼一景,听说,四哥家的金鱼池,便是照着那个意思修的。来了多次了,我竟都没有去看过。”

四阿哥笑道,“我跟你嫂子都看厌了,墨云喜欢看,让她带你们去吧。”

墨云听了,粲然一笑,这边招呼春妮拿鱼食,那边打发凝雪端茶点,喜笑颜开欲要领着十七阿哥去。

十三阿哥携着惠心站起来,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那鱼,我也没见过。”说完,提步跟着十七阿哥和墨云远远而去。

凝雪和春妮都伺候着墨云去了,小丫头们站在院中,不敢进来。屋里,又只剩下四阿哥和我。

“□,与班禅并称。藏语中,意为,上人。掌管藏地政教事务。”四阿哥放下手中的茶碗,悠然说道。

“那为什么□好像总是感觉更重要一些?”我不由得坐到他跟前,问道。

四阿哥去掉茶碗盖,用右手食指往杯中沾了点茶水,在几案上粗粗画出一个藏地地图,最后在一处一点,说道,“这是拉萨。以此分界,东南部,属前藏,主要是□的属地。往西,是日喀则,属后藏,班禅的影响力,仅仅局限在后藏。明白了吗?”

我看着他指间的地图,点了点头,“前藏,离着中原近。对吧?”

他并未回答,接着说道,“六世□,仓央嘉措。你哥哥,说他惹事,却不恰当,他也是身不由己。五世□罗桑嘉措圆寂后,他的亲信弟子桑结嘉措,秘不发丧,也不遣人驰书报予皇阿玛,前后长达十五年。”

“十五年?”

“是。十五年。直到三十五年平定准葛尔部叛乱,皇阿玛方知罗桑嘉措早已圆寂。之后,桑结嘉措无计可施,方才派人四下寻找转世灵童。这灵童,便是仓央嘉措。他受册封后,藏地政教大权,仍在桑结嘉措掌握之中。坐床,前后不过八年时光。八年后,也就是康熙四十四年,因桑结嘉措与藏王拉藏汗相争夺权,桑结嘉措买通汗府内侍,向拉藏汗投毒不成,被其处死。这六世□也便成了待宰的羔羊。拉藏向皇阿玛禀告,称其不守清规戒律,请于废立。皇阿玛准奏,并下旨将他押解赴京。”

“后来,他是不是在押解途中失踪了?在青海湖?”我问道。

“青海湖?应该是在西海边上失踪的。”

我喃喃道,“这就对了,青海湖,古称西海。”

四阿哥诧异问道,“你说什么?”

我忙回道,“没什么?”又问,“那我哥为什么说他惹事呢?”

四阿哥道,“因他被废立后,和硕特部内对于继任□意见不一。拉藏汗强立拉萨灵童波克塔胡必尔汗,而青海察罕丹津等,则拥戴出生于理塘的灵童格桑嘉措,并将其迎入西宁。自此,藏地之势愈乱。”

我豁然开朗,在现代苦读十六载,都没能闹明白所谓班禅□的问题,四阿哥不过一席话,把轰轰烈烈的一场西藏战乱起因,说的是清楚明白。我不由钦佩地望着他。

方想开口夸他,但见他将茶碗中所剩的茶水顺势泼出,洒在方才手绘的地形图上,又拿手一抹,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回头向我道,“我去看鱼,你也去吧。”

我微微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六世达赖的光荣历史,偶也是研究了很久,如果文中这段有错误,请亲狠狠地给上一板砖吧!偶一定改正的!——早春芳华

☆、第三十三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上)

圆明园菜圃北岸。又到了这个萧瑟的季节,两年前的一天,我正是一个人立在这里,看着前殿的热闹。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十四阿哥。

瑟瑟秋风里,他英气袭人,穿着一身蜜色的袍子,对着我温暖地笑。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站到这里看园中的景色。反而是他已经去了遥远的西北,我才又敢站到这里。

“他,现在会是在干什么呢?”我呢喃轻语,脑中想象着他的模样,却发现,那模样已经如此模糊不清了。“他,此刻,是不是也在想着我呢?”我不甘心地问自己。

人的心房,温暖而潮湿,那里,适合任何东西生根发芽。我的心里,正在生根发芽的又是什么,是对十四阿哥的不信任和猜忌吗?我总是在猜忌,猜忌他为什么不在信里诉述身边正在经历的人和事,猜忌他对我和我的家人的防备,还有猜忌他对我的怀疑。也许一切都是我想多了,他只是不喜欢他的映荷去理会那些杂事罢了。他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纯粹的爱人,一个因为需要爱他和被他爱的女人,仅此而已。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那天空瓦蓝通透,一只黑色的飞鸟展翅划过,就像一道流星,转眼即逝,不见踪影。冷风掀起落叶,一片枯黄的叶片从我眼前飞过,我伸手将它擎住,呆呆地看着它的脉络。

“人生,就像是飞过的鹰,转瞬即逝,不可挽留。但它又是这枯黄的叶,虽然黄了,但是脉络却仍是清晰可见。”我感叹道。

“福晋,福晋这又说的是什么话?”一边的春妮不解地问道。

我侧头向她莞尔一笑,“深秋季节,不过偶有感慨罢了。”

“福晋瞧,凝雪姐姐来了。”春妮抬手指了指金鱼池那边。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见凝雪气喘吁吁而来。

“福晋,福晋,不好了。大老爷被停职查处了。”凝雪连安都来不及请,便开口道。

“大老爷?”我问道,心想,大老爷,不就是年希尧嘛,他向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主,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还凑热闹添乱。

“是。”凝雪这才想起来还未请安,连忙匆匆向我一福。还未及我问她,她便竹筒倒豆子,忙忙地都说了,“大老爷叫两江总督长鼐大人给参了!长鼐弹劾大老爷勒索银两五千多两,还冒蠲国库民欠。现皇上已下旨,大老爷离任受审。”

“两江,两江不是八阿哥的地盘吗?”我心想道。而且,当初,年希尧得以外放安徽布政使,不也是因为他身在八阿哥阵营的关系吗?那为什么,两江总督会出手参倒自己人 ?'…fsktxt'

“福晋,福晋想什么呢?府里都乱了套了,今儿早上,老太爷都厥过去了。”凝雪急得直跺脚。

“别出声,我想想,我想想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向她伸出手掌,示意她噤声。

目下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原本,一直是年羹尧搅和在两党中间,然后,忽然又倒戈相向。现在年希尧也在这个当口上被停职查办,这个事情出得蹊跷。

“福晋,福晋要不要给八贝勒福晋去个信,问问这事?”春妮问道。

我摇摇头,这个事,问了爱兰珠也无用,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要不就是背着爱兰珠行事,要不,干脆就是爱兰珠本也知道。只是,感情归感情,政治归政治,斗争归斗争。

“福晋呀!这个事,可是要杀头的!您想什么呢?”凝雪拉着我的胳膊一阵乱摆。凝雪也算是年府的家生子,她与春妮不同,年家的命运便是她合家的命运。她此时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我摆摆手,“这个事儿,不能去求八爷。求了也没用。”

春妮也有些个着急了,问道,“不求八爷,难道要去求十四爷。十四爷可在西北呢,这一来一去的,事儿还是得八爷办。”

我还是摇摇头,如果这两个人能求,年希尧,他就出不了事儿,“想想,让我再想想!”

“福晋,您倒是要想什么呀?”

她们不懂,我要想的很多,首先,我要不要去蹚这趟浑水,出手拉一把年希尧;再次,如果要拉,应该去找谁,来下这个手。

我思虑再三,如果我没有记错,年希尧应该比年羹尧死得晚得多,到雍正朝,他还活得好好的。那么,也就是说,他命不该绝。如果他死了,历史就将被改变。假如他命不该绝,那么根据原本的历史,救他的,又是不是年映荷呢?这个,我不得而知。所以,最保险的做法,是我也出手救他一救。

既然,决定要救年希尧,我又要去求谁?凭借我的一己之力,我是不可能救得了他的。那,我是要去求,十四阿哥,八阿哥,还是……四阿哥?转念又一想,既然,年希尧是八爷党,他外放安徽布政使的肥差又是得益于八阿哥,那么,此刻,如果八阿哥和十四阿哥想要保他,凭着八爷党的力道,就出不了两江总督弹劾的事儿。这样想来,结论就是,年家已成八爷党或者说十四爷党的弃子。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会相救年希尧,我能求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四阿哥。

“上前殿去。”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前殿?”春妮诧异地问道。也难怪她会诧异,往常,如果不是府里有什么大事,我从来不会上前面去。即便是四阿哥有事找我,也是他到桃花坞来。

“福晋到前殿去干吗?”凝雪问道。

“上前殿,找王爷。”说着,我就抬腿往前面去。

“可……”凝雪的话还未及出口,便见我快步向南走,忙也停了嘴跟上来,问道,“这事儿,王爷能管吗?”

我应道,“他若不管,就没人管得了了。”

我走得快,不过一刻功夫,前殿便到了。远远看见张起麟候在书房外头的廊下,便知道四阿哥指定在里头。我肃了肃身子,拿手捋了捋风吹乱的鬓角,放慢步子过去。

“福晋吉祥。”张起麟朝我打了个千,给我请安。

还未及我开口问,书房里头便传出不耐烦的声音,“今日我烦躁得很,不见旁人。荣芳你先回去吧!”

府里,称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为福晋,称弘时的生母侧福晋李氏为夫人。其他几位侍妾一般称为格格,只有我,因为不常在人前露面,他们背地里说起,都称园中福晋。当面请安,便略去“园中”二字。

张起麟忙回身,朝着书房里头,脆声回道,“回王爷的话,不是嫡福晋,是桃花坞的年主子来了。”

片刻沉寂后,书房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进来吧。”

“是。”张起麟一躬身回道。说毕,返身过来,向我一俯身,才推门请我进去。

我走进屋去,身后的张起麟躬身在外带上了门。

四阿哥坐在大书案后边,手里执着一支青花瓷杆的大楷,正在练字。见我进去,也不搁笔,头也不抬地戏谑,“稀客呀,真是!”

我这才想起来,忘了行礼,忙上前一步,一俯身,道,“王爷吉祥。”

“今儿出了宫门抄,你大哥被停职查办了。”四阿哥轻描淡写说道。

我也不避讳,走到他近前,说,“我正是为了这个事儿来的。求王爷,救我大哥一救。”

他这才惊异地抬起头来,放下了手中的笔,从书案后绕了出来,到我跟前,道,“我原以为,你不管这些事。”

我沉默了一会,方说,“毕竟是骨肉至亲,没有不管的道理。”说着,向他行了个大礼,“求王爷出手相救。”

他神色未变,静静注视着我,说道,“你先说说,你对这事儿的是怎么看的。若是我觉着,你说的是真话,我便帮你。若我觉着,不是真话,便不帮你。”他刻意将“不”字说得很重。

我故作轻松地道,“王爷这话倒也赖皮,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您又怎么知道呢?不过就是王爷信与不信罢了。”

他微一扯嘴角,说道,“我一听便知真假,你且说来。”

“两江,是八爷的地方。我大哥,是八爷的人。擢升安徽布政使,便多半是出于八爷的照顾,今日,不过是为了区区五千多两银子的小事,居然放任两江总督弹劾我大哥。摆明了……”说到此处我顿了一顿,踌躇着要不要把话说尽。

他凑近了,低头与我四目相对,追问道,“摆明了什么?”

我撤开视线,向后退了一步,道,“摆明了,是借皇上的手,清理自己的门户。”

他转过身去,但那抹嘴角的笑意,没有能够逃过我的眼睛。

“我帮了你,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平白无故,让皇阿玛见疑,与兄弟结怨。”他冷冷道。

我跟上前去,站在他身后,说道,“我三哥把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压到您手里了,您在园子里押着我和墨云,京城里押着七八个年氏子嗣。若您不帮,岂不是要把他生生的再推出去?”说到这,我定了一定,犹豫片刻,方又说,“况且,您人前人后,都摆出我是您第一宠姬的派头。此刻,若是放着我的哥哥不救。以后,还有谁能信您宠我?!”

他缓缓转过神来,整个人向前倾倒,那气势压得我喘不过气。沉默片刻后,他才淡淡问道,“我有说不管吗?”

我见势,忙俯身道谢,“多谢王爷!”

他含笑看了我一眼,也不伸手搀我,复又回去写字,指指桌上的砚台,说道,“过来给我研磨。”

我走上前去,执起墨来小心得打着圈。身子尽可能远离桌面,动作轻巧而仔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为什么你家常总是穿旧袍子?放着那么些好衣服不穿?今儿也算难得见你穿得那么齐整。”

我放下墨条,笑道,“白天里要习字,容易沾上墨迹。所以穿旧袍。衣服脏了,就穿不出去了,岂不浪费?!”

他瞅了眼我身上的湖绿兰芝氅衣,说道,“你今日的衣服好,别研磨了,待会沾上墨,该怨我了,回去吧。”

我笑着绕到桌前,给他请了个安,随即转头推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会不会有求必应呢?如果亲们愿意看史籍,就去查查吧。如果不愿意,就继续听偶跟乃们瞎掰。记得动动小玉手,顺便留下有爱的收藏或者评论哦。——早春芳华

☆、第三十三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下)

掌灯时分,暮色愈浓,坞中各处皆挂起了灯笼,迷蒙中映得整座院落美轮美奂,静溢无尽。我手持毛笔,心里正在酝酿给十四阿哥的信。每次当我洋洋洒洒写去千言家长里短,他只回来寥寥数十字的诗词,我的心里便会多一份落寞与孤寂。因而,慢慢的,我也已经习惯用短短的词赋给他捎去平安的信息。毕竟,相隔千里,未防信笺中途失落,我们只需知道彼此安好即可。

院中传来的故意压低的交谈声,打破了原来无尽的宁静。我抬头向外张望了一眼,原以为又是墨云在带着小丫头们玩耍,可出乎意料之外地发现,站在院里的并不是墨云。却倒是凝雪不知是在低声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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