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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记--传说中的近代中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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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不给钱,我就不走!
  袁:你不走,我就不能赶你走吗?
  周:赶我也不走!
  袁(大怒):莫非我就不能杀了你吗?周(亦大怒,撒泼):你杀,我让你杀!你先求我家老王,现在不给钱,还要杀我,传出去才好听哩!你能杀人,不去杀西南诸省的乱党,倒来杀我一个老婆子,什么意思嘛?到时候外面都会说:袁大总统当不成皇帝,杀一个老婆子,赖掉十来万块钱,也是高兴的。莫忘了,我家老王还有一枝史笔,你就不想想你会在历史上成一个啥人!好,要么杀我,要么给钱,你决定吧!这该死的老王,他让我来北京送死……呜呜呜呜呜……
  结果呢,自然是周妈大胜,拿钱走人。老袁赖账不成,反被一个老妈子羞辱一番,没过几天就死哒。
  一桩婚姻的意外死亡
  历史学家为袁世凯的新形象辩解说,其实袁世凯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这是一句很没有必要的辩正。庄子早就说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从成本产出比来说,反正是窃,何不窃国?但是窃钩者每天都能在公共汽车上碰到,窃国者几千年就那么几个。所以窃钩与窃国,主要是才能的差异。像袁世凯这样著名的窃国大盗,若说他没有才能,简直是在污辱整个近代史。
  袁世凯最让我佩服的一点,是他对资源的运用能力。比如说:裙带关系。似乎没有必要像李敖那样直白地称之为鸡巴关系,因为在这种古老智慧的实施过程中,那话儿完全可以处在缺席的位置。如果不是像《官场现形记》中记载的那样,将自己的老婆或儿媳送给上司以博恩宠,那么达官贵人之间的通婚,更像是一次同仇敌忾的歃血为盟。
  袁世凯自己娶了16位夫人,却没有哪位是大家闺秀,他对裙带的运用主要体现在儿女亲事上。清朝外强中干,操控全国局势的主要是四大总督。袁世凯自己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两江总督端方是他的儿女亲家,两广总督周馥也是他的儿女亲家。三位总督互为奥援,遥相呼应,所以袁世凯才能权倾朝野,直至夺清室之位而自立。
  民国四年,袁世凯想要称帝,但他也知道这种干法不太得人心。端周二人都已是明日黄花,他需要寻找新的盟友,新的儿女亲家。这次他的目标锁定为副总统黎元洪。
  黎元洪确实值得争取。他是武昌首义的元老,但又并非孙文、黄兴一伙,甚至下令处决过革命元勋张振武。对于剿灭南方的二次革命也没有发什么杂音。如果他肯成为袁府的姻亲,帝制就不再是北洋一系在自说自话了。
  上面放个屁,底下跑断气。风声一透出,北京上流社会就忙成一团,说媒的,作保的,听信儿的,发新闻的,合八字儿的,人人激动得不能自已。想想看,民国的大总统与副总统结亲啊,世间还有比这更伟大更合适的婚事了吗?
  黎菩萨黎元洪当然不会,也不敢,对这门亲事说不。但是他提出,要自己的儿子娶袁世凯的女儿———哪个女儿倒无所谓。可是袁府的意思呢,是要袁不知几公子,去娶黎副总统的闺女。这么着,两家拧上了, 婚事就暂时搁下了。
  一搁搁到民国五年。袁世凯终于忍不住登了基,立即下诏封黎元洪为武义亲王。按家天下的说法,黎元洪和皇上家非亲非故,岂能封为亲王呢?莫非老袁对那门亲事还没死心?
  黎元洪没有接受这个封号,躲在光绪皇帝死过的瀛台死不出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老袁翘了辫子,黎菩萨扶正做了大总统。有人事后诸葛亮,说当时黎元洪非要当男家,就是不愿意和袁世凯合作的托辞。死无对证,只好随他说去。
  可是老袁聪明一世,怎么就在这件事上不稍微让点儿步呢?这样看来,在裙带关系中,谁拥有那话儿,仍然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政治宝贝
  宝贝一词,在过去大致有三种定义:(一)珍贵的物件;(二)对孩子的昵称;(三)明清太监指称其命根子。现在“宝贝”好像专门用来称呼某类妇女,从上海宝贝到足球宝贝。
  如果要推选民国初年的政治宝贝,我选沈佩贞。
  这个女人了不得,一张大名片,中间的大字是“大总统门生沈佩贞”———怎么个门生法呢?一问,她年轻时候读过北洋学堂,所以就认创办人袁世凯做老师,自行印刷了这么张名片。不过,袁世凯收到这张名片,居然也就点头承认,从此北京政坛多了一位竭力拥护帝制的“女臣”。
  名片上还有一行小字:“原籍黄陂,寄籍香山,现籍项城”,也就是说,她的籍贯是和民国伟人谁在台上密切联系的,反正她和现任总统是同乡就对了。沈佩贞后来下落不明,不然她肯定会再变为宁波人。
  沈佩贞还是京师步军统领江朝宗的干女儿,朝中权贵,无不结纳,在北京城里风风火火,做下了偌大的事业。她有个闺中密友刘四奶奶,为了抢风头闹翻,结果京城警厅冲进刘府抓赌,抓到交通总长一名,参谋次长、财政次长各一名,关了一小时才放。自此以后,北京没有人不知道沈大门生的威名。
  居然有人捋虎须!来者也非无名之辈,姓汪名彭年,乃是当年《时务报》老总汪康年的弟弟。汪彭年和筹安会首领杨度关系极好,在新闻界也是风云人物。他主持的《神州日报》居然登了一条消息,指名道姓说沈佩贞等人在醒春居行酒令,嗅脚闻臀一类的丑态,而且连登三天。沈佩贞何许人也,当下先要求汪彭年请酒、认罪、登报,汪不理,于是沈亲率二十余名“女志士”,江朝宗再派一名少将带着几十个卫士保驾护航,一路打上神州日报社去。
  汪彭年是聪明人,一看来势不好,自己从后门溜掉,叫姨太太出去顶缸。沈佩贞果然女中豪杰,并不和女人为难,只是大喊大叫:把汪彭年交出来!还有刘四奶奶、蒋三小姐一干女志士随声附和,几十名精壮步兵在旁边扎起,场面蔚为壮观,和火烧赵家楼有一拼。
  有一位江西的众议员郭同,因为和汪彭年同乡,寄居在此,不知天高地厚,出头来与沈佩贞理论,立即被众女将冲进室内,将家什物件打得稀烂。郭同气得破口大骂,好!众女蜂拥而上,抱腿的抱腿,捉发的捉发,还有捏鼻子掌嘴的,一声“滚吧”,郭议员已经被扔到院子的污泥里。
  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发现裤腰带不知道被哪位女将抽掉了,只好提着裤子和众女对骂。双方污言秽语,甚是精彩。这些话,后来郭同控告沈佩贞,又被证人刘成禺在法庭上转述了一遍,听得检察长心惊胆战,连连摇头,旁听席上的官员要人记者们兴奋欲狂,大喊:“说下去,不犯法!……”
  末代皇帝
  前清的废帝溥仪,退位已经快十个年头了。
  这些年,他一直住在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生活方式和历代皇储没什么区别。可是慢慢地,他也传染上不少亡国遗老的情绪,关心外面的时事,听见南北讲和,局势好转,就愁容满面,要是闹个风吹草动,出丑露乖,也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他曾仿《陋室铭》作过《三希堂偶铭》,开头说:“屋不在大,有书则名。国不在霸,有人则能。此是小室,惟吾祖馨”,结尾则是“直隶长辛店,西蜀成都亭。余笑曰:何太平之有?”讥刺民国的意味很明显。太傅陈宝琛早就给他献过一道策:“旁观者清”,语意双关。
  可是民国六年张勋闹过一次复辟,那滋味并不好受,宣统的上谕,连京城报贩都知道“过几天就变文物”。他第一次觉得,世界不是像太妃和师傅们说的那样。皇城之外,该有另一个天地。
  有人荐了个洋人师傅给他,叫庄士敦。一年教下来,师徒二人变化都不小。庄士敦戴上了头品顶戴,穿上了黄马褂。溥仪学会了骑自行车,起了个英文名叫亨利。
  宫里还铺了地板,安了电话。亨利每日无聊,乱打电话玩,叫全聚德送鸭子来。有一天随便拨了个号码,接电话的人说他叫胡适。
  亨利请他来宫里走走。胡适答应了,过了两天,小太监递进“北京大学教授胡适”的名片。
  他走进养心殿,深深一鞠躬:“皇上。”他举手为礼:“先生。”
  胡适的到来引起社会上的轩然大波。许多人指责胡适作为新文化运动代表人物,不该去觐见废帝。胡适说,他并不是去见一位前朝皇帝,而是去见一个可怜的16岁少年。
  另外一些知识分子赞同胡适的态度。清华大学国学门导师陈寅恪表示,对待溥仪,应该比较欧洲革命成功后对待王室的方法,让他流亡国外,顺便让深宫禁院长大的男孩亨利看看外面的世界。北京大学外文系教授周作人著文,不仅劝溥仪出国,而且劝他去研究希腊罗马的艺术,因为他衣食无忧,又不用担心未来的工作,正是研究这类“无用的学问”的上佳人选。
  其实溥仪真有些别的天赋。故宫博物院曾经收藏过一份溥仪的手稿,是他幼年接见蒙古使者的谈话记录(标点是我加的):
  溥仪:你们几时来京城儿?
  蒙古人:我们没有吃茶。
  溥仪:不是吃茶,我说你们何时来北京城儿?
  蒙古人:呕,呕,臣才明白皇上问的是什么时候来北京呵!是不是啊?
  溥仪:为何不是呢?
  蒙古人:大前天早五点来的。
  溥仪:我听说蒙古的地不安静,可有什么?
  蒙古人:皇上胡说!
  侍卫(大喊):蒙古人敢口出不逊!这是皇帝!不准你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
  蒙古人:是,是。
  溥仪:不要紧,他没有见过我,偶尔说一两个不对的话也无须责备。
  蒙古人:皇帝说得很对。
  侍卫(又大喝):皇帝二字是你叫的么?
  蒙古人:那你为什么说皇帝?
  侍卫:呸!呸!我不同此等混蛋说话!出去!
  这多么像老舍笔下的话剧,侍卫的仗势,蒙古人的憨。溥仪真要能去欧洲几年,难保不出息成一中国的康德,而不是满洲的“康德皇帝”。
  报人世家
  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扬州,到了民国十六年(1927),早没了当年盐商云集、财货辐辏的盛况。平山堂前桃花渡,瘦西湖侧柳絮红,景物依旧,却向哪里去觅风流太守风流诗?前些年有个大小说家李涵秋,作一部《广陵潮》,专写民元后的扬州,才见得清角吹寒,都在空城,百代繁华,只剩得二分明月,与一座萧条衰败的旧江都。
  几个月前,从江南哗啦哗啦地退下来许多兵,一气涌进扬州城,找房屋,征粮草,人欢马炸,倒是给素常清净的街道添了几分喧腾。只是家家紧闭门户,反显出这一份热闹的诡异。这些年,兵来兵往,马蹄都快把大街的青石板踏碎了,扬州人大约也麻木了。只要地方绅商维持得住,这些兵不至于烧城掠户,就随他们去吧。
  有一个人不这样想。
  此人叫许蔼如,是城东利源记当铺的少东,家境不错。许蔼如年轻时,曾经被家里送到上海读过两年大学,算是新文化人。回乡多年,日子倒也安稳,吃早茶,淴晚浴,平日常见他跑跑衙门,或者在街头握一管笔,往本子记些什么。然而人是很好的,遇见叫化子,照例是五六个铜元,家里生意虽不大管,也并没有坏下去。
  这样一个人的名字,突然出现在县衙门前的告示上,打了红勾。
  1927年8月24日,北伐军在大胜关附近发现孙传芳军队乘坐大批民船渡江。从这一天起,十余万南北军队在长江两岸开始了长达七昼夜的血战。史称“龙潭之役”。
  由于渡江中流遇袭,孙传芳虽有英国炮舰的掩护,仍然难逃一败,30日夜,孙军丢下一万余名俘虏和两万余支枪,溃逃回江北。经此一战,北伐成功,已指日可待。
  南京政府有没有及时收到孙军渡江的情报,众说纷纭。但就在8月24日当天,上海《申报》、《新闻报》都用三号字在头版登出了“孙传芳军队即将渡江”的报道。掐算时间,报馆得到消息时,孙传芳军队的船只还没有出发。
  许蔼如在上海读的是商科,但他对做生意兴趣不大。倒是每天读的《申报》和《新闻报》,让他对记者这个行当生出了羡慕之心。回乡后,他主动去信上海两大报,愿意担任两报在扬州的访员。
  当时上海的大报将全国各地区通讯划分为几个等级:首都北京,自然是一等,天津次之,汉口、广州又次之。湖南河南这些南北交战的要地,不过是三等,小小一个扬州,既非战略重镇,亦非通商口岸,只怕要排到五等六等去了。许蔼如有没有新闻稿寄来,大报馆的编辑根本不会在乎。只有许大少自己,总觉得有乖职守,一个访员,找不到新闻,算什么呢?
  孙传芳军队北撤,驻防扬州,百姓都怨气冲天,许蔼如倒觉得是一个机会。不过孙军驻防以后,扬州的邮电检查骤然收紧,有消息也传递不出去。等到孙军将要渡江的消息传来,许蔼如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冒险跑到电报局给上海发了个电报,电文只有四个字“孙军渡江”。
  许蔼如的电文究竟是怎么通过宪兵的检查的?谁也说不清。只知道渡江失败的第二天,就有人将许蔼如发电报的事,报告了扬州防守司令。
  扬州防守司令刘士林,是孙传芳的外甥。他一听说这件事,立即下令逮捕许蔼如。许家在扬州,也算是有头有面的大户,许太太到处请托,可是军队的事情,谁敢拍胸脯?一直拖了四五天,最后由本城商会出面,三百多家商铺联名作保,刘司令才松了口。
  许蔼如是被担架从县狱抬回家的,脊背被皮鞭子打得稀烂,人只剩了半口气。许太太哭得死去活来,旁边的人只顾劝:人回来就好,养伤要紧,吃一堑,长一智,将来莫再和背时的报纸打交道啦。
  许蔼如的背伤还没有换第二遍药,孙传芳到了老河口。
  刘司令把许蔼如发电报的事,一五一十报告孙传芳,还添了句话:“要不是许某发这个电报,南京政府不会早做预备,我们也不会败得这七四报人世家样惨!”
  宪兵们把许蔼如从家里床上拖了出来,一直拖到老河口的河滩上,两挺机关枪不停地扫射,直到把许蔼如打成肉泥。孙传芳还下令,江边曝尸三日。
  隔天,衙门贴出告示,告示上说,许蔼如充当奸细,出卖军情,现已依律正法,以儆效尤。
  诛杀奸细,何代无之?不过,许蔼如与过往的奸细不同,他不是为了钱财(当时各地访员没有固定薪酬),也不是基于政治信仰。他的初衷,只是想尽“访员”的职守,为中国人刚刚熟悉的“舆论”贡献一点力量。
  大公报复刊的创始人之一张季鸾这样评价从晚清到民初的中国报人:“中国报人本来以英美式的自由主义为理想,是自由职业者的一门。其信仰是言论自由,而职业独立。对政治,贵敢言,对新闻,贵争快,从消极的说,是反统制,反干涉。”
  不同的是,中国报人没有英美同行的办报环境,一部中国现代舆论史,字里行间,不仅油墨濡染,更有血迹斑斑。许蔼如的事迹,若不是有位同乡偶尔记了一笔,还有谁会记得他?便是当年名震一时的报人,又有几位不是寂寞地留在史书晦暗的角落里?
  教父梁发
  我想写这个人的故事已经很久了。
  他叫梁发,又叫梁阿发。一听就知道是广东人啦,爱阿不阿的。他的家乡离广州70英里(也有人说200里),不知道是粤东哪个县,总之比较偏远。家境贫寒,11岁入学,只读了四年私塾,就来到省城打工。那是嘉庆九年(1804)的事。
  他在广州当学徒,学的是画工和木版印刷。干了十余年后,一个洋人来问他,愿不愿意去爪哇国做几年活。他想了几天,好在还未娶亲,去就去吧,家乡去那里的人也很多。这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
  嘉庆二十四年,梁发回到家乡。可是他的身份已经大变,他刻了一些版,印成小册子,分送诸亲友。大家这才知道,梁发已经受洗入了基督教。大家还听说,他在爪哇帮着鬼佬教士刻书,但是和唐山的书不同,那是每月定期出版的,名字老长老长的。梁发的行径很快被官府发现了,异端!逮捕,烧书,毁版,笞三十。那时洋人的势力远不如后来,但还是足以把他保出来,送回爪哇。梁发虽然吃了些苦头,却让洋老板看到了他的虔诚。四年后,他被聘为伦敦传道会助手,又四年,授教士职。就这样,地球上出现了第一个华人基督教士。
  道光十九年(1839),梁发50岁,他再次回到了广东。他死的时候66岁,16年间,他目睹洋人在中国的势力一天天大起来,中国吃教的人一天天多起来。在后来的几年中,他隐约知道外面天下大乱,可是老迈的梁发不会想到,这场改变了中国历史进程的变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历史书上说,在梁发回国前两年,他1832年刊行的九卷《劝世良言》已经在广州等地流行。一位来广州考举人落第的秀才无意中得到了一本。回乡后,他得了大病,在病中细读了这本书。他又把这本书介绍给了他的朋友们。十年后,他们根据这本《劝世良言》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太平天国。
  梁发当然不会知道这些。正如他也不知道,他在爪哇帮洋人做的那些事情,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在那个后来大家叫做马六甲的地方,他负担了一份中文杂志的刻印和编辑。他毕竟上过四年学,懂得中国人的想法,他来编中文杂志,效果比那些洋人当然要好。
  他编的杂志叫《察世俗每月统记传》,如果后世的历史学家没有弄错,那是世界上第一本中文刊物。
  1855年3月12日,梁发死于广州。这一年,“中国报业之父”王韬在上海墨海书馆当一名低级编辑,《申报》创办人美查还是个英国小混混,而未来的《申报》主笔蔡尔康刚刚两岁。我们还要等上18年,才会诞生一个与梁发同乡同姓,凭一张报、一枝笔胜过三千毛瑟枪的“言论界之骄子”梁启超。
  90年代的北京房地产
  没错,是90年代,不过不是20世纪,是19世纪,大清光绪年间。
  那个彭翼仲,他不是因为得罪袁大头给发到新疆去了吗?辛亥后他又回了北京,接着办《中华报》,还出了本《彭翼仲五十年历史》。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个梅兰芳专门编《孽海波澜》歌颂过的维新报人,差点儿成为北京房地产界的大牛,潘石屹、林少洲一类的干活。
  彭翼仲是江苏长洲人,他父亲把全家带到北京。彭老太爷做了几十年京官,也就凑合着在保定寺街有一所破房子一家子人自己住。穷京官就是这样,全靠外地进京的官员冰炭两敬,还有就是同乡举人的印结费过活,稍有点风吹草动,就得上当铺。这样的家底,禁得起折腾吗?可是天不佑德,屋漏还真碰上连阴雨。庚寅年(1890)阴历五月起,开始下倾盆大雨,一直下到六月,虽然比不上马尔克斯记忆中的百日大雨,但也下了五十多天,以当时北京城的排水系统,您可以想象成了什么样子,水像河流一样从城内往城外涌,街上深的地方能淹没大车轮子,浅的地方也能到马腹。连明朝带清代五百年帝都,从没见过这么大雨!
  彭家早就淋透了,彭翼仲让老爹打着伞坐在稍干的地方,自己蹲在墙角,结果半夜墙倒了,差点儿没把他砸死,没办法,手心朝上求人,借了长元会馆几间房安身。等雨停了回家一看,屋顶都还在,墙全倒了,十几间凉亭!修吧,得三百两银子,哥几个拼拼凑凑算是把这事儿了啦。怎么?老头子说这屋死过三口人,坚决不搬回去。您不早说?彭翼仲都快急死了。
  还是朋友帮忙,给他们家再找一所房子,把原先的住处租出去。两边租金相抵,不也一样吗?彭翼仲松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否极泰来了,有人要买他们保安寺街的房子。我猜老彭肯定碰上了个好中介,卖完一对账,除了原价和修房的钱,他净赚了六百两!
  老彭是聪明人,六百两够干吗?可是整个京城,被大雨冲塌的院子屋子有多少?像彭家这样无力修缮的又有多少?租人家房子,雨后没地儿住,急着买房的人又有多少?彭翼仲拿这六百两银子去买烂房子,修好再卖,随买随修,随修随卖,他自己说:“俨然一小建筑公司也。”报人世家每一处房子,至少能获利三倍。两三年下来,老彭赚的钱已经在一万两以上!
  要这么发展下去,彭翼仲兴许就不会办什么《京话日报》了,即使办,也能像美查、英敛之一样,弄出个《申报》、《大公报》那样的大报来。何至于困苦到除夕夜为了二百两银子的债差点上吊?可惜呀,他不是活在1995年,而是1895年。
  这一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黄海一战,北洋水师全军覆没,谣言四起,日本人已经占了威海卫,逼近锦州,就快入京了!大户人家纷纷外逃,京师十室九空,房价一落千丈。这场从朝鲜半岛引发的战争,成了19世纪90年代北京房地产界的“9·11”。而崭露头角的房地产开发商彭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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