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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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香艳销魂夜（下）
　　　　周氏穿了薄纱，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半支起头，另一只手似是拿了什么东西在把玩。薄纱稳约处，曲线玲珑，胸是胸，腰是腰，好一副美人春睡图。更别说那肤如凝脂，唇若樱桃，烛光下，脸腮淡红，眼波流转处，真把室外偷窥的杨宵勾得三魂去了七魄。
　　　　门为什么不关严，刚好给人偷窥？杨宵自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只顾着欣赏室内美人的娇态。
　　　　周氏把玩了一会手里的东西，这才丢下了，起了身，往桌子上走去，饮了一口茶，吹灭了一支蜡烛，只余一支烛芯小的照着。又推开窗看了一回月色。杨宵不错眼看她，见她袅袅婷婷，探身开窗关窗，丰满的臀部像个熟透的梨子，让人血脉沸腾。窗外月色似水，洒在了烛光照不到的角落中。朦胧中见周氏轻轻掀开薄纱，把穿在胸前的东西解开了，只余薄纱在身上，一步一颤往床上走去。
　　　　杨宵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扑向周氏，横抱了就扔向床上。
　　　　周氏惊叫一声，杨宵忙掩住她的嘴，全身发烫，喘着气说：“是我！”
　　　　周氏未成亲时也是一个活泼的小姐，自打成了亲，产下孩子后，只觉当家主母就要有当家主母的样，逐日端庄起来，不想，相公的心渐渐远离自己，两个姨娘也上头上脸的，令人气闷。自己每日里打理家务，照顾孩子，相公却不在意自己，心中早难受了，亏得嫫嫫妙计，如今先笼了相公的心，再慢慢收拾两个姨娘，务要令她们明白谁是主子。
　　　　周氏扮了半天妖娆，这会儿体内也沸腾了，原先还有点放不开，便喝了一点酒壮胆，想不到骚首弄姿这么尽兴。
　　　　杨宵烫热的吻铬在背上时，周氏呻吟了一声，挣扎着说：“蜡烛还没吹灭呢！”
　　　　杨宵扳过她的身子，喘着气说：“不用吹了，这样子才看得清你，你真的很迷人！”
　　　　周氏扭动着，满脸潮红，轻轻的坚持：“不，不，吹掉蜡烛吧！”
　　　　杨宵这会儿那容她起身，伸手抓向床上，见是那个半圆形的内衣，也顾不着许多，运起手劲，一把扔向蜡烛，想要用它带去的手风吹灭蜡烛。内衣带起了一阵风，刚好扇灭了蜡烛。内衣一条带子搭在蜡烛上，被蜡浇得一浇，发出一股异样的味道，一室迷香。
　　　　香味刺激了杨宵，正迷乱，世上最最煞风景的事发生了。
　　　　外间传来柳姨娘丫头杏儿的声音，“老爷，老爷，不好了，姨娘摔了一跤，想是折了手骨，痛的晕过去了。”
　　　　“摔了跤？那就快叫人请大夫去吧！“杨宵正兴奋，不提防有人来坏他好事，这下子火了，语气极度不耐烦。
　　　　周氏听得声音，叹了一口气，忙着推开杨宵，帮他穿上衣服说：“姨娘既是摔了跤，你快些去看看罢！”
　　　　待杨宵走后，周嫫嫫推开门进来，笑道：“不出所料，这个柳姨娘最沉不住气，这才两晚宿在此处，她就急了呢！只怕这下有好戏看了！”
　　　　周氏脸上红霞未退，这会儿慵懒的伸了伸腰说：“嫫嫫，没想到扮起骚女人来，相公会这么火急火撩，差点把我的腰也搂断了。”
　　　　周嫫嫫哧哧笑着说：“夫人扮起妖精来，可一点不比那柳姨娘差，想是夫人一向端庄，这下子妖绕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老爷不迷住了才怪呢！”
　　　　周氏脸上的红潮又添了些，小声问：“那个胸甲被蜡浇得一浇，怎么发出的味道如此香，让人闻了神魂颠倒。我也情不自禁呢！”
　　　　“那个胸甲可是用了一种叫迷迭香的东西熏过的，被热气一带，那香气就出来了，能抵住它香气的没几个呢！”周嫫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周氏看着满室的缭乱，想起杨宵刚刚的狂放，那个脸又红起来。
　　　　周嫫嫫转头见周氏一脸回味，不禁笑道：“老爷还没尽兴，就这样被叫走了，只怕柳姨娘讨不了好去。趁着时机，还得除了这个狐媚子，若是留着，只怕将来有祸根。”
　　　　“只怕除了她，将来还有别人，不如想个法子叫她安安份份的，也就是了。”
　　　　“夫人，你就是心慈手软，将来若有祸事，只怕就是败在你这等想法上。”
　　　　周氏重新得了杨宵的宠爱，对柳姨娘宽容了些，一下子倒没想下毒手。可是她不想，并代表人家柳姨娘不想。
　　　　杨宵到了柳姨娘处，柳姨娘就梨花带雨的哭诉管家娘子不及时请大夫来，都是夫人平常看着她不顺眼，连带的管家娘子也看不起她。
　　　　杨宵还没彻底从销魂梦中醒来，一下子见柳姨娘哭丧着脸，不由有点不耐，沉声说：“好好的，你怎么就摔倒了？”
　　　　柳姨娘见杨宵不像以前那样上来搂着她安慰，更是委屈了，哭着说：“我本是睡着了，听见院子里有响动，以为是你来了，忙着出来迎接，谁知一个着急，绊了门槛，这就跌了一跤。”
　　　　杨宵皱皱眉，柳姨娘这话要是换在以前说，他却会信的，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却甚是疑惑，“我若来了，自有婆子跟你禀报，瞎灯黑火的，你出来院子里作甚？”
　　　　柳姨娘见杨宵两天不来她房里，叫丫头打听了，得知杨宵与周氏这两天恩爱的很，不由有点着慌。她这些时日见杨宵只宿在自己房里，借着杨宵多在自己房里，以要服侍老爷为由，说月例不够，足的让管家娘子跟周氏报了，添了月例才罢！这事儿引起周氏和方姨娘不满。这会儿见杨宵不单不宿在她这儿了，白日里令丫头去请了来用饭，也没请来，心里既怕失去宠爱，又怕那个月例又削减了，千思万想，计上心来，只想着赚了杨宵重来房里，便假装跌了一跤。
　　　　她跌在门槛上，虽只擦伤了一点皮，却令丫头去报知说摔断了手，想着只要杨宵见了她，万事也有转机，不想杨宵见了她却不像往时，还一通责骂，不由哭的更是伤心，心里暗暗发誓不让周氏好过。
第八章　湖边冷梦夜
　　　　花园里。
　　　　方姨娘正蹲在池溏边，拿了柳枝条引溏里的鱼，小美小思远远看到，觉得好玩，也缠着奶娘各掐了一枝柳条儿，冲到方姨娘旁边，跟着蹲下引鱼儿。奶娘见了方姨娘，请了安，便在旁边站着，一边对小美小思说：“少爷小姐，玩一会就行了，小心湿了衣裳。”
　　　　小美小思那里听她的，自顾自玩的不亦乐乎。
　　　　方姨娘随口问：“丫头们都那儿去了？怎么只得奶娘一个跟着？”
　　　　奶娘忙答：“各府里互赠粽子，夫人令丫头们送粽子去，又有亲戚来了，一时忙乱找不到人，只得令素日跟着少爷小姐的两个丫头倒茶去了。这不，就只得我一人跟着少爷小姐了。”
　　　　“哼，堂堂杨府，连丫头也如此紧缺，也不知道这个家是怎么当的？”方姨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一忽儿，小美想喝水，奶娘便想领了他们俩兄妹回去，可是小思玩的正起劲，却不肯走。
　　　　方姨娘见了，便说：“你自去倒水来罢，这儿有人看着呢！保准不让他们两个落到水里就是。”
　　　　奶娘也素知方姨娘原是夫人房里出来的，当初又是夫人指与老爷的，一向敬着夫人，少爷小姐由她照看一下，倒也不相干的，因告了一声罪便去了。
　　　　方姨娘蹲了一会也累了，嘱丫头去取昨儿得的蜂王蜜来喝，丫头忙去了。
　　　　丫头取来了蜂王蜜，方姨娘领了两个孩子返回凉亭内，自坐向石凳上，往丫头手里取了蜂王蜜喝了一口，小思也口渴了，见方姨娘喝蜂王蜜，便嘻嘻笑说：“渴！水水！”
　　　　方姨娘摇摇头说：“少爷，这是大人才喝得的，小孩儿可喝不得这个，喝了肚子痛痛！”
　　　　小美也知这里的蜂王蜜微带毒性，大人喝了没什么，小孩子却是消受不起的，喝了只怕不妥，因此也点点头说：“不喝，痛痛！”
　　　　小思上去摇着方姨娘的手，只嚷道：“要，要！”方姨娘的手被晃得几晃，从杯子里洒了几滴蜂蜜出来，落在地上，才一会，就惹了几只蚂蚁爬来。
　　　　小美见小思缠着人家方姨娘要喝蜂蜜，也怕出事，这会儿见有蚂蚁，便嚷道：“哥哥，蚁蚁！”
　　　　小思低头一看，便跟小美蹲到地上看蚂蚁去了。
　　　　方姨娘松一口气，忽见柳姨娘摇着扇子来了，便笑着说：“看来府里闲着的人不止我一个呀！”
　　　　柳姨娘自往石凳上坐了，先不答话，只看了看小美与小思，点头道：“老爷这阵子都宿在夫人处，只怕不久就能为他们再添一个弟弟呢！可怜我孤苦无依的！”说着抹眼睛。
　　　　方姨娘一下子同病相怜，也叹道：“原指望有个孩子，终生也有靠，不想迟迟没动静，唉！”
　　　　柳姨娘看看周围看其他人，便指指在地下看蚂蚁的小美小思说：“她怎么就那么快有了，还一下两个？老爷也曾日日宿在我处，我怎么就没有？想起来，这事儿就……”
　　　　方姨娘一听，心里也疑惑起来，嘴里却说：“夫人原不是那等容不下人的，只是……”
　　　　说了几句，方姨娘一转头见奶娘远远的端了水走来了，便扔声说：“奶娘可来了，那我就回房了哦！“说着把手里的蜂王蜜放在石桌上，自顾自去了。
　　　　周氏忙乱了一会，正要歇歇，却见丫头慌张着来了，只说：“夫人，不好了，少爷在花园里哭，嘴里只说‘痛，痛’，也不知是怎么了？”
　　　　周氏一听慌了，忙忙往花园里去，见小美用手在揉小思的肚子，小思一边哭闹，一边用手按肚子说：“痛，痛！”
　　　　奶娘正掀着柳姨娘说：“你明知小孩子喝不得这个蜂王蜜，怎么还给少爷喝？不是存心害少爷吗？”柳姨娘分辨了几句，也哭了。周氏问了一下起因，怒道：“柳姨娘，你明知小孩儿不能喝蜂王蜜，为何还给他喝？”
　　　　柳姨娘委屈的说：“我原不曾给少爷喝这个，这是方姨娘的。方姨娘见我来了，说了一会话，便把蜂王蜜放在桌子上，一个不错眼，少爷拿了杯子就喝了一口。”
　　　　周氏瞪眼说：“你这话哄谁呢？方姨娘一向与你不和，这会儿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却来拉你说话？这话编的也不圆。”
　　　　小思痛一会，便没事了，大夫来诊了，确定没大碍，合府才放下心来。杨宵痛责了柳姨娘一顿，柳姨娘又分辨了几句，竟是没人听她，不由怀恨在心，暗暗令人寻到一个杀手。只说让他潜进府里，抱了小思出去扔湖里。
　　　　杀手于黑夜里潜进杨府，见两个孩子穿的一样，一时也分不清谁是男孩，随便抱了一个就潜走了。
　　　　小美迷迷糊糊中，觉得脸上冰凉凉的，似是有冷风吹过，打了一个寒颤，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借着一点星光，只见周围黑沉沉的，确实有冷风在吹，自己正被一个黑衣人挟在腋下飞跑着。
　　　　怎么回事？小美吓得连惊叫都叫不出来，噎在喉间。
　　　　几个起落，黑衣人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小美到了此时，已知不妙，自己被挟持了？只是，一个一岁多的婴儿，得罪过谁了？
　　　　镇定！镇定！一定要自救，一个一岁多的婴儿的自救方式除了装可爱，别无它法！
　　　　黑衣人把小美举高了，看样子想扔向湖里，瞧了瞧小美肉乎乎的脸蛋，动作有点迟疑，这时，闭着眼的婴儿忽然轻轻一笑，仿似做了一个美梦，真真的色如春晓，如暗夜里盛开了一朵花。
　　　　黑衣人僵在当地，往事涌上心头：
　　　　那时，自己已是六岁了，因是男孩子，被藏到了木板后，透过木板的缝隙见到一只肉乎乎、长着梨涡的小手，天真而无助的伸在半空，慢慢的跌向地下。
　　　　娘亲嘱过自己，说是有两个仇家来了，怕是走避不及，要自己藏在木板后，不能出声，一定要活着，给刘家留点后。
　　　　仇家寻到了木板前，寻到了一岁多的妹妹，妹妹正睡着，展开一脸笑容，仇家一刀下去，妹妹一下子没咽气，小手伸张着，脸上的笑还未消失，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娘亲结果了一个仇家，与正要掀开另一块木板寻找自己的仇家展开搏斗，两败俱伤，自己看着两个人倒在地下，悄悄的走了出来，拖起刀子走到仇家身前，奋力扔下，喃喃道：“妹妹还睡呢，你为什么杀她？”
　　　　回头看娘亲时，也咽了气，后来，自己当了杀手，对一岁多的婴儿从没下手。媚儿是自己小时邻居，在娘亲过世后，曾照顾过自己一段子，这一回的请求，自己没拒绝，没想到还是下不了手。
　　　　夜风呼呼吹过，黑衣人见怀里的婴儿还在甜睡，默然一会，轻轻说：“媚儿，对不起了，我下不了手！”
　　　　小美拼命对自己说：“要放松，要放松，要放软身子，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装睡！他既是犹豫了，我就还有活命的机会！”似是一辈子那么长，好久，好久，小美觉得身子一个凌空，倒没觉得有冷水入侵，却结结实实感到背后是土地。这个杀手果然不太冷，没把自己一个一岁多的婴儿扔湖里，真的是苍天有眼呀！
　　　　心跳声，虫鸣声，响成一片，黑衣人的声音在说：“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这里有野狼出没，想你，也没多大活命的机会了！”
　　　　良久，良久，黑衣人的气息渐渐消失了，小美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轻轻的半张开眼，自己躺在一颗树下，星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耀着眼。
　　　　夏季的夜，竟很冷很冷！
第九章　野外求生记
　　　　旷野的风吹过，带来一些抖抖索索的声响，小美缩了缩身子，刚刚放松下来的身子再度僵硬起来，那个黑衣人说这里有野狼，该不会是真的吧？小美抖着手，硬是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背部紧紧靠在树干上，极目想找点树枝什么的做一下防御。她忘记了一个婴儿的力量是有限的，就算防御也无补于事。
　　　　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终于看到另一边有一根枯枝，小美双脚发软，站了几次站不起来，只得爬过去，抓了枯枝在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正想返回树底下，见草丛中一闪，小美僵在当地，竟动也动不了。“索索……”，草丛露出一个尖尖的小嘴来，原来是一只小老鼠。小老鼠两只前爪趴开草丛，小尖嘴两旁的胡须一颤一颤，两只小小的圆眼睛绿萤萤的，正好跟爬在地下的小美面面相觑。
　　　　小老鼠透着机灵可爱，但再怎么可爱，也是老鼠一只呀！小美是怕鼠人士，胆子比老鼠还小，小老鼠怎么忍心吓她一个婴儿？
　　　　小美一边委屈一边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灾祸，全是这些小动物引起的。
　　　　前世的某晚，睡到半夜，发觉床底下有响动，打开电灯，探头看床底下时，这才发现床角边一条粗粗的老鼠尾巴跷着，那时，吓得半死，一个慌张，就打了一个电话。
　　　　半夜里，男人赶来了，帮着赶走了老鼠，顺理成章，成了自己男朋友。
　　　　千日修行一朝丧，败于一只老鼠身上。
　　　　后来，是蜘蛛，……
　　　　要到了绝境，小美才知道自己的胆子其实不小，象这会儿，竟还有精神和一只小老鼠对视而没有吓瘫，足以证明自己以前是不愿意强悍，不愿意大胆。只是在借机装胆小，以求有人在身边，填补自己空虚的心灵。
　　　　小美握着枯枝的手动了动，想挥动枯枝吓唬小老鼠，又觉得这是要用来对付野狼的，这会儿先用来对付小老鼠，有点牛刀小用的味道，正犹豫间，小老鼠用前爪往旁边一趴拉，一颗松果滚到小美身边。
　　　　小老鼠又观察了一会小美，觉得对方不具危险性，便放松了，一笑抿恩仇，自顾自趴着草丛走了。
　　　　“咕咕……”，遭，这回又是什么声音？
　　　　怔得一怔，小美才反应过来，这回的声音却是自己发出的，是肚子发出的声音，闹了大半夜，自己饿了！
　　　　松果就在身边，只是，这是老鼠碰过的，要不要吃？
　　　　肚子继续发出声音，小美毅然决然，拈起松果在手背狠狠擦几下，放到嘴里，用乳牙咬开，唔，好香！
　　　　一颗松果下肚，饥火更盛，小美只得爬前几步，像小老鼠一样趴开草丛，果然，草丛里还藏着几颗松果，想是小老鼠来不及搬走的。
　　　　吃了几颗松果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舌头添了添草叶上的露珠以解渴。
　　　　星星似是暗淡些了，天色由黑沉沉转为灰蒙蒙，天，快要亮了吧？小美摸摸头发，有点湿意，想是露水沾湿的。风中传来了“达达”的声音，小美听了听，声音又没了，难道错觉？瞧瞧四周，觉得还是树底下安全些，又爬回树底下，靠在树干上喘气。只要天亮了，有人经过了，自己就安全了！只盼着这野狼不要寻到这里来！
　　　　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这会儿已是倦得不行，只想合上眼睡觉。理智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睡，若是一睡，只怕就此永别人世。
　　　　苦苦撑着，眼皮沉重，突觉手上一凉，有水珠滴在手上，难道老天还嫌我不够悲惨，还要加场雨来增加这个悲惨程度？
　　　　小美抬头望天，发现星星依然在眨眼，天气好好的，没下雨的迹象，那这水珠？低下头时，水珠再次滴在手上，这才发现，这水珠，是自己的眼泪！是一个一岁多婴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眼泪！
　　　　不能哭呀，要是哭出声来，声音引来野狼怎么办？小美极力把喉间的呜咽吞了回去，呜咽噎在喉间，变得抽抽噎噎的，她忙捂住嘴，泪珠一串串洒落在小手上。
　　　　“达，达……”远远的，一阵风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小美侧耳细听了一回，确实是有异响，是野狼来了吗？自己难逃一死吗？小美惊恐万状的贴在树干上，把枯枝撑在地下，想借着枯枝撑着站起来，谁知一个用力，枯树竟折断了。小美愣得一愣，顾不得声音会惊动野狼了，破口大骂：“贼老天，死老天，你就让一个婴儿有点武器防身又怎么了？这么点小要求，你也硬是要剥夺。你就是看不得我父母双全是不是？你就硬是每世里都要我不得好死是不是？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哪世里做坏事了？我杀神灭佛了？……”一个稚嫩的婴儿声音快速的说着恶毒的话，在话里，婴儿化身为法力高强的壮汉，把天上地下，有点名气的全踩在地下，踩成稀泥，把玉皇老帝的老子娘蹂躏了无数回。
　　　　什么神啊，什么佛啊，难道只会欺负婴儿，只会欺负弱者，歹人横行霸道，怎么就没见你们打个雷辟死他们，这些大快人心的事件只限发生在电视里和小说里吗？
　　　　一个婴儿被弃于野外，怎么没有土地公公出来保护？怎么没有大鸟出来哺食？穿越的婴儿难道不是重点保护对象？
　　　　婴儿的声带还没发育好，只骂了一通，第二通还没开始，喉咙便开始痛了，只得先停下，打算休养生息，隔一会再骂。
　　　　奇迹的是，骂了一通后，涌出了一点力气和勇气，小美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瞧了瞧身边的大树，攀住树身，试了试力，攀了上去，谁说婴儿就不能自救？
　　　　“达，达……”声音近了，小美瞧瞧树下，天，爬这么久，只爬了一米多高，野狼一个跃起，就能咬着自己的小屁股呀！一边倾听越来越近的声音，全身却已乏力，半步也攀不上了，双手紧紧抱着一个树丫，只盼来的是一只不会跳跃的断腿狼。
第十章　小仙女小姐
　　　　又惊又恐中，“达达”的声音渐渐近了，小美紧张的听着，忽然发觉这像是前世看电视时，马车发出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达达”声已清晰可闻，小美惊喜莫名，这真是马车声，自己有救了！待要大声呼救，这才发觉嗓子痛的慌，想了想，一岁多的婴儿呼救也有点诡异，倒不如放声大哭来得自然。这时，才发觉自己抱在树干上的情形也诡异的很，想了想，便半松开手，慢慢的滑下了树丫，坐倒在坐上，背部紧紧靠在树干上。深呼吸了一下，静心倾听着马车声，随着天空透出一丝曙色，一阵人马出现在视线内，人马拥着一辆马车在小路那头由远及近，小美清了清嗓子，试了试音，估摸着这个距离该听得到哭声了，这才咧开嘴，尽了最大的嗓音嚎哭。由于之前咒骂过天地，嗓子有点哑，这会儿哭出声来，听起来就是一个哭得声嘶力竭，嗓音暗哑的婴儿声。
　　　　泪水中，一阵人马齐齐停下了，中间的马车也停下了，车夫发出惊叫，马车的车帘揭开一角，露出一个美妇人的脸。很好，规模不小，救一个小婴儿大材小用了！美妇人似是说了什么，小美已是听不清，很放心的晕了过去。
　　　　郡主府
　　　　“这孩子只是受了惊吓，又兼吹了风，这才发起烧来的，好在身子壮实，好好的调养几日，应该无大碍的。”太医翻开眼帘看完，又诊了脉，这才下结论。
　　　　见退烧的药服下去后，小美的额头不再那么烫，脸上的潮红也淡了些，郡主这才吁出一口气说：“你们还取笑我生不出女儿来，不想这趟出门，老天竟送了一个女孩儿给我！只是呀，送就送罢，还得试验我的真心不成，竟发起这么可怕的高烧来！”
　　　　郡马虽也喜爱女孩儿，却没郡主那么一厢情愿，只是说道：“这孩子身上穿着的衣裳，虽被勾破了些许，看着不像是穷苦人家穿得起的，打量应该不是被人抛弃的孩子，许是发生什么事故才弃在野地里的。只怕人家的亲生父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