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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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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定低声下气地说道:“父亲,现在外面飞机还在盘旋轰炸,若是因为出去寻找收音机而让他们察觉出什么端倪,祸及府中上下,岂非因小失大?再者您刚刚醒转,身体还需好好调护。医生嘱咐一定要卧床安心静养。外间大小事务不如暂且就由克定处置,毋庸父亲您劳心费力,您看可好?”

袁世凯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袁克定大骂道:“孽畜,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弑父不成?”

袁克定此时反而镇定下来。轻声分辩道:“父亲您这是什么话?克定可是一片孝心,您可不能乱说。”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禀报道:“大少爷,唐云亭唐将军前来探视大帅,您的意思是?”

不待袁克定回答,袁世凯便嘶声喝道:“还不叫唐云亭赶紧滚进来?老夫已经危在旦夕,他这个警卫团长还玩请见的虚礼,难道是想等会儿过来给老夫收尸么!”

外间仆人早已听出是老爷袁世凯的声音,忙不迭地答道:“是、是、是!”

片刻之后,唐天喜带着几个人排门而入,急声问道:“大帅,是谁胆敢加害于你?”待见到屋中只有袁世凯和袁克定两人,迅速放下手中的撸子,声调马上降了八度,赔着笑道:“天喜失礼了,请大帅和大少爷恕罪!”

袁世凯道:“云亭你来得真好,先把这个孽畜押下去好好看管!”

“嗯?”唐天喜突然觉得自己来得好不是时候,竟然一脚踏进了别人的家务事中。这不仅仅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问题,而是涉及到父子反目、骨肉权争。一边是自己风烛残年的老恩主、好基友,一边是风华正茂来日方长的太子爷、继位人,自己夹在中间好生为难:现在不奉命,很可能袁世凯一声令下自己便身首异处。若是现在奉命羁押看管袁克定,一旦打蛇不死,袁世凯百年之后自己又难逃袁克定的反攻倒算;若是真把袁克定弄死了,袁世凯与袁克定终究是亲生父子,万一哪天午夜梦回,自己便难免变成罪魁祸首、替罪羔羊。

“怎么?你也打算抗命不遵?”袁世凯的目光凛冽起来。

一个是眼下性命攸关,一个是将来生死未卜,具体该如何抉择唐天喜还是拎得清的。当下只好客气地对袁克定说道:“大少爷,大帅之命天喜不敢不遵,只有暂时委屈您了!”袁克定也没有求饶,只是怨怼地望了袁世凯一眼,便自己走了出去。

见士兵把袁克定押了下去,袁世凯这才问道:“云亭,自昨天下午老夫昏睡之后到现在,这期间都发生了哪些要事?”

唐天喜顿时一个脑袋三个大,说,得罪袁克定;不说,得罪袁世凯。犹豫半天才答道:“大帅,这段时间卑职一直在国会左近执行计划,就在即将选出正式大总统之际,突然听到大总统府方向有爆炸声,这才匆忙赶了过来。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卑职也不是很清楚。”

袁世凯皱了皱眉头:“那你叫梁燕孙过来吧!”

此时唐天喜只有实话实说:“梁燕孙因为妄图投靠孙百熙。已于昨日深夜被大少爷处决了!”

“什么?”袁世凯只觉得眼前发黑摇摇欲坠,差点又昏迷过去。良久才勉强稳住心神,咬牙切齿地骂道:“孽畜做得好事!真是罪该万死啊!”

唐天喜劝慰道:“大帅,大少爷之所以枪毙梁燕孙,肯定是查有实据,在此非常时期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以绝后患。”

袁世凯冷笑道:“你懂什么?老夫与记儿父子数十年,对他的品性可谓知根知底。他虽然眼高于顶、骄狂傲纵,但却没有杀伐果断之勇,若是没人在旁边极力怂恿。他怎么可能敢对梁燕孙下此狠手?”

唐天喜大惊失色:“大帅您的意思是?”

袁世凯道:“既有除掉梁燕孙的动机,又能拿到足够的证据来构陷梁燕孙、说服记儿,你觉得会是谁?”

唐天喜若有所悟:“难道是?”

袁世凯点点头:“应该就是他!那阮斗瞻现在又在何处?”

唐天喜道:“自梁燕孙被害之后,斗瞻秘书长一直陪同卑职在国会处理大总统选举事宜。刚才听闻大总统府这边有动静,卑职便请他在国会那里坐镇,自己赶了过来,想来他还在那边忙碌。怎么大帅找他有事?要不卑职去把他替换回来?”

袁世凯摇了摇头:“国会那边离不开人。就不要烦劳阮斗瞻来回折腾了!现在梁燕孙已经作古,赵智庵又心怀鬼胎,老夫形同耳聋目盲之人,对于外界一无所知。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云亭你去外面找台收音机来。老夫倒要看看孙百熙能翻起多大浪来?”

虽然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收音机是个非常贵重的电器,但对唐天喜这等上层社会成员来说,收音机却是必不可少的工具。就好比现在高官巨贾办公桌上的保密电话,已经不仅仅是通讯工具,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所以想找台收音机倒也易如反掌。

片刻之后。唐天喜便拿进来一台收音机,并帮忙调到了中华广播的新闻台。先是几分钟广告。然后操着北京官话腔调的年青播音员便开始播报新闻:今天中午十二时许,近百架飞机从太原、大同等地机场起飞,对北京大总统府、围攻经世大学的中央陆军第三师第六旅、驻张家口的中央陆军第一师及骑兵第三旅、驻北苑的中央陆军第十师等处展开大规模轰炸,轰炸造成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暂时还不得而知。对此新中国党发言人表示,轰炸是鉴于大总统府与日本签订丧权辱国的《民三条约》并胁迫议会予以承认而做出的惩戒行为。

消息称,《民三条约》是由大总统府代表赵秉钧先生与日本驻华公使山座圆次郎先生于昨日深夜签订的,内容包括允诺日本他日可以继承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承认日本人有在南满和内蒙古东部居住、往来、经营工商业及开矿等项特权,旅顺、大连的租借期限并南满、安奉两铁路管理期限均延展至99年,中国政府必须聘用日本人为政治、军事、财政等顾问,中日合办警政和兵工厂等,目的是向日本国借款以购买军械彻底消灭新中国党,据悉借款金额高达1000万元。

今日凌晨被暴徒围困的众议院大楼传来枪声,随即会场灯火通明,有理由相信是在迫使议员投票通过该卖国条约。为防止该条约签订,……

袁世凯死死瞪大眼睛,额头青筋紧绷,面色泛起诡异的红色,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良久他才涩声说道:“赵智庵误我!赵智庵误我!”

第四七三章更能消几番风雨

唐天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条约,不由得神色大变:“大帅,这可如何是好?签约消息一旦传出,我北洋上下只怕要身败名裂!”

袁世凯略略平复之后才说道:“怕什么?我等起身军旅身经百战,靠的是刀头舔血博取功名,连死都不怕,难道还在乎这点虚名吗?自古以来大英雄、大豪杰行事哪个不是皎然笃行不计浮名?如果咱们连这点污名都承受不起,如何能席卷海内包举天下!”顿了一顿又问道:“云亭,你见到赵智庵了么?”

唐天喜道:“看到飞机轰炸大总统府后他也急匆匆赶了过来,此时应该就在外面候着!大帅找他?”

袁世凯摇摇头:“相见争如不见?对了云亭,听说西洋有种毒药剧毒无比,只需米粒大小即可置人于死地,可谓沾口即死见血封喉,虽砒霜、鹤顶红亦不能与之媲美。云亭你知道这种东西么?”

唐天喜稍稍犹豫后答道:“大帅说的应该是氰化钾吧?”

袁世凯没有回答,而是叹了口气:“智庵跟了老夫这么多年,勋劳卓著;这些天里里外外忙碌,眼下又在门口等候那么久,他一向体弱,怎么能让他如此劳累呢?你让他早些回去歇息吧!听说他素来喜欢吃葡萄,你给他准备一些,以老夫的名义送过去请他享用。”

唐天喜深吸一口气,沉声答道:“是,大帅!”

说完唐天喜退了下去。迅速命人找来数斤上等的玫瑰香葡萄,洗净之后用注射器沿着果柄位置将少量氰化钾毒液注入葡萄之内。处理后从外表上看,颜色味道均完好无异。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唐天喜才来到前厅客气地对赵秉钧说道:“智庵先生,大帅刚刚苏醒,医生嘱咐需要静养,不能见客。您身子骨一向不太硬朗,这些天又四处奔波忙碌,想来也是疲惫不堪。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赵秉钧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道:“既然大帅如此厚爱有加,赵某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唐天喜道:“既然如此,那唐某护送智庵先生一程!”

赵秉钧急忙推辞道:“大帅安危要紧,身边岂能缺少唐老弟你?赵某私宅就在附近不远处,不敢劳动唐老弟大驾!”

唐天喜道:“现在飞机轰炸刚刚过去,街道上兵荒马乱。难免有歹人伺机行凶。智庵先生身份贵重,若是有所闪失,岂非全国震动?所以大帅特意交代卑职要护送智庵先生回去,还请不要智庵先生不要峻拒才好,免得唐某难做!”

赵秉钧瞬间脸色煞白,声音也有些发颤:“也好。既然大帅如此呵护赵某,那就只有麻烦唐老弟了!”说完颤颤巍巍站起身朝后院深鞠一躬,然后迈步向外走去。唐天喜则带着一队人马紧跟其后。

等车马辚辚抵达赵府门口时,唐天喜从身后卫兵手中接过特意准备的一盘葡萄,递给刚刚被程经世扶下马车的赵秉钧:“智庵先生。大帅知道您嗜食葡萄,寒冬初过佳者难得。特意略备少许上品,还请笑纳!”

赵秉钧嘴角抽动几下才躬身双手接过葡萄:“赵某拜谢大总统馈赐!唐老弟放心,赵某回去之后定当细细品尝,决不辜负大总统的隆情厚意!”说罢捧着葡萄进了宅院。

程经世也急忙跟了上来,想从赵秉钧手中接过盘子:“大人,还是卑职帮你拿着吧!”

赵秉钧微微摇了摇头:“这点东西赵某还拿得动!再者说,魏武帝(曹操)之赐荀敬侯(三国荀彧,谥曰敬侯)空函、明太祖(朱元璋)之赐徐魏公(徐达,封魏国公)蒸鹅,也没听说还需要别人假手帮忙的!”

赵秉钧这句话中包含了两个典故,一是曹操送给荀彧空盒子。

据野史记载,建安十七年(212)朝中有人建议封丞相曹操为魏公,——这通常是谋权篡位改朝换代的前奏。——时任汉朝太尉的荀彧表示反对,认为曹丞相兴兵平乱意在匡扶社稷、辅助皇室,并非想要取而代之,“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曹操虽然口头上赞成荀彧的看法,明确表示自己不做“魏公”,但心里却大为不忿。不久后曹操大军南征,荀彧南下劳军,途中曹操赠送食物给荀彧以示慰劳,但荀彧打开食盒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瞬间明白曹操想要自己就此食尽的用意,随即服毒而死。

另一个典故则是朱元璋送给徐达蒸鹅。

话说朱八八自从一统天下之后,便对昔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暗下黑手,以擅权枉法、贪污谋反的罪名将胡惟庸、蓝玉等文武功臣全部处以极刑。然而攻必取战必胜、号称军功第一的徐达却屹立不倒,因为他在政治上不搞朋党忠诚不二,经济上不贪不占清正廉洁,私生活上也是规规矩矩十分检点,无论朱元璋如何猜忌都抓不着任何把柄,正好比是狗咬王八——无处下口!直到某日徐达背上生了个大痈疮,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别的都能吃,就是不能吃鹅肉,否则会加重病情性命不保。孰料朱元璋听说徐达生病,第二天便好心地送来一只肥美的蒸鹅。蒸鹅尽,徐达卒。

程经世自然熟悉这两则典故,听赵秉钧这么一说顿时大惊失色:“大总统想要加害大人?为什么?大人这些年鞍前马后忙碌,建立警察制度,搜罗各地情报,操办内务事务,绝对称得上功劳盖世!现在不分青红皂白、不辨善恶忠奸,直接派人送来这东西,难不成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还是想为大少爷继位除去所有障碍?”

赵秉钧默然无声进了正厅,在当首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程经世又急忙劝道:“大人,难道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要不我们现在趁其不备先躲到日本大使馆中,凭着大人的本事,以后无论是东渡日本还是改换门庭,保证都荣华不减富贵不衰!”

“逃?”赵秉钧苦笑几声才说道:“书畲老弟,你以为唐天喜护送我们回来是出于什么好心?实话告诉你,他就是大总统派来监督赵某自裁的,现在应该就在外面严阵以待。如果赵某识趣,主动引颈就戮,或许还能保一家老小平安;若是赵某胆敢负隅顽抗,只怕满门上下都难逃一死!”

程经世神色大变:“这——!”

赵秉钧长叹一声:“不要再啰嗦了,现在时间无多,还是赶紧拿来纸笔让老夫留个遗嘱吧!别让唐天喜他们久等!”

程经世刚要去拿纸笔,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大人,要不要叫夫人和姨太太们过来看看?”

赵秉钧自幼丧亲,堂上无父无母;又不能生育,膝下无儿无女。这阖府上下与赵秉钧最亲的,算来算去也就是他的妻妾而已。赵秉钧却呵斥道:“赵某虽然不得寿终正寝,但毕竟曾上过阵杀过敌,也做过民政部尚书、内务总长、国务总理,算得上是一时豪杰,临末了若是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岂非让天下人笑话?快去取纸笔来,其他话休说!”

程经世只好拭去泪水,依言取来笔墨纸砚。

在回来的路上赵秉钧已经想好了遗嘱的内容,当下笔走龙蛇文不加点,顷刻间写好了五六封遗嘱,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毛笔。用热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捏过一粒葡萄,笑着对着程经世说道:“冬春之际还能有这等上佳的玫瑰香葡萄,确属难得,大总统费心了!只可惜这等佳物不能劝人,赵某只能独自享用,还请书畲老弟恕罪!”

程经世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大人!”

赵秉钧却没有丝毫犹豫,径自把葡萄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还不时加以评头论足:“这葡萄经历一冬尚且如此新鲜,保存确实得法,只可惜微微有点苦杏仁味,——想来应该是药物的味道,好在玫瑰香葡萄香味馥郁沁人心脾,不注意的话倒可以完全掩盖过去。”

才吃了五六枚葡萄,赵秉钧四肢稍稍抽搐,随即便瘫倒在太师椅上。程经世急忙上前试探,只见赵秉钧呼吸已经渐渐轻微,心跳随即停止。见此情形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大人,您醒醒啊!大人!”

随着哭声,赵府中一片慌乱,守在外面的唐天喜就听见有人叫喊道:“不好了,老爷得了急病,快点去请医生!”唐天喜急忙抢进府探视,等确定赵秉钧确实已经驾鹤西去,这才带着人马回去复命。

进了卧室唐天喜就看见袁世凯拥着被子斜躺在床上,眼睛圆睁着房顶一动不动,连忙低声回禀道:“大帅,赵智庵已经去了!”

袁世凯露在外面的手臂不由抖动了一下:“智庵去了?那他有什么遗愿没有?”

唐天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大帅,这是赵智庵临终前写给您的书信,请您过目!”

袁世凯摆了摆手:“信就不看了,免得睹物思人。你拆开看看他有什么遗愿,老夫与他同庚,又是遭逢知遇一场,如果可能咱们还是尽量满足他吧!”说完闭上眼睛,几颗浑浊的泪水竟顺着眼角蜿蜒流下。

第四七四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唐天喜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一目十行看完赵秉钧的遗书,然后答道:“赵智庵在信中主要是感谢大帅这么多年的提携之恩,并请求大帅宽恕他的罪愆。至于遗愿只有一个,那就是恳请大帅能允许他葬在崇陵附近。若是不行,葬在梁格庄行宫附近也行。”

崇陵是清光绪皇帝的陵寝,也是中国历代皇帝中最后一座陵寝,位于清西陵范围内,在光绪帝辞世后不久的宣统元年(1909)破土兴建,民国二年(1913)也就是去年地宫建成,光绪的棺椁以及刚刚病逝的隆裕皇后才得以入土为安,此前他的梓宫一直在紫禁城观德殿暂时存放。

袁世凯显然没想到赵秉钧的遗愿竟然是这个,沉默良久才说道:“赵智庵虽然说是感谢老夫的提携之恩,其实他最感谢也最愧疚的还是德宗景皇帝。在他看来,正是由于德宗景皇帝不拘一格任人唯贤,他才得以从士卒、典史逐步洊升为知州、侍郎,然而他却在辛亥年间逼迫隆裕太后孤儿寡母颁布逊位诏书,所以至死还心存耿耿,想要葬身崇陵附近既表拱卫之意,也表赎罪之情。”

唐天喜道:“那咱们要不要答应他?”

袁世凯道:“所谓‘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既然智庵有此向善之心,我们自当竭力满足他的遗愿,何苦要做这个恶人呢?”

唐天喜立正答道:“是,卑职这就去办!”

袁世凯却摆摆手:“此事不急,老夫还有两件事要交代给你去办,现在燕孙、皙子都已故去,身边之人都三心二意,只有麻烦你了!第一件事是通电全国,并迅速召集各家报社记者发布消息,通知我们掌控的报社刊印号外,就说赵智庵阴谋夺权。杀害大总统府秘书长梁燕孙,私自同日本驻华公使签订卖国条约,现被大总统查明,已经畏罪自杀。

“第二件事是协同阮斗瞻尽快处理国会事宜。一旦选出正式大总统,立即宣布解散公民党,并同意孙百熙之前提出的驱逐惩戒国民党籍议员的提案,剥夺所有国民党籍议员资格。收缴他们的证书徽章,确保未来两年国会难以召开。”

唐天喜心存疑惑,不过还是干净利落地答道:“卑职遵命!”

袁世凯似乎看出了唐天喜的疑惑,马上解释道:“云亭,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往赵智庵身上泼脏水很不厚道?都说死者为大,赵智庵又跟随老夫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应当极力保全他的名节才是,为何老夫要这般绝情呢?老夫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先前胁迫国会、围攻新中国党总部,咱们已经声名狼藉;现在再加上与日本签订如此卖国条约,只怕咱们早已成为千夫所指、众矢之的,在全国百姓眼中完全等同于洪承畴、吴三桂,鸡鸣狗盗之辈都不屑与我等为伍。何况我北洋团体内部济济英才?

“咱们内有分崩离析之忧,外面孙百熙又裹挟全国舆论汹汹而来,稍有不慎我等经营数十年的北洋团体就会一朝覆灭。当此之时,老夫唯有舍车保帅,以赵智庵的性命名节换取全国民众对咱们北洋团体的理解与支持,然后凭借大总统之权势与孙百熙一较短长。个中情由,云亭你能明白么?”

唐天喜肃然答道:“卑职明白!”

袁世凯叹息一声之后又说道:“或许会有人抨击老夫恋栈权位,宁可割地卖国、毁坏共和也不肯放弃大总统职位。殊不知环顾全国,有谁敢自称比老夫更合适做这个大总统?载沣不行!他只适合做个栽花种菜、走马遛鸟的闲散王爷。孙逸仙也不行!他口中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最擅长的便是大言欺世、蛊惑人心。这等人物还奢谈治国理民,当真以为国家无人么?黄克强、黎宋卿更不行!他们顶多能做个安分守己的师长,甚至不能上战场,上战场绝对是十战九败。还有孙百熙。他盛世不失为风流才子、学林高士,乱世则难免乞食四方、饿死道边。如今能做到内阁总理之职,除了祖宗余荫,完全是侥天之幸!

“老夫虽然自承不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贤君明主。但自信能略胜上述数人一筹,所以这才当仁不让!无奈国民党、新中国党却以为老夫是争权夺利,在国会、内阁中处处掣肘,老夫实在忍无可忍,这才有胁迫国会、围攻新中国党之举。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是老夫夸口,若是假我数年,定能次第削平割据,统一国内各省,然后提我北洋精兵,东败倭寇,北收库伦,驱逐沙俄,颉颃英德,还我中华一个朗朗乾坤!”

这一番话只听得唐天喜热血沸腾心旌摇动,当下亢声答道:“别人不明白大帅的良苦用心,但云亭明白!云亭愿跟随大帅左右,尽绵薄之力,效犬马之劳!”

袁世凯也慨然答道:“只要云亭不负袁某,袁某今生决不负云亭!”

————

唐天喜虽然经常呆在大总统府里,但如何发表通电和发布新闻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即便有大总统府其他秘书的协助,也足足忙了两三个小时才把袁世凯交代的内容以及不菲的车马费全送到了该送的记者和报社手中,但具体结果如何,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

正因为如此,唐天喜也充分意识到孙元起的技术优势。

就比如现在,唐天喜要发布一条新闻只有两个途径,一是请报社刊登消息,姑且不说周报、旬报、月报这种周期较长的报纸,即便是嫡系的报社答应给刊印号外,从接到新闻内容到制版,再到印刷、分发、投递,没个半天工夫也下不来!另一条则是通电全国,类似于现在的手机短信群发。

话说民国人对通电的挚爱可谓情有独钟,上台要通电、下野要通电、嘉奖要通电、谴责要通电、讨伐要通电,和谈要通电,甚至学生起来游行、老师欠了薪水也要通电全国。可通电有两个缺点,一是贵,光发出去一封通电怎么也要上百块大洋!好吧,只要能迅速告知全国,大总统府也不差这点儿钱。可是谁家能奢侈到装台收报机,专门收听全国通电?这就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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