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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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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坊市到偏巷,风雪如怒,观主的心意如身上的青衫一般渐趋寒冷,确认在解决掉拦在路前的这些神符之前,无法进入皇宫。
    要解决眼前的困局,有一个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杀死施出神符的宁缺,于是观主御风而去,向雁鸣湖而去。
    …………大师兄感知到那抹青衣在窄巷之间飘拂不安,时隐时现,以无距境界前行,知道他要去哪里,心情变得像伤后的脚步一样沉重。
    在如此小的区域内施出无距境界,就像是在针眼里绣花,在一粒沙的世界里飞翔,即便他没有受伤,也无法再次追上观主。
    即便如此,他依然要追,因为他不可能让小师弟一个人面对观主,所以他一脚踩在积雪上,留下一洼血水,棉袄颤抖起来——然而他没能进入无距境界,因为余帘的手再次落在他的腰间,抓住了他的衣带。
    “观主要去杀小师弟。”
    大师兄看着她的眼睛。
    “是的,这是他现在必须做的事情。”
    余帘平静回答道,没有别的任何表示。
    …………观主出现在雁鸣湖畔的雪桥上。
    此间已经离开朱雀大道颇远,惊神阵威力恐怖,风雪看似寻常,实际上蕴藏着无穷威力,根本没有一片平静的天地元气层流。
    没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进入无距。
    观主走下雪桥,穿过冬苇,步行至雪湖南岸的雁鸣山,于积雪里寻径登山,来到崖畔,然而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雪地上有很多杂乱的痕迹,脚印和坐痕,最多的还是潦草的笔迹,有的字是用手指写的,有的字是用枯树枝写的。
    观主看着雪地上的那些字迹,明白了昨天夜里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昨夜写下这些字,然后悟出那个字的宁缺,现在去了哪里?
    他望向湖面,看着湖面上那两道清晰的脚印,那枝被刀斩破的残荷,那枝被斩断的柳枝,那盆被斩碎的腊梅,眉头缓缓挑起。
    他的视野与识海里,都不再有宁缺的踪迹,这是违反常理的事情,因为那个小子就算有惊神阵的帮助,也不可能完全避开昊天的眼光。
    有人在帮助他隐藏气息。
    大概便是雪湖上的另一道脚印的主人。
    …………几颗浑圆的小石头落在了街面上,把积雪砸出坑洞,骨碌碌一路前行,撞到街畔的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才缓缓停下。
    那些石头只有指甲大小,一个鹿皮袋子里便能盛放很多,如果节省些去洒,或许可以铺满整座长安城,当然这是夸张的形容。
    淡渺的气息从那些小石头上溢散而出,与街道周遭的瓦檐石磨合为一体,顿时产生了魔宗山门前那座块垒大阵的感觉。
    只是那些石头很圆,没有什么棱角,与块垒阵意有些很有趣的区别,并不一味充天塞地,而是很柔和地遮掩着一切。
    宁缺和莫山山从这些小石头里走过。
    他们已经离开雁鸣湖,经过关着门的包子铺,来到了南城。
    “只怕创出块垒阵的那位光明大神官,都没有想到,千年之后有位符道天才少女,竟能另出机杼,把块垒改造成这等模样。”
    宁缺笑着说道。
    莫山山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只有忧虑:“接下来怎么办?”
    宁缺说道:“现在的局势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以观主的智慧,只怕早已经想明白了破局的方法,他现在已经来杀我了。”
    莫山山说道:“观主也可以退出长安城。”
    宁缺说道:“我们书院不想他完好无损地退出去,一个天下无敌的强者在长安城外,代表着书院和大唐的失败,幸运或者说不幸,观主自已也不想就此退出长安城,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机会。”
    莫山山望着不时踢出棉裙下摆的鞋尖,欲言又止。
    宁缺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大师兄自然是想来救我的,但三师姐断然不会让他过来,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莫山山抬头望向他,有些不解。
    “除非我能用惊神阵困住观主,或者说寻找到一种方法,把观主从昊天的世界里择出来,三师姐才会出手。我不会怪三师姐,因为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书院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好生珍惜。”
    宁缺说道:“我现在首先要藏好自已,然后找到他脚步落下的那些地方,希望能够困死他,就看我和他谁能更快一些。”
    莫山山没有再说什么,伸出食指,把眼镜向上顶了顶,看着前方一条安静的巷子,说道:“写在这里吧。”
    宁缺看着那条巷子,举刀再斩,刀痕随风雪而逝,了无痕迹,就像他脸上一闪即逝的那抹复杂情绪。
    这条街巷里曾经有两座府邸对门而邻,一文一武,一家是通议大夫府,一家是宣威将军府,一家是他的,一家是她的。
    某座府邸内某座布满蛛网灰尘的旧房塌了。
    宁缺听到了房屋垮塌的声音,没有向那边望一眼,继续握刀举步前行。莫山山跟在他的身旁,向街面上洒落石子。
    从雁鸣湖到南城,再到东城,二人一路落刀,一路洒石,躲避着观主的眼光,寻找着困死观主的方法,沉默不再言语。
    松鹤楼的二楼垮了,陈锦记的匾断了。
    宁缺不再需要莫山山指明方位,他握着阵眼杵的一端,感知着现在飘行在长安城里的青衣,回忆着当年穿行在长安城里的黑伞,不停斩落。
    终于,他回到了熟悉的临四十七巷他推开老笔斋紧闭的木门,看了看墙上那些久违的书帖,走到了后院,抽出朴刀斩了下去。
    墙上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积雪被猫脚蹬的到处乱飞。
    小院里的井断了,墙垮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可惜
    隔壁传来吴婶的叫喊声,还有吴老板压抑的训斥声。
    宁缺看着眼前的断井颓垣,神情莫名地笑了笑,带着莫山山转身离开老笔斋,走回临四十七巷,向着下一处地方去。
    他和莫山山行走在街巷里,就像是远道而来欣赏长安的旅客,神情平静,但其实很清楚当前的局势非常危险。
    主动权直到现在,依然完全掌握在观主手中,当观主觉得惊神阵能够威胁到他时,可以轻身退走,宁缺却只能被动地等待。
    他在长安城里避着观主的目光,他感觉到观主已经越来越近,他需要得到帮助,幸运的是他路过的地方有很多人。
    清晨的长安城很安静,很少有宅院里有炊烟,没有人出门卖酸辣面片汤,所有人都警惕不安地留在家里。
    就像是一片平静的大海。但依然是大海,宁缺便走在这片大海里,借助大海的气息,隐匿着自已的位置。
    …………观主的身形再次显现,望向风雪中,他身上的青色道衣已经破损严重,甚至手臂上多了几道伤口,只是没有血流下。
    乂字符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惊神大阵的裂缝,渐渐要被缝补成形,最关键在于,那些隐在最深处的地方,先后有刀痕出现。
    看着老笔斋方向,观主流露出赞赏的神情,说道:“没想到你身在局中,竟能如此快猜到一切的源起,可惜晚了些。”
    …………宁缺踏雪寻落刀处,施施然而行,神态闲适,眼底深处却有些黯然,偶尔还会发几句与旧事相关的感慨。
    莫山山对战斗的所有认知,都是宁缺在荒原上教给她的,她知道他在战斗时是怎样冷酷冷静的人,所以她觉得他此时的表现有些奇怪。
    如此紧张的战斗过程里,任何触物生情,感慨沧桑,都是很没有道理的情绪,如果是以往的宁缺,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绪出现在自已身上。
    “老笔斋是我们一起租的,雁鸣湖的院子是我们一起买的,湖上的荷花是我们一起种的,她最喜欢用湖畔那些柳条编小东西,当然那也是我小时候教她的。”
    宁缺说道:“她喜欢去荷花池买衣服,因为那里的东西都便宜,她只有最开心的时候,才会同意去松鹤楼订席面,无论开心或是不开心,她都很喜欢去陈锦记买脂粉,这些都是她经常去的地方。”
    莫山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联系到先前一路走来,一路斩断的残荷寒柳匾额老井旧墙,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现在,我和她在这座城里留下的大多数痕迹,基本上都没有了。”宁缺看着前方那座青楼,说道:“只是有些可惜。”
    莫山山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宁缺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道门究竟用的什么方法,把惊神阵撕开了一道裂缝?何明池擅于阴谋隐藏,境界太低,就算有观主的指点也不可能做到,我又曾经猜测道门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想出了什么方法,但看观主入城之后的举动,发现他也没有这种能力。”
    “想不明白源起,自然想不出来修复的方法,直到刚才……你说要砍那残荷寒柳,我才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他面无表情说道:“也许她自已都不知道,但总之她在这里走过,留下的痕迹便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莫山山有些惘然,说道:“我听不明白,你是说……桑桑?”
    宁缺说道:“是的,桑桑。”
    “她是昊天的一部分,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就是昊天。这座城就是老师用来对付她的,结果我带着她来到了这座城市,我和她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意无意间,她已经做了很多事情。”
    莫山山很是震惊,声音微颤说道:“这……只是猜测。”
    宁缺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探讨下去,看着前方那座青楼,说道:“只有把她留在长安城里的痕迹与气息完全斩去,才有希望把惊神阵完全修复。”
    “只是早知今日要斩去这些过往,当日我与她何必来长安?”
    说完这句话,他笑了起来,笑的有些酸楚。
    莫山山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头也觉得酸楚起来,二人的手握着阵眼杵的两端,看似牵手,其实不然。
    …………红袖招里那张刻着鸡汤帖的桌子被砍成了一堆废柴。
    宁缺带着莫山山来到了春风亭横二街朝宅。
    朝宅里戒备森严,齐四爷带着数十名鱼龙帮好手于园内各处警惕布防,霖子抱着孩子在房间里低声地哼着森林里的歌曲,前厅里却支着一桌麻将。
    朝老太爷摸了张臭牌,却带不住,眼看着便要点了下家,正为难的时候看见宁缺走了进来,极爽快地把身前的牌推倒。
    “来客了,别打了。”
    坐在朝老太爷下家的是长安府尹上官扬羽,他眼睛贼尖,看着混在牌里那张万子,心顿时痛的滴下血来,却无可奈何,随老太爷起身见礼。
    宁缺说道:“没别的事儿,只是来告别。”
    他对朝老太爷施礼,说道:“二掰,侄儿可能要先行一步了。”
    朝老太爷没有什么反应,坐在桌旁的曾静大学士夫妇却是顿时变了脸色,曾静夫人担心说道:“一切要小心些。”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放心。”
    宁缺长揖行礼,便带着莫山山离了朝宅。
    朝老太爷说道:“看来你们女婿要娶新媳妇儿了。”
    曾静夫人啐了一口。
    然后是一片安静,没有人有心思继续说笑话。厅内众人猜到宁缺为什么要专程来朝宅一趟,他现在在人间唯一的亲人就在这里。
    …………“我本以为自已找到了那个字,可惜现在才知道,还是没找到。但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字,可惜我看不懂,所以写不出来。”
    “可惜我明白过来的时间太晚,不然我可以把惊神阵修好,可惜那个字实在是太骗人写,不然我这时候可以试着杀死他。”
    “可惜长安城这么大,还是让他看到了我。”
    宁缺看着风雪舞动的长街那头说道。
    观主的身影从风雪中显现出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以长安战无敌(上)
    昨夜初雪持续至今,长安城变成了一块黑白相间的大布,上面绣着宫檐观寺,画着湖光山色,其中一路雾瘴深重,很是黯淡。
    宁缺在那处落了很多针,密密缝之,想要缝好那些裂口,或是重新绣上一朵崭新的花,让那片黯淡重现光华。
    可惜的是,他明白的有些晚,落的针数不够,观主始终能够寻觅到落脚处,然后在他修好惊神阵之前,看到了他。
    宁缺和观主隔着一条十几里的、被风雪笼罩的长街,遥遥相见。
    在长安城里穿行,观主受了很多伤,道衣染血,但没有倒下。
    他们并没有相遇,但已经相见。
    一朝相见,便已经分出了胜负。
    宁缺知道自已输了。
    莫山山看了他一眼,将鹿皮袋里的石子洒在街上,然后离开。
    他接过阵眼杵,握紧刀柄。
    如果是从前,一旦确定失败,他肯定马上转身离开,但今天他没有这样做。
    这与勇气无关,只与信心有关。
    因为他相信自已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因为这里是长安城。
    ……
    ……
    隔着十几里的风与雪,观主向街那头看了一眼。
    宁缺手中的阵眼杵,忽然变得滚烫无比,掌面与杵面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响声,伴着青烟生起,有焦味刺鼻。
    从晨时到现在,这一眼是宁缺和观主的第一次真正接触,只有凭借惊神阵的力量,他才能不被观主的目光敛没心神。
    惊神阵的力量经由阵眼杵散发至街道中,护住他的身与心,阵眼杵是通道,承受了难以想象数量的天地气息,急剧升温。
    这种灼烧的痛苦,不止落在他的掌心里,也落在他的心上。
    但他神情依然平静,不吭一声,因为既然滚烫,那么便可战。
    “就算在长安城内,你依然太过弱小。”
    十余里外传来观主的声音,风雪掩之不住。
    宁缺看着风雪那头说道:“在长安城里,我无所不知,所以你一直追不上我,我现在想试一下,可不可以做到无所不能。”
    话音落处,他抽刀斩落。
    他识海里的念力散溢出身,经由手中紧握的阵眼杵,传到长安城的四面八方,来到东城三百六十五道街巷的宅落里,来到那些经历了无数年风雨雪霜的青砖旧石间,来到西城五片湖泊,来到那些亭榭楼台。
    一道沧桑苍凉的气息,从那些砖缝石隙间散发出来,从冰雪覆盖的湖水深处、从亭榭楼台的地基深处缓慢升腾而起。
    陈旧的梁木吱吱作响,青石板碾出积年的灰尘,五片湖泊底涌出的热泉愈发高温,无数珍珠般的气泡汩汩涌出,鱼在沸腾的湖水里拼命逃窜。
    有去便有回。
    惊神阵感应到了阵眼杵散发的念力召唤,回赠以无穷无尽的天地气息来到朱雀大道上,来到他的身前,来到他的刀锋前。
    宁缺一刀斩落,便把这座城斩了出去。
    雪街之上,出现了无数道刀痕,嗤嗤乱响,破墙割地而去。
    这些刀痕成双成对,每对刀痕便是一个乂字,一个威力强大的神符。
    这些刀痕里凝结着长安城的天地气息,强大无比,每一记刀痕都在五境之上,把整条朱雀大道封死。
    刀痕如割草,杀人如草。
    檐破墙倾梁断石砾尽碎,所触之事物,皆如枯草。
    刀痕携城而至。
    观主青衣微颤,便在原地消失。
    一道刀痕落在街面上,喀的一声脆响,青石板破。
    大街上的空气也破了。
    观主落回街上,脚踩残雪。
    他的左腿上出现一道伤口。
    他一眼望去,鲜血顿止,伤口如玉。
    无数刀痕,从十余里外的长街那头破空而至。
    观主再次消失,在方寸间施展无距手段。
    宁缺斩出的刀痕,带着长安城的气息,再次把他从天地元气的夹层里斩出来。
    观主不时消失,不时出现。
    他重新出现时,在巷口,在坊门,在破衙,幻若神象。
    每次他重新出现时,他的身上都会多一道伤口。
    他是千年来道门的至强者,如今的天下第一人,但面对整座长安城的力量,他依然只能被动地防御。
    宁缺想知道自已能不能在长安城里无所不能,至少在现在看来,他做到了。
    ……
    ……
    观主再次被刀痕从虚无里斩将出来。
    他的额角出现一道极细微的伤口,伤口恰在眉尾,断眉就像是断掉的河堤,血像溢出河堤的水般,从那道细线里缓慢淌出。
    他看着长街那头,神情渐趋凝重。
    他忽然抬起手掌,缓慢自面前拂下,似古佛拂面自哀,又像是宋国古戏里那些变脸的戏法,想要把这张脸抹去。
    观主缓缓落下的手掌,没有把那些鲜血抹掉,也没有让细线般的伤口变成一道金线,只是让断眉与睫毛上多了一层寒霜。
    一道寂灭的气息,笼罩了他的身体。
    长街那头,又有刀痕破雪而至。
    寒风先至,观主青袖拂动,身躯迎风便涨,仿佛瞬间变大了无数倍,要冲破天穹。
    事实上,他还是站在街上,还是那个普通道人。
    只是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道宏大如海、无边无量的气息。
    宁缺的刀痕到了。
    长安城到了。
    天地气息狂暴的变化着,朱雀大道的风雪中,呜咽似有无数人在哭。
    一瞬间,他中了数十道刀痕。
    宁缺的刀痕,都在五境之上,拥有斩山破河的威力。
    但此时观主已寂灭,无情无识,无痛无怖亦无惧。
    宁缺的乂字符,拥有五境之上的威力,携带着惊神阵的力量,在朱雀大道上,就像是宋国风暴海上的狂澜。
    但此时观主已无量,无论气息还是体量,都有如浩翰的海洋。
    再强大的刀痕,斩不痛不痛之人。
    再恐怖的狂澜,落在汪洋里,只是一隅的画面。
    寂灭以及无量。
    观主同时施出两个五境之上,并且让二者形成完美的统一。
    ……
    ……
    风雪再静。
    观主平静前行。
    宁缺的刀痕,在他的身上,只留下了一些极细微的痕迹。
    有睫毛落下,有衣袂断,布鞋上多了条小口子。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伤口。
    宁缺看着走来的观主,说道:“原来你是只飞蚂蚁。”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以长安战无敌(下)
    极西荒原天坑底部,生活着很多农奴,他们侍奉着悬空寺里的僧侣,维系着那个社会的存在,在昊天的眼中,生活在地面上的人类其实也就是些农奴,都是类似于蚂蚁般的存在,任劳任怨地重复着乏味的人生。
    只是千万年间,蚂蚁群中有总有那么特立独行的几只出于种种原因或没有原因,而决定暂时把目光脱离腐叶泥土向湛蓝青天望去。
    看见青天,那些蚂蚁的生命便会发生极大的变化。有的蚂蚁因为看见所以向往,有的蚂蚁因为天空的遥远而愤怒,有的蚂蚁因为看见所以恐惧,于是颤抖着臣服在泥土里,因为得到天空的恩赐而感激。
    但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那些蚂蚁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蚂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离开了蚂蚁的范畴,因为他们可以飞。
    夫子和轲浩然,毫无疑问是无数年来最不可思议的两只飞蚂蚁。宁缺说观主是飞蚂蚁,并不是在嘲笑对方,而是表达自已的尊重,“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想明白,观主你早已超凡脱俗,眼光不在人间,那你为何不把眼光再投到青天之上?”
    宁缺看着长街那头认真请教道。
    “道门与书院的理念,从来无法相通,我与夫子的看法,也不相同。任何开始,都必须有结束,任何循环都必须有终结,这才是真的循环。”
    观主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
    “就像夫子留在人间的这座长安城,自绝于天,纵使再如何强大,也不过是一潭死水。又像你现在写的乂字符,狰狞勃发,却无归途,所以谈不上圆融,也就没有选择,那么又怎么拦得住我?”
    宁缺看着风雪中说道:“没有选择,难道不是自由?”
    观主说道:“没有选择不是不选择。”
    气息与阵意不停发生着碰撞,朱雀大道上出现无数道极细而锋利的线条,街道上不时响起气泡破灭的轻噗声,雪残符破。
    观主的声音在风雪中近了几分。
    “就算有惊神阵加持,弱小如你,也不可能守住这座城。按照你的性情,你应该早在前些天便逃离,结果你依然在街上,这让我有些意外。”
    “老师把这座城留给我,我只好留在这座城里。而且如果我明白的更早一些,也许前两天便已经把惊神阵修复如初。”
    宁缺说道:“而且很遗憾的是,这几年她在长安城里呆的时间太长,我自已太懒,什么事情都让她去做,结果她走过的地方太多,留下的气息太多,从这个角度上来说,长安城现在的危险是我们夫妻的责任。”
    “你说的对,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早就已经逃出长安,但既然是她和我的责任,而她现在已经死了,那我只好留下来扛,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这个帐总是要认的。”
    观主知道他说的是谁,说道:“哪怕明知守不住?”
    “因为知道,所以要守,知道守不住,还是要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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