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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蛇传开始-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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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没跪拜礼仪,但是汉人却也同样跪拜亲人,这是那太监学到的。
越是国力变弱,他们越是如此。没有人说话,全看着宁采臣。只等他下跪,结束这拜见的礼仪。
耶律章奴看着宁采臣:“哼!你不是好奉迎吗?跪了才更奉迎。陛下就是太仁慈,还给个台阶让跪。这若是我的奴才,胆敢不跪,我一鞭子都能抽死他!这奴才跪主子天经地义!”
(未完待续)


第521章、冬天
国力的衰弱,使得汉人改变了许多,比如这汉人无跪拜之礼,也随着汉人的落寞,而产生了变化。
不同的是宋朝时,汉人下跪还拥有着一些借口,一些台阶。比如今天的这伯父之国。
但是,跪了就是跪了,跪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一直跪下去。
有人说这是勾践卧薪尝胆,但是可惜的是,卧了薪也尝了胆,只是却没有勾践出现,而是一代又一代的跪下去。
为了更好的跪,甚至从汉人的(只跪)天地父母,改成了天地君亲师。
再说了,宁采臣现在是什么人?不说官位,单单是神位在身,便不可能跪,这胡人也当不起他一跪。
气运之说,虚无缈缈,却也真实存在。
比如佛祖曾转世为人,但是他从出生为止,便一次也没有叫过父母。为此他的父母是又急又气,千方百计让他叫,甚至不惜威胁利诱。
佛祖跪了,也叫了。但是他却是跪父父亡,叫母母死。
宁采臣虽然没有佛祖那么高深的道行,但是他这一跪也不是区区亡国之君承受得起的。
宁采臣:“我乃仙人,凡间亡国之君如何承受得起我之跪拜。”
静…静得无声。
实在是无人想到宁采臣会这样说,在契丹人的印象中,汉人是胆小的。见了他们契丹人先就是怕了,就是大声说话的也不敢,更勿论自称仙人了。
“大胆!小小宋人竟敢大言欺人!”耶律章奴当场便怒了。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受人尊敬的巫师,也没人敢自称将军的。你一个小小宋人,何德何能可为仙人。
“住口!耶律都统,你先退下。”
知道宁采臣有法术的,这儿只有萧百里与天祚帝。对宋人大吼,天祚帝不会怪他,但是对仙人……看到皇帝真的生气,耶律章奴不得不退下。
待他退下,天祚帝呵呵一笑说:“我知先生有法力,但也不必大言欺人!”
宁采臣有法力。在听了萧百里的仅述,以及他亲眼看到的蜈蚣精尸体与冰封和尚,天祚帝不得不信。但是仙人……呵!既是仙人,会来凡间吗?还是为官。他是不信的。
宁采臣摇摇头说:“在下没有欺骗陛下。”
“哦?你说朕会亡国?朕的天下,盛世太平,如何会亡?”天祚帝笑着,并不相信。反而极为得意,以为自己把天下治理得多好似的。
“哈哈!辽将亡于金,灭顶之灾就在眼前,还不自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汉人说客在说服他人时,会以大言吓人。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宋辽之间,朕会处理的。”
有的人是只希望盛世,而是不希望不和谐的。和他的味口,他就会听。不合,他不仅不会听,反而会发怒。
他让退下,宁采臣是不得不退下。
看宁采臣离开,天祚帝生气说:“金人会亡我大辽?真真是可笑之极。朕知道那阿骨打不会跳舞,下次朕教他就是了,何以反朕。”
阿骨打的立国,他从来都没有重视过。因为在他看来,他与阿骨打之间,不过是一场舞蹈罢了,实在是没有起刀兵的必要。
耶律延禧又哪儿知道,历史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引起的。
1112年二月丁酉天祚帝赴春州,召集附近的女真族酋长来朝,宴席中醉酒后令女真酋长为他跳舞,只有完颜阿骨打不肯。天祚帝不以为意,但从此完颜阿骨打与辽朝之间不和。
从九月开始完颜阿骨打不再奉诏,并开始对其他不服从他的女真部落用兵。1114年春,完颜阿骨打正式起兵反辽。
也就是说来年春天,完颜阿骨打便会正式造反了。
而耶律延禧却以为只是一场舞蹈。
见耶律延禧不是那么气了,萧百里说:“不过陛下,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耶律延禧真的很生气。如果完颜阿骨打真的灭了他的大辽,那么这一切的过错不就是由他一人造成的吗?
仅仅由于一场舞蹈?至于吗?又不是汉人,汉人要面子,男人不跳舞,可我们草原人哪一个不是能歌善舞的。
这样也造反?你是骂我白痴,还是诋毁我草原千万年的传统。
耶律延禧想多了,不说这草原跳舞的传统不是件丢面子的事,而是件光荣的事,就是是丢面子的事,萧百里也不敢往皇上身上安。
更何况跳舞这么高兴的事,萧百里还真与造反联系不起来。
这也是正常人与野心家的曲别。正常人的思维是正常的,但是野心家却可以从任何事中找出造反的必要条件。
萧百里是正常人,所以他走的是正常路子。“陛下,你想。如果这宋人真与金人联手,又怎么会派来一个有法力的人,硬说这金人会灭我大辽呢?”
耶律延禧听了,细细思量,点了点头说:“有道理。”
有道理个鬼!只是个不喜欢打仗的皇帝,只要是为了这一点,任何没道理,也可以变成有道理。
萧百里见耶律延禧信了,不再生气,立即建议道:“陛下,要不咱们再去看看那大蜈蚣、冰和尚?”
不喜欢打仗,不喜欢处理政务,那他剩下的也就是玩了。
这是古代,又没有下岗退休。整个国家都是他的,自然用不着贪污'***'。好吃好玩,也就是了。
耶律延禧面上一喜,便去玩法海。
蜈蚣精尸体很大,劈又劈不动,捅又捅不开,自然没有冰和尚有意思。一桶水下去,直接结了冰,多有意思啊!
只是玩着,玩着……“陛下,您怎么了?”
耶律延禧意慵神懒地倚坐在阶梯上,木桶丢在地上,一只脚踩着。“这和尚又不会动,泼来泼去,除了会结个冰,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这是又玩够了。
萧百里见他玩够,立即想办法。“是了,陛下,咱们还可以这样……”
说着便与耶律延禧耳语一番。
耶律延禧惊讶起来:“这样也行?”
萧百里:“难道陛下就不想看看这火结冰的样子?”
想,当然想!
他立即站了起来,传旨宫人送炭来。
皇宫用的炭是木炭,就是后世用来烤羊肉串的那种木炭。这种燃烧过一次的木炭,不仅好点燃,更重要的是没有烟。
北方的冬天极冷的,都免不了用木炭取暖烤房子。这房子薰黑了,可以再整修,可若是烟到贵人们了,可是要死人的。
木炭正是因着这样的需求传播开来。
可是受冻气的影响,就是好着的木炭也点不起来。
明明有火把递上去了,却因为冻气之下,根本达不到燃点。
“这怎么回事?怎么点不起来?”耶律延禧还等着看火怎么结冰,可是他们怎么都点不着,这还看个屁。
萧百里就是陪耶律帝玩的,现在玩不起来,他也急。“你们真是笨死了!不会在一边点燃了,然后再堆上去?真是一群蠢蛋!”
耶律延禧:“好!不愧是朕的都统!这聪明才智唯我萧大都统!”
“陛下过誊了!”萧百里谦逊有礼,仿佛耶律延禧真的在夸他似的。
“哈哈!”
皇宫中开心的笑声,就是走出去的宁采臣也听得到。不由摇了摇头:“果然这灭亡的朝代都是这么和谐!”
摇摇头走了出去。
“你在说什么?”是耶律敏儿。
她匆匆回家换了衣服,便往皇宫赶来。她是怕自己的皇帝哥哥真的迷上成仙,封宁采臣个国师什么的。
宋朝的皇帝迷恋道术,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的,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急匆匆的。
但是急赶着来,再一看宁采臣,实在是不像受了封赏的。
宁采臣看是她,说:“我是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耶律敏儿一撇嘴:“你们宋人就这点没劲!好好的人话不说,只会掉书袋去了,我去见皇帝哥哥了。”
耶律敏儿像一阵风似的。她不想她皇帝哥哥封赏儿,但是真的没赏,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急急而去,脸儿都红了。
从皇宫里回来,宋使团这一次是住上了使节馆。
宁采臣一进门,便有白素贞迎上:“宁大人,法海……”
“哦?来的匆忙,忘了。”这是真的,宁采臣从进宫到出来,根本就没有说上几句话。“对不起,我这就去讨要。”说着,转身便欲离去。
白素贞拦住他:“今儿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吧!”
天色晚并不是原因,而是天色一晚,宫门上锁,宁采臣这样的外邦使节是进不得宫的。
知道进不去,宁采臣也没有坚持,而是点点头,以待明曰。
却说耶律章奴离了皇宫,心中怒气不散,回到府中,立即以马鞭打人。
那马鞭以人发马尾辫制,打起人来,疼入骨肉。但是被打的奴才却不敢吭声,因为一旦吭声,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杀死一个汉奴,不过赔偿两根草绳。两根草绳什么价值,赔与不赔,又有什么差别?
这还是打杀别的契丹人的下奴,如果是自己的,打杀也就打杀了。用草席一卷,到时往乱葬岗一丢,也就是了。
受打的奴婢,只得强忍着痛,只为活下去。
这边刚打,那边便有管事跑了进来。“爷,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哪个又惹您不高兴了?”
奴颜婢膝的这人是个汉人,年龄不大三十左右。
汉人与契丹人极好分辨,只看头上有没有环饰,耳朵上有没有耳环。契丹人以此为美,这一点是与汉人不同的。
“你小子这么快就得了信了。”耶律章奴收了鞭子。
一是他打够了;二是给他这李管事一个面子。
契丹人高高在上,又怎么会给一个汉人管事面子?
不为别的,只为李下会来事。掌管他耶律府上的商事,从来没有短缺过他府上的银子。
仅仅为了他的银子,这个面子也要给,哪怕是假面子。更不说这李下乃是唐皇室后裔,单单这个身份,便为耶律章奴争了多少的面子。这有用的奴才,自然要与众不同一些。
看看自己打的人儿,皮开肉绽的,不由一笑:“听说你在追求这个奴才,看来是真的了。”
李下没有出声。他知道耶律章奴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打她。
契丹人既希望汉人为他们干活,又不希望给与奖赏。于是制造处罚以为奖赏,便成了契丹人最不吝付出的了。
耶律章奴说:“今个有人给了爷气受,只要你帮爷出了这口气,这奴才便赏你了。”
李下恭身,毕恭毕敬:“请爷示下。”
耶律章奴坐在椅子上,把今天的事说了。刚刚说完,便有军士来报:“禀副都统,我御营这次死一千三百七十六人,另有六百三十三人为毒蛇咬伤。”
“什么?怎么会死伤这么惨重!”刚刚由下人送下的热茶,直接为他打翻。
热茶倒浇在送茶的婢女一头一脸。茶是烫的,当场便烫伤了女婢娇嫩的肌肤,她却连叫一声都不敢。立即跪下请罪。“爷,饶命,饶命!”
“滚!”耶律章奴根本顾不上与奴婢计较。这御营上上下下可谓全是他的人,同一部落的牧民,死一个,他都要心疼上半天,更何况死伤了两千多人。
李下帮着摆手,那奴婢这才敢去捡拾摔破在地上的杯具。至于脸上的伤,能活命就不错了,哪儿还顾得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章奴沉声道。
那送信的军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只可见他是个小兵,就是千夫长们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用说他了。
耶律章奴的脾气并不好,弄不明白自怎么回事,他们哪儿敢上门,这不派了个小兵来。
发怒也好,杀人也好。这头一泡的怒火,他们是不想承担的。
小兵说的也是事实,但是他不仅没有看到宁采臣施法,就是斗法的场面,他也没有看到,就更加不要说蛇咬的事了。
他只知道他们出发,去了城外,然后便有蛇咬了,再有便是接宁采臣出来。都是事实,却完全没有细节。
耶律章奴:“萧都统呢?他是怎么做的?”
军士:“萧都统进宫陪陛下,至今没有出来。”
“这个佞臣,该死!”说着抽出身上的弯刀,直接便劈了下去。
啊!
正在捡拾碎瓷片的婢女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主子抽刀劈自己,一声短暂的惨叫,便丢了姓命。
杀死一个人,他还不满足,用刀一指李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下说:“爷,这一切的起因都在宋使身上,您拿我们出气,这气也出不来。”
“不错!这一切都是宋人。走,咱们去找宋人算账去!”他把刀一挥,甩出点点血迹落在李下的脸上,大踏步出去。“死一个契丹人,要用一百个、一千个汉人偿命!”
见他走了,李下才能关心他喜欢的人。“你没事吧?”
女子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后怕说:“你不该来的,他最多殴打我,可他万一杀了你怎么办?”
李下:“放心!他不会杀我的,他还需要我帮他赚银子。”
女子摇摇头:“下哥,你太不了解契丹人了。他们根本就不用银子,他们需要什么东西,都是直接去抢的。他打我,为的便是引你出来。”
李下:“那我更加要来了。”
女子:“可是你会死的。”
李下:“我不怕。只要我还是李氏子孙,他便不会杀我!杀了我,他又上哪儿去找比我更高贵的奴才。”
没有苦笑,只是在阐述事实。
女子:“胡人都是疯子,无缘无故便杀人。”
李下:“唉!你先去治伤,我先把她埋了。如果不埋,说不定他一回来,便用她喂了鹰犬了。”
胡人一直认为只有吃过人肉的老鹰与猎犬,才是强壮的,甚至他们还会用人肉喂战马。
这对胡人是极为正常的,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有汉人……女愤恨道:“畜生!都是畜生!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为什么老天爷不灭绝了他们?”
“嘘…”李下丢下尸体,立即捂住他的嘴,不让她说话,“小心隔墙有耳!”又立即快速地看看四周的环境,这才松缓一口气。
“以后不要乱说了。既然活在这片土地上,便要认命!”李下在劝说她,又何尝不是在劝说他自己。
李下找来草席,小心地把死去的婢女卷起,见她张着无情的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李下不由叹了口气说:“死了一了百了,又何必死不瞑目!”
说着用手去捂她的眼。没用!她还是张着双眼。
李下叹了口气:“你又是何必!下辈子投胎,记着,不要做汉人了。就是投胎做狗、做马,也要做胡人的马犬。这世道就这样,你再不瞑目,也还是这样。”
“李下狗奴才,死哪去了!还不快来侍候爷!”是耶律章奴,他上不了马,需要踩着人上马。
“是,这就来了。”李下应着。唐皇后裔,他能活着,也就这点凭仗了。
踩汉人太简单了,别说这胡昌汉衰的时代了,就是汉兴的时代,那也是照踩。可是踩一个皇族后裔,可不容易。
踩了,那才叫高贵。
(未完待续)


第522章、天变
宁采臣回到了使节馆,刚刚坐下,不想丘处机却跑了过来。“丘道长,你有什么事?”
许仙的事真的不好解决。怎么从一个死脑筋和尚口中问出一个死人的下落?这绝对是很让人为难。众所周知,这宗教人士绝对是最难说的通的。
更何况他现在还入了魔,就更难说服了。
可是他偏偏不能表现出心焦来。心焦,对白素贞,对这辽国都没有好处。
丘处机的到来,正好可以让他换换脑子。
丘处机:“希望大人教我修仙之术!”
静…发愣…一个道士向一个文官,也就是看上去像世俗之人的人学习修仙之术?真真是出人意料。
宁采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要拜我为师?”
丘处机有些为难,想了一下,却还是点了头。“是的。”
宁采臣:“那你师父呢?”
只这一句,便让他面色大变。这道士是有传承的,像全真便属于内丹鼎流派。正所谓一曰为师,终身为父,更不用说他们这等有传承的了。
丘处机面色大变。咬唇,紧张……显然是有一番心理斗争。不过很快他又变得灰心丧气。“对不起,打扰了。”转身便向外而去。
学习他人之术,丘处机不觉得有任何压力,但是若是弃师叛门,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哪怕面对的是仙术的诱惑。
“你等一下。”见他欲要这样离开,宁采臣却立即叫住了。
丘处机不知道宁采臣为什么叫住自己,但是他还是停住了,怀着希冀的希望。
宁采臣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击着旁边的桌面。叩、叩、叩……他是在回忆关于丘处机的介绍。
丘处机,自幼失去双亲,尝遍人间辛苦。从童年时就向往修炼成“仙”,少年时栖身村北的公山,过着“顶戴松花吃松子,松溪和月饮松风”的生活。传说,他为了磨炼意志,曾一次次将铜钱从石崖上扔进灌木丛,直到找到为止。
也就是说,意志上,他是适合学道的。
(1148年)农历正月初九曰生於山东登州栖霞。1167年开始学道。1168年拜全真道祖师王重阳为师,王重阳为他取名处机,字通密,号长春子。1169年(金大定九年),王重阳携弟子4人西游,途中病逝于汴梁城,弥留之际嘱咐说:“处机所学,一任丹阳。”自此,丘处机在马丹阳教诲下,知识和道业迅速长进。
但是这不是他最出名的,他出名的是他为金朝和蒙古帝国统治者敬重,并因远赴西域劝说成吉思汗减少杀戮而闻名。
想了一下,宁采臣说道:“未来有一国,会以屠戮汉人以为能事。你会怎么做?”
丘处机想也未想便答道:“我会劝他们少做杀戮。”
果然是丘处机,这一点历史没有骗人。
宁采臣却没有说他说的是对,还是错。只是在静静地思考。
丘处机不敢打断他,因为他把这看成了一次考验,静静地等待宁采臣的问题。
宁采臣似乎在说与他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最高一等是蒙古人,第二等则是由西域多族人构成的色目人,第三等才是汉人。”
“然而不要以为汉人就此便可了,须知道这等汉人还必须是中国北方由原来金国统治之下而南宋无力救还的汉族及其它少数民族在(这里这些汉人已是算为元朝的少数民族了)。而南宋的遗民们,则处在了第四等位置上,即包括了大量自辽金以来逃避战乱而南迁的中国人。就此而言的话,那李清照这样的女词人,那苏轼这样的大才子,辛弃疾这样的硬汉子,若是再迟生少许,便也都成为了元朝中国中最下的一等人了。而我们的许多祖先们,追索其历史,在元朝的时候,看来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延续至今天,大多都是由第四等人残喘而至的结果,是没有什么骄傲可称的。”
宁采臣说的什么,什么南宋,什么四等人。丘处机全然不明白,他只是静静听着。并为此思考着。
“自五代的后晋称辽为父国而自称儿皇帝,到宋称金为伯父之国而岁币献纳不止,再到中国之汉人整体做元朝帝国的下等公民,这一条民族萎靡而自失尊严的道路是现实的,也是令我们从历史之中可以冷静反思的。中国由秦汉之雄风,到演绎唐朝之盛世,中华的国家与文化声名恢恢乎曾响彻寰宇,再到宋元之际的低落颓败,一个大国之裂变,真正算得上是历史的天翻地覆。”
丘处机突然插话道:“这个危机不能改变吗?”
虽然丘处机不是那么明白宁采臣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却听出了危机。其实只要不是白痴,都听得出来,这一次汉人不妙了。
宁采臣是回忆,又似在迷惘:“道祖曾言天下大势不可改,小势可改。”
丘处机:“那就是没有办法了。”他很失望,无论这个危机是什么,他都不想落在汉人头上。“汉人实在是在苦了!苦了几百年了,还不够吗?这华夏九州一开始不是不适合居住的密林,便是杀人的沼泽。这是咱们自己改造的,为什么不能是咱们自己的。大人,想想办法?”
对土地的开发,宋人是有切身的感受的。
由于北方为胡人所有,宋朝急而开发南方。然而当时的南方,沼泽瘴气无数,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一些被征派的官吏军士或逃亡、或自残肢体,就更不用说开发土地时,每时每刻都有倒毙者。甚至蚊虫叮咬都能丧命。
为了开发土地,动员了数万民力、兵力,在岭南大修通往周边民族的道路,载转相饷,“费以亿万计”,最后,因有些路线虽经三年修建,仍不通,兵士疲饿,露宿山林,不服水土,疾病流传,死亡者众多。各地民族又经常造反搔扰,政斧调兵前往镇压,耗费了巨资却不起什么作用。是顶住了极大的压力与伤亡,才有的后世南方。
身为道士,丘处机是去过南方的。而他幼年的经历,更是以为这是汉族之功。可是现在……凭什么?凭什么胡人便要随意摘取?听宁采臣的意思,这似乎还有着一丝天意。
莫非这天意便汉人为牛马,耕种出了土地,使胡人坐享其成吗?这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
宁采臣努力想翻动《黄庭内景经》,但是他摇了摇头说:“何谓大势,何谓小势?我是真心不知道。”
是啊!连大势、小势都不知道,还何谈改变。
丘处机却说:“势不可改,那便引导它。”
“引导?”
“是的。往不是汉人的地方引。”丘处机很认真,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神色。
宁采臣猛然惊醒了,吃惊地上下打量着丘处机,心说:不会吧?莫非这蒙古人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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