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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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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给我接泡尿,我快憋死了!”胡有水躺在病床上喊。
“他不是在这儿,你没让他接?”小赵一边向赵亮点头打招呼,一边走向病房。
“他,他比你还王道,你是二爷,他就是大爷。我让他给我接泡尿,他说没接班,没接班便不能干工作,硬是不给我接,你说我缺了什么德,碰到你们二位,我是腿断了,动弹不得,我要是腿不断,你们这样待我,我一人扇你们一个嘴巴!”胡有水气愤地说。
小赵并没理会胡有水的话,而是坐在一个空床上和赵亮谈起来,说了说照顾病人要做的事,上要管吃喝下要管拉撒,上街要买卫生纸,替他买包烟,遇急事按病人床头铃,喊医生护士。交代完才出去,到隔壁厕所拿了一个便盆,扶胡有水坐起,尿了,便去倒。
“我得回厂去了,这十来天,我可伺候你够了,胡师傅再见!”小赵倒完尿,拿上买的大包小包就准备告辞。
“赵儿,你先别走,我和你说你还是别走了,你在这我觉得比他强,你接着留下来行吗?”胡有水央求小赵。
“不行,我来太原十几天也转够了,钱也花完了,罪也受够了,气也受够了,我不回去图甚?”小赵说。
“谁给你气受了,你花甚钱,每天还补助你八毛钱出差补助吗?”胡有水说。
“八毛钱补助要在厂食堂吃,一天吃不完。可是在这儿,街上饭店饭贵,一碗面就得三四毛,医院的饭更贵,补助的包毛钱还不够一天吃食,我图甚,吃的又干干的没个汤水,没个菜蔬肚里也不舒服,上面嘴起泡,下面干的拉不出屎,我可不在这呆了。”
“你也没受罪,不想厂里一天天干活啊。”胡有水又劝。
小赵皱了皱眉,“没受罪,没少受罪!天天晚上连个觉都不得睡,有空床我能在床上眯一会,没空床我只能在凳上坐一宿,十几天我没脱过衣服睡一夜,哪像你,天天躺床上,四仰八叉的,要人伺候。光睡觉这事我就受罪大了。”
“你还说气也受够了?”胡有水又问。
“受气,主要是受你的气,你是这不行,那不行,横挑鼻子竖挑眼,东一句西一句,不是嚷就是叫唤。端屎端尿,不是骚的熏鼻,就是臭的呛嘴。我放着厂里修汽车的活不干,伺候你这个活牲口,不干了,再见吧!”
“你真是不愿留下了?”胡有水问。
“不留,顶替的人都来了,对,你叫赵亮,赵亮哥们,过些日子厂里见!”小赵说着一扬手,提起大串大包小包走了。
赵亮说是说,但照顾胡有水他还是十分尽责的,小赵走了以后他便拿起脸盆到水房打了热水,掺和些冷水用手试了试,温暖而又不烫,便端进屋,用毛巾浇上热水拧干,然后给胡有水擦脸擦胳膊擦背,感动的胡有水直说:“谢谢,谢谢!小赵照顾我十几天,只给我擦过两次脸,都捂得起痱毒了。”
吃饭时,赵亮给胡有水买了碗菜和两个馒头。胡有水端起饭碗像饿了几天似的,大口大口嚼着馍,大口大口吃着菜,一会儿功夫便风扫残云把馒头和菜都吃净了,还眼巴巴地望着赵亮手中的馒头。
“你还想吃?”赵亮问。
胡有水点点头,赵亮便把自己未吃的一个馒头递给了他。胡有水又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几口下去一个馒头又没了。见此吃状,赵亮大感不解问:“小赵在时,一顿你吃几个馒头?”
“一般一顿只给一个吃,个别时候一顿给俩。”胡有水茫然地问。
“为甚?”赵亮问。
“我哪知道为甚。小赵说,病人恢复期间要多喝奶,不宜多吃,多喝奶补钙,能让断了的骨头早日长好,少吃是让我别增加体重,当断骨长好时,体重如果太沉了,怕再把刚长好的断骨折断。”
赵亮一听似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下头,可是转而一想多营养才能恢复的快,不多吃哪来的营养啊,是不是小赵把胡有水的馍省了,他留下买那多包东西带回去。想到此他心里便又有些可怜胡有水,这时他看到床上柜里放有水果,便检出两个梨和一个苹果,洗净削了皮让胡有水吃,胡有水一口气把这两个水果都吃肚里,抹了抹嘴说:“真痛快,住院以来还没这么痛快过!”……
“哎,快把便盆拿来!”赵亮忙把便盆拿来,扶胡有水坐起,把便盆放到他屁股下。胡有水两腿都打着石膏,还不能下地大便,所以只能在床上。
一泡,一泡,一夜拉了七八回,刚开始拉出来还是干的,后来便是稀得了,累得赵亮一遍遍扶他坐起,一遍遍倒屎盆子,一遍遍在厕所刷屎盆子,不光折腾赵亮一夜没睡,弄的整楼道的病房都没安静。
又累又熏又困,赵亮实在忍不住了,天要亮时便倒在一张空床上,一眨眼便睡着了。
“起来,起来!”大约只睡了十几分钟,胡有水又内急了,他想憋回去,可是使了几回劲仍压不住,他便叫:“赵亮起来,起来接屎!”
赵亮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想起身,可是胳膊腿又动不了,好像中邪一样。胡有水叫他不醒,便又大声叫:“赵亮,接屎!赵亮接屎!”赵亮听到这又一次叫声,想动,但胳膊腿仍旧动不了。
“你他娘的睡死了!”胡有水见几番叫不醒他,便将枕头抛了过去。那不大的枕头不偏不倚刚好砸在赵亮面门上,一下把抓他那魔鬼砸跑了,赵亮一下坐了起来问:“谁喊我?”
“我喊你呢,我内急的厉害,快拿便盆!”赵亮忙去拿便盆。胡有水坐上便盆后,赵亮问:“老胡啊,你前几天是否也是一天要拉十几回,把大肠小肠盲肠都拉出来了?”
“你胡说甚呢?我咋把大肠小肠盲肠都拉出去,那人还能活?”
“你没把大肠小肠盲肠都拉出去,你为甚拉那老多?”
“吃的多呗,拉的自然也多!”胡有水大声说。
“为甚你还老拉稀啊?”
“可能吃那俩梨吃的?”胡有水若有所思地说。
“噢。”赵亮思寻:原来前任小赵一顿给胡有水只吃一个馒头,怕他长体重是假,怕他拉的多是真。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聪明啊!
第二日,胡有水每顿饭便只有一个馍了,胡有水望着赵亮说:“兄弟,你瞧我这大老块头,每顿只吃二两,我饿啊?”
“饿什么啊,兄弟我陪你一起吃,你吃二两,我吃二两,同甘苦共患难,为了你瘦点骨头长好点,不会因为身体超重把接好的骨头再压折,我豁出去了,行不?”
胡有水叹了口气,只得每顿只吃二两,过了两三天赵亮发现,同屋那病人老者输了一白天液,竟然一顿饭也没吃,便问医生他输液为甚不吃饭。
医生说:“给他输葡萄糖了,葡萄糖就是营养,有营养了就不用吃什么了,省一顿也不会伤及身体健康的。”
赵亮一琢磨这倒是个好招,于是跟医生说:“能否给胡有水也输点葡萄糖?”
医生点头同意,问输多少瓶,赵亮说:“先输二百瓶吧!”
医生惊奇地看着他问:“输这么多,别输成糖尿病?”
“多啊,那就先输一百五十瓶。”
“也多!”
“就先输一百瓶吧。”
“还是多!”经几番讨价还价,医生总算答应献给胡有水先输葡萄糖二十瓶了。医生问:“上午输还是下午输啊?”赵亮琢磨,上午输液下午便要吃饭,人总不能一天不吃饭,连饿他几天他也不干,下午吃了饭夜里便要大便,夜里自己睡的正香,又要起来伺候他,不妥。如果下午输液呢,输液输到晚上**点,晚饭便免了,肚里没食自然夜里不会拉。自己也就能睡个囫囵觉了。
想到此他便对医生说:“下午输液吧。”于是伺候,胡有水一天便只能吃两顿饭了,早上半个馍一瓶奶,中午一个馍一碗菜,吃的一百八十斤大胖子,十来天下来迅速减了二三十斤。大圆乎脸双下巴也变成方脸单下巴了。
“兄弟,我饿啊,我受不了啊?”胡有水又一次哀求赵亮。
赵亮说:“兄弟,忍着点吧,咱们是住院来了,不是过生日来了。为了养病我都陪你节食呢,你瞧我一百二十斤体重,现在都减到八十斤了吧?”
“你八十斤,我看你两个八十斤还差不多!”胡有水愤愤地说……
“师傅,来包饼干。”趁胡有水输液的空当,赵亮溜出病房唠叨医院小卖部买包饼干,跑到医院门口,坐在一棵大树干,把饼干一片片填嘴里,慢慢的嚼。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通畅门路
赵亮虽然体重才一百三十斤,但胃口并不小,再加上在村里和在厂里都干体力活,一顿最少也得吃四五两,一天没个一斤多粮食是不够的。为了怕胡有水多吃多拉,多伺候他,不得已他猜想出个少吃的损招怕胡有水不肯节食,自己只好陪他一起少吃。
可少吃,胡有水动弹不得,没办法,自己呢,有腿能动,不会傻到自己饿自己呢,便找个空溜出来,填吧填吧。刚细细品味饼干的香甜味,一个个脆脆的女声问:“同志,住院处骨科病房在哪?”赵亮忙抬头,见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提着一大包东西问询自己。
骨科病房?赵亮突然想起胡有水住的就是骨科病房,于是问:“你找哪个房间?”
“123。”姑娘答。
123,怎么那么耳熟啊,噢,就是胡有水的房间。“你找谁?”
“我哥。”
“你哥是谁?”
“胡有水。”
“巧了,我就来这儿照顾他的,来,我带你去!”赵亮领着姑娘回到病房。
“二妹,你来了!”胡有水一见妹妹看他,激动的忙让赵亮扶他坐起。
“哥,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点了,好点了,你带来什么吃的吗,给哥填补填补!”胡有水望着妹妹提着的大包,急切地说。
“哥,医院不让吃饱饭啊,你怎么饿成这样,瞧,脸也窄了。”胡有水的二妹说。
“雪花啊,不是医院不让吃饱,是他不让哥吃饱,每顿就给半个馍一个馍的,饿的哥没着没落的。”
“同志,厂里让你照顾我哥,你咋不让我哥吃饱?”胡雪花责怪地问赵亮。
“二妹,你别着急。”赵亮也学胡有水的叫法。“你哥本来身体重就沉,两腿骨头又都断了,如果体重太沉的话,接好的骨头还嫩,重量一大,怕再给压折。所以医生叫他减体重,再者他躺在床上不运动,再不少吃,体重可长的快,两三个月下来,还不得二百斤,你说医生说的对吗?”
胡雪花眨巴一下长睫毛的眼睛,想了想说,也对。“哥,为了你的健康,你就少吃点吧?”
“你怎么刚来就和他穿一个裤裆了!”胡有水发怒地说。
“哥,我是为你好!”胡雪花并没把他哥这句话当作什么有深意的话,无非理解为和赵亮一个观点,说类似的话,赵亮却笑了说:“有谁,你说你妹什么啊,我怎么和你妹穿一个裤裆了?”胡雪花听得一下白净的脸蛋飞红。
“赵师傅,我哥挺难伺候吧?”傍晚,在胡有水输液时,赵亮便和胡雪花来到医院食堂,边吃饭边聊。
“也不是太难伺候,病人吗,又疼又不能动,在床一六开novel网,shiliuk官方MM英姿上传上一呆几十天,你说他心情能好吗,我们应该理解白求恩同志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无微不至地为伤员治病,最后把他的生命都留在中国了,他能发挥国际主义精神,我照顾你哥哥就不能发挥点革命精神了?你说是不?”赵亮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胡雪花看。
“你们北京来的知青到钢厂也能受那份累?”胡雪花被他瞅的不好意思,低下头边吃饭边问。
“北京知青怎么了,北京知青也是人啊,在村里不是和农民干一样的活,吃一样的饭,在钢铁厂不也是一样的拉料,一样装车,并不比当地人干的活轻。”赵亮滔滔不绝地说。
“那你们是在这呆几年就回北京呢,还是一直就在山西呆下去了?”胡雪花抬头望了一下赵亮,当看到赵亮眼睛盯着她时,忙又低下头。
“那也说不准,也许一辈子就在钢厂干下去了,也许哪天一个政策下来,知青又调回北京了。”
“你们中有一些和当地人结了婚的,北京知青调回北京,他破译是不是也跟着调回北京?”胡雪花声音放低了。
“那当然,一家子嘛,丈夫回北京,妻子当然想跟回去,就像部队的随军家属一样。”赵亮连考虑都没考虑说。
“我还没去过北京呢。”胡雪花突然话语声又大起来。
“没去过,今年过年就去,到北京就住我家!”赵亮拍拍胸脯说……
“你在那个空床上睡吧!”赵亮对胡雪花说。
“你睡吧,我左椅上困困就行!”因为照顾病房另一个病人,那家来了几个人,把空病床都占了,只空下一个空床。
赵亮和胡雪花便互相让着。“还是你睡吧,女士优先吗?”赵亮坚持说。
“二妹,让你睡就睡,别老让,吵着别人!”胡有水也劝胡雪花,胡雪花见推脱不过,便过去坐在那空床上。
病室里的灯熄了。赵亮来到楼道间的长条椅上躺下,脱下外衣盖上,望着楼道里昏黄的灯,他的眼前便出现胡雪花那张长圆形的白皙脸庞,两条黑黑的眉,两条细细的凤眼,又黑又长的睫毛,一说话便会含羞地低头。
这姑娘真抢眼,真是山村出美女,深山飞凤凰,她根本不像村里姑娘,倒像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淑女,胡有水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妹妹呢。胡有水又肥又胖,脸圆圆的,可是细一想哥和妹的眉眼却也十分相像。只不过妹的眉眼安在那张长圆形的脸上,便显得标致,千媚百娇,像一个桃子刚红,上面还挂着细细的,疏疏的白色绒毛,而哥的眉眼却放在那张圆形双下巴的脸上,似已经熟透又放了三月,心里已经糠了的桃子,无鲜劲了,便也不觉得漂亮。好花人爱採,好姑娘人爱看,赵亮就这样意马心猿地躺在长条椅上想着。
“哥,怎么了?”赵亮第二天一早,便被病房里的声音惊醒。
“怎么了?”他忙到病房看。只见胡有水坐在病床上,脸涨得通红,正在“嗯,嗯”地使劲。
“拉呢?”赵亮过去问。
“是。”胡雪花说。
“来,我照顾他!”说着,来到胡有水病床前。胡有水大概昨天吃了妹妹带来的饼干,面包,花生,瓜子,吃的太多了,这些东西都是干涩上火之物,吃下去后便结成团,在肠胃里不动了,任胡有水“嗯嗯”了老半天,下边便盆里仍是空空无也。
“算了,算了,撤吧!”胡有水说。赵亮接过便盆,到厕所倒净尿,洗过,便又回了病房。
“你说真是的,整天饿的兮兮的,昨天刚逮机会吃了点,今天这肚子就不饶我了,憋肚子不出来,是不是摔死那人整我呢?”胡有水黯然说。
“你也是,当时为什么跟人飙车,咱厂费劲买的日野车刚半年报销了,还赔上个生产科长。”赵亮说。
“他死了倒好了,又给他钉棺材,又给发丧。我呢,腿断了躺这活受罪。哎,二妹你嫂子怎么不见来?”胡有水问胡雪花。
“我找过他,人家说你又摔死人,自己又残了,不想见你。”
“别不是想和我离婚吧?”胡有水说。
“看你残不残了,如果你双腿能治好,可能不和你离,如果你残废了,悬……”
“这娘们。”胡有水说……
“有水,有水,爸又看你来了!”随着声音,屋里进来三个人。赵亮一看来人是车间主任王主任,钢铁厂厂长李长保和另一个五六十岁老者。这三人来到胡有水的病房前,那位个子不高花白发慈眉善目的老者摸着胡有水的头说:“好点了吗?”
“好多了,爸,你怎么和我们厂长主任一块来了?”胡有水问。
“我去你们钢厂检查工作,他们边和我一块来看看你,你也是他们长的职工吗?”那个老者显然是胡有水的父亲,说道。
“我给你带点吃的,梨,苹果,饼干,还有点核桃什么的,你多吃点,好让骨头快点长好!”胡有水的父亲说。
“爸,我还敢吃?昨天吃了二妹带来的饼干瓜子什么的,今天憋到现在都没拉出来,憋饿我没着没落得。”
“找医生啊?”胡有水父亲说。
赵亮忙去值班室找医生,医生过来看了看说:“吃点泻药,再等等!”
“早晨就吃了泻药了,现在还没拉。”赵亮说。
“那没办法了,只能用手往出抠了。”
“谁抠啊?”赵亮问。
“当然是你们抠了,难道我帮你抠?”医生白了赵亮一眼。
赵亮看了看胡有水,看了看胡雪花,又看了看厂长和车间王主任,最后看看胡有水的父亲,发现大家都用殷切盼望的目光注视他,于是心一横,把胡有水侧躺,说:“叉开些,我给你抠粪!”……
欧阳秋不甘于一辈子就当个拉料的劳力工。在村里插队,没办法,别的路子暂时又没有,恰巧上钢铁厂招工,所以他便来了,他认为这只是人生的一步,而不是人生终结的全部。刚来时,王大力嫌累,他还去鼓励他,让他坚持下来,其实他自己心里那时早动摇了,可是他告诫自己,要坚持,坚持才有未来,坚持就是胜利。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回信
欧阳秋比王大力和鲜可欣年岁都长,他们是初中生,他是高中生,他考虑问题自然也就周全一些,一步一个台阶,他已迈上了当工人这级台阶,就要在这台阶上站稳,站稳之后再想办法继续发展。
钢铁厂是新建的厂,设备原始不配套,工人劳力而技术含量低,别人认为这都不是好事,干同样的活要多出力,多流汗,工作效率还低,可是他心里却暗暗窃喜,认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可以发挥自己的水平,提一些改革生产流程的建议,帮助领导做一些设备的改革,那领导自然会将他重视,他的处境也随之会改观,英雄逢乱世,才会显才干嘛。
进厂一个月后,他便私下找车间领导,说拉料的路是石渣路太难走,拉焦炭,矿石堆车轱辘的摩擦力大,一方面费力,另一方面费车带,建议把运料的路铺上铁轨或砌成水泥路面,车间王主任点头说,领导正在考虑此事,但还是表扬了他,过了几天他又找领导建议,建议运了工往料坑倒料时,焦炭车倒时要慢些轻些,最好在矿石车的后面倒。这样焦炭在上面,土焦被砸碎的几率就少。
车间王主任听他这新建议思考了好一会才说:“不错,不错,顺序动一下,也许咱们高炉悬料的次数就少一些。”王主任在全车间大会上表扬他,建议大家向欧阳秋学习,为钢厂生产献计献策。
欧阳秋自此变成了冶炼车间的秀才。宿舍墙上出个黑板报,找他。写个抓革命促生产的稿子,找他。办理发个工资,有时也先发到他手里,然后他再分发给他人,还有一两个班里识字不多的老乡写个家信,也找他代笔。
欧阳秋琢磨,该给自己提个班长,或调到车间办公室了吧。可是又等了几个月,他依然肩膀挎板带,握着小车把拉料。怎么办呢,得想个办法啊,车间里不行,领导不给咱往上提,咱找厂里。可是厂里咱认识谁啊,他开始琢磨起来,猛然他想起村里他搞过一个对象,也是个知识青年,叫陈鲁平。千年她招工到河南一个县机械厂去了,因为她父亲从北京下放到那。
临走,他和陈鲁平吵了一架,他嫌陈鲁平薄情寡义,为了自己找工作抛下他,不顾几年的感情弃他而去。而陈鲁平哭道,她父亲费了好大事,才帮她找的工作,今后如有机会,一定调到她身边。
两人就这样憋着气。自陈鲁平走后,只来过一封信,他未回,便搁下了,今天想起是否该给她去封信呢,因为欧阳秋想到:陈鲁平的父亲可是冶金部的一个高级工程师。
“鲁平,自从你走后,只收到你一封信便再没音讯,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没回信惹得你生了气,还是因为你另有新欢,早已把我这个不值得牵挂之人忘记。你有了新欢,怕我回信惹得他嫉妒,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因为你没回信而责怪你,因为我没权利将你责怪,错在我,应该得到宽恕的是我!
鲁平,不管你现在怎么样,我仍在思念着你,眼前有你,脑子里有你,就连我的血液,我的骨髓里都有你,你那大而明亮的眼睛,漾着迷人的秋波,你那回眸一笑,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常常让我梦中醉醒,醒时醉梦,甜蜜啊,梦一般的爱,常常缭绕脑际,浮现眼前。
我怀恋我们的过去,虽然是那样的短暂,可若是两情相爱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没有及时给你回信,是因为我的胆怯,因为插队,我连自己都养活不起,又怎能将你爱恋,我不想你因我的贫困而布衣粗食,也不因我的贫困让你家里人将你怜悯,所以我断然没有回信,在心底用自己的手扼杀了自己的情感,对你火一般的炽爱。
然而,这一切过去了,我被分到忻县高原钢铁厂正式工,是全民所有制的,一进厂就是三级工,挣四十来块钱,原来插队时,我向你求爱,就好似大海里一个上下沉浮的人在向一个小船上的姑娘招手,让她向自己靠拢,不知姑娘向他靠拢后,他和姑娘齐登小船,小船能否载动这沉沉的爱情,而现在我向你求爱,是我已登上了一艘大船,向姑娘招手,是想让姑娘靠拢我,登上我那艘大船,装满爱情扬帆起航!
鲁平,我想和你说的是,我已分配到钢铁厂,你能否调到我这里呢?如果像我,就请回信,如果不想,那么信也不用回了,让无情的旋风把以前的爱情吹跑吧!
想你的欧阳秋。1972年10月
信发出后,欧阳秋便有了牵挂,他估计信寄到河南得五天,信回来也得五天,再加上陈鲁平还要思考几天,估计十天能回信就不错。
十天了,信还没回,欧阳秋心里便有些急躁,一天跑收发室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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